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入冬後,天氣漸漸寒冷,氣溫驟降雖不會令人討厭,然而天天陰雨綿綿的氣候,才讓人最感厭煩。
聖誕節將至,大街小巷的店家也開始將店面置得充滿聖誕氣息。
倍樂的氣氛,似乎稍稍淡化了經濟不景氣給人帶來的憂愁,期待著聖誕節和緊接而來的新年假期。
左渝霈對于這樣的一個節日,從原先的期待到現在的煩惱。
這幾天,她的父母、她的兄嫂幾乎天天打電話給她,說是誰想與她共進聖誕晚餐,哪里有Patry,請她務必親臨,哪里有慈善義演,希望她能共襄盛舉,哪里有……請她……
總之,太多太多宴會,太多太多名目,讓她只能皺起眉頭,真想逃到國外算了,免得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
「哎!」左渝霈第N次的嘆息,愈想愈苦惱。
「霈霈,你有煩惱嗎?」這些日子季芯逸和她相處愈久,愈是喜歡她。
「哎!」左渝霈又哀嘆一聲。
「你別只顧著咳聲嘆氣,說出來,我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你。」
「你幫不了我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
「如果你能幫我變出一個臨時男朋友,可以讓那些男人不再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讓我擁有一點點自由,要我說一百遍我也說。」
「這簡單呀!」季芯逸笑笑的說。
「我都快煩死了,你還說簡單。」反正事不關己,當然可以說風涼話。
「霈霈,我問你,你可得老實回答我上她老早就想將她最愛的哥哥和霈霈送作堆,如果他們倆真的可以成為一對戀人,那不知有多好。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了。」左渝霈一臉簡直可以說比苦瓜還苦,苦到最高點。
「你對我哥的印象怎麼樣?」
「啊!」左渝霈好像被窺知她心里的秘密般,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第一次大哥問她時,她很快的回答「惡劣」,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逐漸了解他之後,她已經悄悄的……
「你別只是啊呀啊的,這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感覺。」
「他是你哥哥,又是我大哥的朋友,對我來說也像是我大哥一樣。」左渝霈找一個最安全的答案。
「只是這樣而已嗎?」如果真是這樣而已,不免讓人感到失望。
「當然是這樣而已,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
「我以為你應該會喜歡我大哥的。」她真的是這麼想。
「那是你想太多了!」左渝霈在這一刻竟然有些慶幸芯逸的眼楮看不見,否則以她現在臉上燥熱的程度來說,鐵定比剛煮熟的蝦子還要紅。
「不是我想太多,這是我心中的期盼。」無奈的是兩個當事人都是落花無意,流水當然也就無情。「霈霈,我很喜歡你,如果你可以和我哥……」
「芯逸,你真的想太多了。」左渝霈趕緊打斷她的話。
「好了,就算你對我哥無意,不過還是可以叫我哥哥暫時充當你的男朋友,以你的知名度,只要你們兩個一起出現在公共場跋,八卦雜志、新聞一定會大肆渲染,那你就可以順利的趕跑那些想追你的愛慕者。」季芯逸心里還是有點期盼他們能假戲真做。
「你哥會答應嗎?」他那種人,可能答應嗎?
「總得問看看,如果我哥不肯答應,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
「我答應。」季谷宸話一出,不止讓左渝霈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你……你再說一遍。」左渝霈用手指頭掏掏耳朵,確定她沒听錯。
「我說我答應冒充你的男朋友,但是我有個條件。」
「別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我也答應。」她現在只要走出門,很難不被人認出。她真不知台灣媒體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讓原是默默無聞的小女子,能在一夕之間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級人物。
「要出現的場跋得由我決定。」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她還以為是什麼條件咧。「對于你的大恩大德,我畢生沒齒難忘。」
「哥,謝謝你答應幫霈霈這個忙。」季芯逸也向他道謝,她沒想到大哥會一口答應。
「這樣好了,聖誕節的時候,有一場慈善義賣會,我們就一起出席吧。」
「你是說二十四號晚上,在中泰賓館舉辦的慈善義賣會嗎?」那一場她也已受邀至現場表演鋼琴演奏,因為是慈善義賣會,讓她沒有理由婉拒。
「沒錯。」季谷宸點點頭。
「那天我也接受了鋼琴演奏的邀請。」
「這樣正好,我們一起參加。」
「你真的願意充當我男朋友嗎?」左渝霈想起了那天晚上,兩人狂烈的熱吻。雖然事後,兩人都絕口不提,也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至少在她記憶中,的的確確是發生了!
