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陽一連串的控訴,簡直是威勒夫人有生以來听過最大膽、最違逆的話語,也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被人當眾指責的一天。
「你這樣的女人要嫁給有錢人,簡直是妄想!」她氣得忘記優雅的儀態,舉手就想打初晨陽。
裴烈知道她個性率直,脾氣火辣,說起話來嘴不饒人,早有準備伸手為她擋去母親的毆打。
威勒夫人尖叫著,高貴的妝容因憤怒變得扭曲,「你竟然袒護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但會用我的姓氏與名譽來維護她,甚至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辭,有誰敢侮辱我的未婚妻,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淡淡的警告。
威勒夫人接觸到兒子的視線時,心里竟然有些發毛,他散發出控制全場氣氛與局勢的架式,才恍然察覺這些年,她似乎忽略了兒子真的「長大」了。
裴烈向所有的人瞥了一眼,緩緩說道︰「母親稍安勿躁,我只不過是爭取自己的幸福罷了,我相信大家也希望我快樂,才能賣力地替大家賺錢,是嗎?」
丙然,威勒夫人的目光掃過眾人,沒有一個敢抬頭說句話,她氣問著,「你們都變啞巴了嗎?」
按照往常,在威勒夫人的威權下,大伙兒都會一面倒向她這邊,然而,此刻,大伙兒一句話也不吭。
因為裴烈確實是一流的商業奇才,不但拯救了當年岌岌可危的家族事業,之後他幾乎掌握了整個家族的經濟命脈,盡避大家都認同聯姻帶來的利益,但此時此刻也沒人願意招惹他。
裴烈又說︰「任何能賺錢的生意,我都不會拒絕,但我的婚姻絕不會像買賣般決定。」
他的話說得很明白,大家因為他才享有上流社會的名聲與禮遇,過著富裕的生活,沒有了他,即使冠著「威勒」的姓氏,他們卻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是,所以任誰都不敢挑戰他的威嚴。
「哼!沒用的廢物。」威勒夫人怒目掃過眾人。
除了生氣,她更痛恨,痛恨這群無能的飯桶,痛恨裴烈的忤逆,但她這輩子在威勒家享有的無上權力,絕不會輕言放棄。
她眯起雙眸看著裴烈,威脅道︰「你以為坐上杜魯集團的總裁位子,就可以膽大妄為了!你大概忘了,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拉下來。」
確實如此,只要她登高一呼,在座的子佷們釋放手中的股權給她,立刻可以撤換總裁。
「親愛的母親,您就這麼急切的想要除掉我嗎?」在她的威嚇下,裴烈依然鎮定。
威勒夫人報以冷笑,睥睨道︰「我是對事不對人,目的全是為了維護威勒家族這個尊貴的姓氏。」
「我也是和您一樣,為了維護威勒家族這個尊貴的姓氏,我很努力的工作,維護威勒的聲譽不墜,不過,有些事您不知道,恐怕還被他們蒙在鼓里。」他的話有著百分百的把握。
「哼!你以為憑著這一點功勞,就可以叫我讓步?」威勒夫人卻不以為然。
「敬愛的母親,我不是向您邀功,請先看看這些吧!」裴烈向凱授意,他立刻呈上一疊文件給威勒夫人。
當她翻閱這些文件時,臉色從不屑逐漸轉為驚愕與憤怒,氣勢也削弱了許多,裴烈的笑意就更濃了。
「怎會這樣?你、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都反了嗎?」她震驚的瞪著垂頭不語的子佷們。
他們竟然悄悄變賣手上的股權,而裴烈將之全數收買,目前手中已擁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
「您應該高興的,不是嗎?他們不事生產又揮霍無度,自然把主意打到這些股票上了,幸好被我發現得早,全數收購才不致使威勒家產落入外人手中。」裴烈看著他們的頭一個比一個垂得低,就知道這場仗已獲勝。
「唉……」威勒夫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也沒話好說了。
也難怪裴烈這麼有恃無恐,誰叫這些不屑子佷平日對她惟命是從,卻沒一個有才能,而裴烈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偏偏母子倆感情不和。
