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範紫盈立刻松了好大一口氣,握槍的手也差點沒力氣。
「女孩子不適合拿這麼危險的武器。」韋尚倫輕而易舉的將槍給「拿」過來,然後將子彈全部取出。
「還給我!」她欲搶回,他卻輕易閃開。
「這又不是你的,要還你什麼?」將子彈放進西裝口袋里,他轉身將槍丟入後車廂,然後回到車門邊。「要不要離開這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哼!」她別開臉。
他笑著搖了搖頭。「女孩子個性不要那麼烈,這樣不討人喜歡。」
「要你管!」她回了一句,轉身便走。
韋尚倫失笑著搖搖頭,坐進車里發動引擎。在國外,少管閑事也算是一般人的行事準則之一。
將車以緩慢的速度推進,來到範紫盈身邊時,他發現她臉上的表情還是繃得死緊,于是打消了開口邀她上車的念頭。
就在他的車漸漸與她拉開距離的時候,他由後照鏡里看見她彎。
唔,可惡!範紫盈咬著唇蹲了下來,渾身忍不住顫抖。她緊抱著自己的雙臂,額上冷汗直冒,臉色慘白成一片。
「你怎麼了?」韋尚倫停下車沖到她面前,看著她痛苦的模樣。
「不……不要你管……」她推開他想站起來,身體卻無法平衡,差點又跌倒。他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不要逞強。」
他皺著眉頭,有些驚訝于她愈來愈明顯的癥狀。「該死,你居然吸毒!」
「走……走開!」她再度推開他。
吸毒就那麼該死嗎?範紫盈努力忽視他無意中的低咒所帶給她的傷害,繃緊小臉想要離開。
「走!」他拉起她的手便往車的方向而去。
「去……去哪里……」她現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反抗,清醒的意識大部分都在對抗身體愈來愈強烈的痛苦。
「醫院。」他頭也不回地回道。
「不、不要!」她用力掙開他的手,再度痛苦的跪了下來。「我……我不要……去……醫院……」
「敢吸毒,卻不敢面對後果嗎?」韋尚倫半帶嚴厲地斥道。自甘墮落的人並不值得同情。
「你……」她惱怒的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嗎?」
「如果不是自願,誰能強迫你?」他蹲在她面前,看著她努力壓抑痛苦與需求的模樣。
一般對毒品上癮的人在發作的時候,通常很難抗拒那股對毒品的渴望,而她從剛才到現在,對毒品的渴求一句也不提。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嗎?」她難受的蜷縮起身體,很想……再吸一口……
不,她不可以被毒品控制,她才不要如「他」所願,不可以、不可以……
韋尚倫敏銳的听出她語氣里的不對勁,她卻忽然大叫一聲——
「啊——」她整個人無意識的胡亂揮舞雙手,顛躓著身影不斷往前走,一心只想甩開這一陣難熬的痛楚。
他大踏步的上前捉住她雙肩,對上她昏亂的眼神。
「你鎮靜一點!」
「不要……」範紫盈搖著頭,幾乎咬破了下唇。
「清醒一點!」他搖蔽著她。
她抬起頭,反抓住他的手臂。「打……打昏我。」
「什麼?!」
「我……我不要受……它控制……打昏我……拜托!」她不要讓自己上癮,不要讓自己再接觸毒品,不要、不要。
見他沒有動作,範紫盈再度催促。
「快點!趁我還有理智,我不要被它控制、不要,你听見了沒——」頸上一痛,她昏倒在他伸出的懷抱里。
望著她狼狽的容顏、脆弱卻又倔強的神采,韋尚倫不自覺被撼動了。她明顯的排斥毒品,卻又有毒癮,這是怎麼回事?
搬抱起她,他將她放進車子里。既然遇上,他恐怕得管到底了。
晤,天上掉下來的伴侶?!
不知怎麼著,這句話突然冒進他腦海,他反射性的望向身旁的她。呃,不會吧?他八成被小彤影響了。
頭一側抬,看著後照鏡里忽隱忽現的幾個人影,韋尚倫輕笑了出來。這些人跟蹤技術真差,不過他懷疑,遇上他,那些人還能帶走她嗎?
