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南馨兒躺在大床上,面色蒼白無神。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透進臥室,清晰可見空氣中浮動的灰塵粒子,淺淺淡淡的燦金光芒柔和地親吻著它觸手可及的一切。
昨夜不知道被段翊折騰了多久,她昏迷了過去,一覺醒來時,只見天色已亮。
才二十四歲的甯馨兒曾經設想過自己的將來,雖然她沒有保守到堅持非要把初夜留到新婚之夜,但是她豎信要將自已留給最愛的人,讓自己心甘情願地付出。
可是,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給……
膘蛋!
她翻了一,腰肢傳來的疼痛讓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該死!他真的不是人,根本就是頭野獸!
閉著眼躺了一會兒,在心里默念了一大段滿清十大酷刑,想像著自己用這些酷刑來處罰那個男人,最後她苦笑一聲,學歷史沒什麼優點,但是卻能夠讓她清楚知道人類是如何殘酷,不管是對待自己的同類,還是其他生命。
這是間非常寬敞的臥室.但是擺設卻相當簡單,除了這張大床之外,左手邊是一扇磨砂玻璃門,一拉開便是浴室。
右邊是一整面的衣櫥。
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陳設,連把椅子都沒有。
甯馨兒急著洗澡.顫抖著下床.才發現自己身上非常干淨.連那潔白的床單也是嶄新的,還帶著陽光的清香。
那個男人……居然幫她洗澡?甯馨兒緊咬住唇瓣,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比起男女之間的歡愉,似乎幫她洗澡這件事更讓她感到羞恥。
在床頭邊,還放著一套嶄新的裙裝,甯馨兒打開來看是一條銀灰色的連衣裙,緊身低胸露肩的設計令她皺了皺眉,把裙子給扔回床上。
這下可好,自己昨天的衣服不見了,她要怎麼回去?
無奈地先把那件洋裝套上,打開臥室的門。
「夫人。」正在收拾早餐桌的喬,從餐廳里采出頭來,「要吃早餐。嗎?」
甯馨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你叫我什麼?」
「夫人。」
「我和段翊沒有任何關系!」南馨兒幾乎失控地吼出聲來。
喬那絕美的臉蛋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夫人,您這是何必呢?反抗他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和他相處的最佳方法就是一切順應著他。」
憑著女人靈敏的直覺,甯馨兒發現了他眼中的憂傷,「喬,你怎麼會成為他的管家的?也是受他欺負嗎?」
「沒什麼。」喬忽然粲然一笑,「他付給我很優渥的薪水,我這是在打工啊。」
南馨兒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卻又不便追問下去,只好罷休,「喬,你知道我昨天穿來的那身衣服在哪里嗎?」
「被先生扔了。」
「什麼!」甯馨兒再次失控叫道。
喬聳了聳肩,「他一定是認為您那身衣服太廉價、太低劣了。」
「混帳!」甯馨兒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那可是她穿得最舒適自在的一套衣服,雖然只是廉價的寬松T恤和牛仔褲,她卻已經穿了兩年多。
「您身上的這件裙子,價值三萬美金呢!」喬不經意地透露。「什麼?」甯馨兒今天早晨所受的沖擊實在太多了,她身上這衣服居然要花上幾乎是她留學一年的全部費用!
