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
「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
祝雪融正在梳頭的手停在半空中,透過鏡子的反射,她看向正坐在她床上的小弟祝克融。
「晚上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祝克融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
「你看到了?」她突然放低聲音,怕被人偷听到似的。「你沒告訴爸爸和媽媽吧!」
「沒有。」祝克融一臉嚴肅地答道。「那個人不是陳逢志。」
雪融點點頭。「你覺得他如何?」
「太遠了,看不清楚。」克融還是面無表情。
「是嗎?」雪融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語。
必于藍仲達的事,她從不曾告訴過家人,怕被反對。現在既然被精明的小弟發現了,她當然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因為得到他的這一票,勝過她對父親的十萬句請求。
「你喜歡他?」祝克融像個律師般,真的不像十歲小阿的問話。
雪融點頭承認。「他是個很好的大哥哥,你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請不要用這種不切實際的說詞企圖說服我,除非他確有真材實料,否則我還是不會贊成他當我姊夫的,就像那個陳逢志一樣。」
懊個理智無情的小弟呵!
「可是他和陳逢志不一樣,他是姊姊喜歡的人……」雪融忍不住想替藍仲達說幾句好話,她是真的希望小弟也能夠接納藍仲達。
「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他,也許你只是一時受到荷爾蒙的控制。」祝克融又開始做分析了。
「荷爾蒙?這跟荷爾蒙有什麼關系?」小弟每次都會講出一些驚人之語,雖然身為他的老姊,她有時還是會不習慣。
「因為你的行為變得奇怪了。」祝克融提出舉證。「你竟然穿牛仔褲和T恤,還有球鞋!你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奇怪的裝扮。」
「這不叫行為奇怪,只是穿著改變了。」她否認道。
「那個男人喜歡你穿得這麼邋遢?」克融又推了推厚重的鏡框。「這樣的品味還不叫奇怪?」
听著藍仲達被年僅十歲的小弟批評,祝雪融也不由得生氣起來。
「這樣的裝扮叫做悠閑,不叫奇怪,而且他有名字——叫藍仲達,不明「那個男人」。」
第一次看到姊姊為了一個男人對他動氣,祝克融頓時才感到「事態嚴重」。
泵且不管他在課業方面有多麼的資優,畢竟他仍是個小阿,不希望姊姊被別人搶走的心理,讓他只能擺出驕傲的不妥協態度。
「不管爸爸和媽媽會不會答應,像陳逢志那樣討好我是沒用的,你最好先提醒他這一點。」祝克融冷淡地事先聲明。
「他叫藍仲達。」雪融仍是不死已地再提醒小弟一遍。「你要稱他藍大哥。」
「除非他真有與眾不同的地方。」祝克融老氣橫秋地結論道,其實心里早想見見這位讓姊姊大為反常的男人。
如果他真有魅力收服姊姊的心,那麼,其實要過他這關也不是件難事。
只要他能過關,不要說叫藍大哥,就算是叫姊夫也沒問題。
這是他祝克融的原則。
而他向來是謹守原則的人。
***
「你要去上班了?」祝承祥一如以往,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看報紙。
「對。」雪融小心翼翼地避開父親的目光,照慣例從張媽那里接過早餐。
「你還是不先吃完再走?」隔著報紙,祝承祥定楮看著她。
「嗯,公司還有事要處理,必須早點到。」千篇一律的說詞,每次父親問到,她就如此回答。
在祝雪融走向門邊,準備穿鞋子的時候,祝承祥終于放下報紙,探問道︰「你們公司可以允許你穿得這麼隨性上班嗎?」
他也注意到女兒的穿著有「突破性」的改變,而且是越變越回去了,竟然還穿著球鞋上班。
「當……當然可以。」雪融緊張道。她早料到父親一定會這麼問她。「我們老板本身就是個很隨性的人。」
「哦?很隨性嗎?」祝承祥定楮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抹精明的異樣光芒。「有機會介紹認識一下嗎?」
「當……當然。」雪融心虛道。「等目前手上這件案子結束之後,可能會有機會……」因為她就要向父親鄭重提出反對陳逢志的事情了。
「是嗎?」祝承祥面無表情地重新展開報紙。「對于你現在待的這家公司,我倒是有些耳聞……」
雪融心頭一驚。「什麼耳聞?」
「听說——它的營運狀況……似乎不太好。」
祝承祥的問題明顯含蓄許多。不過,不管父親是在哪里听說的,都已足夠讓雪融膽顫心驚了。
「確實是有些危險——」她承認道。「不過現在已經好了許多。」
「是因為你的關系?」
「應該有點關系吧!至少我盡了一份力,我很有參與感。」雪融說道,突然很想直接告訴父親有關藍仲達的事情。
「難道你對以前的工作都不曾有過參與感嗎?」祝承祥明顯提高了聲音,但仍被他冷靜自持的態度給蓋了過去。
「這很難做比較。」她望著父親嚴肅的臉孔,決定說出內心真正的感覺。「我只是覺得——與其幫一些大公司查帳,不如拯救一家岌岌可危的小鮑司來得有成就感。」
「……」一陣靜默。
看得出祝承祥似乎在思索著她的話語。
「那麼,我先去上班了。」趁父親還沒有再追問下去之前,雪融決定還是先出門為妙。
這種駝鳥心態,其實連她自己都不贊同。
只是,在陳逢志的事情尚未完全解決之前,還是再當一陣子駝鳥吧!
