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鐘,兩人已經離開物貿會場門口的?昆亂現場,一起面對面坐在一家充滿優雅琴聲的高級餐廳中。
「請你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葉霓霓當然也見到方才差點失控的會場杯面,暫且不談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就是不高興自己被莫名其妙抓到這個豪華餐廳來。
這個餐廳富麗堂皇,奢華程度令人咋舌,拿來當情小說的高級場景再適合不過。
雖然肚子也餓了,但她現在需要的只是個波蘿面包和熱牛女乃,以及干燥的衣物和鞋襪,而不是滿頭的霧水和一身濕衣服。
「什麼怎麼回事?」甩開煩人的視線和人群後,連正旭顯得自在許多,冷峻的眼神不再緊繃。
他向熟識的餐廳經理指了指菜單上的兩樣套餐之後,便一口氣把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為了把握短暫的午餐空檔,他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謂的口舌之爭上;美女只要靜靜欣賞就好,不需要有太多廢話。
「不管你這家伙做了什麼壞事、倒了人家多少會錢,才會讓這麼多人急著圍剿你,你也不該把我牽扯進來啊!」見他來個相應不理,裝傻地悠閑喝著紅酒,葉霓霓嘟起小嘴、自認倒霉。
眼前這陌生家伙一身勁衣,墨鏡下的五官也尚可,但是他言談中的霸氣令人不敢領教。
原本悠閑喝著酒、欣賞小美女生氣的連正旭,忽然被酒嗆了一下。「倒人家會錢?」什麼跟什麼?難道這位沒見識的小女孩,把他的偶像人氣指數當成倒會來清算?
「看你就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一定是靠嘴巴來騙人過日子的,要不然剛才那些被倒會的苦主干嗎一
見到你就沖了過來?分明是你做賊心虛,才連忙抓著我當做人質逃跑。」她一股腦兒地把這陣子所積壓的怒氣和委屈,一下子全往這倒霉鬼的身上發泄。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見她雙手微顫地抱胸,生氣的小臉蛋上滿是毫不隱藏的認真和苦悶,他反而好奇起來了,隨手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
听了他這番話,葉霓霓這才認真打量起他來。
墨鏡下的是一張帥氣逼人的臉,有對銳利的眸,貴氣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唇角微揚的嘴形,全身散發著自信的光彩。
中分至耳下的微鬈半長發,一身深黑針織的V字領上衣,襯托著他那快要進出的健壯胸肌,下半身穿著一件緊身土黃底、深綠網狀紋的直管長褲,搭配一雙麂皮的高級休閑鞋。
隱約感覺得出來,眼前這個驕傲寫臉上、謙虛擺兩旁的冒失鬼,一定是個閑錢太多的家伙。
「笑話,你又不是我多年鄰居,更不是我的朋友,我葉霓霓為什麼會認識你?」
她暗自打量完後,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隨手拿了杯桌上的飲料一口灌下。
才喝了一口,她立刻皺眉地吐回杯內。
什麼嘛!原以為這高腳杯內的透明飲料是白開水,沒想到竟然是酒精飲料。
滿嘴的酒精味道幾乎要讓空月復的她反胃起來,她忍著惡心欲吐的不適感,抓起桌上的餐前面包一口咬下。
「看來你真的不認識我……」驚愕之余,連正旭依舊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的一言一行。
想想,在中國不認識他的人,還真是屈指可數;而這小泵娘,顯然就是那幾根手指頭之一。
「這是……」她咬著面包,不解的神情自然又天真。
