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華在校門口和朋友們分了手,他們女九宿舍樓9FA座的女生除了她以外,各自都有了自己心儀的男友——原本她也算是有吧,但現在她自己都不能肯定,不敢肯定了。
虞華往校門右邊的道路上行去,她想通過走路好好思考些問題,關于她自己,關于她和薛磊之間。她到底是不是喜歡這個人?如果是真的喜歡,為什麼簡單的一句「我喜歡你」,她都那樣難以開口?
「虞華,你也打算乘地鐵回去?」人行道上,一個開朗的男性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然後一只有著修長手指的手掌用力地拍在她的肩頭。
邱碩人!不用回頭她就知道是誰!為什麼她難得想清靜一下的時候,這個人就是不能讓她如願?
猛然回頭,她杏目圓睜,「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你不要和我說話。」
「既然同路,為什麼不說話呢?」他繼續張著炯亮的大眼,眼角邊的笑紋看上去也是那麼迷人。
她討厭他這副迷人的嬉皮樣子,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到底為了什麼?
「我和你不是朋友,所以沒必要理睬你。」她轉過身繼續往前行,她沒有義務理睬他。
「我們不是朋友,是鄰居,哪有鄰居見面不說話的?」
「不說話的鄰居多的是。」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著。
「那是因為他們不認識。」
「難道我和你認識嗎?」虞華的話沖口而出,她的頭揚得更高,眼楮更是直視前方。
「我們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碩人嬉笑著說。
虞華倏地轉身,害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碩人緊急剎車,眨著無辜的大眼看著她,「你怎麼了?」
虞華深深吸氣,本來間要爆發出去的話卻驀地給她咽了回去,她只是臉色更加慘白地看著他,咬緊了嘴唇。
在她固執的緘默下,碩人的臉色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嘴角邊滿不在乎的笑容不改,但眼眸深處卻浮上幾層嚴峻的神色。
虞華突然轉身,靜靜地走在路上,碩人還是跟在她的身後,但不再說話,只是帶著些審視的目光研究著她的背影。
他其實本來不想招惹她和她說話,他知道她不想看到他。但是她的背影如此孤獨,甚至有些寂寞,所以他才會走上去拍了她的肩膀。最近,他越來越不喜歡管別人的閑事,特別是對眼前這個女孩。
前面不遠處就是地鐵入口,虞華知道他就在身後,但還是走進地鐵里。她忽然覺得有些疲倦,籃球社明天有一天的訓練,回到家後,明早還得趕回學校。如果不是她不願意待在只有她一個人的宿舍里,也不必這樣來回奔忙。
早點回去睡覺,別胡思亂想了。太多的思考反而會混亂了她的思緒,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許多事情不是她努力了、認真了、用心去挽留就會有結果的。多年前,她不就知道這樣的道理了嗎?
又何必辛苦了自己,卻什麼也得不到呢?
在站台前等車的時候,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兩個人離得這樣近,但是沒有人看著對方,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列車進站了,帶來了巨大的呼嘯聲和風馳電掣般的奔騰感覺,車門停下,人流涌出列車的剎那,才會讓人深刻地體會出這個城市的繁榮與忙碌。
虞華小心地找到兩節車廂之間的地方,她很喜歡站在這里,身後靠著厚實的車身,似乎多了一份安全感。
可是人漸漸多了起來,下班的時間,地鐵在這個時候總是非常擁擠,本來寬敞的站立空間變得越來越狹小,虞華不斷地往門邊移動,而門邊也早已人滿為患。
一只大手橫過她身邊擁擠過來的人群,支撐在她耳邊,碩人低頭對她微微一笑,就這樣輕松的一個動作,他站在了她和那些壓迫著她的人流中間,讓她找到了可以呼吸的空間。
她松了口氣,不再受人壓迫的感覺總是很好,就算這樣的輕松是他帶來的。列車飛快地駛過一站又一站,人潮上了又下,車廂里總是還擁擠著許多人。虞華額頭上冒出了些許汗珠,除了壓迫感還有悶熱。
「還有兩站就到了,再忍耐一下。」一直一言不發的碩人忽然說。
她飛快地瞥他一眼,轉過頭去望向窗外——其實窗外是一片黑暗,地鐵里什麼也看不見,低聲說︰「謝謝你。」
「什麼?你說什麼?」有人又朝著碩人的方向擠過來,他卻挺直了身體,沒有移動分毫,表情還是帶著一貫的輕松愜意。
「我說謝謝你。」她微微提高聲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有听清她的話。
「不謝。」他的笑容里多了份懶散,「不過我的記憶告訴我,我並沒有做什麼需要得到你謝謝的事,這一次真是賺到了。」
「邱碩人。」听見著他痞痞的聲音,她又想到這個人平時的為人,直覺自己是謝錯了他,他真的這樣好心替她阻擋車廂內的擁擠嗎?還是別有目的?
