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大皮箱、兩個手提袋全是陳靜怡的行李,她手上提著小包包,眸光含著笑意看著韓烈勇,要他自行處理。
矮烈勇從容地開啟房門,示意手下將她的行李搬至車上,五個人瞠大了眼,目光遲疑的在行李與他倆間移動。
幫主進房四個小時,連人打包帶走嗎?
而韓烈勇一臉的冷硬,不容有異議的瞥向他們,嚇得他們連忙移開目光。瞧受害者一臉甜甜的笑意,沒有任何委屈,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動手?」韓烈勇怒哼出聲,不悅在場五人的目光不時飄向陳靜怡,心中暗自詛咒著。
斑!她本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樣,旁人現身旋即以嬌美甜笑示人,這算什麼?
五人收斂好奇的眸光,認命的提起行李當搬運工,這事若傳入旁人的耳中,知道天地幫中的主要菁英竟淪落至此,恐怕會笑掉他們的大牙。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陳靜怡柔聲的向五人道謝。
「哪兒話!」兩位黑衣男子忙應著,笑咧著嘴,搔搔頭,樂壞了的模樣。
大塊頭包仲強臉龐有些尷尬不自在,重重的點頭後,搶過女子手中的皮箱,率先離去。女子愕然的察覺手已空,有絲怔忡瞥向搶掠者大步邁開的身影,秀眉有著不易察覺的細微震動,自以為隱藏完美,不料卻被一雙黑眸瞧見。
其余的行李由三個男人拿走,魚貫的走出後,女子尾隨其後。
陳靜怡眸光掃過四周,檢查有無遺漏後,才隨著韓烈勇的步子離開。五人四下的散著,卓勝利在櫃台辦理退房手續。
片刻,卓勝利步至韓烈勇的身側,低聲的道︰「房錢早已付清。」
矮烈勇目光飄向陳靜怡。
「預付呀!一星期一星期付,明日到期,要我再上去住一晚,免得浪費?」陳靜怡無辜的眨著眼,笑吟吟的問道。
矮烈勇冷著臉不吭聲,強自捏著拳頭,這小包狸非激起他的火花嗎?
他大步往外移動,陳靜怡與他步入同一輛車,旋即示意司機將女子叫上車,女子與司機同坐,車隊往前移動。
騰空出來的大門口,霎時多了幾道人影,火速跟上。
矮烈勇瞥向陳靜怡,她笑得多甜蜜可人,明知是假象卻忍著不破壞,煩躁得有股沖動想撕裂她的假笑,渴望看她打心底發出的笑意,而不是偽裝。
他雙拳緊握,幾個深呼吸後氣息已順,平靜的臉龐看向前方,面對屬下他向來不假辭色。「若盈,往後就跟著她,她的安全由你負責。」
田若盈微微一楞,逃過正後方韓烈勇的視線,卻落入陳靜怡含笑的眸中。好微妙的關系!惡作劇的笑意浮上她眼底。
「屬下遵命。」田若盈恭敬的接令。
「傳令下去,從今天起天地幫內,見她如見我。」韓烈勇冷著聲下令,眸光瞥向陳靜怡,要她明白他的承諾絕非戲言。
陳靜怡狀似看著韓烈勇,眸尾卻掃向田若盈,瞧她身子又是一楞,惡作劇的笑意更濃烈。
扒!未來的日子想必不寂寞。
「幫主……」田若盈詫異的轉過頭來,凝視著韓烈勇嚴肅的臉龐,霎時明白他的話絕非戲言,那眸中的掠奪和佔有狂烈駭人。
「有違者,幫規論處。」韓烈勇渾厚的聲音鏗鏘有力的響起。
「是!」田若盈頷首應允,縱使有滿懷的疑惑也不敢追問,眼一抬不解的瞥向無邪純真的陳靜怡,不懂韓烈勇為何會做此決斷。回首坐好,她沉入自己的思緒中。
矮烈勇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陳靜怡,她無邪的笑意緩緩變質,邪肆和詭異盡落入他的眼底。
車隊開進北投區,在一處巨宅前停下。
陳靜怡眼一瞟,約五層樓的外表簡單樸素,毫不花俏,儼如一棟學生宿舍。屋子的建地約四百多坪,前方有偌大的草地和停車位,粗略估計可停上百輛的車子。
