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曼醒過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瑪麗亞的臉;她焦急而憂慮地望著葉小曼,直至葉小曼完全恢復了意識,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安薇小姐,你覺得怎麼樣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很好。」葉小曼牽動嘴角。其實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鴕鳥心態的人,但此時她寧願自己不要醒來。
對于她和巴克雷之間的爭執,記憶是清晰而且令她心有余悸的。
「安薇小姐,你差點把主人給嚇壞了!」
這是他的報應,她還真希望可以把巴克雷嚇死,即使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道理;她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要不斷咒罵巴克雷,除非他肯放她走,否則她要「咒」的他體無完膚!
「主人要我熬點粥,我去端來讓你墊墊胃。」
瑪麗亞一退出房間,葉小曼便不顧自己的頭仍感到暈眩,跳下床找自己的行李,可是房間內卻沒有她行李的蹤跡。
恰懊瑪麗亞端著粥走進來,葉小曼馬上向她詢問行李的事。
「主人拿走了。」
「什麼?!」可惡!他不只拿走她的行李,還有她的皮包,她皮包內有她的證件和機票;他是存心要扣住她的人了!
「安薇小姐,快吃粥吧!吃完了,主人在書房等你過去。」
「你去告訴他,我不想跟他見面。」她討厭陰險的男人。
「這……」瑪麗亞滿臉疑惑,似乎還不知道她的主人和葉小曼之間出了什麼事,但聰明的她沒有多問,只是悄悄地離去。
葉小曼一點胃口也沒有,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逃走!她掀開窗簾,發現窗外烏漆抹黑,只有幾顆寒星在天際閃著微弱的光,令她更覺得自己的孤獨、無助。
一個身無分文、沒有證件的人要如何能逃走?巴克雷就像如來佛,她像孫悟空,逃不出他的掌心。
可是她若不回去,那女乃女乃和弟弟誰來照顧?一想到這里,葉小曼不禁哭了出來。
隨即,她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唯今之計,也許她該對巴克雷說出真相;可是他會相信嗎?
不管他信不信,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要試試!
沒想到自己一反身,就見到巴克雷無聲無息的站在她的身後。
「你想嚇死我。」葉小曼扶著自己的胸口。
「你以前不是這麼膽小的!」他冷冷一笑。
退下一身白色衣著的打扮,此時巴克雷已換上一身黑色的衣褲。
在暈黃的燈光下,他就像黑暗中的魔鬼,一個吸引人、充滿魅力野性的英俊魔鬼。
「我有話要對你說。」她要自己冷靜,再冷靜。
「說吧!」他口氣冷淡。
葉小曼作了幾次深呼吸以後,覺得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便開口說;「我要你放我走。」
「不!」很簡捷扼要,卻也十分肯定。
「你囚禁我是沒有用的。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他揚了揚眉。
「因為我不是朱安薇。」她決定實話實說。
「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嗎?」他唇角揚起譏諷的笑。
「我說的是實話。」
「噢!」他撇了撇嘴角。「我記得你最喜歡說謊話。」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打電話問許女士,她會告訴你實情的。」在這節骨眼,她只能向許筠說抱歉了。
「許女士?嗯……」他嘲弄的逼近她一步,用他的雙臂將她鎖在其中。「你的演技似乎退步了,說謊話的技巧也不如當年嘍。」
「我沒有騙你,只要你打電話——」她在作困獸之斗。
「哈!我打了!早在你到達汶萊之前,我就打過電話了。」
他的話如五雷轟頂,使得葉小曼又感到一陣暈眩。
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難道真如巴克雷所言,朱安薇是送給他的貢品,而許筠設下這圈套是想讓她替朱安薇來當人質的?
「你不相信我的話?」她作最後的掙扎。
「你很難叫人相信,一切是你咎由自取的。」
「難怪亞琪兒會拋棄你,你根本就是個惡魔。」她氣得用話來刺傷他。
「拋棄」二字就像是當場傍了巴克雷兩個巴掌一樣的難堪,瞬時,他鐵青著臉,摩拳擦掌,似乎就要發作。
他會動手打她嗎?他應該會吧!
