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預謀,還是意外?
那個吻突如其來,把兩人的關系變得別扭。
晚上,義式餐廳里,七洋與韓堇圍著一張小圓桌對坐,兩人都拿著皮面菜單,半遮住臉,但其實都用眼角余光偷偷觀燦讜方。
為什麼韓堇都不講話?她該不會在氣那個吻的事吧?邢七洋不安地瞟著韓堇想著。
他為什麼要吻她?他不是很不樂意娶她為妻嗎?韓堇心中納悶著。
站在一旁笑到臉快僵掉的侍者,見兩人埋首在菜單後許久沒有動靜,不由開口問道︰「呃……請問兩位決定好要用什麼了嗎?或者需要我為兩位做介紹?」
七洋這才如夢初醒地抬起頭,對侍者道︰「不用介紹,我是常客。」然後對韓堇道︰「這家餐廳的餐點都很好吃,我來過好幾次,每次都點倫巴底犢牛肉。」
「我不吃牛肉。」
「嗄?你不吃牛肉?」七洋忽然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這麼不了解她,忙改口,「那不然試試維亞隆扁女乃油飯,這道菜也是這餐廳的招牌,口感滑順,上過好幾次義大利美食雜志。」
「好,那我就點一客維亞隆扁女乃油飯。」
「兩客。」七洋對侍者說。
「好的。」侍者微笑記下,收走菜單,恭敬退下了。
沒有菜單的遮蔽,兩人先是對看一眼,然後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七洋這輩子還不曾在哪個女人面前這麼局促過,為了讓氣氛輕松些,他開始沒話找話說,「呃……你知道嗎?這家餐廳原本是拿波里王朝一名子爵的宅邸,他的後代因為繳不出遺產稅所以被現在的餐廳老板買下來重新裝修……」
講到這里,七洋開始覺得自己很遜!
天知道他干嘛在吻過自己的老婆之後別別扭扭的?搞得自己渾身不痛快!
看著正側首傾听的韓堇,七洋索性豁出去,道︰「韓堇,其實我不是想講這個,我想談談關于今天早上的事……就是關于那個吻。」
矮堇沒有太意外,因為她早就有預感。
她坐正了身子,擺出洗耳恭听的姿勢。
看見韓堇用認真的態度準備听他說話,七洋竟莫名的緊張起來,開始不知所雲,「呃……我知道我那樣做有些突然,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對,但是……你也知道我向來隨便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但我們都是成人了,接個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我想——」
矮堇不等他說完,接口道︰「我了解你的意思,別擔心,我不會放在心上。」
「什麼?」七洋一怔。這好像跟他預期的反應不太一樣。
「就像你說的,我們都是成人了,你不必介意這種事,我也會當作沒發生。」韓堇雖然心中有些受傷,但她知道,這段婚姻才剛開始,什麼都得慢慢來,她不急,一點也不急。
但韓堇沒要沒緊的樣子,把七洋氣得眼冒金星!
誰要你當作沒發生啊?!七洋真想對她大吼。
懊死的,她完全誤解了!
她難道沒听出來,他的意思是想要為自己的莽撞道歉,不該選在既不浪漫又不恰當的地點吻她,而不是要她忘了這回事嗎?
「韓堇,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七洋,」韓堇的聲音溫和而堅定,「我已經說我不介意了,我們可以停止談論這件事了嗎?」
矮堇擺明了不願再談,七洋挫敗得直想踹自己一腳。
懊,太好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昨天,韓堇親眼看見辣妹都要把他衣服剝干淨了,她不但不在乎,還叫他們繼續。今天他忍不住動情地吻了她,結果她擺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說她會當作沒發生……這下誤會越結越深,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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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飯,已是晚上九點鐘。
走出餐听,來到大街上,街上已幾無行人。
義大利的晚間十分寧靜,吹拂而來的海風帶來微微的寒意。此時商店多半已經打烊,仍在營業的只有小酒館。
兩人回到游輪上,七洋一直送韓堇到她的船艙門外。
矮堇拿出鎖卡,開了門,她一手搭在黃銅門把上,回身對七洋微笑,「謝謝你送的煙斗與晚餐,今天我玩得很愉快,晚安。」
「韓堇——」
七洋話沒說完,「砰」的一聲,門當著他的面關上,佳人已經進房去了。
門干嘛關得那麼快啊!唉他想解釋一下誤會都來不及。七洋揪住頭發,又氣惱又煩躁地在門口踱來踱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這輩子不知道被多少女人誤會過,他也向來笑一笑任由他去,可是當誤會他的人變成了韓堇,他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還是打個電話問問江皓熙吧!那家伙對女人向來很有一套……」七洋從牛仔褲後袋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又連忙掛掉——不行!要是讓江皓熙知道他連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不知道會被損成什麼模樣!
