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這就是她這種人會干出的傻事!他輕蔑的想。但是——
她這種人?奇怪了,他很了解她嗎?鄺睿眯了眼。
听到他的聲音硬邦邦的,臉應該也很臭吧?看不到他的表情,孫曉湘猜想著。
「就前一陣子他告訴我,他媽媽急病住院要開刀,急需三十萬的救命錢,我心想救人要緊,一條命耶!就匯去給他,可是沒過幾天,他又跑來告訴我,他媽媽病重過世了需要喪葬費,不然就要曝尸荒野了,你想想人死了連個地方下葬都沒有,多可憐?所以我又去向人調了二十萬給他治喪。
「可是誰知道,那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媽媽"死了"隔天,我帶著鮮花去捻香祭拜,才發現他媽媽好端端地坐在客廳磕花生,我沖出去找那家伙問清楚,結果應該還在"服喪"的人卻在酒吧里花著我給的喪葬費喝酒泡妞,氣得我想殺人,這才會陰錯陽差的遇上你,這弄壞你的車,讓我的財務缺口越高越大!」
說完孫曉湘瞪著他的後腦勺,等著他說話損她,但是三分鐘過去,背著她的家伙一直沒有吭聲,她不禁覺得奇怪。是因為她的故事太瞎,還是太乏善可陳,他難道听恍神了?
「喂——」
「這根本是個騙財騙色的家伙,你腦子哪里去了?喔,我知道了,因為你根本沒有!」不等她話講完,他突然氣急敗壞起來。
他簡直氣炸了,這世界上居然存在著他這麼蠢的女人,是絕種生物了吧?他算是大開眼界了!
「你,你發什麼火?又……又不關你的事!」他被他的怒氣嚇到。
這話讓鄺睿愣了下。是啊,這笨女人有多蠢是她的事,他惱什麼?簡直有病!
「你為那不入流的家伙一共花了多少錢?」雖然惱火,可是他的嘴巴還是問了,而且口氣更壞。
盯著他濃密的頭發看,她說︰「扣掉我自己的積蓄七十多萬不算的話,外債大概……。有九十多萬吧……」把這種事都說出來,臉真的是丟大了,但遇到這家伙的逼問,她不答好像會死得很難看,所以只好乖乖的全說了。
「那我給你的錢正好還債,你為什麼不要?」他沒好氣的問。
孫曉湘立即正色回答,「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那是不義之財,我不敢要,所以你以後也別再利誘我了!」
他不說話,走到停車場綁,直接把她塞進前座。
「喂,我是說真的,你死心吧——」話說一半,她突然剎住。
這家伙想做什麼,怎麼上半身越靠越近?
憊有他看她的眼神……好詭異!
天啊!利誘不成,這家伙該不會轉而想色誘他吧?孫曉湘猛吞咽口水,瞪大了眼楮。
近看他確實有傲視群倫的長相,瘦削俊顏上的鼻子真挺,眼楮也很深邃有神,嘴巴……嘴巴薄榜適中,好性感……
主秘與二秘說得不錯,他是個會讓人流口水的帥哥,這樣的極品若是自己送上門來讓她享用,她能撐得住嗎?
扁想像他撲向她的畫面,就臉紅心跳起來。孫曉湘,爭氣點,貧賤不能移,色字頭上一把刀!她立即警惕自己。
鄺睿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她壓抑呼吸的樣子,他緩緩微笑,上身更曖昧地靠近她。
天啊,這家伙莫非想吻她?孫曉湘瞬間有坑諳氣的感覺!