「是,什麼事?虞華小姐?」在她有些憤怒的喊叫里,他的回應輕松至極。
她背對身去不再理他,自己怎麼會忘了丘碩人的為人而去感謝他?他這個人永遠不會感受到別人的真誠,也無法用同樣的真誠去對待別人。雖然那天在飯店陽台上他說過他有在乎的東西,可她真的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否存在過可以讓他真正在意,真正放在心上的東西?!
敗快的,到了他們下車的站點。
「請讓一下。」就在列車進站時,她身邊的邱碩人走到她前面,替她開出一條道路。
她輕松地跟著他走出車站,心里卻有些小小的疑惑,他到底是在幫她,還是無心所為?莫名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為她著想的心意,但這種感覺又讓自己驚異不已。不,邱碩人只是因為自己要出站,所以才會那樣賣力地開路。
點點頭,她加緊步伐,早點回到家後,好好洗個澡,然後可以品嘗母親好手藝的中餐。自從她從日本回國後,就越來越愛上中國菜的可口味道。
當年全家人因為父母工作的關系都去了日本,後來不久父親被美國籃球大聯盟某隊看上,讓他去當助理教練。她當時上的是日本很著名的一所寄宿學校,所以沒有跟著父母一起前往美國,不過也因此讓她可以在畢業時選擇來帝威上學,才能回到自己的祖國。她很贊賞自己當時的選擇,除了……
「走得真慢。」
思索中的虞華猛地被這一聲輕坑邙熟悉的聲音所震驚,臉色都變得慘白,她最近真的缺乏運動,反射神經都遲鈍了。
「怎麼了?」在出口處等她的碩人也發現了她蒼白的臉色,俯低身子,認真地檢查著她的臉,「你該不會生病了吧?怎麼無精打采的?」
「誰無精打采了。」她執拗地瞪他一眼,將交通卡掠過識別器,快步往站外走去。
「沒有無精打采嗎?」他眨了眨好看的眼,又忽然皺起眉,因為虞華對于他這句話毫無反應,依舊低垂著頭疾步往外走著。
「那邊有買烤羊肉串,你要不要吃?」他一下子竄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軀立刻擋住了她的去路。
「羊肉串?」虞華最喜歡吃地道的新疆羊肉串,一向無法抵擋那誘人的味道。
「你留在這里,我去買,你要幾串?」他的表情看起來無害而輕松。
虞華警惕地將他審視一番,「兩串。」他真的好心到幫她去買?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等我。」他卻已經對她揮著雙手,看準行人綠燈後,向對面馬路跑去。
五分鐘後,他拿著四串羊肉串飛快地跑了回來,「給你。」
虞華卻遲疑了一下,這麼好心的丘碩人?他不會在羊肉串上下毒吧?
「你這是什麼表情?」碩人狡猾地笑了笑,促狹地眯起眼,「你該不會以為我在這上面下毒了吧?」
在他嘲弄的目光注視下,被說中心事的虞華卻無法掩飾地紅了臉,她一把抓過羊肉串,狠狠咬了下去……
「好吃。」虞華臉上立刻露出幸福的表情,她本來就是很容易轉換心情的性格,其實也就是很容易滿足的性格。
她背過身去,仿佛為了不讓邱碩人看到她好心情的表情似的,認真地吃著。對于美食就應該用愉快的心情來欣賞,她父親從小這樣教育她,所以不論剛才心情多麼郁悶,此刻的她都感覺到一絲愜意輕松。
碩人露出欣然的笑容,黃昏的暮色里,那笑容卻非常的耀眼。
「吃完了沒有?給我四塊錢。」他忽然向她伸出手去。
虞華詫異地瞪大了她的杏眸,這個男人在伸手問她要錢嗎?怎麼有這樣小氣和斤斤計較的男人?不過也對,她根本沒有必要讓他請客!
二話不說,嘴角帶著些不屑和憤慨,她從包里掏出零錢,扔了四個一塊的硬幣在他手上,他的手上長著厚繭,應該是練網球練出來的吧?
虞華揚起頭,目視前方,大步離開他的身邊,一個買羊肉串都要和她算錢的男人,邱碩人就是這樣的人!
