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渝,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獨自留在小套房的沈莓欣,見到孟小渝垂頭喪氣地開門進屋,顯得有些驚訝。
她直覺以為,八成是孟小渝的把戲被拆穿了,所以被人趕了回來。
「沒什麼好玩的,就提早離場了。」孟小渝搖搖頭,面無表情地將身上的累贅衣飾換下來。
「有沒有見到你的富家南?」沈莓欣放下手中的雜志,關心地道。
「嗯。」
「結果呢?」沈莓欣眼楮一亮,好奇死了。
「談不上什麼結果。」一想到剛剛兩人對話的情景,她就難過得想哭,但該死的卻又哭不出來。
「少來,你不會連一句話都沒交談就打道回府了吧?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沈莓欣不死心地追問。
她和孟小渝都是從南部北上求學,之後留在台北工作的異鄉游子。
兩人同期進入凌氏企業擔任櫃台及總機工作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于是便一起在公司附近
跋租了一間小套房,以便互相有個照應。
「還不都是你,叫我省下午餐、晚餐錢,留著肚子到晚宴上去享用美食。結果……」孟小渝終是挨不住她的追問,一五一十地將詳情告訴了她。
在工作上,孟小激和沈莓欣是相當有默契的戰友;在生活及感情上,則是交心交情的好伙伴。兩人雖喜歡常常斗嘴的,仍然情同姐妹,好得不得了。
「原來是這樣啊!」沈莓欣听完她的轉述後,會意地點點頭。「沒想到天天打照面的富家南竟然認不出你,你在公司真是做人失敗,太不醒目了。」一臉同情的同時,仍不忘取笑她的狼狽。
「我也是這麼覺得……」孟小渝唉嘆一聲,這也是令她沮喪的主因之一。
「不過話說回來,還好他沒認出你來,不然看你明天怎麼去公司上班。」沈莓欣不忘安慰這位好姐妹。
「要不是得靠那份微薄的薪水過活,我真的不想再去公司上班了。」孟小渝整個人躺下來,四
肢呈大字狀。
她躺在床上,眼睜睜的盯著天花板,心情混亂不堪。
大學畢業之後,在經濟不景氣之下,她好不容易擠入凌氏企業,勉強做起這份不甚喜歡的櫃台總機工作。兩年多來,要不是因為她崇拜暗戀著富家南,把他這個夢中情人當作精神支柱,她相信自己絕對無法支撐下來的。
大公司的福利雖好,基層員工的薪水卻好不到哪里去。她每個月作牛作馬,全勤出席所換來的代價,卻是不到三萬塊錢的微薄薪資。扣去每個月七千塊的房租水電費,及自己在台北省吃儉用的生括費後,她每個月還得匯寄一萬五千元回鄉下老家去。
沒辦法,她的父母和年邁的祖父母,以及兩位就讀五專的妹妹,都靠著她這份微薄的薪資過活。
她的父親是漁夫,在幾年前一次意外受傷後,便不再出海工作。母親則因身體不好,留在家中做些家庭代工及照顧年邁的父母及公婆。
憊好兩位妹妹已經長大了,可以半工半讀供應自己的學費及零用錢。之前要不是在她的堅持下,兩位妹妹原本還打算放棄五專的學業。
至于身為長女的她,大學學業更是在她的百般堅持及努力下才得以完成。要不是殘酷的現實壓
力,她實在好想連碩士學位一起念完。無奈,生活重擔逼得她放棄這個夢想,她只能一天又一天,在永無止盡的現實中苟延殘喘……
「別再傷這種無用的腦筋了。我剛剛買了幾粒粽子,要不要吃?」沈莓欣見她整個人埋在枕頭
中,半天不發一聲,相當于心不忍。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孟小偷翻了個身,整個人陷在有苦難言、無助復雜的低落情緒中。
「這是昨天晚宴的錄影帶,那條項鏈的失主,應該就是畫面中這個怪怪的小姐。」隔天早上八點,凌聖文便把取得的帶子帶到公司,和富家南一起討論著。
「沒錯,的確是她。」富家南望著電視螢幕點頭道。
「管家已經確定這位小姐拿著其中一位受邀客人的邀請函,冒充其身分前來參加。」凌聖文接著表示。
「查出她的真實身分了嗎?」他問。
「還沒。不過如果我們有心要查,絕對不是件難事。怎麼,你對這位冒牌小姐特別有興趣?」凌聖文打趣道。
「昨天的晚宴你可是主人,我看這位孟小姐,八成是針對你而來的。」富家南將昨晚暫時保管的鏈子丟給他。
「你說的也沒錯,這位冒牌小姐很可能是為了想見我一面,才混入晚宴會場的。可我很納悶,她是如何拿到這張邀請函的?」經由錄影存證核對過所有來賓資料後,其中一張邀請困竟核對不到主人。
