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親眼見到葉雪的憔悴,葉雨會以為葉晴是在和她開玩笑。
她曾在書上見過一句話——男人變心如變天。
這句話終于在黃明政的身上印證了。
太可惡了!她不只氣黃明政的無情,更氣孫文媚的無義。
想當初孫文媚最需要幫助時,葉雪毫不猶豫對她伸出援手,她不但知恩不報,還恩將仇報。
難怪會令葉雪如此的失望和傷心。
雖然葉雪看似平靜,但,空洞的眼神以及緊閉的雙唇,卻令葉雨不敢掉以輕心。
「姐,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問。
葉雪輕輕地搖搖頭,半晌才幽幽地說︰「我的事你沒有告訴爸爸、媽媽吧?不要告訴他們,免得他們為我煩惱、擔心。」
「好,我知道了。」葉雨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
「還有,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受傷住院的事,你沒通知他吧?」葉雪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負心人黃明政。
「沒……有。」葉雨不敢告訴她,其實黃明政已經知道她自殺的事,但是卻沒見他前來看她一眼。
男人!
永遠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迸人亦有例子,黃明政也不算是特殊。
只是葉雨很難相信,他竟一點夫妻之情都沒有,一個已變了心的男人,大概也變得冷血了吧!
「小雨,我想搬回去和你同住懊不好?」
「好。」葉雨當然很高興葉雪的決定,至少在這個時候她需要親情,需要有人作伴。
這樣也不容易讓她有胡思亂想的念頭。
「你明天去幫我整理一些衣服,我不想再回去那個令我傷心絕望的地方。」她怕自己會再次崩潰。
「好。」葉雨悄悄地握住葉雪的手,她知道這個時候葉雪需要的是勇氣。
「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陪我了,我不會有事的。」
她的神情令葉雨還是放心不下。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等二姐來之後我再走。」
葉雪的眼眶發熱起來。
她該慶幸她有兩位關心她的妹妹。
雖然葉晴那一席話字字見血,令她遍體鱗傷,但是她可以深深了解那是葉晴對她的關心。
「姐——」
「我沒事。」她深吸了口氣,便生生把涌上眼眶的淚水又退回去。
她不要再讓別人看見她流淚。
「我有點餓了,你去幫我買點東西好嗎?」她寧可讓痛苦啃噬自己。
「好,我去買,馬上回來。」
葉雨一點也不遲疑地就往外走,未料才出了病房門口就撞進一片肉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雖然是她撞上對方的,但是對方結實的胸膛使得她的額頭也微微發疼。
「那里!懊說抱歉的人是我,秀你——」陸皓張口結舌地看著面前這個嬌小的女孩。
他認得她!
但她卻不認識他。
懊巧不是嗎?
難怪他會覺得‘葉雨’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原來——
「你干嘛這樣看我?我認識你嗎?」她的印象里可沒認識這麼一號人物。
「呃,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和葉雪秀有點像,你們是姐妹吧?」他用話套話,如果真是如此,那絕不是個巧字就能形容的。
「你……認識我大姐?」她這時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一束鮮花,一副來探病的模樣。
痹乖!她怎麼不知道大姐會認識除了黃明政以外的男人?
「是我撞傷她的。」他一副很有誠意的表情︰「葉雪秀現在的情況如何?」
「還好,至少情緒平靜一點。」
雖然是這名男子撞傷葉雪,但是從他說話的口氣和神情,葉雨對他的印象並不會很差。
「我要去買點東西給我姐吃,你先進去看她吧!」
雖然黃明政是葉雪的丈夫,她也不討厭黃明政,可是不知什麼原因,當初葉雪要嫁給黃明政時,她就是覺得他們不怎麼相配。
葉雪就像一株菟絲花,她需要有人好好呵護、為她遮風擋雨。
逼明政由于是富家子弟,根本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予求予取邊了,如何能照顧得了葉雪?
但如果是眼前這個男人,也許他就有照顧葉雪的能力——哎,她是宿醉,頭腦未清醒是不是?
怎麼可以隨便拿個陌生人來配葉雪?
