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夜很晚才回來,但是一醒來,想到昨夜的事,苗舞月就忍不住笑得喜孜孜的,梳洗完畢就往他的房間跑。
「白亦軒。」她門敲也不敲,直接推開走進去。
練完武,回房才剛洗完臉的白亦軒,眼神不贊同的看著她。
「小舞,妳不該一大早就跑到我房里,而且沒有敲門就闖進來。」要是他正在換衣服,那種場面說有多不宜,就有多不宜。
「我忘了。」苗舞月吐吐舌,沖著他無辜地一笑,不在意的表情告訴他,她一點都沒將他的話听進去。
白亦軒只能暗自嘆氣。
「妳這麼早跑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她俏皮地反問一句,然後才道︰「我怕你把我丟在莊里,自己跑出去,當然要早一點來找你。」
「我不會的。」他很自然地牽著她走到飯廳,陳總管已備好了早膳。「今天我們還是要到碼頭,等布疋搬上船,晚上就睡在船里,明天一早就起程下杭州。」
「這麼快?」她以為還要好幾天才出發。
白亦軒添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布廠的進度提前,讓我們可以早點出發,如果路上順利,我們也可以提早抵達。」
她偏著頭,一臉懷疑,「我怎麼覺得你好象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沒這回事,妳多心了。」莊里都任她自由出入了,他還能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真的是她多心嗎?「昨天你跟定王爺在甲板上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生意上的事。」她的敏銳讓他嚇了一跳。
「定王爺要賣船給呂家幫嗎?」她想到他之前說過,呂家人來拜托他的事。
「沒有,王爺拒絕了。」白亦軒想了想,試探的問︰「小舞,妳要不要留在金陵,等我從杭州回來?」
「才不要,我要跟你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運送貨物並不是去游玩,我可能會很忙,沒時間照顧妳,不如妳留在這里等我,我會盡快從杭州趕回來。」想到定王爺昨天說的計畫,誘敵難免有風險,小舞還是留在金陵會比較安全。
「我不要,我要跟著你。」她迅速吃完粥,不給他說服她的機會,就跟著他到碼頭,看著工人搬運布貨。
商船比普通的船大多了,光是船艙的空間就大了三倍不止,其中最大的艙房用來堆放貨物,另一間是大通鋪,給船工們睡,另外有四間獨立的小房間,一間議事房,是由白亦軒、船工長、副長使用,現在其中一間則讓出來給苗舞月。
白亦軒忙著監督搬貨上船,苗舞月好奇地跑去看船里的房間。船上的空間當然不比平地舒適,可是一張床、一面鏡、一小間獨立的梳洗空間,也算很豪華了,對第一次搭船的她來說,什麼都是新奇的。
雖然被她的笨手笨腳惹得吹胡子瞪眼楮,但陳總管在他們出門後,把她在莊里用的東西派人快速送來,看來陳總管其實滿疼她的嘛,嘻。
看完船房後,苗舞月蹦蹦跳跳地下船,臉上快樂的笑意突然僵住了。
「白大哥,我可以先把東西搬上船嗎?」呂珊珊站在白亦軒身邊,一改先前俐落的裝扮,她一身輕紗羅裙,彷佛是個閨閣千金,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
「現在工人還在搬運,呂姑娘先稍等。」
「好。」
她站在挺拔頎長的白亦軒身邊,看起來居然無比契合,她愈站愈近,白亦軒並沒有叫她退開。
苗舞月眉心一皺,想也不想就跑了過去,撞上白亦軒的同時,也抓住他的手臂。
「小舞?」白亦軒及時穩住身子。
「她為什麼在這里?」她仰臉質問。
「她--」白亦軒甫開口就被人打斷。
「我要和白大哥一同去杭州。」呂珊珊看著她,恍然想起來了,「妳是那天那個丫鬟!」
「是又怎麼樣?」
「一個小小的丫鬟,沒有資格跟主人平起子坐,快放開白大哥。」她不屑地道。
苗舞月懶得理會她的挑釁,只等著白亦軒的答案。
「呂姑娘的確要搭船到杭州,但--」
「我不要!」他還沒說完,苗舞月就大聲叫嚷。
「小舞?」他蹙眉。
「你居然答應讓她一起去杭州,你……白亦軒,你這個大笨蛋!」忿忿地罵完,她轉身就跑。
「小舞!」他沒來得及抓住她。
「白大哥,不要理她。」呂珊珊拉住他。
白亦軒的反應是直接撥開她的手,然後拔腿追著苗舞月而去。
苗舞月在擁擠的街上跑著,穿過人群,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在金陵城里,她只有金繡莊一個去處,可是她不要回金繡莊,那她還能去哪里?
