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四十七分。
倪凡倫開著車在馬路上亂逛,一時之間想不出這個時間能去哪里。
不過這實在不能怪他,平常這個時候是他睡覺的時間,而且他和女人約會不是在夜店,就是在床上。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他直接問她。
「沒有。」
「我知道了。」那就繼續壓馬路、游車河。方向盤一轉,往北開,這個時間到淡水還來得及看夕陽。
現在雖然是暑假,但非周末假日,海邊的人潮應該不會太過擁擠。欣賞完落日余暉後,還可以到淡水老街吃吃台灣小吃。
「你去過淡水嗎?」
「沒有。」
「我帶你去淡水看夕陽。」
「為什麼?」
他對她的反問,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帶我去淡水看夕陽?」
「因為這個時間,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溫亞竹轉過去瞅著他看。
「老實說,我除了在大學時談過一次純純的戀愛,之後和女人交往,約會都是在PUB、夜店那些地方。」
當她是笨蛋呀!他這種人會花時間和女人談戀愛嗎?應該都是直接把人帶上床吧!
「對了,我媽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
「不管我媽跟你說什麼。你都不必理會,更不要去相信她說的話。」
「你在擔心什麼?」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怎麼會知道。」溫亞竹看向車窗外。這時候能有一大包的咸酥雞吃,不知道該有多好。
突然之間,她看見前面有7-11的招牌,便對他說︰「麻煩你在前面超商停車。」
倪凡倫依言把車停在超商前。「你要買東西嗎?」
她點點頭,「你要買什麼嗎?」
「旁邊有間咖啡店,你幫我買杯咖啡。」
「好。」
她下車後先到咖啡店叫了兩杯咖啡,再走進超商,出來時手上已提了一大袋的東西,又轉到咖啡店拿了咖啡才回到車上。
倪凡倫接過咖啡後,先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喝了真是舒暢。「你袋子里是什麼東西?」
溫亞竹將另一杯咖啡放在前面杯架上,再從袋子里拿出一堆食物,有科學面,餅干、巧克力等等,而且竟然還有一杯關東煮。
「你中午沒吃飽嗎?」
「有呀。」他才吃了半塊牛小排,沒吃飽的人應該是他吧!
「有吃飽你怎麼還買一大杯關東煮?」
「坐車很無聊,就會想吃東西。」說著說著,她已經拿了一串章魚丸子吃了起來。
這是什麼話?竟說坐他的車很無聊,實在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倪凡倫再次將車啟動往淡水開去,趁著停紅燈時,側過頭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真有這麼好吃嗎?」他從不認為超商賣的熱食會有多好吃,可現在看她吃得意猶未盡的樣子,又好像很不錯。
「丸子普通,湯很好喝。」拿關東煮的湯來泡面吃,更棒。
「好喝是因為味精放得多,喝太多對身體沒益處。」
「照你這麼說,什麼東西都不能吃了,蔬菜有噴農藥、豬肉有病死豬和口蹄疫,雞肉都有打抗生素,其他防腐劑、色素、漂白水等比比皆是。」
他只不過為了她身體健康著想,她就可以頭頭是道的說出一堆,真是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四十分鐘後,他們已置身在淡水一間觀海咖啡廳,點了兩杯飲料,坐在三樓室外雅座,面向海,讓海風徐徐吹拂,欣賞著彩霞滿天、余暉灑落海平面。
溫亞竹端起西瓜汁,就著吸管吸了一大口。坐在這里吹著風,仿佛讓她置身在西子灣,同樣地令人感到愜意。
「你想找什麼工作?」
「只要有工作做,什麼都可以。」
「這麼不挑!」這種心態實在要不得,工作是要做長久的,當然得找一個喜歡、做起來會快樂的工作。
「經濟不景氣,找得到工作就偷笑了,還想挑。」
「找個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你做得痛苦,工作效率也低,對勞雇雙方而言是雙輸。」就是因為有太多人抱著隨便找個工作做就好的心態,難怪會有人一年換二十四個老板,到了尾牙還得回家吃自己。
「我知道,但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j
「你想做什麼樣的工作?」
「本來想到有關美食方面的雜志社,但是履歷表寄了一直都沒下文,其他的雜志社也一樣,現在想找行政方面的工作。」
「你懂不懂會計?」
「不懂。」
「這麼說,對投資也不懂?」
「不懂。」
「你想到‘朋友小店’當服務生嗎?」
「不想。」
「你不是說只要有工作,什麼都可以嗎?」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難以理解。
「我爸要是知道我到台北當服務生,鐵定會把我給叫回高雄去。」
「你爸爸有職業歧視嗎?」
「不是啦,只是要做服務生,高雄就有很多機會,何必跑到台北來?還得付房租,住家里可以省下一筆生活開銷。」
倪凡倫輕輕頷首,無法否認她言之有理。
「你大學念的是什麼科系?」
「中文系。」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找到適合的工作。」
「可是莊阿姨說我可以到伯父的公司上班?」
「總之我會幫你安排。」
「真的嗎?」溫亞竹高興的抓住他的手,臉上漾著喜悅笑容,那燦亮的笑顏,宛若此刻高掛在半空中的艷紅夕陽那般光彩奪目。
「這麼高興!」看著她快樂的笑臉,他的心情似乎也跟著飛揚了起來。以前,他總是在送女人珠寶、名牌包包、服飾時,才會看見這樣的笑容,然而在她身上,快樂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比如,帶她去吃好吃的東西,或是幫她找份工作,就能讓她高興很久。
「找到工作,當然高興。」若不是這里這麼多人,她還真想朝著大海大叫幾聲,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原來認識他也不算太壞,不但帶她去吃美食,還幫她找工作,說起來,他也算是她的貴人,雖然偶爾有一些倒楣事發生,不過比起他帶給自己的大幸運,那些倒楣事根本不算什麼,也不用再去計較和追究了!
