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端早餐進來時,被她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倪小姐,你不舒服嗎?」
「沒有。」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王媽忍不住用手模模她的額頭,接著驚呼道︰「還說沒有,都發燒了!」
此時孩子又哭了起來。
她正想過去,王媽馬上阻止她︰「你休息好了!阿子交給我來照顧就行了;坐月子是不可以感冒生病的,不然以後會有很多後遺癥——像偏頭痛、筋骨酸痛……反正一定要好好的坐月子。從現在起,孩子就由我來照顧,你盡避好好休息,待會兒我讓小少爺替你請醫生過來瞧瞧。」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才不要見到李哲襄。
「不行!」王媽堅持著︰「一定得看醫生,否則要是傳染給孩子怎麼辦?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著想呀。」
王媽的話令她無法再拒絕,只得點點頭。
把雙胞胎喂飽之後,王媽很快地收拾好餐具,在走出房間前還不忘交代︰「好好休息!小阿子若吵鬧時,我會上來看的。」
「謝謝您!」羽霓由衷地說。
「傻孩子,謝什麼!我這就去告訴小少爺,讓他為你請醫生過來瞧瞧。」
羽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總是無法成眠。
腦子中不斷浮現著在花園里看見的景象;就像夢魘一樣揮不去。
沒多久,王媽再度走進來,一名穿著白色醫生服的中年男子尾隨而入。
「倪小姐,黃醫生來了;他是老爺和小少爺的家庭醫師。」王媽介紹著。
逼醫生很親切地用微笑和羽霓打招呼,一邊拿出听筒戴上,一邊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沒有。」她輕輕搖搖頭。
「倪小姐,你可別逞強呀!」王媽焦急。
「王媽,我真的沒事。」她安撫道。
逼醫生為她听完診再把過脈之後,說道︰「你是受了風寒,還好溫度沒有太高,不過從你的脈搏得知,你身子十分虛弱;產婦都是這樣子的,再加上你又必須照顧雙胞胎,所付出的體力和心力比一般產婦多,因此若不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倒下去的。」
「我很好。」她勉強打起精神,才發現黃醫生說的全是事實,不勉有點心虛的擠出笑容。
逼醫生並沒有多說話,只是為她打了針,然後吩咐她要多休息,就走了出去。
看著他走出去,羽霓的心像是跌到了谷底。
對李哲襄而言,她真的是一個如此不重要的人嗎?為什麼明知道她生病了,他也沒進來看她;縱使只是探個頭也好呀!
她在房間內埋怨李哲襄的無情,殊不知,李哲襄早在客廳中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一見到黃醫生步下樓,他馬上上前問道︰「她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受了點風寒,我幫她打了針,等一下再拿個藥讓她服下;不過——」
「不過什麼?」他一顆心懸了起來。
這一次羽霓受風寒和他也月兌不也關系吧?
昨天夜里,他真不該任由她一個人躲在花園里的!
「她需要好好休息,我看得出她十分疲累;剛生產完沒多久,要她一個人照顧一對雙胞胎是件十分吃力的事,我建議你不妨找個保姆來幫忙,否則她會累倒的。」
「倪小姐恐怕不會答應;小小少爺的事,她向來都親力親為,有時候我想替替她,她都不肯。」王媽道。
「不表也得肯!一切由我作主。」他又露出了大男人主義。「王媽,從現在起,您好好幫忙看小小少爺,我送黃醫生回醫院去,一會兒就回來;保姆的事我會和她提的。」
一看李哲襄繃緊了臉,王媽忙點點頭。
她到李家幫佣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從未見過李哲襄如此生氣過;不過,他會生氣,就表示他還是很在乎倪羽霓的,這一點,王媽幾乎可以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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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黃醫生因醫院後,也經由黃醫生的介紹,找到了一位經驗豐富的保姆。
他聯絡好保姆之後,再轉到公司主持一個會議,完了後,正準備離開,秘書小姐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了過來,告知他郭威君來找他。
「請郭先生進來。」他不知道在上班時間內郭威君大駕光臨有什麼事,不過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冰威君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十分曖昧的笑容,還用雙眼不斷打量他,令他渾身不對勁。
「Gorden,你眼楮有毛病?干嘛這樣盯著我猛看?」
冰威君抿著嘴,一副就要大笑出來的模樣,令他更加惱火了。
「你發什麼神經?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還有事要辦。」
「嘿!兄弟,你是不是學了什麼奇門遁甲術了?還是吃了什麼大補丸?為什麼昨兒個你帶黛娜出場綁,你就變成了女人心目中的‘捍衛戰士’了?」
冰威君的話他一點也不明白。「Gorden,你在胡扯什麼?」
「唉唉唉!你是裝糊涂還是真是不知道?還不快招來!你的床上功夫何時變得轟動武林、驚動萬教了?昨天夜里,你到底用了什麼法術,竟然能讓黛娜把你說得跟藍波一般神勇?」
這下他終于明白郭威君的話中之意了。
他萬萬沒想到黛娜還真是「合作」!