「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選的話。」
他明知道她已經是想不出辦法,才會找他幫忙。「不管怎樣,我還是得先謝謝你。」
☆☆☆
左渝霈怎麼也想不到,聖誕節還沒到,她和季谷宸之間就起了某種的變化。
起因是一場來得突然卻猛烈的大感冒,感冒的人不是季芯逸,也不是左渝霈,而是從小到大,感冒次數一只手都算不完的季谷宸。
世界上有兩種人沒有權利生病,一種是窮人,連吃飯都沒有錢了,又怎麼有多余的錢看醫生,另一種人就是時間比金錢還重要的生意人,恨不得一逃鄴十四小時能當四十八小時來用,怎麼會有多余時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做困獸之斗。
半夜兩點左右,已經沉沉入睡的左渝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她帶著惺忪的睡眼,起床開門。
「芯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她揉揉睜不開的眼皮。
「霈霈,我哥他好像生病了,我拜托你跟我去看看他。」
季芯逸躺在床上,一直感覺到隔壁房間似乎一直傳來申吟聲。她因為擔心,才起來到哥哥房間看看,敲了門也沒有任何回應,她一打開門,果然听見哥哥痛苦的申吟聲。她走過去,模模他額頭,即被傳來的熱度和冷汗給嚇到了。
楊媽今天家里剛好有事,請了三天假回去。
現在她能求救的人,就只有霈霈了,她從沒像這一刻般,感謝霈霈的存在。
「你說什麼?」左渝霈還沒完全清醒,根本沒听清楚她所說的話。
「我哥哥他全身冒冷汗,又發著高燒,你幫我將他送去醫院好嗎?」
「你說什麼?」她被她的話給嚇醒。
「我說……」季芯逸才剛出口,左渝霈已經如旋風般的沖了出去。
她一沖進季谷宸的房間,就听見他痛苦的申吟聲,伸手試探他額頭上的熱度,就好像被熱開水燙到般,她趕緊收回手。
天呀!怎麼燒得這麼厲害,再燒下去,哪怕他是個天才,也會變白痴。
左渝霈先打了個電話叫救護車,然後趕緊回房間換衣服,等救護車一到,她馬上跟著救護車送季谷宸到醫院。
半夜的急診室外,不時的響起救護車由遠而近,令人感到心驚膽戰又毛骨悚然的警笛聲。
左渝霈一顆心整個懸掛著躺在急診室白色病床的季谷宸身上,她忘了害怕、忘了不安,她惟一擔心的就只是季谷宸的病!
這幾天雖然陰雨綿綿,可也沒見他曾幾何時淋到了雨,好端端的,怎麼會莫名其妙發起高燒?
一見到醫生,她馬上迎了上去,著急的詢問季谷宸的情況。「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高燒過度,我擔心會引發肺炎。今天晚上就讓他在醫院待一晚,到明天早上若是能退燒,就沒事。如果一直高燒不退,可能就比較麻煩。」
「醫生,謝謝你。」
左渝霈向醫生道完謝後,先打了個電話給留在家里的芯逸,要她別太過擔心,然後又去醫院旁的商店買條毛巾和茶杯。之後就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時而替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時而又用棉花棒沾些水,潤澤他干燥的雙唇。
她對他的照顧十分的小心翼翼、無微不至,就算是急診室里有醫生和護士,她依然不敢有所松懈。
自從季谷宸被救護車送進急診室後,急診室里的護土莫不竊竊私語贊賞著他帥逸的臉蛋,就算是他的臉因高燒紅得像關公,卻也無法掩蓋他俊挺的五官。
另一股聲音則是為左渝霈而起,其中有一名護土甲提出了疑問。
「你們看她,像不像是前不久在國家音樂廳,舉辦鋼琴演奏會的旅歐音樂家左渝霈?」
堡士乙馬上拿出放在抽屜里的一本雜志,封面上正是左渝霈在演奏會上彈奏鋼琴的照片。
「你們大家看,真的是她沒錯。」
「天呀!我們竟然可以看見現在台灣最紅的音樂家。」護土丙驚叫了出來。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定要請她幫我簽名。」
堡士丁馬上從背包里找出自己平常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走過去想請她簽名。
「對不起!請問……」
堡士丁的話才一起,左渝霈隨即擔心的問︰「是不是他的燒……」
「不是、不是,他沒事。」護士丁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忍不住再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帥哥。兩人真是郎才女貌,男的俊來女的俏,實在有夠登對。
「你有什麼事嗎?」
「請問你是不是左渝霈小姐?」
左渝霈看一眼全都靠了過來的多張期待著答案的臉孔,她好想說自己不是。但又擔心如果她們知道自己說謊騙她們,而沒有好好照顧季谷宸那該怎麼辦?
