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氣象報告說,這一波冷氣團將會維持十天左右,會持續到下個星期天才會轉晴。
台灣冬季的氣候總是如此,一下起雨來,又濕又冷,讓人連動都懶得動。
昨天,官照晴回育幼院去看看,原本夙小襪也想一起回去的,但下雨下到她人都懶了起來,也就沒有一起回去。
夙小襪將所有訂單的數量統計出來,再帶著兩款新的設計圖,去了一趟成衣工廠。
必家之前,經過竹軒高級西餐廳,站在餐廳外,透過潔淨的玻璃窗,她看著其內部氣派、豪華又浪漫的裝潢,忍不住佇足。
這是一家消費頂級,當然享受也是頂級的餐廳,會到這家餐廳用餐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吃一頓飯,是一般人一個月的伙食費。
「歡迎光臨。」
夙小襪耳邊傳來服務生熱忱的聲音,一對男女正好從她身邊走過要進入餐廳,男的一身亞曼尼名牌西裝,女的則穿著香奈兒今年最流行的冬裝,上半身再套上一件高級皮草。
連上餐廳吃個飯,也需要打扮得好像要去參加宴會嗎?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服飾,顯得好不協調,又寒酸。
夙小襪抬起頭來,正準備轉身離去,眼角余光卻正好瞥見那長相帥氣的男人,正好轉過臉來看她。
她也毫不客氣的回看過去,心里想著︰有什麼好看?政府有規定上高級西餐廳就一定得穿名牌嗎?
然後她看見那男人和那名服務生小聲的說話後,才將手放在那擁有模特兒般姣好身材的美女腰上,一起走進餐廳。
原本打算要回家吃泡面的夙小襪,也不知哪里來的氣,就算早該習慣這種帶著鄙夷的眼神,但那股氣就是不停的往腦門沖。
一個回身,她走向餐廳門口。「請問現在還有空位嗎?」
「有。」服務生臉帶笑容的問。「請問你幾位。」
「一位。」
「馬上請人幫你帶位。」他招來另一名服務生,將夙小襪帶入位。
她坐下來,翻看著Menu,每翻一頁,眼楮睜得愈大。
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來來回回翻了三遍,卻找不到便宜一點的套餐,最便宜的一客也要四千八!
她抬起頭,看看四周其他人所點的餐點,然後又瞥見那對登對的情侶,餐點未送,卻先上了瓶紅酒。
心一狠、忍著痛,她點了一客六千六百塊的頂級牛排套餐。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後,不禁懊惱自己的沖動,真不該為了賭氣,花六,七千塊吃一頓晚餐。
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她懂,可為什麼總是做不到?
別人愛看就隨他去看,被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自己干麼意氣用事,現在才來後悔莫及。
坐在夙小襪斜對面的忻炫-看著她表情變化萬千,覺得很有趣。
罷剛在餐廳門口,他就認出她是夙晴的夙小襪,因為他早已看過關于夙晴的調查資料以及她的照片,再加上他一向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才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原本他打算在兩天前就到夜市去找她們,好好談談關于華安爾想買下夙晴的這件事,可卻接連下了幾天的雨,他也只好作罷。
今天是蕭君君的生日,為了幫她過生日,才帶她到這吃飯,卻沒想到會這麼巧的在這里踫上夙小襪。
罷剛在門口他跟服務生說了若是她要進餐廳用餐,就讓她進去。若是平常,以她這樣的穿著,這間餐廳為了不想破壞其他客人的用餐氣氛,根本不會讓她進來。
忻炫-喚來服務生,「你送一瓶一樣的紅酒給那邊那位小姐,還有她今晚所有的消費都算我的。」
「是的。」服務生依他的吩咐去辦。
蕭君君隨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當她瞥見夙小襪那一身上不了-面的穿著時,嘴角微微一勾,充滿著鄙視。「你怎麼會認識那麼窮酸的女人?」
「她只是一個客戶委托並購的品牌負責人。」
「哪方面的品牌?」若是時尚方面,她應該都知道。
「是一個叫夙晴的內衣品牌。」
「夙晴?」蕭君君很認真的想了想,但記憶中卻從沒听過。「這是歐洲的品牌嗎?」
「不是。」
「那是哪里的內衣品牌?」
「台灣。」
「我們台灣的內衣品牌,難怪我沒听過。」蕭君君充滿驕傲的挺了挺豐滿的雙峰,也只有歐美的品牌,才能將她三十六F的傲人身材完美呈現出來。
忻炫-對于她一向只崇尚名牌,在她心里永遠認為外國月亮比台灣圓的觀念,只是一笑置之。
反正她對他來說,也只是打發時間、排遣無聊的調劑品罷了!