經由電話詢問,得知真正邀請函的主人已全家移民到國外,因此函件才會被退了回來。
「你的意思是,這張應該被退回總經理室的信件,被公司的人拿去冒用?」富家南蹩眉道。
「若是內賊所為,找總務處的人來問一問就知道了,各個部門的信件發送由他們負責。」凌聖文饒富趣味地盯著螢幕中正大坑阡頤的孟小渝,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
「我想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你就別為難人家了。」一見到凌聖文那副眉飛色舞的詭異神情,富家南此時大抵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這花名在外的家伙,大概又想到新鮮點子可以娛樂了。
「什麼為難人家?我不過想把項鏈還給她罷了。丟掉這麼貴重的東西,想必她一定也是很懊惱、很著急。」凌聖文為自己即將付諸實際的行動辯解。
「等一下還要和各股東開會,我去把開會的資料拿過來給你。」富家南太了解他的個性,也明白自己不用再多浪費口水。
兩人之間的良好默契,已到達不需言語,只以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就能彼此了解的神奇境界。
希望凌聖文自有分寸,不要太為難人家,阿門!
「對了,我好久沒有看到家佳了,哪天請她吃個飯,記得順便幫我把吃法國大餐的時間排下去
吧!」他不忘細心交代。
「OK!」富家南點點頭,兩人隨即各忙各的去。
「莓欣,你有沒有見到昨天你借我戴的那條項鏈?」一早,眼看上班就要來不及了,孟小渝卻為了找東西而找得焦頭爛額。
「沒有啊,我以為你一直截在脖子上。」沈莓欣說道。「怎麼了,是不是找不到項鏈?」
「我一直截在脖子上,可是剛剛起床才發現不見了。」昨晚回家後,她直接倒躺而睡,沒想到一覺醒來,才發現向沈莓欣借來的珍珠墜子項鏈不翼而飛。
「會不會掉在什麼地方了?」沈莓欣也相當著急,那個鏈子是她母親留下來的遺物,紀念意義深遠。
「我不知道……」又急又氣的她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霉到家了。
「沒關系啦,先去上班再說,下班後再慢慢找項鏈。」沈莓欣連忙安慰她,要是上班再遲到,那才真的是雪上加霜。
「嗯。」在無奈心急之余,孟小渝也只能睜著充滿血絲的雙眼,匆匆忙忙地準備到公司上班。
「只有你一個人在櫃台,其他的人呢?」凌聖文到公司一樓的大廳,卻發現櫃台總機人員少得可憐。
都已經快九點鐘了,代表公司門面的服務台總機小姐,竟然還沒到齊。
「總經理……」總機小姐因為上司突然查勤,慌亂得說不出話來,另一方面,則對凌聖文大駕光臨總機服各台這種小地方,感到又驚又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直接和這位金龜婿面對面說話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服務台的直屬上司匆匆趕來。
「不知總經理有何貴事?怎麼會勞煩您親自過來呢?」一臉狗腿樣的課長,連忙陪笑探問。
平常,總經理級以上的高層于部都是坐專屬電梯上下班的,也就是說,董事長、副董事長、總經理……這些人是不會搭乘公司大廳的電梯進出的,自然也就不會光臨服務櫃台。
「都什麼時候了,其他兩個總機小姐竟然還沒來?」他不悅地質問。
「是……不是,平常兩人都很早到的,可能是今天在路上出了事,才會晚一點到。」狗腿課長這下再也狗腿不起來,成了被責罵的蹩腳烏龜。
「只剩一分鐘不到就九點了,你說她們會晚多少點到?」他的語氣相當嚴厲。花名遠播的凌聖
文,除私底下面對女人和富家南會嬉皮笑臉外,面對公務和部屬時,卻是相當正經嚴肅的。
「一分鐘也是時間啊,總之我們今天又沒遲到。」沈莓欣不滿意的聲音忽然插入。
「沈莓欣,你這個差點遲到的人還這麼囂張,快點跟總經理道歉。」一旁的課長見狀,只差沒氣昏過去。
萬一凌聖文因此而大怒,很可能他這個直屬上司也會跟著兩人倒霉的。
「我為什麼要道歉?」沈莓欣向來直言坦率。「本來就是嘛,你們上頭的人自己喜歡早到就算
