「別喝了。」段汐見上官菲已將三、四杯雞尾酒都喝光光,遂走上前,制止了她自虐式的行為。
上官菲賭氣般,看也不看他一眼。她逕自將杯沿就口,仰頭再喝干一杯。也許是幾杯酒液下肚,頭有些暈眩。她並沒有醉,她只知道,見他和別的女人談笑,她很不開心!
「你管我做什麼?你不是忙著嗎?」她丑紅著兩頰,口齒不清地說。
這滿是酸味的問句讓段汐雙眉揚高,嘴角噙著一抹興味的笑。
原來喝醉了的她是那麼美!
現在的她已不再是那個冷若冰霜的上官菲。她暈紅著雙頰,一雙蒙朧的明眸不再澄澈,半掩地瞅著他瞧,粉女敕的唇微噘……沒有了冰冷面具的遮掩,這才是真正的她!
「你不是在忙嗎?」上官菲眨眨眼,又再次問道。一只玉手往他胸口上一拍,要他回答。段汐握住她的手,順勢扶住她微顛的身子,傾身在她耳邊低道︰「你醉了,我們回家。」
上官菲軟癱的身體,柔順地偎靠在段汐寬大的男性胸膛里。她眼角竟淌出了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怎麼了?」段汐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嗓音低唳地問。
上官菲白女敕的雙手揪緊了他的衣襟,吸吸鼻子,一雙半掩星眸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以軟軟的嗓音問道︰「我沒有家啊!哪來的家?為什麼我沒有家?」
她柔弱的模樣讓段汐心疼。他微蹙著眉宇,小心翼翼地問︰「你……很想要一個家嗎?」
「好想……好想……我、我都沒有家。」她是個孩子般無力地住他的頸項,臉蛋埋進他勁碩的胸膛里,一聲聲的低位著。
段汐望著她逐漸閉起眼楮,在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他唇邊同時綻開一抹幸福笑意。
「走吧!我們回家。」他攙扶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告別了壽星公叔叔,離開了仍然熱鬧不減的宴會場地。
被他擁在懷中的上官菲,一雙明眸轉為澄澈。她並沒有醉,但她貪戀他的溫柔、貪戀他的一切、一切!見到他和別的女子談笑,她竟然會感到不是滋味!就像孩子怕被搶走心愛的玩具般,她只想緊緊抱著他不放手……
怎麼越來越亂了呢?當初本來就決定好,一旦他安全了,她就會回到洛杉磯去,繼續以「上官菲」的身分生活。可是……現在她居然不想走了?事到如今,她必須承認……她心里還是有他呵!
黯然垂下眼眸,她不知這是好是壞?為什麼又再重蹈覆轍?明明受過傷的,為什麼仍不會感到害怕呢?
她感覺到他安定的男性氣息飄近她的鼻端,讓她躁亂的心情也漸漸平復……她緩緩閉起眼,不讓他發現自己其實是清醒的。
段汐輕手輕腳地將她放進副駕駛座里,安置好後,自己才上了車。
一上車,他立即發動引擎,但並沒有馬上將車駛上道路。他先將冷氣打開,再替她綁上安全帶,然後把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月兌下,覆蓋在她身上,就怕她會著涼——他的一舉一動十分輕柔,就怕一個不小心便吵醒了她。
望著她安穩香甜的睡顏,段汐沈沈的低笑出聲,長指眷戀地撫上她淡施脂粉的臉頰,貪戀那過分柔女敕的觸感。長指不受控制的,一一流連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口……
上官菲被他的動作所撩撥,渾身輕顫了下,雖然只是輕微的顫抖,仍被他所察覺。
她在裝睡!
段汐微笑地揚起眉宇,如火焰般的星瞳緊鎖住她嬌柔的臉蛋。他悄然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意,將俊臉緩緩低下,湊近她嬌柔的臉蛋。迫人的男性氣息吹拂在她臉上、頸間,讓她連呼吸也月兌序了……
他的目標是她香甜的唇。
雙手壓在她座位兩側,段汐精準地覆上她那讓他渴望已久的唇瓣,輕輕柔柔地撩動,小心翼翼地探索,直到她情不自禁地噘起唇瓣,觸動他狂野的開關,使他的吻越來越放肆
上官菲雙手緊緊抵在自己胸前,閉著眼,努力逼自己裝出沈睡的模樣。天知道!她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輕吟出聲!