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夠美,要說他膚淺也無所謂,因為人總是欣賞美的事物,帶她出門,絕不會丟了他的面子。
因而兩人之間,不過是利益共生的一種關系,一場游戲罷了!
前菜送了上來,蕭君君拿起刀叉開始專心的享用美食,打住這話題,再也沒有多余心思去理會那不屬于他們世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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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小襪正感到懊悔不已時,服務生依著忻炫-的吩咐,送了瓶紅酒過來。
「我沒點紅酒呀?」夙小襪看著服務生,不解的問。
「這瓶紅酒是那邊的忻先生請你的。」服務生比著忻炫-的方向。
「辛先生?」夙小襪順著服務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瞧見忻炫-端起紅酒,朝她輕輕示意,隨即姿態優雅的輕酌一口。
但不知怎地,看到他的笑容,她就覺得很礙眼,心里火氣又浮了上來。
可說也奇怪,她根本就不認識他,為什麼看到他的臉,心中就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熊熊燃燒——
是因為他那張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是有錢人」嗎?
其實她並不討厭有錢人,她也很努力朝著「有錢人」邁進,但她討厭的是那些想用錢砸死人的有錢人。
他和他身邊的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她厭惡至極的那種「有錢人」。
「請你去告訴那位辛先生,我不認識他,謝謝他的好意。」
「這——」服務生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酒已經開了,不能退了。「小姐,請容我先為你介紹這瓶紅酒,這瓶紅酒是一九二O年,產于智利……」
「等一下。」夙小襪根本沒將他的話听進去,腦海里突然改變了主意。「這瓶酒要多少錢?」
「你不用擔心,這酒是忻先生請的。」
「你以為我沒錢嗎?」夙小襪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怎麼,不穿名牌衣服的都不是人嗎?
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名服務生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只不過是一瓶酒,又不是喝不起,為什麼要別人請?我又不是乞丐,實在太瞧不起人了。」夙小襪惡瞪了忻炫-一眼,搶過服務生手上已打開的紅酒,倒滿杯子,端起來當成可樂般,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
眼務生嚇得呆愣在一旁,怔得不知如何是好!
夙小襪的舉動引來餐廳里用餐的人對她的注意,不單是她的穿著顯得格格不入,還有她也是唯一形單影只的客人,最重要的是她品酒的方式,實在白白浪費了一瓶美酒的價值呀!
「-,那女人真是粗俗不堪,一瓶好酒就這麼給她糟蹋了。」蕭君君嫌惡的皺皺眉。「這麼高級的餐廳,怎麼沒篩選客人,實在是有夠掃興、破壞用餐氣氛的。」
忻炫-對于夙小襪那旁若無人,豪爽的灌酒方式感到挺有趣的。
送她一瓶一萬多塊的紅酒,也只不過是為了下次見面鋪路、打個關系,卻沒想到會見到這讓他驚奇的一幕。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蕭君君滔滔不絕,口-橫飛地數落著夙小襪破壞氣氛,卻發現他根本沒在听她說話。「——」
「淑女在吃東西時是不可以一直說話的。」忻炫-提醒她最注重的形象。
蕭君君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刀叉。都是那女人害她差點和她一樣,不懂禮教了!
