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復安醫院又忙得不像話。
一接到消息,原人浩陪著嚴流瑩半夜開著車趕到醫院,在準備好一切事宜後,等韋尚倫一到,便將他送入手術室。
「我沒事,先看紫盈——」韋尚倫流失了大量血液,然而心里還是只掛記著範紫盈。
嚴流瑩的略看了下兩人的情況。
「尚倫表哥,你必須立刻開刀將子彈取出來,至于紫盈,你可以放心,浩會幫她的。」一句話堵住韋尚倫所有的反對。
「不用通知我母親。」交代完這一句,韋尚倫才被送進手術室。
冰于「婦唱夫隨」的理由,原人浩也開始學起醫術來了,到目前為止雖然還不是個合格醫生,但是在流瑩的教導下,他的醫術其實已具有相當的水準,緊急的時候通常能夠幫助流瑩。
像現在臨時有兩個病人,又不能召住院醫師來,原人浩便派上用場了。
「浩,紫盈要不要緊?」影彤擔心的問道。
在量了脈搏與檢測完血液中的成分後,原人浩朝他們點點頭。
「她沒事,只是又被灌食了迷幻藥。」幸好不是大量的毒品,否則她的問題就嚴重了。
「那個該死的灰狼!」裴影彤忍不住咒罵。
原人浩調了藥,以針筒注射進紫盈的手臂里。
「打了針之後,她應該很快會醒來。雖然說迷幻藥對她的健康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影響,不過因為她之前戒毒的關系,恢復的情況會比一般人慢些。」
「幸好她沒事,也幸好我們趕上了,否則表哥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听完他的話,裴影彤松了口氣。
「又發生了什麼事?」原人浩問道。
「紫盈被灰狠抓走,剛好被我和靖踫上,我趕著去通知表哥救人。結果就是這樣,一個受傷、一個昏迷。」裴影彤簡略的說明。
「灰狼?」听見這個熟悉的名字,原人浩皺眉。「發生這種事,韋昕不管嗎?」
「只要灰狼沒有違背黑道生存的法則,韋昕沒有理由去做任何懲戒動作。人浩,這點你也應該清楚的。我問過韋昕,她說她最多只能做到不提供灰狼任何幫助——她有她的立場。」裴影彤無奈地說道。
這很現實。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生存法則,韋昕雖然代理統御黑道,但也因為如此,她的立場與作風不能有所偏頗,否則必定會引起不平;這絕對不是他們所樂見的。
「韋昕和潔幽不介入,那麼他們的事該怎麼辦?」原人浩看了躺在病床上的紫盈一眼。
「只能看表哥怎麼處理了。」裴影彤嘆了口氣。
雖然情況是棘手了點兒,但她也相信這應該難不倒表哥。她有預感,縱使困難重重,表哥和紫盈還是能在一起的——只要他們都愛著彼此。
☆☆☆
取出子彈後,嚴流瑩宣布韋尚倫並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失血過多,必須暫時留院觀察,而且他的傷也需要一段愈合期。
因為身分特殊的關系,槍傷對韋尚倫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也因為如此,他懂得怎麼在對方開槍的時候讓自己避免傷到要害。幾乎在麻醉藥一退的時候他就醒了,而且成了個挑剔的病人。
「紫盈呢?」這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發現自己在吊點滴不能動,他只好用問的了。
「她在另一間病房休息,你放心,她沒事的。」裴影彤負責看護他,順便注意表哥是否有任何需要。
「我要見她。」
「等她醒來——」
「我‘現在’就要見她。」他雖然虛弱,語氣卻不減強硬。「小彤,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現在是病人,不能隨便移動。」裴影彤皺起眉。
「那麼將我的病床和紫盈放在同一間,我要看見她。」他只想見她,沒有親自看見她安然無恙,他無法安心。
裴影彤瞪著他。
韋尚倫才不管,他掀開被子打算下床。
「好啦、好啦。」裴影彤趕緊阻止。「我怕你了,待會兒我就請瑩將紫盈的病床推過來,你別亂動啦!」
萬一不小心扯裂了傷口,麻煩的可不是只有瑩;要是被韋姨知道了,她鐵定又要受牽連。
「那你快去。」韋尚倫暫時合作的躺回床上。
「好啦!」裴影彤無奈的走向門口,才伸手準備要開門,病房的門已經早一步被推開。