碩人看見她精神十足的步伐,露出開心的表情,這樣子才像虞華的樣子,剛才那個臉色死氣沉沉的女人一點也不是虞華該有的樣子。
他跟上她的腳步,並且在她耳邊說︰「這羊肉串真的味道不錯,下一次我們再買來吃。」
「不必了!」她咬著牙憤憤地說。
「你覺得不好吃嗎?那旁邊還有烤魷魚,魷魚你喜歡嗎?」
「我覺得你挺像條魷魚的。」她沖口而出。
碩人卻挑起他好看的眉,哈哈大笑著繼續向前走著?他像條魷魚,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樣評價,他覺得實在是太有趣了。
「奇怪的男人。」被人說成是魷魚,他還可以笑得那樣肆無忌憚,他果然是個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什麼也不在乎的人吧。
虞華撇了撇嘴,莫名地覺得心情舒暢了太多太多,把邱碩人比喻成魷魚?她不斷地點頭,真是個貼切的比喻,而且他的笑聲又是那樣的開朗和悅耳,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逼昏的陽光下,他們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九女生宿舍樓是在帝威校園里最普通的一幢宿舍樓,在這幢的9樓A座里住著四個感情要好的二年級女孩,她們時常同進同出,一起分享生活上和感情上的點點滴滴,每月的13號是他們特定的聚餐日,任何人在這一天不能以任何借口缺席。
今天又是13號,她們選擇學校休閑區里的一家意式披薩快餐店作為聚會的所在。
「本店這個星期推出四款意大利面,有?意大利肉醬面,?咖喱雞面,?黑椒牛柳面和?培根意面……」打工的同學非常盡職地替他們推薦新產品,「原價30元,現在促銷價只售25元一份。」
「給我們每人來一份不同的意大利面,再來四對新奧爾良風味的烤翅和四杯大可樂不加冰,還有,還要一份水果色拉,一份炸薯條,一份隻果派和香草莓派。」其他三人正在看菜單的時候,虞華已經 里啪啦地點好了餐。
「虞華!」服務生離開時,彩櫻瞪大眼楮望著她,「我們都還沒有說要吃什麼!」
「我不喜歡吃披薩,你們也不是很喜歡,會來這家餐廳是因為附近的地方都已經被我們吃過一遍,不是嗎?」她挑了挑飛揚的秀眉,「意大利面我知道大家都喜歡,反正不知道做得如何,不如每樣點上一份,我們先嘗嘗看。」
「是啊,我覺得虞華點的都是我們愛吃的東西,很好啊。」凱芸微笑著說。
「我剛才就覺得這個肉醬面好可愛,說好了,我要這份肉醬面。」景然調皮地眨了眨眼楮。
「敗給你們了。」彩櫻翻了下白眼。
「虞華,這個星期六網球社就要進行東部地區決賽了,你去不去看?反正你們籃球隊的比賽還早著呢。」景然說。
「網球社星期六比賽?我不知道,籃球社星期天可能有訓練……」虞華想到他們雖然進入了半決賽,但對手卻是B組的第一名——也是去年的冠軍球隊,四強進行的是淘汰賽,如果輸了別說冠軍,連決賽也無法進入。
「籃球隊的事不是你擔心就會勝利的。」彩櫻說,「還不如跟我們放松地去看網球,我最近也想去練練,听說女孩子練網球可以保持體形。」
「是呀是呀,我還打算在下一次跟著殷勤一起去打球。」迷上網球的景然一路點頭。
虞華隨便點了點頭,邱碩人一定會參加比賽吧?那個人從很早以前就在網球方面有天分,不止是網球,他在其他許多方面都比其他人出色,所以無論做什麼,都會吸引無數人的關注。
披薩餐廳的門被人推了開來,虞華正好坐在可以正對著大門的地方,她清楚地看見了來人——薛磊和其他幾個籃球社的隊員。
她和薛磊的目光對上了一下,兩人似乎都感覺有些錯愕,這一個月里他們幾乎很少單獨說過幾句話吧?即便如此,她還是露出笑容,朝著他們揮手。
「虞華?我們的美女經理怎麼會在這里?」龍峰——籃球社的社長帶頭向他們走來。
「薛磊?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彩櫻立刻讓出自己在虞華邊上的位置給薛磊,「我們讓服務員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我們大家坐一塊吧。」
大家都欣然同意,薛磊也很自然地坐在彩櫻讓出的位置上,他回過頭去看著虞華,滿眼溫和的笑容,「真巧,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不是不喜歡吃披薩嗎?」
她愕然地點了點頭,她不喜歡吃披薩的事薛磊也知道,可她連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卻一點也模不著頭腦。
她真的沒有好好經營過這份感情,難怪薛磊會認為她不愛他,難怪他會對她失望。
「薛磊,這個星期天沒有訓練,我們去約會吧。」當著眾人的面,虞華用最甜美的笑容和最開朗自信的聲音說。
薛磊拿菜單的手驀地停頓了一下,他溫和的眼里閃過的是錯愕和驚訝,呆了一秒鐘,他才驀地點頭,「噢……好。」
虞華轉過頭去微笑,這樣就行了,她要從這個星期天的約會開始改善與薛磊之間最近冷戰的氣氛,她也要好好地對待這份感情——畢竟是她自己決定要和薛磊成為男女朋友,她當時是很認真決定的!