葉小曼以為他會打她,沒想到他用勁將她拉靠過來,雙唇貼上她的唇。
這個吻幾乎是不帶任何感情,像在懲罰葉小曼似的。
由于她完全沒有想到巴克雷會吻她,腦袋一時空白,只能傻傻的任由巴克雷蹂躪她的唇。
「怎麼?這麼多年,你的親吻技巧應該更進步了才對,你難道忘了以前你都是怎麼回應我的?」巴克雷離開了她的唇,調侃著。
「我……」她的腦袋還在當機當中,當她接觸到巴克雷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楮時,她不禁渾身顫抖。
那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原始渴望的訊號。
逃!她心中的警鈴大作。
腦子恢復正常運轉,全身像有股神來之力般,她猛地將巴克雷推開,然後朝著房門沖了出去。
巴克雷對她的突來之舉愣了三秒鐘,隨後追了出去。
巴克雷的腳很長,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跑得氣喘吁吁的葉小曼。
「你想去哪兒?」
葉小曼還未來得及躲開時,就被巴克雷一把抱了起來。
雖然葉小曼奮力地想掙月兌,可是她在巴克雷的懷中就像一只小貓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這個魔鬼、暴君!」她扯開喉嚨開始罵他,想引起佣人的主意,看看會不會有人對她伸出援手。
丙然,蓓嘉、麥克、瑪麗亞,以及幾個陌生的佣人全聞聲而來。
「救我!」葉小曼向他們求救。
「全部給我回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到大屋來!」
在巴克雷的巨吼下,全部人作鳥獸散,而蓓嘉是最後一個走的;她用極奇異的眼神看著葉小曼,那是嫉妒和憤怒。
葉小曼根本不在乎她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她知道蓓嘉也許是唯一的救星。
「蓓嘉——」但她的希望在巴克雷嚴厲的眼神下破滅了。
巴克雷抱著她往房間的方向走,但是葉小曼決不輕易就屈服,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齒當成利刃,往巴克雷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氣頭上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她這一口咬得很用力,當她看到透過上衣布料滲透出的血水時,她的表情幾乎是驚呆了。
巴克雷因為疼痛而發出怒吼,但卻未因此而松開她,反而加緊腳步把她抱進房間,然後像在拋米袋似的把她丟在床上。
「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葉小曼看到巴克雷的眼楮充滿殺機……
這次他真的動怒了,他也許會一時失去理智把她給殺死,上帝!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氣昏了頭呀!難道她會客死異鄉嗎?
她看著巴克雷一步步逼近床,然後朝她頸子伸出手……對,他要掐死她了。
不!在她心里有個巨大的聲音響起,她不能就這麼死去,她還有女乃女乃和弟弟需要照顧。于是他眼角的余光瞄到旁邊的小台燈,她拿起台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巴克雷揮打過去。
巴克雷閃得很快,台燈沒有打到他,反而打到床邊的銅柱應聲而碎。
「原來你現在改變方式,喜歡充滿暴力,我倒可以配合。」巴克雷輕蔑的扯了扯嘴角,臉上神情十分駭人。
「你別過來,我知道我不該咬你,我願意道歉。」她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我不在乎你咬了我,以前你和我在一起時,我也不曾抱怨過。」他奸詐的一笑,話中有話。
這人是被虐待狂嗎?原來朱安薇以前也咬過他,他們兩人在一起都做些什麼?咬來咬去嗎?
「那你現在做什麼……」她發現他居然動手解開他自己上衣的扣子。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他月兌下上衣甩在地上。
奧!老天爺!他有一副傲人的身材,但是在他肩上仍留有她的齒印沁著血水,十分明顯。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要她為他上藥!她恍然大悟。
可是不對呀,她只是咬了他的肩膀,上藥只要月兌上衣就夠了,為什麼他連褲子也月兌了?!