「呃?!」裴影彤與門外的靖君交換了一個眼神,再看看被靖君攙扶而來的紫盈,不必多問也知道是什麼情形。
這對戀人還真像,連固執程度都不相上下。
「你跟表哥還真是天生一對。」她扶著紫盈到病床前坐下。「你們聊聊,我和靖待會兒再回來。」
等裴影彤和田中靖君一走,紫盈握住了尚倫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臂。
「痛嗎?」她的手輕輕撫向他受傷的肩。
「不算太痛。」尚倫實話實說。「你呢,覺得怎麼樣?」
「我沒事。」紫盈搖搖頭,「你應該先擔心自己,你的傷比我嚴重多了。」
她一醒來,便從靖君那里知道了自己昏迷的事,包括尚倫是怎麼受傷的。在她陷入昏迷時,她所感覺到的溫暖與低喚並不是幻覺,他是真的來救她了,並且沒有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她被這個事實撼住了,她知道尚倫一直想保護她,但沒想到他會拿命去冒險。那時,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要立刻見到他,所以她來了。
對她的關心,韋尚倫微笑了下。
「沒見到你清醒過來,我才不放心。」他頓了下。「你一離開我的視線就會出事,我已經被你嚇怕了。」
「我哪有?!」她輕聲抗議。
「還說沒有,要不是小彤趕來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就來不及救你了。」他翻了下白眼。「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許隨便離開我的視線,不然至少也要告訴我你去了哪里,別讓我找不到你。」
這種擔心,一次就夠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她想起了在韋宅的事。
「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因為你母親。」紫盈輕聲喃道,「她不喜歡我,而我不想你為難。」
「不管誰反對,都阻止不了我愛你。」尚倫皺眉;沒有想到她會介意這個。
「我知道。」她笑了。「我會先走,只是不想你為了我和自己的母親起爭執。從現在起只要你要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最後一句讓韋尚倫擔憂不定的心全部歸位。
「你終于懂了。」他咧出了抹好得意的笑。幸好紫盈認清了這一點,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耐心去說服她相信。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你為了我而受傷。」她看向他包著繃帶的肩,眼里蓄著淚水。「我希望你來救我,卻不想看見你受傷……」
「別哭,這只是小傷,沒什麼的。」尚倫伸手攬住她的頸項,讓她的臉偎向自己的胸口。「最重要的,是我趕得及救你,沒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為什麼你可以為我付出這麼多?」她閉上眼低喃。
「因為我愛你。」他低聲傾訴,「任何為你好的事我都會做,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他輕撫著她的發。
他的溫柔是那麼容易令人上癮,讓她沉醉、依賴,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其實她已經愛上他了,只是她的愛始終沒有尚倫來得深;但是,她是在乎他的,在乎到不願意再見他為她涉險。
紫盈決定不再逃避、也不再被動的等待,她不能再躲,她必須堅強,必須要有勇氣;就如同在逃開灰狼的那一夜,她對自己發過的誓——她要報復。
在尚倫的保護與呵疼下,她幾乎已經忘了那個總是必須一個人面對所有事情的自己,但是現在,她必須把過去的自己找回來。
他為她受了傷、不顧生命,那麼,她至少要為他而堅強,不要讓任何的噩夢繼續存在他們之間。
她要保護他。
☆☆☆
在韋尚倫強烈的要求下,他和紫盈住在同一個病房。但是從第二天開始,紫盈常常在下午時間跑得不見人影,然後像劇烈運動過後般回到病房,先洗淨自己再和他一起吃晚飯。