***
「你確定?」
「應該不會有錯。」
尹風遙放了一迭的資料在藍仲達面前,這可是他費盡心力才查到的。
「誠如上頭所寫的,陳逢志是陳東雄的遠房宗親,也從中投資了陸老大的俱樂部。」
「真的?」藍仲達抽出資料快速溜覽閱讀著。「問題是,他涉入俱樂部的程度如何?」
「有沒有常去玩樂我是不清楚,但是他會幫俱樂部擺平一些因交換伴侶而引來的男女紛爭倒是無庸置疑的。」
「以祝承祥律師事務所律師的身分?」
「以找听到的消息——確實是。」尹風遙說道。「只不過,以祝承祥這個人注重信譽和形象的標準來看,他應該是不會希望事務所內的律師接這一類的案子才對……」
「這點倒是滿值得研究的。」藍仲達蹙眉思索著。
「還有,陳東雄最近幾個月連續交易的幾筆土地,都變更過土地的名目,听說好象也是陳逢志幫他居中牽線,再從中抽佣金的。」
藍仲達非常驚訝,以他對祝承祥的了解和判斷,他是百分之百不會放任手下的律師群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他在外都是以律師事務所的名義接案子,客戶的佣金應該會直接匯入事務所的戶頭里,或者是由事務所的會計直接負責,不可能由律師自己經手。」
「你確定?」
「雪融是這麼說的。」藍仲達確定道。
雪融雖然從未過問律師事務所的事情,但她對事務所的財務管理方式知道得倒還十分詳盡。
「那麼問題有可能就出在「人」的身上。」尹風遙推測道。不愧是專門替雷鈞拿主意的狗頭軍師,果然不同凡響。
「事務所里一定有人掩護他。」藍仲達也推測道。
「問題是誰?」尹風遙對這件案子的興趣也越來越高了——難得藍仲達這次沒辦捉奸在床的外遇案。
「好了,感謝你提供的資料,以下就是敝人在下我的工作了。」藍仲達也看出尹風遙眼中露出管閑事的光芒,于是連忙阻止道。
「嘿,你這樣很不夠意思,竟然過河拆橋哦!」
「什麼過河拆橋?別亂用成語好不好。」藍仲達收好資料。
「想把我一腳踢開?門都沒有!」尹風遙抗議道。他雖然是混幫派出身,但自認當偵探的天賦不比他差。
「門都沒有?」藍仲達裝蒜道,指著大門說道︰「門在那邊,沒關而已,麻煩出去時記得幫我帶一下。」
他不想讓雷老大他們涉入這個案子太深,以免踫觸到幫派之間的糾紛。
他這是用心良苦,他竟然還不領情!
