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灩說到做到,她真的把武以前包了下來。
在愛情里,何采菱選擇了用苦肉計,她施灩灩可也不是弱者,怎能見鐘情的男人為了一個謊言而委曲求全,為了武胤喬,也為了她自己,她都必須反弱為強。
所以,她包下武胤喬每天上午九點到十二點的時段,專為她一個人指導滑雪,這麼一來,兩人接觸的機會增加了,成功的機率當然也會更大。
帶著一應俱全的裝備,灩灩滿心期待地在初級雪道上等武胤喬出現。
由于最後一團日本游客已經離開了,所以初級雪道上只有灩灩一個人,另外專程到此地滑雪的游客幾乎都集中在高級雪道上。
她套上滑雪板,小心翼翼地扶著雪杖站起來,然後,就只敢站著動也不敢動,害怕上一次的恐怖經驗再度發生。
微仰起臉,她調整雪鏡,靜靜欣賞被冰雪裝飾過的長白山脈,雖然冷風像利刃般刮痛她的皮膚,凍得她雙臂麻木,鼻子也沒有一點感覺了。但是這片美麗的銀白世界,還是讓她覺得來這一趟非常值得。
「你凍成冰人了嗎?」從她身後竄出一道人影,疾速地滑到她面前,優雅地煞住,雪鏡後方的黑瞳定定看住她。「你在那里發什麼呆?在這個地方不隨時動一動,很快就會全身發僵了。」
灩灩嚇了一跳,是武胤喬。
「你來得好慢,要扣錢。」她開玩笑地皺了下俏鼻尖。
他橫起眉,沉靜地打量她半晌。奇怪,為什麼只要一見到她、,就又覺得她可愛了幾分,問題是現在的她被雪帽、雪鏡、領巾和雪衣包裹得密不透風,哪有什麼可愛可言。
「我接到通知,告訴我從今天起每天上午只教你一個人滑雪,不限時日,直到教會你為止,這是怎麼回事?」
「沒錯呀,因為我把你包下來了。」她漾著甜甜的笑。
「什麼包下來?你以為你想包的人是誰?」他沉沉望著她。
「說包下來似乎是不大好听了一點,感覺好像富婆包下午夜牛郎喔。」她抿著嘴,忍不住地笑說。「不過,如果你願意提供牛郎的服務,那我也不反對,反正錢都付了,而且你還是所有教練里頭最貴的呢!」
「這里的教練什麼時候有過價碼?」他的眉蹙得更深,一點也不欣賞她的玩笑。「你根本不需要花錢學滑雪,這里的教練都會免費指導。」
「你的意思是,選你教滑雪是免費的嘍!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她捂著唇故作吃驚狀。
「我是亞布力所屬的滑雪教練,沒有私下開班授課,當然是免費的。不過僅限于‘指導’,不教授花式技巧。」
「這些我都知道。」她也知道在亞布力滑雪場沒有單獨包下教練教滑雪這回事,可是她不想照規矩排班,堅持一定要獨佔武胤喬,所以就干脆按照慣例,以錢解決難題。
「你到底花了多少錢?」他的不悅十分明顯。
「不告訴你,免得你又想還錢給我。」她淘氣地揚起下巴。
看到她紅唇微噘的模樣,他居然覺得怦然心動,好想……吻嘗一下。
可惡!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色欲薰心了?