「請你放尊重一點!」理智告訴葉小曼,非禮勿視,她應該閉上眼楮,可是她卻好奇的反而把眼楮瞪得大大的。
「我記得以前這個時候我們是不需言語,通常你的動作比我更快、更猛、更恨!」說著,他像一只獵豹跳到床上逼近她。
葉小曼咽了口口水,腦子還未完全消化「更快」、「更猛」、「更恨」指的是什麼意思時,巴克雷的身體猛然間壓了下來,不由得驚呼一聲。
雖然國中時健康教育第十四章的課程上得不好,自己到目前好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她感覺的到巴克雷堅挺的欲念象征。
「放開我!」
她朝他拳打腳踢,可是她根本自費力氣,下一秒鐘,巴克雷已單手將她的雙手緊緊扣住,只听見他壞壞的笑了幾聲,笑的她頭皮發麻。
「別踫我!」她因為緊張而呼吸急促。
「我記得以前你不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或許是對每一個男人才對。」
他的手逐漸加重力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也開始放聲尖叫。
他以熱吻吻住她的唇阻止她的尖叫,另一只手已開始解開她長袍上的腰帶。
葉小曼開始後悔不該听從蓓嘉的話,只穿上長袍。腰帶被松開來,她曼妙的胴體在巴克雷面前展露無遺。
「我不是朱安薇,請你不要這樣對我!」她羞憤的只想一頭撞死算了。
「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玩‘猜猜我是誰’的游戲,我可以奉陪。」他的手覆上她小巧卻不失飽滿的胸部,眼神是專注且令人屏息的。
「我不是朱安薇,你到底要我說幾百次你才肯相信我?」
「除非你拿出有力的證據。」
證據……對!到底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她的身份?葉小曼腦子里努力的找尋巴克雷需要的證據。
「這游戲我配合得很好吧?」
「你……」她的話因巴克雷濡濕的嘴唇落在她上而中斷。
「天哪!為什麼你還是如此美麗、誘人,你這個小魔女……」巴克雷贊美的喃喃說道。
不!葉小曼想大聲對他吼,然而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覺得自己的神經逐漸麻痹,只能任由巴克雷撫模她的身體。
可是,突然間,一股沖動使得她將巴克雷的身體推開,只覺得用手指去抓巴克雷的臉,一道鮮血從他的臉上流下來。
葉小曼看到紅色的血,頓時清醒了許多。此時巴克雷的手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臉頰,于是葉小曼利用這個機會奔向門口——
但不過一瞬間的時間,她又被巴克雷牢牢抱住,而他臉上的表情已不是「恐怖」二字可以形容了。
「求求你……」她的哀求不被接受。
「這又是新的伎倆?」巴克雷冷冷的說,然後將身體壓在她的身上。
淚水因過度的恐懼而在葉小曼臉上流竄,她知道就算自己說再多也是多余的。
「你會後悔的!」
「我對你的演技佩服到極點!」他無視她臉頰上的淚水,殘酷的吻著她。
這對葉小曼來說,簡直是一大侮辱。
「不要這樣對我……」她發出近似悲鳴的抗議聲,可是巴克雷的吻由殘暴而變溫柔時,她的意志逐漸動搖,身體也開始背叛了她。
「你早該這樣了。」巴克雷露出勝利的微笑,將她抱回床上,熱情讓他的目光變得深邃、深沉,明顯的化成微暈泛上他的眸子、繃緊了他結實的肌肉。
葉小曼此時只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氣掙月兌他的控制,但是力不從心,在巴克雷的重壓下,她根本無法動彈。
巴克雷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喉嚨……剎那間,一陣的波瀾席卷了葉小曼的全身,對于這樣生理上的弱點,她感到無可奈何又新奇。
「以前你不是這麼害羞的,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他在葉小曼的唇邊低語,同時用眼楮欣賞她每一寸苗條、白皙的胴體。