「你這小子,皮太癢了嗎?」
尹風遙抓住藍仲達的衣服,舉拳作勢要揍他;不料,此時卻突然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只見雪融拿著背包楞站在原地,看著房里快扭成一團的兩個大男人。
「一大早的,你們——在做操?還是練拳?」她輕聲問道。
「做操!」
「練拳!」
懊朋友當那麼久,現在完全證明兩人毫無默契可言,二選一的答案都選不中。
「我看你們比較像在練拳。」她逕自幫他們做了結論。
「對,練拳。」尹風遙笑道。
「這麼早,你為什麼有空過來?」雪融放好背包,遂直接將帶來的早餐攤在桌上。「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不了,我只是過來「關心進度」而已。」尹風遙給了藍仲達一記「算你逃過一劫」、「下次再算帳」的眼神。「我還有事要回幫里,先走一步。」
「快走快走。」藍仲達不耐地揮揮手,已經自動清好桌面,準備和她度過快樂的早餐時光。
尹風遙前腳才跨出大門,雪融即立刻問道︰「你們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秘密的事?」
藍仲達咬著三明治,將調查陳逢志的事情全告訴她;當然,他保留了一些有關俱樂部的計劃。
「照你的意思,陳逢志有可能背著我父親,在外頭做違法的事情?」雪融驚訝道。
她從沒料到在追蹤陳逢志的同時,會有這些意外的發現。
「非常有可能。」藍仲達頷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調查事務所里陳逢志所接案子的所有檔案紀錄,包括財務收入,以及是否有人幫忙掩護他?」
「這個簡單,我可以查得到。」
「哦?你打算怎麼做?」
「我可以假裝辭掉這里的工作,然後向父親表示願意到他的事務所里工作,並且接手財務方面的工作,我想很快就可以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雪融信心十足地表示。
「不行,我覺得不太行得通。」藍仲達思索一會兒之後,推翻了她的想法。
「為什麼行不通?父親一直希望我能夠到他的事務所工作,所以他一定會答應的……」
「問題不在伯父身上,而是在事務所里面的人——」藍仲達又塞了一口三明治,說道︰「事務所里突然「空降」了一位做事精明的財務總管,而且還是老板的女兒,你想他們對你不會存有戒心嗎?到時你的身分反而會成為你的絆腳石,妨礙你做事。」
「說得也是……」雪融皺著眉,有些沮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別擔心,事情總有轉圜的餘地。」藍仲達摟著她,安慰道。不忍心看她為了自己的提案被否決而難過,他決定讓她有一些事情去做。「你的想法是不錯,不過如果換個人去做,結果可能會大不相同。」
「怎……怎麼說?」他的話立刻又喚回了雪融的信心。
「你有認識也是學財務相關方面,又願意協助我們的人嗎?」
「有!」她不暇思索地叫了出來。「有人選!」
「太好了,你什麼時候可以聯絡到她?」藍仲達也閃露興舊的光采。
「我現在就可以聯絡她。」雪融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興沖沖地拿起電話準備撥號。
「別慌、別忙,小心等一下撞到桌角。」藍仲達伸出長手,一把護佐她,並且順勢攔腰將她摟進懷里,讓她坐在他腿上。「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雪融不太專心地回應道。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說服吳欣慧的事。
「女人,專心點。」藍仲達攫住她的嘴,給她一記長長的吻。
他拉著她緊貼近他,感覺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大掌則不斷來回探索著。他的吻一波比一波強烈,熾濃的熱情終于拉回雪融全部的思緒。
她不自覺地貼著他扭動,想調整在他懷里的位子,他身體不斷傳來熱源,讓她感到溫暖。
當她听到從他喉間發出沙啞低沈的申吟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你的嘴……」她貼著他的唇,斷斷續續地說道︰「有……三明治……的味道……」
「是你的味道。」藍仲達微笑道,忍不住又探入她口中親吻她。
「我必須……打電話了……」雪融掙扎著離開他的唇,喘息道。
「我又沒綁住你的手。」他微笑,仍在她的頸間磨蹭著。
雪融盡職地拿起話筒,預備撥吳欣慧的電話號碼,但藍仲達卻一直有意無意地干擾她。
「你害我……不能專心……」她撥錯了一個號碼。
幣掉電話,她再度重新撥號。但此時藍仲達卻開始啃咬她的耳垂,讓她一直想不起來電話號碼的最後一個阿拉伯數字。
「又錯了……」她咕噥道,轉而定神看向藍仲達。「你別鬧了。」
「專心補償我一下,我就不鬧。」他耍賴道,像個惡作劇的小阿。
「再一次,然後就開始工作。」她煞有其事地說道。老天,連這種事也拿來討價還價。
「就一次。」他保證道。
捧住她的雙頰,他再度吻上她。雪融也謹守約定地專專心心回應著他。
但是她卻完全忽略了藍仲達嘴角邊的一抹賊笑。
結果,她被騙了。
直到阿義上班開門撞見為止——他前前後後共吻了她三次。
***
「沒問題!」吳欣慧興奮的聲音幾乎貫穿整個花茶店。「我現在什麼沒有,就是時間最多,若找不到工作,待在家都快發霉了。」
「太好了,那麼你願意幫我羅!」雪融感動道。
「當然!」吳欣慧激動道。「學姊能夠如此器重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學妹我必定是鞠躬盡痹,死而後已。」她拉著雪融的手,像是念台詞似地說道。
太夸張了吧!有那麼感動嗎?
