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
藍-悠發現車子正駛向完全陌生的道路。
「你今天出院,我要帶你去大佛殿拜拜,順便求個平安符,讓你以後平平安安的。」黑澤的話讓她心窩流過一道暖流。
車子駛過蜿蜒的山路,來到山頂的佛寺。
佛寺很莊嚴、清靜。
擺澤領著她先到佛寺一角的小水塘,拿起長柄杓子舀了一些水倒在掌心中輕輕往唇上沾了一下。
「這是對神佛表示尊敬的一種儀式。」他向她作解釋。
藍-悠也學著他的動作做一次。
當他們來到大佛前時,黑澤很誠心地拍了三次掌才雙手合十很誠心地朝大佛拜了一下。
藍-悠也學他的動作向大佛膜拜。
擺澤又頷著她到一旁販賣平安符的櫃台買了一個平安符,並以毛筆寫上藍-悠的名字,然後拿到掛平安符的木板上將平安符掛上。
日本祈求的平安符方式跟台灣的完全不同,台灣的平安符是可以隨身攜帶在身邊。
「現在我們回家了。」他微笑地握著她的手。
藍-悠心頭一震!必家?那個家有著令她難過的回意,她的心不免又蒙上一層陰霾。
「你別擔心,我們是要回另一個家,一個屬于你的家。」
擺澤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
「我的家?」她怔了怔,有些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則神秘地朝她笑了笑,不再說話,帶著她朝車子停放的方向走去。
她好喜歡他溫暖而厚實的大手,多希望可以一直這麼被他握著,走過人生歲月里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新家座落在市郊。
路兩旁筆直地種著杉木、櫻花和洋槐。
當黑澤將車子駛近時,藍-悠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花園,極目所見,盡是出色的灌木,以及那枝頭上怒放的雪也似的花朵,點綴得花園非
常燦爛。
藍-悠在車子里,急切地四處張望,她看到房子的屋緣很華麗地彎著,好像笑著歡迎人們的樣子。
雙扇門前是一道車道,兩旁植滿了遮陽樹,顯得十分雅致。
樹蔭旁,延伸著一大片如茵綠草地。
擺澤慢慢把車停下來。
房子後面是樹木繁盛的青山,前面俯視著一條蒼翠的溪谷。
溪谷下,還有個像鏡子般明亮的湖水,湖面上映著藍天和綠樹的倒影。
這間屋子和它四周的環境,今人著迷
那是個半圓形的建築物,面對著太陽,天井里還遍桓著柳樹。
報園是依照日本的藝術風格設計的,美得彷佛是諸神的賜與。
水輕輕敲在可愛的石頭上,傳出清脆的聲響。
水塘四周,圍著好些花兒,奇石和柔軟如毯的草坪。
小竹橋和有細毛的樹木,倒映在水中,一片氤氤氳氳,真是優美極致。
藍-悠著迷地望著一切,她好像身處在人間幻境,是那麼地不其實。
「這里以後全部屬于你的。」黑澤站在她身旁,望著她那因興奮而微微泛紅的
小臉蛋。
「這里美得像人問天堂一樣——」
「那你喜歡嗎?」他忐忑問。
「我喜歡。」
「我很南興你喜歡。」他松了口氣,神情偷快地笑著。「當然,你還可以隨意改變成你喜歡的樣子。日本的習慣,房子要面朝西南方,
據說那是地球到天堂的田入口。日本人稱之為‘金芒’,意思是通往天堂之路。」
擺澤很認真地向她解說,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牽動著藍-悠的心弦,使她著迷似的望著他。
她知道自己愛慘了這個男人。
擺澤溫柔地捧住她的臉,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著她。
他的吻那麼熱切,今她突然覺得全身像通了電流般的酥軟。
當他輕輕放開她時,眼中出現了微微的懊惱。
「對不起,我沒嚇壞你吧?」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說對不起。
「來,我們進屋去,這兒風大,對你不好。」他突然攔腰將她抱起。
「澤,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抱我的新娘子進屋子。」他抱著她跨過門檻,走進屋子里。
這幢房子不但外表漂亮,里面更是沒話說。
擦得光亮無比的高級木板地上,鋪著一方顏色柔和的東方式地毯,顯出一種清爽高雅之美。