矮烈勇率先領著陳靜怡進屋,大手強勢的拉著她,她不推拒也不反抗,清靈的臉龐掛著甜甜的笑。兩人步入屋內時,站崗的兄弟們個個目瞪口呆,猛揉眼,再瞪著那兩人的身影,直呼看錯人。
陳靜怡含著無邪的笑意,同經過的人親切的招呼、奉送甜笑,韓烈勇臉上的烏雲更沉更密。
進入大廳後,屋內一分為二,分左右兩翼。
她還來不及參觀就被他拉上二樓左翼,開放式的空間後有三道門筆直矗立。他松開對她的鉗制,逕自往吧台靠近為自己倒杯酒鎮定浮躁心緒,一仰而盡綁幽深的目光才瞥向她。
「喝點什麼?」
「真沒誠意!」陳靜怡冷哼著,目光掃向四周,打量著令人聞名喪膽的天地幫總壇。
約六十多坪的空間,粗簡的吧台佔據左邊,酒櫃雜亂不堪,零亂的酒瓶胡亂擺放,幾張高腳椅像塞衣服的地方,細看吧台與四下皆有污垢和灰塵。
她秀眉微微的擰緊,雖然她沒有潔癖卻見不得髒亂。
目光瞟向另一側,右邊有組約二十多人可坐的L型黑色沙發,怪異的光澤引起她的注意力,小指輕觸有層油油的污漬,還有被割破的痕跡,露出米白色的海綿。桌上用過的點心餐盤,吸引蚊蠅聚集相會。
她輕聲的申吟著,不屑的目光瞟向這里的主人。
「要我住在這種毫無品味、髒亂不堪的地方,有礙健康,會妨礙身心發展。」她不苟同的抗議,揮揮手,轉頭想回飯店。
「站住!」韓烈勇低喝著。
她回過頭來,板起臉瞪著他,毫不妥協。
「我說過,天地幫由你作主,你想怎樣就怎樣,花多少錢、動用多少的人力,我都不在乎,重要的是你安分的待在這里。」他低沉的語調中,包含濃濃的縱容。
天地幫的成立是意外,是他逞凶斗狠、打抱不平下的意外收獲,自知自己是個狂野的掠奪者,不是個安內的管理者,包仲強、卓勝利兩人在各方面輔佐他掠奪,馳騁于爭地盤中,從不花精力在此。
唯一稱得上最靠近他的女子是田若盈,守在他的身後如一道影子,根本無心于內部的管理。
天地幫內女子身分皆列屬情婦或女僕。情婦來來去去,無人示意或要求,根本不會花時間進行改革,女僕身分更為低劣,自無能力擔起重任。內部亂成一團,幸而眾人忠誠度夠強,不至于產生糾紛。
在樓下听田若盈宣布韓烈勇的口頭命令後,眾人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紛紛奔上樓要他親口證實,豈料問題尚未開口,他那縱容的口吻和宣言,全讓他們跌破眼鏡。
包仲強和卓勝利對望了一眼,幫主與陳靜怡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這種結果讓他們難以接受。
他們衷心盼望狂野如虎的幫主能尋獲真愛,輔佐幫主成就大事,但無邪天真的嬌嬌女陳靜怡,是朵嬌貴的花朵,無法在腥風血雨里生存!
陳靜怡听見腳步聲,收斂起高傲反骨的態度,盈盈笑意像變魔術掛在無邪的臉蛋上,重重的點著頭,大玩雙面游戲。
「真的嗎?我想怎麼做都可以嗎?不可以騙人喔!」她嬌滴滴的口吻像驕縱的千金大小姐。
綁方的人馬,有人跌倒、有人傻眼,更有人驚叫出聲無法置信,英明神武的幫主,號稱最強悍的男人的幫主,發生什麼重大的變故嗎?數十個人拉著包仲強和卓勝利,一臉凶惡的要求解釋清楚。
矮烈勇背對著後方的人,耳尖的他也听見慘叫聲,譴責的目光飄向她,看穿她眼底的故意。
「真的。」他順著她的話,有絲無奈的點頭,看來天地幫最新的消息,近日內會傳遍江湖。
陳靜怡甜甜的笑著,接著問︰「那我住哪里呢?」
他手往上面一指。「五樓。」
綁方傳來更劇烈的抽氣聲,那是幫主私人的空間,除了田若盈和女僕打掃外,根本不許任何女子靠近。
「哪一間?」
「我隔壁。」
綁方有人臉色白成一片,禁不住巨大的驚嚇極力的吸氣、吐氣。五樓左翼有五間房,幫主不曾讓任何人住餅。特別是幫主房的隔壁,那是……
所有人狐疑的目光全瞥向那個笑似天使般燦爛的少女。
難道幫主他想……
老牛吃女敕草!