既然當時很認真,現在也就不能想著分手和退縮。她靈動的眼眸里閃過抹確定,然後望著薛磊說︰「你想點些什麼?我們剛才點了四份意大利面,你們應該都喜歡吃披薩吧?」
彩櫻和其他三個女孩面面相覷,彼此都交換了會心的一瞥,她們早就看出虞華和薛磊之間似乎產生了些問題,不過看起來虞華已經決定並且知道怎麼辦了。依照她那開朗的性格看來,一切都已經沒有問題了!
這個時候,他們點的意大利面送來了,濃郁的香味老遠就聞到,美食一到,誰還考慮其他問題呢?
星期天的早晨是個好天,虞華早早起床,精神抖擻地開始準備上午的約會。她和薛磊約在十點,一家百貨公司門口的廣場上見面。
想一想,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吧?她已經想好了一天的節目,逛街看電影吃飯散步……
虞華決定今天要穿裙子,春天了,又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她9點55分來到百貨公司門前,百貨公司都要十點開始營業,不過廣場上已經站滿了等待的人群。清一色的年輕男女,應該都是等待約會的吧?
她輕松一笑,薛磊一般都很準時,才過五分鐘她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她要以最明亮的笑容和最開朗的心情去迎接他的到來,和這一天的約會。
10分鐘後,虞華開始變得有一些焦慮,她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等人的女孩,耐心從來和她無緣。而薛磊也不是個喜歡遲到的人。她拿出手機,撥了他的電話,響了15聲後還沒有人接!
是在車上所以听不到鈴聲嗎?她發了條短信詢問他在哪里,然後看著身後已經開門的百貨公司里熱鬧的人流。身邊等待的人都等來了他們的朋友,不斷有人來了又去,可就她一個人繼續等待著。
半小時後,她的焦躁變成了擔憂,很深很深地擔憂。薛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她打遍了所有可以找到薛磊的電話,他們全都不知道他在哪!
天空中忽然烏雲密布,虞華也並沒有注意到天氣的變化,春天本來就是多變的季節,她出門的時候忘了在包里多放一把傘。
「龍峰,你知道薛磊在哪里嗎?」她對著手機焦急地喊著。
「他不是今天和你約會嗎?」這件事籃球社的每個人幾乎都知道了。
「他沒到。」虞華飛快地掃過自己面前的人群,全都沒有看見那張熟悉的溫和面容。
「他很準時的。」電話那頭的龍峰似乎也焦急起來,「你們約在幾點?」
「十點。」
「現在已經十點四十分,薛磊從來不遲到。」
「是呀。」虞華的聲音更加急切。
「你除了給我打電話以外,還給其他人打過電話了嗎?」龍峰電話里傳來了些沙沙聲,他似乎在換衣服。
「我都打過了,他家里,他的好朋友們,甚至學校宿舍……都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虞華,你別著急,我去找籃球社的人大家一起分頭去找,你待在原地不要動,如果他到了你就立刻打我手機,行嗎?」
虞華感激地點頭,龍峰今年已經四年級,是他們籃球社里最穩重老成的人,她就知道找他沒有錯。
幣了手機,開始有雨點飄到她的額頭上,剎那間,大雨就傾盆而下,她趕緊飛奔向身後的百貨公司,在屋檐下望著被雨淋濕了的廣場,紅磚的地面很快就失去了亮麗的色澤,變得濕漉漉的。
她握緊了手機,現在除了等待她還能干嗎?
她不斷打開手機查看信息,又不斷地撥打著他的電話,為什麼沒有人接呢?
邱碩人開著他的日產小轎車,打算到康澤家里去拜訪他。昨天比賽勝利以後,康澤就獨自一人失去了蹤影,也沒有參加那盛大的慶功會。網球社昨天一場大勝,男隊女隊第一次同時躋身入高校的網球決賽。可是昨天康澤卻在比賽中意外地輸給了廉旭。
他知道康澤是一個不需要任何人關心的男人,他一向把責任扛在肩頭,而且決不退縮。他邱碩人也並不是會管別人閑事的男人,但這一次他想讓自己小小的婆媽一次,去看一下康澤,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辦燈時,他把車停在路口,旁邊就是那個著名的百貨公司,他轉頭瞥了一眼,透過層層雨霧,他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因此大吃一驚。她穿得那樣單薄,全身上下顫抖著,為什麼不離開?在這樣的大雨天,她到底在等待什麼?
辦燈變成了綠燈,他踩了油門,但是心情卻停留在有她身影的廣場上。車子越往前開,碩人的心思卻越沉重。
在後一個可以掉頭轉彎的路口,碩人毅然地掉轉了車頭,往來時的路上飛快地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