這里的面包相當特別,白餡的硬皮法國面包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上面還抹上了一粒粒不知名的黑色小東西。
「這餐廳的特制鱘魚子醬面包相當有名。」見她一臉好奇地舌忝吃著面包上的魚子醬,防備的臉色意外地放松了些。
每次和他一起約會吃飯的女模特兒或演藝女星,總是這個不吃、那個不踫的,除了怕胖還是怕胖;在他這服裝設計大師面前,敢這麼自在盡興吃著食物的女人,恐怕她還是第一人。
「這就是魚子醬?」一听到這就是那種貴死人的法國菜肴,她立刻把吃了一半的魚子醬面包放回餐盤去。
「怎麼了,不喜歡這種魚子醬的味道?」原本欣賞的神情轉為疑惑。
「不……我不餓,我想我還是喝白開水就好了。」她縮回了手,忽然客氣了起來。
「請問小姐想喝哪種水呢?」她的要求才一說出,餐廳經理立刻端上琳瑯滿目的外國瓶裝礦泉水。
有綠色的、藍色的,也有透明五色的玻璃瓶裝水。
「我……不需要這種水,我只要普通的白開水就好,你們沒有免費開水招待嗎?」葉霓霓斷然拒絕這些看起來貴死人的外國瓶裝礦泉水,厚著臉皮要求道。
上個月她才拿到一千元底薪,而且那筆錢早在月初就全數交給房東了,當作上上個月的房租,此刻的她就連上個月的房租和水電費都還沒有著落呢!別說什麼法國魚子醬,就連一碗泡面都嫌奢侈浪費。
「小姐,請盡避開口,這些礦泉水是本餐廳招待的。」餐廳經理一邊讓侍者端上菜,一面客氣地說明著。
「餐廳招待?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葉霓霓難以相信地睜大眼楮。
她這種天真又率直的可愛神情,讓撐首望著兩人對話的連正旭興趣更濃了。
霓裳羽衣的人選近日內非決定不可,而眼前的小女孩,擁有一股天真恬靜、古典自然的特質,相當接
近他心目中的理想人選,
「是的,除出酒精飲料,所有果汁、咖啡、茶和礦泉水皆包含在套餐價錢中。」
餐廳經理依舊相當恭敬客氣。
他會對一個全身濕透、蓬頭散發、衣裝不整,沒見過場面還愛大驚小敝的小女孩這麼客氣,當然是看
在連正旭這號大人物的面子上。
連正旭每次帶在身邊的女人總是漂亮又有品味,這次怎麼好像是從水溝底隨便撈出一只丑小鴨,不但衣著粗俗且又毫無見識,一副劉姥姥上大觀園的鄉下姑娘樣?餐廳經理悶不吭聲地納悶著。
「真的那樣的話,這種套餐要多少錢?」見到眼前那一盤盤精美菜肴和精致餐具,葉霓霓的注意力±部被吸引了過來,就連方才和連正旭吵了一半的架,也全都忘了。
「多少錢……這個……,’餐廳經理為難地望了連正旭一眼。
只見連正旭帶著快笑出淚水的表情,緩緩開了口︰「你不用擔心,盡避吃吧!這些食物很便宜的,幾個不會超過一件衣服的錢。時間不多,他要求經理把合計5道菜的套餐菜全部一起端上,不然平常這麼一個午間套餐吃下來,少說也要耗去兩個小時的用餐時間。
「我來介紹今天的套餐菜色。」餐廳經理專業地站在擺滿佳肴的桌前,「連先生點的第一份套餐包含佩里戈松露扇貝糕。素甸酒文火煨龍蝦片,路易-巴薩德的燴小半子、冬季乳酪盤、十二種口味的糖腌西紅柿五道菜色。
「另一份套餐則是白酒綴錦蛤餃子、科林斯式煎扇貝、苦苣小牛腿肉、冬季乳酪盤、檸檬糖杏仁派五道餐點。另外,本餐廳特地贈送了幾道秋季的沙拉和新菜色,請連先生和小姐慢用,有任何吩咐請盡避交代。」餐廳經理一介紹完,立刻識相地恭敬退下。
睜大眼望著前方的誘人美食,葉霓霓猛然吞了吞口水。
「盡避用吧,時間不多。」連正旭早已習慣這種大餐,像是吃碗路邊攤的陽春面般,他面不改色地看著眼前這桌法式美食。
葉霓霓大口地吞了口口水。
餓極了的她,像只全身濕漉漉的饞貓,用無辜的大眼盯著眼前的香暖大餐,被色香味俱全的誘惑催眠住。
面對這些令人垂涎的美食,誰不心動?只是她不想如此輕易地就被他收買了胃口,這麼簡單就饒了這冒失撞人的家伙。
「不,就算‘很便宜’,我也不能吃得這麼浪費……」葉霓霓忽然搖頭,迅速從餐椅上起身。
見她忽然離桌,連正旭差點也跟著暴跳了起來。