報瓶里,精巧的盆碗,到處都插滿了花,劍蘭、玉蘭、羊齒和一些曲線優美的枝條,插得其是美極了,彷佛是出自大師之手。
這些充滿美感和藝術的布置,使她由衷地發出贊嘆。
突然,大廳里靠他們左邊的那扇門開了。
「玉子?」藍-悠開心地看著由里面走出來的人。
「夫人,歡迎你回來。」玉子很恭敬地朝她行了個九十度的禮。
「我很高興見到你。」說著,她才發現自己還被黑澤抱著,有些靦腆地看著他,然後低低地說……「放我下來吧!」
擺澤發出一聲朗笑,還是沒把她放下來。
「我要抱你回我們的房間。」說著,他又大步地朝二樓方向走去。
生性害羞的藍-悠已經脹紅了雙頰,尤其當她見到玉子曖昧地朝她眨眨眼時,她更羞得讓自己的臉埋入黑澤寬闊的胸膛中。
完全日本式的房間里有一片落地玻璃窗,站在窗前,花園的景致可以一覽無遺。淺粉紅色瓖有蕾絲邊的雅致被面、枕頭、床罩,就連壁
鐘也是粉紅色的。床頭櫃上還插了瓶漂亮的茶花,瓖著金邊的女乃油色床頭燈上,斜放著一張卡片。
以我無盡的愛,送給我親愛的妻子。
澤
這短短幾個字,讓藍-悠激動地流下眼淚。
「怎麼了?」黑澤憂心忡忡地扶著她的肩膀問……「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還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
「澤——」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其實你不必這麼勉強自己來愛我。」
「你說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你認為我愛你愛得很勉強?」
「也許你曾因誤解而做出傷害我的事——」她哽咽地道……「但我不怨你,更不想你補償我什麼,我很明白-菁在你心中所佔的地位,我不敢奢求你會像愛她那樣愛我,哪怕你只能給我千分之一的愛,我就已心滿意足了。」
「-悠——你這麼傻——傻得令我好心疼。」他憐愛地捧著她巴掌大的臉,小心翼翼地親吻她臉頰緩緩滾落的淚珠。「我愛你——不是
為了補償,不是為了贖罪,為的是我真的愛你。」
「可是你——怎可能愛我?」
「坦白告訴你也不怕你笑,當我第一次以問路為由接近你,當初你顯得那麼地柔弱、驚惶不知所措,我就已完全忘了報仇的念頭,好幾
次我捫心自問,我是不是想放棄了?甚至當我向你求婚時,你拒絕了我,我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可是我回到了日本,想到-菁的死,報仇的
念頭就又如同惡魔不斷催促我不可以放過你,所以你就寫了那封充滿情感、溫柔的信給我?」她替他接下去說。「你知道嗎?就是你那封信
打動了我的心,讓我相信你就是值得我托負終身的人,但我怎麼也沒料到那是包裹糖衣的毒藥。」
「不,你一定沒想到在我寫那封信時,我心中一點報仇的念頭也沒有,那是自從采菁死後,我第一次又有想愛的感覺。」
「你是說那是你的真情流露?」
「是的,所以從此我就在不斷掙扎、矛盾中度日子,我的心中不斷激蕩沖出兩股完全不同的力量,一種是如惡魔的復仇,而另一種是如
天使出于真心地對你的喜愛,最後惡魔戰勝了天使,于是我天天縱酒來麻痹我的良知。我很高興現在我的心解月兌了,我的情可以得到自由,我可以愛你、無牽無掛地愛你。」
「我是不是在作夢?天哪——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要為你對我的不信任而付出代價。」他佯裝懲罰性地吻了她,但這個吻卻像在對她許下承諾,也吻得她的心再度沉淪……
月光灑落了一地的銀白,花園中充滿了屬于東方的芬芳。青玉色的天空,使湖水罩上一層藍色霧靄,山也朦朧。
對藍-悠來說,今晚是充滿期待和喜悅的。
用過玉子精心烹煮的晚餐後,藍-悠像個新嫁娘般坐在偌大的席夢思床上,等著正在洗澡的黑澤。
現在她已完全相信他對她有愛,他們將重新開始,她再度感到幸福唾手可得。
「已經很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罷洗過澡,頭發微濕,穿著浴袍的黑澤顯得性感萬分。
藍-悠心跳更隨著他的腳步接近而加速。
「我——」她羞赧地垂下眼簾。「我睡不著。」不明白他是否懂她的暗示。
「好,你等一下。」他神秘兮兮地離開房間,返回時手上多了杯熱牛女乃。
「我不餓——」天哪,難道他不明白她的暗示?