七洋想了想,又把手機塞回口袋里。
啊~~煩死了!難道他要帶著懊惱捱過這一晚嗎?
才、不、要!
七洋只花一秒做完決定,馬上舉起手敲擊那扇厚實的柚木門。
進房沒多久的韓堇听見敲門聲,拉開門。當她看見站在門外的竟是七洋,她不由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
「七洋?你怎麼還沒回你的艙房?」
七洋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女人一定要把他們的關系分得這麼清楚嗎?沒關系,從今天開始,他會讓她知道——他們是一國的。
「哦,沒錯,我正要回去啊!」說著,七洋從她身邊擠過去,大大方方地走進她的地盤,然後直直走向小冰箱,取出一罐冰可樂對韓堇揚了揚,「要喝嗎?」
矮堇先是搖搖頭,接著不可思議地瞪住他,「你該不會想要在這里過夜吧?」
「有什麼不對嗎?」他壓開拉環,咕嚕嚕大口灌著冰涼的飲料。
「沒想到,你也有找不到辣妹收留你過夜的時候啊!」
「噗~~咳!咳咳、咳咳……」被可樂嗆到的七洋咳得連胃都差點翻過來,好不容易才順過氣,急急為自己辯護道︰「我的行情沒這麼差好嗎?」
「既然如此,你沒有理由非要在這里過夜吧?」
榜~~這女人又在趕他了!七洋眼角抽搐地想道。
「我當然有好理由!」他把暍完的鋁罐捏扁,丟進垃圾筒,命中!「別忘了,我們是夫妻啊!夫妻一起過夜有什麼不對?」
說完,他還當場寬衣解帶,換上輕松的浴袍——完全把韓堇的客艙當成是自己的。
矮堇聞言凜容,「七洋,你還記得我們討論過關于‘夫妻應履行之義務’的問題吧?你向我保證過的——」
七洋系好腰帶,回過頭來,直直地望住矮堇。
那是一個溫柔中帶著微微笑意的目光,當韓堇對上他的視線,她的心髒竟克制不住地狂跳。
「是,我記得我向你保證過什麼,我今天也可以再重復一次我的誓言——除非是雙方都有意,否則我不會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七洋往前一步,他黑得發亮的眸子仿佛有一簇火焰跳動著,「韓堇,我知道打從和你舉行婚禮以後,我一直表現得很混蛋,甚至還跟你訂下‘互不干涉條款’,可是我必須說——我後悔了!我想要更認識你,我想在這段婚姻中試著努力一次……」
矮堇將手放在自己的胸頸之間,悄悄地蜷起粉拳,倒退一步,不確定自己現在所听見的,究竟是真是幻。
「韓堇,」他發現她的吃驚,語氣更輕柔了,像是怕驚嚇到她,「記不記得今天我吻了你?」
矮堇點點頭,她緊張地舌忝了下唇,道︰「你要我當作沒發生過……」
「不,我沒有,是你誤會我了。」七洋伸出手,輕輕地觸模她細女敕的臉頰,並專注地望著她,「我知道那個吻發生得很突然,時機也不恰當,但是那是我生平所經歷過最美好的吻!我要你記得它,不要忘掉,更不要當作沒有發生過。」
矮堇屏息著回望他,低語著,「我以為……你很痛恨這段婚姻。」
「我不想說謊,我真的曾經恨過這段婚姻,我是因為不想違逆女乃女乃才不得不結婚。」七洋對韓堇露出一抹朗笑,「可是,我漸漸發現,女乃女乃其實很上道,因為她給我挑了一個又正又有才華的老婆!」
矮堇笑了。
看見她笑了,七洋不由也笑了,並迅雷不及掩耳地啄吻她的臉頰一下。
矮堇紅了臉,捂著頰嗔道︰「嘿!你又偷襲!」
「好,不偷襲,這一次我們正正經經的來!」七洋環住矮堇的縴腰,將她拉向自己,他先溫存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一本正經地問︰「現在我可以吻你了嗎,老婆?」
她斜睨著他,問︰「我們真的……只接吻?」
「你如果想要更多,我當然是舍命陪君子!」他笑得又痞又壞。
矮堇忙叫,「我才沒——」
七洋看準了時機,低下頭擒住她粉女敕的紅唇,細細吮吻。
天知道,他原本就只想要一個小小的吻,誰知道四片唇一相觸,就有如天雷勾動地火,一顆小別星子頓時燎原成災——
于是,那一天,那不勒斯的夜晚,變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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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義大利,下一站的落腳處,是美麗的希臘愛琴海。