就在她遲疑的當頭,一輛推著滾燙熱湯的車子朝她而來,推著車的大嬸根本沒看見她,眼看著車子就要撞上她,眾人忍不住驚呼--
倏地,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閃到一邊。
「小舞!」白亦軒差點心髒無力,不敢想象若是那熱騰騰的湯潑到她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放開我!」苗舞月一回過神,想也不想就掙扎。
白亦軒半拖半摟,將她帶進一條小巷里,然後將她鎖在牆壁與他的臂彎之中,讓她不能再跑。
「小舞,妳听我說--」
「我不要听!」她捂住耳朵。
「呂姑娘會和我們一起到杭州,是因為呂晉的拜托,要我將她送到杭州訪親,如此而已。」他拉下她一只手,急急解釋。
她繼續掙扎著。
「對我來說,呂姑娘就像是貨物,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妳應該明白的。」他的身邊沒有別人。
苗舞月不再掙扎,卻低著頭不肯看他。
他放開抓住她的手,想抬起她的臉,她卻側過臉躲開,逼不得已,他一把將她抱離地面,苗舞月嚇了一跳,雙手急急攀上他的肩頭好穩住自己。
「你放開我啦。」她捶了下他的肩膀。
「放開妳可以,但妳不準再從我身邊跑開。」
「這里是街上,人來人往的,你這樣抱著我成何體統?」她的眼神東瞟西瞟,就是不看他。
「無所謂。」
白亦軒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小舞最不在乎的就是禮教,突然提起這個,不過是為了要他放開她而已,他哪有不明白的。
「你就只會欺負我。」她委委屈屈的吐出這句話。
「我沒有。」
「你就有!你人長得高,力氣比我大,武功也比我好,輕而易舉就可以抓住我,就算你想說話不算話,我也根本沒得抗議……」
「小舞,妳明知道我不會讓妳難過。」
「可是你已經做了。」讓呂珊珊上船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時候我們還沒相認。」他耐心地解釋,「答應送呂姑娘一程,只是純粹順路,我對呂姑娘從來就無意。」
「可是她才不這麼想。」讓她上船,如果呂珊珊沒有乘機勾引他,她苗舞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我說過,別人的心思我無權置喙,我只管得住自己。」這小女人的醋勁實在是不小。
「你是無意、你是管得住自己,可是當美人在懷,又有幾個男人抵擋得了?你不喜歡她,不代表你就能拒絕她的誘惑。」
他眉峰微蹙,「小舞,妳對我太沒信心了。」
「再多的信心,也抵不過一次失足。」她白了他一眼,「如果女人只靠對男人的信心過活,那早晚變怨婦。」
咦,這句話听起來很耳熟。
但這不並重要,重要的是她--
「小舞,有了妳,我不會再有別人。」白亦軒嘆息地再度保證。她這麼沒安全感,要怎麼說她才會放心呢?
他的嘆息、他的在意、他的擔憂,透過不曾放松的擁抱,終于傳達進苗舞月的意識里,稍稍安撫了她不安的心。
「我不要你被別人搶走……」
「我不會的。」她終于肯听了,他不禁松了一口氣。
「我討厭她垂涎你……」
垂涎?他差點笑出來。
說得他好象是道美味的大餐,真讓他啼笑皆非。
「她一定會乘機勾引你,如果我不小心,你一定會被勾引走的……一
他的定力有這麼差嗎?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我不要!我不要!」他是她的……
「小舞,我不會被搶走,妳別老是胡思亂想。」他輕撫她的發絲,鼻間嗅著她淡雅的發香。
「誰教你老是做這種讓我生氣的事。」苗舞月不滿地咕噥,愈想愈氣他的粗心,原奉摟著他頸項的雙手握成拳,一下下朝他背後招呼而去。
「我答應妳,以後不會了。」白亦軒很認分地任由她捶打,只盼她能消氣。「但妳也要答應我,以後不可以這樣轉身就跑。」
這種追逐一次已經太多,而她只顧著跑,根本不管四周發生什麼事,像剛剛的車子……他很確定他的心髒承受不起再一次類似的驚嚇。
「你不惹我生氣,我才不會跑。」她嘟囔著。
白亦軒一手抱著她,一手抬起她的臉,低首吻住她微翹的唇瓣,好半晌才放開她,兩人額間相抵。
「我道歉,好嗎?」他低語。
見他低聲求和,苗舞月反倒不知所措,她會不會太任性了?
