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後第三天,余之奕和伍詠心兩人正準備前往機場。
就在正要出門時,伍詠心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一個不幸消息傳來,詠心的父親忽然心髒病發,緊急人院。
伍詠心接獲這不幸消息後,整個人臉色發白。
「我想回台中一趟。」毫不考慮地,她向身邊的余之奕提出這個請求。
「不行,機票和行程都已經訂好了,不能隨便更改。」他邊說邊令人將五大箱行李搬到後車廂。
「你不用陪我回去,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見他對她家人的關心如此冷淡,她的心涼了大半。
「不行,我不能一個人回去奧地利。那邊多少人等著我帶你回去給他們認識!我若一個人回去,你可曾想過我的處境?」他剛新婚不久,卻一人孤單地回維也納,不想惹人非議都難。
他不是不願讓她回去,更不是不關心岳父的生死。而是無法接受自己一個人回去的窘境。遠在奧地利的同事和朋友,早已為他和她準備好另一場新婚歡迎會,身為新娘子的她怎能缺席?再說,歡迎會結束後,他得立刻展開那邊的工作,根本延遲不得的。
「可是爸爸他……」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父親有你母親照顧,不會有問題的。」他甚至沒耐心听她把話講完。「上車!」他冷冷令道。
伍詠心咬著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上車。
「媽,他們這一走,你想拆散兩人也就難了。」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去的余-泯,對著身邊的母親搖頭說道。
「你太小看媽咪了,別忘了,姜還是老的辣。」余夫人望著揚塵遠去的座車,冷笑-聲。
重頭好戲就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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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機場的一路上,余之奕和伍詠心兩人——直靜默著。
詠心為父親突發的疾病靶到憂心,至于余之奕,則為無法見到學長而感到氣惱。他多麼希望能夠在出國前再見他一面,兩人能夠盡釋前嫌,恢復之前的友誼。
懊不容易,在極度沉悶的氣氛下兩人來到了機場。
趁著在櫃台辦理報到的空檔,伍詠心佯稱要上廁所,偷空到洗手間附近的公共電話打電話回家。
就在她打開隨身手提袋,準備找出電話卡時,一袋相當陌生的信封掉了出來。
「咦,這是什麼?」她納悶地打開信封。
映入眼簾的,是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而相片中的男主角,就是余之奕。
衣衫不整的他正和——個背部全果的女人。女人的面貌被刻意背對,而余之奕這混蛋,不但被人照了大特寫,還-副極其享受、飄飄欲仙的死樣子,渾然不知他已被人偷偷拍下。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詠心拿照片的手是顫抖著。
她看著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就是兩人大喜之日那天,完全符合之前余之奕告訴過她的訊息。
詠心正感到驚愕時,遠遠地,看見余之奕身邊的手下往她這邊走來。
傲不考慮地,她轉過身,邁開腳步,隱沒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
而奉命前來守護的手下,在遍尋不著伍詠心的身影後,急急忙忙地跑回貴賓候機室通報。
等在門口的余之奕,听了屬下的報告後,蹙眉沉默了好一會兒。
「少爺,要不要動清機場人員多派些人去把少夫人找回來?她人應該還在機場中。」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屬下開口表示意見。
「不用了,讓她去吧。」很意外地,余之奕非但沒有動怒。還-副淡然處之的神態。
「可是這樣好嗎?少夫人一個人行動,很危險的。」
「她大概回台中去探望她的父親。況且這機場離台中兩小時不到就到了,她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他深嘆一口氣。
這種被狗急跳牆的「逃月兌記」,完全符合她的作風。之前他還在懷疑,難道她就這麼乖乖听話,強迫自己跟隨他一起回奧地利?果然不出所料!