逼不得已,她只好點頭承認。「我就是。」
「可不可以請你幫我簽個名?」
堡土丁已經將記事本和原子筆遞到她的面前,等待著她的簽名。左渝霈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只好接過記事本和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沒想到這一簽,卻成了她的個人簽名會般,簽個沒完沒了。
急診室里所有的護士全都蜂擁而至,等待著她的簽名,甚至還有幾個醫生。後來急診室里不管是病奔還是家屬,也拿紙讓她簽。她敢打賭,有些人其實根本就不認識她,只因為大家都要她簽名,也就跟著起哄、湊熱鬧。
也不知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愈來愈多的人都等著她簽名,從急診室到樓上一般病房頂大夜班的護土。
就這樣,她這場簽名會足足簽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簽到她的手都坑諳了。
她實在很佩服那些偶像歌手,怎麼有辦法一簽好幾個小時,一簽好幾百位,甚至上千位的歌迷,而手不會酸。
終于結束時,她松了一口氣,外面的天色也微微泛白,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晚,都六點多了天才亮。
當她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病床上的人時,赫然發現季谷宸張著眼楮看著她。
「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她一看見他醒來,仿佛落下心中一塊大石,趕緊去探探他額頭上的熱度。「還好,你已經退燒了。」她著實的松了一口氣。
「謝謝你。」季谷宸第一句話就是向她道謝。若不是有她在,芯逸一定會被他給嚇死。
「你沒事就好了。」左渝霈去請護士及醫生過來看他。
彬許是因為她剛剛簽了無數的簽名的份上,醫生對于季谷宸的照顧好像有些不同,檢查得特別仔細。
「他的燒退了,現在沒什麼大礙了。」
「醫生,謝謝你。」左渝霈代替他向醫生道謝。
「請問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醫生看一眼沒打完的點滴,「把這瓶點滴打完再回去。」
「不用了,我想現在就回去。」季谷宸卻自己坐了起來,「麻煩你幫我把針頭給拔掉。」
「喂,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發高燒嗎?為什麼不听醫生的話呢?才剩半瓶點滴而已,又不差那點時間。」頂多再多留一、兩個小時,有差嗎?
「如果你是擔心芯逸,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讓她放心。」
季谷宸瞪了她一眼。他是為了她著想,她是真不知,還是裝傻?
「我是為你好,你瞪我做什麼?」也不想想他半夜發高燒,差點嚇死人了。
站在一旁的醫生像是了解病奔的用意,露出會心的一笑。他是為了她著想,怕她等到上班時間一到,到時她就算想月兌身,也只怕身不由己。
醫生替季谷宸將針頭給拔掉,「等一下你們先去批價,再拿藥。回去之後,記得別吹到冷風,這幾天也別讓自己太過勞累,最好能休息幾天,藥也得記得按時吃。」醫生不厭其煩的交代著。
「謝謝你。」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然後醫生便笑著離開。
☆☆☆
拿完藥,左渝霈扶著虛弱的季谷宸,直接搭在醫院門口排班的計程車回家。
上了車之後,左渝霈仍是就剛剛的問題責問他,「你得的是重感冒,為什麼不把剩下的半瓶點滴打完再回家?就非得如此頑固嗎?真是受不了你!」她忍不住一臉怒氣。
「我是為了你,才要現在離開醫院。」
「生病的人是你,離不離開醫院,怎麼說是為了我?」
「你以為等醫院的護土都上班了,也開始看診了,你還能走得出醫院嗎?」他這麼說,她應該能明白。
「你是說……」左渝霈一驚。她怎麼沒想到?
季谷宸拉過她的右手,輕輕溫柔的替她操著手腕上的關節,替她減輕簽了那麼多字的酸痛。
左渝霈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感到受寵若驚,又因兩人現在正在計程車上,而有些羞澀。
她想縮回自己的手,「你別這樣。」她還從後視鏡偷偷困了司機一眼。
「你若不是為了送我到醫院,也不會被人認出來。」季谷宸並沒有放開她,他雖然還在生病,力氣還是比她來得大。
「你肯收容我,讓我不至于流落街頭,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其實事情也沒那麼嚴重,只是她一貫的說話方式都習慣夸張一點。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奇怪,你不是一直都昏迷,怎麼知道我在替大家簽名?」左渝霈不再將手抽回來了。老實說,經過他的按摩,她簽到手酸的手腕的確是舒服多了。
「當你的耳邊好像有千百只蚊子在嗡嗡叫時,就算是昏死也會被吵醒。」
「對不起。」左渝霈當時是真的沒想到是不是會吵到病人。
「好了,應該比較不會酸了。」季谷宸放開她的手。
「這些天的相處,我發現其實你真的是個很溫柔又體貼的人,完全不像外表那般冷漠!」她一直深信他的內心潛藏著不為人知的豐霈情感。
季谷宸的臉色沉了下來。除了芯逸之外,他最無法在別人面前,赤果果的坦白他內心深處的情感。
因為他自己知道,他外表的堅強是環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冷陌也不過是他的一種包裝。他不知道當冷陌的這層外衣被毫不留情的撕去時,他能用什麼來面對任何人?
