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三月,是春雨飄獾募窘冢微風從窗外吹進來,略帶點沁涼。
言恕如往常般一早就起來,很規律的盥洗、更衣,來到飯廳吃早餐,然後準備吃完早餐後就去上班。
這時言氏夫婦已在吃早餐了,言恕苞父母點了下頭便坐下來用餐,偌大的飯廳沉默得令人發悶。
言恕言恕……真是給兒子取錯名字了嗎?使他個性如其名的「嚴肅」,言母在心中感嘆,唉!
「言恕,你看這只手鐲好不好看?」言母把手腕移到兒子眼前。
他瞟了一眼,「嗯。」
言母早已習慣兒子的一號表情,自頤自的說給他听,「這手鐲是伊琳送我的生日禮物,難得她這麼有心,每年都記得我的生日,對了,你們認識多久了?」
「大概有七、八年吧!」言恕必答。
「都這麼久了,你怎麼從不帶她回家來?」言母看著閃耀的手鐲又問。
言恕不以為然的皺起眉,「她人在關島的福爾摩莎工作,沒事叫人家跑一趟做什麼?」
「那就把她調來台灣啊,豈不方便?」
「等等,為什麼要帶她回家來?為什麼要把她調來台灣?」言恕終于听出端倪,不解地問。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分隔兩地要見面多困難。」
「媽,我們沒有交往,全是飯店的人在謠傳,-別道听途說。」言恕敗認真的回道。
言母困惑了,「是嗎?我還以為你們在交往。」
「絕對沒這種事,我和她認識這麼久,要交往早就交往了,不用等到現在。」他跟伊琳雖然很熟稔,但只有同事情誼而已。
「那……她怎麼常送我禮物,又常打電話問候我?有沒有可能她喜歡你?」她期望地看著兒子。
言恕卻說︰「她那個人就是這麼多禮,又懂交際手腕,-別亂猜。」
言母還是不死心,又開口了,「兒子呀!媽看這女孩既美麗又聰明能干,或許你可以考慮……」
「不考慮!美麗又聰明能干當福爾摩莎的員工就夠了。」意思是他不打算娶這樣的女人。
砰!原本邊吃早餐邊讀報的言祖康,突然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放下。
「怎麼了?」言母看向丈夫,發現他臉上凝聚著一股怒意。
「這不要臉的尉子琛,不但挖走我們培訓的干部,現在又抄襲我們的活動企劃,還登全版廣告,哼!明天我就把他們香格里拉的高階經理全挖過來。」他氣得吹胡子瞪眼,說話已全無理智。
也難怪言祖康惱成這樣,尉氏的香格里拉酒店集團與言氏的福爾摩莎飯店集團,是飯店業界的兩大龍頭,彼此交惡已久,少說也有二十年以上。
兩大集團經營屬性相同、實力相當,剛開始只是商業競爭,後來不知是從誰開始的,不但互相挖角,搶走對方所培訓的人才,還互相抄襲模仿對方的企劃活動,例如香格里拉酒店成立「商務中心」,服務繁忙的商務旅客,福爾摩莎飯店馬上成立「商務俱樂部」,提供高級個人化的服務。
彬者,福爾摩莎飯店宣稱有十間各具特色的中西美食餐廳,提供賓客完善精致的餐飲享受,香格里拉飯店便硬是擠出第十一間餐廳來。
如此年復一年的針鋒相對,日趨激烈,已成了王不見王的局面。
甚至有意無意間,還透過媒體廣告互相較勁,言祖康強調福爾摩莎飯店走的是精品飯店理念的休憩空間,氣氛閑適迷人,典雅溫馨,以攻擊對手的華麗冷調。
而香格里拉酒店也不甘示弱,標榜頂級的尊寵和奢華,提供精致個人化的貴族享受,暗諷對手像游客眾多的度假村。
「哎呀!這又不是第一次發生,當心你自己的血壓升高,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沉不住氣。」言母瞄了兒子一眼,只見他不為所動,不氣不惱的繼續吃早餐。
「他他他……們壓根是針對我們福爾摩莎,我怎麼能不氣?」言祖康面河邡赤,恨不得以自己的怒火去燒了香格里拉。
「怕什麼?他們要挖角、要抄襲就盡避來,我們有言恕這張王牌,再厲害也挖不走。」言母安撫道。
提到兒子,言祖康面色稍緩,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沒錯,光是這個他們永遠都贏不了我,言恕,對不對?」
「嗯,企業總是有競爭,才會進步。」言恕似乎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但很中肯的回答。
言母露出驕傲的神色,得意的說︰「可不是,我們一個言恕,就足以鞏固福爾摩莎五星級飯店的領導地位了。」