「呂姑娘是外人,而我們不同,不要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吵架,好嗎?」他輕聲哄著她。
外人……這個說法讓她莫名高興了起來。
「嗯。」她終于點頭,然後遲疑地問︰「我……會很任性嗎?」
「妳是很任性。」他輕笑一聲,「但沒關系,我不介意。」
誠實地表達出心里所想的,總好過在心里算計別人,小舞坦率而喜怒分明的個性,他漸漸能欣賞,進而接納、喜歡。
「好吧,那我也不介意你送她到杭州,但僅此一次。」她皺皺鼻子,把丑話先說在前頭,「我先告訴你,如果她膽敢勾引妳,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她們苗家女兒,可沒有呆呆被人惹了還以德報怨這回事。
「妳呀。」白亦軒無奈的搖搖頭。
看來這一趟南下,除了保護自家商船安全外,他還多了一項責任--盡量隔開這兩個女人。
雖然苗舞月的武功不怎麼樣,但她對自己使毒的本領可是相當有信心,她不怕呂珊珊主動找麻煩。再者,一路上有她在,她就不信呂珊珊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昨天她被白亦軒帶上船,呂珊珊故意趁他不在的時候來挑釁她,結果反被她奚落一頓,呂珊珊氣得火冒三丈,卻又拿她莫可奈何。
想搶走她的男人,門都沒有!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苗舞月的「護夫大計」在船開航後沒多久,就遭到了嚴苛的考驗。
天,不會是……
下月復熟悉的疼痛,讓苗舞月下床的動作一頓,她轉身趴在床上,一手壓著月復部,另一手緊抓著被子。
「小舞。」門外傳來白亦軒的低喚聲。
平常她一醒來,就會往他房間跑,不必問,他知道她跟得他緊緊的,是為了不讓呂珊珊有機會接近他。
白亦軒心里好笑,卻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悅。被不喜歡的女人纏著,會讓男人想逃之天天、避之唯恐不及;可是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纏著,卻會讓男人在歡喜之余,更多了一些得意。
但凡事過與不及皆不好,他喜愛小舞俏皮伶俐的模樣,卻不希望她因此處處帶刺,只為防範那莫須有的事。
「小舞?」她怎麼沒有響應?
「我在房里……」苗舞月勉強出聲。
「我進來了。」察覺她語聲有異,白亦軒推開門,見她趴在床上,眉頭緊皺、額上冒出冷汗。
他飛快閃至床畔,「怎麼了?」他小心地扶起她。
「肚子痛……」她無力地依著他。
「我去找大夫。」每次出遠門,他帶的人里一定有人懂醫術,以防不時之需。
「不、不要……」她抓住他的袖子。
「小舞,生病了一定要看大夫。」
「不是病……」她緊抓住他不讓他走,要真請大夫來,她會沒臉見人的。
「不是病?」他蹙緊雙眉,「不是生病妳怎麼會這麼難過?」痛成這樣還不讓他找大夫,她不會是怕看大夫吧?
「我……是……」她月復部陣陣抽痛,連應話都覺得更痛,只好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低頭。
「嗯?」他狐疑地俯身靠近她。
「女人……癸水……」她低低稅了幾個字,白亦軒面色頓時泛起困窘。
沒時間讓他多困窘,因為她益發蒼白的臉色,讓他只能擔憂。「每個女人都會這樣嗎?」
「不……不一定……」
「怎麼樣才能讓妳減輕疼痛?」
「我包袱里有藥。」
白亦軒小心地扶她躺好,然後轉身打開她隨身的包伏,里面擺了好幾只瓶子。
「藍色那瓶……可以止痛。」
他倒出一顆藥丸,和著開水讓她吞下。
「接下來呢?」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讓我休息。」他比她還白的臉色,讓她不覺笑了。「放心,我只是很痛,沒有生命危險。」
「這個時候妳還開玩笑。」他握著她冰涼的手薄斥道。
「能開玩笑,表示我真的沒事,你就不用太擔心。」她虛弱地一笑,「我睡一下,待會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好,妳閉上眼好好休息。」
「嗯。」她點點頭,不放心的提醒他,「你不可以在我睡著的時候,讓呂珊珊接近你哦。」她只擔心這件事。
「別胡思亂想,我不會的。」
「你答應了,不可以忘記……」她低聲咕噥,緩緩閉上眼。
白亦軒一直握著她的手,等確定她睡著了,才將她的手放進棉被里。
除了吃藥止痛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她好過一點嗎?
