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就真的不向他解釋,包袱款款就離家出走?你未免也太瀟灑了吧?」又琪看著在她面前哭成淚人兒的楊海寧,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深夜十一點,她的老室友紅著眼圈,提著行李,抱著一只餓到四肢無力,嗚嗚叫個不停的查理士王小獵犬站在家門口,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又琪只能放一人一狗先進屋,然後趕緊張羅一些牛女乃給女乃茶止饑。
「不……不是我不想解釋,我……我只是希望他能信任我,而不是要我提出說法來證明自己沒有變心……」海寧哭到抽噎,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天真!太天真了!你是火星來的人嗎?世上哪有不需要解釋的愛情?你是少女漫畫看太多了喔?」眼看海寧用掉最後一張面紙,又琪認命的從抽屜中拿出一盒新的,開封後遞給海寧。
「但愛情是彼此信任——」
又琪馬上拍桌大嚷︰「錯錯錯!愛情是嫉妒!愛情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砂,更何況是活跳跳的舊情人!」
埃寧聞言,眼眶紅了。「我不懂……我都已經嫁給他了,他怎麼還會以為我心里還有別人?」
又琪翻了個白眼,嘆氣道︰「你這個問題要是能有解答,離婚率或許就不會這麼高了吧?」
听見「離婚」二字,更加觸動海寧的淚腺,不由又哭了起來。
「我……我不要離婚!絕對不要!嗚∼∼」
「我剛剛是舉例,沒人要你離婚啦!」眼看著海寧大水發不停,又琪感覺自己的太陽穴抽痛得很厲害。「總、總之,現在已經很晚了,反正你之前的舊房間還沒租出去,今晚你就先住下來,有什麼事睡飽了再來想,OK?」
這一晚,海寧躺在以前的小床上,回想起和唐人堯認識的種種。
不知是否習慣了唐人堯的臂彎與懷抱,盡避疲憊得連一只手指都舉不起來了,但她還是過了好久好久才能闔上眼,倦極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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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終于大亮,唐人堯睜著酸澀的眼望向刺目的天光。
埃寧離開後,他一直等在客廳,但是過了一夜,她卻沒有回來。
她還會回來嗎?
彬者她再也不回來了?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對她說出那麼決絕的話?明明他是那麼在乎她,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感覺自己的胸膛好似活生生被剜了一個洞!
唐人堯踉蹌起身,從酒櫃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不夠,干脆整瓶拿起來灌。
為什麼這麼烈的酒還不能麻痹他的痛覺?
為什麼他越喝越清醒,滿腦子都是海寧?
驀地,電鈴響起,唐人堯渾身一震——會是海寧嗎?
他放下酒瓶,慌亂中,酒瓶倒了,酒液在地毯上潑灑出一大片污漬,可是他不在乎,他奔過去拉開門——
「哈∼∼」
是眉開眼笑的江皓熙。
一見不是海寧,唐人堯眼色一沉,反手就要把門關起來。
江皓熙眼明手快地抵住門,不讓他關上。
「喂!你干嘛?哪有人是這樣待客的?」搞什麼?唐人堯這小子婚後越來越沒人性了!一看見他就給他一記閉門羹,江皓熙超不爽的!
「滾!我現在沒空跟你廢話!」
「發生什麼事了?」江皓熙終于發現不對勁,他吸了吸鼻子,皺起眉,「惡∼∼你渾身都酒臭味,簡直像是在酒桶里泡過!埃寧呢?她不在嗎?你這樣喝她沒意見嗎?」
「海寧」兩字一入耳,唐人堯當場風雲變色。
「不要跟我提到她的名字!」唐人堯不耐地看著江皓熙,「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沒事,門在那邊,路在原地,不送了!」
說完,唐人堯又打開酒櫃,取出另一瓶未開封的陳年威士忌。江皓熙見狀,劈手奪過唐人堯手里的酒瓶。
「還我!」唐人堯一臉想殺人的表情。
「你想得美!你這樣子要是讓海寧看見,她會有多傷心?」
唐人堯沉默半晌,忽然狂笑起來,「她根本不會知道,因為她離開我了——她離開我了,你听懂了嗎?」
「離開?」江皓熙變了臉色,「這話是什麼意思?」
「紀平遠……紀平遠回來了……」
「那又怎樣?」江皓熙蹙起濃眉,有听沒有懂。
唐人堯冷笑一聲︰「你還不懂嗎?既然男主角都回來了,我這個男配角……自然只有下台一鞠躬的份!」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男主角男配角,你醉糊涂啦?喂……唐人堯!唐人堯!」
下一秒,唐人堯倒在地毯上,醉得不省人事。
「真糟糕!這下該怎麼辦?」江皓熙頭痛的撫額,他從沒看過唐人堯爛醉成這樣,看他這模樣,他心里也不好受。