叭了一杯酒後,夙小襪隨即滿面通紅,全身開始感到燥熱起來,意識也變得有些渙散、迷離。
「呵呵,這紅酒還真是好喝。」
接著,高級餐點一一送上來,她就這麼邊喝著紅酒、邊吃著貴得嚇死人的套餐,不管是前菜,或是主食羊小排,甚至是最後的甜點,她沒有一樣放過,全掃進肚子里。
開玩笑,一頓飯加上服務費要七千多塊,少吃一樣怎麼算怎麼虧!
包何況,這有可能是她這輩子吃得最貴的一頓飯。
最後,就連這一瓶不知一九幾年的紅酒,她也全都喝光光——
當她將酒喝到一滴不剩時,她感覺到天地似乎開始旋轉,那旋晃的程度遠比九二一大地震時還要強烈,嚇得她護著頭,以最快速度躲到桌子底下,口中還大喊著,「有地震、有地震!」
她這一嚷嚷,再度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就連準備結帳離開的忻炫-也轉頭看她。
當他發現夙小襪抱著頭躲到桌子下,又看看空了的紅酒瓶時,才猛然驚覺到情況不妙。
「該死!我怎麼沒想到。」
「又發生什麼事?」蕭君君順著他的眼光,看向夙小襪,她睜大眼、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是不是瘋了?」
餐廳經理擔心夙小襪的舉動,會打擾其他客人用餐,趕緊過去。「小姐——」
「有地震,好大的地震。」幾年前的九二一,那時她就住在災情最慘重的南投,在那一場地震中,很幸運的,育幼院的房舍雖然倒了,卻沒有任何人受到傷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那一場幾乎毀天滅地的大地震,卻依然讓她感到余悸猶存。
「沒有地震,你先起來。」
「沒有地震嗎?」她不太相信。「那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暈?」
「小姐,我想你是喝醉了。」餐廳經理已經發現桌上擺著的元凶了。
「我喝醉了呀!」夙小襪從桌子下爬起來,坐回位子。「呵呵,原來我是喝醉了。」
「小姐,我先讓人幫你結帳,再替你叫計程車送你回家好嗎?」
「結帳,喔,好。」夙小襪拿起背包,拉開拉鏈,在包包里找著皮夾。「耶,我的錢包在和我玩捉迷藏。」
餐廳經理捺著性子等她找錢包。
「哈……找到了。」她拿出錢包,一臉傻笑的對著經理現寶。
忻炫-丟下蕭君君,朝著她走過去,從皮夾里掏出白金卡,交給經理。「和我的一起結。」
「是的,忻先生。」餐廳經理拿著信用卡,趕緊去結帳。
夙小襪眯著眼楮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怎麼愈來愈多個,而且每一張臉都一樣!「你們是誰呀?你們到底是幾胞胎?看得我頭都暈了。」
忻炫-皺起眉,被她的醉言醉語弄得哭笑不得。
餐廳經理拿來簽帳單,他很快地在上面簽好名,收回信用卡和簽帳單、發票,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她提起來。
然而,夙小襪卻在被他抓起來時,整個重量往他身上靠去,額頭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直接給他醉死過去。
「她——」餐廳經理問。
「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會送她回去。」干脆直接趁這個機會,順便和她另一個合伙人談談這樁生意。
「好的。」經理走過去,先替他打開餐廳的門。
餐廳的泊車小弟已經先將忻炫-的車開回餐廳門口,他將已經醉到亂七八糟、不省人事的夙小襪丟進後車座,再對還呆愣住的蕭君君說︰「君君,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蕭君君跑到車邊,對著要坐上駕駛座的他問︰「你要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忻炫-看著她穿的這一身行頭,讓她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也不太安全。「算了,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蕭君君坐上副駕駛座,當車子開上馬路時,她開始嬌嗔地說︰「-,你不是說她只是你一個Case的對象,你怎麼會連她住在哪里都知道?」
她轉過頭去嫌惡地看了夙小襪一眼,一張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螃蟹,披頭散發,穿著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還有那平坦的胸部,若不是還有一頭中長發,說她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小男生,肯定大家都會相信。
不過她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白皙、晶透的皮膚,也好到讓蕭君君感到嫉妒,她一直渴望自己能擁有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的細女敕肌膚。