她的眼里閃過憤怒,知道眼前的裴烈,已經不再是那個隨她擺懲罰的小男孩了。如今能保住威勒家產,基業沒拱手讓人,她是該捏一把冷汗慶幸了。
「裴烈,這點我的確無法否定你的功勞,也正因如此,威勒家族更需要結合龐大的勢力,才能鞏固這百年基業,所以,聯姻是誓在必行的。」威勒夫人依然不放棄,但口氣已變得緩和許多。
雖然她輸了一局,但以大家長的身份地位而言,在這個家族里,她依然代表了權威。
「不!母親您的思想太落伍了,聯姻固然能締造可觀的利益,但那也不是保全及發展事業惟一的方法,何況,我一點也不想犧牲自己的幸福。」裴烈炯炯懾人的眸子,說明了他有多堅決。
「那你是執意要娶這個女人嗎?她能帶給你什麼?」她將憤恨的目光轉向初晨陽。
裴烈靜靜的看著母親,沒有憤怒,只剩下淡淡的悲哀。這麼多年來,他不曾真正違逆過她,也不想做得太過絕情,畢竟她是他的母親。
事實上,他也真正明白了,她絕對不會給他親情的,在她心目中只有自己,即使深愛她的丈夫也無法感動她,她盡情玩樂,沉浸于聲色犬馬中,使他父親蒙羞也毫不在意。
「你根本沒有感情,只想要權勢和財富,對吧?所以,你根本無法體會她能帶給我什麼。」
「裴烈!你非得要弄得這麼僵?如果你執意要跟這個女人結婚,我是不會祝福你們的。」她的語調不再優雅,狠毒的瞪向初晨陽,大有對她不利的意味。
裴烈抱住初晨陽,保護意味濃厚的說︰「我知道祝福是發自內心的意願,所以我也不敢勉強您,您還是多享享清福吧!」接著他渾身散發冰冷氣息,「但你也別忘了,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你妄想欺負、羞辱、恐嚇、殺害的人,是我心愛的女人,千萬別再讓我看見你做這種蠢事!」
他的話挑得很清楚了,她只要別再節外生枝,仍可以享有榮華富貴,否則,她將一無所有。
「哼!生意上的事,我都不想管了,你們的事我更不想理。」而居于下風的威勒夫人聰明的找台階下,領著眾人離去。
「唷扒!全局獲勝!」威勒夫人離去後,凱、方度非和羅爾高興的擁抱。
裴烈則摟著初晨陽的肩笑看著兄弟,並叫人開香檳慶祝,她雖然不會喝酒,但感染了大家的歡樂氣氛,也跟著舉杯慶祝。
「這香檳酒很清甜,很好喝耶!」她嘗了一小口,發現比烈酒好喝多了,便放膽的喝。
「謝謝你,干杯。」為了感謝裴烈對她的極力保護,她笑咪咪的向他敬酒,仰頭就喝了一大口。
「別喝太多了,很容易喝醉的。」他沉聲勸阻。
「喝醉就喝醉,有你在怕什麼?」她對裴烈淺淺一笑,卻不知自己酒後的臉兒嫵媚嬌柔,差點叫人看傻了。
羅爾為她添了酒,舉杯道︰「對,喝醉了有裴烈照顧你。」
「是啊!有裴烈保護你,祝我們勝利萬歲!萬萬歲!」凱也高舉酒杯打算同樂。
「耶!萬萬歲!」她興奮之余摟著凱,親了他臉頰一下。
這、這是什麼意思!裴烈心頭一震,明明還在他懷里,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親別的男人?!初晨陽也為之一愣,因為她馬上強烈感受到裴烈因怒意而緊繃的身軀。難道他在為她吃醋?那麼……她可得好好測試一下了。
然而凱和羅爾並未察覺氣氛有異,還和她相擁甚歡,說到高興處,她更掙月兌了裴烈的懷抱,攀住羅爾的臂膀談笑風生。
「晨陽,你是不是喝醉了?」裴烈立刻把她拉回身邊,免得她公然對別的男人「上下其手」。
「沒有啊!不是說喝香檳不容易醉的嗎?」她卻對著方度非問,好像完全忘了裴烈的存在。
方度非一向心思敏捷,早就看出裴烈眼底蓄著天大的不滿。這剛剛被宣布為裴烈未婚妻,即將是他大嫂的女人,還醉得傻里傻氣。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決定趁裴烈變臉之前,還是先溜為妙,至于凱和羅爾就出日個兒慢慢覺悟吧!
才這麼說,冷不防一只柔軟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肩上,「不,不要走!你還沒跟我干杯。」
Shit!再喝下去還得了?裴烈見她又要干掉手中的酒,便奪下她的酒杯,結果酒杯一傾全灑在她胸口,浸濕了薄紗衫,令胸前的曲線畢露。
一雙厲眸緊盯著方度非,一陣酸風醋雨開始在狂細。
這種飛來艷福……不,根本是飛來橫禍,殺傷力可說比核飛彈還要強上百倍,輕則兄弟反目,重則是死無全尸,反正他真的會冤死!
