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曦晨整整在家躺了一個多禮拜。
她完全沒料到自己會病得這麼厲害。
她的父母甚至特地提早結束行程,從香港飛回。畢竟,家里一個生病、一個受傷,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事。
醫院方面,自然是不能去了。不過,根據葉美萱傳來的消息,她知道雷鈞已經提早出院。
而她,竟連最後一逃詡沒有機會去見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連絡他。
有些悲慘,不是嗎?
曦晨嘆了口氣,驚訝地發現,此時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儼然就是失戀者的處境,滿腦子都是他,揮之不去。
他也不過是她的第十九位病人……外加吻了她而已,她實在沒必要如此思念他。曦晨在心里不斷提醒自己,那個沒事喜歡玩牌消遣時間的男人之所以會親吻她,一定只是基于好玩,一時興起罷了。
就是這樣!
經過一番「自我安慰」,曦晨頓時覺得心里好過許多,她確信今晚的夢里肯定不會再出現那抹賴皮的笑容了。
伸了伸懶腰,她起身關掉收音機,準備就寢。
就在她走向落地長窗,動手關上窗門的同時,赫然瞥見窗外矗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啊!」她驚呼,反射性地連退三步。
「你的房間該加強防盜裝置才對。」熟悉的嗓音從窗外傳來。
「雷鈞?」她眨眨眼,確信不是自己眼花了。怎麼她還沒睡著,就夢到他了?
「你的房間不安全,小心歹徒闖入。」他跨進她房內,天知道他才是第一號大歹徒!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該不會是特地來檢視我房間的安全性吧!」她仍然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她眼前。
雷鈞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我出院了。」
「就為了告訴我這個?」她失聲道,擺明他瘋了。「這里是二樓耶!敗危險的。」她向窗外探了探,這才想到該壓低聲音說話。「你怎麼上來的?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里?」
雷鈞兩手交叉胸前,閑適的態度表明了她的問題明顯侮辱到他。
「這對我而言只能算是小兒科,不足掛齒,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這房間不安全,需要再加強。」他開始審視她的房間。
「你的傷呢?不要緊嗎?」曦晨突然想到,就算他出院了,但要他做出這麼「高難度」的行為,感覺還是有點勉強。
「放心,死不了……」
「不準講那句話。」她瞪他。
雷鈞回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是,看護最大!」至少,他那一票兄弟已經完全這麼認為了。
「我已經不是你的看護了。」她有些落寞地指出,這也是她生病在家期間唯一掛記的事。
他跨步趨近她;雙手搭上她的肩,將她完全禁錮在臂膀之中,高大身軀所造成的陰影完全籠罩著她,給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說的也是……」雷鈞粗嗄地道。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晝過她的女敕頰,撫抬她尖巧的下巴,強迫她抬眼看他。「這可麻煩了……」
他露出笑容,緩緩覆上她紅潤的雙唇,熾渴而熱情地吻她。
曦晨則雙手環上他的腰,柔軟的嬌軀緊貼著他回應,盡情體驗存在于兩人之間不可思議的美好感覺。
她漸漸敞開的心,如同微啟的唇,正一寸寸地被他攻陷佔領……而他,亦同。
良久——當他緩慢抽身,粗重的喘息吹拂在她臉上,她似乎在他眼底看見了一切——她相信他也有和她一樣的感覺。
「這真的很麻煩……」他撫過她的臉,再次重復他吻她之前所說的話。
「的確有點麻煩……」她眨眨明眸大眼,看著他,附和道。「我的病憊沒完全好,可能傳染給你了。」
「我抵抗力好得很,你病發時我也吻過你,記得嗎?」
「可是听說病快好的時候傳染力比較強。」她強調。
「我如果怕被傳染就不會來這里了。」他點醒她。
「那你剛才說的「很麻煩」是指……」
「我是指——我好像已經習慣每天早上看到你了,怎麼辦?」他露出一抹性感不羈的笑容。
聞言,曦晨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他強迫她看他。
「此情此景,外加你的行為,實在忍不住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羅蜜歐。」她笑道。「感覺好像在偷情。」
「偷情?听起來不錯,我喜歡。」他莞爾道。
「這表示茱麗葉還有點魅力嘍!」她試探地問道,想起他對「羅蜜歐與茱麗葉」的評論。「應該不會隨便被讓給「馬文才」吧!」
「那倒不會。」他捏捏她的鼻尖。「不過,拐你私奔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別鬧了。」曦晨戳戳他的胸膛。「至少女乃女乃的腳未痊愈之前,我是不會跟你私奔的。」
「那我就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來治療她,讓她短期之內立刻健步如飛。」
「笨蛋,到時我們就更走不了了。」她笑道,第一次發現雷鈞的幽默感也滿有趣。
「對了,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做什麼?」
「在夢媽媽店里有個慶祝出院的聚會,兄弟們希望你能來參加。」
「呃……」她遲疑。
「就這樣,明天下午五點,我到巷口接你。」不容許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他逕自決定,隨即快步走向落地窗,道︰「有人來了。」
「有嗎?」她怎麼沒听到?
