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如永所預料,他人才走到宮門,消息傳進宮內,一道聖旨已下,皇帝不克接見,他被攆出宮門了。
轉身離宮後,另一道密旨已追來,中間無其他交代,只囑咐要他盡快處理亂黨事宜,不得松懈。他手上捏著聖旨,臉色無比難看,手一撕將密旨撕得破碎。
苞在身旁的小稻子瞧得心驚,見不到萬歲爺,主子真的火了,不過這是可以預料的事不是嗎?主子何必發火,不,該說,主子一開始就何必浪費時間走上這一趟?
「主子,格格該知道您的苦處的,您不受寵,萬歲爺不喜見到您,她能諒解的。」其實昨兒個若非格格出事,主子若想「光明正大」的見皇上一面還真不容易呢!
自個兒是萬歲爺從小就安插在主子身邊的人,自然知道萬歲真正的心意,他伺候的人才是這江山未來真正的主子,可惜在登前,說不得,唉,真苦了主子喲!
「哼!」永哼聲,不說話了。
為了皇位,為了獲取權勢後為皇額娘平反,他可以說忍辱負重了多年,甘願當個失勢的浪蕩阿哥,為皇阿瑪隊逆保國,他安于現狀,不有不甘,直到這時候,他才痛恨起自己的處境來,對陪伴他已久的丫頭的一個小小要求,他都心不從心,使不上半分力,不禁恨起自己的無用。
「主子,您不如趕回去送格格一程吧,有您想送,起碼會教她好受些。」小稻子建議道。
「不了,見到我,她更失望,就讓她自個兒走吧!」永聲音低沉得可怕。
想見到那丫頭哭哭啼啼道別的模樣,他整個人就感到空虛起來,還是別來道別這套好。
「其實主子也別這麼悶,格格嫁人,您……您不也解月兌了,往後尋歡作樂時……呃……奴才是說,您為皇上辦事時也不用再偷偷模模,綁手綁腳了。」小稻子想想又說。
主子與格格相處久了,要分離難免不舍,但若想到這點好處,應該可以稍稍沖淡他的離愁吧?!
永黑眸一凜,轉身瞪人。「你說是這什麼渾話?!那丫頭的存在不是我的負擔,說什麼解月兌,那丫頭、那丫頭她是我的……我的……」這聲妹子,他說了好多年了,怎麼這會突然說不出口了?
「唉,主子對于格格的情分,奴才可都是明白的,您從不喜歡格格到漸漸疼愛,這過程奴才都有參與、都瞧在眼底,格格是您的福星,是唯一對您不離不棄、沒有看不起過您的人,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唯一讓您嘗盡‘偷情’快感的女人。」小稻子見他語塞後,自顧自的滔滔不絕起來。「難怪您舍不得她……」
永怔住了,是啊,這些事,小稻子沒提,他都快忘了——
「你就是嘉樂?那個半夜里被送進我宮里,強迫我要報恩的愛哭鬼?」十歲的永雙手負胸,睥睨地俯睇著吸吮著拇指的瓷娃兒。
母親是當朝國母,正受萬歲爺寵愛,而他本身聰明過人,儼然已是未來儲君,雖然年紀小小,這眉宇間卻已散發出王者之氣。
「我是嘉樂,可是我不是愛哭鬼,也沒有強迫你要報恩。」女娃兒沒有停止吸吮著大拇指,聲音含糊,像和著一堆口水在說話。
「你眼角還掛著淚屎,不是愛哭鬼是什麼?」昨兒個夜里她進宮時,哭聲差點將他的宮殿給拆了,他正愛睏,悶著棉被忍著沒過來罵人,今兒個一早特意過來瞧個仔細,見她眼角還掛著哭干的眼屎,果然是個討人厭的愛哭鬼。
瞧見她四肢裹著白布,傷勢還沒好就被皇阿瑪急急送到他跟前要他報恩,其實那陷阱是她自己莫名其妙落下的,又不是他強迫她代自己受過,這樣就賴上他,未免讓人一肚子火……不過她臉上的皮膚真女敕呢,好像他每天早上喝的羊女乃,滑滑女敕女敕,香一口,還不錯……
他正要接近她的女敕女敕臉頰,見她剛好抽出含在嘴里的大拇指,他瞧那拇指的皮膚都被她吸吮得發皺了,惡心地蹙了眉,沒胃口喝「羊女乃」了。
她用著發皺的指頭,胡亂的在臉上抹來抹去,那眼角的小眼屎終于被她抹干淨了。「沒有了吧?」她童很重,外加有大舌頭的現象。
他嫌棄的撇下唇。「沒有眼屎也改變不了你是愛哭鬼的事實。」他存心跟她扛上,誰教她昨晚真的很吵。
她小鼻子的兩翼竟開始抖了起來,連小子詡顫了顫,忍了片刻,壓抑的抽噎了一聲後,終于——
「哇——我不是愛哭鬼、我不是愛哭鬼,嘉樂是因為受傷的地方還是好疼才會哭的,嘉樂不是愛哭鬼,哇——」
听听,這向徹雲霄的哭聲,還說自己不是愛哭鬼?!永捂著耳,煩躁地朝她大喊,「閉嘴!」
沒用,哭得更大聲。
「再哭我就要人去取針線來,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這恫嚇生效了,她閉緊嘴,驚恐的瞪著他。
總算閉嘴了,他滿意的轉過身要走,真後悔來見她,討厭的小表!