他……他偷吻她!
她脹紅了臉,一雙眼越閉越緊!
段汐總算覺得鬧夠她了,大掌輕輕拍著她過度火燙的粉頰後,開車上路。
令令令
段宅們外,一輛廂型車停在路旁。車主極重隱私,不僅車窗貼上暗色玻璃紙,
「該死!段汐,我絕不會放過你!」張齊吾怒不可遏地吼道。
張齊吾進到會場沒多久就出來了,一進車里便開始發飄,對于他抓狂的舉動,伍強並不以為意。
只要等待!沉不住氣的話,一切復仇的手段都只是空談!
于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擺色房車里,前座的男人倏地回過頭來,語氣恭敬卻又不失興奮地問道︰「伍哥,目標出現了,要跟上去嗎?」
「當然。」伍強陰狠地笑著。「給他一點苦頭嘗嘗,不要傷到人。」
「不傷人?那怎麼成?我吞不下這口氣!」張齊吾氣得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只想將段汐除之而後快!
「張先生,我說過,不能急的。你要的並不是一條人命,而是‘段氏航空’的地位,不是嗎?」
伍強說的對!
張齊吾慢慢地冷靜下來。「就照你的話作。」
「先給他一點教訓,接下來……就該送他一份大禮了!」
于是,他們馬上尾隨著前頭那輛由段汐所駕駛的銀灰色奧迪車而去。
令令令
才剛駛上夜半的道路,山區並無太多車輛往來,于是段汐輕易地便發現車後約莫五十公尺處,有一輛詭異的車子以平緩的車速跟在他車後。他銳利地眯起冷星般的丹風眼,隨時留意監控後頭那輛緊追不舍的車。
丙真如他所料!
那輛車按捺不住,有漸漸加速的傾向,逐漸朝他逼近……
一抹傲慢又邪肆的笑意浮現在他唇邊,沒有多作考慮,他用力地踩下油門——瞬間,銀灰色奧迪房車便在山區道路上以高速飛馳了起來!
苞蹤段汐的車也不甘示弱地疾馳,緊緊跟隨在奧迪車後。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在山路上狂飄。
下了山區道路,凌晨時分車輛較少,兩輛車便逐漸拉開距離……段汐不屑地輕嗤一聲,望著後視鏡的眼倏地眯起,一顆子彈瞬間擊上後面車窗上的防彈玻璃!
自段汐開始加速,上官菲就已提高警戒。
但礙于剛剛的裝睡,她完全不敢睜開眼。可當子彈擊上玻璃的聲音傳人她耳里,她知道——有麻煩了!
想也沒多想,眼一睜,她將禮服的裙擺一掀——將綁在縴細白哲大腿上改造式的超迷你掌心雷手槍掏了出來,瞄準了後方車輛。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段汐根本來不及阻止!
上官菲習慣左手持槍,掌心雷後坐力小,不需右手輔助,于是她以右手扳住車頂維持平衡。右眼一眯,扣下扳機——
「太危險了!」段汐冷著俊臉,凝重地斥喝道。
綁面那輛車也有人探出車窗,朝他的車開槍。他不敢想像,萬一子彈擊中了她……段汐心一緊!伸手要拉她進來——可是他要開車注意路況,根本無法回身將她拉回車里。
「別管我!我一定要逮到他們!」上官菲在夜風中高喊著。出的子彈,在夜空下疾速來來去去,著實嚇人!
巴段汐說話不免令她分神,忽然她低哼一聲。「呃!」
懊死!她中彈了?
