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師的手有著鬼斧神工一樣的技巧,從試衣間走出來的穆青衣讓龍逸辰瞬間驚艷。剪裁合身的緊身露肩小禮服,配上一款如繁星般閃爍的鑽石項鏈,讓她看起來出奇的性感。
長發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縴細的頸項,也讓耳上那對寶石耳環分外光彩奪目。
「哇,扶我一下……」慘叫聲中她狼狽的跌入龍逸辰的懷中。「媽呀,這麼高的鞋跟想要我的命啊。」她唉唉亂叫。
「不是特別高。」他低頭檢視她的鞋跟。跟那些六七吋相比,這四吋算是很普通的了。
「不是特別高我就已經這麼慘了,再高我肯定殘廢。」
龍逸辰笑著調侃她。「那只好委屈你今晚依靠著我了。」
「把你的手拿開。」穆青衣忍不住磨牙。天殺的,怎麼會選這樣一件露肩的晚禮服?而這家伙的兩只手還那麼光明正大的放在她腰上!
他聳聳肩,听話的拿開雙手。
「穿著這身衣服真的很不舒服。」也讓她提心吊膽,這衣服不會掉下來吧?!她里面可是什麼都沒穿呀,這種見鬼的色禮服是哪個家伙設計出來的?
「很漂亮。」
「漂亮個鬼。」老是感覺肩上涼颼颼的。
「穿得這麼淑女還是注意點用詞比較好。」
「我就說不想去啊,萬一出糗你可別怪我。」她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場面在等著她?
「走吧。」
她認命了,那該死的三千萬!
「要我扶你嗎?」
穆青衣很想用眼神殺死他。
看來是需要的了,他很紳士的將胳膊遞過去。
她馬上狠狠地挽住他,那模樣跟小鳥依人一點兒都扯不上關系。
「要是肩上也有瘀青就好了。」她咕噥著。
「嗯?」
「至少就不必穿這種露肩晚禮服了。」
「小姐,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時候,還像你這樣抱怨個不停的,給個面子行嗎?」
「是哦,能攀上你龍先生是多少女人的夢想,你還扯著我不放干什麼?」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扯在一起真是有點不倫不類,她心里莫名有些彷徨。
「這倒也是。」龍逸辰欣然點頭,「可是,在台北我能找的女人好像就只有你而已。」
什麼叫在台北?
穆青衣馬上用一種看的表情盯著他,「原來,您大少爺的華麗後宮還沒有囊括台北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口氣何必那麼酸,你現在不是已經被囊括進來了嗎?」華麗後宮?他實在承受不起這個恭維,倒是劍飛綽綽有余。
傲不猶豫的用力掐下去,不把他掐到瘀青朵朵開,她就不叫穆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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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逸辰的出現引起現場不小的騷動,不少政商名流紛紛過來打招呼順便拉攏關系。
每一個人看到他身邊的女伴時,也不約而同露出驚訝艷羨的目光來。
懊怎麼說呢,她像一個掉落凡間的精靈,散發著優雅純淨的氣質,笑容靦腆淺淡,有著小雛菊似的羞澀。
穆青衣很不舒服,她不習慣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感覺整個人都快被人盯得燒起來了,嘴角的笑也漸漸趨于僵硬。
悄悄扯扯他的袖子,貼近他耳邊小聲說︰「我去趟洗手間。」他們彼此恭維又是談論一些生意上的話題,听得她頭昏腦脹。
龍逸辰笑睨她一眼,同樣貼過去小聲說︰「第一支開場舞是由我們跳的,快去快回。」
開場舞?穆青衣覺得自己的腳開始發軟。她的舞技絕對是幼兒園水準,這回丟人丟大了!
「怎麼了?」見她臉色突然變僵硬。
「我要逃跑。」
聞言,他揚眉。
「我根本不會跳舞啊。」她抓緊他的胳膊低吼,急得臉頰透著紅暈。
他怔了下後馬上恢復正常,唇角綻放一個迷人的笑靨,「沒關系,有我在。」
有你有什麼用啊?!是共舞,又不是獨舞,她真想扁他。
「還是你打算跳完了再去洗手間?」她真以為跑得了?