「菜都已經上桌了,你才說不想吃?如果你擔心錢的問題,那就是想太多了。」身為一個國際級服裝大師,他才不在乎這點小飯錢。
貶拉她一起來餐廳,一是情急,二是為他剛才撞倒她一事賠禮,三是他對她的天女造型極有興趣,想借機多觀察。況且他不想獨自坐在餐廳包廂中,孤獨
地面對著冷空氣吃午餐,如此而已。
「我的確是擔心付不出錢……我現在身上連一塊錢都沒有。」一談到殘酷的現實問題,她就感到氣短。
人家說不出名的作家會潦倒一輩子,而她還沒出道,就已經嘗盡缺錢的痛苦滋味。
「你給我乖乖坐下!」見她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他反而是莫名火大。
他站了起來,把離桌的她像抓小貓一般抓回座位上,只差沒用繩子固定起來。
奇怪了,怎麼現在的狀況和剛才進門時完全逆轉?方才明明是她氣得發火才是啊。
被狠狠抓回座位上後,葉霓霓又再度面臨口是心非的天人交戰。
「要我吃這些食物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她決定不再和自己餓扁的肚子過不去,靈機一動,打算來個一箭雙雕,「我要你幫我填一份問卷調查,算是當作剛剛撞倒我的賠禮。」她理直氣壯地開出這項條件,同時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問卷,放在他面前。
「這頓午餐才是我這個當事人想要給的賠禮,不是那張廢紙。」那張問卷他連正眼也沒瞧,自顧自地享受著面前的豐盛午餐。
「什麼廢紙,這張問卷可是牽連到我神聖的工作內容呢!」被他這麼一損,她可愛的臉蛋幾乎扭曲。
「請問你所謂的神聖工作是指什麼?」連正旭拿著刀叉,很沒誠意地隨口問著。
「我的工作是……」到嘴的話語卻硬生生被他的冷淡態度逼退到喉頭下。
她多想沖口而出,自己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未來愛情小說家,多麼想趾高氣揚地抬起頭來,告訴他自己是將來文壇的一株奇葩。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是大大相反;她失業許久,稿子不見天日,新的工作業績又毫無起色。
在隨時可能失去新工作的悲慘情況下,卻還得被強迫坐在這間豪華冰宮,陪伴這個撞倒她,又弄得她滿身泥雨的高傲家伙,一起吃著這種過度浪費的奢侈午餐。
想想這一頓豪華午餐的價錢,恐怕就足以抵付她下個月全部的三餐費用。
如果這頓午餐可以折合成現金的話那該多好?葉霓霓嘟著小嘴,為自己的詞窮和他的傲慢感到氣惱。
「怎麼不說了?到底是發傳單的店家雇員,還是做問卷調查的臨時工?」他懶懶地抬起一眼,毫不客氣的猜測。
見他這種完全沒興趣知道的高傲樣子,葉霓霓這陣子所積壓的委屈一瞬間爆發出來。
「混賬!你這自大狂傲的家伙,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瞧不起別人的辛苦職業!」
二話不說,她拿起桌上奢華美味的魚子醬面包,狠狠地往他身上丟去。
「你……」忽然被丟得滿身面包屑的連正旭,望著自己身上的殘渣幾乎傻了眼。
「本小姐最最討厭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只不過多那麼幾個臭錢而已,你以為就可以這麼瞧不起人啊,混賬東西!」她伸手抓起桌上的小牛腿肉,氣悶地狠狠往他身上丟去。
「你瘋了你,你知道你丟的人是誰嗎?」吼聲一出,連正旭正準備伸手制止她瘋狂的舉動,餐廳的經理已匆忙現身,擋在兩人中間勸架,以免餐廳的昂貴裝潢受到波及。
「連先生,還有這位小姐,有話好說……」經理勸架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同時被兩人一人一手推去撞牆。
「我管你是誰!今天你這自大男人招惹到本姑娘算你倒霉!」葉霓霓毫不客氣地哼一聲,又補上一道乳酪盤。