此時,葉小曼好像被點了啞穴,她的沉默讓巴克雷如獲勝般的笑道︰「幾年不見,別告訴我你身邊沒有男人。我記得你說過,世上若沒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
一顆晶瑩的淚珠自葉小曼的眼角滑落,巴克雷的話刺傷了她。
然而,巴克雷將她的沉默誤以為是她的欲擒故縱,開始用男人征服女人的態度對待她。
他以舌尖撫觸她粉紅色的乳暈,深深的吸吮高挺的,令她全身仿佛通過了一道電流,他的所挑起的感覺令葉小曼迷亂在之中……
蚌然一陣劇烈的痛楚使她呼叫出聲,然後她听見一陣類似咒罵的咆哮聲。
「你究竟是誰?」
激情過後,巴克雷離開她的身體,那語氣與眼光仿佛要置她于死地般。
在他的臉上,除了憤怒的表情以外,剛才的熱情已經蕩然無存。
她是誰?葉小曼逐漸恢復意識,雖然此時她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坦然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是朱安薇。」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咒罵聲。「許筠那個老巫婆拿你當誘餌設下圈套想叫我自投羅網,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太美了,不過我不會讓你們如願以償的。」
「我早告訴過你,我不是朱安薇,是你一直不相信,現在你憑什麼指責我?」她滿月復的委屈又有誰可以明白?
「可是你已開始並沒有表明身份,難道你想否認你最初的動機?」失去理性的巴克雷粗野地抓住她的雙臂,不斷的搖蔽。
「夠了!」她用力揮開他的手,眼淚如決堤般泛濫。「我也是受害者。」
「別告訴我你事先不清楚一切狀況。」
「我只知道她兒子拐跑你的未婚妻,我只知道她要我冒充朱安薇,只為了送信給你表達歉意。」
「為什麼她要你冒充朱安薇,她又付了你多少代價?」巴克雷的咄咄逼人幾乎令人無法招架。
事到如今,葉小曼只好把前因後果告訴他,未料他卻沒因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反而大笑起來。
「這麼說你的身價蠻高的。」他在譏諷她。
「現在我終于拿出‘證據’證明我的身份。」她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貞操,這個代價十分慘痛。「你可以讓我回去了吧?」
巴克雷在這火冒三丈的時候,的確有那麼一剎那想點頭,但是他卻拒絕她的要求;更叫他吃驚的是,他還說出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話。
「我不會讓你走,我要娶你。」
「你——」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話。
「這輩子我最痛恨一件事,那就是欺騙。亞琪兒背叛了我,我是不可能再接受她,既然許筠花了一百萬買個處女來向我贖罪,我豈可辜負她的好意。」
「你——」葉小曼的臉頰泛白,瞳眸布滿血絲。
「你這個騙子,我一定要報復你。」巴克雷再次抓住葉小曼的肩膀,冷冷地說︰「別想要逃跑,除了我允許你走以外,你永遠都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葉小曼的嘴唇由于過分激動而呈紫色,她大聲地說︰「不!我不要跟你結婚,我不要!」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巴克雷的話無疑是對她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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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巴克雷要結婚的喜訊一傳出,除了蓓嘉以外,巴克雷家所有的佣人都跑來向葉小曼道賀。
葉小曼根本不在乎她即將和巴克雷結婚,她下定決心不理會巴克雷的威脅,告訴自己只要有一絲可以逃跑的機會,她絕不放棄!