以後她絕對滴酒不沾!葉雨發誓著。
「葉秀!」
葉雪原以為是葉雨忘了拿皮包而返回,並未對進來的人加以注意。
「你?!你來做什麼?」她不友善地看著他,以前她絕不會用這種口氣和別人說話,但是現在她痛恨任何一個男人。
陸皓對她的不友善一點也不放在心中,他把帶來的花束找來一只玻璃杯插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
「我在插花,病房擺一些花,會讓病人的心情愉快,有益病情的恢復。」他回答得頭頭是道。
「你不必這麼費心,你對我一點責任也沒有,你請回吧!」她偏過頭去。
「雖然你是這麼認為,但我說過要負責,就一定會負責到底。」他是神經錯亂了不成?這種事能撇清就撇清,他竟非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不可。
他說話的語氣令她想起黃明政說話的語氣。
以前她一定會很欣賞如此負責的男人,但現在——
「你走,你不必對我負什麼責,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她毫不客氣地拽起玻璃杯的花束丟還給他。
「我會再來看你的。」他竟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十分有耐心似的,又把花束插回玻璃杯中。
「走!」明知道不該對他發脾氣,但是葉雪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她討厭自己變成這樣子,討厭、討厭……
自從三年前,陸皓和佟磊約定戒煙之後,他們兩人未曾破壞過協定。
但是今晚,他們卻不約而同地抽起煙。
而且同樣心事重重。
「你看起來精神恍惚。」
「你卻是心浮氣躁。」
面對這樣的互相調侃,他們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你絕對猜想不到我今天到醫院時遇見了誰!」陸皓說。
「瑪丹娜還是麥可杰可遜?」佟磊回答得漫不經心。
陸皓吐了個煙圈,神秘兮兮地搖搖自己的手指。
「我敢保證這兩人絕不是讓你精神恍惚的原因。」
「你又知道我為何精神恍惚?」佟磊不相信自己的表現這麼明顯。
「為了她不是嗎?」陸皓突然用手指指向出現在螢光幕上的葉雨。
「Shat!」佟磊用手捺熄手上的煙卻不覺得燙。「不是告訴她別來了嗎?」
「顯然她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陸皓抿著唇,他已多久沒見到佟磊有如此激動的反應。
就像逮到自己的妻子紅否出牆。
「我會讓她知難而退的!」他從齒縫迸出話來。
「你確定你有辦法?」陸皓簡直火上加油。
「你何不拭目以待!」佟磊拋下這句話,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走出辦公室。
陸皓終于忍俊不住。
有些事是人算不如天算,佟磊忘了這一點。
一回生,二回熟。
葉雨的心情比起昨天來得鎮定多了。
而她似乎也從新客人成了舊客人。
從她一進門,馬上得到最佳的服務。
「葉秀,你今天想指定誰來陪你?」
「就由我來吧!」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葉雨的心跳加速起來,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律不整的毛病,不然為什麼一听到他的聲音,原本的鎮定就消失殆盡?
佟磊揮了下手,所有人即退了出去。
莫名地,她覺得俱樂部的人似乎都十分敬畏這個叫David的牛郎,每一次他的出現,所有人的臉上總是帶著多變的表情。
他究竟是俱樂部內的什麼人?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絕不只是牛郎單純的身分而已。
她困惑地抬頭看他,這一看更讓她迷惑。
他熾熱的眼神正放肆地盯著她看,令她全身不由自主地臊熱不已。
不自覺地伸出紅潤的舌尖,輕舌忝自己干燥的雙唇。
佟磊眼中的兩簇火苗隨著她那小小舌尖掃過那兩片紅唇而燃燒起來。
「你該死的又來做什麼?」
吧什麼?!他這是什麼口氣、什麼態度?他難道不懂自己從事的是服務業,客人至上的道理嗎?
她真想回吼回去,可是一見到他臉上的怒氣,她就噤聲。
「我不是叫你別再來了嗎?」一見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口氣放軟了些。
但相反地,葉雨卻發火了。
「你憑什麼叫我不要來?喂,你別忘了我是客人,我是來花錢、消費的,你不好好招呼我,小心我叫你的老板把你開除。」她差點忘了自己是客人還被他大吼行的,遜斃了。
「叫我老板開除我?」他戲謔地瞅著她︰「這一點恐怕是不容易做到的事。」
懊囂張的口氣!
