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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熊出沒 第三章

作者︰染香群類別︰言情小說

似雲一直不太喜歡對面住的那頭「野熊」。

第一次送薄吧回家就得罪了她︰心里已經不太高興了,後來薄吧不知道怎麼跟那頭野熊熟了起來,那個肌肉男居然來敲門勒!

罷好那天似雲難得在家,一開門,只見一頭猛獸似的男人杵在門口,臉孔獰惡的說了聲︰「嗨。」

若不是人在眼前,她會以為耳邊打了記焦雷,隆隆作響,她嚇得門也沒關就沖進屋里,要不是薄吧阻止她,她差點打一一○了。

結果那個進門還得低一下頭才不會撞到門楣的男人,居然不愉快的瞪著她。真是……超可怕的,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把房門鎖起來抖。

那個肌肉男居然在客廳嚷嚷︰「怎麼搞的?我以為-膽子夠小了,怎們-室友、-室友的男朋友,膽子一個比一個小?」

「小聲點、小聲點。」薄吧忙揮著手,「你別聲音這麼大,挺嚇人的。」

等他離開很久,似雲才驚魂甫定的推開房門,確定他真的走了,她嚷了起來︰「薄吧姊!這種男人-也敢讓他來家里?看就知道是「-」、變態啦!」

「他只是來跟我換書看的嘛……」薄吧很困窘,「不然以後我去他家換好了。他不是變態,是我們的新鄰居啊!」

「我可不要這種新鄰居啊!」似雲一跳。開玩笑,薄吧像是小白兔一樣呆,進到那只變態熊的家里哪有全尸?听說有的「-」是男女皆可的……

「別鬧了。」似雲非常堅決,「還是讓他來吧!听著啊,-千萬不要去他家,我不在家也別讓他來!最少我在家還可以報警啊,-在他家我怎麼會知道……」

「這個這個……」薄吧有點哭笑不得,她搔搔臉頰。要怎麼解釋似雲才會相信,其實熊先生比昭榮安全很多倍?「他真的是好人啦!」

「少來啦,那種人一看就知道。」似雲嗤之以鼻,「練了一身畸形的肌肉,一定是個自戀又自大的「-」啦。那種人都怪怪的,搞不好是拿-來當障眼法。」

「「稞」到底是什麼啊?」薄吧糊涂了。她只知道油蔥-、菜頭-,但是熊先生怎麼看都不像是菜頭-啊?

「薄吧姊,-不要這麼純好不好?」似雲無奈,「G,a,y,Gay啦,-不知道佐丹奴和香奈兒有什麼差別就算了,不要連Gay是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想我們的新鄰居應該不是啦。」薄吧笑了起來,雖然她比似雲大了幾歲,有時候卻笑得比她天真,「就算是也沒關系,他是很好的人啊。」

似雲瞪大眼楮,看了薄吧好一會兒,很凝重的拍她肩膀,「薄吧姊,我們住在一起兩年了,看-老是過著修女似的生活實在不太好,但是犯得著找這種野人嗎?男朋友就算不結婚,也挑個順眼點、斯文點的,這種肌肉男不是Gay就是性變態,-不要呆呆被騙了!」

什麼gay啊性變態的,不知道為什麼,薄吧覺得很不高興,她忍了忍,道︰「不是的,他只是我們的新鄰居,我沒有要交男朋友啊!」她心里微微的擰疼,聲音細細的,「我不打算結婚,也不想交男朋友。」

平常看她就呆,現在更呆了好幾倍。似雲沒好氣地說︰「想當老處女喔?」

這話突然像針似一扎,薄吧紅著臉低下頭,心里開始難過了。

「其實呢,守住處女身分是明智的啦。」似雲攤手,「處女是比較值錢啊!-,不要露出這種不以為然的表情,唱多少高調都沒用,這是事實!就是處女現在這樣的難能可貴,所以在婚姻市場上才會顯出她的價值啊,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都堅持處女身分的緣故啦……」

薄吧听得一愣,換她瞪大眼楮。她的個性保守,從來沒跟薄吧談過這些,但听到似雲還是處女,她真的呆掉了。

「噗,薄吧姊,-真的很純。」似雲不禁發笑,「-一定在想,我跟昭榮……怎麼還可能對吧?告訴-,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靠技術性完成的……」她悄悄的在薄吧耳邊說了幾句,害薄吧的臉像是要噴火一樣。

薄吧悄悄的-住,「……那不是非常非常痛嗎?」天啊!