希臘的最大島——克里特島,四面被蔚藍的愛琴海所環抱,在這個島上孕育出民主理念先驅的克里特文明及浪漫的神話名聞遐邇,向來是游客鐘愛的景點。
距離克里特島不遠處,有一艘樣式新穎摩登的帆船,帆船上,邢七洋正熱心地給妻子上課。
「帆船從單純的順風航行,進步到側頂風航行,最有貢獻的兩項設計——有帆骨的帆與裝置在船舯的防側滑活動中央板,都是古代中國人的智慧。」
相較于邢七洋的熱切,韓堇的反應則是興趣缺缺。
「是喔!」太陽暖洋洋,曬得韓堇睡意濃濃,幾乎想打個呵欠,再回房去睡個回籠覺,但為了禮貌,她拚命忍住。
「現代的新式帆船材料,多半是二次大戰後開發出來的,像是玻璃縴維、碳縴維、復合材料和鋁合金……」
不行,忍不住了!
矮堇終于打了個呵欠,不過她很優雅的用手遮住,沒想到還是被眼尖的邢七洋看見了。
「你在干嘛?」他眯起眼。
「沒有。」
「你在打呵欠?覺得很無聊?」七洋拉長了臉。
他不懂,為何在韓堇面前,他老是覺得自尊心受創?要知道,他可是難得開金口教授風帆的知識,別人求也求不來,而他老婆居然無聊到打呵欠,有沒有搞錯?!
「你好歹是邢氏海運的少女乃女乃,對帆船多少要了解一些才行啊!」
「對不起。」韓堇趕快裝出反省的表情。
見她有在反省……唔,算了,不要跟她計較。
「我給你準備的這艘是Laser-Radial型,通常奧林匹克指定的船型是雷射型,不過Laser-Radial型比較適合女生開。你看,這個是操縱桿,用這東西可以操縱風帆的角度。喏,我示範一次給你看,要看仔細!」
七洋熟練地操縱風帆,果然帆船緩緩的泊出港口,平穩地朝大海駛去。
矮堇驚喜地低呼,「哇~~動了動了,船往前跑了!」
七洋哈哈大笑道︰「當然是往前,要是往後還得了?」
矮堇的興趣終于被引出來,擠到他身邊去,一張清麗的小臉充滿躍躍欲試的興奮,「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當然,過來吧!」七洋很自然的張開手,將她拉進懷中。韓堇的背部貼住七洋的胸膛,他的手握住她的,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韓堇感覺自己的耳朵好似熱了。「來,握住操縱桿,注意風向!只有一個角度會讓風帆用最快的速度奔馳,你必須找到那個角度……對!就是這樣,別讓帆歪了!」
矮堇試著忽略他的存在,照著七洋的話調整風帆角度,果然速度更快了。
上手後,韓堇馬上可以操作無礙,讓風帆在浪中迅捷馳騁。
矮堇開心而笑,「原來,玩風帆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嘛!」
「本來就不難,也不看看是誰教的?」七洋揉揉她的發,笑得既得意又爽朗。
大海是他最熟悉的領域,在這里,他就是海洋之子。
風帆奔馳,海風吹起他略長而打了層次的頭發,他的發像千絲萬縷的黑絲,陽光在他的發梢上跳躍著,好似在他的黑發中藏了千顆萬顆的金色星子,他那笑得彎彎的雙眸也好似綴入了星子,一閃一閃,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喜歡大海,」七洋站在船艄,仰起臉,張開雙手,閉眼享受海風吹拂全身的快感,「當我在海上飄浪的時候,常看見魚群貼在船邊,時而躍起時而下潛,有時它們會把我拋在後頭,像一群頑童在夸耀自己的速度和泳技,讓我更想超越它們。」
七洋的語言好似有種魔力,把韓堇拖進魔幻的世界里。韓堇邊听邊想象著那畫面,卻被七洋閃動的粲笑擾亂。
「你看過飛魚群嗎?它們變換隊形的景象才教人驚艷,好像有個劣謨在發號施令,要它們成群飛起,展開的透明胸鰭在日照下閃閃發亮,像神賦予的翅膀,然後又噗通一聲,同時潛入海中,簡直美呆了!」
說到這里,七洋回眸望住矮堇,一雙漂亮的黑眸閃著生動的神采,對她笑得像個無邪的大男孩,「韓堇,你知道嗎?我從五歲開始就玩風帆,我對大海簡直是著了魔!我想我這輩子是絕無法離開海洋了!」
懊耀眼,七洋真的好耀眼!