「羅蜜歐的耳朵總是特別靈敏。」他偷親了她一下。
「听起來像是講小狽的鼻子。」她憋笑。
此時,像是印證雷鈞的預測似地,敲門聲響。「曦晨,你睡了嗎?」女乃女乃的聲音出現在她房門外。
「我走了。」
「小心。」
送走雷鈞之後,曦晨像個偷做壞事的未成年少女般,心里七上八下地跑去打開房門。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龍君安銳利的雙眼來回在她房里掃射。
女乃女乃和雷鈞兩人果然都是好耳力!
曦晨忍不住打從心里好生佩服。但此刻,先打發女乃女乃似乎才是首要工作。
「我沒有跟誰說話啊!」她迅速轉移話題。「女乃女乃,你是不是連續劇看太多了?」她轉過身,偷偷吐個舌頭。
曦晨坐在夢媽媽特地為雷鈞他們這一票兄弟準備的包廂中,好奇地打量酒店里的一切。
原本,她是不打算赴約的,但以雷鈞的個性看來,他是有可能會在巷口
一直等到她出現為止,甚至,他根本就會再潛入她房里,直接把她架來。
他向來說到做到。
看在他的傷未完全痊愈「不宜太勞動」的分上,她還是應約而來了。
但畢竟她是他的看護,兩人一起出現在醫院以外的地方,總感覺怪怪的。
幸好現在店里還未正式營業,店里也沒有太多復雜的人物進出,否則感覺更怪。
「「大姊」,這次老大能夠順利出院,你的功勞不小,雖然你的限制和規矩一大堆,但我們還算是「相處愉快」,我——阿雄,在這里敬你一杯。」阿堆首先代表眾兄弟舉杯敬酒。
「如果真要論功勞,怎沒見你們請梁志信醫師呢?」曦晨望同眾人,問道。
「老大出院的時候,我們兄弟已經好好「謝過」他了。」阿雄忠心耿耿地看了坐在她身旁的雷鈞,說︰「現在有「大姊」在,他實在「不方便」出現。」
「為什麼?」她皺眉,誰規定的?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像那個有點傻氣的護士,我們兄弟就很樂意請她來。」
阿雄很有義氣地說。
「美萱也要來?」她吃驚道。
「好歹她巡房時也滿認真的,還幫我們非賢大哥換過幾次藥。」阿雄看了看易非賢,又看了看曦晨。「而且她和「大姊」的私交看起來也滿好的。」
真是設想周到啊!曦晨突然覺得阿雄的「義氣」似乎帶著幾份「傻氣」。
「想不到咱們阿雄對你竟然變得這麼「死忠」。」一直在旁笑看一切的夢媽媽終于開口說話了。
「這家伙遲早有一天會變節。」尹風遙取笑道。
「不會,阿雄向來對老大絕對死忠。」阿雄向雷鈞舉杯保證。
始終沒有加入話題,只是逕自大剌刺坐在曦晨身旁的雷鈞,終于忍不住笑道︰「有阿雄在,我是絕對放心,因為他會自動幫我清除很多「障礙」。」
其中,最令雷鈞佩服的是——阿雄自從撞見曦晨被人用凱迪拉克載走之後,竟然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把她的家族背景調查個一清二楚,甚至于她的曾祖父當年如何在上海發跡的經過,也是鉅細靡遺。
「能有這樣自動的助手,表示我們之前還算沒有白混。」尹風遙說,好歹這也算是一種稱機。
「雷鈞十六歲混街頭時,我就認識他了……」夢媽媽叼根菸,神態認真地望向曦晨,說︰「你知道嗎?他從來不會帶女人在這種聚會場跋出現。」
「是嗎?」曦晨感覺有些尷尬。
「你——是第一個。」她毫不隱瞞地說。
另風遙也神情曖昧地說︰「至于會不會是最後一個……」
大夥兒全看向雷鈞,等待他的反應——包括曦晨在內。
「那就看「大姊」的功力了。」冷不防地,阿雄突然冒出一句。
頓時,眾人哄堂大笑。
巴諧愉快的氣氛彌漫在包廂之中,曦晨一顆心同時也漲得滿滿地,雖然雷鈞並沒有言明她會不會是他帶來的「最後一個女人」,但從剛才他始終緊握住她的手看來,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無言的承諾。
她相信自己對他是有些影響力的。