「資料上有。」
「可是你不必親自送她回家,大可讓她坐計程車回去就好了。」今天可是她二十六歲的生日,她期待了好久,卻讓一個女人破壞了,叫她怎能不氣。
「她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讓她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去,要是她被怎麼了,那該怎麼辦?酒是我請她喝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良心不安。」
「你放心,沒有人會對這種發育不良,又滿身酒臭味的女人有興趣的。」
「這可很難講,你沒听過饑不擇食嗎?」
「我不管,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已經答應要陪我。」蕭君君開始使出ㄋㄞ功,她知道這是她的最佳武器。「我們先送她回去,剩下來的時間你要陪我。」
忻炫-轉過頭去看她,她一副欲火焚身的樣子,今晚若沒有他的陪伴,肯定是段漫漫長夜——
不過,他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仍然開車先送蕭君君回到她住的地方。
「——」她不想下車。
「乖,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我不要。」
「君君……」
蕭君君看著他微變的臉色,火氣也上來了。「我不管,你今天晚上要是不陪我,那我們……」她的話頓了下來,咬著下唇,有些進退維谷。
「隨便你。」忻炫-最痛恨受人威脅,而她實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知道,他和她的關系就到今夜畫下句號,對于該斷的女人,他可是絕不會心軟。
「炫——」蕭君君泫然欲泣的看著他,他怎能對她這般的冷漠、無情?
他的眼楮直視著前方,表情嚴峻冷漠,連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
對女人,他可以溫柔似水,當然也可以冷漠如冰,要他如何對待一個女人,就端看這個女人夠不夠聰明了。
蕭君君逼不得已,只好打開車門,一下車,忻炫-馬上油門一踩,車子飛也似的馳騁而去,很快地消失在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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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夙小襪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過來,她感到一陣頭痛欲裂,勉強撐起不舒服的身子坐起來。
她身上的棉被滑落下去時,倏然感到一陣冷寒,雙手很自然的想抱住自己的雙臂,這一踫觸,讓她仿佛被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快速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上半身赤果,而下半身也僅剩一條內褲!
天呀!她並不是個這麼Open的女人,更沒有果睡的習慣。
當她驚慌失措想找衣服時,手不經意踫到床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
恐懼、害怕,讓她鼓不起勇氣轉頭去看,一手拉著羽絨被護住胸前,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打開一旁的床頭櫃抽屜,拿出一把她備用的長型手電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往那東西用力打下去。
沉睡中的忻炫-莫名其妙遭受攻擊,痛得他馬上跳下床,顧不得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
「啊——」夙小襪終于看清床上的「東西」是個人,還是個只穿一條小內褲的男人時,嚇得只顧著驚聲尖叫,根本忘了遮擋住胸前又滑落下去的羽絨被,兩人就這麼果裎相對。
忻炫-低頭一看,才明白她大聲尖叫的原因。
只是,她也太過大驚小敝了吧,只不過是沒穿上衣,值得她尖叫成如此嗎?
他再度跳上床,為了不想自己耳膜被她震破,更不想讓隔壁鄰居誤以為這里發生奸殺案,他趕緊搗住她的嘴巴。
夙小襪的嘴巴被搗住,她開始拳打腳踢想擺月兌他。
忻炫-沒料到她有這麼一招,逼不得已他只好手腳並用,將她壓在床上,兩人就這麼有了親密的肌膚相貼。
燙熱的感覺襲上夙小襪,受不了強烈的驚嚇,她整個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忻炫-看著她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趕緊放開她,先探探她的鼻息,知道她還有呼吸時,才安了心。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殺人犯!