「我會被你害死。」今晚恐怕是這輩子最丟人的一次了,上流社會果然不是她這種人混的地方。
筆冠財團的老板看起來好事將近,「不解風情」一直都是外界對他的評價,不過今天看來傳言不實。
他看起來很會跟女伴調情嘛,眉梢眼角的春意藏都藏不住,跟女伴親昵的竊竊私語,不知講了什麼曖昧的話讓女伴面河邡赤。
當音樂響起時,眾人眼中的王子公主緩緩步入舞池,在悠揚樂聲中輕盈起舞。
穆青衣既緊張又郁悶,感覺自己就像龍逸辰手中的玩偶一樣被他牽來扯去,完全的不由自主。
「放輕松。」
她很想啊,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不緊張也難。
「跟著我的腳步走。」
又踩到他了,估計他的腳明天會腫。
短短幾分鐘的音樂,卻讓她覺得像經歷了天長地久的煎熬,音樂結束時,她一直懸在半空的心才落回原位。
棒,這簡直不是人受的罪!
「龍先生,能請您的女伴跳支舞嗎?」
穆青衣差點被這個要求給嚇死。
「不好意思,程總,她今天有叢不舒服,被我硬拉來舞會已經很勉強了,我不希望累著她。」
「真遺憾,穆小姐的舞步看起來很美呢。」
「程總過獎了。」
穆青衣在一旁冒冷汗。她的舞步很美?開什麼玩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跳完整支舞的,只知道他的腳快被她踩爛了。
靶謝今天的禮服裙襬夠長,否則別說看起來美了,簡直是種視覺謀殺。
婉拒了前來邀舞的人,龍逸辰攬著她到休息區坐下。
「很痛嗎?」瞧她頻頻皺眉的舉動,想來高跟鞋讓她很不舒服。
「你也很疼吧。」她滿是歉意的看向他的腳。
「我算自找的。」他調侃自己。
她完全贊同,本來就是他自找的。
「喝點飲料吧。」
「謝謝。」
「你一個人不要緊吧?」他還得去跟一些人打招呼,卻有些不放心她,今晚的她太過亮眼了。
穆青衣笑道︰「放心,我保證坐在這里等你回來。」腳疼死了,她才沒精力亂跑。
「那就好。」
慢慢啜飲著杯里甜中帶酸的飲料,她開始有閑情打量舞會現場。
第一次到這種大飯店的舞廳來,果然夠高檔,有格調,尤其今天來的幾乎全是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稱得上冠蓋雲集。
俊男美女紳士淑女,當然也不乏讓人倒胃口的高格調流氓,俗稱公子,又叫紈褲子弟。
本來她是完全當那些人不存在的,只不過有人就是不知死活地貼過來套交情。
「嗨,美麗的小姐,允許我坐到你旁邊嗎?」
「我允許你坐到我對面。」她也很有禮貌的保持著微笑。
餅來探查底細的唐劍飛踫了一個軟釘子。
「跟辰認識很久了嗎?以前沒見過你。」像這樣美麗優雅的女人才適合站在辰的身邊,而他家里的那尊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不久。」繼續微笑。
「我說嘛,像這麼美麗的小姐我如果見過怎麼可能沒印象。」
這個家伙不會得了健忘癥吧?明明他們見過的。不過穆青衣沒有說破。
「是呀,像唐先生這樣年輕有為的俊杰,如果見過我也不可能不記得。」死公子。
唐劍飛有些暈陶陶。無論如何,被美女贊美都是件開心的事。
「很閑啊。」一只大手用力按了他的肩頭一下。
必頭就看到龍逸辰冷肅的眼神,唐劍飛嚇了一跳,「辰。」
「青衣,沒事吧。」
「我很好啊。」他回來得真不是時候,她原本想修理一下唐劍飛的。
「青衣?」唐劍飛的聲音忍不住發顫。這個名字似乎好像——不就是住在辰家里的那個女人!