「看吧!這就是為了一朵花放棄一座花園的下場!我早就告訴過你們,誰教你們老是听不進去!」江皓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自語道︰「唉∼∼沒轍了!憊是打電話給郎和七洋,問問他們該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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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十點,海寧帶著女乃茶到外頭消耗完過多的精力,順便買了早餐,才緩步回到又琪的住處。
「老天!你去哪里了?」當又琪看見海寧回來後,露出松口氣的表情。
「我帶女乃茶去散步,順便買了早餐。對了!我還買了你最喜歡的燻雞三明治和薏仁漿喔!」海寧笑著舉了舉袋子對她說。
「先、先別管早餐的事了!」又琪拿走她手上的袋子,將她推進房間,「快,你去換個衣服,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海寧一頭霧水。
「你先別問,去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要穿什麼衣服?」
又琪一時語塞,「呃,那個……總之,你換件洋裝就對了!」
埃寧雖然滿頭問號,還是進房去換了件水藍色洋裝。
「穿這樣可以嗎?我沒有帶太多衣服出來……」
又琪打量海寧一會兒,然後忽然伸手把她的發束拿掉,讓她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上。
「嗯,這樣就OK了!走吧!」
又琪拉著海寧走出家門,召來計程車,對著司機報出地址。
半小時後,計程車停在一家飯店前面。
「到了,就是這里。」又琪拉著海寧下車。
埃寧愣了下,「為什麼要到飯店來?」
如果她沒記錯,這飯店是唐人堯的好哥兒們,郎世祺所有。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又琪像是深怕海寧跑掉似的拽緊了她,讓海寧別無選擇地和她一同走進飯店。
一步入飯店大廳,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即帶著笑容迎上前,領她們到一部較隱蔽的箱型電梯旁,刷了磁卡啟動電梯門。
「張小姐,楊小姐,這部電梯會自動停在郎先生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謝謝。」又琪道。
門關上了,海寧張口結舌地望著又琪。
「你帶我到這里,就是為了見郎世祺?」海寧完全不明白,「但是……為什麼?」
「海寧姊,這……這很難解釋,我一時也說不清楚,等你見到那位郎先生,你再親自問他吧!」
「又琪……」
又琪猛地按住埃寧的肩,「相信我,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我也覺得這樣做對你最好!」
埃寧滿臉問號,「什麼?什麼對我最好?又琪——」
這時,門開了,兩個拉拉扯扯的女生登時被站在電梯外恭候大駕的俊秀身影懾住。
「張小姐,謝謝你把海寧帶過來。」郎世祺緩緩漾開一抹微笑,「海寧,請跟我來。」
埃寧不安地看看又琪,又看看郎世祺。
「去吧!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又琪輕推海寧一把。
埃寧只好步出電梯,在郎世祺的引領下走進他的辦公室。
當她一踏進辦公室,海寧就愣住了——
唐人堯正一臉不耐地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當他听見開門聲響抬起頭時,視線正好與海寧相遇。
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見面,兩人一時愣住,相對無言。
見狀,郎世祺笑了,「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今天賣我一個面子,你們兩位就在這里好好把話談開吧!」
說完,郎世祺把辦公室留給他們兩人,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唐人堯與海寧四目相對。
與唐人堯兩天不見,她注意到他的下巴冒出胡髭,眼眶下刻畫著睡眠不足的暗影。看見自己深愛的男人變得憔悴,海寧心里如何能不難過、不自責?若不是僅存的理智壓抑住沖動,她真想不顧一切的奔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
可是她不敢。
當她想起那天他不信任的眼神,她的心就宛如被刀子割過。
終于……她強迫自己壓下那股悸動,與他隔著一段距離默默相視著。
兩人對望了好一會兒,唐人堯終于打破沉默。
「你……怎麼會來?」唐人堯強迫自己望向別處,冷聲問︰「是因為知道今天紀平遠選在這里舉辦婚宴嗎?」
一听見這樣的話,海寧感覺自己被擊倒了,她眼中流露出受傷的神色,第一個反應就要轉身離開。
「海寧!」唐人堯啞聲低喚,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那扇門前。