「少爺,要不要通報老爺及夫人他們?」屬下問道。
「不用了,反正她也不會回去那個家,就當作她今天已經跟我一起回奧地利。偷跑回台中的事可別嚷嚷,多派幾個人在暗中守著她就行了。」他面無表情地下命令。
「是。」對于主子如此寬宏大量,屬下可真開了眼界。
從未見他如此善待任何一人,伍詠心當屬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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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爸的病情怎樣?他的心髒病要不要緊?」伍詠心一趕回台中,立刻直奔醫院的加護病房。
「詠心……」伍母一見到寶貝女兒出現,淚水當場潰堤。
「媽,你別哭嘛,爸爸的病情到底多嚴重?」見到母親落淚,她的心也跟著慌了。
「詠心,剛剛在電話中我不好明說,你爸爸他是因為又被放高利貸的人追打,才會引發心髒病的。」
「高利貸?」她整個人感到空白一片。「爸爸的一千萬債務,不是全還清了嗎?」
「今天上午又有一組陌生的流氓來找你爸爸,說你爸爸欠了他們兩千萬,如果不在一個月內交出錢來,對方揚言會殺了我們全家。」伍母老淚縱橫地低泣。「媽,你先別哭嘛,這中間一定有問題,」她盡力保持冷靜。「爸爸怎麼說呢?他真的有欠下那兩千萬嗎?」
「我不知道,我還沒有機會問他,你爸爸就被對方打得倒下來,不省人事了。」她抱著甫出嫁的寶貝女兒流淚。還好女兒回來了,不然她一個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你放心,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如果爸爸真有欠錢,我會想辦法還給對方;如果爸爸沒有欠錢,我會查出來是誰在搞鬼。我不會讓爸爸白挨這一頓揍的!」她咬牙切齒地安慰母親。
憊好妹妹詠倩現在人在澳洲念書,不然她真沒有多余的心思同時顧及家中三人的安危。
「詠心,你今天不是要跟之奕一起回去奧地利?」經由女兒的安慰,伍母這才抹去臉上的淚水,稍稍放心。
「是啊,之奕知道爸爸緊急住院後,就要我趕快先回來看你們。他在維也納還有很多工作等著做,所以沒法子陪我一起回來。」面對母親的關心,她撒了個白色謊言。
也只有在親友面前,她才會稱呼他的名字,平時兩人相處時,她從不親密地直喊他的大名。
「詠心,如果余家人待你不好,你就回來吧,爸媽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委屈。」伍母見到她更加清瘦,心疼不已。
「媽,你想太多了啦,大家都對我很好。」她安慰母親。「你女兒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不是個會吃悶虧的笨蛋,你應該絕對相信寶貝女兒的智慧能力。」
「詠心……」伍母被女兒的貼心所感動,緊緊抱住她。
「我等-下就去請教醫生有關爸爸的病情,然後再去查清楚高利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回去陪爸爸,我去去就回!」
她親了下母親的頰,之後動作迅速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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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的小泵娘,可惜啊,嫁給帝那個沒有人性的家伙真是暴殄天物。」藍亞廝坐在臨時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內,「等」著伍詠心來找他。
透由加護病房的監視器,伍詠心和母親之間的對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也听得一字不漏。
三個小時之前,他「臨危受命」被「帝」以零下三十度C的語氣請到這間醫院來。