「快!快透露一下你的絕招嘛!」
冰威君的話令他忍俊不禁。「你要絕招是嗎?」他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中國有句古話——有錢可使鬼推磨,你听過嗎?」
冰威君點點頭。
「這就是我的絕招。」
冰威君還是一副沒有听懂的模樣。
「我不多說了,我還有事要回別墅呢!」
「你要回別墅?」郭威君才猛然記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好!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跟我去別墅做什麼?」
「Andy,我們是好兄弟對不對?從你兒子出生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你說我去別墅做什麼?當然是去看你的兒子嘍!」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個小錦袋來。「瞧!我連見面禮都準備好了。」
「好吧,就看在見面禮的份上,我就讓你瞧瞧我那兩個寶貝兒子。」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到寶貝兒子時的那種為人父的得意神采,但是郭威君已注意到他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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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嬰兒室,只見到王媽正在為兩個小嬰兒換尿布。卻不見倪羽霓,李哲襄一顆心馬上懸了起來。
「羽霓呢?」他問話的口氣仿佛是一個丈夫在找妻子般。
「倪小姐在客房休息,我看她在這兒無法安穩地睡一覺,所以才勸她到客房去;小少爺,你有事找她嗎?」王媽把孩子放回嬰兒床。
「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此地無銀三百兩。
兩個小嬰兒或許才剛睡飽,眨著一雙黝黑的眼楮,雙手還不停地揮動著,模樣煞是動人。
「小少爺,小小少爺麻煩你看一下,我到廚房去看雞湯炖得怎麼樣了,馬上回來。」
「您去忙吧!這兒交給我就行了。」
「還有我!」郭威君像怕被人忽略了似的;因為他和李哲襄的感情就如兄弟般,所以王媽對他並不陌生。
「那我就交給你們兩個男人了。」
「YES,SIR!」郭威君作了個童子軍敬禮的手勢,逗得王媽呵呵笑。
望著自己兒子可愛的模樣,李哲襄心中的悸動是無法形容的。
「這兩個小家伙長得還真他媽的跟你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郭威君審視著嬰兒。
「喂!在我兒子面前說話要有禮貌,別教壞他們了。」他糾正著郭威君。
冰威君扯扯唇,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兒子!兒子!憊真是有子萬事足,看得我都好不嫉妒;不如送我一個養吧!」他開著玩笑。
「要兒子不會找個女人替你生?這兩個可是我的寶貝,誰也搶不走!」他逗弄著雙胞胎,那神情令郭威君感到驚訝。
「那孩子的媽呢?她是不是也是你的寶貝?」
他不做答復,岔開話題道︰「你還不快把見面禮拿出來。」
冰威君的笑意再度浮現,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從口袋中掏出錦袋。
錦袋里是兩條金鎖片,他分別為兩個嬰兒戴上。
大概是他粗手粗腳的,其中一個突然哭了起來,不到三秒鐘,另一個也哭了起來。
這一哭,讓郭威君當場愣住了。
「Andy,你兒子怎麼說哭就哭,這下子怎麼辦?」他一副束手無策的表情。
「抱抱他們就沒事了,咱們一人一個。」說著,他便俯去抱起其中一個嬰兒,但是郭威君卻遲遲不敢去踫。
「Gorden,快抱呀!」他的催促令郭威君當場垮下了臉。
「我不知道要怎麼抱他;他還那麼小、那麼軟,我怕一不小心把他捏碎了怎麼辦?」他遲遲不敢伸出手。
「這樣還敢跟我要孩子?」李哲襄一邊糗他,一邊示範抱孩子的方法。
這下郭威君可逮到糗他的機會了。
「沒想到堂堂長源企業的總經理也是個標準女乃爸。」
