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文在鏡子前端詳自己的臉。
「嗚……好丑!」
眼楮腫得像核桃,鼻子紅得像打過一百次噴嚏……她居然用這樣哭得亂七八糟的臉向元朗告白,真難為他沒有嚇得退避三舍!
而在措手不及之下被告白的元朗,居然非常鎮定。
他先將她從地上扶起,然後問她︰「我們需要談一談,要去你家,還是由我決定?」
「隨便……可是我想喝咖啡,一定要你煮的才行。」她一邊抹淚一邊說。
元朗笑了,「知道了。」
于是怡文上了元朗的休旅車,元朗先是開車載她在市區繞了繞,待她情緒完全平復後,才載她回自己家。
「這是什麼地方?」怡文有些迷惘,她還以為元朗會載她到「怡然」。
「我家。」
怡文抬頭,看見的是一棟日式平房,外觀看起來就像一個老爺爺那麼老,卻保養得非常干淨,很有味道。
「我怎麼好像在哪里看過這間房子啊?好像是某個冰淇淋廣告……」
元朗低笑,替她說出口︰「抹茶宇治?」
「對對對……」
「嗯,我借他們拍過廣告。」
對即將進入單身男子家毫無防備,也不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卻淨想起一些有的沒的——這就是貝怡文,單純而不懂得懷疑。
看見元朗月兌鞋,怡文也跟著月兌鞋。
「我去拿雙室內拖鞋給你。」元朗道。
「不不不,我想打赤腳。」她忙阻止,「赤腳踩在原木地板上多舒服呀!」
說完,怡文將鞋月兌在玄關,享受赤足踩上原木地板的感覺,每走一步都有木制地板特有的輕微剝啄聲。
客廳里沒有多少家具,電視,音響,矮幾,兩張長沙發,靠窗的地上養了一盆綠竹,此外別無長物,清楚明了。
「喵!」阿拉比卡迎上來,親密地摩挲元朗的腿,好像在對他說「歡迎回家」。
「我回來了。」元朗一掌托起藍灰色的貓兒放在肩上,「這是怡文,記得嗎?」
「喵嗚!」
「嗨,阿拉比卡!」怡文模模它的下頷,阿拉比卡舒服地半眯起藍綠色大眼。
就在她和阿拉比卡打招呼時,她不經意看見玄關牆上鏡子里的自己。
「啊!」怡文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了?」
她慌慌張張地用手遮起半張臉,「廁所……我要借廁所……」
「左手邊,燈在門邊。」
「謝謝!」
她拔腿就沖進廁所,關上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了把臉。
洗了臉後看起來雖然好多了,但對紅腫的眼楮鼻子好像沒多大作用。
「超丟臉的!」
怡文躲在浴室里發愁,根本不敢用這張臉出去面對外頭的元朗。
不過……再難看也得出去,她總不能一輩子把自己反鎖在元朗的浴室里吧?
怡文嘆了一口氣,終于走出浴室。
走出浴室,她就聞到令她眷戀數日的咖啡香。
對!就是這個味、就是這個味!