「谷宸,」這是左渝霈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的叫他。「坦白的面對自己的心,也接受別人對你的情。」
似乎在這一刻,她也願意坦承她最真實的感情。
她喜歡他,不管他們倆之間是不是有可能,是不是有未來,她都願意承認已產生的愛。
她對他的愛!
☆☆☆
兩人一回到季家,看見季芯逸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們。
「我已經打過電話告訴你,說他沒事,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左渝霈看她一個人在客廳里等了一夜,既生氣又不舍,忍不住想責罵她。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季芯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故意這麼說,沒見到他們回家,她是怎麼都不可能睡得著。
「算了,我去煮個稀飯,吃一吃再去睡吧!」
左渝霈走進廚房,拿出米來洗一洗,直接放進電子鍋煮。然後再從冰箱里拿出三顆蛋,煎了荷包蛋,煮稀飯和煎荷包蛋是她惟一會的料理。
至于冰箱里擠滿的蔬菜魚肉,對她來說,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就是別人眼中那種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小阿,從小被人呵護、捧在手心中長大,廚房哪是她會進去的地方。
至于她會煮稀飯和煎荷包蛋這兩樣,實在是因為她去看常年住在瑞士的爺爺、女乃女乃時,看著女乃女乃做,她才學會的。
今天可是她第一次大顯身手,事實也證明,她的確有點天分,蛋沒焦,還是那種最難煎的半熟蛋,至于稀飯,心想在電子鍋里煮,至少會熟、能吃就好了。
左渝霈又從櫃子里找出了幾個罐頭,有面筋、脆瓜及一些肉松。半個小時後,一頓早餐已經大功告成。
「可以來吃早餐了。」左渝霈喊著坐在客廳里的兩兄妹,幫他們盛好稀飯。
季谷宸拉著妹妹移到餐桌,讓她先坐下來,自己再坐好。他看著桌上除了蛋是動過鍋子的之外,其他食物都是現成的,這可和楊媽每天煮的東西相差太多了。
「你別再苛求了,會煎蛋和煮稀飯對我來說已經該偷笑了。」左渝霈自我調侃著。
說的也是,她那雙手是用來演奏鋼琴,可不是用來做羹湯的,況且她是左漢明的千金,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哪里需要進廚房煮菜。
就算是芯逸,他也舍不得讓她做這些。
「謝謝你。」季谷宸真心的向她道謝。
「待會吃完早餐,記得把藥先吃了,再去睡覺。」
左渝霈叮嚀完之後,再也忍不住瞌睡蟲的呼喚,手拿著筷子想吃早餐,可眼皮卻不听使喚的闔了起來,很快的進入昏睡狀態。
季谷宸看著她前一秒鐘還在叮嚀他,下一秒鐘隨即進入沉睡中。看來昨天晚上為了他,她可真是給累壞了。
他站起來,將左渝霈手中的筷子拿走。
「霈霈怎麼了?」季芯逸感覺到怪怪的。
「她已經累到睡著了,我先抱她回房間睡覺。」季谷宸彎腰將她抱起來,發現她的身子還挺輕盈的,若不是因他剛好生病,否則這樣的重量對他來說,一點負擔也沒有。
「她的確是累了,半夜被我叫醒,後來又送你去醫院,一直到現在都沒再闔過眼,怎麼會不累。」
「芯逸,你吃一吃,再回去睡一會。」
「我知道。」
這一場來得突然、來得莫名其妙的感冒,確確實實的改變了季谷宸和左渝霈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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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報紙影劇版上,有一則新聞大標題這麼寫著——
爸琴音樂家左渝霈的戀情曝光
昨天半夜兩點多,左渝霈小姐送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士到××醫院掛急診。據醫院的護士表示,從這名男士被送到醫院之後,左渝霈小姐臉上時時泛著擔憂、焦慮的神情,以及寸步不離的守著地,時而替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時而替他用開水潤澤干燥的雙唇看來,她濃烈的愛意表露無遺。