「少來!快跟我學學如何抱孩子。」說著,便把手中的baby交到郭威君的手中;這下,郭威君可真的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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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子的哭聲令熟睡的羽霓驚醒。
也許是孩子肚子餓了,不管兩個大男人如何哄騙都無法使兩個孩子停止哭泣。
「乖!只要你不哭,叔叔就去買無敵超人送給你好不好?再不然請你去吃冰淇淋。乖、乖!不哭!」任由郭威君如何利誘,他懷中的孩子一直都不肯合作,反而越哭越大聲。
而李哲襄手中的這一個也是一樣。
只見兩個大男人忙得灰頭土臉、手忙腳亂的。
「Andy,你的兒子太不給面子了吧?」郭威君滿臉挫敗和沮喪。
「大概是肚子餓了,我去叫王媽來——」
「還是我來吧!」羽霓不知何時已推門而入了。
「你去休息,孩子我會讓王媽照顧的。」李哲襄一見到她那縴弱憔悴的模樣,心就馬上揪緊。
羽霓理也不理他,拿起女乃瓶就沖起女乃來。
「我叫你去休息,你听見了沒有?」李哲襄咬咬牙。
羽霓仍然充耳不聞,逕自走到郭威君面前。「把孩子給我吧!」
冰威君如釋重負,趕緊把手中的燙手山芋交到羽霓的手中。
「我叫你去休息,你到底听見了沒有?」李哲襄沉著聲又說了一次。
顯然他的怒氣並沒有嚇到羽霓,反而嚇到了他懷中的孩子;像在抱怨似的,孩子哭得好大聲。
「該死!」李哲襄咬牙,趕緊哄著︰「乖!不哭!痹!爸爸沒有生氣,只是你媽媽生病了,需要休息。」
他的話令羽霓心中涌起了萬丈波濤。
而一旁的郭威君則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
他們相處這麼久以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哲襄如此暴怒,而且只是為了關心一個女人。
「該死的你!」他有點惱羞成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生病?你可能會把身上的病菌傳染給我的兒子!」
懊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明明是關心她、怕她累倒,希望她好好休息;但不知為什麼,卻把話說得這麼冷酷、無情而令人難堪。
他的用心,郭威君十分了解,但是羽霓已經按捺不住了。她喂飽了手中的孩子之後,便把孩子放回嬰兒床,唇角帶著冷笑地瞅著李哲襄。
「我身上的病菌也比不上你身上的細菌毒!你難道不知道要抱孩子時要先洗手嗎?我不怕孩子感冒,倒怕孩子染上性病!」
冰威君差點沒擊掌叫好!
倪羽霓罵人還真是不帶個髒字;李哲襄則一副就要氣炸了的模樣。
他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羽霓,那閃著智慧光芒的黑瞳、嬌俏的鼻子、誘人的紅唇;雖然穿著十分簡便,只是一襲純白的家居服,但那縴細得像是可以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玲瓏有致的身段,完全看不出來剛生過孩子。
她柔弱得就像不小心墜入凡塵的仙子。
冰威君打量她的眼光被暴怒中的李哲襄捕捉到了,那令他更猶如火上澆油似的怒不可遏。
他把手中啼哭的孩子塞進羽霓懷中,氣沖沖地對郭威君說︰「我們下樓去。」
但郭威君卻唱反調似地搖搖頭,反而笑了起來。
「我還要跟你兒子玩一玩,我現在就去洗手。」
「你——」
「別你呀,我的!你難道沒听到羽霓剛剛說的話?要抱孩子之前得先洗手。」他說完就拉著李哲襄往洗手間走去;雖然這是李家的別墅,但他也熟得跟自己家一樣。
「你剛才叫她什麼來著?」一進洗手間,李哲襄馬上酸溜溜地問。
「羽霓呀!這不是她的名字嗎?」郭威君一邊用肥皂搓著手,一邊回答。
「她姓倪!」他不喜歡有人如此直接稱呼羽霓的名字。
「我知道她姓倪。」郭威君像個惡作劇的頑皮孩子。「可是不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人家;畢竟那太沒禮貌了,是不是?」
「那你可以叫她——」
「叫她什麼?親愛的,還是達令?」說完,他便一溜煙的沖出洗手間,留下鐵青著臉的李哲襄;要是眼光可以殺人的話,他知道自己早被碎尸萬段了。
絕對的!