「想到要幫忙調查事情,我就覺得好刺激哦!雪融,果然是知我莫若你。」
「別神經兮兮的。」雪融笑道。沒想到欣慧的反應比地想象中還要熱烈,這讓她心里有如放下一公噸的大石般。「事務所那里,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去說過了,我父親說你隨時可以拿履歷去見他,不過我希望越快越好,所以,我已經幫你把履歷打好了。」
雪融從背包里拿出一份打好的履歷,交給吳欣慧。
「記住,你要應征的是助理的職位,而且要裝得像剛畢業的樣子,這樣,他們對你的戒心才會降低。」
欣慧看著那份完美得無法挑剔的履歷表,贊嘆道︰「學姊不愧是學姊,做起事來就是不一樣,沖著這一點,我一定在進事務所的第一個星期內,就把學姊想要知道的資料挖出來。」
「見機行事就好,不要太勉強。」雪融說道。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要查出,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安啦,就一個星期!」欣慧拍胸脯保證道。「至少也得模清陳逢志在事務所里的人際關系以及他的同伙。」
「嗯,那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
一想到馬上就要展開有如偵探般的新工作,吳欣慧的喜悅之情,藏都藏不住。
***
「今天看起來收獲不錯哦!」
雪融穿著一身工作服,頭綁頭巾,熱切地和拾荒老婦人打招呼,她今天剛從征信社里又清出一批過期雜志。
「這里也要麻煩您了。」雪融抱著雜志說道。她索性已經不化妝了,一張臉因打掃房子而顯得灰灰的。
「放在這里就好了。」老婦人說道,指示她將雜志放在公寓紅色大門的後面。
「可是放這里會擋到門口。」雪融說道,決定幫她把其它堆在旁邊的「財產」整個整理,才不會擋到整個樓梯間,影響別人的進出。
就在她幫老婦人搬動整理那堆破銅爛鐵的同時,有二男二女正欲進入公寓。
「對不起,正在整理東西,空間有點狹小,你們請小心走。」雪融有禮貌地解釋著。
走在最前頭的一男一女,不約而同地對雪融微微點頭,表示沒有關系;他們兩人的氣質非常相近,男的給人溫文儒雅的感覺,女的則散發著現代女子少有的溫柔賢慧。
由于雪融的目光完全被那對男女所吸引,因此並沒有留心去注意走在後頭那對男女的長相,隱約中,只感覺到他們似乎抱著小阿。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之後,祝雪融終于將老婦人所有的破銅爛鐵都分類整齊,而且不會擋到別人的去路。
「我先上去忙羅!有需要再叫我。」雪融逕自對老婦人交代道,即拖著掃把回到征信社。
才一跨進門,她就發現征信社不知何時來了一堆人,幾乎讓辦公室有人滿為患的感覺。
「你跑去哪里了?怎麼看起來像是剛拾荒回來的感覺?」藍仲達笑道,一個箭步上前幫她拿過手上的清掃工具,她現在只能以「灰頭土臉」四個字來形容。
「我看樓梯間有點髒,所以去打掃了一下。」她解釋道,事實上是非常髒——全是垃圾,人住久了不生病才怪。
「整幢公寓?每個樓層?」藍仲達挑高眉,不敢相信她竟會做這種事。
「嗯,我還順便幫阿嬸把堆在樓下的破銅爛鐵給整理過一遍呢!」她邊說邊將清掃工具拿進廚房,完全沒注意列在場每個人像欣賞什麼稀有動物似的表情。
待她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坐在他們辦公室里的那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和她擦身而過的二男二女。
「啊,他們是……」
藍仲達搖頭笑著,她實在遲鈍得可以了。他輕輕幫她擦去留在臉上的灰塵,然後拉她走上前,介紹道︰「這兩位你是見過的,小妹芙菱和妹婿沈徹。」
按著,他又拉著她轉向剛才吸引她目光的那對男女,說道︰「這是我大哥仲勛和嫂子芷嫣。」
「你……你們好。」這樣的見面來得太過突兀和意外,她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要見他的家人,天曉得她究竟給了他們什麼樣的印象?一個拾荒者?
老天,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瞧她現在的模樣,跟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沒兩樣。
不過,既然都已經走到這步田地了,場面還是要盡力維持才是。
「你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呢?」她露出僵硬的笑容,好一個公式化的外交辭令。
「來看弟弟老不帶回家的女朋友。」
「因為等太久,所以決定直接過來看看。」
「人,我已看過了,我只負責帶人過來看人。」
「我是來看藍仲達最近究竟是在忙些什麼?竟然膽敢不幫我查車牌號碼。」
四個人,四句話!
懊一個團結的家庭啊!雪融險些招架不住。
所幸真正的炮灰是藍仲達,而不是她,這才讓她心里稍微感到寬慰。
「好了,人也已經看到了,是不是可以走了?」藍仲達開始下逐客令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忙,改天再帶雪融到家里吃飯,到時要煎要煮隨便你們。」
听起來滿恐怖的,他們到底是怎樣的家庭呵!
「不行!」
這次——四個人,一句話!
丙然是團結的家庭。
「我們要用「烤」的。」藍仲勛直截了當地說道。
「而且是現在!」另外三個人也不約而同。
現在怎麼辦?雪融以眼神向藍仲達求救;而藍仲達則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只是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恭喜你,我大哥不巧是個「烹飪高手」,煎煮炒炸他最會,至于「烤」嘛……就要看其它三個人的火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