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恩在屋里等了馬克思一個晚上,幾乎沒有合眼,一直在擔心著。
懊幾次他都想出門去找人,可是他對這兒人生地不熱,要是連他都走失了,豈不是帶來更大的麻煩?
這時,外頭的門把傳來轉動的聲音。
金宇恩一喜,以為是馬克思回來了。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卻看見一個俊俏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有著柔軟的金色頭發,墨綠色的眼楮,身材修長,眼神性感,他看見金宇恩的第一眼就露出驚為天人的神情。
「你是……馬克思的朋友?」男人的嗓音也優雅動听極了。
「請問你是?」金宇恩點點頭,覺得這個男人有哪里不太對勁。
「我是馬克思的學長。」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盡避被對方打量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舒服,但金宇恩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請問怎麼稱呼您?」
「我叫貝爾。」男人的眼神突然閃了一下,接著又問︰「馬克思呢?」
「他有些事情先出去了。」金宇恩不想解釋什麼。
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只有越描越黑吧!
貝爾走到餐廳,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他的雙腿優雅地交疊,看起來有一種蠱惑的味道。
他毫不掩飾自己露骨的目光,上上下下把金宇恩給瞧個夠,一面看還一面露出有些曖昧的微笑,讓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金宇恩被他瞧得不太自在,正想找個理由先躲進房里時,貝爾突然開口了。
「難怪他會愛上你,連我都受不了。」
金宇恩疑惑的轉過身,只見貝爾已經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
他心里有些慌張,但沒有顯露在臉上。
似乎對于越陌生的人,他的自制能力就越強,越不會輕易顯露出自己的感情。
「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他很冷靜地問。
「嘖嘖,你真的什麼都不怕?真想看看你這張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貝爾不懷好意地笑著。
「請你放尊重點。」金宇恩表情嚴肅的看著他。
貝爾揚起一邊眉,微微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東方男子。
冷靜、自持,面容看起來雖然溫和,但骨子里卻隱隱有一種不容錯認的堅強氣質;戴著眼鏡讓他看起來文質彬彬,又不會太瘦弱,搭配著合身的西裝褲與質料極好的V領毛衣,更襯托出他的修長,還有從領口那兒顯露出來的性戚鎖骨……
這樣的男人,不管是男是女,都逃不過他的魅力。
貝爾一笑,猛地吻住金宇恩。
金宇恩先是愣住,隨即氣憤的掙扎起來。
即使他的修養再好,短短一天內就連續被兩個人「騷擾」,那種羞憤的感覺還是讓他失去控制。
貝爾看起來雖然有些瘦弱,但力氣卻出奇的大,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掙月兌開來,只見貝爾意猶未盡地舌忝舌忝嘴唇,一副隨時都會再撲上來的模樣。
金宇恩心里暗叫不妙,轉身就想快步離開,卻被貝爾一個箭步攔下。
「想逃嗎?」
金宇恩瞪了他一眼。「請你放尊重點。」
貝爾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抓起金宇恩的一雙手臂,把他往牆上猛力一推。
金宇恩被推得頭暈眼花,還沒回過神來,貝爾已經將他緊緊壓在牆邊……
敗不一樣。
男人的胸部會這麼柔軟嗎?
他猛地想到,貝爾剛剛提到了史坦利,可是他應該不認識史坦利吧?
兩個疑點讓他瞬間恢復神智,猛地抬起膝蓋,用力往前一頂;他趁著貝爾還處于震驚的時候逃了開來。
「你不是馬克思的學長,你到底是誰?」他扶正眼鏡,滿臉警戒。
貝爾卻沒有回答,只是略顯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
「不會吧……居然有男人抗拒得了我的技巧?」他又是呵呵一笑,露出的表情更是曖昧。「親愛的金,你讓我更有征服的了。」
「你到底是誰?」金宇恩已經覺得腳底開始發冷。
這個人感覺太危險,他和史坦利那種一看就知道危險的類型不同,他是那種臉上笑得越甜,肚子里的主意就越恐怖的危險。這種人才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到底想用什麼方法來折磨人!