雪白的切片乳酪如天女散花般片片落下,零落散在連正旭那昂貴的衣服和頭發上。
「你……」連正旭簡直傻眼了。
從未遇過任何女孩子如此潑辣暴力,在他的生命中,女人就是柔順動物的代名詞;每個女人見到他不
是尊祟仰慕,就是想盡辦法撒嬌親近,而眼前這只披上羊皮的發狂野貓,是他生平第一次遇上。
這瞬間,就連連正旭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驚愕、憤怒和不知所措的感覺同時沖撞心頭。
粗言以對、向女人動手,都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呼風喚雨的他,此時此刻竟然對一只向他咆哮的小野貓無所適從。
「你以為你有點錢就了不起?沒錯,本姑娘現在是很窮,但是人窮志不窮……」
「夠了!」忽然,他抓起她胡亂揮舞的小手,抬起她冷濕的臉蛋,一口堵住她失控的情緒和言語。
被他嘴唇堵住的瞬間,她睜大了眼楮,腦海如雷擊般震愕。
他的唇沒有停留多久,確定她已經因震驚而冷靜下來,他便冷冷地離開她濕冷的唇瓣。
「沒想到……你不但是個自大狂,還是個的登徒子……本姑娘今天遇上你,算我自己倒霉!」葉霓霓又怒又羞,一張可愛的蒼白小臉顫抖著。
她咬唇恨恨瞪他一眼,淚盈于眶,轉身飛奔離開。
小野貓一離開,連正旭望著自己滿身食物的狼狽和凌亂餐桌,頭疼懊惱地坐回餐桌前。
懊不容易才找到外形符合霓裳羽衣的女主角,事情卻完全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還沒向她開口要求試裝,她倒是先送了自己一份吃驚的見面禮。
依她如此火爆的脾氣,她並不適合擔任霓裳羽衣的代言人,縱然她的古典外表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天女形象。
連正旭苦笑一聲,杯盤狼藉的桌面上,只剩那張孤零零被遺忘的問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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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知道啦,你就別再噦嗦了好不好?我來這里也不過兩年而已,還不想回去,你叫爸別老提相親結婚的事,不然我可是會翻臉的。」葉霓霓拿著話筒,邊擤鼻涕,邊躺在套房的雙人床上。
昨天淋雨之後在餐廳吹了好一會兒的冷氣,然後又冒雨走到餐廳前的路口,濕著身子整整等了三十分
鐘的公車,這才拖著一身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的疲累身體回到住處。
結果今天一早醒來,頭昏目眩、喉嚨腫痛立刻找上門,而且該死的鼻涕還一直流個不停,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感冒發燒了。
「好了,媽,不能多講了,我等一下還得趕著去公司上班,你告訴爸爸,相親的事情等以後再說,等
下次公司放連假,我一定會抽空回家的。
「……什麼?你已經把土博士的照片寄過來?可是我沒收到啊……好啦好啦,我再找找看,可能夾在其他信件中沒注意到。」匆匆忙忙結束和鄉下母親的談話,葉霓霓整個人立刻像泄氣的皮球般癱躺了下來。
鄉下的年邁父母,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早在四個月前就失業了。這一段日子以來,她咬緊牙根,不肯讓鄉下父母知道她的經濟窘境,為的也是不想讓從事雜貨店小生意的父母操心。
想成為愛情小說家的志願,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她要是真把這個理想說了出來,恐怕還