「哇!今天的夕陽又大又圓又亮,實在有夠美的。」
埃面上因夕陽艷光的折射,漾出粼粼波光,璀璨熠熠,美不勝收。
溫亞竹目不轉楮地看著夕陽,而他則是深情的凝地望著她,她那半眯起的雙眼好似下弦月,眼兒彎彎,濃黑微翹的睫毛宛若彩蝶翩翩飛舞,鼻頭上還冒出幾滴圓圓的汗珠。他現在才發現,她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她所呈現的是最自然的一面。
他以前所認識的女人,就連到住家樓下超商買個東西,也非得化妝才肯出門。
唉,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會喜歡那些靠著化妝品制造出來的色彩美女,就連上床,也不肯將臉上的妝先卸掉,他卻能忍受!
原來,男人就是這麼犯賤的動物,為了表面的美麗,寧願吃下那麼多化學藥劑。
難怪今天正電梯中吻她時,會覺得她的吻特別甜美可口,原來是因為她不含人工色素,保證純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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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搬出來住,唯一的缺點是百無聊賴時,什麼事也不能做,遙控器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最後還是無聊地將電視關上,提早上床睡覺,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眠。
溫亞竹起身打開電腦,從MSN上找尋著在線上的朋友,除了她妹妹之外,還有幾個朋友,但臨時找他們,也不知要聊些什麼。
就在她準備逛逛網拍時,突然有人傳送訊息給她,她打開一看,是個陌生的帳號,她好奇地回復。
「請問你是誰?」
「亞竹,我是柯欣萍。」
「柯欣萍?」不用說,她的MSN一定是妹妹給的。
「我一直等不到你的電話,才問你妹妹你的MSN帳號。」
「對不起,我妹妹跟我說過,我忘了打給你。」
事實上她的電話,她早已不知丟到哪里去了。
「你的迷糊個性,一點都沒變。」
「呵呵。」
溫亞竹只能在電腦上送出傻笑的圖案。不過,她記得她們大學時並沒有什麼交情,簡而言之就是不同掛。柯欣萍是屬于台北掛,她則是道地的高雄掛,而且她記得她的家境好像不錯,長得也漂亮,走起路來總是將下巴抬得高高的,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你找我有事嗎?」
「我听說你上台北來,所以就想找你聚聚。」
她說得簡單,溫亞竹卻感覺到另有目的。
「你是听誰說的?」她上台北才半個月左右,除了家里人之外,她沒告訴過任何同學和朋友。
「你前不久是不是有去過亞蘿餐廳吃飯?」
「嗯。」她第一次遇見倪凡倫就是在這家餐廳,不過她怎麼會知道?
「你還記不記得電機系的羅偉泓?」
「記得。」他曾經追求過她,雖然最後沒能成功,但對于曾追過自己的男生,總是不會輕易忘記。
「是他看見你,他說當時你和一個帥哥在一起,不過你們之間好像不太愉快,所以不敢過去跟你打招呼。」
原來如此!