了,干嗎要我們下面的員工也跟著早到,公司的規定可沒有要求員工早到這一條。」她不滿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凌聖文被她據理力爭的潑辣模樣及勇氣給震攝住,正準備開口回應時,一旁的孟小渝卻忽然開口。
「總經理、課長,對不起,因為我們剛剛在路上忽然被交通警察攔了下來,所以才會晚到,很抱歉,不會有下一次了。」孟小渝打破沉默,連忙替氣頭上的沈莓欣打圓場。
兩人因為趕時間,共乘著摩托車在一個路口紅燈右轉,結果很倒霉的被躲在一旁的交警逮個正
著,被開了一張新台幣九百元的紅單。也因此,沈莓欣的情緒相當不好,當然,她自己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你是孟小渝?」凌聖文一見到她,立刻認出她就是那位冒牌小姐。
唔,她現在的模樣實在好太多了。影帶畫面中那像風塵女郎似的濃妝艷抹及長卷發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明眸皓齒的清麗臉蛋和及肩直發。
這個冒牌小姐其實有著過人的亮麗外貌,只要請人好好打扮一番,相信她絕對有著驚艷社交圈的資質和潛力。
「我就是……孟小渝。」她被他突來的問話嚇到。昨晚她並沒有見到凌聖文啊,他怎麼會知道她?
她被他那毫不遮掩的仔細打量,逼得低下頭去。
「今天下班後,到我的總經理室來一趟。」凌聖文在她耳邊低聲附言,若有所意地凝望她一眼。
之後,他正眼不瞧地大步離去。
「總經理,真的很抱歉,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教這些下屬的……」課長連忙快步跟上前,賠罪的道歉聲不絕于耳。
「凌聖文剛剛跟你說什麼?」沈莓欣在一旁見狀,忙問道。
方才凌聖文打量孟小渝的那種有色目光,以及偷偷模模的耳語,讓她相當不安。
「他要我下班後到總經理室一趟。」孟小渝出乎意外的冷靜。
「為什麼?」沈莓欣相當不解。
「大概是昨天的事情東窗事發,被揭穿了。」她低嘆一聲,已有慘遭革職的心理準備。
「可是昨天你只有見到富家南,就算是被揭穿,也不該是凌聖文來找你麻煩的。」沈莓欣相當
納悶地咕咕一聲。
「管它的,大不了這份討厭的工作不要就是了。」她故作無所謂的堅強模樣。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這份討厭的工作,你剛剛干嗎低聲下氣地向凌聖文賠罪?真是搞不懂你!」沈莓欣生氣地問她。
「你自己才奇怪呢,明明喜歡凌聖文喜歡得要命,一見到他,反而是對人家破口大罵。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打是情,罵是愛?」孟小渝不甘示弱地斗嘴回去。
「我才不喜歡凌聖文,我的品味和眼光沒那麼差。」她悶哼一聲,氣呼呼地別過頭去。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同時,一身灰頭土臉的課長這時候又出現了。
「死到臨頭,你們兩個還有心情斗嘴,等上級命令正式下來,你們就可以一起卷鋪蓋走路!」課長凶狠地瞪兩上眼,撂下狠話後,相當不悅地帶著怒氣返回辦公室。
「我看我們這次真的失業了。」沈莓欣停止爭吵後,苦笑好幾聲。
「終于可以回家吃自己了。」孟小渝始終相當平靜。
可以離開這個公司,在某方面來說她像是松了一口氣;另一方面,她卻又有著相當的不舍。畢竟這是她踏入社會後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也是她暗戀富家南的開始之地。
「今天下班之後,你不會帶到要去那家伙的辦公室吧?」沈莓欣不放心地問她。
「我會去。」
「你說什麼?」沈莓欣驚望她。
「逃避不是方法,我自己闖下的禍,得自己收拾。」她乖乖的認命,之前對于富家南的那份奢望和幻想,已然死了心。
彬許她可以借著離開凌氏企業的機會,同時了斷這份長達兩年多的單戀。
結束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後,孟小渝依約前往總經理辦公室。
經過層層關卡,她來到富麗堂皇的辦公室門口,腳步卻在此時停仁不前。
一想到富家南就在這扇門的另一邊,她的雙腳僵硬得不听使喚。
昨晚的那段邂逅簡直是噩夢一場,現在那個把戲已被揭穿,要她等一下如何面對被她欺瞞的富家男?