「喝熱牛女乃可以幫助你入眠。」他把牛女乃端到她嘴邊,像哄小阿般哄著她。「乖,喝完它。」
藍-悠只好依照他的話把牛女乃喝完,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當她喝完牛女乃後,整個人竟感到昏昏欲睡。
「睡吧!痹!」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采悠的額頭酥暖暖的。
藍-悠緩緩閉上眼楮,緩緩進入夢鄉,那個夢境里,有他、也有她
藍-悠張開眼時已經十點了。
她半睡半醒地躺著,窗外鳥聲啁啾,露濕的樹葉輕拂著玻璃窗。
睡眼惺忪中,她環視夢幻般美麗的房間。
晨熹從窗簾中透了進來,周遭一片安詳寧靜。
幾道扇骨般散發的光線,閃著金色的光芒,斜斜穿過她的床鋪,游塵在其間飛舞著。
報園里傳來的聲響,消除了她殘存的一絲睡意,藍-悠伸手拿過綴有蕾絲邊和蝴蝶結的睡袍,穿好後,走到窗前。
擺澤站在花園內跟一對男女說話。
彷佛心有靈犀般,他抬頭看向她所站的位置,溫柔地笑著。
而背對她的男女同時回過頭,原來是黑俊巴李珊珊。
擺俊敗有禮地向她行了個禮打招呼,李珊珊已迫不及待跟進屋子。
不一會兒,房門傳來輕敲聲。
「三表嫂,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藍-悠也迫不及待為她打開房門,她很想念李珊珊。
「早安。」李珊珊俏皮地打量她。「你看起來容光煥發,一副被愛滋潤的幸福模樣,三表哥一定對你很好對不對?」
藍-悠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黑澤的確對她很好,怕她冷、怕她熱、怕她餓,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只是他對她的好讓她覺得有些刻意、有些生疏。
自從他們回到這兒,他們都不曾有過肌膚之親,每天她都在喝了熱牛女乃之後就昏沉沉睡去,她都快以為黑澤對她一點「性」趣也沒有。
她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為何,究竟是為了什麼黑澤竟不踫她。
難道是她過于消瘦嗎?她知道男人都喜歡豐腴一點的女人,她本來就嫌瘦了些,自從生病綁更瘦了,現在的她彷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跑
了。
「三表嫂,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李珊珊果然是直覺敏銳,一眼就察覺她的異狀。「是不是三表哥又欺負你了?我去替你
教訓他,他怎麼可以‘死性不改’呢?」
說著,李珊珊一副要去找人打架的凶悍模樣。
「不不不!」藍-悠急忙拉住她道……「珊珊,你誤會了,澤對我很好,他沒有欺負我。」
「那你為什麼」
「我是剛睡醒,還有些恍惚,我梳洗換衣後就會比較有精神了。還有,以後別叫我三表嫂,叫我-悠就行了。」
「好啊,那我先下樓去,你梳洗好之後下樓來,玉子煮了好香的咖啡和可口的蛋卷,我們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
「嗯,給我十分鐘。」
看著李珊珊走出房間,藍-悠忍不住輕嘆口氣。
她真的好想找一個人好好地談談,可是李珊珊是個雲英未嫁的小姐,如果她跟她提夫妻床第之間的問題似乎有些不適當。
她生性又害羞,自然不好意思向黑澤問明原因可是她又很擔心他們之間會一直這麼下去,今她感到十分苦惱。