他說自己無法離開海洋的神情,一往情深的足以讓全天下女人酣醉嘆息。誰能不被這海盜般的大男孩吸引呢?
矮堇在與七洋結婚前,曾听過一則傳聞——台北社交圈傳出大玩家邢太少爺的婚訊後,整個台北城頓時被低氣壓籠罩,「哭」聲鶴唳,舉行婚禮的那個周末,各大夜店營業額蕭條到連平日的二分之一都不到!她還以為這消息是哪個好事者造的謠,但現在看來,傳聞極有可能是真的……
發現韓堇好一會兒沒說話,他有些擔心地模模她的臉,問︰「還好嗎?該不會暈船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換我來開?」
矮堇搖搖頭,忽然玩心頓起,問道︰「七洋,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和你的好朋友見面時遲到,你是怎麼整我的?」
七洋听她提起這件事,俊顏窘透!
「那……那已經過去很久了,你干嘛還記著這種小事?」邢大少有些羞惱了。
懊玩好玩!七洋的表情,讓韓堇帶點小鋇的惡作劇性格蘇醒。
「可是我受傷很深,」她故意裝受傷,加把勁的說︰「婚禮之前,我一直心神不寧,怕嫁給你之後,你會像白雪公主里的巫婆皇後一樣欺負我,不然就像灰姑娘里的繼母一樣虐待我,我好怕,怕得睡不著,有時候好不容易睡著又做噩夢,每天早上都被噩夢驚醒,瘦了好幾公斤,禮服的腰圍還改了好幾次……」
七洋腦袋越垂越低,內疚到不行。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發什麼神經,會那樣對待韓堇,他對女生一向很有紳士風度的。
「我……我給你對不起好不好?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當時被逼婚逼得很不爽,我也不會這樣啊!我保證以後我會對你很好的——」一抬眼,他看見她促狹的笑眸。
懊死,他上當了!
這女人居然玩他!
「邢七洋,你愧疚的樣子好好笑喔!」韓堇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韓——堇!」他咬牙切齒,也不管現在正在地中海上,就朝她撲過去,把她壓倒在船板上,對她露出大野狼的模樣,奸笑地威脅她,「快說你很抱歉,不然我就把你扔進海里喂鯊魚!」
矮堇掙扎幾下,都被七洋輕松制伏,她索性不動了,邊笑邊喘道︰「地中海……有鯊魚嗎?」
「怎麼會沒有?」七洋嘿嘿笑著抱起她靠在船舷邊,做勢要把她扔下去,「出沒在地中海的有大西洋鯖鯊、沙虎鯊、鈍鼻鯊等等……多的咧!等我把你丟下去以後,饑餓的鯊魚嗅到你這身細皮女敕肉,自然就會流著口水圍過來了。」
矮堇分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笑著挑釁道︰「你丟啊!有本事就把我丟下去。」
她有恃無恐,不相信七洋真敢把她扔進海里。
七洋一方面被她氣得牙癢癢,一方面也覺得很佩服。韓堇不像某些做作的女人,順從他的征服欲,乖乖撒嬌投降,反而肆無忌憚地惹他。
她的與眾不同,更使他感覺新鮮有趣。
不過,他邢七洋也不是被唬大的。
七洋勾起唇角,笑得比她更壞。「等等,我忽然覺得把你丟下海沒什麼意思,要教訓你,我有更好的主意。」
「什麼?」韓堇忽然掠過一種不祥的預感。
「就是這樣——」
說完,他將她放下,環著她的腰將她扯近自己,俊臉一側,朝她重重俯下,將她微啟的紅唇吮入口中.