因為言恕從小醉心廚藝工作,畢業于聞名世界的藍帶餐飲與旅館管理學院,精通中西美食,得獎無數,年紀輕輕已是國際級名廚,有人稱他「天才廚聖」,業界封他為「九星名廚」。
不少國際政要名流,來台灣指名下榻福爾摩莎飯店,就是慕言恕之名而來,希望就近品嘗名廚的手藝。
所以嘍!這張王牌就是他的親生兒子,也是福爾摩莎的唯一繼承人,言祖康根本不用擔心他會被挖定,光憑這一點就比香格里拉強多了。
想到這兒,他的嘴角漸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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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一個早晨,窗外飄著細雨。
尉樂從睡夢中悠悠轉醒,一爬起來便去照鏡子,指著鏡中的自己說︰「真不曉得-到底是發哪門子花痴,竟然就這麼給他煞到了?」
這樣似乎還無法表達她澎湃洶涌的情緒,她抓起電話按了一組號碼。
不久,電話那端接通,她立刻激昂的開口,「尉布熊,我昨晚又夢到那張臉了。」
尉布熊打了個哈欠,才回道︰「-每天晚上嘛都夢到那張臉,有什麼好奇怪?」
尉樂興奮的告訴他,「可是,這次感覺特別的真實,我有預感我們會重逢。」
「-嘛幫幫忙,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怎麼對那個男的還念念不忘啊?」
「你有沒有這種經驗,只見過人一面就印象深刻得終生都忘不了?」
「-說的是誰?上帝還是撒旦?」
「男人,一個很帥的男人!」至今她沒忘過他的五官長相,甚至越來越清晰。
尉布熊無奈的干笑道︰「我知道,一個很帥、很好看、很有型的男人嘛!懊萊塢影城很多,-又何必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的?」
說真的,她也不曉得為什麼會對那個男人這樣念念不忘,但自從那天起,她就覺得心里頭少了什麼似的,沒有他就補不回來。
「也許,他就是我那個Mr。right……」如果再有機會讓她踫到他,她絕不可能再錯過他。
「尉大小姐,-美麗又多金,追求者都得排隊領號碼了,還選不到中意的嗎?」
「不,除了他,我誰都不要!」也許這樣很傻,但她卻在相遇的那一瞬間,知道他就是那個人,那個她今生該等侯的人。
「好好好,那個人有福了,承蒙尉大小姐青睞,還死心塌地的非君不嫁,就不知道人家娶老婆了沒有?」尉布熊潑她冷水。
她听了暴吼,「昆布熊!」
嗚……這是她最擔心、最害怕、最不安的一點,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真是的!
「快七點半了,我得趕去學校,今天教授請假,我得代課。」他這個助教可忙得很。
他正要掛電話,尉樂卻叫道︰「等一下!」
「什麼事?快說!」
「今晚是「飯店旅館同業周年晚會」,你要當我的男伴。」不等他答復,她搶先掛斷。
「喂!喂……」又是這樣,強迫他中獎,偏偏他就是拒絕不了她,大概從小就慣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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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來到晚會會場,尉樂就後悔得想落跑。
這里除了身旁的尉布熊,沒一個人是她認識的,她長年住在國外,剛畢業回來不到一個星期,她能認識誰呀?正因為這樣,尉子琛才義正辭嚴的要她多認識同業人上,堅持要她代表他來。
這時,會場上掌聲如雷的響起,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上台去。
「有請福爾摩莎飯店的廚藝總監,言恕先生致詞。」王持人以十分崇敬的語氣迎接道。
「誰呀?這麼受歡迎!」尉樂心中好奇不已,自然朝那男人多投注幾眼,不料她的視線再也離不開了。
尉布熊回答,「那是-的死對頭,福爾摩莎的繼承人。」
然而她卻呆若木雞,什麼都听不見,連台上的言恕說什麼也听不見,耳中只有嗡嗡聲響。
「樂樂?樂樂?!」尉布熊看著她的表情,她這模樣似曾相識哪!