方度非咳嗽一聲,視線只敢往左右瞟,勉強鎮定道︰「你該找裴烈喝才對啊!再見。」
眼看他急著離去,她拉住他的手,仰起胭脂般的臉頰,嘟起小嘴抱怨,「你沒看到他搶走我的酒杯,都不讓我喝嗎?我才不要他,我要你!」
「方、度、非!」裴烈已經忍無可忍,硬是拉開初晨陽的小手。他可沒那麼大的氣度讓她去抱別的男人。
「咦……怎麼了?」凱和羅爾也被他突來的暴吼聲嚇一跳。
慘!方度非頓覺背脊一寒,冷得令他一陣哆嗦,他側頭就看見裴烈臉上透著寒冽滲骨的肅殺之氣。
無奈初晨陽听到他的狂吼聲,還搭著耳朵躲到方度非身後去,「叫那麼大聲,耳膜都快破了。」
「放開她!你給我放手,滾開!」他的聲音像是從冰庫傳出來似的,凍得令人窒息。
「老大……不是我不放手……」他也很想滾呀!但是身後的那雙小手死揪著他的腰不放,他試過好幾次了,想甩都甩不掉,總不能給她來個過肩摔吧?
唉……有人真無辜呢!
望著怒氣騰騰的裴烈,初晨陽直搖頭,絲毫沒有放手的意願。
「你滾不滾?」此時,見她身上那件薄紗衫濕了,起伏的胸部曲線還貼在別的男人身上,裴烈的忍耐力已到了極限。
「不是我不滾,你看她……」結果話沒說完,一拳已打在他下巴。
在凱和羅爾的驚叫下,方度非倒地,初晨陽失去屏障,裴烈輕易將她手到擒來。
「天啊!你瘋了?!」她卻又推開他,咚咚咚跑過去察看方度非。
裴烈更怒不可遏,掄起雙拳跟著沖過去,凱和羅爾見狀,急忙從背後分別攬任他的雙臂,叫道︰「老大,冷靜……」「砰!」
轉眼間,方度非一拳回敬他。
「你們放手!」裴烈掙開鉗制以拳還拳,會議室里頓時一片混亂。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嫉妒是那種沒有自制力的男人才會有的笨反應,而他現在居然忍不住就變成了那種笨男人了!
「砰!」裴烈重重的用腳把門踹上。
初晨陽像只小貓般被丟上床,腦袋都有點兒暈了,當她掙扎爬起來時,就看見他那高大的身形、寬闊的肩膀、有力的雙腿,充滿了威嚇效應,看起來像要殺人的樣子呢!
「你吃醋了?」她笑眯了眼,很是得意呢。
裴烈一臉震怒,呼呼的喘著粗氣,但他的自制力持續不到三秒鐘,便向她「飛身」撲到床上,將她緊緊壓祝熱熱的呼吸在她粉臉上撩撥,下一瞬間,他已纏綿的吻著她,吻得她全身像是有火在燒似的。
初晨陽完全搞不懂自己,她竟然一點也不想反抗他了,甚至愛極他帶給她的感覺,在他的親吻下,她不自覺的嬌媚低吟,他的吻就像剛才的酒一樣,又香又甜,她只能順應感覺吻得越陷越深。
別熱的雙唇沿著她的頸子往下烙出記號,開始模索她的曲線,品嘗她的甜美,盡情的、徹底的探索她的美麗。
「你……」她低頭看見自己的胸脯和手臂上有被他舌忝吻過的紅痕,他那樣子好像……在吃她?