怡文循著香味來到開放式廚房,看見元朗將剛煮好的咖啡倒進杯子里。
「咖啡煮好了。」
「謝謝。」她拉了中島台邊的高腳椅坐下,面容一整,端起咖啡先深深嗅聞咖啡香氣,才開始緩緩啜飲。
每次看著她用如此珍視、虔誠的態度對待他煮出的咖啡,元朗的眼中不由盈滿笑意。
「咦?這是……巧克力摩卡?」怡文有些驚訝,以前元朗說過,「巧克力摩卡」根本不能算是咖啡,只能算是甜品。「為什麼?」
「我女乃女乃說,巧克力是安慰哭泣的孩子最好的特效藥。」
「啊?可是我又不是小阿子!」怡文抗議。
說完,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在這相視而笑的片刻中,一種昔日的熟悉感又回來了,但仿佛又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
沉默的氛圍,讓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當怡文想起自己今晚的告白,不覺又多了幾分難為情。
「我去放音樂。」元朗走向音櫃,「你想听什麼?」
「我看看……」怡文放下杯子,也湊到CD櫃前,「我想听爵士——」
蚌然,怡文愣住了。
她發現,元朗的CD櫃上有好多相同但重復購買的CD,有的甚至有三張之多!新舊不一,而且那些看起來都那麼眼熟——
然後,怡文忽然明白,那些看來眼熟的專輯,全是她前幾天送給元朗的。
「原來我送你的,你早就都買啦?」怡文忽然覺得自己好傻氣,還曾為了元朗說他每一張都喜歡而沾沾自喜,原來人家只是客套而已。
「你都有了怎麼不跟我說呢?」怡文想要努力保持微笑,卻顯得萬分勉強,「送了一堆你原本已經有的,你一定覺得很困擾,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吧?」
「不,我很高興。」
他的回答,令怡文詫異地抬起頭。
元朗望住她,目光似墨濃,令她心悸。
「因為是你送的,所以每一張我都想要。」
在元朗的注視中,怡文心跳如雷,耳機嗡嗡作響,她覺得自己的雙腿像煮熟的意大利面條一樣發軟。
她覺得頭昏昏的,感覺這一切好不真實——可能嗎?元朗會喜歡她嗎?
餅去,愛神的金箭總是繞過她,成全她身邊的人,像是她的朋友,她的妹妹……甚至是不相干的人,她不只親眼目睹過多少次身旁的男女因為她的關系一見鐘情、成雙成對。
她偷偷期盼了好久,卻老等不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等得幾乎心灰意冷——這一次會有奇跡發生嗎?可能嗎?她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
「我前面有著幸福,只是由于種種意外,它姍姍來遲而已。」元朗輕聲念著他們曾經談論過的羅蘭•巴特的句子,垂眸凝視著她,「現在,它已經來到。」
「元朗……」怡文伸手,想要踫觸他的臉龐,卻又不敢。
她真的好怕這一切是丘比特的惡作劇,只要她一踫,最美好的夢境就會破碎,她又回到過去那個不曾遇見愛情的自己。
元朗卻在她縮回手之前握住她、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怡文,我愛你。」他望著她說。
怡文震動了一下,屏住棒吸,胸口仿佛有什麼滿溢著。
「我愛你,從四年前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一直愛著你,這麼多年來,我始終在等你真正將我看入你的心底。」他微笑,「而現在,我想我終于等到了。」
幾滴清淚,緩緩滑下怡文的臉龐,但一朵好美好美的笑容,卻在她的唇上綻放。
曾經,她以為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會愛上她了,但他卻說,他一直在等她。
暗戀著一個人,是微酸的甜蜜;而兩人相愛,是世上最美的奇跡。
她終于等到了,屬于自己的奇跡。
怡文發出一聲輕喊,投入元朗的懷中,他抱住了她,低下頭來尋著她的唇。
在兩人激切的擁抱中,不知誰的手撞著了音響的開關,音響里流泄出曲子《TheBlower'sDaughter》,DamienRice那略帶著嘶啞的聲音唱著——
Andsoitis,justlikeyousaiditwouldbe,(就這樣,一如你曾說過的)
Lifegoeseasyonmemostofthetime……(大部分的時候生活就這樣過去了……)
Ican'ttakemyeyesoffyou,(我無法將視線從你身上移開)
Ican'ttakemyeyesoffyou,(我無法將視線從你身上移開)
Ican'ttakemyeyesoffyou……(我無法將視線從你身上移開……)
阿拉比卡趴在窗台上,看著這對緊緊擁吻在一起的戀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夜好深了,該睡了……
怡文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陌生的地方。
亮麗的晨光從玻璃窗灑入,吊扇在天花板無聲地轉動著,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有車聲隱隱流過,此外一切如此靜好。
這是哪里?