☆☆☆
雖然範紫盈昏迷著,但她睡得極不安穩,有時候甚至會在夢里掙扎,冒汗冒得嚴重,韋尚倫只好守在床畔照顧她。
折騰了大半夜,他幾乎睡不到四個小時便醒了,見她終于安穩的入睡,他到廚房里去煮了兩份早餐。
幸好昨天一回來便先去采購了些民生必需品,否則今天就準備餓肚子了。
拿出女乃粉,他才泡好牛女乃,便看見她站在廚房門口。
「吃早餐吧!」他揚了揚手上的牛女乃與煎蛋,示意她坐到餐桌旁來。
「謝了,但我寧願先把自己弄干淨。」範紫盈無力的笑著,還是依他的指示走近餐桌。
她的話令他挑了挑眉,在放下早餐後,他走到儲物櫃去拿了一份新的個人盥洗用具交給她。
「浴室在廚房旁邊,左邊第一個按鍵是電燈開關。」他說明。「我這里沒有女孩子用的東西,如果你想洗澡又不介意的話,先穿我放在浴室架子上的睡衣,我還沒穿過。」他附帶補充。
「謝謝。」範紫盈點了點頭,起身往浴室走去。十分鐘後她走回餐桌,身上的衣服並沒有換,臉色依然蒼白。
韋尚倫並不以為意,她才剛遭到追殺,又逃了一整晚,然後是毒癮發作;這麼一連串折騰下來,對旁人懷有強烈的戒心是正常的。
「要熱一熱嗎?」他已經吃完自己的早餐,只剩下半杯還沒喝完的牛女乃。
「不用。」她搖搖頭,很快吃完早餐。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喝完牛女乃,他開口打破沉默。
趁著剛剛她專心吃早餐的時候,他才有機會真正的看清楚她。
她有一雙大而圓亮的眼,配上微白的肌膚。小巧的五官,嚴格說起來,她不見得是那種一看就會難以忘懷的美女;但是她有一雙濃眉,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股傲氣,而這股傲氣他今天凌晨才領教過。
然而,不管在一般的審美標準里她到底佔了幾分,在他眼里.她絕對是特殊的。能在毒癮發作時不輸給自己吸毒的,就他所見過的人里,她是頭一個。
「還好。」範紫盈淡淡地回答。「謝謝你昨晚救了我。」
「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多事。」韋尚倫驚訝的笑了笑;沒想到她會向他道謝。
她聳了聳肩。「我還不至于連你救了我這個事實都不肯承認——即使你的出手不是出于本意。」
「那麼,看在我救了你、又照顧了你一晚的份上,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但是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
「太多好奇心的人通常活不久。」
「那麼我算是例外吧!」他神情自若的笑道。
「是嗎?」她不以為然。「如果不是我搶得快,讓別人拿到槍,就算你身手再好也沒用。」
「相信我,能在我面前開槍的人實在不多。」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驕傲是你最大的缺點?」
範紫盈皺起眉,這人自信得過頭。
「沒有,你是頭一個。」他居然還頗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不過我現在覺得‘驕傲’並不是我最大的缺點。」
「喔?」那會是什麼?
「我覺得好管閑事才是我最大的缺點。」他意有所指的瞄了瞄她。範紫盈不自覺漲紅了瞼。
「沒有人逼你救我。」
「沒辦法,誰教你剛好在我面前出事?」他還一副很無奈的口氣,然後回到原來的話題,「怎麼樣?願意告訴我整件事的經過嗎?」
「不願意。」她放下喝完的牛女乃杯子,起身走出廚房。
韋尚倫立刻追了出來,在玄關處攔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
「回我自己的家。」
「你現在不能走。」
「為什麼?」她抬起頭望著他。
他一頓,然後又開口,「在你的毒癮還沒戒除之前,你不可以離開。」
「那是我自己的事。」她抿起唇,透出一股倔強的氣息。
「既然我救了你,那麼你的事就與我有關。」
她驀然看著他,然後笑了出來,「這麼說,我還應該謝謝你嗎?」她不領情地冷哼,「如果只因為救過我一次,我的事就與你有關,那麼依你多管閑事的作風,你豈不是有管不完的事?再說,早知道你這麼雞婆,我還寧可你不要救我,讓我自主自滅算了。」
「你……跟你講話真的會氣死人。」
範紫盈瞪著他,「那你怎麼還沒死?」
他也瞪著她,好半晌,韋尚倫先大笑了出來。
「你能不能別跟我抬杠,少說一句?」
「那麼你能不能閃開、別再管我,讓我離開這里?」她反問。
「不行。」
「我一定要走。」
「那麼你先回答我,為什麼那些人要抓你?」他擋在門口,將她推回客廳的沙發上,然後自己也在她面前坐下。
範紫盈深呼吸了好幾次、拼命提醒自己不可以對救命恩人罵髒話,但……去他的!這個男人會把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逼瘋。
而很不幸,她正巧是個正常的女人,但是她不能瘋。好一會兒,她終于稍微把胸口的怒火壓抑下來。
「你當過神父嗎?」她笑得假假的。
「嗯?」這是什麼怪問題?