「-悠,你要多吃一點,你真的太瘦了。」
李珊珊看藍-悠只吃了一、兩口的蛋卷,忍不住出聲催促她要多吃。
「我已經夠了。」她也很想多吃一些,可是她的食-一百沒改善。
「珊珊,人家-悠是淑女,哪像你食量這麼大,簡直是個大胃王,以後你老公非得很會賺錢,否則不被你吃垮了才怪!」
擺俊一逮到機會,不放棄嘲笑她。
「喂,我是大胃王又怎樣?」李珊珊氣忿難當地瞪著他。「我又不嫁你,你操哪門子心呀!像你這種羅嗦男,誰嫁了你才倒楣咧!」
「多少女人等著嫁我!」他不甘心地反駁。「還有,我哪里羅嗦來著?」
「你還不羅嗦咧!」她不服氣地嚷嚷叫了起來……「我要到台港去拍偶像劇,你就嘰哩呱啦跟制作人說了一些條件,害得我本來可以當
第二女主角,竟變成了客串,一想到我就火大。」
「什麼女主角?」黑俊冷嗤她。「一下子穿泳裝誘惑男主角,一下子又得被壞人強暴,根本是演個放浪形骸的壞女人,你若演了你就沒
了前途了。」
「什麼沒前途!」她一副「你眼楮有毛病」的表情。「有多少人都想爭取我這個角色你懂不懂呀!不只這是一出有看頭的偶像劇,最主
要的是還可以跟四個像花一樣的師哥演對手戲,偏偏我的好運就被你這個衰人給破壞了。」
「是嘔吐的劇吧?男人用花來形容太娘腔腔了,他們能有多帥?帥得過我們黑氏三兄弟嗎?」黑俊不服氣地說。
這小妮子視力八成有問題,竟不把他這麼英俊瀟灑的帥哥放在眼中,更可恨的還叫他是衰人,他一定要好好懲罰她不可。
「你們慢慢吵。」黑澤一看矛頭指向自己,趕緊拉著一旁因他們吵架而看傻眼的藍-悠。「-悠,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們到花園去。」
藍-悠就這樣被帶離開,但是黑俊巴李珊珊的爭吵卻沒有因此而停歇,還有愈吵愈猛的趨勢。
雖然早明白黑俊巴李珊珊兩人的情況,藍-悠仍不放心地頻頻回頭,她真的很擔心黑俊巴李珊珊會一言不和而打起來。
「別擔心他們。」黑澤很自然地擁著她的肩。「我不是說過他們從小就喜歡吵嘴了嗎?但說也奇怪,他們的感情好像愈吵愈好,簡直是
一對歡喜冤家。」
「你是說他們早已彼此喜歡對方而不願承認?」她很吃驚听到這樣的消息。
「大家早把他們看成一對,偏偏他們兩人卻不懂開竅,可是我已漸漸發現二哥好像已經有了一些感覺了,否則他也不會表現對珊珊的佔
有。」黑澤微笑地道……「他們倆的事我們就別操心。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倒是真的。」
「什麼事?」
「我想帶你到海天一色去見我的母親,你也知道我們結婚時,正好大嫂生BABY,她無法參加我們的婚禮,為此她耿耿于懷,一直希望可
以早日見到你。」
「可是我——」听到婆婆想見她,藍-悠心中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黑澤輕聲安撫她道……「我的母親人很好相處,而且她是個很疼媳婦的婆婆,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真的嗎?」她還是不太有自信。
「你是我的妻子,萬中選一的,有誰敢不喜歡你,我就跟他翻臉。」他似真似假地說。
「如果媽媽她不喜歡我,一定是我哪里做不好了,你千萬別生氣,我會努力做個好媳婦,讓媽媽接受我、喜歡我的。」
看她惶恐不安的模樣,黑澤的心擰疼起來。
「你已經很好了。」他緊緊擁著她。「媽媽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是我的好妻子,也會是她的好媳婦。」