怡文先是困惑,然後,記憶猶如回歸的潮汐,她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昨晚,她哭著向元朗告白,她被元朗帶回家,生平第一次夜不歸宿,她先是……然後元朗就……最後兩人就……
怡文悄悄掀開被子,往里頭看了一眼——
被子下,她不著寸縷。
天啊!那不是夢!
她倒抽一口氣,驚慌地彈跳而起,差點跌下床,幸好一只健臂攔腰一抱,將她穩穩地撈回床上。
嚇死人了!憊好有驚無險。
怡文閉眸舒了一口氣,睜開眼,不意卻對上元朗放大的俊容。
「早。」
「早、早……」她的芙頰飄上兩朵彤雲,講話不由自主的結巴。
「怎麼突然跳起來?」
「沒事、沒事,呵呵……」她覺得自己心髒跳得好快。
「睡得還好嗎?」早晨的元朗嗓音低沉,格外有磁性。
「好、好,很好、很好……」怡文覺得自己好像退化成一只學舌的九宮鳥。
一早就和元朗四目相對,俊男在側,美色當前,這……這對心髒太刺激了——
不對!她在想什麼?這時候她不應該還在垂涎元朗的美色吧?
但是當她對上他的目光,她的腦中卻有如塞進軟呼呼的棉花,不能運轉,眼底全是他,只有他。
昨晚,她將自己給了出去,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因為愛情的緣故,使自己成為一個全新的人。
晨光灑入臥室,清風拂動簾幔。
他倆彼此注視著,無須多余的言語,就這樣把對方看入自己心底。
元朗伸手,溫存地將她頰畔的發絲勾到耳後,然後滑至她頸際,略一施力,兩人的唇便膠著在一起了。
元朗輕輕翻身,將她壓進柔軟的大床上,兩人身軀交疊著,他的肌膚暖著她的,因為羞澀,她瑩白的皮膚漾出粉櫻般的艷澤。
他吮嘗她,探入她絲絨般的口中,與她的舌尖共舞;他的大掌滑過她的臉蛋、秀頸香肩……一路往下,停留在她敏感的腰肢後側,輕摩撫弄,怡文攀著他寬闊的肩細細輕吟。
兩人親密地吻著,四肢交纏,吐息融在一起,氤氳的熱意,使得身體逐漸沸騰了起來……
元朗分開她的腿,置身于她之間,在奔赴歡愉的前一刻,他漆黑的眼眸鎖住身下的怡文,專注地凝視著她。
餅去,他曾在無數的夜晚夢想過這一刻,而今她就在自己的懷中,渴望化為真實,這份美好的感覺令他幾乎嘆息。
怡文雙唇嫣紅且微微腫脹著,眼眸濕潤,目光迷蒙,流轉間有如水波蕩漾。
「元朗?」
听見她喚了他的名字,他咧開一抹令她心悸的微笑。
「我在這。」然後,他緩緩地進入她。
怡文抽了一口氣,那份緊密與充實,男女間最親密的連系,令她目眩神迷。
當他開始律動,世界仿佛失速了,她無法思考,只能攀附著他。
在猶如覆滅般的高潮過後,怡文渾身嬌軟,無力動彈,伏在他的胸膛上嬌喘不已。
她累慘的模樣令元朗憐愛地笑了,他將她調整了一個較舒服的臥姿,圈著她癱軟的嬌軀,與她耳鬢廝磨,輕吮她的耳垂。
「元朗?」在朦朧入睡之際,怡文呢喃低喚。
「嗯?」
「不要走開……」
「我不會。」
听見他的保證,怡文的唇彎起一抹笑,放心地睡著了。
元朗低首,在她瘦伶伶的肩上印下一吻。
「我愛你。」
當怡文再度醒轉,已是彩霞滿天的傍晚時分。
「嗯……」她先動身子,接著緩緩睜開眼楮。
「醒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怡文眨了幾次眼楮,終于完全清醒過來。
「幾點了?」
「四點半。」
怡文瞠大眼,接著發出哀號,「我一天沒回家……完了!等我回去後,我姐會殺了我!」
她飛快跳下床著裝,但她足尖才落地,便听見好大一聲怪音——
「咕嚕!」
怡文大窘,尷尬得要命,真不知要按住肚皮好,還是蓋住自己羞愧的臉好。
元朗笑,「你先去沖個澡,我去弄點吃的,然後再送你回去。」
半晌後,怡文帶著微濕的發從浴室里走出來,赤著足來到廚房,看見元朗背對著她正在煮意大利面。
看著他寬闊的背脊,一種深愛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讓她感動得想哭。