正常而規律的生活,加上流瑩特別安排的營養餐,讓紫盈的身體恢復得非常快速;才不過一個星期,她臉上已經看不到昔日的蒼白。
尚倫很好奇紫盈下午的時間都到哪里去了?紫盈只說了去運動,連流瑩都這麼說,但他就是覺得怪怪的。不過除了這點之外,其他的事他倒非常滿意,因為紫盈不再吝于表達自己的情感,短短一個星期之中,他們之間的感情愈來愈深,現在只差一步了。
他已經決定,等他一出院,立刻就要拉著紫盈去完成那件事。想到這里,尚倫的心情就變得很好,十分期待出院的日子。
一個星期後,流瑩準時來幫他拆線。
「傷口復元得很好。」拆完線後,流瑩笑著對他說道。
「那麼我可以出院了嗎?」他滿懷希望的問。
「可以。」她點點頭。「不過你的傷口才愈合不久,最好要避免激烈的運動,否則很容易又裂開。」
「謝謝你。」尚倫才道完謝,病房門口便傳來一陣抽氣聲。
「尚倫!」韋母快速的走了進來。「你受傷了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沒事呀!」韋尚倫安撫著顯然是一路飛奔而來的母親。「告訴你只會讓你擔心,現在我已經沒事了,你不需要緊張我的。」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這次要不是我硬逼著小彤找你,恐怕連你受傷的事都不知道。」
韋母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但看見兒子真的已經沒事,她稍微放了點心。
「媽,你怎麼會來?」
「听到你受傷的消息,我能不來嗎?」韋母嗔怪的看了兒子一根,拉過椅子坐在病床旁。
「小彤沒告訴你我要出院了嗎?」
「她說了,不過就因為你要出院了,我更要來。」
「為什麼?」
「我要你回家休養。」韋母下著命令。「你人在台灣,就必須听我的。你現在還在休假期間,我不許你再去做危險的事。」
「不用了吧!」韋尚倫整起眉。「傷口已經拆線了,我現在人也很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不需要再回家休養了吧?」他肯定自己過不慣太平淡、舒適的日子,那樣的生活會令他無聊得發瘋。
「尚倫,你應該听你母親的話。」紫盈低聲勸道。
有母親關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雖然韋母不喜歡她,可是她對兒子的愛毋庸置疑,她不想去破壞這一份親情。
韋尚倫本來還想拒絕,但轉頭一見到紫盈的表情,他就改變主意了。
「媽,我答應回家休養,不過,我要紫盈也和我一起回去。除了她之外,我不想要任何人來照顧我。」他語氣堅決。
韋母看了她一眼,也看了陪她來的明若芬一眼。
「範小姐願意到韋家做客嗎?」她禮貌的問道。
在紫盈回答之前,尚倫突然拉著她低聲說道︰「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回去,我寧願繼續待在醫院里,我是說真的。」
她瞪他一眼。「好啦,就會威脅我。」
「媽,紫盈很願意去。」韋尚倫笑著大聲宣布,「我們可以去辦出院手續了。」
☆☆☆
她像個外人。
自從韋尚倫回家之後,明若芬雖然如常到韋家走動,但韋家的下人大部分都忙著照顧受傷的少爺,知道範紫盈是少爺鐘愛的女子後,對她的態度不但親切,甚至把她當成韋家的一分子看待。
反觀自己,除了韋媽媽之外,沒有人會多理會她,相形之下,範紫盈的幸運教她無法平衡。
但是她依然每天到韋家拜訪,只要韋媽媽還歡迎她,她就不是完全沒有勝算的。韋尚倫愈是不在乎她,她就愈要得到他。
「江嬸,謝謝你。」
明若芬經過廚房外頭,正好遇見從里頭端了雞湯出來的範紫盈。紫盈沒有對她打招呼,越過她便要離開。
「站住。」
範紫盈並沒有停下腳步,明若芬隨即擋住她的路。
「我叫你站住。」她高傲地命令道。
「有事嗎?」紫盈後退了一步,小心捧著雞湯。
「你怎麼還有臉待在這里?如果我是你,早就連韋家大門都不敢踏進來,而你居然還大大方方地在這里住下!」明若芬的語氣像指責她犯了多大的過錯,但現在的範紫盈已經不是一個多星期前那個範紫盈了。
「幸好你不是我。」紫盈一點都不想和她打交道。她跨步想離開,但明若芬偏不讓路。
「什麼意思?」明若芬表情沉了下來。
範紫盈抬起臉,看來她是不肯輕易讓路了,那麼,她就干脆應戰吧!
