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含淚而去,風中恍似遺落了少女碎裂的芳心。
一聲輕嘆逸出唇,沈小策不禁感慨,「造孽啊。」
笨在縴腰上的手微微收攏,凌雲風玩味的看著她。「你為什麼都沒有一絲吃醋的樣子?」
「你又不喜歡她,我為什麼要吃醋?」她下意識的順口回答,可話一出口,自己也不由得愣了下。
唇瓣貼到她臉側,溫潤的聲音染上些微的沙啞,顯得魅惑而性感,「噢,原來如此啊。」最後的尾音消逝在四片黏合的唇瓣之間。
當他放開她的時候,沈小策將頭埋在他胸前,一邊平復著急促的呼吸,一邊惱火地掐著他的腰側。當著那些李家下人的面,他就這樣毫不避諱,太過分了!
凌雲風劍眉輕揚,對于那只在自己腰側施虐的小手不予理會,直接伸手一撈,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大步走入客房,並用腳踢上房門。
一進內室,沈小策就低聲怒喝,「還不放我下來?」
凌雲風照做。
人一下地,她立時奉送他幾腳,一臉怒色地坐到一旁的椅中。
「真的生氣了?」他湊過去蹲在她身前。
「我不喜歡你這樣。」太過輕浮,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他抓住她的手與之十指交握,輕笑道︰「面對心愛之人也要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這太難為我了。」
「可你如此輕薄于我,又將我置于何地?」以往背著人也就罷了,今日卻是眾目睽睽之下,實在可恨!
凌雲風盯著她的眼,真摯地道︰「我一直將你放在心上。」
沈小策與他對視,最後在他的凝視中有些狼狽的移開視線。
他的心她不是看不到,只是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也看不透,對于沒有把握的事她向來是不願深涉,甚至是望而卻步的。
她只想要安定,而江湖人太過漂泊,他們大都無根,快意恩仇,卻不知他們身後的家人懷著怎樣的心情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那些所謂的英雄、大俠,在她看來,只是人們夸大了他們的形象。就像她的父親,人人都說沈宰相是忠臣良相,可是他無暇照顧她與母親,就連母親臨終都沒能等到他的歸來。
看著她無意中流露的哀傷與脆弱,凌雲風心中一揪,起身將她攬入懷中。
沈小策將頭埋入他懷中,伸手環上他的腰。這一刻,她想依靠這個懷抱,就算這也許是個並不牢靠的懷抱。
「小策。」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雲風出聲打破一室的寧謐。
「嗯?」
「你要對我負責。」
她一呆,以為自己幻听了。
「你剛才輕薄我了。」他一臉義正言辭。
沈小策太陽穴直抽,幾乎想撲上去咬死眼前這個睜眼說瞎話的男人。「要是剛才那樣就算我輕薄你,要負責,你這些日子對我做的,豈不是更要負責?」做人不能這樣無恥的!他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嗎?
他笑逐顏開,一把抓住她的手,點頭,「好啊,我娶你。」
天啦,劈道雷下來吧,否則天理何在?
「不要。」她咬牙。
「嫁我吧,我願意對你負責的。」
「你干什麼一定要對我負責?」她沒好氣地低吼。
凌雲風無比正經地看著她,口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這樣我就可以對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了。」
「轟」的一聲,沈小策整個人再次燒透,蒸熟。
他俯身到她耳邊,輕語,「小策,當聖人是很辛苦的,我覺得還是禽獸一點好了。」
忍無可忍,她一腳就踹了過去。
他笑著承受那一腳夫,卻文風未動,兀自在她耳邊繼續說︰「不如今晚我就做禽獸好了。」
沈小策隨手抓起身邊茶幾上的花瓶砸過去。「禽獸——」
他信手一揮,花瓶就穩穩地落回原處,再一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摟進懷中,笑得一臉的心滿意足,「你終于答應了。」
「……」
六月的天氣,即使有滿院的青竹為蔭,夜間屋內仍是顯得悶熱。
在這樣的天氣下,獨眠時還好,尚可只余貼身抹胸褻褲,可是與人同床而眠,就太過煎熬。
沈小策很熱,而且很怕熱。
然而現在不要說內裳,就是外衫她都不敢月兌掉。
與狼同眠,實在太過危險!