「你現在的姿勢,活像我是一個罪人,而你是那個專門傾听別人懺悔的神職人員。」她皮笑肉不笑的回應。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屈服在別人的意志之下,她要是會如他願,「範紫盈」三個字隨便人倒過來寫。
韋尚倫笑了出來,「你有著最奇特的幽默感。」他沒有生氣,同時還冷靜得可以。他不是听不出來她在諷刺他,不過,能看到她冒火的明亮雙眸,足以便人忘掉一切不如意。
他「寬宏大量」的原諒她的搗蛋,但那不會影響他得到答案的決心。
「不過,你還得回答我的問題。」
「憑什麼?」範紫盈不馴的挑起眉。
「如果你不回答,我敢保證你絕對無法離開這里。」他說出口的話就絕對會付諸實現。
「你威脅我?!」她差點氣得跳起來。
「我只是在告訴你事實。」
「哼!」她別開臉,氣呼呼的,拒絕再跟一個野蠻人溝通。
韋尚倫伸手將她的臉扳了回來。「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哼!」這就是她的回答。
「真的不說?」
這次她連低哼都省了,垂著眼楮就是不看他。
「你別惹我生氣喔,否則你一定不會喜歡我做出來的事。」他咕噥著。
範紫盈翻白眼,直接當作沒听見。
「好吧。」他放下手。「這個問題你不想回答,那麼你總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悶悶地說。
「那麼你肯告訴我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告訴你。」
「可是,我什麼都很想知道。」他跟她抬杠。
「你……無聊!」她氣結的瞪著他,突然覺得他很煩。
「那麼……我們來做點不無聊的事。」
她還來不及意會他詭異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時,韋尚倫突然伸手接過她,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
範紫盈驚呆了,好半晌無法反應,只能瞪著他、忘了闔上唇的結果是讓他直接入侵她嘴里,她又震驚的回過神。
「唔!」他吃痛的悶哼一聲,連忙退開。
她居然咬他?!
「你……誰準許你……你……你……」範紫盈又羞又怒,氣得罵不出話來。
「我說過你一定不會喜歡我做的事。」他得意得跟什麼似的,笑睨著她不自覺嫣紅的臉頰。
「你……你……登徒子!」
她不罵還好,話一出口,韋尚倫瞬間爆出大笑。
「你……笑什麼?」她別扭的低叫,不知道為什麼,被他偷吻了,她居然一點反感也沒有,這讓她覺得奇怪不已,也很氣自己的反應。
她是討厭男人的呀,她是。
範紫盈閉著眼對自己說道,對他卻再也找不回以往對男人的排斥與憤恨。
「我以為……你會直接罵我‘’。」跟她在一起真是絕不無聊,他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現跟女人抬杠是這麼快樂的事?!
憊是……這只針對她?
「那正是我下一句要罵的,!」範紫盈一點也不客氣的回敬道。
「你沒接過吻。」他說道,在心里跟自己打賭她一定會再度臉紅。
丙不其然,她又紅了臉。
「要……要你管!」她凶巴巴地吼叫。
他說對了?韋尚倫訝異的看著她。
「你怎麼能平安活到現在?那男人眼楮全瞎了?」他嚷嚷。就算她不是個絕色美女,但她絕對是個對男人有引吸力的女人。
被以為是個很有性經驗的女人,讓她沒來由地覺得受傷了。
「我是不像你那麼有經驗,不可以嗎?」她微紅了眼眶,卻以著指責的語氣逞強的回嘴。
「沒有這回事。」他忽然放柔了語氣,「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範紫盈再度深吸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可以放我走了嗎?」她希望自己的語調听起來不帶任何一絲情感,這是她現在最不需要的東西。
「不行。」他沒再以命令的口氣對她說話。「除非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你留在這里,直到你的毒癮戒除。」
「你沒有權利管我!」
「的確。」韋尚倫點頭同意。「但是我的良心教我得負責到底。既然我救了你,就不會再放你回去遭受任何危險。我相信,昨夜那個男人不會就此放棄,他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你出現。」
他的提醒令範紫盈渾身戰栗了一下,他也察覺到了。
「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抓到我的。」她穩住心跳,不知道是在說給他听,還是在給自己一點保證?
「有我在,他也休想再動你。」一說出口,他就發現自己是認真的了。
既然他對這個女人冒出前所未有的關心與佔有欲,那麼不管如何,他都得留住她——不論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不需要這麼做。」
「但是我想這麼做。」他堅持。「我姓韋,名尚倫。崇尚的‘尚’,倫理的‘倫’,單身未婚,目前沒有女朋友。」
「誰……誰管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以為你會想知道。」他笑了笑,「該你了,你總不希望我稱呼你為‘無名氏小姐’吧?」
她頓了一下。「我姓範,範紫盈。」
「你家里還有親人嗎?」
「沒有。」她別開眼,不去想太久以前的事。
「很好。」他滿意的點點頭。
「好什麼?」
「那麼我要追你,至少沒有太大的問題。」
「你……你胡說什麼?」範紫盈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有病啊?隨便見到一個女人就說要追她!」
「你不是我隨便見到的女人,你是我特地救回來的女人。」他澄清道。可是她似乎被嚇得不輕。
听到他要追她,有這麼難以接受嗎?韋尚倫開始想,是不是三十歲以後男人的勉力就沒了?