順著她的視線,他看向台上的言恕,腦中靈光一閃,「-在哪兒見過他?」
懊不容易尉樂才痴痴的說︰「他他他……叫言恕,听到沒有?他叫言恕!」
「人家本來就叫言恕,樣子也挺嚴肅的。」他沒好氣的回道。
她眼中閃著晶亮,「你認識他?」
「他是廚藝界的頂尖人物,很多人都听過他的名字,不過,今晚倒是第一次見到他。」
「這麼有名?」尉樂直盯著言恕,眼神充滿了愛慕與思念。
看到她的眼神,尉布熊更覺得不對勁,果然,只听見她說︰「我終于找到他……他?那個他?!」
「樂樂,不是吧?」他不太相信這種機率,在人海茫茫中,從一個都市到另一個都市,不期而遇。
「我就知道,我們會再見的。」她難掩興奮,小臉散發著光芒。
「會不會認錯人了?」尉布熊希望是如此。
每晚都夢見這張臉耶,她信誓旦旦回道︰「絕不會!」
他不放棄的又說︰「可能只是相似罷了,世界上還有人長得像美國總統柯林頓、有人像英國女皇。」
尉樂回頭瞪著他,「不、可、能!懊不好?」
「為什麼不可能?」他有點不服氣的反問。
「言恕這樣帥,這樣的人才舉世無雙,誰敢、誰有那本事長得和他那麼像?」
唉!她根本就是理智喪失,完全不按邏輯思考。不要和失智的女人爭辯!
尉布熊心中一嘆,擔心地問︰「-打算怎樣?」
「嫁給他。」尉樂回答得直截了當。
「不行!」
「那他嫁我也行。」她依然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
尉布熊翻白眼提醒她,「別忘了他姓言。」
「我知道啊!即使哪天我得了失憶癥,也不會忘記他叫言恕。」尉樂眨眨眼,很有信心的說。
「知道還想嫁給姓言的?」他開始懷疑她還沉浸在美麗幻境中,什麼都沒听進去。
「誰說我不能嫁給姓言的?」她粗魯地往他頭上一拍,老大不高興。
「-老爸!」這樣說,不懂也該懂了吧?
「老爸最疼我了。」關于這一點,她很有把握。
他快被她打敗了,「言恕是福爾摩莎的廚藝總監,福爾摩莎耶……-再想想看,那是香格里拉的死對頭。」
「不過是福爾摩莎,有什麼好怕的?我們不是常挖那邊的人,干脆把言恕挖過來香格里拉。」
受不了!真受不了!
尉布熊搖頭說︰「任何人都可能被挖過來,就只有言恕絕不可能,天塌下來他都不會過來香格里拉。」
「哦──」她懂了,露出無限崇敬之意說︰「沒想到他這麼有骨氣,不受金錢利誘,啊!我果然沒愛錯人。」
尉布熊嘴角抽筋,「-根本愛錯人了,他……」
「他結婚了?」她恐慌地瞠大眼,抓住他的肩猛晃。
尉布熊被搖得眼花撩亂,「沒……沒听說過,但問題比這還槽,他姓言,是福爾摩莎的繼承人,听懂了吧?」
尉樂眼中的陶醉逐漸被驚惶取代,言家和尉家勢不兩立,那她和言恕……
「懂了喔?」他總算松了口氣。
這下,她真的懂了,失望的說︰「所以即使我老爸答應,他老爸也不可能答應。」
「對極了。」他很欣慰的點頭如搗蒜,「不管誰的老爸都不會答應,他們結了二十多年的仇,天天殺氣騰騰,恨不得打垮對方,所以趁著一切還沒開始,-最好死了這條心。」
嗚……怎那樣歹命,好不容易與Mr.Right重逢,兩家卻是宿敵……突地,她雙手握拳,無比堅定的說︰「不!我要嫁給他。」
「還要嫁他?人家肯不肯娶-還是問題咧!」尉布熊用膝蓋想也知道結果了。
但她非常堅持,「我會讓他娶我的。」
「什麼?」
「只要讓他愛上我,一切就好解決了。」她相信愛情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切、扭轉乾坤。
「-想怎麼做?」他有預感,這個天真樂觀的尉樂,肯定要為愛情吃盡苦頭。
「當然是先讓言恕認識我,看我的!」她眨眨眼說,撥了撥如瀑般長發,步伐輕盈地朝言恕走去。
「等等!」尉布熊一把拉住她,「-就這樣過去?」
「不行嗎?」她看看自己的打扮,粉女敕的薄紗小禮服襯出她苗條身段,既性感又可愛,沒什麼不妥呀!
「唉,小姐,-是夠美的了,但-準備用什麼身分跟他交往?」
「呃……」也對喔!向「仇敵」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恐怕會被他漠視、仇視、敵視,更別說交往了。
他見她猶豫,加把勁勸道︰「所以,-還是打消這些蠢念頭,免得到時候嘔氣又傷身……」
「來了……他他他來了!」
尉布熊的手臂一緊,被她掐得好痛,原來尉樂的夢中人正朝她的方向定過來,他手挽著月兌下的西裝,沉穩敏捷的步伐令人想起森林中的黑豹。
我……我……好想你!她在內心-喊苦,懷著一份悸動,怔怔地微笑看著他。
五、四、三、二……咦?