喲、喲——
太陽出來了!
小寶寶要乖,
媽媽搖、媽媽疼,
快快長大!
喲、喲——
太陽下山了!
小寶寶要乖,
媽媽搖、媽媽疼,
快快入睡!
你們是我的心肝寶貝
兩個孩子在羽霓的歌聲下帶著滿足的笑臉,如小天使般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她的歌聲、她身上所散發出來如天使般的光輝,令兩個大男人同時看傻了眼。
尤其是郭威君;他眼中的愛戀是那麼赤果果而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令一旁的李哲襄心中十分不悅。
「孩子睡著了,你可以走了吧!」連聲音都你帶了刀般地刺人。
但郭威君卻仍不知死活地搖搖頭;不但不離去,反而走向羽霓。
「羽霓,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郭威君。」他向羽霓自我介紹。「我和李哲襄是莫逆之交,也是最佳損友。這二個baby都很可愛,不過媽媽更漂亮!」他從口袋又取出一只錦袋,是一條和剛才他送給孩子一樣的項鏈,不過看得出尺寸大了許多。「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我叫你羽霓,你也可以直呼我的英文名字——Godern。」
雖然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面,但他的親切和善已贏得了羽霓的好感;至少他就像一個朋友,更像鄰家的大哥哥般,她相信他是個好人。
李哲襄一直在冷眼旁觀羽霓的反應。
「Gorden,謝謝你!」原本羽霓不想收下郭威君手中的項鏈,但她瞄到李哲襄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突然令她有種想報復的沖動,于是就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正如郭威君所料,李哲襄的臉色已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難看。
羽霓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但她故意去忽視李哲襄的反應,反而笑盈盈地看著郭威君。
「我一向沒有什麼朋友,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這一句話就像火種,點燃了李哲襄胸中的炸彈。
「樂意之至!」郭威君知道自己「惹禍上身」了,但他不在乎;他喜歡羽霓,更喜歡見到事情以喜劇收場。
所以他準備要刺激一下李哲襄這個呆頭鵝!
愛情總有點盲目;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是最為恰當的解釋不是嗎?
「改天我再來看你。」他笑嘻嘻地掏出自己的名片。「這上面有我聯絡的電話,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的大哥大、call機都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開放,所以要找我並不難。」
「我會記住的。」羽霓也和他一起笑著。
李哲襄的鼻翼一翕一張的,雙手已不自覺地握成拳了。
「Andy,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郭威君可是捏了把冷汗走出嬰兒室的。
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被「海扁」一頓。
想到李哲襄的氣呼呼的模樣,他就忍不住要大笑出聲,但他的腳步卻不敢放慢,否則準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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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襄的怒氣足以令地球毀滅。
羽霓強迫自己冷靜,她把郭威君送她的項鏈往自己脖子上一戴。
「給我拿下來!」
羽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非但沒照他的話做,反而把項鏈戴好,甚至拉開自己的領口,把鎖片往里面放。
「我叫你拿下來,你听見了沒有!」他低聲咆哮。
羽霓佯裝不懂的問道︰「你到底要我拿什麼?」
「你脖子上的項鏈!我命令你給我拿下來,不準戴它!」
命令?!不準?!