所有的佣人除了麥克、瑪麗亞、蓓嘉,其余的都不會听中文、說中文。
她把希望全放在麥克的身上,因為麥克會開車。
葉小曼試著用眼神暗示麥克,想與他單獨說話;未料麥克竟像只呆頭鵝,不明白她的暗示。最後她只好寫了張紙條偷偷塞給他。
有腳步聲傳來,葉小曼的心跳得一點規律也沒有。她以為是麥克要來救她,可是當她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卻見到巴克雷帶著一股寒氣走進來,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你——」她覺得巴克雷高舉左手,一幅要打她巴掌的模樣,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顯然巴克雷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他硬生生的放下自己的手,從齒縫迸出自己的聲音︰「要不是我從不動手打女人,你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葉小曼挺直脊背,揚高她俏麗的下巴回瞪他︰「該負責的人不是我!」
「是嗎?」他輕輕的聳動濃眉,意有所指的說︰「如果你以為我是因為你那片薄薄的處女膜而娶你,你就大錯特錯了。」
葉小曼沒想到他會把話說得如此露骨,更該死的是,他把她珍貴的貞操說得如此一文不值,又羞又氣的情緒令她紅了眼楮。
不!她不要,也不會在這該死的自大男人面前流淚,那只會讓他更有機會嘲笑她而已。
「我說過我最痛恨被欺騙,你是故意還是听不懂?」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她是听不懂她到底又哪里欺騙了他,唯一感覺得到的是他把她的手臂抓疼了。他在她身上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今天當她在洗澡時,發現身上有好幾處的淤傷,瑪麗亞卻吃吃得直朝她猛笑,笑的她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巴克雷從口袋里拿出一小團紙球丟在她面前。
葉小曼將紙球揀起,才發現竟是她偷塞給麥克的紙條。
上帝還是遺棄了她,連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了。
「這是我給麥克的紙條,我希望他可以幫我離開這兒。」
「你要他幫忙,你想拿什麼報答他?」
「報答?」她雙眼瞪得如銅鈴大,不懂他意指為何。
「別以為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他冷冷一笑︰「你想誘惑麥克,是不是?」
「你——」葉小曼萬萬沒想到他把她想得如此齷齪。
「被我說中了對不對?為了一百萬,你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巴克雷的話字字如刀劍刺上她的心口,幾乎叫她痛徹心肺。
不過,她卻可以理解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偏激的想法;亞琪兒的背叛;朱安薇給他的打擊,都是造成他不再輕易相信女人的原因。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不會放棄任何逃開你的機會。」她一副和他杠上了的表情。
「那我也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我不會讓你走的。」他的態度十分強橫。「而且我還要警告你,你現在已屬于我,如果你膽敢作出對不起我、讓我丟臉的事,我絕對會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葉小曼倒抽了一口氣,她的脊背冒出一股沒來由的寒氣。
她相信他是說的到做的到,但是如果他以為這樣子她就會屈服,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
☆☆☆☆☆☆☆☆
「安薇小姐,我來服侍你沐浴、更衣。」
蓓嘉拿著巴克雷為葉小曼挑選的禮服走進來,她的口氣和表情是一致的,充滿了對葉小曼的嫉妒。
當蓓嘉直到巴克雷要娶葉小曼時,她的心幾乎要碎了。
從她見到巴克雷的第一眼,她就愛上了巴克雷。雖然巴克雷貴為她的主人,而她只是僕人的女兒,但是她一直很努力的去討巴克雷的歡心,她甚至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巴克雷的女人。
可是巴克雷卻不肯接受她,只是把她當妹妹,這令她好不傷心,但她從不放棄任何希望。
「蓓嘉,你喜歡巴克雷的,對不對?」憑著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加上蓓嘉的反應,葉小曼幾乎敢肯定這個答案是YES。
「我很愛主人。」蓓嘉說的是愛而不是喜歡。「但是主人要跟你結婚了,我以為主人會娶純潔而高貴的亞琪兒小姐,沒想到你竟然可以迷惑主人改變心意。」
「我沒有迷惑他……」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安薇小姐,其實你根本配不上主人,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想成為這兒的女主人,你一直不擇手段的誘惑主人,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你。」
原來蓓嘉一直把她誤認為是朱安薇,對這樣的誤解葉小曼決定暫時不解釋。
現在她知道蓓嘉對巴克雷有如此大的佔有欲,那麼蓓嘉會是上帝派來解救她的救星。
「蓓嘉,有許多事情我一時無法解釋清楚。」葉小曼知道機不可失的道理。「我並不想和巴克雷結婚,更不想成為這兒的主人,我要回去,只要你肯幫我離開這兒,我會感激你一輩子。」
「不,我不會幫你的。」蓓嘉居然拒絕她的要求。
「難道你不怕我搶走巴克雷?」她說中蓓嘉的痛楚。
「我不怕!」蓓嘉的唇角浮現一抹自信滿滿的笑。「這兒的男人決不會只忠于一個女人的,這兒是回教國家,他可以娶很多的妻子,而你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他眾多玩物之一。」
像一桶加了冰的冰水從葉小曼的頭上淋了下來,她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難怪巴克雷會這麼輕易就決定要娶她,原來這兒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享齊人之福。
不!她討厭對感情不忠的男人,她更不能忍受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夫。
如果她真的逃不開巴克雷,只要巴克雷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一定要閹了他……哎呀!瞧瞧她怎麼會像個吃醋的妻子,她才不要與巴克雷結婚呢!