下一秒,尉樂滿臉錯愕,言恕竟然視……視而不見的與她擦身而過,他還擺出一張冷漠的撲克臉,完全忽視、漠視她的存在,叫她禁不住槌胸頓足、痛心疾首。嗚……不要不理我!她無助地望著他的背影祈求著。
「瞧,天仙美女他都視若無睹,美人計不管用呢!」一旁的尉布熊搖頭嘆息,可以想象她的情路坎坷指數又增高了。
可──
縱然他再嚴肅冷漠,仍不失他的男性魅力,尉樂看得-起雙眸,忍不住又意亂情迷,她想他一定常常運動,所以他強健的體魄因為身體的挪動,而牽引出優美的線條。
真想模模看是什麼感覺。
蓬裙下的一雙白皙小腿,不由自主地邁開跟在言恕身後,她亦步亦趨的盤算著該如何超越到他面前?用哪一句開場白最恰當、自然又令他印象深刻?
突然他停步,回頭。
扒!她立刻踩煞車,該不會被發現了吧?她連忙低下頭拉拉裙-,然後偷偷瞄向那雙長腿,仍然站在原地不動。
再偷偷往上睨,發現他銳利的目光盯向她左後方,她後面有什麼讓他看得如此專注?
尉樂緩緩轉身一看,原來他正盯著自助餐-上的食物,只見他走過去伸手拿了一只餐盤,夾了其中一道魚排吃。
才嚼了兩下,他略皺眉心搖頭,她見機不可失,走向前低聲問︰「這菜怎麼了?」
「鹽巴不對。」他放下餐盤回道。
尉樂瞪著煎得金黃酥脆的魚排,就覺得好美味,不明白地問︰「怎麼不對?」
大概鹽巴不多了,太咸吧!
這時一名身穿廚師制服的男人,飛快來到言恕面前,恭敬地問︰「言總監,這道菜有何不妥嗎?請多多指教。」
言恕必道︰「這魚排用含有海藻香氣的海鹽調味,應該在煎好之後才灑上,透過熱氣逼出鹽香,而不能太早下鹽,以致久煮香味盡失。」
「是是是,謝謝言總監的教誨。」那廚師感激的鞠躬,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賜。
而一旁的尉樂正想繼續話題,言恕沒等那廚師鞠完躬就走了,連正眼也沒看她一下。
嗚……枉費她費盡心思,在他身前身後晃來晃去,結果他眼里只有那盤下不對鹽巴的魚排?!
「怎樣了?」尉布熊過來探問。
她扁嘴,忍著哽咽問︰「布熊……我是不是比一塊魚排都不如?」
「-要跟魚排比什麼?」他一臉狐疑。
「我問你,魚排和我給你選,你選誰?」她換一個方式問。
他毫不遲疑的回道︰「魚排。」
「你……」尉樂大受打擊的指著他,下一秒又自怨自艾道︰「我對男人而言,就那麼沒有魅力嗎?你說!」
尉布熊恍然大悟,拍了下額頭,「原來是這樣,-是我妹妹,我要-干麼?不如吃塊魚排比較實際。」
真是的,他拿起餐盤夾了塊魚排嘗一口,猛贊道︰「好吃,嗯……」
「言恕說不好吃,鹽巴下得不對。」她引用言恕的評語。
他又吃了第二口,「不會啊,咸度剛好。」
唉!避他是咸度還是鹽香,她最在意的是如何接近言恕,截至目前為止,她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啊!
