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維維大口大口地喘息,她覺得自己沒有昏厥過去真是奇跡。
兩人都懶得立即起身去洗澡,便躺著休息。
「毛毛頭,舒服嗎?」穆宇在她的身側躺下,古銅色的肌膚上滾動著汗珠,證明了他剛才是多麼的賣力操勞。
「唔……你為什麼叫我毛毛頭?」秦維維顧左右而言它,她實在沒勇氣說剛才雖然痛了一下下,但絕大部分的時間里她還是很舒服的。
「因為妳就是個毛毛頭啊。」穆宇笑著揉搓她細軟的頭發,真的很好模,害他總想揉來揉去……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麼認真的拒絕。
熟男生女,又對彼此抱有幾分好感,再加上都是勃發的年紀,輕易就擦槍走火,陷入激狂。
試婚第一日,他們就在床上滾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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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兩人都累得沒力氣,干脆叫外賣。
等吃過飯,收拾干淨,打開窗子讓滿屋子的氣息散發掉,換好床單,消滅一切放縱的證據後,已是深夜十一點。
這期間穆宇進了工作室一會兒,打開計算機看一下助理發過來的郵件,並沒有太重要的事,他也就隨便看看便關掉,準備睡覺。
當他躺到床上時,已經是凌晨。
秦維維不在。
穆宇皺了皺眉,下樓來,看到秦維維正抱著一本書半臥在沙發上看,她的身上蓋著一條薄被,頭下面是枕頭。
「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暖氣也不開,不冷嗎?」穆宇在樓梯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毫無動靜,才慢慢走過來,坐到她的腳旁。
「還好。」秦維維嗯了一聲,目光卻不肯從書本上移開。
「這麼晚,該休息了。」穆宇的眉頭更加皺緊。
「嗯,你先睡吧,你明天要早起上班,我習慣熬夜,太早反而睡不著。」秦維維邊說邊翻書。
「秦維維!」穆宇伸手拿開她的書,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臉,逼迫她直視著自己,「妳已經二十七歲了!」
「是啊,怎麼了?」秦維維詫異地反問,現在才嫌她年齡大了嗎?
「妳不知道熬夜是美容的最大敵人,也是健康的最大敵人嗎?」穆宇懷疑她以前到底有沒有過過規律的生活?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才會笨到躺進醫院吧。
「沒關系啦,反正我只要睡夠十小時就一定會健健康康的。」秦維維不以為意地道。
反正她以後的半年都不用去上班,有的是時間睡覺。
「那妳是準備在這里看書到天亮?」穆宇聲音更加低沉,眼神變得危險。
「也不會看那麼久啦,你不用擔心我,先去睡吧。」秦維維拍拍他,努力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給我說實話,為什麼要跑到這里來?」穆宇的大手捏緊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道,多少女人想做他的伴都不可得,這小女人卻想躲避他?
當他是瘟神?她真的喜歡過他嗎?
「啊……哪里是跑……」秦維維被他的大手捏疼了,小臉蒼白,「我……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小時候妹妹膽小唉怕要和她一起睡,結果被她三腳兩腳踹下床,自此再也沒有人和她同床共枕過。
身邊有個人,她會緊張、煩躁、不安、睡不著。
穆宇放松大手,把她從沙發上撈進自己懷里,嘆息的用手捧住她的臉,「我們是在試婚吧?」
秦維維點頭。
「那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妳的努力呢?」
「我……我……」秦維維說不出話來。
「妳知不知道夫妻都是同床共枕的?如果不睡一起,和一夜又有什麼區別呢?」穆宇壓低聲音問。
這個小女人,真的有著相當嚴重的心理問題。
以往他和女人在一起,都是女人對他千依百順,他什麼也不用做,那些女人們就會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有時候他還必須施些小計甩開那些黏人的女人;可是面對秦維維,情況卻完全相反過來。
他覺得自己不得不照顧這個別扭的毛毛頭,不能放任她一個人繼續孤獨下去。
「唔……」一句話說中秦維維的心事,她不由得動搖了,「可是我……身邊有別人真的睡不著。」
她已經累壞了,按照平時早該睡得昏天暗地,可是一想到身邊有個男人,她的神經就莫名其妙地緊繃,怎麼樣也無法好好睡。
「妳知道人家怎樣形容夫妻嗎?同床共枕,古人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如果不睡在一起,還是夫妻嗎?」
「唔……」
「夫妻之間還應該相互體貼,妳理解「體貼」二字的涵義嗎?它最原始的意思就是身體貼合在一起耶!」
秦維維紅了臉,「唔嗯……」
「那妳說我們應不應該一起睡?」
「應該。」
「妳逃避我是不是做錯了?」穆宇沉著聲輕問。
「錯了。」
「那應不應該向我道歉?」
「對不起……」秦維維小聲地嘟囔,她確實覺得自己做了件錯事,難怪穆宇會生氣。
商場常勝軍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終于成功把毛毛頭拐上床,長臂一伸就把她鎖進懷里當抱枕。
穆宇很快睡著了,俊美的臉龐沉靜下來,意外地帶了一點孩子氣。
秦維維卻睡不著,她還是無法習慣身邊有個人。
她一動也不敢動,怕驚擾了他的好眠,只能無奈盯著他的臉,一根一根的數著他長長的睫毛。
多麼不可思議,她居然和他同床共枕了?