「沒辦法,我將來還要嫁人啊!」似雲嬌媚的橫陳在沙發上,「我又不一定會嫁給昭榮。萬一沒嫁到,我可不是虧大了?反正男人啊,只要有做就行了,往哪兒做他們是不計較的。薄吧姊,-若要跟那個野人玩也可以……」她憐憫的看看純到接近愚蠢的薄吧,「最好把這招學起來,將來出嫁還是完美的處女唷。」

「……我沒有要跟他玩。」薄吧呆呆的回答,她覺得思緒有些混亂,「我先去洗澡好了。」

站在蓮蓬頭下,薄吧傻傻的沖著水。是她太笨,還是似雲太聰明?戀愛這種事情可以算誰虧誰損嗎?難道不是忘情的燃燒,奮不顧身嗎?-

看看-自己,-燒出什麼?只剩一堆灰燼。模糊的鏡子映出她的臉,像是鏡子里的她在嘲笑鏡子外面的自己。

沒錯,似雲才是聰明的。她想笑,臉頰卻蜿蜒下一串水珠。但是這種聰明,真的不太適合她吧……她沒辦法再愛上一個人,欺哄他。

是,她是很笨。她沒辦法這麼做……更何況,她早就不是處女了。

「我玩不起。」她虛弱含糊的對著鏡子說,「我不會玩,我也不想跟任何人玩……這種事情,我不會。」

第二天,薄吧的眼楮都腫了起來。

應元現在天天送她到捷運站,見她眼楮紅腫,問她怎麼了,她連忙遮掩過去。

看她不願說,應元也不追問,只是安慰的對她笑笑。

雖然他笑起來還是滿臉橫肉,可是看在薄吧的眼里就是很感動。他真好,都不死問活問,像是審問犯人。

「想說的時候可以跟我講,明白嗎?」他已經盡量放低聲音了,還是響亮得像是在喊話。

「嗯,我沒事。」她笑笑,很想拍拍他的手,卻還是害羞的縮回來,「謝謝。」

唉,為什麼似雲不明白,熊先生是這樣的好人呢?

幸好似雲的活動總是很多,總是很晚才回來,這兩個人很少踫到。不然,兩個人都對對方沒好感,常常在她面前說對方的壞話,這叫她怎麼答腔呢?

不過,大家都是都會人,偶爾踫到的時候,似雲和應元還是會死命維持最低限度的禮貌,這讓捏把冷汗的薄吧松了口氣。

漸漸的,似雲也習慣應元在家里出入。因為應元在家里來來去去,昭榮也就不太來堵人了,對愛好自由的似雲來說,真是一大福音,也就盡量的容忍他了。

其實應元來也只是提著書來。他喜歡閱讀,家里的書成山成谷看不夠,還常常往租書店跑。漸漸的,他發現薄吧非常節省,連租書都得艱難的控制預算,他干脆自己去租了一堆,連帶自己的藏書,送給相同愛看書的薄吧了。

除了每天晚餐後的散步,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薄吧的小客廳里看書,偶爾也看看電視。

當然,一只個子這麼高大的男人擠在她們家的小沙發,和瘦小的薄吧並肩坐在一起,畫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但是看在應元扛來的大批零食甜點的份上--大部分都進了似雲的胃里,似雲也就很聰明的不加以評論。

某個星期天早晨,應元又提了一大袋書和零食過來,一開門,看到薄吧滿臉淚痕,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誰欺負-?!」他一急,聲音就更大了,透過有力的丹田,簡直是震耳欲聾。

拿著遙控器的薄吧抽泣著,「……不、不是……你、你會笑我……」

「笑-?怎麼會呢?-哭成這樣,該不會是-室友欺負-吧?死小表,我替-出氣!」他露出缽大的拳頭。

「不、不是……」她努力尋找自己破碎的聲音,「是……小熊、小熊的媽媽死了。」

「小熊的媽媽?」他滿頭霧水,跟著痛哭的薄吧進屋,發現她正在看動物頻道,正播到母熊誤中陷阱死亡,幼熊得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求生存。

薄吧知道自己很搞笑,但她就是忍不住,似雲早就習慣她這麼感性,總是蒙頭睡到中午,省得看她洗眼楮。

她也、她也想要避免洗眼楮啊,怎麼知道打開動物頻道就是這個,又怎麼知道應元會一大早就跑來呢?

但是她她她……她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她嚎啕了起來,只能用面紙捂住嘴。熊先生一定很受不了她。

偷偷覷了他一眼,發現熊先生蒙住了眼楮,兩行清淚從指縫蜿蜒而下。

「我、我一直避免看這個的……」發現抽噎的薄吧瞪著他,他更慚愧,「別看我啦!丟臉,太丟臉了……」

「這、這一點都不丟臉!」薄吧輕嚷了起來,「嗚嗚嗚∼∼並不丟臉啊!熊先生是好人才會哭的……小熊好可憐啊……」她哭著將面紙盒推給他,「喝、喝水……嗚嗚,不然i等等會喉嚨好痛……」

再也忍不住的應元,無聲的抱著面紙盒痛哭起來。

罷起床的似雲剛好看到這個「世界奇觀」,她臉色慘白,模模自己額頭。她該不會發燒了吧?一只野熊和一只小白兔在她家辦喪事?