「我說過,我叫貝爾。」他眨眨眼,對著金宇恩送出一個飛吻。
那副嫵媚的神情,讓金宇恩心里的疑惑突然澄清起來。
「你是女的?」
「你現在才發現啊?」
既然被發現了,貝爾也不再故意裝出男人的聲音與舉動,她扭著腰肢走近金宇恩,墨綠的眼眸閃著興奮嗜血的光芒。
她是女人,喜歡強壯的男人,也喜歡美麗的東西。
但是女人,尤其是自視甚高的女人,對于比自己美麗的東西,除了想佔為己有之外,還會想破壞,好讓自己的光芒不再被奪去。
「美人哥哥,我該把你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呢?」她說得甜蜜,細長似無骨的手指挑逗地輕刮著金宇恩光滑的下巴。
「最好都不要,我兩樣都不喜歡。」余宇恩很正經地回答。
貝爾假裝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那真是可惜,我兩樣都很喜歡呢。這點我倒是和史坦利很像喔。」
「你……你的目的到底是我,還是史坦利?」
「怎麼?擔心你那只大老虎啊?」貝爾像是抓到金宇恩的痛處,笑得很開心。
「我嘛……兩個都要!」
金宇恩脖子一緊,貝爾的手指已經緊緊掐住他的頸子。
他瞬間透不過氣來,抬起腳想要踢開這討厭的女人,卻被她輕巧閃過。
脖子上的壓力越來越重,他幾乎不能呼吸了。
可惡、可惡……他才不要死在這里……
他漲紅了臉瞪著貝爾,這可惡的女人還不忘乘機吃豆腐,伸舌在他臉上舌忝了好幾下,又像是在譏笑他的無力反擊。
「你……史坦利知道……絕對不會饒你的!」余宇恩已經要很用力才能吐出這幾句沙啞的話。
缺氧讓他越來越沒力氣掙扎,胸口疼得像是要爆炸一樣,眼前開始黑暗起來,他心想,自己不會真的要死在這個女人手下吧?
自己真是沒用……
突然,脖子上一松,他本能地馬上吸一口大氣,隨即整個身子冉也支撐不住,狼狽地坐倒在地上。
他吃力地拾起眼,見到貝爾神色正經又帶些不可置信,似乎正在凝听什麼。
餅度缺氧讓金宇恩的听力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他也听到了,那是類似機械高速運轉時的蜂鳴聲,這種聲音到處都很常听見,不知道貝爾在緊張什麼。
但是隨著那種蜂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的時候,他也知道情況有異。
貝爾突然眯起眼,嘴里詛咒一聲。
嘖,不會吧?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她還沒玩夠金宇恩呢!
凌厲的目光落到地上的男人,她心里突然產生一個惡作劇的念頭。
如果怎麼逃都逃不掉,她也要拉著這個男人一起倒楣!
她突然用力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對飽滿的胸脯,又扯掉頭上的假發,一頭大波浪的金色卷發落了下來,看起來十分冶艷媚人。
她撲在金宇恩身上,不顧他的掙扎硬是扯掉他的褲子,然後翻了個身,讓金宇恩坐在她身上,還用強勁的雙腿夾住他的腰,不讓他逃跑。
貝爾的腳力相當恐怖,緊緊夾住金宇恩的腰身,讓他不僅痛得臉色發白,甚至連氣都喘不過來,整個身子開始劇烈發抖。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謗本就像是黑寡婦一樣,誰和她上床誰倒楣,而且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金宇恩痛得差點要暈死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半空中破窗而入。
那人穿著黑色背心與皮褲,身上一邊綁著粗重的繩子,—邊扛著沖鋒槍,十足佣兵氣勢。
重重的靴子踩在地上,史坦利看到眼前的景象簡直氣得火冒三丈!
「恩!你在做什麼?那個女人是瘋子啊!」
雖然他很氣金宇恩居然「上了」梅夏貝爾,但他更擔心他的安危,誰都知道梅夏貝爾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女人,高興的時候會殺人,不高興的時候同樣會殺人,根本就模不清她的脾氣。
金宇恩很想辯解自己真的是「清白」的,但是他已經痛得完全沒有辦法說話,身子幾乎要虛月兌,還是靠著侮夏貝爾的雙腳撐著,他才沒有倒下。
「梅夏貝爾!我這次不好好解決你,我就不叫史坦利!」史坦利把火氣都出在那個光著上身、一臉陶醉模樣的女人。
梅夏貝爾聞言很沒氣質的哈哈大笑,「笨蛋!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的老相好已經選擇了我,不要你了!你還是乖乖滾蛋吧!」
金宇恩的腰痛得不斷冒冷汗,听到梅夏貝爾這麼說,他趕緊搖頭,以求救的眼神望向史坦利。
但那個氣急敗壞的大老粗卻誤以為金宇恩在乞求他能放了他,好讓他和梅夏貝爾雙宿雙飛,有情人終成眷屬。
史坦利第一次氣到全身發抖,他很想殺了這對「狗男女」,但是金宇恩那副無助的神情又讓他心疼死了,一只手放在沖鋒槍的把手上,就是下不了決心。
梅夏貝爾看見他這副掙扎的神情,心里更樂,腳上不自覺的又加了些勁道。
金宇恩終于痛得申吟起來,被劇痛逼出的淚水從眼眶溢了出來。
「史坦利……不要听她胡說……」這樣的他反而另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風情。
然而,外頭某種機械快速轉動的聲音太大,史坦利沒听見金宇恩的求救,他只見到他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近乎承受不住而崩潰的神情。
可惡的金宇恩,難道女人就真的比男人好嗎?一定要在他面前露出這種「夾得受不了」的模樣嗎?