就算他是俱樂部的紅人、大牌,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根本不配堂牛郎。
懊,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誓不甘休。葉雨當機立斷按了服務鈴。
他卻一副處變不驚的態度,這更惹火了她。
「葉秀,有事嗎?」來人有禮貌地詢問。
「我要見你們的老板。」她瞄瞄他,發現他的神情更悠哉了。
「你要見——老板?」來人似乎很困惑地看看她,又看看佟磊。
「沒錯!」她揚揚下巴,指指佟磊氣呼呼地說︰「這個人的服務態度惡劣,我要你們老板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來人像有听沒有懂地睜大眼楮。
「下去吧!麥可,這事我會解決的。」佟磊終于出聲了。
麥可像如釋重負地速速退了出去。
葉雨氣得直跳腳。︰「喂!我要見你們老板!」
但麥可卻不理她。
「別叫了。」佟磊雙手環胸,嘴角微揚︰「他不會听你的話的。」
她怒視著他。「他不會听我的話?好!那你告訴我,他听誰的?」
他笑了笑,輕佻地用指尖點了下她的鼻尖。
「你做什麼!」她揮掉他的手,用力地擦去他留在她鼻尖的熱度。
「他听我的話!整個大衛俱樂部的人都听我的話,因為我就是——」他眯眯眼楮,一副挑釁的神情︰「你要找的老板。」
「你——你就是——」葉雨倒退了一步,不自覺張著嘴直愣愣地瞪著他。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葉雪和葉晴兩人最心平氣和的一次。
雖然她們個性不同,也時常爭執不休,但是她們都明白,她們都是關心彼此。
就像這回,葉晴知道葉雪出院後要搬回公寓和葉雨同住,她也決定搬回去同住;因為她知道此刻的葉雪特別需要親人的扶持。
「你怎麼不罵我了?」葉雪看著葉晴,原以為今晚自己大概又得受到葉晴的無情炮轟,沒想到一向有什麼就說什麼的葉晴像轉了性似的,安靜地一如小貓咪。
「罵你有用嗎?如果你仍執迷不悟,就算你不怕被我的口水淹死,我還怕給嗆死!」
「小晴……」說真的,對這個雙胞胎的妹妹,葉雪又愛又恨。
愛的是她可以有如此堅強的心。
稗的卻是自己永遠也無法像葉晴一樣。
小時候,兩姐妹受到了什麼欺負,往往是葉晴挺身而出,她就像個姐姐一樣地捍衛著葉雪。
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在生產過程中遭到一點困難,葉晴原本就該是姐姐的。
「拜托喔!你別露出一張如喪考妣的臉行不行?你難道沒听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下一個男人會更好嗎?」
唉!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明已告訴你自己千百次了,不要再刺激葉雪了,偏偏一開口又控制不了。
「不會有下一個男人,我的心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
也許是天生的心靈感應,葉晴竟也覺得一陣苦澀像針扎般的刺理她的胸口。
這可是她第一次可以感應到葉雪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哎!別想了!」她甩了下頭,對葉雪說︰「從現在起你要好好地活著,而且要活得比以前好,知道嗎?」
「我會的!」
「這才像是我葉晴的姐姐。」這可是第一次她當著葉雪的面叫姐姐。
「小晴,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好。」她一口應允。
「以後你若結婚生子,可不可以把一個孩于過繼在我的名下,甚至讓我撫養,讓我有機會當母親。」
望著葉雪悲傷的神情,葉晴的心好疼。
她知道不能懷孕生子給葉雪的打擊是很深的,尤其是孫文媚又懷了黃明政的孩子。
「我答應你!」雖然葉晴根本不想結婚,尤其葉雪的婚姻更令她對男人喪失信心。
她雖堅強,但也怕受傷害。
但是她一定會想辦法讓葉雪一償當母親的宿願。
她會的!
「你是存什麼心?」葉雨臉色又由紅轉青轉白。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守候在洞口的貓玩弄的小老鼠。
「那你呢?」佟磊一派自若的悠閑不答反問。
「你知道我真正的身分了對不對?」
他還是看著她,但是他篤定的表情已告訴葉雨答案了。
「好!」她咬咬牙極力忍耐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來俱樂部只有一個目的,希望可以采訪有關你的事。」
原以為他會拒絕她,沒想到他反而雙手交握放在下巴,一副考慮的神情。
「要采訪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勇氣。」
她不知道他指的勇氣是什麼東西,但是從他的眼神,她可以預想到那可能不光是勇氣,而是要面臨考驗。
「怎麼了?你怕了?畏縮了?」他激著她。
她挺挺脊背。「在我的字典里沒有怕,更沒有畏縮。」
「很好。」他點點頭,突然用一種嚴厲的眼光掉向包廂內的電眼。
在辦公室緊緊盯著螢光幕的陸皓當然收到佟磊眼中的訊息。
唉!他還以為自己會看到好戲呢!