羽霓揚起下巴,對他的「命令」和「不準」充耳不聞。
她的態度惹火了李哲襄,一個箭步便往前跨了過來,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
「我再說一次!把項鏈拿下來——」他的話是由齒縫中迸出來的。
「說一百次也一樣。」她毫不退卻的迎向他充滿怒火的眼楮。
「拿下來!拿下來!」他抓住她的肩膀,不停地搖蔽著。
羽霓感到全身似乎都要被他給搖散了似的,卻無法掙月兌他如鐵鉗般的手。
「我不!」那個「不」字才出口,李哲襄馬上放開她,她一下子失掉了平衡,還來不及站穩時,頸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她差點因而流出淚水。
等她回過神時,頸上的項鏈已握在李哲襄的手上,而且已斷掉。
她模了模自己頸部的疼痛處,訝然發現手指上沾上了血。
李哲襄並不是沒有看見她頸子上的傷痕,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悔恨。
「羽霓……」他沒料到自己會沖動地扯下她頸上的項鏈,而使她受傷。
「你滿意了嗎?」她拼了命地想忍住淚水,但淚水就是不听使喚地一直流出來。
「我真是不是有意……」哭得梨花帶雨的羽霓讓他一時之間都慌了手腳。他想摟住她,未料卻被她一手揮掉。
但他沒有放棄,強硬地捧起她的臉頰,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相信我!我真是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只不想見到你戴Gorden送的項鏈。
「你憑什麼這麼霸道?」
「憑這個!」他說著已抬起她的下巴,將熾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來回的吸吮著。
他輕柔的吻就像一顆石子投向羽霓平靜的心湖,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羽霓閉上雙眸,任他將自己摟進懷中,在他寬厚的胸膛中嗅著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她慌亂地離開他的胸膛,滿臉通紅地睜開眼楮,看見他正用帶笑的眼楮凝視著她;那眼中深深的依戀,令她心口像有群小鳥在跳躍般的紛亂。
「小少爺。」王媽推門而入。「樓下有名婦人自稱是你請來的保姆。」
「呃,我馬上下去。」
「保姆?什麼保姆?」羽霓睜大雙眸,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哲襄。
「當然是我孩子的保姆。」
「我說過我要自己帶孩子的。」
「孩子還是由保姆帶比較好。」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有不祥的預感。
「我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羽霓瞪視著他,感覺自己心像要被撕裂了般。
「你要拆散我和孩子?」
「從現在起,保姆會照顧孩子的,你大可不必操心。」他真不明白,只是一個保姆也值得她如此大驚小敝?
「你好很心啊!」她現在突然感到渾身發冷,冷得像掉入冰窯一般。
「隨便你怎麼想!」他也失去了耐心。「總之,有了保姆,你就可以……」
「可以走了,是嗎?」她咬著牙接道。
「如果你想起,我不會挽留的!」一听說她要走,怒氣便涌了上來,為了怕自己再失控傷害她,他匆匆離去。
頓時,羽霓感到自己是那麼的孤立無援。
她就要失去孩子了!她就要失去孩子了……
淚水成串成串的滑落,心也一片片地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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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姐,你多少吃點東西吧。」王媽看著如雕像般的羽霓,滿心焦慮。
「我吃不下。」只要一想到要和孩子分開,她就痛苦得像要瘋了一般。
王媽拍拍她的肩頭。「你為什麼反應會如此激烈?小少爺請保姆來照顧孩子,無疑是怕你太累了;他完全是體貼你、心疼你。」
「心疼?體貼?」她痛苦地扯動嘴角。「他的用意我還不明白嗎?他只想要孩子;只想從我身邊奪走孩子!」
「不會的!小少爺他不會這麼做的。」王媽為李哲襄辯解。
「他會!」羽霓毫不猶豫地喊道︰「他想報復我!」
「報復你?」王媽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譚。
「他恨我,所以他要讓我痛苦。」她雙手掩著臉,低聲地啜泣起來。
「不會吧?」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走上絕路,為什麼?」
「倪小姐……」王媽被她的模樣嚇壞了。
她無法了解羽霓和李哲襄之間到底有何心結。
「王媽——」她抬起頭,欲言又止。
「倪小姐,你怎麼了?」
「孩子就麻煩您多費心了。」
「倪小姐,你——」
「也許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她的淚水不斷地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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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威君困惑地瞪著桌上被扯斷的項鏈半響。
「這是怎麼回事?」
李哲襄用鼻孔哼了哼,不悅的神情可是郭威君從未見過的。
「干嘛?火氣這麼大,是不是黛娜還無法滿足你?」
「閉嘴!」
「嘖嘖!看來不是因為黛娜,而是因為羽霓對不對?他話才一出口,胸口的衣服馬上被揪了起來。
「我警告你!不準你直呼羽霓的名字。」李哲襄警告著。
冰威君絲毫不受影響地嘻嘻著——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嘿,兄弟!直呼羽霓的名字,可是羽霓自個兒答應我的。」