彬許,雷鈞需要的只是時間可以讓他在兄弟面前坦誠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而她,也是一樣。這可是兩人相識時從未預料到的事情。
「對了,為什麼那位護士還沒到?是不是找不到地方?」阿雄突然想到。
「是不是非賢大哥沒有說清楚?」
「應該不會。」易非賢答道,不過以葉美萱的特質看來,說她是路痴他都不會訝異。
「有可能是不敢進來吧!」曦晨看看手表,拿起背包起身。「這樣好了,我去打個電話回家,順便繞去店門口看看她來了沒……」
「要不要我陪你去?」雷鈞保護欲十足地說。
「不用了,你們繼續聊天,我一下就回來。」曦晨連忙拒絕,她也不想打斷他們兄弟之間高昂的興致。
待曦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包廂外,雷鈞才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尹風遙揶揄他。
「雷鈞的考量也不是沒有道理。」夢媽媽吐了口煙,標了眼店里其他角落,才神色自若地說︰「最近我就听到一個消息,陸老大和紅虎幫那個當家的小表頭似乎走得很近。」
「王大虎?」雷鈞挑眉,陸老大算是「天鷹幫」里的元老,雖然先前因故和幫主有些嫌隙,但怎麼可能會和「紅虎幫」的人攪和在一起?
「嗯。」夢媽媽點頭,繼續道︰「是上次露露陪陸老大他們去吃飯時,無意間听到的,你們遇襲的事和他們有沒有直接關系我是不太清楚,但是,根據露露的說法,陸老大似乎對顧老將天臨叫回台灣的舉動頗有微詞,他認為天臨是專程回來接手幫內事務的。」
「他本來就是。」易非賢說。
「但陸老大卻認為他才是最有資格的那個人。」雷鈞指出。
「可是幫主對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當初不但拆帳沒少他一份,就連他獨立投資生意大失敗,也是幫主替他解決掉上億的債務問題,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尹風遙有些氣憤。
「顧老對我有恩,當年若非有他,我是不會掙到今天這番局面的,我想對你們也是一樣。」夢媽媽感嘆道。「所以,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顧老和天臨受到任何傷害。」
「沒錯。」雷鈞頷首,至少「展閻會」就不會背叛「天鷹幫」。
「最近有兩個「紅虎幫」的老在我身旁繞來轉去的。」雷鈞撫著下巴說。
「哼,敢派人跟蹤老大?我去把他們揪出來。」阿雄氣憤地起身。
「等等,目前看不出他們想做什麼」尹風遙阻止道。
「不如,先靜觀其變。」易非賢也同意。
「你們今天就放心喝酒,諒他們也不敢在我的地盤上動手。」夢媽媽笑道。
「嗯。」眾人一致點頭同意,道上兄弟還算挺賣夢媽媽面子的。在她店里,沒有人敢隨意囂張,一切都等出了店外再解決
店里的音樂實在太大聲了。
曦晨幾乎沒辦法清楚地和闌夜通話,同講了一半,她就受不了,她決定是到店外打公共電話。
一出店門,她首先看見葉美萱嬌小的身影在騎樓彼端徘徊。
「美萱。」她喚道。
「曦晨。」葉美萱恍若看到救星般。「你怎麼也在這里?」
「我出來打個電話,你要不要先進去?」她指指入口。
葉美萱有所顧忌地望了酒店招牌一眼,道︰「我還是……陪你打完電話,再一起進去好了。」她不敢一個人進去。
「也好。」曦晨微笑,女孩子要支身踏進這樣的酒店,確實需要一些勇氣。
于是,兩人就近走向一座公用電話亭,但由于里頭正有人使用,所以兩人一邊排隊等候,一邊聊天。
「你今天會來,我好驚訝。」曦晨首先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請我。」葉美萱顯得不好意思。「感覺好奇怪。」
「那表示他們喜歡你。」曦晨猜測,無意識地瞄了眼在講電話的矮小男子真怪,講個電話需要這樣神秘兮兮的嗎?