既然這兒的人都不肯對她伸出援手,她決定自己救濟。于是她利用蓓嘉服侍她沐浴、更衣的機會,套出一些有助于她的消息。
比如,這兒離機場有多遠、這兒的台灣大使館在哪里,很遺憾的是,汶萊不是台灣的邦交國,沒有大使館;但是從蓓嘉口中得到一個令她亢奮的消息——這兒有一個華人辦事處!
問清辦事處的地點,葉小曼心中逃跑的計劃逐漸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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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賜良機!葉小曼從瑪麗亞口中獲知巴克雷下午將不會在家里出現,她便趁著用餐時藏了一把餐刀。
「麥克!」她發現麥克正在花園旁的車庫洗車。
「安薇小姐。」所有人除了巴克雷以外,大概還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為什麼你要把我寫給你的紙條交給巴克雷?」她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安薇小姐,對不起!」麥克面露難為情的搔搔頭發︰「我看不懂你寫些什麼,所以只好把紙條交給主人。」
「什麼?你看不懂中文?」她完完全全被打敗了。
「我只會講,不會看。」麥克坦承。
「原來如此,你不是故意不幫我的忙。」她心中重燃希望之火。「麥克,你可不可以送我去華人辦事處?」
她該慶幸巴克雷隨威脅不讓她走,但是卻沒有把她當成囚犯關起來;相反地,她還受到佣人相當的禮遇。
「你要去華人辦事處?」麥克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卻沒有追問她原因就答應。
哇!老天有眼,她還是有貴人相助的,不是嗎?一旦讓她順利的逃離這兒,巴克雷八成會暴跳如雷,她倒想看看他吃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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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人辦事處位于市區,距離巴克雷的別墅有好遠的距離,葉小曼很慶幸麥克肯幫她,否則她用走的,恐怕走上三天三夜也到不了。
如果這次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到台灣,她首先要感謝的是麥克。
但當務之急是,她該如何說服華人辦事處的人幫她逃離巴克雷的魔掌?如果她實話實說會不會遭到反效果?以巴克雷在當地的財力、勢力,說不定沒有敢對她伸出援手,所以在情非得以之下,她只好再當一次放羊的小阿,決定謊報自己遺失證件來博取同情。
麥克將車子停在一間掛有「華人辦事處」牌子的屋子前。
「安薇小姐,要我陪你進去嗎?」麥克問。
「不用了!」開什麼玩笑,她怎可以讓麥克跟呢!「麥克,我可能要進去很久……不如你先回去吧!」
葉小曼原以為自己會遭到拒絕。意外的是麥克居然說好,然後就將車子開走了。
太順利了!葉小曼差點雀躍三尺,可是不禁又為麥克擔心;如果巴克雷怪罪于他而懲罰他,那該怎麼辦?
唉!她現在已是泥菩薩過講,自身難保了,也只有對麥克說一聲——抱歉了!