「你知道我現在想干什麼?」他咪起眼看她。
笑意漾上她的眉眼。「掐我脖子?還是想親我一下?」
「廢話,當然是掐你的脖子!」他倏地轉過身不看她,仿佛被逮住小辮子似的。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猜對,他臉上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
灩灩格格地笑出聲來,忽然覺得逗弄武胤喬是件很有趣的事,她開始喜歡上這種主動追求男人的新奇感了。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
「想掐我脖子還叫我過去,沒搞錯吧?」她用他听得到的音量嘀咕,剛舉步要走過去,才想起她此刻腳下套的是滑雪板,不能用定的,得用滑的。
可惜她已經舉步了才發現,登時整個人搖搖蔽晃地往前滑動……
「啊!」她雙手亂揮,尖叫聲跟著往下滑。
「重心往前微傾、膝蓋微屈、兩腳分開……」
「啊——」她來不及听他說完,就已經先著地,跌個四腳朝天了。
「很好,就等你跌倒。」他緩緩滑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你現在第一個要學的就是如何在跌倒以後爬起來,跟著我做一遍。」
灩灩看著武胤喬身手矯健地做完示範動作,既瀟灑又漂亮,可是輪到她時,腳下的雪板卻根本不听她的使喚,在白綿綿的雪上狠狠地努力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站起來。
武胤喬是個嚴峻的教練,握著雪杖看她「表演」,從頭到尾沒有出手幫忙。
「腳好痛,可能烏青了。」她指腳踝,哭喪著臉說。
「下次跌倒之前要選擇安全的跌法,因為接下來一半的時間里,你都會不停重復跌倒跟爬起來的動作。」他事先提醒,半點也不憐香惜玉。
灩灩听了頓時頭皮發麻。「什麼是安全的跌法?」
「側著身跌,幻想自己是嬌滴滴的楊貴妃。」
「哈哈哈——」湘湘捧月復大笑,想不到武胤喬還挺有教學幽默。
蚌地,鵝毛般的雪花緩緩飄灑下來。
湘湘的眼瞳一亮,輕輕拂去臉上的雪花,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楮……
「哇!下雪了!」她像個小女孩般雀躍地大喊。
「你沒看過雪嗎?」他第一次踫到下這麼一點雪就反應那麼大的人。
「沒看過,台灣不下雪,而我又是個很怕冷的人,沒有勇氣到冰天雪地的地方看雪。」她開開心心地伸手盛接雪花。
在北國出生長大的武胤喬,無法想像這世上還有人沒看過雪。
「你現在不是有勇氣到這里來嗎?」他隨口提醒。
「是你給我的勇氣。」她很輕、很輕地說,也許是周遭太靜謐了,輕如微風的聲音宛如空谷回音般明朗清晰。
武胤喬心一動,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神情怔忡起來。
灩灩在他怔然的注視下低垂著頸項,雙頰泛起淡淡的玫瑰紅。
武胤喬清清喉嚨,試圖丟開那種莫名的異樣感。「現在繼續練習基本姿勢和技巧,等你熟練了以後,我再教你犁式滑法。」
「阿威說你曾經是滑雪選手,參加過越野滑雪和跳台滑雪的比賽,而且成績非常好,是不是?」她對他的一切都好奇得很。
「怎麼,你擔心我不夠資格教你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多跟你聊聊。」
「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是聊天的時間,你既然付了錢,我就必須把你教好。」他擺出不苟言笑的表情。
灩灩鼓著腮,露出孩子氣的神情。「不要那麼在乎錢嘛,我想付錢做什麼事都可以,就算跟你聊天要付費也無所謂……」
「你家到底多有錢?」他冷冷地打斷她。
「我爸是古董商,我媽是珠寶商,我家到底多有錢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我爸媽做的買賣交易動輒數百萬,所以你放心好了,錢的問題用不著替我擔心。」她一五一十地回答。