新上任的貼身保鏢田若盈,花了整個早上陪陳靜怡檢視天地幫總壇,遵照她的意思,午餐後召集無所事事的人,男子六十七人,女僕十人,廚師五名,副廚十名。
陳靜怡如天真無邪的少女誤坐幫主大位,有人差點跳起來罵她不像話。
但幫主的命令讓人氣在心頭口難開,眾人只好捺住性子,看眼下的情況發展,再行定奪。
陳靜怡清澄的目光飄過眾人,甜甜的嬌聲道︰「不好意思,我近期會在天地幫打擾數日,由于個人小小的毛病,不得不勞煩各位弟兄幫幫忙。」
柔柔的口吻旋即讓眾人的火氣消下數分。
「陳小姐,言重了,請吩咐。」數名中級以上的干部,恭敬的頷首。
「可不可以麻煩十位小姐到五樓仔細的打掃干淨!」
隸屬于服侍蕭翎翎的女僕,春兒不悅的仰著頭,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陳小姐,幫主的房里,我們固定每兩天打掃一次。」言下之意,就是請她不要刁難。
「是嗎?」陳靜怡笑意更加燦爛,太順從的人不好玩,多來幾只叫囂的鼠兒才有趣!「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對灰塵過敏,所以……」
「今天我們才打掃!」春兒伙同其他的女僕出聲抗議,在女僕間春兒的主子蕭翎翎最有勢力,相對的她就變成老大姊的樣子。
「是嗎?」陳靜怡眨眨眼。
「對!我們已經做好分內的工作,請陳小姐不要故意找麻煩。」春兒自視甚高的喝道。
「分內的工作?故意刁難?」陳靜怡很無辜的輕聲復誦著,有些納悶的追問道︰「請問你們的分內工作是什麼?故意刁難的標準在哪兒?」
春兒理直氣壯的一一解說,「我負責蕭小姐的房間,夏兒負責陸小姐,她們三個負責五樓跟四樓,另外兩個負責三樓跟二樓,最後三個負責一樓跟庭園。」
「哦!你們只要做好工作就好了嗎?」陳靜怡含笑的看著她們。
「那是當然。」
「可是好奇怪哦!」陳靜怡目光瞥向身旁的田若盈。「怎麼屋里屋外都有人負責,還這麼髒亂呀?是誰負責指導工作呀?」她的話讓十個女僕臉一沉。
「我們有打掃干淨。」十人僅剩下三分之二出聲。
「有干淨嗎?」陳靜怡笑問著田若盈,一派天真自然。
「很髒!」依田若盈的標準是過得去,髒亂有余卻無礙。依陳靜怡的標準,手上拭得起油膩和灰塵,桌上有垃圾,窗外有蜘蛛絲,確是不及格。
「我們……有打掃!」春兒的聲音增高,身旁的援兵僅剩下夏兒。其余的皆低著頭,自知馬虎了。
「還有件事,我覺得好奇怪。」陳靜怡疑惑的再問。
女僕們有些畏懼的看著她。
「幫主都沒有人特別照料,怎麼蕭小姐和陸小姐有呀?她們的地位比幫主還高嗎?」听似平常的話語一出,春兒和夏兒臉色一白,低著頭不敢吭聲。
田若盈不自覺的搖頭,錯愕的暗想這個小女孩看似天真無邪,怎麼輕而易舉便搞定刁奴,真是誤打誤撞嗎?她目光瞥向一旁,看向來看戲的包仲強和卓勝利。
卓勝利接獲暗示,清清喉嚨讓眾人注意倚在暗處的他,斯文有禮的道︰「本來天地幫有管家,後來管家離職,女僕們就自動自發分配工作。」言下之意,春兒和夏兒是自己拿主意。
「沒有管家呀!簡單,明天我找一個來。」陳靜怡嬌語一出,眾人楞住,女僕們個個驚慌失色。
「陳小姐,我們知錯了……」十個人排成一列,低著頭,悠閑的日子怕到現在為止了。
「咦,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呀!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那個意思,先前我就說過了,我討厭灰塵和髒亂嘛!你們不做也沒有關系,我不勉強,我另外找人好了。」陳靜怡柔聲的說,以退為進。
「我們現在去打掃,馬上去打掃,絕對會很干淨的,包陳小姐滿意。」十個人連滾帶爬的奔出去,乒乒乓乓上樓去。
其余的人傻傻的盯著那個自頭至尾笑吟吟的小女生,听不出她有凶惡的話語,怎麼會讓女僕們……
陳靜怡目光一轉瞥向他們,柔聲笑了笑。「麻煩廚房的師傅休息兩天,徹底打掃廚房可以嗎?」
廚師們猛點頭,自知廚房很髒,哪好意思說聲不字。
「接下來,既然你們很閑,咱們就來勞動勞動好嗎?」
眾人被動的紛紛點頭,她似乎有魔力,讓人自然的順著她的意思走。
能拒絕嗎?