「你不會沒認出她吧?」龍逸辰好笑的揚眉。
「他是沒有。」穆青衣揭曉答案。
唐劍飛錯愕的張大嘴。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懶女人,沒有丑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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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退、側步、扭腰……」
冷肅沉穩的男音隨著舞曲抑揚頓挫,聲音的主人也身體力行隨樂而舞。
「扭腰。」
「扭不動了。」穆青衣索性罷工,爬到沙發上去大喘氣。
「青衣。」
「她死了。」不惜詛咒自己,只求逃出生天。就算那支舞她踩腫了他的腳,他也不能這樣報復她啊。
整整一個禮拜又三天過去了,只要他在家,她就難逃被迫練舞的惡運,害她現在作夢都在旋轉個不停。
龍逸辰面無表情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先生,饒了我行不行?我錯了,我不該踩腫您尊貴的腳丫子,我認錯道歉可不可以?」她這人不但懶且跟舞犯沖,根本沒天分,壓根就不是那塊料。
「不可以。」他直接從沙發上拽起她,「哪有女人不會跳舞的。」
「不會跳又不會死。」她就不信人人都是舞林高手。
「別找借口,防身術比這個難多了,你不是也練了一副好身手?」為了自己的雙腳,說什麼都要讓她學,他可不想以後常常被她踩腫腳。
「我那是防身用的,意義不同。」而且,當年不努力就會被那個可惡的館主打得慘兮兮,為了不挨打,甚至為了打擊報復那個臭老頭,她才發憤圖強,咬牙挺過來,並且最終打敗了那個不可一世的老家伙。
必想當年勝利的那一瞬間,穆青衣不由得露出猖狂的笑容。
「傻笑什麼?站直、挺胸、收月復……」她好像隨時隨地都會靈魂出竅,被人吃豆腐也沒感覺,他都不曉得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了。
他真的好煩,工作一天不累啊,還拚命抓著她大練舞技。
「轉身,撤,轉……」
穆青衣如願的旋轉回沙發上趴平。
龍逸辰為之氣結。這些天教她跳舞已經快磨光他所有的耐性,她是最不合作的學生,簡直頑劣得讓他想扁人。
「不想練舞,好,我們改品酒。」
「品酒?」穆青衣趴在沙發上半瞇起眼,很懷疑他的動機。
酒會亂性,這已是公認的真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提議學品酒?誰不知道幾種酒混著喝易醉?就算她長得尚不足以蠱惑蒼生,也得防有些人饑不擇食。
「出入各社交場跋,酒、舞、談吐、禮儀都要注意,所以我們一樣一樣來。」
「我為什麼要?」她不再無動于衷。
「因為你要融入這個圈子。」
「可笑,誰說我要進那個圈子?」她平民生活過得很舒服,才不要去什麼上流社會湊熱鬧。
「我說了你要。」他很堅持。
看著他執著冷肅的表情,穆青衣頭一次意識到這個男人其實是很危險的。于是她在沙發上坐正,認真地看著他說︰「龍逸辰,我想有些話我們應該說清楚。」
「你說。」
「因為那三千萬,所以一切都不一樣了是嗎?」她盯著他,不想錯過他的任何表情,「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當個隨性的房客了是不是?」
說完,她咬著唇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龍逸辰怔住了。因為那三千萬?不,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只是那場舞會讓他意識到,如果她注定是那個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那就必須適應他的圈子,所以他才會下工夫來幫她學習。
「如果是的話,我會盡快把錢還上。」她寧願背負債務,也不要這樣沒尊嚴,況且她原本也正想方設法找錢,只是沒想到時間會突然變得這麼緊。
他蹙緊了眉頭看她。「那些錢不用還。」
「你別說傻話了。」因為用了他的錢,她勉強自己做原本不會做的事,一次又一次妥協,可這樣太壓抑了,壓抑得讓她不能呼吸。
「我只是想讓你適應這個圈子。」
「我為什麼要適應?」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空氣在那一刻凝固,沉悶的氣壓緩緩擴散。
「我會還錢。」很久之後她開口,然後挺直腰桿走回房間。
听到房門被用力甩上的悶響,龍逸辰懊惱地在沙發上坐下。他把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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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這麼大,穆青衣頭一次這麼憤怒,就算因為私生女的身分在穆家被歧視、被欺侮,她都沒這麼憤怒過。
當年那個硬拖自己進武術館的老頭雖然可恨,卻也達不到龍逸辰的可惡指數。
三千萬!懊死的三千萬!