「誰死了?」

「似、似雲……熊媽媽死了……好可憐啊……」薄吧哇的又哭了起來。

似雲瞪著一大早就起來洗眼楮的薄吧,和那個肩頭不斷抖動的肌肉男--這屋子里的正常人居然只剩下她。

「我還是再去睡一下好了……」

等看完了以後,沙發上的兩個人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眼淚,面紙盒已經半空了。

「我平常、平常是不會這樣的。」應元忙著解釋,「就算是骨折,我也只是笑笑,但是我就是看不得這種……」他就是沒辦法,對這種無能為力的弱小,他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薄吧抽了抽鼻子,「因為熊先生人很好,心腸也很好。」

「……我不姓熊。」

兩個人默然的坐了一會兒。應元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他非常柔軟的這一面,向來是他自己的秘密。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他也認為自己很man,但是這種該死的軟心腸……實在不夠man啊!

「哭過感覺很舒服喔。」薄吧仰起還有點腫腫的眼楮,她笑著,像是雨過天青。「你要陪我看嗎?我還有「返家十萬里」。」

返家十萬里?!「Amy帶著她養大的加拿大雁飛到棲息地的故事嗎?」不,不要是這個,他家里也有,不知道看了十幾次……不過在他家里痛哭,又沒有別人看到。

「不要嗎?」薄吧帶著濃重的失望,「一個人看一個人哭很沒意思……」

哭這種事還要找伴?應元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但是,一起為了可憐的小熊哭,感覺其實……

憊滿不賴的。

「我家的DVD比較好。」薄吧看到是沒什麼關系,他不想讓她室友看到。「來我家看?我也有這部片于。」

薄吧沒多想就點頭。在不知不覺中,她對熊先生的戒心已經蕩然無存了,尤其是一起哭過以後,在心里跟他親近了許多。

嚇人的,只有外表和聲音而已。她知道,熊先生的內心是非常非常善良的。

不敢說是他的朋友,還不敢。但是,她希望,有一天,熊先生能夠當她的朋友。

直到管理室貼出了警告,薄吧才知道「事件」鬧得多大,不是應元危言聳听。

發現她看到布告發著抖,應元擋在她面前,輕描淡寫的說︰「別擔心,警察在抓人了。晚上出門一定要叫我,知不知道?」

「似雲……我得趕緊打電話給似雲,叫她不要那麼晚回家!」她慌張的低頭找零錢。

「-沒手機嗎?」他訝異了。這年頭,還有人不用手機的?她穿得樸素,用得也極節儉,不曾見過她去美容院,但是連手機都沒有……實在匪夷所思。「-用我的吧!」

她想推卻,但是又心急,含糊的道了謝,急急的撥電話給似雲,叮嚀了老半天。

「用了很久,對不起。」她吞吞吐吐,「等電話帳單來的時候……」

應元擺擺手,「別替-那室友擔心。她夠高、夠囂張,沒那膽子找她。」

「你怎麼知道?」

「會去強暴女人的男人,通常都是不太起眼、對異性覺得自卑的男人。」應元聳聳肩,「他們會侵略的通常是看起來好控制、好欺負的女孩子。太有自信、太強悍的,他們不會去踫,-要知道,也是有選擇的……」

薄吧的心一涼,「像我這種的?」

應元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接話,他搔搔頭,「有我在,-不用怕。」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呢?」薄吧喃喃著,「我們……我們也不是願意看起來這麼好欺負啊!我也不是想要這麼膽小、沒用,但是我就是沒辦法啊……我也希望像似雲一樣有自信,能夠很聰明的面對一切,我也不希望……他們憑什麼因為這樣就要欺負我們!」

「因為他們心里有病啊!」應元吼了她一聲,有點煩躁,「好了,別難過了嘛,-這樣子就很好了。膽小,很好啊,最少不會去惹無謂的麻煩;會好欺負,是因為替別人想太多嘛,我覺得……」

他詞窮了。唉,他實在不會安慰人啊。「我覺得,-這個樣子就很好了。我喜歡-這個樣子啊!」

明明知道熊先生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她還是害羞的紅了臉。她小小聲的說︰「熊先生,我、我也很喜歡你這個樣子。」

她沒有抬頭,所以沒看到他黝黑的臉發紅了。

掙扎了一下,她聲如蚊鳴,「我、我可以當作是……我們是好朋友嗎?」

「-?我以為我們早就是了啊!」他輕咳一聲,設法把臉紅壓回去,對,這個時候就是要轉移話題,「-怎麼沒手機啊?」

「……要花錢。」她乖乖的回答。

才幾百塊而已吧?她連這點錢也要省?「存嫁妝啊?」他半開玩笑的問。

薄吧很認真的搖頭,「要替爸媽還房貸。」

房貸?他有沒有听錯?這年頭還有女孩子賺錢幫父母還房貸的?!誰不是拿錢去吃喝玩樂、出國旅游還欠一債的?還房貸?