于是,一連數日,一覺醒來,她都衣衫汗透,不得不沐浴綁再更換干淨衣物。
每每看到與她同臥一床的凌雲風一身清爽的起身時,她那忍不住用一種嫉妒加怨恨的眼神瞪他。
這日,凌雲風幫李夫人行針用藥之後,回到瀟湘園,一如既往又收到沈小策怨慰的瞪視,她的手中還捧著一碗冰鎮酸梅湯。
一旁,小辦正幫她煽風。
「小策,你再這樣看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欲求不滿……」看到她噴火的眸子,他識趣的消音,模模鼻子,從她手中拿過那碗酸梅湯,一口飲盡。
沈小策恨不能在他身上瞪穿個洞,這男人說話越來越口沒遮攔。
小辦低頭竊笑。
「小姐,我再去幫你盛碗酸梅湯。」說完,不待主子出聲便拿了空碗離開。
沈小策狠狠朝再次棄主不顧的丫鬟瞪過去,可惜只瞪到她的背影。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她忍不住本噥。
凌雲風伸手拉起她,自己坐到椅中又將她拉坐到懷里,摟住她的腰。
「凌雲風,算我求你了。」她忍不住示弱。
「什麼?」他不明所以。
「讓他們再給我準備一間客房吧。」這人雖然每晚都規規矩矩,但是她被天氣折磨得痛苦不堪,實在擔心有一天自己會在睡夢中扯月兌衣物便宜了他。
「我晚上什麼都沒做啊。」他無辜極了,只是眸底卻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你現在做的還少嗎?」她扭頭瞪他。
他將頭擱在她的肩上,輕輕地嘆了口氣,「最想做的不能做,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真正煎熬的是我而不是你啊,小策。」
太無恥了!
「這是你自找的。」
「是呀,所以今晚我決定還是做禽獸好了。」他從善如流。
沈小策為之氣結。
這話他說得多了,她便不再當回事。這人就是喜歡這樣捉弄她,看她被他撩撥得怒不可遏又無法可施的樣子,簡直有病!
結果,當晚她睡下沒多久,就被人驚醒了。
「凌雲風,你做什麼?」
「你說呢?」他伸手將她的抹胸拋出帳外。
「你不會是想……」她臉色一變。
他壓制住她的身體,不讓她逃月兌,笑得異常妖孽地道︰「我說過了,今晚要當禽獸的啊。」
「別鬧了。」她強自鎮定地說︰「同個把戲玩太久了就沒意思了。」
他的右手自她的唇上一路滑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紗窗射進屋內,外面傳來鳥兒的鳴叫,還有人走動的聲響。
凌雲風又一次在她體內釋放,整個人壓在她的後背上,因徹夜歡愉而顯得沙啞的聲音送進似睡非睡的她耳中。
「謝謝你,小策。」
沈小策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睡覺,在他停止求歡後很快就睡死過去。
陽光射進帳內,映出她眼下那圈淡淡的青黑,以及在外的肩頸上累累的青紫淤痕。
凌雲風披了件衣服下床,不一會拿著一只瓷罐回到床上,打開後,淡淡的荷花香飄出。
他用指挖了藥膏出來,小心仔細地涂抹到她的身上,一罐藥膏很快用完。
看著懷中熟睡的人,他勾起了唇線。男女情愛的滋味果然妙不可言。
眸光一轉,看到她身上那些自己造出來的傷痕,他臉上閃過一抹懊惱。藥膏還是配得少了。
透過窗戶看了看天色,他伸手打了呵欠,摟著懷中人閉眼睡覺。
沈小策一覺醒來時晚霞映紅了窗紙,而她則是餓醒的,一動,渾身就像被車輾過一樣痛苦不堪,只好趴在床上對外面喊,「小辦——」
聲音未落,一直守在外面的小辦就沖進來了,「小姐,你終于醒了。」
「我餓了。」
「奴婢這就去拿吃的。」小辦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沒一會就端著飯菜回來了。
「小姐,你沒事吧?」她一邊擺放著飯菜,一邊小心打量一臉痛苦從床上起身的主子。
「還好。」她逞強的說。其實痛死了,那個不知節制的男人。
小辦看主子走路都有些吃力,趕緊過去扶她到桌邊,然後去收拾床褥。
看著凌亂的床褥上那一抹暗紅,小辦詫異的扭過頭,小臉上迅速染上飛霞,囁囁道︰「小姐,你和凌公子……」難怪今天凌公子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臨出去時還囑咐她不要打擾小姐休息。
沈小策手中的筷子頓了下,輕聲道︰「那被單你拿去洗了就好。」
「奴婢知道。」
沉默了一會,小辦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那以後奴婢怎麼稱呼凌公子?」
沈小策毫不猶豫地回答,「照舊。」
「啊?」
「幫我準備熱水,我想沐浴。」
「是。」
等到沈小策吃飽飯,熱水也準備好了。
「奴婢伺候小姐沐浴。」
「你出去吧。」
小辦猶豫了下,還是退下了。
沈小策除卻衣服,有些吃力地跨入木桶,將身子緩緩沉入熱水中。