唯一的出口被擋住,海寧別無選擇的面對唐人堯,她再也無力隱藏自己的傷痛,生性柔順的她終于爆發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傷害我?」海寧舉起粉拳捶打他,她的聲音破碎而哽咽,「你知不知道離家的這兩天,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其實我好想回家,可是我不敢,因為我好怕又要和你吵架。我不明白呀!為什麼我都這樣愛你了,你卻一心懷疑我還喜歡著紀平遠……我都已經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了,你怎麼會以為我還愛著他呢?你以為我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嗎?」
「那是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唐人堯猛地握住她亂打亂捶的雙手,力道大得令海寧淚光隱隱,「我親眼看到你背著我在網路上搜尋關于紀平遠的報導,我親眼看到你對著他的照片默默流淚!我親眼看到你為了追上對街的紀平遠,連紅燈都視而不見,連自己的安全都不在乎!你知道我心里有什麼感覺?」
埃寧瞠大淚眸,不可置信地低語︰「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認定我對他舊情難忘?」
「不然我還能怎麼想?」唐人堯咬牙低語︰「你以為承認你不愛我的事實,對我來說很容易嗎?」
埃寧用力掙開他的鉗握,痛哭失聲︰「如果你真的那樣想,那我們不要在一起好了,省得兩個人都那麼痛苦!」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推開唐人堯,打開門,一個人從郎世祺的辦公室離開。
看著海寧離去的背影,唐人堯覺得心好似被重擊了一拳,他捏緊拳頭,痛得幾乎無法喘息。
這就是心碎的感覺嗎?他覺得力氣被抽干,他掩面,頹然在沙發坐下,想哭卻沒有眼淚。太久不曾哭過,他早遺忘如何落淚。
驀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唐人堯以為是海寧去而復返,他猛地抬頭,看見的竟是郎世祺。
郎世祺雙手環胸,垂眸望著唐人堯,神情有些無奈。
「枉費我和皓熙處心積慮安排你們見面,還以為這麼做可以化解你們之間的僵局,沒想到反而被你自己搞砸。」
「不必費心了,經過剛才的爭執,我和海寧之間已經完了。」唐人堯從沙發起身,他感覺自己沉重得像是鉛塊。「我要回去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去追她。」郎世祺靜靜燃起一根煙︰「自尊算什麼東西,比起失去所愛,那根本一文不值。」
那一瞬,唐人堯幾乎被說動,但是他的內心仍掙扎著。
郎世祺瞟他一眼,馬上就明白唐人堯在顧忌什麼。
「如果她不愛你,她跑出去的時候不會哭得那麼傷心;如果她真如你所說的還愛著紀平遠,她大可以趁此機會跑去找他哭訴的,不是嗎?就算這些還不能說服你,剛剛她看著你,恨不得投進你懷里的神情,難道還不夠證明嗎?」
郎世祺果然不愧是唐人堯的死黨,短短幾句話就讓唐人堯臉色大變地跳了起來,急如星火地追了出去。
彈了彈煙灰,郎世祺搖著頭笑了。
唉!沒想到情這一字,讓最聰明的人也反被聰明誤。看樣子皓熙老掛在嘴邊的名言——「不要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座花園」,還頗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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膘帳!他真是個混帳!
離開郎氏飯店的唐人堯,開著車在街上搜尋海寧的身影,但是他在第一時間沒追出來,此時他已失去她的身影。
她會往哪里去?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戴上藍芽耳機,拿出手機撥打海寧的號碼,但她的手機沒有回應。
撥到美甲沙龍,接電話的小芮說海寧剛打電話來說要請假。
「她剛剛打電話過去?她還說了什麼嗎?」
「沒有喔∼∼哦!又琪要和大老板說話。」小芮都叫唐人堯「大老板」。
又琪?唐人堯蹙了下眉,既而想起她是海寧以前的室友。
「喂,唐人堯嗎?」聲音很不爽。
「我是。」
下一秒,中氣十足的咆哮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這個王八加三級!柄車加五級!膘蛋加八、不,加十級!」又琪 哩啪啦的開罵︰「海寧姊嫁給你真是倒楣透頂,像她這麼好的女人你不懂得珍惜,虧我還曾經覺得你人不錯,還支持海寧姊選擇你……」
「我現在在找海寧,你想怎麼罵我等我找到她以後再罵。」說完,唐人堯準備掛電話。
「找什麼找?她不會回來了啦!她已經被你傷透心,你要害死她了啦!」
唐人堯眼眸一眯,「什麼意思?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她說她要去海邊!這時候去海邊能干嘛?當然是去尋死——」
埃邊?
他所能想到的海邊,就是他曾帶著海寧去過的那一個!