曾經以為自己被丘比特和月老列入黑名單,只能羨慕別人的好姻緣,沒想到,她也能與人相戀相愛,體會愛一個人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事。
她慢慢地走過去,靠近他的背,然後將自己的臉頰貼在那副令人安心的寬背上,像無尾熊似的環抱住他勁瘦的腰。
「洗好了?」
貼著他的背,元朗的聲音,仿佛是從身體的最深處傳來,令她不禁微笑。
「嗯。」
「面快煮好了,你先去坐著。」
「我陪你啊!」她孩子氣地說著。
元朗想笑,煮個面有什麼好陪的?但他想寵她,任由著她賴在他身邊。
吃過意大利面,又喝了一杯咖啡,元朗送怡文回家。
「用走的,不要開車好不好?」怡文說︰「晚風涼涼的很舒服,就當作是散步,吃飽飯散散步有益健康啊……」
元朗望著她,看出她其實在拖時間。
怡文紅著臉低下頭,覺得自己的企圖表現得太明顯,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天沒回家,家人會擔心。」他牽起她的手,「走吧!」
「咦?」
「你不是說想散步?」
怡文眼眸亮了。
「嗯!」
望著伸向她的大手,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覆上,與他十指緊扣。
「走吧!」
牽著他的手,走在涼風習習的路上,怡文在心底拼命祈禱,要上帝幫助她緊緊握住這手,不讓幸福輕易離去。
必到貝家,貝家女主人——也就是怡文的大姐貝君頤,正在客廳里恭候兩人大駕。
「喲,我們的二小姐總算回來了啊!」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大姐的表情,怡文覺得好像看見鯊魚在笑,害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自母親過世後,貝家就是父親主外,大姐主內;貝君頤就像是當家主母一般,號令整個貝家上下,家里的事一概由她說了算,俗話說「長姐如母」,他們這些弟妹,對貝君頤可是又敬又愛。
「過去二十四小時打了幾百通電話也沒人接,也不知道是私奔了還是被綁架了,我們可是著急得都要報警了呢!」貝君頤一面喝著玫瑰花茶,一面慢條斯理地說著。
「對不起……我忘了帶手機出門……」怡文羞愧地垂下頭。
「我猜,你們大概去了無人島了,那里連個電話也沒有?」
元朗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貝君頤的矛頭轉向他了。
「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打個電話讓怡文跟家里人報個平安。」
「人既然平安回來就好,怡文,你回房去,姐有話要跟元朗說。」
怡文擔心地望住元朗,她猜不出大姐留元朗說話的用意,只怕元朗會因為自己的關系被罵。
「姐,是我不好,跟元朗沒關系,你不要怪他……」
貝君頤幾乎失笑,妹妹都還未嫁出去,就先學會胳膊往外彎了。
「干麼?他那麼大個兒,我能對他怎麼樣嗎?」她故意挑眉說道。
「怡文,沒事的,」元朗給她一抹安心的笑容,「你先回房,晚一點我打電話給你。」
怡文猶豫了一下,才挪動腳步往房間走去,臨去前還一步三回首,像是非常的不放心。
「我妹妹八成以為我會對你下毒手。」貝君頤不禁好笑地說。
元朗笑了,「她只是擔心連累我。」
「讓她擔心一下也好,這樣以後她就不敢不知會家里一聲而外宿。」貝君頤展手,往沙發一指,「坐吧,陪我喝杯茶!」
「是。」
元朗接過陳媽端來的花茶,習慣性的先聞香,再品茶。
「怡文給你添麻煩了,先跟你說聲謝謝。」她朝元朗舉杯。
「她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麻煩。」
貝君頤彎唇一笑,「看你們一起進門的樣子,我想你們開始交往了?」
貝君頤冰雪聰明,元朗也不打算隱瞞,很干脆地承認了。
「是。」想起昨日,元朗的目光柔了。
「你等了她多久?兩年?三年?」
「四年。」
這數字令貝君頤微微一震。元朗可真是個有心人!