待夙小襪再度醒過來,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房間里除了她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難道那只是個惡夢嗎?
不對,她感覺到羽絨被下的自己依然只著內褲,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個夢!
她趕緊下床,從衣櫃里找出衣服穿上,撿起掉落的長型手電筒,走出房間,她發現客廳中也沒有人。「這應該不會是我的錯覺,還是……」
「你醒了。」
夙小襪被從背後傳出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驚魂未定的轉過身,擺出一副會跟他把命拚的架式。「你到底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忻炫-根本不把她的虛張聲勢看在眼里,直接走到沙發上坐下。「喝了一整瓶紅酒,你的頭難道不會痛嗎?」
「酒!」記憶就好像倒垃圾一樣,整個傾泄而下,原來……「是你!」
「你還沒醉得太厲害嘛。」在她昏倒的這段時間,忻炫-已經先請他的秘書去幫他買了全套的新衣服送過來給他換上。
昨天開車送她回家後,沒想到她另一個合伙人不在家,他只好從她的包包里找鑰匙開門進來。
原本以為將她弄上床,就沒他的事了,誰知她竟然將他當成嘔吐桶,在他身上吐得亂七八糟、臭味燻天,吐完後,她繼續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好事。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住的地方?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對我做了什麼?」她頭痛得快要裂開,但她有太多太多疑問,不問個清楚不行。
「你一次問那麼多問題,究竟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忻炫-好笑的看著她那如驚弓之鳥、戰戰兢兢的模樣,覺得挺有趣的。
實在看不出她這種模樣,竟然能創造出那樣成功的品牌,他想這應該都是她另一個合伙人的功勞吧!
而她,可能只是提供勞力還有她的大嗓門,在夜市里大聲吆喝,招攬客人。
「廢話少說,快回答我。」
忻炫-點點頭,開始回答她的問題,「忻炫-,資料上有,買下夙晴,幫你月兌衣服。」
「咦!」夙小襪正準備仔細听他的回答時,他已經很快回答完所有問題,讓她只來得及听到他幫她月兌衣服而已。「你為什麼要月兌掉我的衣服?到底有何居心?」
「我幫你月兌衣服是因為你吐了我們兩個一身,臭死了,不把髒衣服月兌掉,難不成你想害我被這腐酸的味道給燻死嗎?」
「就算是這樣,也不必全部月兌掉呀!」
「我只是想讓你睡得舒服一點,而不穿衣服睡覺,是最舒服的。」
「那你為什麼也睡在我床上?」她真想大哭,她的名譽就這麼被一個陌生男人給毀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不斷從她胃里翻涌而起,她搗住嘴,火速沖進廁所里,開始大吐特吐,幾乎將胃里所有東西全都吐光光,甚至連膽汁都吐出來之後,她才全身虛月兌疲累的坐在廁所的地板上,靠著牆壁休息。
忻炫-被她給嚇到了,趕緊跟過去。「你還好吧?」
夙小襪連回答他的力氣也沒有。
「昨天也沒見你吐成這個樣子,怎麼睡了一個晚上起來,你反而更嚴重。」
夙小襪搖搖頭,她知道她嘔吐並非因為喝酒,而是想到昨晚兩人赤身的睡在一起,小時候如惡夢般的記憶全浮了上來,才讓她產生莫名的恐懼和害怕。
忻炫-想過去扶她,但還沒靠近,就被她給阻止了。
「你不要靠近我。」
他愣住了,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靠近一個女人,卻被拒絕,而他想靠近她也只是為了幫她而已!