他邁開一步、兩步、第三步——
「哇——我沒有哭,嘉樂沒有哭,哇——你不要縫我的嘴巴,哇——嘉樂還要用嘴巴去吃飯、說話,哇——不要被縫起來——哇——」
她以為他是要去喚人來縫她的嘴,哭得比方才還要慘烈。
他快要耳聾了,這娃兒哪來這麼大的哭勁?!永氣呼呼的轉身,看見她眼淚鼻涕齊下,當下又罵一句,「好丑!」
這下不得了了,人人都說嘉樂是大清皇朝最漂亮的小榜格,居然被罵丑,她一頓後,撕心裂肺的哭聲猛爆而也,再接下來,她哭得一口氣上不來,雙眼一翻,哭昏過去了。
他愣在當場,不久身後即涌上大批宮女、太監,連御醫也來了,再過沒多久,就輪到他被叫到皇阿瑪跟前水深火熱去了,他被皇阿瑪狠狠地痛斥了一頓,說是嘉樂為他受傷,他不知感恩圖報,還惡行惡狀的對待人家,嘉樂若是有個閃失,唯他是問,責令他日夜照顧小娃兒直到她康復為止。
從此,他知道這愛哭鬼比他這得寵的阿哥還要求嬌貴,惹不得,坐在她床沿盯著她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對她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絕對不要再刺激到她了。
乾隆三十一年時,皇後烏喇那拉氏病逝了。
長年得寵的皇後于一年前在陪伴萬歲爺第四次南巡歸來後,不知何故突然失寵了,回宮後立即被打入冷宮,隔年即含憤辭世。這年皇後四十九歲,乾隆甚至傳旨,貶謫喪葬儀式等級,不設神牌,死後也無祭享,讓皇後的喪禮比民間百姓還不如。
筆後下葬這一天,蓮花池邊,十四歲的男孩悲憤的緊握拳頭,威儀的臉龐上忿忿地流下兩行淚。
他全身顫怒,雙眸間充滿恨意。
「皇額娘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將她打入冷宮,為何要逼死她?!」他喃喃的質問,但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他知道母親是含恨而終的,因為皇額娘死前始終對他強調,她沒對不起過皇阿瑪,不該受此待遇。
「可恨!」年輕的臉龐扭曲起來,就連心靈也是一片猙獰。
「別恨……十二哥,可不可以別恨啊……」隱密的蓮花池旁,突然走出一句小女孩。
他愕然地回身,在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前,她已經走到他面前,以著那一雙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子,心疼的望著他,然後伸出手幫他拭去臉上的淚。
他身子一僵,這才想起自己丟臉的讓淚水爬滿整張臉。
「十二哥,別獨自悲傷,嘉樂疼你,你別哭。」雖然她年紀還小,不懂得他心中到隱藏多少恨意,但她親眼見到自從皇後被打入冷宮後,他這一年來自己母親的遭遇有多氣憤難平。
憊有以前天天到他宮里來噓寒問暖的大人們也都不見了,他們的居所冷清了好久,與從前的熱鬧勁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而這些她都用自己的眼楮瞧得很清楚,十二哥不受歡迎了,他不再是眾人的中心,他被大人們摒棄了。
「別可憐我!」永滿腔怒意的推開她伸來的小手。
這女娃兒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人物,如今他已經夠慘了,若再惹到她,恐怕皇阿就有理由連他也貶出宮去了。
「我沒有可憐你,我只是想陪十二哥一起度過傷心的日子。」嘉樂委屈地絞著手指,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想陪我?」
「是啊,這宮殿里只剩下咱們相依為命,我不陪你誰陪你?」她理所當然的說。
他憤怒的臉止多了幾許嘲弄。「你不怕受我連累,在皇阿瑪面前也變黑了?」
「變黑?」她不懂他的意思耶,是太陽曬多了,皮膚變黑了嗎?