不過台北還真小,竟然這麼快就被認識的人給遇到。
「亞竹,你把你的電話留給我。」
溫亞竹很快的將自己的手機號碼打上去。
「你妹說你住在親戚家嗎?」
「算是啦。」
就在這時,房間內傳來手機鈴聲,她趕緊打上「我有電話,你先等我一下。」然後就沖進房間接電話。
「喂,亞梅嗎?」半夜兩點,除了她那個夜貓子妹妹,不會有別人半夜不睡覺來煩她,所以她連來電顯示都沒看清楚,接起電話就說。」還好你說的是女人的名字,不然我會很緊張。」
「是你。」她真糊涂,應該看清楚來電顯示的。
「你睡了嗎?」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倪凡倫听著她這麼有元氣的聲音,明白她還沒上床睡覺。「你還不睡嗎?」
「睡不著。」反正工作還沒有找到,可以睡晚一點,無所謂。
「那你要不要過來陪我?」
「我又不是瘋了,三更半夜跑去陪你!」這人腦袋真是齷齪,隨時隨地想找女人上床。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是說工作的事嗎?」
「你現在過來,我再告訴你。」
「先生,我雖然長得很安全,現在是半夜兩點,烏漆抹黑的,若踫到一個眼楮月兌窗的男人,我不是很倒楣?」
「你放心,台北的男人都很挑嘴的,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吃得下去。」倪凡偷听出她自我消遣的話,她真是個有趣的女人。「你現在趕快換個衣服,十分鐘後有人會過去接你,車號是B8889,手機帶著,我打電話給你,你再下樓。」他一說完,便將電話給掛斷。
溫亞竹對著電話咒罵了幾句後,走出房間回到電腦前,快速打字。
「欣萍,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呀!」雖然台北是個不夜城,但一般人通常在周末假日才會通宵達旦玩到天亮。
「朋友會來接我。」
「男朋友?」
「不是啦,只是個普通朋友。」
溫亞竹的否認看在柯欣萍眼里,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欣萍,你再打電話給我,我們改天約出來吃個飯。」
「好啦,快去約會。」
半夜兩點,能約會的地方也只有男人的床上,沒想到原本保守得像是古代女人的溫亞竹,一上台北就變得如此開放、大膽,看來環境真的能輕易改變一個人,在這個五顏六色的大染缸里,想要保留原來無瑕的純白也很難。
斷了線,關了電腦,溫亞竹回到房間,才剛換好衣服,手機便響起。她接起電話,是倪凡倫打過來的,告訴她車子已經在樓下等她。
她匆匆忙忙的下樓,核對車號無誤後才上車。
二十分鐘後,他們已經來到民生東路的一棟商業大樓,搭電梯直上十七樓。
她緊跟在去接她的人後面,走進一間燈火通明的大辦公室,約有三百坪左右,每個人都穿著襯衫、打領帶,典型上班族打扮,但有一半位子都是空著的,好奇怪的一個工作場所。
然後,她經過一個長廊,兩旁各有幾間用玻璃隔開的辦公室,所有人看起來都是戰戰兢兢,工作氣氛有些詭譎。
最後來到最底端一間大辦公室,經過秘書室後,那人敲敲了門,推門而入。「總經理,溫小姐到了。」
「謝謝你。」倪凡倫抬起頭,對著他的助理康景翔道謝。
康景翔將手上一袋東西放在沙發前的桌上,轉身離開。
倪凡倫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將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打開遺熱騰騰的小籠湯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肚子好餓。」
溫亞竹動也不動的站著,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吃著。
「別看,坐下來一起吃。」他替她將免洗筷拆開,放在桌上。
她坐下來,卻沒有動手拿筷子。
「你不吃嗎?」怪了,她不是最喜歡吃東西嗎?這會兒怎麼轉了性,看著食物竟不食指大動?
「晚上吃東西會胖。」她雖然愛吃,卻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你不用擔心,你再胖個五公斤都還嫌太瘦。」倪凡倫夾了一個湯包送到她嘴邊。「吃看看,這小籠湯包雖然沒有鼎泰豐來得有名,但口味絕對不輸給它,料好味美。」
溫亞竹吃了一個湯包後,整個口中隨即散發著鮮美的香味。
「我沒騙你,真的很好吃吧!」
「嗯,好吃。」吃了第一個後,再也忍不住一個接一個,沒多久,一大盒湯包就全送進兩人肚子里。
吃完熱食,倪凡倫起身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和一瓶可樂,將可樂交給她,自己則拉開拉環,大口喝起冰涼沁心的啤酒。
溫亞竹看著他喝著冰涼的啤酒,吞了吞口水,她也想喝,卻不好意思說,只能打開可樂大口灌著。
「你公司是做什麼的?」她好奇的問。
「投資理財顧問公司,簡單的說,就是拿大家的錢來投資。」
「我知道,是基金。」
「基金只是其中之一,你買過基金嗎?」
「沒有。」她工作賺的錢連吃飯都不夠了,哪還有多余的錢做投資?
「你想到這里上班嗎?」
「可是我不懂這些。」
「你會用電腦吧?」
「當然會。」現在年輕人不會電腦的人應該不多吧!