明明一切都不干她的事,她只不過倒霉地姓了穆,更倒霉的遇上個不爭氣的同父異母的大哥,最倒霉的就是不該在街上看到被人追得逃命的穆青隻時,沖上去插手——
事情回想一遍,她根本是自作自受,已經沒有言語能形容她此時郁卒的心境。
撲到床上對著枕頭就是一陣亂拳,一邊打還一邊罵。
「可惡,有錢了不起啊?!」
「就算了不起又怎樣?我又不是不還錢。」
「什麼叫我是他的女人?老娘又沒跟他上床。」
「就算是鑽石王子又怎樣?還不就是一個腦袋兩只眼楮和一張嘴呀,誰沒有,我不就窮了點,人懶了點,有必要被人欺侮到這個地步嗎?」竟然還曾產生那麼一些不該有的綺念,到頭來他還是跟一般庸俗的有錢人一樣,用錢來壓她。
錯愕,是坐在監控屏幕前的龍逸辰臉上唯一出現的表情。
穆青衣的長相十分古典秀雅,安安靜靜的她給人一種文弱秀氣、羞澀稚女敕的感覺,可是她真實的個性實在有點對不住老天給的外表。尤其此刻她那一連串的精彩漫罵,讓龍逸辰著著實實的體會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人的第一印象有時真的很重要,如果當日她是以這副潑婦相示人的話,他一定不會上前搭訕。
真是有錢難買早知道,現在知道也為時已晚,誰叫他不爭氣地將心陷了進去,除了認命,就只能設法讓那個正努力發泄怒火的小女人也同樣陷進來。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更何況愛情本就不能是獨腳戲,否則就注定只能是場無言的結局。
看著那個放棄蹂躪枕頭改而摔打床上那只玩偶的女人,龍逸辰唇角微勾,眼中閃過誓在必得的堅持,向後靠在椅背中閉目養神。
「龍逸辰——」
猛地听到有人喊自己,他連忙坐直身子,看著監視器下的穆青衣一臉憤恨的握拳。
「總有一天,我要把一大把鈔票扔到你臉上過癮。」
他無聲地笑了起來,她的想法總是讓他驚奇。
「不過,我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錢扔他,而且拿錢丟人有點浪費,還不如讓人扔我來得爽……」
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不知樓上有人因她的話而笑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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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逸辰面無表情的看著櫥窗內那抹忙碌卻又快樂的身影,雙手因用力而使手上那份文件接近撕毀。
「總裁。」司機喊得很小心,唯恐一個不巧就被遷怒。
「回公司。」
「是。」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總裁在想什麼?寧可天天看穆小姐看到臉發黑,卻什麼也不做。
「你看她快樂嗎?」
「穆小姐好像一直都挺快樂的。」司機完全實話實說。
「苦中作樂。」他冷冷的說。
司機馬上噤聲。
雖然手上拿著文件,可是他卻一眼都看不進去,那個女人真想累死自己嗎?
她是認真的,從放話說要還錢開始,她便拚命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就瘋狂的寫作,他看她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都不曉得她怎麼還能笑得那麼陽光燦爛。
不管她累或不累,他都已經無法再繼續旁觀下去。
「轉過去。」
「嘎?」司機愣了下。
「回精品店。」
「是,總裁。」司機急忙掉頭。
車子在店外不遠處停下,而這次龍逸辰直接下車走過去。
「歡迎光臨。先生,需要我為您做什麼?」一看他的穿著打扮,專櫃小姐馬上知道大客戶上門了,很殷勤的上前接待。
「我要她為我服務。」他直接指向正在為一名女客服務的穆青衣。
「青衣,過來一下。」
「好的。」她應了聲的走過來,「什麼事,張姊?」
「這位先生要買東西,你招呼一下。」
「好。」她笑著點頭,但轉過頭看清來人的時候,笑容馬上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的臉也看不到笑容。「青衣。」
「先生,你到底想怎樣?」她已經很努力賺錢了好不好,難不成真要逼她去賣身?就算要賣也不賣給他,氣死他。
穆青衣並沒有察覺,其實自己已經很肯定能對龍逸辰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跟我回去。」
「憑什麼?」
「自己走還是要我動手?」
幾名專櫃小姐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青衣竟然是有錢人的女朋友?