平日橫眉豎眼的黑道分子們,全挽起袖子,拿著工具,投入清潔總壇的工程中,一掃往日的霸氣,成為居家型的好男人。
展開苦哈哈的笑臉,目送幫主冷著臉擁著笑容甜美的陳靜怡踏出總壇,當車子遠離他們的視線外,平日威震四海的黑道分子們,認命的瞥向一旁兩肋插刀的兄弟們,生硬地繼續方才的清潔動作,心中暗暗詛咒著。
若是讓人知道平素在外威震一方的他們此時此刻的行為,他們的臉該往哪里擱呀?
氣憤和惱怒的目光一一射向恭送幫主離去的身影,讓包仲強和卓勝利頓感遍體生寒。
捌浩蕩蕩的車隊住台北市區前進,陳靜怡展開除舊布新的購物行動,韓烈勇伴隨在身側放任她大肆購物,錢如流水的砸下,有人幫忙提貨、付錢,任時光的流去,甜美的笑意依舊,灼熱的視線也不變。
當晚,采購的物品一一送上樓,不少心不甘情不願的兄弟們挽起袖子,當起搬運工。明明他們有心反抗這讓人生怒的命令,面對她無邪的笑意,又板不起臉來,傻傻的應好。
等打點的工作告一段落後,韓烈勇回到五樓,目光一掃先前空洞的空間,增添生氣也添詩意,他專注的審視客廳中的畫,不懂畫卻感受得到其中的意境。
包仲強和卓勝利楞楞地站在大門的左右兩側,臉部表情僵硬。
田若盈則目不轉楮的盯著煥然一新的廳堂,與先前有天差地別的懸殊。
矮烈勇揮手示意要身後的人各自回房後,旋即步入陳靜怡的房內。
屋內的擺飾全然不同,充滿女子的柔性氣息,典雅而溫馨。听見浴室中的水聲,他眉眼泛起淡笑,從隱密的側旁打開一扇門,直通自己的房間。
二十分鐘過後,沐浴綁的他再次開啟門房,目不轉楮的直瞧她解下重重的面具,真實的表情掛在沉睡的臉龐,他不由分說躺在她的身側。
沉睡中的陳靜怡因他的踫觸而驚醒,不悅的想推開他溫熱而緊貼的胸膛,嘟嚷著道︰「走開啦!」
「睡吧。」粗啞的男性嗓音,性感而迷人。
擺黝黝的眸底閃動著深層的,危險的跳動著。
他將她的雙手握入大手中,柔軟的身子嵌入懷中,怡悅的輕嘆出聲。
「放開啦!」她不滿的低斥,眨著滿含睡意的雙眼而流露幾分小女兒的嬌態,一別在外的假象。
「睡!」低沉的語調命令著,韓烈勇大手撫著她柔順的發絲,如絲的觸感挑動他的心弦。
瞧出她眼底的疲憊,深知一日的忙碌費盡她的體力。瞧出她體內的反抗想沖出頭,卻不敵身體的疲憊,眼皮緩緩的眨了兩下,像貓兒膩進他的懷里,磨磨蹭蹭的言弭找最舒適的位子,沉沉入睡。
久久之後,他才滿足的伴她入睡。
天色乍亮,如同貓兒慵懶的蠕動,下意識挨著溫暖的窩,恬適的睡意讓她流連他的懷抱,許久未曾有這般無憂無慮的睡眠,忘卻恩怨是非。
家人慘死過後,血債壓在心頭,化成夜夜的夢魘提醒她勿忘血海深仇。
他愛憐的目光瞥向像只無尾熊掛在他身上的她,沉沉入睡的嬌態讓心防的冰牆緩緩融化,溫熱的吻印向她潔淨的額頭,灼熱的鼻息與她相應合,粗啞低語著,「早。」
看出她半夢半醒間的賴床舉動,著實令人感到疼惜。
這才是她,真實的她。
集天真與慵懶于一身。
嚶嚀一聲,如扇的眼睫輕輕眨動,迷迷糊糊間黑白分明的明眸初啟,眸中摻雜著迷蒙,直到望入那雙帶著戲謔的幽深黑瞳,驚愕與震驚沖進心中,一瞬間眸中變化萬千,帶上對峙的面具,她嬌唇一抿。
「你又在做什麼?」她冷著聲問。
「你說呢?」溫熱的吻往下移動,印在她俏挺的鼻頭上。