她才這麼想,裴烈抬頭喘息道︰「你好好吃、好甜……」酒精削去了她薄弱的自制力,也壯大了膽子,她有些亢奮的嬉鬧著,小手摟住他,翻身把他壓倒,甜軟的說道︰「那我也要吃你。」
她伸出小手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露出十分誘人的男性胸膛和結實的月復肌,然後溪上軟女敕的唇,在他蓄滿了力量的身軀上輕輕摩掌。
這動作太誘惑了,她是那麼細致、那麼溫暖、柔媚,害他滿腦子只想對她盡情放縱。她身下的大手開始向上探,解開她的衣服,決心要讓她成為他的。
當裴烈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時,火熱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很意外也很高興她和他終于袒程相對,而且絲毫沒有反抗,只是無聲的喘息、輕微的顫抖著,靜靜的迎向他專注的凝視。
「你迷惑了我,小東西。」在這令人屏息的時刻,裴烈的聲音溫柔而沙啞。
她能迷惑他?!初晨陽茫然搖頭。
不對!不對!一直以來都是他迷惑了她,否則這十六年來,她為何始終對他念念不忘……他抓住她的小手貼在胸口,「你不相信?模模看,我的心就是為你才狂跳的,所以你得負責平息它。」
她靠在他胸口,好想告訴他,她好愛他——初晨陽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控制不住自己翻騰的思緒,主動吻上他的唇,任由自己屈服在感覺之下。
裴烈感受到了她的渴求,仿佛受到鼓舞,翻過身更熱切的吻著她,他像是真的隱忍了太久,不得不炙烈狂猛的吻她,雙手更是急切的模索,仿佛不這樣就無法宣泄他的渴切。
隨著他的動作,她呼吸漸急,扭動著難耐的嬌軀。
「我要你……」
他放縱自己的,為她柔白的身體瘋狂,隨著加快的律動,每一次撞擊都讓她涌上一股滅頂的快感,幾乎叫她昏厥。
「礙…」她不知所措的腦中一片炫亂,全被他的氣息體溫籠罩著,感受他的喘息、體溫和他制造出來的快感。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心髒可以像擂鼓般的跳動,當他將她帶至高潮時,她身子顫動得更厲害,激愛的氣息,久久無法散去。
餅多的刺激令她癱軟的倒在裴烈懷里,昏昏沉沉的入睡。
裴烈卻毫無睡意,默默望著她的臉龐,望著望著……心中升起無限的幸福感。
這樣的幸福,使他決定要用一生珍愛她、保護她。
餅了許久,初晨陽睜著迷離雙眼,看著他又眨了眨眼,那一臉惘然的神情,八成還沒完全清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只問了一句,「還疼嗎?」
「嗄?」她一時沒听懂他的話。
「那兒……還疼嗎?」
啊!她听懂了,但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這問題,因為現在沒了酒膽,害她羞怯的垂下頭,心底甜滋滋的感受他的溫柔。
「快回答我。」他迫切的想獲得答案。
她咬了咬下唇,還是羞怯的回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很不滿意,逼著非要答案不可,「怎會不知道?快說!」
討厭,即使關心她也不能這樣逼問呀。
她忍不住嘟起嘴,「就是不知道嘛!」
「刷!」
安在她身上的絲被以嚇人的速度被掀開,在她尚未弄清楚時,她的身子已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氣中。
「啊!我、我——」她抓過抱枕擋在身前。
裴烈欺身過來,伸出手把礙眼的抱枕扔掉,準備好好檢查一番。
「呃,我沒事了啦,你、你、你不要亂模——」初晨陽左閃右躲,被他模得臉紅心跳。
「很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攬臂抱緊著她,健壯的身軀找到最舒服的姿勢。
初晨陽不懂他說的「好」是什麼意思,反倒是他笑得好詭詐,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再來一次好了。」這次他不是詢問,只是把決定告訴她而已。
什麼?!這不是真的吧!先前他那麼的焦急,詢問她疼不疼,不是擔心她,而是……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可惡!
「不要吃……我……」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將她壓在身下,她的微弱抗議消失在他的唇間,而他的大手跟著展開另一場無止境的熱火纏綿。
陽光透過窗簾,肆意的照著。
又是睡了一場懊覺,裴烈醒來時神清氣爽,雖然身上還有昨天打架的幾處瘀傷隱隱作疼,不過,這都比不上他從初晨陽身上所得到的滿足來得強烈。
他伸手模了模身旁,赫然睜開眼,看見一旁的床位是空的、是冷的!
「小東西?」他皺起眉頭,在偌大的房里找她。
然而,初晨陽確實不在房里,只留下一張紙條。
他拿起來一看,上面只有幾個字——
原諒我不告而別,我是個貪心的女人,除了想嫁給「有錢人」,還要更多的東西,再見。
「這女人!」他捏掉紙條,氣得咬牙切齒。
原本渴望著強烈的歸屬感,在這一瞬間落空,裴烈整個人的情緒跌到谷底,仿佛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可惡!她究竟還要什麼?
財富、名利、地位、權勢!這些他都可以給她,她應該知道的,但這貪心的女人要怎樣才能滿足?
懊!敗好,不過頭痛而已,他又不是非要她不可,既然她有本事不告而別,那麼,他也可以瀟灑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