依偎在丈夫寬闊的胸臆間,藍-悠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你怎麼又偷吻我啦!」
唉從黑俊的熱吻中回過神來的李珊珊,氣得張牙舞爪的,和只是唇邊掛著淺笑的黑俊,呈現強烈對比。
「誰教你嘰哩呱啦像只小麻雀叫個不停,我只好用這個方式才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一下。」他大言不慚地說。
「你的吻很惡心耶!」李珊珊用手背使勁兒地擦去他殘留在她唇上的余味。
「什麼很惡心?」黑俊听到她的批評,不怒反笑。「真紀子說我的吻是世界最銷魂的,我吻了你,你應該備感榮幸才對。」
這——這是哪門子鬼話?李珊珊氣急敗壞地怒視著他。
但真正令她感到生氣的是,他居然跟大女乃妹接過吻了?
「你什麼時候踉大女乃妹接過吻了?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們見了面?還有你們除了接吻還做了什麼?」她口氣像追問老公外遇的醋桶妻子,
可是她已被怒氣沖昏頭了而不自知。
「我跟真紀子接過吻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還有,你干嘛管我們做了什麼?難道你想學習?」他好笑地盯著她因生氣而紅通通的粉頰。
這小妮子怎麼生起氣來,卻這麼賞心悅目?
「誰要學習你們做的那些齷齪事了!你這麼色-薰心的,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卑一出,李珊珊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丙然,黑俊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你好像從未喜歡過我,我們是死對頭,你忘了嗎?」
「沒忘!從現在開始我跟你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嗚——這種豬頭,她再也不理他了!
藍-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哭得唏哩嘩啦的李珊珊。
「珊珊,別哭了,哭多了會傷眼楮的。」她抽的面紙根本不夠李珊珊用,最後她沒辦法,干脆把整盒面子塞到李珊珊手中。
「嗚——我也不想哭,為那豬頭哭瞎了眼楮多不值得!」李珊珊抽抽噎噎地道……「可是我的眼淚就是控制不住掉下來,我討厭死自己
了!」
「二哥他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生氣?」藍-悠擔心地問……「他罵了你,還是動手打你?」
「都不是啦!」那家伙還沒那麼大的膽。
「那你為什麼哭?」
「我是被他氣哭的!」對,她快氣炸了,氣到情緒失控才會掉眼淚的。
「他是怎麼惹你生氣的?」藍-悠好奇地問。
「他——他竟背著我跟大女乃妹接吻,還做了齷齪的事,簡直要氣死我了!」她只要想到黑俊苞真紀子做的事,她就有股殺人的沖動。
「大女乃妹?」藍-悠怔了怔。
「對,是個得巨乳癥的放蕩女,她是專門演的女星,真不明白她那畸型的身材,為什麼男人會喜歡!」
「二哥有女朋友?」
「大女乃妹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如果大女乃妹真的是黑俊的女朋友,她一定氣到吐血!