段汐的心驀地一扯,鐵青著臉,沒有絲毫猶豫地將車往路旁一停,一手將地扯進車里,車子發出刺耳的煞車聲,而後穩穩地停在路旁。
「該死!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你不要命了嗎?」他凶惡地質問。
綁頭那輛車見上官菲受了傷,車頭倏地一轉,瞬間逃逸無蹤。他們好似只是要給他一個警告,並非有意取他的命。
懊死!他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為什麼停下來?追上去呀!追呀!」上官菲顧不得左臂上的灼熱感,拼命催促著他,臉蛋上滿是焦急。
只要趁這機會逮到那些人,那麼段汐的安全就無虞了呀!他……他在于什麼?居然任那幫人給逃了*上官菲的怒氣也不比他少!
段汐仍鐵青著俊臉,抿著薄唇,二話不說的將身子越過她,眯起燃著火焰的眼,審視她左臂上帶著血跡的傷口——幸好只是擦傷,他抓來面紙,輕柔地替她拭去駭人的鮮紅血液——傷口不礙事,這才使他臉色稍稍緩和。
「放心,只是擦傷。」上官菲推開他的手,淡淡地說。
她開門下車,四處尋找彈殼,心里開始推測
主使這場槍擊的會是剛剛在宴會場上露出猙獰表情的中年男人嗎?寄出恐嚇信幽的人會是他嗎?很有可能!畢竟他也是段汐的同行,會不會互有心結也是很難說的……
她眼尖地發現路旁有一點點銀光,她興奮地上前撿起端詳。這……這不是經由「DARK」所研發的「銀刃子彈」嗎?這種子彈的殺傷力很強,也難怪她僅僅是被擦傷而已,便覺如此疼痛。
上官菲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她將彈殼握在手心,回到車里。
坐在車里的段汐陰鷥著一雙漂亮的丹風眼,惱火地瞪著她的身影。
她的態度好像她常常受傷似的。一想到這個可能,又讓他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顯然是氣壞了!他側過臉,臉色難看地瞪著她。「你以為你在干麼?你就那麼想玩命嗎?你有沒有想過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今天子彈貫穿的是你的腦袋而不只是手臂擦傷而已,你會賠掉一條命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就這麼不在乎你的生命嗎?是嗎?」
「沒有人在乎。」上官菲輕輕淺淺地說。
「我在乎!我非常、非常在乎!」段汐再肯定不過地說。
「這對我而言只是小意思。」上官菲低聲應道。她垂下微赧的臉蛋,右手隔著厚厚一層面紙按壓住傷口,借以止住汩汨而出的血液。
他……在擔心她……上官菲的心跳漸漸加快!
他狠狠地瞪著她,而後再次將車開上路,卻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里?」上官菲疑惑地蹙起秀眉。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發怒的樣子。
「醫院。」他一臉不悅地說。
「我不用到醫院去,槍傷會引來警方的關切。而且我身上有槍,會有麻煩的!這只是個小傷,消個毒再上藥就行了。」上官菲見他沒有停車的意思,索性將修長的腿越過排檔桿,一腳踩在煞車上,使整輛車在加速又煞車的情況下,整個打橫的停在道路上。
段汐簡直快被她給氣炸了!
「你對這些事倒是稀松平常嘛!」他冷冷地說。她不要命的樣子,讓他憂心不已!不懂得如何表達,他只能發怒!
「只是小傷。而且我是你的保鑣,這是我應該做的。」上官菲堅持只是小傷。他生什麼氣?莫名其妙!
他眯起眼,壓抑般的瞪著她。
她難道不僅嗎?他在心疼她!還說什麼這是她的職責?他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要她見血,她還不懂嗎?
縱使十分不悅,他還是以最快的車速,回到了他的公寓。
令令令
段汐沒有給她反對的余地。一進家門,她便被他抓回房里,坐在他床上。
他找出各式醫藥用品皆齊全、可以說從來沒有使用過的白色醫藥箱,拿出了棉花球和雙氧水,蹲在她身前開始替她上藥——他的臉色仍然十分難看。
他非常、非常生氣!從來沒有那麼生氣過!
她以為她是九命怪貓嗎?居然那麼不要命的和欲殺害他的人對峙?一想到也許她會受傷,他就無法放松心情!他不要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她雪花般無瑕的肌膚被子彈擦傷,而她竟一臉不在乎的模樣!