「如果你是我,又得住在這里這麼多天,依你剛剛說的話,你不是早就羞愧而死了?」
「你?!」
「明小姐,如果沒其他事,麻煩請讓開好嗎?」她要是晚一些去,尚倫說不定又以為她不見了。
明若芬深吸口氣,提醒自己不可失態,她緩下表情。
「我上次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紫盈露出了個無辜的笑臉。「對不起,我最近記憶不太好,只記得一些重要的事,至于那些有的沒的,我當然就忘記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明若芬瞪大眼。她居然敢用這種態度對她?!
「你這麼聰明,又自認為高人一等,不會听不懂我的話吧?」紫盈依舊一臉無辜。
「把話說清楚。」她咬牙切齒。
「如果你不夠聰明到听懂別人的話,最好就別找人斗嘴。你有空是你的事,抱歉,我沒時間奉陪。」
紫盈不再理她,繞到客廳的另一邊打算上樓。
「你別走!」
明若芬追了上去,見她小心翼翼捧著雞湯,一氣之下,用力將雞湯打翻。
「紫盈!」
韋尚倫突然出現在樓梯口,他一見雞湯被打翻,滾燙的湯汁就要潑灑到紫盈的身上,立刻沖下樓來。止不住沖勢的他拉上範紫盈,兩人一同跌向沙發後的地毯,而雞湯就驚險的落到地上。
一陣碎裂的聲音引來所有人的關切,不只是廚房的江嬸,連聲母都出現在客廳,再加上江嬸的丈夫、在花房的江伯也趕來了。
「尚倫!」紫盈一回神便慌張的低喊。
他抱著她腰的手就是他受傷的那只手臂呀!而他居然抱著她滾了一圈,不讓她先落地。
「唔……我沒事。」尚倫皺了下眉,明顯感覺到肩上肌肉的拉扯。
「你流血了!」紫盈一發現他肩上染了血跡,急得快哭了。「一定是扯到傷口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能讓你燙傷的。」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瞧,事實證明,即使我受了傷,還是能救你吧!」
又一次。
他又為了救她而不顧一切,不顧自己就快要痊愈的肩傷,寧願自己再受一次皮肉病也不要她有任何差錯。紫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還得起他這份感情。
她紅著眼眶坐起來,咬著下唇不讓自己掉淚,小心翼翼的檢查他的傷,兩人坐在地毯上,無視于旁人的存在。
「別擔心,我沒事的。」尚倫低聲安慰。才怪!他明明痛死了,只不過沒讓痛苦的表情出現在臉上而已。
「江嬸,立刻打電話請嚴醫師過來一趟。老江,你幫紫盈將尚倫扶回房間,小心他的傷口。」韋母充滿威嚴的下命令。
江嬸立刻去撥電話,而紫盈與尚倫相扶著站起來,然後在老江的協助下回房。
韋母走下樓梯,越過地上那一攤打翻的碎片與雞湯,向著還呆站在一旁的明若芬走去。
「若芬,你這次的作為實在太過分了。」韋母嘆了口氣。
「韋媽媽,我——」她囁嚅著,對上韋母了然的眼神,她心虛的低下頭。
「你也是女孩子,應該明白外貌對一個女孩來說有多重要。那麼燙的雞湯潑灑下來,對紫盈的皮膚會造成什麼影響,你不應該不知道。」韋母走到她面前,表情雖然沒有改變,但語氣中的不贊同已經近乎指責。
「我……」明若芬抬起頭。「我只是看不慣她那麼囂張,所以才一時氣憤……我並沒有存心要傷害任何人。」
「若芬,你有著良好的家世和教養,不應該做出這種事。但為什麼你會對紫盈這麼反感?」
「我只是不希望……她一直纏著韋大哥而已。」她低聲喃道,「韋媽媽,你不也認同韋大哥應該娶一個家世相當、又配得上他的女孩子嗎?」