陸皓只好有些不甘願地用搖控器將螢光幕給關閉。
葉雨實在不明白佟磊在賣什麼關子,正當她有些耐不住性子時,佟磊開口了。
「我願意接受你的采訪,只要你有勇氣月兌光你身上的衣服。」
仿佛遭到炮轟,室內一片冷靜,靜得葉雨听得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
「如果你沒有這個勇氣,你可以離開了。」佟磊無疑是想叫她知難而退。
但葉雨像吃了枰鉈、鐵了心般︰「好!我答應你!」
她要讓他跌破眼鏡。
佟磊只想掐死這個小東西。
「你不考虛?」
「不必!」她回答得十分干脆,但又有誰明白她的內心此刻的感受。
「那就開始吧!」他往沙發椅背一靠,一副等著看的表情。
「可是我又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食言?」她腦子還算有點清醒。
「我既然答應了,就會說到做到。」
她該不相信他的,但是她卻相信他。
心一橫、牙一咬,她動手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
是她緊張過度了是不是?為什麼要解開扣子竟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而她的手還微微發抖。
懊不容易一排扣子解完了,佟磊以為她會半途而廢,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月兌下襯衫。
她因緊張而急促的呼吸使得她只著女性內衣的胸部更具有吸引力。
即使佟磊已看過她青春的胴體,但是他此刻體內的血液正猛烈沖擊心髒,引起絞痛、劇跳,而且無法控制。
她竟然開始動手解開她內衣的鉤子。
懊死!她根本未察覺她潛在的力量足以令全天下的男子馬上消失——即使沒有月圓的神咒,就可以使人生理、心理一瞬間現出劣形,幻化野獸。
「夠了!」他吼了一聲,抓起她月兌下的襯衫拋到她身上。
「你後悔了?」她接住襯衫抱在胸前。
是的!他後悔了!綁悔死了
此時此刻若不是他,而是另一名獸性大發的男人……他幾乎要為腦海中的畫面七竅流血致死。
「把衣服穿上,明天我會給你電話,約時間進行采訪。」
除了讓她采訪,佟磊更有個想法,他一定要找個機會訓誡她以後應有防人之心,不能再蹈今日的覆轍。
「失控了!失控了!」
陸皓雖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好戲,但是見到一臉狼狽相的佟磊,他已經猜測出七、八分了。
「你少在一旁幸災樂禍。」佟磊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嘿,嘿!」他朝佟磊扮了個鬼臉。「坦白從寬,說謊從嚴,你還是招了吧!是不是對那個叫葉雨的女孩動了凡心?」
「我對小女生沒興趣。」他可是死鴨子嘴硬。
「去!你也沒多老,何必老說她小?再說,我怎麼看她,她都不小,你要再不采取行動,恐怕有一天你就等著‘捶心肝’好了。」
「你說完了沒有?」他煩躁地點了根煙。
陸皓卻把煙給抽掉。
「少抽一點!」他將煙捺熄。「你忘了煙抽多了會使男人性無能?」
「你是哪壺不開提那壺!」他知道再不轉個話題,今晚他是休想耳根子清靜了。「我想將‘大衛’結束掉。」
這一句話的威力十足。
「你不是當真吧?」
佟磊正經八百的神情卻又令陸皓不得不相信他不是開玩笑。
「你舍得?」
大衛俱樂部可算是佟磊的心血。
「古有名訓︰不舍,怎麼得?所以我願意博博看。」
看來佟磊一定另有計劃。
「我想了很久,也許我們不該再過這樣的生活。」
陸皓當然明白他所指的是怎樣的生活。
敗有義氣,而目絲毫不考慮,陸皓表示了贊同。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反對。」
其實他也早想過過正常人的日子。
有了陸皓的支持,更讓佟磊的信心堅定。
他相信他會開創出另一片天地,而且是充滿陽光、朝氣的。
葉晴是那種下定了決心就會奮不顧身達到目的的個性。
昨晚她決定要為葉雪生個孩子,她當然就會想盡方法達成葉雪的心願。
只是——一個孩子耶!