「那就沒問題了,你就做一些客戶資料建檔的文書工作就行了。」
「那我也是晚上才上班嗎?」
「你剛才進來有沒有發現這里沒有半個女生?」倪凡倫問她。
「嗯,而且有一半以上的位子都沒有人。」
「公司是分兩班制,白天上班的員工,大部份都負責處理客戶服務和資料處理的工作,另外還有一個亞洲投資部門。因為歐美和台灣有時差的關系,因此有一部份的人必須在晚上工作,為了安全起見,夜班我們只錄用男性員工。」
她以為他的主要投資和工作就只有那間「朋友小店」,沒想到他真正的工作是投資顧問公司,這種工作必須有非常專業的能力,並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
她對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原以為他是個只會玩弄女人的公子,事實卻不然。
「九點上班、六點下班,周休二日,月薪四萬三,試用期三個月,下星期一上班,有沒有問題?」
「月薪四萬三!」
「怎麼?薪水太少嗎?」倪凡倫看她的表情,以為她嫌薪水低。「雖然我很願意多給你一點,但這是公司的規定,我不能破壞這個規定。」
「不是,已經很高了。」現在大學畢業生平均薪資也只有兩萬多,四萬三她已經非常滿意了。
「不過你放心,公司要是賺錢,所有員工都可以分紅。」每年三大節日時,公司員工臉上的笑總是比任何人都還要燦爛。
她工作了兩年,別說公司分紅,就連年終獎金都沒領過。
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制度健全、福利佳,前途光明、錢途無量,工作起來一定更加充滿熱情與沖勁。
倪凡倫起身,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來,盯著桌上的電腦看,又不時地透過耳麥對另一間大辦公室里的人下達著指令。
直到窗外透入晨曦,天色泛白,清晨五點,美國股市收盤之後,一整晚工作才算結束。
他看著今天的股市又大漲,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今天的獲利至少有百分之二十,這才滿意的關掉電腦,扭轉脖子,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子。
他站起來走到溫亞竹身旁,發現她側著頭睡著了,看著她如天使般的睡顏,不太忍心吵醒她。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動作輕柔的想讓她平躺,好讓她睡得舒服些,沒想到卻吵醒了她。
「對不起,我睡著了。」溫亞竹看見他蹲在她身邊,趕緊坐起身。
「我想讓你睡得舒服點,反而把你給吵醒。」
她看著從整片玻璃灑落的朝陽。「天亮了。」
「嗯。」他走過去拿起西裝外套。「走吧,我們一起去吃早點。」
她跟在他後面走出辦公室,經過外面的大辦公室,幾乎所有人都還在,只見他對著大家道了聲再見後,就拉著她先離開。
從地下停車場將車開出來,清晨五點多,馬路上只有三三兩兩準備去晨運的人,和清掃馬路的清潔工,車輛並不多,空氣也是一天之中難得的清新。
倪凡倫帶她到附近的一間永和豆漿店吃完早餐,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她住的地方,將車停好,提著另外買的早點,他直接去按了何女乃女乃家的門鈴。
她想阻止他,卻已來不及。「現在還這麼早,表姑婆說不定還在睡覺。」
「你放心,老人家都很早起。」話才一說完,門就被打開了,倪凡倫繼續用他那可以迷惑從一到九十九歲女人的笑容,向何女乃女乃問安。「表姑婆早。」
「是凡倫,今天又這麼早!」何女乃女乃臉上依然是那慈祥的笑容。
「嗯,我買了早點。」他將手上的塑膠袋交給她。
「以後別這麼麻煩。」何女乃女乃接過塑膠袋。「你們吃了嗎?」
「吃過了。」
「你工作了一整個晚上沒睡吧?趕緊上樓去睡。」
「表姑婆!」溫亞竹听見表姑婆竟叫他上樓睡覺,忍不住叫著。「他只是送我回來,他要回他家去。」
「亞竹,表姑婆不是老古板的人,你不用害羞。」
「那我們先上去了。」倪凡倫向何女乃女乃眨了下眼楮後,便拉著她的手,從一旁的門上了二樓。
在門前,她正準備對他提出警告時,剛好四樓宋珀兒的媽媽走樓梯下來,她不得已只好從手提包里拿出鑰匙,先開門進去再說。
「你別對表姑婆亂說話,如果她誤會了,傳到我爸爸耳里,那怎麼辦?」
「誤會什麼?」他心知肚明,卻故意裝傻。
「誤會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這樣更好,我就不必花這麼多心思追你了。」老實說他還從沒追過女人,因為以他的外表和麥可麥可的口袋,女人根本不用追,就會自己靠過來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趕快回家休息。」溫亞竹不想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不休,干脆直接下逐客令,趕他回家。
「我好累,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倪凡倫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喂,你——」
他直接閉上眼楮。「你不會希望我因為精神不濟,開車出車禍吧!」
「你這根本是無賴的行為。」
「你把沙發借給我,就當做是謝謝我幫你找到工作。」
「可是——」
「我好累,讓我睡一下。」
溫亞竹又氣又無奈,最後還是轉身進到房里,拿出一條薄被丟給他後,自己也回房間里睡覺。
因為熬了一整夜,加上找到了工作,心情一放松,她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