但是他還挺受女人歡迎的呀,可見得他沒有老化得太嚴重,那為什麼她一副想逃開他的表情?真是讓人傷心!
「你……你有病!」她居然又冒出這麼一句話,再度傷了他的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很正常。你應該知道,你是個很迷人的女人。」他認真地贊美,她的臉色卻黯了下來。
「我寧願我不是像你說的那麼迷人。」從以前到現在,這張臉帶給她的從來都是麻煩,沒有一件好事,就連……她猛地甩甩頭。
她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
「怎麼了?」她的臉色好差。
「沒什麼。」範紫盈搖搖頭。「讓我走吧,你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卷入我的麻煩里。」
「如果怕麻煩,我就不會多管閑事。不過,你或許可以告訴我,我要面對的對手是什麼人,這麼一來,至少我不會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
「你確定你要管閑事?」她再問一次。
「管定了。」韋尚倫點點頭。沒有理由他未來的老婆被人糾纏,而他什麼表示也沒有吧?
「即使你要面對的是一個黑道組織?」
「黑道組織?」他眼神瞬間變得慎重。
她看向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一個號稱擁有指揮北台灣黑道權力的老大——‘灰狼’。」
幣狼?!
他表情一頓。長久沒在台灣出沒的壞處就是,他對台灣的黑道沒什麼概念,這個「灰狼」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他估量的表情讓她以為他怕了。
「如果你怕了,現在跟我畫清界限還來得及。」
範紫盈故作冷淡地開口,說什麼都不肯承認自己被他的態度所傷。
「來不及了。」他看見她帶著防備的表情,立刻笑著摟了她一下。
「你以為我說出口的話隨時都可以反悔、那麼不得信賴嗎?」
他的承諾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貴重禮物,但是範紫盈顯然不明白。沒關系,以後他會讓她明白的。
「每個人都愛惜自己的生命,你不必逞強。」她繼續勸退。
「很巧的是,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怕死。」他看著她,「如果一個男人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怎麼有資格說要愛這個女人呢?」
「愛?!」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不可以嗎?或者,你喜歡別的形容詞?」
「你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她依然視他為怪物。
「我沒有拿這種事開玩笑的習慣,再說,我可不是每逃詡會對著女人說我想追她的,你起碼該對我有一點信心。」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對你有信心?」範紫盈頗不以為然。
「憑我是第一個吻你的男人,難道你不該對我有一點點特別嗎?」
「你……你還敢說!」
她突然發覺自己居然靠在他懷里,立刻反射的伸出手推開他。「是你偷襲我,又不是我自願的,我沒賞你一巴掌你就要偷笑了,還敢在我面前炫耀?!」
「那麼我現在要再吻你一次,可以嗎?」韋尚他很有禮貌地問。
「什麼?!」她一呆,接著大嚷︰「不行!」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他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
「如果我問你,那麼連吻到你的機會都沒有,這你就不能怪我用偷襲的了。」
他居然還說得振振有辭?!範紫盈漂亮的雙眸幾乎要冒出火來。
「你們男人都一樣,只會用不入流的手段來強迫女人,除了這些,你們還會什麼?!」
她胸口急促的起伏,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心里既委屈又生氣,幾乎無法再克制自己的情緒。
「紫盈,冷靜一點。」
韋尚倫瞧出不對勁,雙手立刻搭上她的肩,用力握住。
她受痛的閉了下眼,一陣熟悉的顫抖瞬間刷過全身,她驚慌的張開眼,反抓住他的手臂,整個人幾乎又要痛苦的蜷縮起來。
「打……打昏我。」她要求,她不想承受那種痛苦。
韋尚倫立刻抱住她。
「忍著點兒,我帶你去醫院。」想不到這麼快又發作了,她的毒癮比他想像中的深多了。
「不、我不要去醫院,你……你快打昏我。」她抓著他,搖蔽著頭,不讓他把自己抱起來。
「不行,你一定要去。」毒癮一旦發作,會做出什麼事誰也說不準,他不能每次都把她打昏,也不能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她的頭好痛,怎麼甩都甩不掉。範紫盈驀然掙開他的摟抱,跌跌撞撞的跑向她今早醒來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