從前,她的前男友們一听見她的家庭簡介,通常都會眼楮一亮。可是她發現武胤喬並沒有,反而帶點冷傲的不屑。
「難怪你會不把錢當錢花,你這種行為不是我這種市井小民能體會的。」他譏嘲地冷笑。
灩灩偏著頭,認真思索「市井小民」這個詞匯,她從來不曾到社會上闖蕩過,唯一的社會經驗是在老爸的「鎮寶齋」里幫忙顧店,她也沒有領過薪水,反正信用卡帳單有老爸付,戶頭里永遠都會有七位數字供她提領花用,在她施灩灩的字典里,沒有「省錢」這兩個字。
「你在這里的薪水是多少啊?」她好奇得不得了。
「這種私人問題沒必要告訴你。」他冷然說道。
她無辜地聳聳肩,仰起臉對著雪花紛飛的美景長長一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她搖頭晃腦地吟起詩來。
「干嘛突然詩興大發,吟起柳宗元的詩來?」他揚了揚眉。
「你知道是柳宗元的詩?好厲害!」她痴痴看著他。
「這誰不知道。」他別開臉。
「真奇怪,看見這美景,腦中就情不自禁地冒出這兩句詩來,多有意思,柳宗元真是了不起。」她感動地贊嘆。
「聊夠了嗎?麻煩你繼續練習。」再跟她有完沒完地聊下去,他傲人的自制力可能會潰堤,討厭敗金兼花痴女的堅持也都快消失了。
「滑過來。」他往四十五度斜坡滑了五公尺,然後指了指身前的雪地,命令她。
「是,教練。」
她誓死如歸地嘆口氣,慢慢、慢慢地提起雪杖,小心翼翼地微微彎曲膝蓋,將上身微往前傾,然後,滑出去——
「姿勢對了,滑到這里就煞住,萬一快跌倒了,要記住跌倒的要領……」
「啊!」她沒來得及听完武胤喬的話,整個人就已經快速筆直地往他身上沖撞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武胤喬閃避不及,硬生生地被灩灩當成了肉墊,整個人被她撞得仰倒在雪地里。
「你不會煞住嗎?」武胤喬氣得大吼。
「怎麼煞?你剛剛有教我嗎?」她掙扎地想爬起來。
「好痛!」武胤喬大喊。「你的雪板夾住我的腿了!」
「對不起!」灩灩嚇得更加慌張失措,情急地想移開幾乎和她一般高的雪板,狼狽掙扎了半天,愕然發現自己居然趴在武胤喬身上,兩腿分跨在他腰間,和他鼻尖對鼻尖地對看著,十足曖昧的姿勢。
「快點起來!」他低斥。
一張超大特寫的完美五官就在她眼前,電得她動彈不得,也懾得她忘了呼吸。
「我……起不來。」她臊紅著臉說謊,這麼難得的機會。說什麼也要跟他耗久一點。她突然領悟為什麼采菱會假裝跛腳來得到武胤喬了,因為她現在腦子里也閃過同樣的念頭——若是摔斷腿,也許就能得到他一生一世的照顧了。
「怎麼可能起不來。」他扶著她的腰奮力想抽身,幾下磨蹭,他倏地皺起眉停住掙動的勢子。
怎麼回事?一股熱氣突然往身下沖,直接攻向下月復,接著是一陣充滿的疼痛傳回來。
「原來下雪的時候並不冷耶。」她撐著他的胸膛微微直起上身,紅著臉,並沒有察覺他的異樣。
「兩個人抱在一起當然不覺得冷,你最好想辦法快點爬起來,別用這種姿勢跟我聊天。」他的嗓音出奇暗啞。
「好嘛——」她漫不經心地應著,但面對他迷人的五官和表情,她的嘴唇卻全然失控,忍不住飛快地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
武胤喬呆了呆,有一瞬間沒有任何反應,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對他做了什麼。
「你的嘴唇好冰。」她的水眸漾漾的,粉頰紅紅的。
「為什麼偷親我?」他微眯著雙眸,表情眩惑。
「因為喜歡你,難道還因為無聊嗎?」她的芳心怦怦直跳,從來沒有主動親過男人,想不到感覺會這麼棒。
武胤喬怔住,錯愕于她直截了當,絲毫不扭捏作態的真心話。
「你忘了采菱給你的教訓?」他淡笑,蓄意調侃。
「男未婚,女未嫁,誰能得到你各憑本事。」她深深凝睇著他。「不過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你的心。」
武胤喬微微震驚,仿佛在她眉睫之間煥放出燦亮的光芒,那麼篤定、那麼勢在必得。