唐人堯驀地摘下耳機,在繁忙的交通要道上俐落回轉,往另一個方向全速奔馳而去。
埃邊。
這是唐人堯曾經帶她來過的地方。
上回來的時候是夜晚,墨黑的海水在深夜里看起來像一面大鏡子。然而這回再來卻是正午時分,艷陽反射出海面的波光,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
此時,海寧站在水泥防波堤上,景物相同,人事全非。
不知是否波光太刺眼,或者海砂吹進眼楮,海寧感覺自己無法遏止奔流的淚水,她不想哭,可是就是止不住。
驀地,海風迎面吹來,帶來一陣舒爽的涼意,海寧閉眼,這一瞬,好像有一抹遙遠的聲音伴隨著風拂過她耳邊——
「海風很舒服吧?造就是我帶你來的理由之一。」
「還有理由之二嗎?」
「當然!可以泄憤,這就是理由之二。」
睜開模糊的淚眼,她彎拾起防波堤上的一塊石頭,狠狠的對著大海丟擲出去,同時放聲大喊著——
「唐人堯,大笨蛋!」
一顆不夠,再一顆。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又一顆。
「我愛的是你,從你第一次帶我來這里我就愛上你,為什麼你還要懷疑?」
再一顆。
「你既然說愛我,又為什麼要讓我傷心?」
埃寧一再地對著大海丟石頭,喊得聲音都嘶啞了,卻仍是舒緩不了心里的創痛。
「好痛……」仔細一看,她的水晶指甲又折斷了,可是這種痛比不上心里的痛,唐人堯對她的誤解,才真的讓她痛徹心扉。
埃寧握著手,默默流淚。
蚌然,她听見石頭呼嘯而過的聲音。
「對!唐人堯是笨蛋!」
埃寧訝異的轉過頭,看著那個朝大海投擲石塊的男人——唐人堯。
「氣度狹小!」又一顆,「善妒!」再一顆,「傷害了最愛的女人,不可饒恕!」
埃寧就這樣看著他一顆又一顆的丟著石頭,一條一條的數落自己的罪狀,海寧听著听著,不由再度淚眼蒙,她低下頭,咬著下唇哭了出來。
「海寧!」唐人堯心疼的將她拉進懷里,貼著她淚濕的頰,輕撫她的發,那動作說不出有多憐惜,「不要哭……求你不要哭……」
他懇求的聲音,卻觸動她心底最善感的一處,她沒有辦法遏止洶涌的淚意,放任自己哭得打顫,無法言語。
「海寧……對不起,」他吻著她的發心,想止住她的眼淚,卻是徒勞,「原諒我這麼善妒,我不該懷疑你,不該說那些渾帳話。」
埃寧的哭聲漸漸變小了,卻仍在抽噎。
「原諒我……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來就不知道嫉妒是什麼滋味,只因為我太愛你,所以當我察覺你心里也許還惦念著紀平遠,我就無法保持冷靜。」他抵著海寧的額,輾轉地親吻她,他的表情甚至比她更痛苦,「對不起,我從來就不想傷害你,我知道紀平遠給了你很大的傷痛,所以我對自己發過誓絕不讓你傷心,我想治好你的傷,我希望你的笑容里再也沒有陰影……誰知道,我並沒有比他好多少,我和他一樣混蛋,一樣惹你傷心。」
「你怎麼會以為……我還念著他呢?」海寧撫著他削瘦的俊容,眨去眼中的淚霧,一雙明眸深深的望住他,「早在你第一次帶我到這里,教我怎樣發泄掉心里的傷痛,那時候我就愛上你了。」
「真的?」唐人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海寧坦承愛上他的時間,比他所以為的更早!
「真的!」海寧肯定地對他點頭,「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陪我,我絕對走不過紀平遠拋下我離去的陰霾,是你讓我挺了過去,是你讓我明白被珍視、被在乎是什麼感覺;以前暗戀紀平遠的時候,我總覺得好寂寞,明明他就在我的面前,我卻有種獨自一人的孤單,可是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安全、平靜、溫暖,是你讓我感覺到被愛的美好。」
「原諒我,如果不是被嫉妒沖昏了頭,我不會說出那麼殘酷的話。當我親眼看到你對著他的照片流淚,當我目睹你為了追上對街的紀平遠連安全都不顧的時候,我……我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在她面前,唐人堯終于坦白了自己的脆弱。
「你好傻,堯,你怎麼會這麼傻?我都有了你,怎麼還會對別人動心?」淚水再度滑下海寧的面頰,但她的唇邊卻噙著一抹笑,「我在街上看見紀平遠,只是想當面對他說聲恭喜而已!至于我會對著他的照片流淚,是因為我慶幸我們在分別後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我慶幸他選擇出國深造,好讓我們都遇見更適合自己的那個人。你真傻!女人的眼淚,並不只為傷心而流啊!」
唐人堯瞅著她,拇指拂過她的淚顏,「那麼……你此刻的眼淚,又是為了什麼而流?」
「為了誤會冰釋,也為了……我們都沒有失去彼此。」
「你永遠不會失去我,海寧。」
唐人堯俯,吻住她的唇。
他在兩人相愛的原點上,再一次慎重的許諾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