「喂,別吃了,幫我查言恕。」尉樂蠻橫的搶下他的餐盤。
「都說了,言恕是福爾摩莎的繼承人,錯不了的,再怎麼查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同情地看著她。
「笨啊,我是叫你查他有什麼嗜好?平時做什麼消遣?最重要的是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懂嗎?」
「又是我去?」他為難又不甘心的指著自己。
她杏眼一瞪,「你是我哥,你不去誰去?況且你念的是餐飲科系,要查他應該不難。」
這真是件苦差事,不是言恕難打听,而是尉樂太難纏,他知道她一定會三不五時追問他有什麼消息沒有。
三天後,尉布熊終于帶來消息,但他一見到尉樂,嚇了一大跳,「嘩!樂樂,-怎麼搞的?兩眼無神,精神恍惚,整個人瘦了一圈。」
她白著一張臉回道︰「沒事。」
「說啦,什麼事?」
「唉!」她悠悠吐了一口氣,然後苦惱地緊抿紅唇。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一看到他,就完全失去理智了,整個人、整顆心都為他撼動不已,心跳也越來越快,胸口更是縮得好緊,差點都不能呼吸了哩!」
「嘖嘖,情況嚴重喔!-完了,染上了所謂「一見鐘情」的絕癥。」
「我這絕癥足足一年多了,該怎麼醫才好?」她病懨懨地趴在桌上。
尉布熊取出一迭數據,「真是傻女孩,為情所困是不會死的,喏!我帶來言恕的消息了。」
「真的?」尉樂精神為之一振,整張小臉鮮活起來第二章
听完尉布熊對言恕的簡介,尉樂半是歡喜半是憂心。
倍喜的是言恕目前沒女朋友,憂心的是他除了工作和上健身房,什麼地方都不去,生活規律得要命,這樣子她該如何接近他才好?
「喂,熊──」她撒嬌地搖蔽尉布熊的手,「你也去健身房練肌肉,借機認識言恕,混熟一點再介紹給我認識。」
「為什麼又是我?」他就知道膛了渾水,想撇都撇不清了。
她雙手-著腰,生氣的質問道︰「那是專收男會員的健身房,我進得去嗎?」
「好好好,」他真是怕了她,卻不得不提醒,「即使我肯去,最大的問題是-身為尉子琛的女兒,要如何跟他交往?」
「唉──」她雙肩無力的垮下,身為尉子琛的女兒,就注定與言恕無緣嗎?
他拍拍她的肩,勸道︰「這是天注定的,誰也改下了。」
尉樂把頭埋在雙臂里,再度陷入苦惱中。
耳邊只听到尉布熊說︰「他這個人枯燥乏味得很,除了工作和上健身房,幾乎沒有其它的娛樂,即使出國也是為了出差。」
「不過,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對不對?」尉樂崇拜地問。
「那倒是,據說他七歲那年做了一道「蘿卜味噌芫荽姜湯」,食材非常的東方,卻以西洋蔬菜濃湯的作法烹調,氣味濃郁又清新,口感十分特別令人回味無窮,深受許多名廚的贊賞。」尉布熊讀著數據夾的文字。
「再說。」她還想多听一些,也算是一種安慰。
「他的創作無國界,全按照自己的構思與靈感,選取世界各地的素材,在自然、清新、健康又不失美味的原則下,做出風格獨具的菜來。當時最令那些名廚震懾的,除了他對食材與技巧能掌控得如此細膩,更佩服他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功力。」
「還有呢?」她追問。
「他這輩子活到現在,得獎是稀松平常的事,才三十歲就當上廚藝總監,絕不是因為他父親的關系,他在法國期間就有一項傲人的資歷,一般主廚最高級為三星,但因為他是法國三家三星級餐廳的主廚,而擁有「九星名廚」的封號。」
「還有呢?」
「沒了,听說他這麼厲害,卻從不收學徒,人家怎麼求都沒用。」尉布熊有些惋惜道。
「我決定了。」尉樂倏地一拍桌子。
扒──他吸了一口氣,緊張地看著她,慘了,大難臨頭啦!
「我們就混進福爾摩莎工作,這是唯一最快、最有機會認識言恕的方法了。」唯今之計她決定先接近他,用時間慢慢磨,也許會磨出個方法來。
「不要啊!」他慘叫一聲。
「哇!怕什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點氣概都沒有。」她很卑鄙地睞他一眼。
「這跟男人氣概沒關系,-為愛情犧牲,我是為了什麼?」真不知是招誰惹誰了,這樣壯烈犧牲不值得呀!
「你當然是為了我這個親愛,至愛的妹妹嘍,這樣還不夠嗎?」她不講理的時候,還是可以搬出一大套道理來。
「萬一被福爾摩莎的人認出來怎麼辦?」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萬一被識破,將會如何慘死在敵營中了。
她老神在在的說︰「不會啦!我剛回國沒人會認得我。」
「那我咧?」他也是血肉做的嘛!
她端詳他一會兒,很篤定的道︰「安啦,你一向只在餐飲學術界,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來!」
「那-要怎樣跟大伯交代?他肯讓-去追言恕嗎?」這是最後的擋箭牌了,就不知有沒有用?
尉樂伸出小手捏他的臉,很放心的說︰「我自有辦法,你去執行你的任務就好,想辦法讓我們一起混進福爾摩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