不行,他得去問問大夫。
苗舞月緩緩睜開眼,月復部雖然仍有些悶悶的不舒服,但疼痛已經減輕了。
察覺她醒來,白亦軒立刻走近床邊,輕聲喚道︰「小舞。」
「白亦軒。」看見他,她立刻漾開一抹微笑。
「好些了嗎?」
「嗯。」
「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好。」
白亦軒小心地扶她坐起來,然後端來早就準備好的午膳。
「你一直在這里陪我?」她疑惑地問道。
「我不放心妳。」他把午膳端來,如果她沒醒,他會在這里邊吃邊守著她。
苗舞月心頭一暖,「我很高興……」
他將餐盤放到一邊,坐在床沿將她摟進懷里。
「以前我每次痛的時候,三妹都會熬粥給我吃,並注意我的情形,但不會一直陪著我。」
「三妹?」
「嗯,我有一個姊姊,三個妹妹。」
「妳不是孤兒嗎?怎麼會有姊妹?」他推開她一點點,好看見她的臉。
「從我被收養後就有了。」她微笑道,臉上因為想起閑隱谷的一切而泛起孺慕的表情。
「收養?」他突然發現對她這八年來的生活,他一無所知。「是誰收養妳?妳這八年來的生活又是怎麼過的?」
「我義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雖然我是他最後一個收養的孩子,但我的年紀比較大,在五姊妹里排行第二。大姊是個很厲害、又很聰明的人,我因為身子骨差無法練武,所以就學了怎麼使毒和暗器來保護自己,三妹專精醫術,四妹刀法很厲害,最小的妹妹很迷糊,可是我們都很疼她。」小妹天真可愛,是她們的開心果。
听來真熱鬧,真巧,他也有四名兄弟。
「那麼這八年來,妳過得開心嗎?」
「開心。」如果沒有義父,就沒有今天的她,也許她會像一般世俗的女子,受于禮教、囿于禮教,不敢也不會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跟白亦軒分開八年有點難受,但她還是很慶幸當年遇到義父,也很高興成為苗舞月,而非是孤女小舞。
「妳義父叫什麼名字?」
「現在不能告訴你。」她神秘地一笑。
「為什麼?」
「以後你就會知道,可是現在不要問,好嗎?」
她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點點頭。「那妳們住在哪里?」
「義父說江湖險惡,所以我們一直住在谷里,從我進谷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說到這里,她突然吐吐舌,「其實這次我是偷溜出來的,趁著義父不在,我們姊妹一致決定偷溜出來玩,約定一個半月後在杭州會合。現在離約定的日子,大概還有……」她算了算,二一十天吧。」
二十天……那麼等他交完貨後,還有很充裕的時間陪她留在杭州。
「到了杭州,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找她們,讓她們見見你。」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總要認識吧。
「當然可以。不過,依禮我應該先拜見妳的義父,向他提親才是。」
她聞言一笑,「萬一義父刁難你呢?」
「他照顧妳八年,給妳安定的生活,費心教養妳,視妳如己出,我要娶走他的女兒,當然要得到他的同意,也希望他給我們祝福。」白亦軒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苗舞月听著他的話,眼里不覺凝聚了水氣。
「怎麼了?又痛了嗎?」他擔憂地看著她,想扶她躺下。
「不是。」她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很感動。」
「感動?」
「你是真心願意娶我的,對吧?」不然他不會想那麼多。
「這是當然。」這一點她永遠不需要懷疑。
「不只是因為以前對我的承諾?」當年他會應允婚約,像是被她強迫的,雖然她很確定要嫁他,但她並不希望他心里有一點點勉強。
白亦軒明白她在問什麼。
「妳認為我會勉強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甚至是娶一個我不想娶的女人嗎?」
「我……我不知道。」她訥訥的說。
雖然他做事很有原則,可是他也很溫柔、很會替人著想,如果有別的女人這麼要求他,他會不會也答應呢?
「小舞,妳又胡思亂想了。」他無奈地道。
有嗎?她眨眨眼。
他目光直直望入她眼里,眼神堅定、表情堅定,不必多言,他的回答已經昭然若揭,她的問題只是多此一舉。
苗舞月投入他懷里,「對不起……」她喃道。
「別懷疑我。」他知道她只是不安。
「我怕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更快樂,到時候……」
白亦軒用力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他吻得不溫柔,只是很用力、很認真地烙下印記,讓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沒有「到時候」,我只要妳,明白嗎?」這是他頭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她說話。
「明白。」她點點頭。
「妳好好休息,不準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知道嗎?」
「知道。」她再點頭。
他這才滿意,把餐盤端到她面前,就見她一手捂著肚子。
「又痛了嗎?」他關心地問道。
「嗯。」她疼得閉上眼,藥效一過,月復部就疼了起來,天哪,這要痛到哪一年哪一月呢?
就在她暗自哀怨的時候,一股熱力突然覆上她的月復部,緩緩揉著,熱力很快緩和了那股令人冒冷汗的痛楚。
苗舞月疑惑地睜開眼,就見他一手扶抱著她,一手放在她的月復部,那股熱力便是從他掌心透出來。
「我問過大夫,大夫的妻子以前也有這毛病,他說這樣可以減輕妳的疼痛。」白亦軒不自在地解釋。
為一個女人解除生理痛,這是他未曾做遇的事,盡避是為她好,但這舉止仍是過分親昵,幸好她是他的未婚妻,這讓他心里的負擔減少了一些,免于背上毀人名節的重罪。
白亦軒衷心希望,這輩子他只需要煩惱她一個女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