就在她猶疑不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忽然在身後響起。
「孟小姐?」
孟小渝循聲回頭一看,叫喚她的正是富家南本人。
糟了!她暗嘆一聲,心虛得不敢正視他,連忙裝傻別過身去。
「你怎麼來了?」他不改一貫的溫柔笑容。
「嗯……我……這個……」一觸及他那迷人的眼神及聲音,她頓時慌亂得手足無措。
「是總經理請你過來的嗎?一起進去吧!」富家南邊說邊開門。
他剛剛從秘書室拿了一堆資料回來,手上還抱著一大疊卷宗。
兩人一起進入大門後,穿過富家南的私人辦公場所,很快的就來到總經理室。
「你可以進去了,總經理他人在里頭。」富家南一說完,轉身便離去。
「富特助……」好不容易,孟小渝勉強從喉頭擠出這一句話。
「還有事嗎?」他停下腳步,回過身來。
「我……」不行,她還是緊張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吧,可別讓總經理久等了。」他搖頭笑了笑,對于她想說出口的話了然于心。
「可是……」
「我覺得你現在這身裝扮好看極了,既清純又自然,再適合你不過了。」他對她微微一笑。「快進去吧,總經理向來是沒有耐性的。」
卑一說完,他立刻走回自己的辦事處前,接起一通外線電話。接著,便是一連串的英語對話。
孟小渝痴痴望著他認真講電話的迷人側顏,心底不禁涌起一陣酸楚。
從明天開始,她或許再也看不到他了。從此以後,兩人定會像是陌生人般,各自過著屬于自己的人生。
彬許他日在街上相遇,他也不會像今天這般,親切地叫喚她的名字……
孟小渝忍住涌現的激動情緒,敲門進入總經理室。
她一出現,凌聖文恰懊結束和兩位日本客戶的面談。
「就這樣子說定了,厚川先生。」他用流利的日文同客戶交談,並親送兩人出門。
一到門外,便由富家南接手一切相關事宜。
門一關上,只見凌聖文立刻深吐了一口氣。
「這兩個日本人真難擺平,好不容易,終于搞定這些桃太郎了。」他既抱怨又得意地向她表示。
那親切的語氣好似兩人是熟捻的老朋友般。
孟小渝沒有說話,只是驚訝地呆立著。這個原本離她遙不可及的世界,好似瞬間來到她的面前。
「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東西?」凌聖文坐在沙發上,慵懶地解下頸上的領帶。
「不用了。」孟小渝連忙搖頭,拒絕道。
「瞧你緊張成這副德性,難不成害怕我會在茶中下毒迷昏你?」他很壞地取笑她。
卑才一開口,富家南隨即敲門而入。
「總經理,辛苦你了。」他用茶盤端來兩杯茶,各放一杯在兩人面前。
「孟小姐說她不渴,你親手泡的這杯茶可以回收了。」凌聖文懶懶地表示。
「不,我忽然覺得口很渴。」听到是富家南親手泡制的,孟小渝哪有不喝的道理?
她端起茶杯,神情緊張地喝了一口。
這百年難得的機會以後也許不會有了,在她離開凌氏前,至少還曾經保有過這樣的回憶,想想也是值得了。
在孟小渝安靜喝茶的同時,凌聖文打量的眼光不曾離開過她。至于富家南,則是原地忙著整理和日本人會談完的所有資料。
氣氛持續安靜著,直到凌聖文拿出那條項鏈,才打破這短暫的沉默。
「這個是你的東西吧!」他將鏈子拿到她面前,要她指認。
「嗯。」孟小澈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茶杯。
「這麼說,你也承認昨晚冒名頂替進入我家所舉行的晚宴?」凌聖文繼續追問。
「是的。」她故作鎮定的聲音顫抖著。
「說,你有何目的?」他蹺起二郎腿,整個人陷坐在沙發中,依然一副懶洋洋的神態。
「我……」她囁嚅著,慌亂的眼神飄向正低頭整理中的富家南身上。
就算她已全然豁出去,也無法在凌聖文面前,老實供出她的真正目的,再說富家南就在這個房間里,要是她坦白招供,不等于是間接的告白嗎!