「喔」藍-悠似乎听出一點蹊蹺了。
「嗚——討厭,我干嘛為這種事生氣?我其是三八、無聊!」李珊珊愈罵自己哭得愈凶。
「你真的認為你生氣只是無聊?」藍-悠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嘍,要不然我干嘛哭?」
「不對,你生氣、你掉眼淚是因為你在吃醋。」藍-悠一針見血地說。
「-悠,你說什麼呀?」這會兒,她因過度震驚而忘了哭泣。
「你在吃醋。」藍-悠重申一次。
「我不吃醋的呀!我平時就喜歡吃清淡的口味,連醬油、蕃茄醬我都不吃,怎會吃醋?」她辯解地。
「我指的吃醋不是吃這種醋。」藍-悠說。
「那是哪種醋?」
「是女生喜歡男人,因妒忌而衍生出來的醋意,我想你一定是愛上阿俊了。」
李珊珊一下皺眉、一下嗷唇,她感到震驚、荒謬、可笑,還有一些些的心慌意亂。
她真的愛上黑俊了螞?她生氣、哭泣是因為吃醋?
她愛那個豬頭?
「嗟!」她不以為意地嗤聲道……「-悠,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沒錯。」藍-悠氣定神閑地注視她。「我敢發誓,你一定是愛上
二哥而不自知。」
「我會愛上他?天底下男人全死光光,我都不會愛他!」她慌亂地解釋。對對,她先前也懷疑過自己,但是她相信這是不可能的。
藍-悠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樣,只是微笑地看著她。
「-悠,你不相信是嗎?」
李珊珊被看得心更慌了,伸手將花瓶中的玫瑰拿了出來,一個不小心卻被枝上的刺給刺傷手指了。
「哎喲!」
「怎麼了?有沒有流血?」藍-悠緊張地察看她的手指。
但李珊珊一點也不在乎手指上的傷,只是急急忙忙想證明藍-悠的說法是錯誤的,
「我用數花瓣的方法證明我一點也不愛阿俊傍你看,這個方法最準了!」說著,她開始將花瓣一瓣瓣地撥下來。
「我愛他,我不愛他,我愛他,我不愛他——」當她撥下最後一片花瓣時,她說不出口了,因為
「你愛他。」藍-悠替她說出口。
「這不準的!」她大聲叫嚷著。「這不準的!再換另一枝花數數看。」
她不信邪,她怎可能愛上黑俊?
可是就是這麼邪門,第二枝的結果仍是一樣的。
「第一枝可以說不準,第二枝就不能說巧合了吧?」藍-悠笑覷著她。
「一定是巧合!」她不服氣地嗷著小嘴。「如果第三枝的結果還是一樣,我就認了!」
李珊珊完全傻了眼,今天不只是邪門,簡直是邪到了極點。
第三枝花瓣的結果竟完全相同-
她愛他!天哪!她怎可能愛上黑俊?「這會兒你不能再否認了吧?」藍-悠直視著她。「這——不——準的。」她急欲辯駁,竟有些大
舌頭。「那你生氣、哭泣,又作何解釋?」藍-悠咄咄逼人的。「我——我——荷爾蒙失調!」她還在為自己的失控找理由。「不成立。」
「我——我的神經搭錯線!」「不接受。」「我秀逗行了嗎?」「不行,理由不成立!」不論她說什麼,都被藍-悠反駁。
「那你要我怎樣嘛!」她嘟嚷著。
「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是我的二表哥」
「但你們完全沒血緣關系。」
「可是我怎麼可能愛上他?我們只要一見了面就吵個不行,你也看到我們水火不容的樣子,你怎麼可以認為我會愛上他呢?」對對,她
不愛他——李珊珊不斷提醒自己。
「你們爭吵只是為了掩飾對彼此的真感情,你心里其實很愛他,可是潛意識里,你又不斷告訴自己,他是二表哥,所以你因心中的矛盾
掙扎而故意看他不順眼,找他的碴,百到今天你再也壓抑不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你便一股腦兒發泄出來。」
藍-悠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雷般,在李珊珊腦中爆炸,讓她呆滯良久。
她千頭萬緒,歇斯底里地猛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愛上他的——」
她拼命地想說服自己,無奈她的腦袋此刻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