「可是他們看起來好可怕……」葉美萱說,也順著曦晨的眼光,瞥向那名男子。「只除了易非賢之外……」
「對,雷鈞在夢媽媽這里……他們人不多,目前大約只有一……二……三…」
矮小男子說。
曦晨直勾勾地盯著那名背對她們、電話講得完全忘我的男子。如果她剛才沒有听錯,她確定她听到了雷鈞的名字。
她對葉美萱使了個眼色,正打算仔細听清楚他在講些什麼的時候,突地,她腦後一疼,便失去了意識……而葉美萱也幾乎是在同時被人敲昏了過去。
「嘿,在搞什麼鬼?」講電話的男子掛上電話,回過身來,卻意外地看見兩個女孩倒在自己腳邊。
「你這個白痴,電話都快被听光了還不自覺。」另一名畜著胡子的年輕男子說道。
「但也沒必要把她們打昏啊!」個子較矮的男子緊張地左右張望,他明明是來盯梢雷鈞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多了兩個累贅。
「別羅嗦,先把她們帶去人少的地方再說。」胡子男較冷靜。
就在兩人動手要移動她們的同時,矮個男突然看著曦晨驚訝道︰「嘿,我認得她。」
兩人相對一眼,幾乎同時月兌口道︰「她是雷鈞剛才帶進去的女人……」
「她是郁靖楚的女兒……」
不得了,逮到一個狠角色。「你是說那個商業名人都靖楚?」胡子男吃驚道。
「沒錯。」矮個男十分有把握。「現在怎麼辦?」
「沒辦法,先帶回去再說。」胡子男決定道。「她已經看到你了。」
「那——這個妞兒怎麼辦?」矮個男指了指葉美萱,顯然她是個燙手山芋。
「為了預防萬一,只好順便一起帶走了。」
「你們兩個笨蛋!叫你們盯著雷鈞,你們竟然給我綁了兩個女人回來?
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王大虎氣得只差沒跳腳。
「老大,你先別生氣,听我們解釋……」
「有屁快放。」
「這個女人的來頭不算小她可是商界名人郁靖楚的掌上明珠哦!」
「你們確定?」陸老大熄掉雪茄,如鷹般的細眼透露一抹狡黠。
「非常確定。」矮個男點頭,看向王大虎。「因為我之前幫老大做過一份國內商界名人的家庭背景調查,所以敢肯定。」敢情是為了想從事綁架案而做的準備?