「先生是個非常注重生活品味的人,吃的要精致,住的要舒適,穿的要高貴,玩的要別出心裁,女人自然也要最好的。」
「喬,你這是在變相地恭維我嗎?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甯馨兒苦笑著說。
她從來不妄自菲薄.但也絕對不會自吹自擂,她是個喜歡埋頭做學術研究的女子,最適合的交往對象應該是那種斯文穩重的人,絕不是像段翊這種渾身充滿侵略細胞的危險男子。
兩人說話時,喬已經快速地煎好面包片,熱好了牛女乃,並取出自己做的新鮮果醬放好,「吃點早餐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都不應該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喬,你多大了?」甯馨兒實在很驚詫喬的機敏與聰慧。
「十六。」
「可是你成熟得像二十六。」南馨兒感嘆道。
喬微微抿了抿唇,有點羞澀地笑了,這樣的他,看來才像個青澀少年。「夫人,我想我有些明白先生為什麼選擇您了。」
「嗯?」甯馨兒有些不解。
「和您在一起……呃、怎麼說呢?感覺很……寧靜,嗯,就是心里會覺得很舒服,和您說話是一種享受。」喬依然有些羞澀地微笑著,那雙翡翠綠的大眼楮溫柔地注視著甯馨兒。
甯馨兒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直接夸獎過,不禁感到羞澀。
兩人傻傻地對視而笑,氣氛格外地和諧,甯馨兒原本的憤怒在喬聰明的轉移下得到了紆解。
研究所的課程安排其實相當緊湊,有時候還要按照指導教授的安排,一周要啃將近二十本書。
再加上留學生都有語言上的困難,瀆那些艱澀的原文書更是難上加難.甯馨兒的念書生涯並不是很輕松。
雖然喬警告她,要她乖乖留在家中,不要去學校,但是甯馨兒還是回了學校。
對于段翊,她有著太過復雜的感覺,除了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之外,還有一些隱藏的情愫.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借由沉重的課業,讓她暫時忘記昨夜的瘋狂,下午上課的時候,她更加興奮,因為今天要討論的題目是中國的孫子兵法。
幾千年前的中國人智慧,到了今天,依然在世界上大放異彩,這讓甯馨兒很驕傲,雖然現在這些兵法多被應用在商場上,但是依然說明了中國古人的智慧是多麼的超乎尋常。
彬許是因為這堂孫子兵法太有趣,連教授都講得忘形,以至于時間過了也沒有下課的跡象,就連天色暗下來,學生還主動打開了燈,大家繼續熱烈討論著。
正當教授在做論述總結的時候,教室的門忽然被踢開,砰的一聲,讓眾人一驚,目光齊齊地聚在那個人身上。
扒!懊出色的男人!
斑大的身材、峻冷的五官,如刀鋒般凌厲的目光,黝黑的肌膚,在在顯示男人的性感魅力。
甯馨兒驚駭地看著他,他來干什麼?
段翊朝胖胖的教授微微頷首示意,然後逕自走到南馨兒身邊,她嚇得跳起來,準備從座位上逃離,卻被他強硬地拉住,雙臂打橫抱起她,俯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如果你再反抗,我就在這里要了你!」
「你——無恥!」甯馨兒氣得滿臉通紅,可是看到他眼眸深處的危險光芒,也只有乖乖地閉嘴。
般不好他真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出無恥的事情來!
這個混蛋!
大家好奇地看著兩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什麼動作。
甯馨兒也知道現代人奉行明哲保身,何況段翊刻意營造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讓別人以為他們倆是一對情侶。
可惡!
「我來追回我的女人,打擾各位了,請繼續。」雖然懷中抱著一個人,段翊依然顯得輕松優閑,非常有紳士風度地向其他人躬身致歉後,便抱著那個雙眼正冒著火的小女人悠然離去。
☆☆☆
一直到被段翊放在車子里,甯馨兒的怒氣終于爆發。
她尖叫著,順手把手上的書全部砸到他頭上,「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你要纏我纏到什麼時候?」
「夠了!」段翊低喝一聲,「你鬧夠了沒有?別像個潑婦似的。」
甯馨兒一口氣喘不過來,氣得抬腳踢他,下腳太重,段翊的臉明顯扭曲了一下.「甯馨兒,是你擅自違約的。」
「什麼約?我根本就沒有和你定下那份混帳合約!段翊,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放我下去!」甯馨兒開始推車門。
段翊輕笑一聲。拿出昨天的那份合約放到她面前.「你看清楚,這上面有你的手印。」
甯馨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合約,過了好一會兒.怒視著那個一臉笑得陰險的男人,「你——做了手腳!」
「這可是你在床上的時候,乖乖答應按下的,我可沒有半點強迫。」
「你……」甯馨兒疼痛地按住自己的胸口,老天!