沒見到自己的作品出版成書前,她就已經被鄉下的父母長輩群起討伐、被迫放棄成為小說家的夢想。
再說,老人家最近頻頻要她回老家去,說要介紹
一個土生土長的土博士讓她認識認識。這還得了,要是讓老人家知道她早丟了工作,又不切實際地埋頭寫小說,那就更有可能立刻被抓回老家相親了。
「咳咳……」昨天下午已經休息半天的葉霓霓,原本想在今天繼續再接再厲賣卡的,但現在依她擤了滿桶的衛生紙看來,她沒躺著進醫院急救已經是奇跡了。
目前的工作只有一千元底薪,其他獎金收入則按照推銷出去的會員卡張數來抽成計算;每個月銷售員的基本業績額是兩張會員卡,每賣出去一張售價三千元的飯店折扣飲食卡,可以抽成五百元。
也就是說,她必須每個月賣出三張卡以上,才有可能開始收到抽成獎金,不然就只有少到不能再少的一千元底薪,而且不是的業績還必須累積到次月的基本業績額上。
雖然依舊領到一千元的底薪,卻得在這個月彌補缺少的張數,要是這個月她沒有賣出四張卡以上,到月底依舊只有領一千元底薪的分。而這一千元,只夠她繳一個月房租和水電費。
「算了,今天早上繼續休假吧……」她拿起這幾天累積的郵件,從一堆尚未拆閱的賬單、廣告信件中找著母親寄來的照片。
反正現在窗外依舊下著綿綿秋雨,與其重蹈昨天的覆轍,不如好好休息一天,等明天病情好轉,再繼續努力工作。
找到信件後,她懶懶地拆開來,氣弱地躺回床上。
丙然,里頭有一張生活照和一張正經八百的簡介。
陳建豪︰三十二歲
籍貫︰山東省
學歷︰X大心理系博士
職業︰X大心理系助理教授
興趣︰閱讀、音樂、大自然
專長︰廚藝
未來遠景︰希望和心愛的女人共組一個溫馨家庭
「長得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學歷這麼優秀,而且還會做飯的男人居然沒女朋友?真是見鬼了,咳咳……」葉霓霓打量著照片中的男人,不解地納悶著。
中規中矩的旁分發型、中規中矩的黑框眼鏡、中規中矩的五官、白襯衫和西裝褲,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中規中矩的憨厚樣。
難怪父母親會如此積極要她回去相親,這個土生土長、擁有純樸氣息的男人不但和自己同鄉,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個乖乖牌,是那種會每逃訕時回家吃飯、溫柔居家的好男人。加上他學歷好、職業穩定,又在大學任教,在這種不景氣的年代,更是深得保守且傳統的父母親的歡心了。
葉霓霓望著照片上的相親對象,歪著頭,發現自己對照片中的男人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他不討人厭,但也不吸引人,簡而言之,就是那種一眼看過就會忘了的平凡男人。
「還好先看過照片,這下可有理由拒絕回家了。」她擤著鼻涕,隨手把照片和資料擺到茶幾上。
一想起昨天中午的際遇,她就感到生氣。
那自傲的臭家伙竟然在公眾場跋突然吻她——她承認,自己昨天確實氣過了頭,情緒有點過度激動失控,但他也不能因此而吻她啊……葉霓霓頭昏地量著體溫,感覺體溫也跟著自己的胡思亂想漸漸升高。
那個自大家伙到底是誰?為什麼好像很多人認識他的樣子?他那自大中帶著霸道的討厭神情,有如跳蚤般嚙咬著她的思緒。
斑,一想起他的那種自大神情就令人生氣!矛盾的是,從昨晚到現在,他那討人厭的自負嘴臉卻一直咬著自己不放。
她氣悶地取出身上的電子溫度計,瞄了眼上面的顯示——三十九度。
自從幾個月前失業後,以前公司的同事朋友也都漸漸失去聯絡,現在的新工作崗位上,尚未結交到新的朋友,在這種過渡期中生了病,一切也只能靠自己了。
葉霓霓翻了個身,把溫度計擺放回床頭櫃上,蒙著棉被倒頭就睡。
她清楚,再多的幻想對現實都無濟于事。明天起,她依舊得抱病起床,風吹雨淋地回到路上站衛兵賣卡;畢竟,她所過的真實生活不是愛情小說中的浪漫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