「我現在要對付的是雷鈞和顧天臨那小子,不是干綁架案,你們給我綁個有錢人的女兒回來有何屁用!」王大虎吼道,簡直快被這兩個窩囊廢給氣死。
「可是我們親眼見到她和雷鈞一起走進夢媽媽店里,看起來很熟……」
「你的意思是,她是雷鈞的女人?」這個他就比較有興趣了。
「可能是……」胡子男點頭如搗蒜。「不,鐵定是!」
「我說你們台灣人——」始終坐在沙發一角的男子,終于受不了地起身丟掉菸,以濃濃的廣東口音冷哼道︰「做事拖拖拉拉,像個娘兒們似地。」
「我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只要到時負責動手就行了。」王大虎叫道,他還輪不到一個香港來的二流殺手教訓。
「你們要綁誰或轟誰,我是沒興趣,但既然我收了你們的錢,當然就得替你們辦好事情……」
「那你還羅嗦什麼?」王大虎不耐煩地說,卻被陸老大使了個眼色。
「但你們拖時間也該有個限度,畢竟留在台灣越久,對我越不利。」那名男子瞪著王大虎,微慍道。
陸老大走上前,拍拍香港男的肩膀道︰「我了解你來自香港那邊的壓力,但這件事既然到這個局面,現在也只能想想如何善用那兩個女人來逼他們就範。」
「不如,就拿她和雷鈞交換顧天臨。」王大虎異想天開口
「你以為雷鈞是白痴嗎?」陸老大受不了地道。「他跟在顧應年身邊那麼多年,難道是跟假的?」
「你跟在顧應年身邊那麼多年,還不是照樣出賣他。」王大虎不以為然地咕噥道。
「講話給我小心點!」陸老大喝怒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家里吃女乃包尿布呢!」
出賣就是出賣,還怕人家講!斑,同樣孬種!王大虎在心里忿忿地想。
「既然雷鈞不一定會願意拿顧天臨交換自己的女人,那還有什麼搞頭?」
王大虎撇嘴道。
「這你就錯了。」陸老大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雷鈞固然不會隨便出賣朋友,同樣的,顧天臨也不是個會連累別人的人,今天如果他知道有兩個女人為了他被綁,他一定不會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
「目前想單獨除掉顧天臨比較不可能,不如我們用計把他們誘出來,再全部一網打盡——」
「如果他們不現身呢?」
「不現身倒不至于,只是雷鈞和顧天臨表面上一定會配合我們,骨子里另有一套計謀,所以我們必須搶得機先,在他們現身的同時,立刻下手。」
「可是……萬一「展閻會」報復呢?」王大虎擔憂道。當初,他參與計劃只是為了報復顧天臨,從沒想到要招惹雷鈞,怎麼轉眼間就越玩越大了呢?好像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你怕什麼,「展閻會」如果少了雷鈞,根本不足為懼。」
陸老大不耐煩地揮揮手,對王大虎膽小怕事的模樣十分看不過去,也難怪他接掌「紅虎幫」會變成道上的一個笑話。
他轉過身,搭著香港殺手的肩,逕自說︰「這件事不宜久拖,我們必須盡快討論出細節,好讓他們沒有時間有所防備。」
「我早就準備待命了。」
「那我呢?陸老大。」王大虎追問。
「你就負責派人好好盯住雷鈞他們,隨時回來報備。」陸老大隨便丟了兩句,即偕同香港男走出房間。
「呸,什麼玩意啊!」待門完全闔上之後,王大虎才啐道。
「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里耶,老大!」胡子男也放馬後炮。
「而且這件事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矮個男附和。
「怎麼說?」
「老大你原本只是要對付顧天臨,可是陸老大清b在卻硬要扯出電鈞,當然啦,除掉顧天臨和雷鈞之後,陸老大在「天鷹幫」內幾乎就沒有任何障礙了,但對我們「紅虎幫」卻一點好處也沒有,反而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而且,只要不做招惹「展閻會」的事,基本上雷鈞是不會對其他幫派有任何強行並吞的行為,但——陸老大就不一樣了……」
「說的也是!」王大虎越听越害怕。
「總而言之,所有好處全讓陸老大一個人給佔了。」胡子男下結論道。
「那現在怎麼辦?」王大虎開始有些不甘心了。
「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打電話給郁靖楚,狠狠撈他一筆,反正他寶貝女兒在我們手上,不怕他不拿錢來贖。」
「沒錯,到時不只陸老大能得到好處,我們也可以乘機賺它一票。」
望著兩名手下一搭一唱,王大虎不由得也跟著心癢起來——沒錯,「紅虎幫」
最近財務吃緊,如果可以藉此大賺一筆,也不失為一石二鳥的好方法。
想法既定,就該打鐵趁熱!王大虎彈彈手指,下令道︰「好,反正現在人在我們手上,能利用就多加利用,你們現在就去查出郁家的電話號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