葉小曼一走進華人辦事處就見到一位東方婦人;見到同胞,葉小曼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對不起,我……」真糟糕,她剛才忘了向麥克打听華人辦事處的代表人是誰了。
「小姐有事嗎?」那位婦人朝她微微一笑,說的是一口標準的中文。
「有,我有事。」葉小曼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急急的說道︰「我是來這兒旅行的,可是不小心將自己的皮包遺失了,里面有我的證件和機票,現在我急著要回台灣,只好請你們幫忙。」
「噢,原來是這樣。」夫人瑪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你報警了嗎?」
「沒……沒有……」她心虛的低下頭,不敢正視婦人充滿憐憫的眼楮。
「那我先幫你報警——」
說著,婦人便拿起電話,急的葉小曼連忙按住她的手。
「不能報警……」
「為什麼?」
「因為……因為……」她腦子飛快的轉動,卻想不出一個好理由來說服婦人。
「小姐,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我……」葉小曼咬著唇,對于自己欺騙這麼關心她的婦人而感到羞愧。
「什麼事,你說吧!」婦人拍拍她的手臂。
「我被人綁架。」她決定說實話。
「有人綁架你?」夫人感到事態嚴重。
「是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借助你們的幫助,送我回台灣。」
「這樣……我們當然會幫助你的。」婦人的話象一劑定心針。「現在董先生正在接見一位貴賓,你在這兒先等一會兒,我去看看他能不能抽空見你。」
「好,謝謝!」葉小曼仿佛看見勝利在向她招手了。
「小姐貴姓?」婦人又問。
「我姓葉,葉小曼是我的全名,我來自台灣。」她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馬上轉告董先生。」
望著婦人的背影,葉小曼激動地想哭。
這世上還是有溫情的,沒想到的是——
「葉小姐,董先生來了。」
葉小曼見到婦人領著一位滿頭銀絲的男人走向她;可是在這同時,她也看見銀發老先生身後還有一個男人——
葉小曼只覺得天旋地轉,腦中一片空白。
那個男人竟然是巴克雷!
「親愛的,你還是這麼喜歡惡作劇!」巴克雷神情自若地走到她身邊,親昵的攬著她的柳腰。
「不——」葉小曼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背,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叫她不得不相信。
「原來是巴克雷先生未來的夫人,剛才我還真被嚇壞了!」夫人笑嘻嘻的。
「小曼就是喜歡捉弄人,不過我就是愛她這一點,對不對?親愛的?」
巴克雷嬉皮笑臉地看著葉小曼;但只有葉小曼才明白在他笑容下的另一面是什麼。
他攬在她腰上的手加緊力道,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葉小姐,恭喜你,剛才巴克雷正提及你們的喜訊。」有著滿頭銀絲的董先生向葉小曼道賀。
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麥克不問她前來的原因,為什麼麥克會這麼放心離去;原來——她真的逃離不了巴克雷的掌控。
「親愛的,我們回去吧。」巴克雷左一聲親愛的、右一聲親愛的,叫得葉小曼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巴克雷滿意地看著全身發抖的她,然後向董先生告辭,準備帶她離去。
不知哪兒來的力量,葉小曼歇斯底里的向董先生求救︰「不!董先生,我不要嫁他,請幫我回台灣。」
「親愛的,你又來了。」巴克雷以極寵溺的口氣說道︰「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克服婚前恐懼癥呢!」
「葉小姐,巴克雷先生會是個好丈夫,每個女人都會經過結婚這個過程,你不要太緊張。以前我要結婚的時候也是和你有一樣的情形,甚至還一度逃婚,可是現在我很愛我的先生,幸虧當成沒有逃婚成功,否則我一定會後悔的。」婦人挽著董先生的手臂,兩人鶼蝶情深的模樣。
葉小曼的腦中一片絕望,她知道巴克雷已成功的取信于董先生夫婦。
天哪!誰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