據本報記者的調查,得知這名男士叫季谷宸,是谷海科技企業的總裁。季谷宸一生充滿傳奇性的色彩,他的父親曾經是季友公司的負責人,二十幾年前,在事業最成功的時候,愛上了一名在酒店上班的小姐,同時在他的女兒剛出生沒多久,就與妻子離婚,甚至連一雙兒女也不要。當時的季谷宸才八歲,後來季友濤在一次的投資失敗後,公司倒閉。有人說這是因為他無情無意,拋妻棄子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季谷宸的母親在他念大學時,也已經過世,當完兵之後,便帶著當時只有十五、六歲的妹妹季芯逸,遠赴美國。
在美國時,認識了左氏企業的總裁左渝霽,從此改變了他的一生。他也善加的利用他比別人還精準的投資眼光,開始大膽的進出美國股市,利用左渝霽分給他的兩百萬美金的公司紅利,在短短兩年之內,變成了擁有十億美金的億萬富豪。
在半年前,季谷宸便帶著妹妹回到台灣,成立了谷海科技企業,目前也在大陸有投資設廠的計劃。
一個是最有前途的美麗鋼琴家,一個是白手起家的科技新貴,再加上左渝霽的關系,兩人這樁戀情十分被看好,同時也深獲左漢明夫婦的同意,大家將會給予這對戀人最深的祝福。
在一大篇文字報導旁,還有一張左渝霈守候在季谷宸病床邊的照片。有圖為證,就算是他們兩人要否認,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左渝霈看完這篇報導後,不安的看著季谷宸,從他臉上平靜的表情,她無法揣測出他心里是怎麼想的。
最重要的是,這名記者竟然有辦法將二十幾年前的一段過去給挖出來,這對季谷宸而言,無疑像赤果果的呈現在大家面前。
「谷宸——」左渝霈不安的叫了他一聲,打破許久的沉默。「你還好吧?」
「除了還有點流鼻水和咳嗽之外,大致上還不錯。」季谷宸明知道她指的不是他的感冒,而是報上的報導,他仍答非所問的回答她。
左渝霈則是想著,他還能用輕松的態度開玩笑,心情應該不至于太壞。
「我看我們連做戲都不用了,報紙已經替我們演好了這場戲。」左渝霈見他沒事,換她苦惱著。「只是現在我該怎麼跟我家里的人解釋呢?」
「既然無法解釋,何不就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這又是什麼意思?」現在她的腦袋里,只要有點復雜的事,她就無法運轉。
「你不是口口聲聲要我坦白的面對自己的心,也接受別人對自己的情嗎?」季谷宸抬起她的下巴,凝望著她明燦的雙眸。「所以我決定接受你的感情。」話一落,他瘋狂的吻上她那嬌艷欲滴的雙唇,深情無悔。
左渝霈也不想逃避,閉起雙眼,輕啟朱唇,將雙手圈上他的脖子,反被動為主動的吻著他的唇,更大膽的將舌頭探進他口中。
四片唇如水蛭般,緊緊貼在一起,兩人的身體也緊緊相擁在一起。
如波濤般洶涌而起的喘息聲,不斷的傳出,堅硬胸膛和柔軟的胸脯,更是不時互相撞擊著,撞毀了兩人僅存的一點點理智。
季谷宸抱起她走向自己房間,雙眼不曾離開過她美麗的臉上,他用腳踢開門,再用腳將門給關上。他輕輕的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吻上她縴細的脖子,雙手探進她衣服內,撫觸著她如嬰兒般柔細的肌膚。
左渝霈心里起了一陣陣顫悸,有些害怕、有些不安,她的思想雖然新潮,作風也很特異,然而在某方面卻如三十年代般,一樣保守。
她握住哀模著她肚子的手,羞怯的說︰「芯逸在家。」
「你別擔心,芯逸不會進來。」季谷宸的欲火全被她給挑起,這時叫他停下來,不如要了他的命。其實在那天晚上,若不是芯逸的突然出現,他或許早就要了她。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
「誰規定白天不能?」他在國外待久了,在性方面並不會有太多禁忌。
左渝霈捧著他的臉,看了好久好久,好深好深,雙手滑過他的頭發到他的眉毛,到他堅挺的鼻梁,到他性感的雙唇,最後到他堅實的胸膛。
她慢慢的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給了他答案。
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她堅守了二十幾年的那一層薄膜,只為等待他來撕裂它。
「宸,愛我——」
「我會好好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