「帝」,是他對好友余之奕的昵稱。而「嚳」,則是其他四人對他的昵稱。
在過去某段時期中,帝和嚳及另外三位好友——御、皇、王,共同在網路上組成了一個網路組織,稱為「帝京五人小組」。五人小組解散後,大家各忙各的,山就很少聯絡了。
今日,听說帝的新婚小妻子,遭遇了一些麻煩。被好友委托的他,特地放下手邊的醫學研究工作,來到這間醫院。
帝那家伙的運氣好,他人這陣子剛好就在台灣,因而得以接受他這不合理的請求。
當然,該有的酬勞和代價,他會在事情完成後再向那有錢家伙討回來的。
「三……二……一。」就在他倒數計秒結束的同時,辦公室的敲門聲地同時響起。
一秒不差!他愈來愈佩服自己的精準性了。
「請進。」他笑喊一聲。
真實身份為醫學研究者的藍亞廝,對醫術相當精通,在醫學界大有盛名。因此他得以透過關系,相當輕松便得到這間私人醫院的全力配合。讓他在伍詠心的父親住院這段期間,擔任對方的主治醫生。
「請問……你是藍醫師嗎?」伍詠心探頭進來,小聲問道。
「是的,請進!」見她在門口猶疑著,他不禁笑了。
看她一臉緊張的不安模樣,她八成相當討厭醫生和醫院的一切。
「你好,我是伍詠心,家父今天中午被送進加護病房,承蒙你的照顧了。听說你是家父的主治醫生,所以我前來請教你一些問題。」她敬了個禮,簡單地說明自己來意。
听到她那文謅謅的談吐,藍亞廝笑得抱肚痛撫。
「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忽然失控的舉止。
眼前這個造型古板、年紀又輕的小憋子當真是一位主治醫生?說不定是從五樓精神科偷跑出來的病奔。
「你平常說話都這般正經模樣嗎?」他笑得合不攏嘴。
真是辛苦帝那冷血家伙了,古人說的沒錯,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請問……你真的是主治醫生嗎?」她忍著一肚子氣打量他。
「先別動肝火嘛,那很傷身體的。」他稍稍斂去夸張的笑意。
「我父親的心髒到底需不需要動手術?」她無心和這個男人浪費時間,于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當然要嘍,那種潛在的心髒病隨時有復發的可能,尤其稍經外界任何刺激,就很容易發病的,如果要根絕後患,就得動刀根治。」他頭頭是道地說明,看似相當專業。
「成功機率有多大呢?」她蹙眉。
「這可不一定,端看醫生本身的醫術好壞而定。」他歪頭思索了會兒。「現在外界的醫術平均可達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不過如果由我這個醫學天才執刀的話,百分之百。」他一臉很有自信的臭屁樣。
「百分之百?」柳眉蹙得更緊了。
「你懷疑?」他揚聲。
「不……」她連忙搖頭。「我只是擔心手術費用。」
「那個你不用擔心,反正有人會幫你出的。」他揮揮手,心底竊笑又多了一筆可觀收入。
「咦?」
「我的意思是,費用將由健保局支付,你不必操心。」他僵笑一聲,差點太過得意說溜了嘴。
他親自動刀的手術費可是天價呢!以他的收費標準來推算,沒有一百萬美金的價碼是請不了他的。當然,出的起這種天價的,多半是命在旦夕的超級有錢人。
「那就麻煩你了。」她又敬了個禮,準備退出去。
「等等!」藍亞廝忽然握住她的小手。
有三秒之久,他的手指在她腕上觸模停留著。
「你要干麼?」她連忙抽回手,嚇得退了好幾步。
「你最近剛生過大病,沒錯吧?」他咬指沉思,忽然來上這麼一句。
「我……」她微張小嘴,相當驚訝。
沒想到竟然被這庸醫料中了。
「你應該要吃些有營養的食物,多補補身子。」他建議著。同時暗罵余之奕的疏于照顧。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你不必多事。」她真被這家伙莫名其妙、出乎常人的舉止搞昏頭了。
詠心一頭霧水地走出辦公室。
「唉,這年頭真是好人做不得。」他聳聳肩,憂心于她那懷有兩星期身孕的身子。
不過才結婚沒幾天,帝那冷酷家伙就已經要當爸爸了,說來是件好消息,只是……她的虛寒體質實在不適合懷孕。一旦懷孕,又沒好好調理身子,最糟的結果將是她和肚中的孩子一起死亡。
帝那個冷血動物若是知道這件事實,他會有何反應呢?