身上那些大大小小彬輕或重的痕跡,足以證明昨夜的瘋狂,她知道身上已被人抹了藥膏,那股淡淡的荷香一直縈繞在她的夢中,只是那個抹藥的人一覺醒來卻蹤影全無。
心頭似乎有些酸酸的、空空的,憋得她很難受。
沈小策閉上眼,整個人沒入桶中,直到幾乎窒息才重新浮出水面。
沐浴綁,她將丫鬟喚進來,幫她擦拭梳理長發。
等到她的頭發完全干透準備就寢時,小辦終于忍不住了,「小姐,為什麼你都不問凌公子人去哪里了?」
「此時未回,就表示他有事,問了又能如何?」沈小策頗為淡漠地道。
小壩譾時無語,她家小姐真的太與眾不同了,把清白身子交付出去,一覺醒來卻連問都不問一下那人的行蹤。
除了佩服,她已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沒事,你也早些歇了吧。」
「是。」
小辦一走,房間內只剩下沈小策一個人,她倚靠在床頭,看著桌上搖曳燭火有些出神。
綁悔嗎?不後悔嗎?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漸漸眼楮有些酸困,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有眨過眼,就那樣一直盯著燃燒的燭火,看著燭淚一滴滴地滴下。
嘴角有些自嘲地掀了掀。她又何必在這里庸人自擾呢?發生的事無可挽回,能做的便只有面對了。
目光不期然向外面看了看。他沒回來也好,現在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念及他昨夜瘋狂的索取,沈小策的臉紅了,有些憤然地扯落床帳躺下睡覺。
只是躺在換過床褥的床上,腦中浮現的卻是昨夜瘋狂至極的情形,她拉高涼被,閉上眼命令自己睡覺。睡著就沒事了。
就在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兩只毛手把她擾醒了。
她有些茫然地睜眼,一張放大的俊臉一點點清晰的映入眼底,她立時清醒,臉也瞬間燒紅。
「醒了?」他眉眼含情地看著她,雙手仍舊忙碌地剝她的衣服。
「凌雲風——」她又羞又惱,「你還想干什麼?」
他眼中閃過促狹之色,晃了晃手中的一只瓷瓶,「我只是想幫你抹藥膏。」
「不用了,抹上藥膏感覺會黏黏的,無法入睡。」她護緊最後的衣物,不肯退讓。
「好吧,別的地方不抹也成,但是肩頸處要抹,如今的天氣,你出門總不好遮掩得太厚實。」
是呀,沐浴時她看到身上那些痕跡確實很讓人頭疼,沈小策妥協了。
他一邊仔細幫她涂抹,一邊說︰「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會睡到很晚,幫堡主夫人下針後便配制這些藥膏去了。」
沈小策默默地听著。他在解釋他的行蹤,雖然她覺得沒必要,但不可否認的,心里那點郁悶似乎慢慢消散了。
「時間太短,配制得倉卒,效用可能不如前些天配的那罐,以後我會多做一些備用。」
沈小策因他的話而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仍舊沒說話。
只是後來某人的手越來越往下的時候,原本打算不再說話的沈小策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我累了,想睡覺。」
凌雲風心有不甘的收回手。昨晚確實有些過火了,還是忍忍吧。
成片竹子郁郁蔥蔥,有風吹過,便會「嘩嘩」作響。
坐在飄著竹子清香的院里看書,是件很愜意的事,而這是沈小策作客李家堡最愛做的事。
她是因為凌雲風才會來這里,所以這里除了凌雲風,她不需要認識別的人,這是她從不步出瀟湘園的原因。
自從沈小策住進園子,竹林里便多了張竹椅、一張矮幾。每當她坐在竹椅中看書乘涼的時候,矮幾上就會擺上幾樣茶點、蔬果,以備她品嘗享用。
但她不出瀟湘園不表示別人不進瀟湘園。
李湘雲走進竹林時一眼就看到竹椅上執書而看的白衣少女,一身月白的她在翠竹掩映下顯得分外清雅秀麗,舉手投足間俱是風情。
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凌雲風會愛上這樣的沈小策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就連她這個來尋她霉頭的人都有些喜歡上她給人的那種感覺。
「你就是沈小策?」她明知故問。
沈小策循聲望去,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她略一想索便想到關銓之處,起身,施禮道︰「不知李姑娘找我有什麼事?」這張臉與她進李家那日看到的三小姐極為相似,想來應該是李家的其他小姐。
「我要你離開李家堡。」李湘雲開門見山地道。
她淡然一笑,「我是陪著凌公子一起來的,這話姑娘應該去同他說去。」某人的桃花之盛,不會將李家幾位小姐全部招惹了吧?