「我自己來。」她微微避開他,輕聲地道。段汐不理她,姿態強硬,可手勁卻放得更加小心而溫柔。她索性撇開臉,不看他臭著的臉。
「嘶……」雙氧水一滴在傷口上,她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得這道傷口是在自己身上!
總之,他非常不願意見到她如此輕忽她的性命,所以才會大發脾氣!
上官菲根本不知道他氣哪一點,見他那張冷凝的俊臉,她悶悶地垂下臉。
消毒過傷口、再上了藥、裹上干淨的白紗布後,傷口的處理大致已完成。他拿出一套他的睡衣,站到她面前——
「站起來。」他冷冷地說。
她疑惑地看向他,不懂他想做什麼?她是很想板著冷臉,但看他一張臉臭得可以,莫名地,她安分了起來。
「幫你換衣服。」他老兄還是板著臉,一張俊臉嚴厲得嚇人!
上官菲听了,差點沒跳起來!
她咬著下唇,雙頰微微赧紅地低語道︰「我……我自己來就好。」
「我說站起來!」他忍無可忍地低吼命令。
她在他強硬的眼光下漸漸妥協,遲疑地站起身。「你……你轉過身去。」
段汐沒有反對,將衣物交給她後,轉身走出房間。他踱至吧台內,開了一瓶伏特加,自小冰桶內夾出幾粒冰塊置入透明玻璃杯中,再將伏特加倒入……他舉杯輕啜了口,胸口仍因為自己沒好好護著她而懊惱!
原本他是可以跟張齊吾玩玩的,但張齊吾千不該、萬不該傷到他的女人!一個張齊吾,他會讓他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將會非常、非常的昂貴!
段汐朝某個方向舉杯,眯起眼,自信十足地笑了。
令令令
敗熱!
上官菲大概明白自己是發燒了,因為那道被子彈擦過的傷口發炎了。
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無法翻身。縱使只是一道半深不淺的傷口,壓迫到它還是會痛……
焙緩睜開眼,她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睡慣的房間,這是段汐的床。慢慢回想昨夜,當她換下禮服後,也許因為傷口不適,昏昏沉沉地便往床上一倒,沒多久就睡著了。也沒有顧慮到這是「段汐的床」!
上官菲坐起身,拿下覆蓋在額上那塊摺疊成長方形的冷毛巾,放置在眼前,怔楞地呆望著。
是他嗎?是他照顧了自己一整晚嗎?她……真值得他這麼做?
雖然睡著,但她在半夢半醒間,隱約可以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旁忙碌著;一會兒是以掌探測她的體溫,一會兒是更換額上敷著的冷毛巾,夢中有雙熾熱的眼始終盯著自己——這顯示著照顧了她一晚的人,徹夜未眠……
熱熱的潮流,一波波蕩進她身體里,和在滾燙的血液中竄蕩……是感動嗎?她感到心底深處有種深眠已久的情感漸漸蘇醒了……
「你醒了?」
她倏地抬眼,往門口望去。
段汐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那套黑色絲質襯衫和黑色西褲。襯衫的袖子皆被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他的大掌上捧著一個瓷碗,碗沿正冒出陣陣白煙,和一股清淡的香味……
他微微笑著,專注地凝視著她,緩緩靠近。到的是正常溫度,他這才露出滿意又如釋重負的笑容。
上官菲也沒有閃開他的觸踫。她習慣性的又咬起唇瓣,一雙澄澈的眸子低低斂下,不敢看向他。
「這可是我自己熬的粥。」段汐揚揚手里的碗,俊朗的眉宇間有一絲得意。
她胸口一震!
他……為了她熬粥?
心底的震撼,交雜著波波感動的熱流,在她心里作亂!
「乖,張嘴吃一口。」段汐舀起一匙清淡的粥,體貼地為她吹涼,而後輕輕放置在她唇邊。
「我……我自己來!」兩把如小扇般的長睫驚慌地煽了煽,被他的服務周到給嚇到!她抬手要接過碗,卻不小心扯痛了左臂上的傷,讓她悶哼一聲!