她一旦快要人睡時,整個人就會迷迷糊糊,別人說什麼她都會听,一定是在那個時候被這男人給捺了手印。
甯馨兒狠狠地瞪著眼前的段翊,他簡直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他的眼神里有著殘忍的笑意,那是野獸看到獵物時的興奮眼神。
就是段翊那種佔盡優勢的高傲態度,徹底激怒了甯馨兒,她的目光里開始有種不惜魚死網破的決絕.「就算簽了合約又如何?我就是要違約!我要念書,我要過自己的生活,我才不想做一個被人包養的花瓶!你能把我怎樣?」
「怎麼?到了現在你還要掙扎?」段翊的目光有些訝異.似乎沒有料到這小女人的個性會如此倔強。
甯馨兒冷笑一聲,伸手把合約撕碎,「我厭惡你這種態度,堂堂的D&R總裁居然是你這種人。真讓人失望!」
她再次去推車門,身子卻被段翊的大手給攔住,憤怒中的她回頭給了他一拳,使勁全力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他的胸膛再硬,肚子總不會是鐵打的吧?
甯馨兒听到他低沉的悶哼聲,這讓她有些快意,既然他把她當成砧板上的魚肉來欺凌,那她也沒有任何義務對他淑女。
「、馨、兒!」段翊好像一頭被惹怒的豹子,一把按住她的腦,袋,把她狠狠地拽到自己的懷里,另一只手粗暴地分開她的雙腿,撩起她的裙子,「你不要逼我!」
「你要……干什麼?」他的眼神有些不正常,那種瘋狂而嗜血的光芒終于讓南馨兒感到恐懼,他不會……在車子里……天啊!
「是你招惹我的!」段翊蠻橫地撕扯她的底褲,「我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女人,讓她進人我的家,讓她睡在我的床上,伺候她洗澡,抱著她睡覺,讓喬伺候她,她離開我家才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就擔心得快要死掉,像個瘋子一樣跑到學校里找她,我這是為了誰?」甯馨兒听得呆愣住。什麼?他在說什麼?
難道他不是都這樣對待女人嗎?難道他不是經常帶女人回家翻雲覆雨嗎?難道他……是真的想要她嗎?
「啊!」一聲痛楚的哀鳴,讓她感受到那柔軟的被貫穿了,本能的恥辱感讓她揮手甩了他一記耳光,「放開我!放開我!」
這里是學校啊!而且這是車子里,他們甚至連窗子都沒有關上,老天!
她早晚會因為羞恥而死掉。
「我是人,不是你的性玩偶!」終于忍受不住那種激烈的沖擊,甯馨兒放聲大哭起來,「放開我……」
似乎被她突如其來的哀號聲震驚住,段翊停止了在她體內的律動,雙手捧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他的目光變得益發深邃,突然他一把將她摟在自己的胸前。「小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並不喜歡親近女人?你知不知道讓我如此失常的,其實是你自己?」
「我?」甯馨兒覺得委屈,扁了扁嘴。「才沒有!」
「是你!你用這雙清澈又迷惘的眼楮看著我、引誘我,讓我一步步深陷,還有這腰,細得讓人痴狂,就連你這該死的矜持與莫名其妙的驕傲我都喜歡得要命,怎麼算吃虧的人都是我,你還有什麼好委屈的?」
喂、喂喂!
明明是她被他吃光光,被他強奪擄掠,還從頭吃到腳,更過分的是他不許她哭、不許她吵,甚至連她的衣裳都丟到垃圾桶里面,吃虧的究竟是誰啊!
為什麼讓他一講.反而成了他是受害者?
這根本是惡人先告狀。
甯馨兒簡直被氣昏頭了,老天!
誰來拿塊磚頭砸昏她?她快要不行了……
「你一點也不美,可是我怎麼講也是個美男子吧?你是兩袖清風的留學生,而我卻是身價上百億的銀行總裁,你一點也不懂得調情,更不懂得什麼溫柔纏綿,是我以身相許來傳授給你的,你說,吃虧的是不是我?」
「你——」甯馨兒目瞪口呆。
世界上居然有這種厚臉皮到自賣自夸的男人?
「我才不希罕!我不美,我沒錢,我不懂得情調,你就放開我,放開我啊!我不希罕你委屈自己來屈就我,嗚……混蛋,誰希罕你了?誰希罕你了?」
甯馨兒覺得自己委屈到不行,淚水再次滾滾而下。
段翊緊緊摟著她,大手輕拍著她的背,眼底卻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狡點。
「馨兒,你是我的女人,要永遠記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