「如果能兩全其美當然最好,但是尚倫挑的是伴侶、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並不是挑對方的家世。每一個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幸福美滿,我也不例外。」韋母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
明若芬忽然白了臉色。「韋媽媽,你是在指責我嗎?」
「如果今天紫盈真的受了傷,依尚倫的個性,你不可能還完好的站在這里。若芬,就因為你有著比別人幸福的家庭,所以你做任何事更應該謹慎,而不是只憑自己一時的沖動。很遺憾,韋媽媽無法再歡迎你來這里。」她話說得雖然溫和,但是神情有著不容違抗的堅決。
「韋媽媽……」明若芬紅了眼眶,幾乎不敢相信平常那個待她親切的長輩會突然變得不再喜歡她。
「你回去吧!」免得待會兒尚倫回過神後跑來找她要人,依尚倫對紫盈充滿保護欲的舉動,難保他不會一氣之下做出什麼暴力的事。
「我……」她嗚咽一聲,轉身沖出韋家大門。
唉!若芬真是被慣壞了!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兒子會中意一個什麼都沒有、曾經生活在復雜地方的女孩子了。
「夫人,我贏了喔!」江嬸忽然走了過來,笑著對韋母說。
韋母皺了下眉頭。「真是的。」她毫無剛剛那副尊貴模樣的咕噥了一聲,然後掏出一千兩百元給江嬸。
江嬸喜孜孜的收下。
「我就說少爺不會喜歡明小姐那種富家千金的,因為少爺本身就不是個驕縱的公子哥兒,他喜歡的對象一定是個性和他相近、充滿生命力的女孩。」
在韋尚倫還沒回家之前,她們兩個因為持相反意見而打賭,而江嬸一向就不看好這個千金小姐,偏偏韋母希望兒子能娶個優雅的老婆。
「夫人,要不要再賭一次?」江嬸問道。
「賭什麼?」
「賭少爺會在什麼時候將範小姐給娶進門呀!我認為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月。」
「我不賭。」韋母搖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的看法跟你一樣。」韋母笑了笑,將目光轉往樓上。
依尚倫對紫盈的保護程度,她一點都不懷疑兒子極有可能押著紫盈上禮堂;但紫盈會那麼听話嗎?
她現在只等著看紫盈是不是會乖乖听話的讓尚倫娶到手,如果不,她兒子又會怎麼將未來老婆誘拐到手呢?
☆☆☆
「他們現在在哪里?」
「在內湖的韋家大宅。老大,我們要立刻去將人帶回來嗎?」
「不必。」灰狼抽了口煙,再望望自己縛著繃帶的右肩。
「先將後天晚上的買賣完成,再來討論其他的事。」
範紫盈是他個人的事,而買賣卻關系著所有兄弟養家活口的大計;他身為老大,必須將兄弟的事擺在最前面。
「老大,韋尚倫敢傷了你,你的事就是所有兄弟的事,你的仇,兄弟們也有份。」一名手下說得義憤填膺。
「我明白你們的意恩。」灰狼沒讓太多的感動浮在臉上。「眼前最重要的事,是順利完成後天晚上的買賣,至于報仇,就等我們有空了,再找韋尚倫清算。」
「是、是。」贊同聲此起彼落,兄弟們對灰狼的擁戴全寫在臉上。
幣狼滿意地點點頭。
「關于後天的買賣……」他話題一轉,隨即投入買賣的計畫中,將範紫盈的身影暫時拋出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