明明在她身上找不到幾個值得歌功頌德的優點,他應該是討厭她的才對,卻為何覺得她如此真誠可愛,總是會觸踫得到他內心深處的溫柔,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驚奇。
他的理智不肯承認喜歡上施灩灩這種頭腦簡單的洋女圭女圭美女,但感情也許早在第一次看見她時就臣服了。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會有任何邏輯可言。
「你最近會失戀,而新戀情最近就會發生。」
真令人無法置信,沒想到塔羅牌的預言即將要成真。
「你想跟采菱搶?那麼請記得戴好鋼盔再上戰場,免得被她K得頭破血流。」他冷漠的聲音多了些許溫柔的笑意。
「你關心我?」灩灩受寵若驚地笑了笑,單純的她沒有听出武胤喬話中真正的涵義。
武胤喬忍不住沉沉地笑出聲,他抓住她的腰,把她用力抬起來,像扔東西一樣扔在雪地上,利落地翻身而起。
「來追我,追到了,我就是你的。」他丟下話,以一個高超優美的大回轉迅捷地滑開。
「等等,不公平,我還沒有爬起來!」她在雪地里掙扎地舞動雙手,就在她好不容易用狗爬式爬起來時,武胤喬早就睥睨地呼嘯而去了。
「喂——武胤喬——」她對著大概只有一粒米大小的背影呼喊著,聲音在廣闊靜謐的雪野上一圈一圈地回蕩開來。
接著,灩灩哭喪著臉,在雪地上跌倒了十幾次,又爬起來了十幾次才安然無恙地回到山莊,不知不覺間已經學會了基礎爆雪。
她還不清楚,自己其實已在不知不覺間追上了武胤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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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當天晚上,采菱一臉冰霜地找到在按摩室做按摩的灩灩。
「什麼什麼意思?」灩灩明知故問。
「我都听說了,你把小武上午的時段全包了下來,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想怎麼樣?」采菱的神色陰沉到了極點。
「我只是想學滑雪。」她雲淡風清地回答。
「你這個理由騙得了誰呀!亞布力有十幾個滑雪教練,干嘛偏偏就要找小武單獨教,你分明就是存心不良,明知道他有女朋友還行搶,要不要臉啊!」采菱老實不客氣地大罵。
灩灩呆住,就連幫她按摩的按摩小姐也停了手,尷尬地望著她們兩個人。
「施灩灩,你別太瞧不起小武了,他不是那種會被金錢和美色誘惑的男人,別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又有幾個臭錢就欺負人!」采菱的眼楮恨意的的,燃燒著激烈的戰斗意志。
暴!丙然要得。灩灩不由自主地避開采菱殺氣騰騰的目光,她現在全身酸痛,渾身上下僅蓋著一條薄薄的毛毯,采菱毫無預警地出招,她根本閃避不及,哪還有時間去戴上鋼盔。
「長得漂亮跟有錢並不是我的武器,我沒有欺負人的意思。」她直覺地辯解。
「你付了多少錢包下小武,這筆錢,我還給你。」采菱囂張地敵視她。
「我付出去的錢從不要人還,你也用不著還這筆錢。」只除了武胤喬還她的錢,她願意接受,她喜歡他還錢的感覺,對她來說好特別。
「你的意思是你搶定小武了?」采菱的臉色變得更陰沉。
「別老是搶呀搶的,武胤喬是一個人,他有思想、有感覺,不是任何人伸手就能搶得走的,也必須看他喜不喜歡被搶,願不願意被搶,所謂‘翩翩君子,淑女好逑’,你們尚未結為夫妻,誰都有權利追求他,不過追求的方式最好光明磊落,起碼我不施小計謀。」她的語音清脆,一字一句都打中采菱的痛處。
采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不施小計謀?明明針對小武的弱點下手,還說沒有施小計謀?我就看你有多光明磊落!」她冷哼,旋身離去。
灩灩一頭霧水。她根本不知道小武的弱點是什麼,莫名其妙就被采菱定了罪。
「她是不是雪具店的何采菱?」幫灩灩按摩的按摩小姐輕輕問。
「是啊!你認識她?」她微訝。