見她一臉的疑惑,他嗤笑,「看來你還真的是天真得教人受不了。」
自從她五歲那年入宮被他嚇得哭到昏過去,讓他受罰之後,他便不太理會她,雖然同住一座宮殿,他對她大多數的時候是視若無睹居多,而她也不常來煩他,怎會在大家都遺棄他的此刻說要陪他?她是蠢了不成!
「我勸你還是快要你阿瑪進宮請皇上讓你回府,別再待在我這‘冷宮’,待久了,皇阿瑪見到你也會討厭。」
啊,原來他是擔心她會被連累,讓萬歲爺也不喜歡她了。「不怕的,萬歲爺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有十二哥就好了。」
從她開始懂事以來,十二哥就是她唯一接觸的「長輩」,十二哥不開心她當然要陪伴他,怎可能還要求出宮去叱?這樣留下十二哥一個人在這兒不是更教他難受了。
「你真的要留下?」他呆呆的問。
自皇額娘被打入冷宮的那日起,他在往日的天之驕子,身份一翻,成了失勢皇子,這一年來,他嘗盡了世間冷暖,他不再見到皇阿瑪關愛的眼光,身邊的人也一個個當他是瘟神廢物般地遠離他,望著他的表情更是帶著輕視,他心知肚明,他已遠離太子之位,此生再也得不到皇阿瑪一個眼神了。
然後,這小丫頭卻說不怕皇阿瑪討厭,只要有他就好了……她是唯一沒有見風使舵、勢利的要離他而去的人……
「要留下,要和十二哥在一起。」嘉樂大膽的牽起他冰冷的手。
這一牽非但化去了他凍人的冰冷氣息,也讓一對教人心生忌憚的厲眼變得柔和,面對這樣溫暖的一雙手,他忽然無法隱藏自己的悲傷,輕輕拉過她的身子,緩緩跪下,抱著她小小的身子,將臉龐埋進她的懷里,片刻後,蓮花池畔傳來細細的哭聲。
再過一會,低低的哭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娃忍不住心疼,跟著放聲大哭的震天聲響。
永僵在她懷里,想著是否該輪到他將她悶在懷里,防止她哭得驚逃詔地,畢竟驚動了旁人,他的臉就丟大了……
「十二哥,你又要出宮嗎?這因我也要去!」十二歲的小丫頭拉住在夜里一身平民裝扮要溜出宮的大哥哥。
突然被拉住,永訝異的瞪著這只礙事的細白小手。
「不行。」他扯回自己的袖子。
「為什麼?出宮一定很好玩,不然你不會三天兩頭往宮外跑。我不管,我也要去玩玩。」她仰著頭,懇求著已經高她一顆頭不止的高瘦少年。
「出宮一點也不好玩,你不要去了解,而且你身體不好,不能熬夜。」他隨便搪塞一個理由就要走人,小稻子還在宮門外等著接應他,而那人也還等著他呢,他不想再耽誤時間了。
「借口!人家身子自從九歲那年不小心吃壞肚子過後就不曾再生過一場病,熬夜也沒關系,我要去嘛!」嘉樂不依的又拉住他的衣袖,急急地說。
他不理她,掉頭急著閃人,開玩笑,帶著她,他能「辦事」嗎?!
她見他真要撇下她,急得跺腳。「十二哥若不帶我去,我就去告訴萬歲爺,說你夜里溜出宮的事!」
這可讓他停下了腳步。「你敢告狀?」他折回去凶巴巴的問。
她抿著嘴,有點怕一臉凶神惡煞的他,想說不敢,可是她真的好想跟他出去玩玩啊,而且有一回她偷听到小太監們與宮女們在閑聊,說是十二哥在宮外已經有了老相好,時時要溜出宮去幽會,她很好奇什麼是老相好?跟老相好要怎麼幽會?所以她一定要跟出去見識見識,他再凶她都要跟。
她勇敢的挺起還沒怎麼發育的平胸,永瞄一了眼,還真平,隨即沒啥表情的移開了視線。
「敢,我敢,你現在就的萬歲爺去!」她心怦怦跳著,轉身作勢要告狀去。
這丫頭好樣的,什麼時候學會威脅這一套了?!他一咬牙,將才跨出一步的她拉回來。「不許去!」
「不去也成,十二哥帶我出宮。」嘉樂潔淨的臉龐上有著異常的堅持。
他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瞳。「不、行!」
貝欄院里,粗重的喘息申吟幾乎毫無間斷的傳出。
守在房門外的小稻子听得面河邡赤,想著這到底是怎樣的銷魂滋味,會讓年少的主子嘗了幾回後就欲罷不能了?