陳靜怡明眸眯起,兩秒後飛快的捂住辦唇避開狼吻的危機,氣呼呼的蹦出口齒不清的話語。「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你說過……你不會對我……不會強迫我!」
矮烈勇集性感與危險的眸光壞壞地挑勾著她,笑聲從他上下震動的胸腔內傳出,沙啞而迷人。
兩掌分別在她肩側,壯碩的身子緊壓著她,兩腿相磨,身軀相依,兩掌分去他大半的力道與重量,適當的重量讓彼此緊緊相依。
胸腔的笑意持續,震動透過身軀傳入她的心房,她的心猛地抽緊,少跳了一拍。
「現下,我有強迫你嗎?」他低低的笑,無辜的瞅著她。
「跟我玩文字游戲嗎?」她咬著牙,屏息以待,讓冷靜與他對抗,絕不讓紊亂的心緒泄出她的底牌。
「我說過不會強迫你,就是不會強迫你。」他挑眉笑睨著她,眼眉皆是擋不住的笑意。
一掌隨心所欲的撫上她動人的身軀,尋找令人悸動的曲線,由優美的頸部,折磨人的往下移動;另一掌撫著臉龐的輪廓,食指和中指畫著她的黛眉,輕輕的勾弄。
熾熱的唇一一的烙印在她細致的耳貝上,讓粉紅的印記烙在雪白的頸項上……
「你……」他親密的舉動讓她的心大亂,拂不開他放肆的行為,「那你現在算什麼?天地幫的特別待客之道嗎?」她驚喘著反抗。
「特別為你設計的待客之道,喜歡嗎?」笑聲如雷般的響起,他曖昧的在她的耳畔呢喃。
她倒抽一口氣,敏感的神經在一瞬間驚醒,感受到他邪佞的撫弄,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放縱的彈奏出樂章。
大手撫上酥胸,隔著衣衫揉撫溫熱的豐盈,放浪的伸展手心掌握著一只椒乳,大小適巧盈滿手心,彷若為他而生。
「你……」面具出現裂縫,粉色的光澤盈上她的嬌容。
一股股陌生情潮像狂風暴雨向她襲來,沖擊著她平靜的心湖,攪弄她的思想能力,心怦怦的跳躍。
曖昧的氣氛和男性的氣息像令人上癮的迷藥,蠱惑著她。
「嗯!我怎麼了……」
男性的粗笑聲像譏笑她的抗議,兩手囂張的分別握住她的豐盈,刻意動作一致,力道相左,搓揉溫熱的。
「住……手……」連連的喘息聲響起,迷茫無助網住她的心。
「不喜歡嗎?」
他無辜的眼眸勾上她,在她的驚喘間大手從衣扣間滑進她的胸,不再隔著衣衫,直接的觸及。
欣賞著她迷亂的眼神,他觸及滑膩如絲的肌膚,大手滑向後方邪惡的解開她的內衣,釋放她被囚禁的動人雙峰,揉上她的,戲耍紅莓頂端,恣意的輕揉直至綻放。
唇舌滑溜的從她的衣領落下,來到衣扣處,唇齒並用的咬開衣扣,逐漸展露動人的春光。
生澀如她豈能抗拒得了他純熟的挑逗?嬌喘連連,心魂漸失,沉迷在他一一落下的吻間,心隨著跳躍起舞……
「不!啊……」她的身子像拉直般劇烈抽動,烏雲般的發絲晃動。
她的抵抗引起他的注意,布滿的黑瞳迎上她的明眸,因而粗啞的嗓子,似譴責的低問︰「真的不要?」
「你答應過我,不……不會強迫我的。」
喘息間,陳靜怡緊張的輕抿著嬌唇,黑瞳間閃過一道激光,熱浪燒向小骯,痛苦的申吟一聲。
「我沒有強迫你,可我沒有答應不會挑逗你。難道……你真的不喜歡嗎?真的……」他像惡魔輕聲誘哄著,食指描繪過她輕顫的唇,磨人的往下滑,「不要嗎?」
一觸即發的曖昧緊繃,在彼此的眸中燒起。
「你答應我的……」陳靜怡的心狂跳不已,捉住最後的理智,不肯就此淪陷在他的溫柔誘惑當中。
「真的不要?」韓烈勇性感的唇緩緩的逼向她,離紅唇僅僅三公分。