「沒交談過,不過整座‘風車山莊’都風聞過她的大名呢!丙然是听百聞不如一見的大醋壇子,了不起。」按摩小姐呵呵大笑。
灩灩勉強笑了笑,滿腦子存疑著,到底什麼是武肌喬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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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了幾次,果然技術大有長進,不過別噘那麼高,像只肥鴨一樣。」武胤喬閑閑地站在雪道上欣賞灩灩滑稽有趣的姿勢,輕輕笑說。
灩灩直起身子,不介意他的打趣。
「幸好昨天先找人按摩過,要不然現在連站都站不住,我還算聰明吧?」她得意地笑說。
「等你學會滑雪,敢從高級雪道滑下來時,我才會說你聰明。」
「那就快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我從上面滑下來的英姿——」她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扭曲地拔高,因為腳下的雪板又不听她的使喚拼命往前沖了。「救命啊——」她正對著武胤喬站的方向沖過去。
「不要每次都往我身上撞過來!」他話還沒說完,就抵擋不住灩灩的沖勢,和她雙雙跌進雪地里。
「你是故意的?!」他板起臉孔瞪著她。「不會又想強吻我了吧?」
灩灩噗哧一聲笑出來,翻身滾倒在雪地上。
「我是很想呀,不過老是我主動沒什麼意思,下次換你強吻我怎麼樣?」她鼓起嫣紅的腮幫子,學著嬌嗔的小女人。
「很抱歉,我沒有強吻女人的嗜好。」他幾乎被她逗笑,想板起臉都沒辦法。
「噢,我也沒有強吻男人的嗜好,我只有強吻你的嗜好,你想不想也培養強吻我的嗜好呢?這麼一來,我們的嗜好相同,將來一定會很合得來。」她忍不住巴他猛抬杠,然後自己笑不可抑。
「你的嗜好太膚淺了,哲學、文學、藝術和音樂才是我的嗜好,不大適合在這里討論。」他正經八百地說。
「真的嗎?」灩灩仰起上身,崇拜地看著他。「我相信,你連‘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都知道是柳宗元寫的,想不到你是一個這麼有深度的運動員。」
「我隨便說說你也信?」武胤喬忍不住低笑起來。「你這個人居然連基本的懷疑能力都沒有,怪不得會被男人欺騙。」
這是灩灩第一次听見他的笑聲,沉沉的、充滿磁性的,還帶著一點點狂。
「武胤喬,原來你外表看起來冷冷酷酷,但其實性格還滿幽默的。」她充分享受著那種被他笑罵的滋味,心動得不得了。
「多謝贊美。」他似笑非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和灩灩進行一些傻呼呼的對話,他以前不會這樣,但此刻卻還滿喜歡這種輕松自在的感覺。
真可怕,施灩灩不只把花痴病傳染給他,甚至連傻病也一起傳染過來了。
「武胤喬,你的弱點是什麼?」她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這個困擾了她一整晚的問題。
武胤喬臉色微變。「我沒有弱點,即使有也不必告訴你。」
灩灩微怔,看見武胤喬臉上的笑容迅速褪盡,又回到了原來那張冰冷淡漠的表情,她失望地垂下頭,很難過自己為什麼無法突破和他之間的薄障。
真該死!武胤喬低咒自己,他竟然覺得她怔忡的神態十分楚楚可憐,甚至連被凍紅的鼻尖和嘴唇都讓他覺得異常脆弱動人。
包可怕的事發生了,他親眼看見自己俯,催眠似地輕輕捧起她那張巴掌大的迷茫小臉,緩緩垂首吻住她冰涼的唇。
他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一生最失控的事,連一點制止的能力都沒有。灩灩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比他更不敢相信。
在沒有任何強迫、自然而然的情形之下,他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