「如果那妮子一直不開竅,你也打算一直等下去嗎?」貝君頤不由好奇地問。
其實,元朗也沒有想過,萬一怡文始終當他是個朋友,他是否要繼續守著那家為她開設的咖啡館里?他對待愛情的態度,就像對待一株很有個性的花苗,不到無法堅持的時候,絕不輕言放棄。
「如果她一直沒有對象,我想我會繼續等下去。」他淡淡地說。
他的語氣是那麼平淡,卻令貝君頤內心震懾。
她見過太多追求者,听過太多愛情誓言,那些人在那個當下說出的話,或許都是真心的,但是,他們說得出卻做不到,一百個人之中,鮮有一、二個肯花心思去實踐當初的諾言。
反觀元朗,他從未承諾過什麼,也從未以任何追求花招試圖讓怡文改變她對他的既定印象,不張揚亦不炫耀,他心甘情願為了所愛的女人默默地守候,不願為了縮短等待而擾亂怡文的心。
他相信每個人的愛情自有其時,有些人開竅得早,有些人開竅得晚,而有些人則是在很久以後,才會明白當時所以為的愛並不是愛。
「我們家怡文,是個幸運的女孩。」
元朗卻笑著輕搖了下頭,「或許幸運的是我。她非常單純,沒有心機,不矯揉造作,但她的內心,卻有很豐富的感情。她對待一只小貓,一盆花草,或是一本舊書、一杯咖啡,都充滿了感情,我想從她眼楮所看出去的世界一定很美麗,我希望我能一直被她用這樣的目光注視著。」
貝君頤被元朗的話所感動了。
「有人曾說,怡文是貝家三姐妹中最容易被忽略的,這話曾令我非常生氣。」
君頤輕道︰「對我而言,怡文就像一塊溫潤的玉,或許不夠璀璨亮眼,但了解她的人,會欣賞她質樸純淨的美,我很高興有人能和我一樣注意到她的優點。」
「怡文很幸福,有你這樣的姐姐。」元朗誠心地說。
君頤眼波一轉,紅唇輕揚,「這可不表示,我就原諒你們讓我操了一整天的心!」
「我保證這種事以後絕不再發生。」元朗正色道。
「這還差不多。」
送元朗出門時,元朗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君頤以為他忘了什麼。
「我忽然想到,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有時愛情並不是我們所以為的那個樣子,不要被假象所蒙蔽。」
「哦?」君頤不解。為什麼要特意跟她說這個?
元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最聰明的女人,在面對愛情時,也往往看不清真相。
「我花費四年,等到了我所愛的人,卻有一個人還在等待。」
君頤防備地環抱雙臂,「你指的是我和雷明彥的關系?」
「不,是另一個。」元朗對君頤笑了笑,「我走了。」
啊?什麼跟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
貝君頤站在門口,元朗那句意味不明的話困住了她,忽然——
「啊,討厭的蚊子!」
君頤決定進屋去,將元朗的話拋向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