痛!
「瞧!你有傷,還是我喂你吧!」他憐借地望著她嬌柔而倔強的臉蛋,像誘哄孩子般地道︰
「來,乖,吃一口我的愛心清粥吧!」
上官菲被他的舉動惹紅了臉,又羞又赧地不知道該不該乖乖張口。她拿一雙嬌怯明眸偷偷觀向他,卻見他一臉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俊臉上一片堅定神色,寫明就是要服侍她就對了!
「我……我可以自己來的,我不是孩子。」她低聲叫道。
「你現在這副別扭的樣子,不就像個鬧別扭的孩子嗎?」段汐很直接地取笑她。「我們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而僵持不下吧?你身體虛弱,一定要先吃點東西,復元會比較快,听我的,好嗎?」
他的溫柔讓她沒有招架的能力,只有乖乖張開嘴,任他一口一口喂食自己。
因為他靠得太近,她的神色始終有絲緊張,一雙眼左瞟右瞟,就是不知道該看向哪里這讓段汐覺得很好笑!
「還滿好吃的吧?」段汐輕聲笑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自己熬粥喔!」見一碗粥已經見底,他更是驕傲了;他抽來一張柔軟的面紙,替她拭掙唇瓣,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病著的緣故?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讓她震撼不已!
「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上官菲轉頭看向時鐘——她低呼出聲︰「天!已經中午了?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他要上班啊!
意識到這一點,她連忙下了床,想跑回房間換掉一身睡衣。
段汐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慌張的行為。「今天不去了。你受傷了。」
他深情地看著她。也許她自己沒有發現,她已經漸漸卸掉身上那層厚重的冰霜了——而這正是他要的!
「那怎麼行?」她驚覺自己有些大驚小敝,連忙撇開臉,調整好情緒後,才淡淡解釋。「你不必這麼做的,我只是一名保鑣。」
「對我而言你不是。」段汐輕淡一笑,輕輕將她帶回床邊,讓她躺下,替她蓋好薄絲被。「你再睡一會兒,我撥個電話去公司,嗯?」
在他轉身離開,大掌已搭上門把時,上官菲出聲喚住他。
「你……」他停下腳步,微微回過頭,看著她。上官菲這一次沒有避開,明眸帶著疑問和他對視。她帶點遲疑地開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段汐幾乎要苦笑了!
他都做到這樣了,難道她還不明白嗎?
「是……為了當年的事?你覺得你虧欠我?」她強迫自己的聲音平靜無波,但微微發顫的語調還是泄漏了她真實的情緒——她屏住棒吸,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可他只是望著她。用一種幾近痛苦的眼神。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有關過去的事——這是好現象,他知道!可是只要一想到過去他曾經傷她這麼深、這麼重,他就憤怒地想殺死自己!
他的沈默給了她臆測的空間。她淺淺一笑,卻帶著濃濃苦澀。
「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做的。並不需要覺得虧欠。」上官菲激動地深喘。「一旦……一旦你的處境安全了,我會……我會離開的。」
當初她是持著這樣的決定回到這塊土地上,想得好豁達!可是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以往刻意深埋心底對他的愛意,似乎一點一滴的復蘇了!現在只要她一想到要離開他,回到獨自一個人的生活,她就難過得無法抑止。
看見她快哭了的臉蛋,段汐輕嘆一口氣,拿她的胡思亂想沒轍。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愛哭呀!只是太善于用冰冷的面具偽裝她自己。他之前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難道她還听不懂?看來,用說的她無法理解,他只得多花些耐心,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愛意了。
「別想太多,先睡了吧!有事的話出聲喚我,我在書房。」他交代完後,輕輕將們掩上。
上官菲將臉埋進柔軟枕頭里,悶聲開始掉眼淚……
怎麼辦?怎麼辦?她又陷入了愛戀的沼澤。
明知道那會讓她深陷、讓她無法抽身,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陷下去了。再一次的心傷,她能夠承受得住嗎?她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