「我說不許,就不許!」他更用力的揪緊了郭威君的衣領。
「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他仍笑嘻嘻地將李哲襄的手指一根根地扳開。「只不過是一個女人,也值得你跟我翻臉?」
「她不是女人!」一急,連話都說得不完整了。
「喔?她不是女人,是男人?」郭威君簡直是在捋虎須。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我兒子的母親!」
「喔——」他拉了個長音。「那又怎麼樣?」
李哲襄的眼光令郭威君感到背脊上的寒毛似乎都一根根地豎起來;不過他還是強自鎮靜。「她只是你兒子的母親,但不是你的妻子;所謂朋友之妻不欺,如果她是你的妻子,那我當然不敢存非份之想,可是她不是你的妻子,所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只要她未婚,我就可以追她。」
「你敢!」
只差那麼一點,李哲襄的拳頭就要揮下來了。
「Andy,你太沒風度了!」郭威君仍嘻嘻哈哈的。
「我警告你!」
冰威君挑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倪羽霓是我的女人!」
「只是你的女人而已?難道你不想娶她為妻?」
「我自有打算。」
「是好的,還是壞的呢?」郭威君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你說呢?」李哲襄臉部原本繃得死緊的線條松了下來,唇邊甚至揚起一個自信滿滿的笑。
冰威君斜睨一眼——應該不會太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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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一臉歉意地看著羽霓。
「倪小姐,李先生交代過,孩子的事全交給我就行了。」
「我只起看看他們也不行嗎?」她萬萬沒想到李哲襄會如此絕情。
「好吧!」保姆不再拒絕。
羽霓將孩子抱懷中;面對孩子天真的臉蛋,她忍不住流露出她的哀愁。
「倪小姐……」
「難道我只是抱抱孩子也不行嗎?」她情緒有點失控,又自覺自己的口氣太沖動了,馬上跟保姆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遷怒于你;你只是做你份內的工作而已。「
「沒關系。」保姆不介意。「每個女人在生產過後都會有情緒不穩的現象,以後就會恢復正常的。」
「孩子就麻煩您費心照顧了。」她泫然欲泣。
「會的!這是我的責任。」
在兩個孩子的臉上分別輕輕印下吻後,羽霓把孩子交回保姆手中。
再見了!我無緣的孩子們,不是媽媽不愛你們,不要你們,而是媽媽有苦衷。
她內心是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淚水更是一顆顆地滾落下來。
「倪小姐,你沒事吧?」
她的異狀讓保姆大為吃驚。
倪羽霓用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不敢再多看孩子一眼,便迅速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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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襄接到王媽的焦急的電話後,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飛車到別墅,郭威君也隨後跟到。
「出了什麼大事?」兩個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王媽紅著眼眶,顯然被羽霓的不告而別給嚇住了。
「我也不知道倪小姐是怎麼了?我以為她在房間休息,沒想到剛才我端雞湯進去,房間內已空無一人。我還以為她到嬰兒室去看小小少爺們,沒想到她也不在嬰兒房。」
「這麼晚了,她一個人會到哪兒去?」郭威君憂心仲仲地。
「她身體那麼弱,而且帶在坐月子……」
「夠了!」李哲襄咆哮著︰「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為了怕她太勞累,我找來保姆,難道她還不滿意?」
「一個保姆算什麼?」郭威君真想一拳揍醒他。「她需要的不是一個保姆,她需要的是你對她的感覺與重視。」
「她告訴過你?」
「不用她告訴我,只要是個人,都會看得出她有多麼在乎你。」
「我也有同感。」王媽也附議。「雖然倪小姐她從來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愛兩個小小少爺;同樣地,她也一樣愛著小少爺。」
「她愛我?!」李哲襄震驚得愣住了。
「難不成你希望她恨你?」郭威君搖搖頭。「李哲襄啊,李哲襄!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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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平靜中度過。
每天在海邊看日出日落已成了羽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習慣了。
「羽霓,你又在想孩子了?」
由于她過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史蒂夫走近她。
只要一想到孩子,她就有說不出的心痛和心酸。
從她離開到現在,也足足有兩個多月了;她對孩子的掛念也是一天比一天還要深、還要重。
只要合上雙眼,孩子的模樣就浮現在她眼前,甚至有時候她好像都可以听到孩子的哭聲。
無邊的思念,就像無形的鞭子隨時抽打著她的心。
「我想到朝綽的墳墓去一趟,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