「我在上班。」自己真是不爭氣,竟然被他的神色語氣給嚇到。
「從現在開始你辭職了。」
「我辭職要怎麼賺錢還你?」只有還了錢她才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起是平等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矮人一截。
「你不需要這麼勉強自己。」三千萬而已,他從沒放在心上。
哪有人拉起人就走的道理?「姓龍的,你不能這麼野蠻啊。」
「我做的比這更野蠻。」他轉過頭去冷冷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不要再挑戰他的耐性。
「那我也得把制服換下再走吧。」她抓住門框不肯再前進一步。
他的響應是直接伸手扳開她的手,一路將她扯出門外,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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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累慘了,上了車沒兩分鐘,她就睡死在後座上。
「這是何苦?」他有些心疼的模著她眼下淡淡的黑痕。
雖然知道不應該,可是司機還是忍不住偷偷從後照鏡里瞄了幾眼。總裁一定很愛穆小姐,那心疼的神情連他這麼粗神經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要回尊爵嗎?」
「回公司。」
「那穆小姐——」
「一起。」
司機不再開口。
最近,她在跟他鬧脾氣,有意錯開一切可能相遇的時間,要不是有監視器,同居一個屋檐下的他,想看到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家里已經很久沒看到她懶洋洋的身影,他無法想象過慣了懶人生活的她是如何強迫自己去適應那一個接一個的工作,就好像突然變成了無敵女金剛一樣。
他一點兒都不喜歡看到她變得積極向上,立志朝女強人靠近,懶散隨性的穆青衣一旦不再逍遙過活,也就不會是真實的穆青衣了。
「三千萬。」
龍逸辰瞪著她。難道在睡夢中,她也放不下這筆錢?
「三千萬……」她在睡夢中繼續囈語。
他眉頭緊鎖。幫她解決困境的錢竟變成她惡夢的源頭,這讓他非常郁悶!在他想努力拉近兩人關系的時候,卻因為這筆錢而將距離拉得更遠。
「我不想不想長大……」手機鈴聲響了。
看睡得死沉的穆青衣,龍逸辰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她身上掏出手機接听。
「穆小姐嗎?」
「她在睡覺。」
「麻煩請穆小姐接電話。」
「她很累,有事可以跟我說。」
「還是請穆小姐接吧,這件事一定要跟她本人講。」
龍逸辰遲疑了一下,然後伸手搖蔽睡死的她。「青衣,醒醒,電話。」
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往身上模去,他急忙把手機塞進她手里。
「喂,哪位?」開口的瞬間她習慣性清醒,這讓一旁的龍逸辰訝異的揚眉。
「穆小姐,我是方舟律師事務所的張律師。」
「律師?」她困惑的皺起眉頭,「我好像沒有犯案啊。」
「不是的,我們這里有一份遺囑是要交給穆小姐的。」
「遺囑?」
「是的,展宏遠老先生的遺囑是指名要給穆小姐的。」
展宏遠這三個字一入耳,她腦中隨即浮現一個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嚴肅老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有遺囑給我?」
「小姐到律師事務所自然就知道了。」
「哦。」
「不知穆小姐幾時有空?」
「現在好了。」
「那我們待會兒見。」
「好。」掛斷電話,她怔忡了好一會兒,爾後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方舟律師事務所在哪兒?」
「我們馬上就到了,穆小姐。」司機輕快地答腔,他有听到對話,不用人吩咐早就轉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