「老實招來,我或許可以考慮從寬處理,要是你不願意坦白,就得有失去這份工作……甚至失去一切的心理準備。」他捻熄手上的煙,語氣相當冷酷。
「我……」她猶疑了,手心直冒冷汗。
她該如何最好?說或是不說?如果不說,這討人厭的公子不曉得會使出什麼卑鄙的手段?
「你考慮得夠久了,到底說不說?」凌聖文皺眉。
「因為……我一直很仰慕你,很想有機會可以和你共舞……所以,我才會把總務處錯送的邀請函據為己有,假冒身分中參加晚宴……」情急之下,她隨意編了這個謊。
只要不通她在富家南面前說出自己的心意,謊言的內容為何就不重要了。
「喔,真是這個原因?你才會不擇手段想要接近我?」听完她差點哭出來的解釋,凌聖文眉一
挑,顯然是樂到心底了。
丙然被他一語猜中,這個女人的確是因仰慕他而來。
「嗯。」孟小渝百般為難的圓滿。
「既然如此,這件事我也就沒什麼好追究的了。你走吧!」他很滿意地起身,神情是自負得意
的。
「你是說,我可以走了?」孟小渝感到相當意外。
「如果你想留在這邊和我多聊聊,我也不反對……」
他曖昧的話還投說完,孟小渝立刻起身,落荒而逃。
「等等!」欲逃的腳步被他攔下。
「你不是說我可以走了嗎?」她顫抖著,只因他的手抓著她的,炙熱的掌溫傳遞到她的冰涼手心上。
「這條項鏈不適合你,改天我送你一條新的。」凌聖文拿起她遺忘在桌面的珍珠項鏈,親手交放到她的掌心。
「不用了……」孟小渝回避他那灼人的視線,低著頭一身狼狽地逃離現場。待她一溜煙離開,凌聖文立刻哈哈大笑。
「家南,你有沒有見到她剛剛的表情,真是太有意思了。我還以為這世上的純情女早已經絕跡,沒想到孟小渝的純情程度跟你有的拼,哈哈哈……」凌聖文很壞地大聲取笑道。
「你又來了!」富家南根本懶得理他。
「你怎麼這麼無情嘛,是不是孟小渝說她崇慕我,你吃醋啦?」凌聖文不正經地來到他身邊揶揄道。
「明天和桃太郎正式簽約,資料我全都準備好了。今晚可別喝太多了,免得明天爬不起來。」富家南細心交代完,接著就要離開。
「你今天這麼早就要回家了?」凌聖文拉住他,垮著一張臉。
「難得公司沒事,你今天心情又好,願意放我早一點回家,我豈有留下來自動加班的道理?」他不為所動地表示。
「可是我今天不想去酒廊,也不想回家,而那些女朋友們一個比一個沒意思,我也玩膩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裝出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表明了希望富家南可以留下來陪他。
「不行,我今天想回去煮飯,最近因為很忙,我已經很久沒有親手下廚給家佳吃了。」他搖頭,柔和的態度卻相當堅決。
「那我怎麼辦?」凌聖文抗議道。
盎家南是凌聖文的特別助理,形同他的左右手,在某方面來說,凌聖文是相當依賴富家南的。尤其是當他感情空虛,又耍賴地撒起嬌要人陪的時候。
盎家南向來心軟,又拗不過凌聖文的死纏爛打,最後他輕嘆口氣,舉起白旗投降。
「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到我家吃個便飯吧!」富家南提議道。
「會不會太打擾了?」凌聖文問。
這當然是客套話。
「不會。」富家南搖頭。
這當然是真心話。
「太好了,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你煮的美味飯菜了。」凌聖文可開心了。
「回家前,我要先到超市買菜,你得幫我提東西喔。」瞧他樂的,富家南深感自己太順從他了。
「當然沒問題,菜錢也就順便由我出吧!」凌聖文搭著他的肩,爽快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