「不……」
芳唇方啟,話未落盡,一股侵襲的力道翻天覆地席卷她,他的唇蠻硬的封住她的,狂肆的佔領,霸道的吞噬她。
爆膩而火熱的唇舌在她的唇中肆虐,化掉她僅剩的理智,勾引她的香舌與他舞動,直到她不再閃躲,徹底的臣服于他。
喘息不已的伏在他的頸項邊,迷蒙的神志仍在方才的熱吻間飛舞,吸取的畫是他濃郁的氣息。
壯碩的身形微微的抬起,閃動著深層的眸光瞅著她。
「給你三十秒,三十秒後可別怪我不客氣。」半晌後,他低沉宣告。
他的話落入她的耳中,約十幾秒後,她才發出尖叫聲,慌慌忙忙的推開他的身軀,拉著凌亂的衣物奔向浴室。
兩分鐘後,浴室的門再次開啟,陳靜怡素手緊拎著散開的衣衫,雲發散落猶如方才從一場恩愛中逃離。
「我警告你,不許再到我的房間來,不可以,不!是不許你再……」她驚喘著,緋色飆向她的雙頰。
矮照勇則揚起一抹性感動人的笑,上半身靠在床頭,眸光趣味的掃視著她。
「總而言之,你不可以再到我的房間,再……爬上我的床!」
「天地幫最高級的待客之道,就是幫主提供陪睡的服務,怎麼你不滿意嗎?」他調侃著她。
「你……你答應過我……不強迫我的!」她又羞又怒的氣紅了眼。
「我強迫你了嗎?」他反問。
「你……」氣息凌亂,她怒瞪著他,看來他是她完成計晝的一大難題。「好,好個天地幫,好個韓烈勇!」她旋即抿著紅唇,咬著牙道︰「這樣欺負小女生,算什麼英雄好漢?」
「別不認輸,二十歲已是女人,成熟的……」他的唇畔有著壞壞的笑意,用著可惡的語調道︰「方才我可親自驗證過。」
「韓烈勇!」
「我提供一切的權力讓你在天地幫內為所欲為,你難道不該付出點義務嗎?」他慢條斯理的解釋著。
她驚喘著,「難道你以為……我才不會為此獻身!」
「我說過我不強迫女人,當然也包括你。我不會強迫你,可是收點利息不為過吧!再說,我提供寬闊的臂膀,你也不睡得十分的舒適?」
浴室門再次被甩上,不一會兒,再度開啟。
她氣惱的瞪著他半晌後,恨恨的道︰「好,你執意睡在這里也成,不過,你最起碼也要穿上衣服。」
他瞥向自己。「通常我是果睡,穿上內褲已經很得體了。」
一記震耳的門聲再次響起。
十天後,整頓的工程竣工。
雜亂已成歷史,總壇內重新訂出內部管理辦法,全權由七天前從美國專程飛來的威廉親自坐陣,擔任幫內的管家。
幾乎不懂中文的威廉仍著傳統管家的西服,領口系著雪白的領巾,溫和有禮的他有嚴重的潔癖,即使在異地要求的水準絕不降低。
他的身旁緊跟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嬌羞女子──江素華,她是翻譯,是溝通的橋梁。個性溫和的江素華,在將威廉強硬的要求轉述而出時,常常不由自主的軟化語氣,減少殺傷力。
縱使如此,旁人對威廉暴跳如雷的姿態,頓增畏懼和惶恐,方覺陳靜怡的要求並不苛刻。
打從威廉和江素華接手後,陳靜怡便撒手不管,終日忙碌于裝潢與購物間,好不快樂。
唯一令她感到氣憤的便是韓烈勇對于同床一事相當的堅持,每夜都趁她沉睡之際入房,強勢的摟著她入眠,而早晨的火熱起床時刻,每每害她嬌顏紅透,對他放肆的索取無法抗拒。
心似乎在他越來越火熱的撫模當中,漸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