「爺,這里、還有這里……人家還要哪……」
小稻子掏著耳朵,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剝剝剝,哎呀,掉滿地了。
這富月仙真騷啊!
難怪主子會迷上她,經常是泡上一夜還舍不得回宮。
「小稻子,原來你在這兒啊,我總算找到你們了。」小丫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找我做什麼,我正忙,別吵!」他耳朵貼著門,想再听得真切些。真酥麻啊!主子真行,把這騷娘們搞得要死不活了!
「你在忙什麼啊?」
「不是說別吵咱大爺了嗎!你是听不懂人話嗎?!」他頭也不回,不耐煩地擺著手,專注陶醉在房內火辣辣的激情吟叫聲中。
「小稻子大爺!」這次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嗓子粗些。
「我說老鴇子,你到底在吵啥呀?你沒听見里頭正火熱,咱大爺我听得正爽,你這是哪根筋不對,吵啥吵——呃,格格?!」他惱火地回頭後,正準備對老鴇開罵,猝不及防的卻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好奇大眼,當場失聲尖叫起來。
「小稻子,你在忙什麼?」嘉樂稚氣的問著。
「我……我,奴才該死,冒犯了格格,奴才罪該萬死!」他嚇得趕緊伏地,一雙小眼不住惱怒的瞪向老鴇,怪老鴇沒事先通報。
老鴇苦著臉,她還以為眼前這小丫頭是宮里的宮女,出來找小稻子通報宮里訊自的,這才將人領來,哪知听小稻子這麼叫,這才知道她竟是一位尊貴的格可知?!只是一位格可知怎會到這種煙花之地來,這會連她也慌了。
嘉樂瞧著兩人過分緊張的模樣,蹙著眉問︰「怎麼了?」
「格、格格怎麼來了?」他硬著頭皮問。
「我來找十二哥的,他人的?」她問著他,十二哥不讓她跟難道她就不會自己偷偷跟蹤嗎?他能溜出宮刑,她自然也成。
「主子他、他……」他慌張的低瞄了一下門內,慘了,富月仙還在里頭,這能讓嬌貴純真的格格撞見這畫面嗎?
「他在里面嗎?」盯著眼前的房門,她大概得出十二哥在哪兒了。
「不!」他發出一聲尖叫後,立即用身子擋住房門不讓她靠近。
「不?」小小的臉龐不悅地發皺了。「小稻子,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對我如此放肆?!」
小榜格很少發怒的,但這回自己真格的造次了,可他也不願意啊,主子,如果听到外頭的狀況就快想想辦法吧!他暗急著。
「格、格格誤會了,奴才只是急著要告訴您,主、主子不、不在里頭,他、他真的不在里頭。」他死守著房門,不敢讓開。
「你確定?」
「確定!」他點頭如搗蒜。
「那里頭的人是誰,要你這樣守著?」小稻子是十二哥的貼身太監,除了十二哥能讓他這般守在門外,誰還叫得動他?
「里頭是……是……」他答不出來了。
「讓開!」她板起臉來。
「格格。」他淒慘的哀求。
「你不讓我進去的理由只有一個,莫非里頭就是十二哥的‘老相好’?」她想明白了的說。
「老、老相好?!」他舌頭打結了,天啊,天真的格格竟然說得出這三個字!
「沒錯,見不到十二哥也沒關系,我這回出宮其實就是想見傳說中的‘老相好’。」她笑嘻嘻的說,見了面以後她定要問問,老相好是什麼意思?
小稻子印堂發黑了。「這、這——」
「讓開!」她已不耐煩了,手一拔,將小稻子推到一旁去,逕自推門入內。
小稻子被推得差點跌倒,幸虧老鴇扶了他一把,兩人也跟著跌跌撞撞的搶進門去。
「格格,別瞧啊,傷眼……啊?」小稻子進房後只瞧見床上月兌得光溜溜、一臉驚愕的富月仙。唉?主子呢?怎麼不見了?
他東張西望的找人,不在房里?房里的空子還緊閉著,咦?真憑空消失了?