他的笑容擴大,不過,這笑容一點也不親切,反而帶著一種輕蔑,在即將貼到她身上前,他伸手拉過她右上角的安全帶幫她系上。
這個動作完成後,他便若無其事地坐回駕駛座,啟動車,出發。眼角瞄見身旁的人面色如紫,全身僵硬,他的笑容更加故意了,根本是在嘲笑她。
「很失望嗎?」他問。
「呃?」她還呆著。
「對于我沒有吻你感到很失望嗎?」
听明白他在講什麼後,她全身打了個激靈。「你……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會親我,我又不是笨蛋!」她用手充當扇子,拚命扇著要燒起來的臉頰。
「是嗎?我以為你會很期待。」他似笑非笑地撇唇。
「你少臭美了,誰會期待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吻,真是笑死人了!」手環著胸,她氣呼呼地堅決否認到底。
露出不明顯的笑意,鄺睿涼涼地說︰「沒有就好,我是怕你誤會我對你有意思,你應該知道基本常識,坐前座不系安全帶會被罰錢的!」
「你欠這筆錢嗎?你欠罵?」她氣不過地大吼。
「是不欠,但我是為你著想,如果出車禍,以你的重量加速度,會像肉球一樣飛出去,死狀跟肉醬沒什麼兩樣。」
梆!她快發狂了!這家伙就一定要攻擊她的體重,拿她的自卑挑起她的怒火嗎?
「三天後,我保證會把那個男人交給你,所以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在把豬——不是,把人放火燒旺後,他又轉了話題。
「要我去什麼地方——不對,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火光地問。
他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唇角曖昧不明的笑意越咧越大。
「我每逃詡會告訴自己一次"我真的很不錯",並且告誡自己兩次,生命太短暫,輕視自己就是瞧不起別人,所以,我真的很不錯!」
一腳腳踝裹著石膏,孫曉湘跛著腳走出更衣室,展現另一件華服,一張嘴得意地笑著。
所謂「去一個地方」,原來是指買衣服,雖然很不明白他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孫曉湘一輩子都還沒穿過這麼高檔的衣服,所以很開心。
然而提出這個要求的鄺睿,卻頻頻揉著太陽穴,呼吸不順。
「美吧?我就說我這人穿上禮服還是很美的,看見了沒有?肉肉的,但是很有料,又很可愛。」她自戀地在鏡子前自贊著。
「分明是綁肉粽,而且是超油的高脂肪肉粽!去,再去換過!」蹬了一眼,他忍無可忍地再把她轟回更衣室,順手塞了一套衣服給她。
「你這人很奇怪耶,明知道這里的衣服都好小件,硬要帶我來買,你這是自找麻煩!」她的聲音由更衣室里回吼出來。
她已經穿了超過十件以上了,他還沒一件滿意,這是他活該,誰讓他笨得要她塞下S號的衣服。
氣死他最好!明知他看不見,孫曉湘還是在更衣室里對外面吐舌頭。
看著手里又多了件紫色的小洋裝,這件裙擺蓬松,樣式宛如可愛的公主裝,看起來還不錯。她碎碎念地拿起衣服開始穿上。
「只要度過今晚就好,後天那死家伙就會出現在我面前,你說的是這樣沒錯吧?」一面換著衣服,她一面大聲問。
「沒錯!」更衣室外的鄺睿不耐煩地回答。
「那今晚我要做什麼?」
「不用做什麼,坐著,吃東西,然後閉嘴!」
听了,她用力磨牙。「那我還要出席做什麼?」
「我剛才不是講了——」笨蛋!
「你!」
「換好了就快出來!」他耐心告罄地催促。
真是討厭的家伙!她的牙越磨越用力。
穿好衣服後,她第十二次走出更衣室。
這次出來,他的眼神不太一樣了,沒有惡劣地嘆氣或嫌棄地搖頭,更沒有指著更衣室要她滾進去,而是很安靜地看著她。
「怎麼樣?這件好看嗎?」她在他面前難得淑女地抓著裙擺朝他行了個彎腰禮。
他眨了眨眼,表情越來越怪異。
「怎麼樣嘛,可不可以,還要再換嗎?」不會是丑到他說不出話了吧?