夙小襪撐著虛累的身子,站了起來,越過他回到客廳,癱坐在單人沙發上,天氣很冷、氣溫很低,但她的額頭卻滲著汗珠。
「你……從沒喝過酒?」看她的樣子,百分之兩百是這樣。
「你以為酒和白開水一樣,不用錢嗎?」夙小襪回答的口氣不是很好。
「對我來說,酒的確就像白開水一樣。」
「哼!」夙小襪听著他的話,不禁冷哼了一聲,他果然是她最討厭的那種「有錢人」。
「你不是還有個室友嗎?」
「你怎麼會知道我還有個室友?」夙小襪對他起了戒慎防備的心。「你到底是誰?」
「我叫忻炫-,是忻宇——」他的話還未說完,即被她打斷。
「忻宇!是華安爾派你來的?」
「你說錯了,我是代表華安爾內衣公司來和你談筆生意。」
「我說過除非出價十億,否則免談。」夙小襪撐著不舒服的身子,走到門邊,拉開門。「對不起,你請回。」
忻炫宇對于她的態度並不生氣,他走過去,將門給關上。「夙小姐,我是很誠心的想和你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
「如果你不滿意這個價錢,我們可以坐下來再溝通溝通。」
「華安爾到底是給你們公司多少佣金,值得你們為他做出這種欺負弱小的事?」夙小襪反唇相稽。
「我不認為這是卑劣的事。」
「我們只是平凡的老百姓,靠著自己雙手努力的工作,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大鯨魚想要吞食我們這可憐的小蝦米,這樣還不夠卑劣嗎?」夙小襪諷刺的說。
大鯨魚對小蝦米,還真虧她形容得出來。
不過她們的確像是小蝦米,卻不畏懼這個充滿強權的世界,勇敢對抗著華安爾這只大鯨魚。
「這只是一種商業行為的買賣,況且華安爾公司出的價錢並不低,你們也不吃虧。」
「既然是一種買賣行為,我們總有不賣的權利吧!」夙小襪仰著頭看他,露出堅韌的眼神。「華安爾已經是個國際知名的內衣品牌,為什麼硬要吞掉我們這個只在夜市謀生的小小品牌?」
「兩千萬,你知不知道這輩子你們或許都賺不到這些錢。」
「那又怎麼樣?」
「你能告訴我,堅決不願意賣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那你告訴我,如果有人出一億要買你的小阿,你會答應將你的小阿賣掉嗎?」
他不解,「什麼意思?」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想你應該把我們的一切都調查一清二楚。」
忻炫-不否認的點點頭。
「那你更應該清楚夙晴是我和照晴名字的結合,你們硬逼著我們賣掉自己的心血,和賣掉自己的小阿有什麼不一樣?」
「只要你們的能力夠,又何必擔心不能創造出第二個夙晴。」
他知道她們兩個都是孤兒,能有今天這樣的成果的確是不容易,也難怪她們不願將辛苦打下的成果就這麼賣掉。
不過為了忻宇的信譽,他還是非得想辦法讓她們答應賣了夙晴。
「我們連不想賺錢的自由都沒有嗎?」他又怎能了解,夙晴對她們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她再度打開大門,「請你出去。」
「夙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我會再來找你的。」
「我警告你,你若再來,別怪我用掃把轟你出去。」
「是嗎?」忻炫-是最不喜歡受人恐嚇的,對方的態度愈強烈,就愈激起他的戰斗心。「那我很期待。」說完後,他帶著笑容走出去。
夙小襪在他離開後,隨即將門用力甩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若是照晴在,一定會阻止她,要她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但,一想到他是華安爾派來要吞掉夙晴的壞蛋,她所有的修養就全都跑去冬眠了,哪還找得到呀!
「啊——」夙小襪突然大聲尖叫,她一想到昨晚自己從頭到腳都被他看光光,就氣到抓狂!
他最好別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否則……她……
咚一聲。
夙小襪整個人往地上昏了過去,是因宿醉末醒,也是受到太大的刺激,總之一向都是個百毒不侵健康寶寶的她,就這麼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