他千里迢迢從墨西哥跑來救他,他居然在這里和女人廝混?
簡直是……氣死他了!
梅夏貝爾見自己的詭計成功,得意的哈哈大笑。
史坦利氣得咬牙切齒,手好幾次放在沖鋒槍上,最後又松開,終于他實在是受不了梅夏貝爾刺耳的笑聲,拿起槍就對著躺在地上「纏綿」的兩個人掃射過去。
「梅夏貝爾!我先殺了你再說!你這不要臉的妓女,一定是你先勾引恩的!」
懊吧,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有時候總會受不了誘惑。
他想一定是梅夏貝爾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先用計勾引金宇恩,說不定還下了什麼奇怪的藥,才會讓他上鉤的。
這是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所以他決定先原諒金宇恩,以後再慢慢算帳。
梅夏貝爾嘖了一聲,猛地將金宇恩拉到自己身前當擋箭牌,一只手繞過他的頸子,讓金宇恩動彈不得。
「死老虎!你要死啦,連我都要殺?你不念舊情了嗎?」
「誰和你有舊情?我真後悔當初沒有確定你被火燒死之後再離開大樓!免得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禍害。」
「唷!別這麼絕情嘛!難道你忘了那一夜我把你服侍得多爽?」
「你這神經病,還敢提起那一夜?」一提到那天晚上史坦利就一陣火,「快放了恩,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哇,我好怕。」梅夏貝爾作勢拍拍自己的胸口,又在金宇恩臉上舌忝了一下。
金宇恩臉上這次露出的厭惡表情,沒有逃過史坦利的眼楮。
「放開他!」
「要是我不放呢?」梅夏貝爾一臉不在意。
她知道史坦利愛這個男人愛得像什麼似的,只要有他,這只死老虎絕對不敢亂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想要你去死而已。」
「你是接了金氏的買賣?」
梅夏貝爾艷麗一笑,「喔喔,不能追問雇主資料,這可是這一行的規炬,你忘了嗎?不過……反正你快要死了,我可以告訴你沒關系。」
「誰快要死了?你這瘋女人少胡說八道!」
「喔……是嗎?」梅夏貝爾突然從褲管底下模出一把銳利的小刀,抵在金宇恩的頸子上。「如果我說,你不去死的話,我就馬上殺了這個男人,那你會不會去死呢?」
「史坦利,不要听——嗚……」金宇恩試著想要阻止史坦利做傻事,但梅夏貝爾的手臂突然一用力,讓他吸到的空氣頓時又少了一些,他差點喘不過氣來,臉色更加蒼白。
「你……你卑鄙!」
「哈!我就是卑鄙,怎麼樣?當年被你拋棄,我老早就想報復你了!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場大火里逃出來,休養了好幾年,最近听說金氏有筆和你有關的大生意,所以馬上干掉好幾個對手接了下來。這生意簡直好得不像話,我可以殺了你,又殺了你的相好,還可以在這一行大出風頭。史坦利,你自己也知道,干這一行的接下了買賣,就一定要完成,你這個人不但沒完成任務,還反咬雇主一口,早就有人看你不順眼,我現在可是替天行道呢!」
「听你在胡說八道!」
「胡說就胡說,我也懶得說了。總之你要不要去死?」梅夏貝爾的小刀往前送了幾分,鮮血馬上從金宇恩的頸子上流了出來。
史坦利又氣又急,眼里滿是血絲。
「你要我怎麼做?」終于,他妥協了。
金宇恩心里一驚,拼命想搖頭,但他只要一動,頸子上的刀就又送入了幾分,讓他不敢妄動。
不要!不要!史坦利,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要是你死了,那我怎麼辦?
心里的吶喊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男人听見了,只見史坦利突然對他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金宇恩心一冷,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史坦利放下沖鋒槍,往窗外一跳。
「史坦利——」
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尖刀,金宇恩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月兌了梅夏貝爾的箝制,追到窗戶邊。
「喂!你別跑!可惡——」梅夏貝爾絕對不相信那只野獸這樣跳下去就會死。
她追了上去,想要架回金宇恩,卻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給嚇了一跳。
喔,上帝,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