她一直覺得就算耗盡她所有的努力,也未必能夠喚來他一次真心的回眸,怎麼敢奢望和他相擁而眠。
她的心還如擂鼓般地跳動,悸動中又帶著點疼痛,疼痛里又混雜著醉醺醺的甜蜜。
穆宇……
他著上身睡著,精悍的線條優美如豹,虯結的肌肉、古銅色的肌膚,和大都市里的蒼白男人完全不同。
而且他的背上還有疤痕,雖然痕跡已經很淺很淡了,但那長長的形狀依然讓人觸目驚心。
秦維維記得第一次看到時驚叫了一聲,他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這是男人的勛章。
「穆宇……」秦維維小心地靠近,壓低聲音喚他。
穆宇只是皺了皺眉頭,像小阿子一樣咂咂嘴,又繼續睡了。
秦維維莞爾,也不離開,著迷地就近觀看他的臉。
他的眉毛濃且直,沒有一絲雜亂;眼窩深深的,漆黑的眸子在清醒時總是沉穩有自信,好象天底下沒有能難倒他的事;鼻子線條筆直而挺,讓整個臉龐顯得很神氣;嘴唇略薄,唇形卻優美得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性感無比。
看著他略微紅腫的雙唇,秦維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又開始躁動,使勁抿著自己的嘴唇,她好想再吻一次看看。
秦維維想確認這一切不是她的虛幻,想確認他的親吻確實甜蜜而醉人。
她屏息地又靠近他一點,縴細的手指顫抖地在他的臉上游走,最後落在那張散發著性感氣息的薄唇上,輕輕摩挲著。
穆宇的薄唇微微地張開,像無聲的邀請。
秦維維心跳如擂鼓,無法克制地低下頭去,卻在還未踫到時便被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猛然按住頭,四唇相踫,宛如磁石般緊緊的吸在一起,被她騷擾而轉醒的男人恣意汲取著她的甜美。
知道他醒了,秦維維羞得滿臉通紅;當穆宇放開她時,她立即鑽進被子里當起鴕鳥。
穆宇伸出長臂從背後擁住她,在她的頸項磨蹭了兩下,「小東西,妳還沒滿足嗎?」
「誰……誰沒滿足了!」她只是想親親他,又不是要做那種事。
他沉沉地笑了兩聲,大手勾牢她的縴腰,「妳再不滿足,我也不行了,我可不是一夜七次男,再說白逃詡做了不只七次了。」
秦維維連身體都羞紅了,氣惱地喊︰「我都說了不是那樣!」
「那是怎樣?」
「我……我要睡覺了。」秦維維緊緊地閉上雙眼,听到穆宇狡詐的笑聲,她不滿地呢喃道︰「你做七夜一次男最好了,哼!」
「質疑男人的能力足對他最大的侮辱喔!」穆宇貼近她,他的月復部貼著她的翹臀不住地摩挲。
秦維維嚇得大氣不敢出,只好裝睡死過去。
靶受到他溫暖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撩動著她的毛毛卷發,發出細微的嘆息聲,秦維維的心懸了起來。
他……到底在想什麼?
太過突然的轉變,讓秦維維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
雖然身體已經交融,心卻依然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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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新嫁娘,雖然是「試婚」,秦維維還是一大清早就爬起來準備早餐。
事實上她是一整夜都沒睡。
雖然她也覺得穆宇說的有道理,既然試婚就應該嘗試著睡在一起,否則和那些純粹發泄、偶爾滾一下床單的一夜男女有什麼區別?
可是、可是、可是……重點就在這個可是上面。
盡避她的理智和感情都明白,也順從穆宇的勸降,可是她的生理時鐘就是完全不理她,遲遲無法進入睡眠,害她數了一晚上的小綿羊;結果小綿羊都快把她的床壓垮了,周公卻還是把她拒于門外。
也因此,試婚的第一天,秦維維最大的改變就是多了兩個熊貓眼。
洗臉的時候,她看著鏡中眼圈黑黑、臉色發青的女人,無可奈何地做個鬼臉。
以前她看小說,里面總是形容新婚女子第二逃詡會臉蛋嬌艷、神情嫵媚、眼波流轉,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難以形容的幸福和性感氣息,就算「操勞」一夜也無損她們的美麗。
可是她呢?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像沒睡飽的熊貓一只,上哪里尋找幸福的氣息?
在準備早餐的時候,她才發現穆宇的冰箱里除了啤酒和一個幾乎快干癟的隻果之外,別無他物。
她無奈地嘆口氣,只好認命地穿好外套,準備出去購物。
「毛毛頭,妳還是去床上再睡一會兒吧。我去外面吃,等會兒讓人送外賣和食材過來。」睡得神清氣爽的穆宇伸手拉住她,揉了揉她的黑眼圈,「失眠這麼嚴重?」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唔……可能一開始不習慣,我想慢慢會好的。」秦維維努力對他笑一笑,可是說出來的話依然有氣無力。
穆宇眉宇依然糾結,大手又揉了揉她的毛毛頭,沒說什麼就出門了。
等听到大門被帶上的聲音,秦維維才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情人和家人的感覺果然不同,她無法在穆宇面前放松自己,好象某根神經總繃得緊緊的,感覺好累喔。而且她也絕對不能說出她為什麼睡不著的原因,否則會被穆宇笑死吧?
一定會的!
這個狡猾奸詐又詭異難測的家伙,如果知道她的弱點,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所以她寧願失眠,也絕對不會告訴他自己失眠的原因。
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