「哦!」韓堇沒想到七洋又忽然吻她,兩人牙齒不期然撞在一起,「好痛……」
「抱歉,」七洋露出歉疚又憐惜的眼神,「我們重來一次。」
「等一——」還來不及抗議,很會利用機會的邢七洋早已看準時機,封住她的唇,讓她的抗議全部作廢。
原本七洋只想嬉鬧,他的舌描繪著她的唇型,不疾不徐地,像是捉弄。但韓堇的滋味太美好,當他一深入她絲絨般的口中,他早完全忘了自己的本意,玩鬧的心情立刻變調。
七洋開始認真,舌尖綿密而深入地糾纏,激烈索取矮堇的芳甜,不留給她半點呼吸的空隙,大手捧住她的臉蛋,專注地用上十八般吻技誘哄她的回應。
越來越深入的吻使韓堇心跳失速,七洋勁瘦結實的身軀緊貼著她,他的熱度透過衣服傳遞到她身上,使韓堇感覺自己變得敏感,雙腿變得綿軟……
當七洋一把抱起她,讓她躺在船板上,修長的身軀朝她覆上來時,韓堇甚至無法抗拒,她覺得自己的胃部微微灼熱著,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並失控蔓延……
七洋的吻法越來越,他甚至游移到她軟女敕的耳垂與柔滑的肩頸部位廝磨吮咬。
老天!他從沒有這麼急躁過,是因為愛情的催化,所以令他格外興奮嗎?七洋感覺自己像個毛躁的少年,沖動得想扒掉兩人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埋進她的體內——
等等,他剛剛在想什麼?「愛情」的催化?!
「七洋?」他的停止,讓韓堇從迷亂中睜開眼。
他注視著身下回望他的韓堇,她美麗的眼中仍留有吻後的微醺,被他吻腫了的雙唇,艷麗的色澤像極了熟透的果實,簡直美得驚人,勾動著他的,讓他想入非非,幾乎想再吻她一次——
要命!這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七洋被這個認知驚住,好像有一百公噸的大鐵槌擊中他,把他的腦袋瓜敲得鏗鏗作響。
他愛上她了,他愛上她了,他真的愛上她了……
七洋腦中只有這幾個字重復播放,並且字體越來越大,大到把他的腦袋塞滿。
這是何時發生的?為什麼愛情發生時他完全沒感覺?
「你怎麼了?」韓堇有些擔心地伸手模上他的俊容,他卻慌忙往後一縮,好似她的手上帶電。
「七洋?」韓堇坐起身來,想栘近看他,但她忽然听見嘰哩呱啦的義大利語沖著他倆大叫。
矮堇抬頭,看見下遠處一艘小游艇上有一男一女正對他們夸張地比手畫腳。
「什麼?」韓堇不懂義大利語,她轉頭問七洋,「七洋,你听得懂義大利話嗎?他們在說什麼?」
七洋哪里听見了?他壓根對四周的一切失去感覺,滿心沉浸在發現自己愛上韓堇的震撼里,還回不了神——
原來,這就是愛情嗎?沒有什麼天雷勾動地火,就這樣理所當然的來到……
矮堇對七洋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用英語回喊著,「抱歉,我听不懂義大利語!」
游艇上的兩個人一愣,才改以帶著濃濃義大利腔的英文吼道︰「帆呀!你們的帆!船帆!」
船帆?
矮堇抬首望向風帆,這才發現因無人操縱,帆都歪了,偏離安全的水域,朝著岸邊的礁岩奔過去——
「七洋!快,快跳船!」
七洋茫然地望著她,有听沒有進。「什麼?」
情急之下,韓堇只好拉起七洋,將他往海里一推,接著自己也躍入水中。
下一秒,風帆直直的撞上礁石,轟隆隆的翻掉了。
矮堇從海水里冒出來,大大松了一口氣,開始四處尋找七洋。
「七洋?你在哪里?」
七洋冒出海面,像大狗一樣甩著濕發,爆出一連串的嗆咳,「Shit!咳咳……你干嘛把我推下海?害我來不及反應,被水嗆到!要……咳咳……要謀殺親夫也不必用這種方法!」
「對不起,當時情況危急啊!你還好吧?」韓堇讓他靠著自己幫他順順胸口,關心地問著。
天啊!這感覺真好……
「我不好!」七洋可恥的裝起可憐來,並且更往她軟女敕的胸口靠去,「我的腿被礁石割破,痛死了!」
矮堇一愣,低頭看向海面——
湛藍色的海水中,果然混雜了從七洋傷口中,冉冉冒出的紅色血水。
情路坎坷的邢七洋,初識愛情就換來一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