「-開玩笑?」

「听起來像笑話嗎?」薄吧居然有點驚慌了。

呆呆的望著她,心里居然有點酸酸的。他想起自己的姊妹,想起自己。他們的父母都是靠自己,小阿子賺了錢都是自己花費,他的妹妹還常常花不夠,回家跟爸媽要錢、要車、要房子。

他每個月給他媽媽五千塊當零用錢,已經讓他媽媽在親戚面前夸翻了天。

妹妹妝點精致入時的姿容,和昂貴漂亮的服裝,和這個穿得像是學生,樸素得幾乎有些灰撲撲的女孩,成了天壤之別。

「房貸很重嗎?」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還要在外租屋……「怎麼不住爸媽家?」

「還好啦,老房子了,一個月一萬七。」從來沒人關心過她這點,心里有些酸楚,「屋子小,哥哥還有小阿,住不下。」

「為什麼不是-哥在付?」應元有點生氣了。

「哥哥還要養家,還要照顧爸媽呀!」她笑得心虛。當然,哥哥賺的錢壓倒性的比她多很多,但是爸媽心疼兒子的負擔,向她開了口,她不能拒絕。

媽媽說,這些只是先替哥哥墊,以後她出嫁的時候,就會給她一大筆嫁妝,但是她不會嫁人……沒關系,爸媽養她這麼大,回報是應該的。

她偷偷看熊先生一眼,覺得他好像在生氣。她知道自己笨,很笨很笨,似雲不知道罵過她多少回,但是,這是她的牽絆,她無法割舍的牽絆。

咬著牙,她認命的等熊先生吼她。

一雙厚實的手掌放在她肩膀上,熊先生的眼楮充滿了感情和體諒,「-是個傻女孩,卻是個很好的傻女孩。」

這一刻,她覺得像是吃了芥末,濃重的酸意沖上了鼻子,弄得眼前一片模糊。

熊先生是懂得她的……

第二天,應元送了薄吧一支手機。

雖然她漲紅了臉拚命推辭,但是面對他猙獰的怒容,她的推辭實在很虛弱。

「借-,又不是給-!」應元不由分說的將手機塞進她的手里,「手機是我之前用過的,白放著干嘛?手機又不會生小手機,門號也是之前多的,易付卡還有六百多塊,省點用,可以用很久……」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她恐怕會把額度用到過期,「總之,可以接電話就好,不然要找-很難找啊!」

「……我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啊。」她怯怯的說,兩邊的電話他都知道,不是嗎?

應元一時語塞,「有時候-在捷運上啊!不管啦,拿著,我不要找不到人。」

她收下了,眼中有著羞愧和驚喜,端詳著那支手機很久。

拜托,二十一世紀了,是二十一世紀啊!憊有人會為了一支微不足道的舊手機感動嗎?

他真的替這個女孩子感到很難受。

「凡事要多為自己想想。」他忍不住叮嚀了這一句,明知道這樣叮嚀也沒有用。

「我有啊。」她輕聲道,「我有在存老年要用的錢。」

捷運站到了,應元將車停下來,定定的看著她,「-才二十四歲,-還年輕,該交個男朋友有個家庭什麼的,生兩個孩子……」

薄吧張了張嘴,還是表情復雜地閉上了。她想說,她有好多話想說,但是……她也不能說。他是個好人,卻跟她的性別不一樣,或許她可以告訴似雲,但是就是不能對這個好人說。

雖然似雲不會懂,而熊先生,可能懂。

所以,她不能說。她不想傷害這麼珍貴的友誼。

「謝謝你,熊先生,真的……認識你真的是太好了……」她鼓足勇氣,非常輕的拍了拍他的手,就解開安全帶下車了。

必上車門之前,她遲疑的看著擰緊眉的應元,「我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吧?」語氣有些顫抖,有些不確定,更多的卻是祈求。

跨越性別與外貌、迥然不同的個性,不知道為什麼,應元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和她非常親近,非常非常。

在這瞬息萬變的世界里,努力的挖掘一點點小小的永恆。

「我們永遠都是。」他被她那真摯的信賴感動了,「永遠都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