「富月仙,那個……」他本想問他家主子哪去了,但瞥見一旁訝矣だ著床上人看的小榜格,登時閉上嘴,急著向老鴇使眼色,要老鴇幫著他將格格請出去再說。
老鴇會意,立即干笑的上前指著一旁早冷透的水缸道︰「格可知,真是污了您的眼,這位衣衫不整的女人是我的女兒,她、她剛好沐浴完畢,所以……穿成這樣……呃……像沒穿似的,還、還請見諒。」
「所以她不是‘老相好’?」嘉樂目光仍盯著床上看似驚魂未定說不出話的人兒,看來她冒冒失失的闖入真嚇著人家了。
「不是!」小稻子馬上應聲。
「既然不是,你守在門外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這是因為……因這富月仙是我認的妹子,這地方人多雜亂,不安全,她、她洗澡,我來給她守門的。」他轉著腦袋,急中生智。
「這樣啊。」嘉樂失望的嘟嘴,這人不是「老相好」,她找不著十二哥人,真掃興,她今天是無功而返了。
垮著臉,她步出房門,小稻子趕緊向老鴇揮手,老鴇立即跟出,要人護送格格安全入宮。
嘉樂一走,他馬上沖上前鎖上房門,回頭急切地問道︰「富月仙,我家主子呢?」
盎月仙這張受足驚嚇的臉,這才緩緩伸出食指來,驚恐的指著她的頭頂上。
「啊!主子!」小稻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瞧,喝!他家主子竟雙手吃力的掛在床梁上!
媽呀,主子是有練過幾天功夫,可這三個人高的床梁他是怎麼躍上去的啊?低頭再瞧向那快哭出來的富月仙,辣塊媽媽地,她雪白的肩膀上黑青了一大塊,這大小罷好是主子腳掌大小,敢情情急之下,主子雖踩著她光溜的身子蹭上去的?
難怪她表情那麼驚駭……不,更驚駭的來了。
「床上的人——讓!」
伴著主子的大聲,富月仙在來不及爬下床逃生前,一只腿活活被壓斷了!
小稻子瞧歪了嘴,喝!這才是剛才富月仙驚恐提心吊膽的地方吧,呵呵,還是避不開!
「主子,您這是何必呢?」小稻子搖頭嘆氣的瞧著床上斷腿昏死的女人。
「沒辦法,撐不住了。」永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奴和不是這人意思,奴才是說,您大不了別躲了,這樣實在……有些個難看。」何止難看,簡直有失體統,好歹他也是個堂堂的阿哥啊。
「乍听見那丫頭的聲音,我原也不想理會的,可不知怎地,就躍上床梁了。」永臭著臉,也不太高興自己的反應。
「嘎?!」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若不躍上床梁,讓她撞見不更不體面!」
「這……也是啦!」若是撞見兩具光溜抱在一起的身軀,是教人難為情到想找地洞鑽的。
主子的顧慮也是對的,只是……
「別嗦了,把富月仙送去大夫那,這賬算我的。」他交代。
「喳。」
見主子打算要走了,小稻子連忙喚住他。「主子?」
「嗯?」
見他回身,小稻子蟲似的眉毛擠來竄去的,磨蹭了半天才問道︰「主子,奴才斗膽問一下,剛才……刺激嗎?」
「你是問在床上的滋味?」這小稻子是太監,自然會好奇這床第之事。
「不是,那床上滋味奴才听您與富月仙粗重的喘息聲,就能感受個幾分,奴才是問,那情急跳梁的滋味如何?」應該在有被捉奸的快感吧?!
「你是問這個?」永墨色的黑瞳一閃,思索了一會。「經你這麼一掉,才覺得挺刺激的,與那丫頭玩起這貓兒偷腥、主子逮貓的游戲,似乎要比登床盡興的剎那還要興奮上幾分……」他認真的回想著那加速的跳梁感覺。
「果然如此……可您這意思是說,您是貓兒,而格格是您的主子嘍?」這話好像也不大對呀?
他一听,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你這狗嘴里說什麼髒話,敢說我是貓、那丫頭成了我的主子?你不要命了!」
「不是的,這話是您自己說的,不是奴才說的——」
「住口!傍我掌嘴!」
「掌、掌嘴!」小稻子的大餅臉發青了,別吧!
「給我掌嘴,打足了兩百下才準回府!」說完他轉身走人,心頭不住嘀咕著,怕那丫頭做什麼,難不成自己真是貓,那丫頭是專抓偷腥貓兒的?呸!
不屑的回頭瞧了一眼正哭著掌嘴的小稻子,不禁沉思起來,小稻子說得也沒錯,跳梁的快感驚險刺激,前所未有,那丫頭要抓也不是不可以,若能抓得著,他就娶她——呸!又是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