「可……可以了,不用再換。
奇怪,這件衣服樣式普通,就因為如此,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讓她試穿,但是怎麼這樣一件不出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後,就變得好出色?搞了半天,原來這女人適合的衣服跟她的人一樣,都必須「很簡單」。
「真的嗎?嘿嘿,真是太好了!」換衣服也換到煩了,她終于解月兌。
「小姐,就這件了,多少錢?我刷卡。」回神後,鄺睿詢問店員。
「好的,這件定價十萬零五百元整。」
「什麼?這件衣服要這麼貴?」孫曉湘馬上鬼吼起來。
鄺睿蹬她一眼,怪他大呼小叫,繼續掏出信用卡要付錢。
「等等,你真要買嗎?我可能只穿一次而已喔!」強國他要交給店員的信用卡,她十萬火急的提醒他不要輕易出手。
「我知道。」他無所謂地點頭。
「你真的要送這件衣服給我?」
「廢話!」嫌她煩了,他搶回被她抓的死緊的信用卡,重新交給店員,讓店員刷卡去。
孫曉湘呆呆地站著。有錢人真好,刷卡都不用考慮……十萬塊耶,她好幾個月的薪水!
「喂,發什麼呆?我還得帶你去化妝,不抹點東西,你這張臉不能看!」
被他一毒,她馬上恢復神智,腮幫子氣鼓鼓的。賤嘴!
帶她傷了造型發廊後,不就造型師來了,幫她做頭發,還在她臉上涂涂抹抹好久,她坐的都快花了。
「好了沒?」她不耐煩地問。
造型師看向一旁悠閑看雜志的男人,見他完全不理會,也就不管女客的抱怨,繼續磨蹭。
孫曉湘氣的瞪眼,又熬了半個鐘頭造型師才退開,這是鄺睿放下雜志,意太悠閑地走過來。
坐得煩死了,她一得自由立即跳起身。
「真是活受罪!怎麼樣,漂亮嗎?」她迫不及待地問。張那麼大還沒這麼正式的裝扮過自己,她也很好奇畫完妝自己的模樣在別人眼里的評價。
他沒說話,但表情深思。
蹙了眉,她疑惑的轉身面對鏡子里的自己,然後睜了睜眼,偏頭跟他一樣露出難解的神情。「很怪,對不對?」
「就是很怪……」說不上哪來怪,這個妝不濃,說明這個造型師很專業,知道她不適合濃妝,但是,擦上粉的她就是感覺怪怪的,像是少了說明,又像是多了什麼?
鄺睿點了點頭。「你以後素顏就好,不過今天就算了。」這女人果然只能「簡單」。
「你!」這家伙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拜托,雖然怪,但是很美好不好?我至少變得容光煥發,艷驚四座!」受不了被人嫌棄,她大言不慚地自吹自擂,卻惹來他一陣訕笑。
憋著怒氣,她再道︰「我是說真的,要不是我腳受傷,看起來會更美!」
「喔。」他的口吻明顯在應付。
「你!懊,既然我這身裝扮這麼丑,那就算了,今天我不跟你去!」她賭起氣來。
不受她威脅,他反而揚了眉說︰「你如果丑一定不是裝扮的關系,你可能不知道,這世間沒有東西能讓你更丑。」
沒有比這更刺耳的話了,孫曉湘氣得跳腳。
「被人傷害心靈是很難痊愈的,鄺睿,我孫曉湘與你勢不兩立!」
吵到最後,孫曉湘還是正襟危坐地坐在鄺睿身邊。
他當初說得好听,什麼要她放輕松,盡量吃東西,開玩笑!前面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上了年紀,穿著昂貴套裝的千年寒冰,還有一個拼了命用眼球殺人的千金小姐,她哪還吞得下任何東西!
「就是她!」千年寒冰是一名看來五十出頭,貴氣逼人的婦女,光坐在孫曉湘面前,就足以讓她腳底寒到頭頂,幾乎當場得傷寒。
「嗯,你要見她,所以我帶來了。」鄺睿冷冷的應聲。
聞言,貴婦的視線更加犀利的掃向孫曉湘。被這麼一瞪,她的心髒感覺好像也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