不是一只狗或一只貓隨便就買得到的。
就算自己養的寵物要配種,也得挑個血統優良的,更遑論是她生個孩子,當然也不可以‘青青菜菜’。
只是她上哪里找一個合她意的‘種馬’?這著實令她傷透腦筋。
其實她又有什麼好苦惱的?
只要她願意,相信會有不少男人為了這個‘差事’而擠得頭破血流,霎畢竟在她這個年紀,又在這個年代,處女已經是瀕臨絕種了。
但是她還是得慎思謀虛才行!
萬一對方居心不良,因而威脅她走進婚姻的墳墓,那她這一輩子就玩完了。
彬許她可以找個‘精子公司’去借精……不行!萬一對方是個心理或生理有缺陷的,那生出來的小阿……
由于她過度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注意到早餐會報已接近尾聲。
但她的神游可是沒逃過湯維碩的雙眼。
「……今天我很高興認識公司的精英,也希望我的加入得到各位的支持,讓我們一起為崇德企業美好的遠景一起努力,謝謝!」
如雷的掌聲,甚至在座的人魚貫走出會議室,葉晴仍未察覺。
「葉秘書?」湯維碩用平常說話的音量叫她。
她仍是皺著眉,咬著筆桿,雙眼有些空洞。
「葉秘書?」湯維碩挪近身子,但她仍沒反應。
「葉——秘——書!」湯維碩放大音量在她耳邊吼著。
這一吼果然讓她回了神,但也回給他一對‘憤怒的銅鈴’。
「你嚇死人不償命的啊!我又不是耳背,你干嘛這麼大聲說話?」
扒!憊不是耳背,他已叫了她第三次了!
葉晴拉拉自己的耳朵,以免自己的耳膜受損。
咦,乖乖!什麼時候會議室里只剩下湯維碩和她而已?
「會議開完了。」湯維碩故意整她︰「待會兒,你就把我今天提的報告記錄一下,稍作整理之後給我一份備忘錄。」
他的……報告?!
她看了自己本子上的涂鴨,以及被咬扁的筆蓋,她剛才根本沒听也沒作任何記錄。
真教她惱火至極了!
這可是她從未有過的失常,她從來公私分明,如今竟然會失職,這……再瞄到湯維碩一臉饒富興味的神情,無疑是火上加油!
她是個敢做敢當的人,既然是自己失職在先,就算會遭到湯維碩的嘲弄,她也會勇于認錯。
「對不起。」她可是第一次向男人說這三個字。「我剛才沒做記錄,如果因此而使公事上有所延誤,我願意接受處分。」
原以為湯維碩會不放過好好嘲諷她的機會,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嘲諷她,反而面露關心神色。
「你是不是有心事?還是你姐姐她——」
「我姐姐很好。」
「那是你有心事?莫非和男朋友吵架了?」
「如果有男朋友,那我也不必如此苦惱——」她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及時住了口,卻已太遲了。
他一听到她說沒男朋友,雙眼瞬間閃閃發亮。
瘋了!他在興奮什麼!
于是他用吊兒啷當的神情掩飾自己怪異的心情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困擾了你?也許說出來,我可以幫你的忙。」
「對不起,這件事你幫不了忙的。」只要想到他是同性戀,她就對他有點鄙視。
真是眼楮‘月兌窗’了,放眼天下,多少美女他不愛,竟愛男人,可憐哪!
「說說看,真有這麼‘困難’的事?」湯維碩的好奇心快淹沒一窩螞蟻了。
「對別人而言,可能不是太困難,但對你和我就很困難了。」她特別強調你、我兩字。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沒听過嗎?」
扒,竟然訓起她來了,給他一點顏色,他竟開起染房來了。死同性戀!
又來了!
湯維碩皺起眉心了。
不知什麼原因,他發現葉晴有時看他的眼光有點怪,有點不屑、鄙視,甚至厭惡。
這簡直是跌破他的眼鏡了。他活了三十二年來,可沒見過哪個女人對他厭惡過。
他非得查明原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