李湘雲亦笑道︰「我們當初請凌大哥前來幫家母治病,原也沒有請姑娘。」
她的譏諷沈小策听出來了,她仍舊雲淡風輕地看著她道︰「我本來也沒想跟著來。」
李湘雲臉色一變。
沈小策從容以對。
「藍姐姐說得沒錯,你果然能言善道。」
沈小策眼瞼微垂,是那個藍靜雪?
「總之,李家堡不歡迎你。」
「看得出來。」是非常不歡迎。
李湘雲繼續道︰「我若是你,斷不會還厚著臉皮待在這里。」
沈小策微微一笑,安之若素地道︰「所以今天你還能在這里看到我不是嗎?」
李湘雲為之語塞。
去替小姐取書的小辦一進竹林就听到這樣的對話,急忙跑到主子身邊,沖著那來意不善的少女大聲道︰「你想對我家小姐做什麼?」
「哼,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頭。」
「我看你們家才沒教養,跑到客人的園子里胡說八道,我家小姐是哪里做得逾矩了?」小辦雙眼冒火。
「那就得問你們家小姐了,沒名沒分地跟著凌大哥,還在我家做出那樣傷風敗俗之事。」李湘雲被小辦一激,頓時沖口而出。
小辦握緊拳頭就要沖過去。
沈小策一把抓住她。
「小姐——」小辦扭頭,看著主子瞬間血色全無的臉心疼地喊。
沈小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緩緩地開口,「無論我做什麼,似乎都輪不到李姑娘來說三道四。」
李湘雲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再看到對方驟然蒼白的臉色,更是有些慌亂起來,卻又不願就此輸了面子,強自辯道︰「難道你做得我便說不得嗎?」
小辦垂下頭緊緊咬著下唇。小姐抓得她好疼,足見小姐的心有多痛,她討厭這里的人。
「這種男女這事,你情我願,與旁人本無多少關系,小策只是不知李姑娘以什麼樣的立場巴身份來指責我。」
「我……」
「小策。」一道白影閃至沈小策身邊,陰冷的目光射向色厲內荏的李湘雲,「二小姐有事找凌某嗎?」
李湘雲一見來人,不由得連退數步,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我、我……我來看凌大哥……」
「不必了,請轉告令尊,既然李家不歡迎凌某,不必私下前來知會小策,凌某豈是不識相之人,這便離去就是。」凌雲風敏銳的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緊繃,就算沒听到她們全部的對話,也猜得出七七八八,心中戾氣驟升。
「凌大哥,那我娘……」
「令堂與凌某何干?」他一臉冷凝,話音鏗鏘,毫無轉圜余地。
「你答應治好我娘的,我大哥還為此答應做你三年車夫。」李湘雲眼中已有淚光。娘的病懊不容易大有起色,如果這時他離去,娘有三長兩短就是她害的。
「交易就此取消,凌某醫治令堂至此也足以抵得李大少做車夫的辛勞,告辭。」
「凌大哥——」她被他眼中從未有過的暴戾嚇到,立時噤聲。
「谷主,有話好說,請勿動怒。」
李湘雲看著飛身落在竹林的大哥,面色慘變。
「我記得大少曾答應過凌某,不會有人前來打擾小策,為什麼李二小姐會在這里?」凌雲風一臉陰霾地質問某人。
李大少小心陪笑道︰「二妹方才回堡,我尚來不及告知她。」
「是嗎?」凌雲風冷笑,「但凌某方才听二小姐所言,對堡中之事可是知之甚詳呢?」
李湘雲心中莫名一寒。
「二妹,還不快給凌谷主賠個不是。」
「是向我賠不是嗎?」凌雲風掃了噤若寒蟬的人一眼。
李湘雲低下頭,輕輕地道︰「沈姑娘,對不起。」
李大少身軀一震,竟然是告罪了沈小姐?此事恐難善了了。
沈小策推開摟著自己的凌雲風,右手仍然抓著小辦,冷淡地道︰「小策一個傷風敗俗之人受不起冰清玉潔二小姐的道歉,小辦,我們走。」
「嗯。」小辦臨走不忘恨恨瞪了一眼李湘雲。
李大少面色一冷,厲聲道︰「二妹,你都對沈小姐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我、我……」李湘雲被大哥前所未有的嚴厲嚇得坐倒在地。
凌雲風面沉如水,看著沈小策慢慢走出竹林,那背影透著一股疏離和沉重,方才她推開他的那一剎那,他就感覺到她似乎有了某種決定,于是他打算先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片刻之後,瀟湘園的竹林倒了一片,李大少嘴角逸血地擋在自家二妹身前,而離他們不遠站立的凌雲風周身透著冰寒刺骨的冷意,宛若地獄修羅一般,平日的溫文爾雅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