若他愛她,必定不惜任何代價拯救母子兩人,屆時他又可多了一筆可觀收入;若帝不愛伍詠心,他更可能置母子兩人于身外不顧。
依照他剛剛和伍詠心短兵相接的判斷來看,帝那家伙對伍詠心有一定的好感。
那冷血家伙對待愈重視的人,情緒往往就會更加不穩-開始是冷淡,接著是觀察,然後是猶疑,認定對方之後呢,便是永遠的死心塌地。
按照他的推斷,現在帝和伍詠心應該是處于猶豫時期。
今天帝在電話中要他火速前來醫院照顧伍家人,便可了解他重視伍詠心的程度。雖還沒到達最後一個死心塌地的階段,也為時不遠。至于伍詠心她本身對帝的情感態度,恐怕他還得觀察一陣子了。
藍亞廝歪頭猜想著。
結論是,要是在他的照顧下,伍父和伍詠心都出了問題,帝的反應恐怕不是拆了整間醫院這麼簡單。
帝那家伙雖冷淡卻不易動怒,一旦燃起真正的怒火來,簡直是人間地獄,恐怖喔……
藍亞廝打了個寒顫,忽然感到背後——陣寒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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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心結束和藍亞廝的談話後,循著母親所給高利貸黑店的地址和電話,單槍匹馬前往一探究竟。
說她不怕死也好,說她膽大包天也罷,總之她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人才剛到一間龍蛇混雜的簡陋公寓前,里頭的家伙已經透過監視器,將門打開並強拉著她進入屋內。
「你們要干什麼?」被對方莫名其妙地強行拉進屋內,她這才大感不妙。
看來,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單純。
「伍小姐,我們恭候你多時了。」對方個個凶神惡煞樣,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沒有吭聲,冷眼觀察面前這六、七位獐頭鼠目的大漢。
「沒想到是這麼標致的姑娘呢!要是早知道,我們就不要答應得那麼早了。」其中一個看似頭頭的男人打量她。
「老大,反正對方又沒有要我們完壁歸趙,我們就玩一玩之後,再放人回去。」另一位小膘混流著口水垂涎她。
「不行,我們的委托者大有來頭,再說人家可是余氏
的少女乃女乃呢,要是少了根寒毛,我們可得罪不起。「這群家
憋顯然不是什麼放高利貸的。
「是誰?是誰大費周章要你們布下這個陷阱?」詠心
因害怕而顫抖,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我們受人所托,只好委屈你了。」混混頭頭一聲令下。
對方人馬一擁而上,輕易的便把她雙雙架住。
「你們想干麼……你們到底想要怎樣?」詠心不斷用力掙扎,試圖擺月兌左右的箝制。
「綁架這兩個字你听說過吧?」混混頭頭見她不安分,
一個巴掌隨即揮下。
柔弱的詠心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整個人差點往旁倒去,還好有身邊兩個混混支撐著,不至于往地板摔去。火辣辣的灼痛感瞬間燃燒她的粉頰。
「為什麼要綁我?」她甚至沒有空出的雙手去擦拭嘴邊的鮮血。
「這個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對方伸出手,神情曖昧
地撫上她的頰,輕觸她性感的紅唇。
冷不防地,詠心狠狠反咬了他一口。
「你……」他抽回被咬傷的手指,顯然被她的「伶牙俐齒」嚇了跳。
「我不管你受誰指使,總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不要太過分……」她神情恐懼地警告對方。
「哼,對你客氣就爬到我的頭上,不讓你瞧瞧我的厲害,你是不會乖乖的。」混混頭頭憤怒地抓起她的頭發,接著又是一巴掌甩下。
詠心整個人都快被打昏了過去。
「兄弟們,好好給我教訓一頓。」他憤聲令下,所有人一擁而上。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詠心嬌弱的身上。
正當她感到意識昏迷,視線模糊,已然絕望時,一個破門而人的聲音將她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給我一個個狠狠打,不要讓任何一個人渣跑掉!」-個宏亮的聲音取代了她之前的無助感。
這個聲音是……
「少女乃女乃,對不起,我來遲了一步。」余之奕的手下將躺在地上的她抱了起來。「因為對方人多,我費了些時間找人來,真的很抱歉,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等一等……」詠心奄奄一息。
「你傷得不輕,不能再等的。要是你再延遲就醫,少爺怪罪下來,我們個個都會遭殃。」手下將她抱出屋外。
「我還沒問清楚是誰布的局……」說完這句話,她便昏了過去。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手下將她送進座車。心想該如何跟主子報告這件突發意外?
一旦立刻讓主子得知這消息,現在人在飛機上的他,一定會要脅機長掉頭返回台灣……如果機長不肯,說不定還會演出一場劫機記。
唉,還是等他平安降落維也納之後再說吧!手下望著懷中少夫人蒼白的臉蛋猛搖頭。
在這之前,他先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務必查出是誰下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