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柔不記得睡了多久,只是覺得非常疲倦,又非常安心的陷入無盡的深眠里。
當她醒來,已分不清白天或黑夜,也記不起身在何處。
睜開雙眸,她盯著高高的華麗天花板,不禁有些迷惘。
她記得跟托斯卡在汽車旅館纏綿,之後,她便倦得睡著了。
此刻這間偌大的臥房令她陌生,她該不會不知不覺又被他帶進另一家飯店吧?
看向大床約兩側,並沒有令她安心的人。
她緩緩的生起身,感覺有些昏沉沉,她應該睡了很久很久。
臥房的門輕輕敞開,她看到托斯卡。
「終于醒了。再不起來,我要抱妳去醫院掛急診了。」他笑著走到床邊。
「我睡了多久?」言柔仍迷迷糊糊的。
「整整兩天,妳想當睡美人,我可不準。」在床沿坐下,他伸手撥整她微亂的發絲。
「啊?」她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嗜睡,或許是最近一直睡不好,一旦放松下來,才會睡得這麼沉。「這里是哪里?」看起來不像飯店。
「我家。」
「呃,我到了意大利?」她瞠開美眸,這下完全清醒。
「不,應該說是我們的家。」他神秘一笑。
「咦?」
「這里是台灣,妳熟悉的天母,離帕德歐的別墅只有幾分鐘距離。我想,妳跟容榆感情好得難分難舍,所幸在附近找了房子,也方便互相照應。」
「這里的租金很高耶!」少說也要二十多萬,言柔訝異他的奢侈。
「不,這棟別墅是買的,坪數跟帕德歐家差不多。」
「嗄?」言柔錯愕,那這棟房子豈不價值數億元!「你一來台灣就背巨額負債嗎?」
她知道外國人有先享受後付款的習慣,但她可不認同他這種行為。
「妳不相信我的經濟能力?」托斯卡有點受傷,他的資產其實很可觀。
「你只是保鑣,沒必要跟帕德歐看齊,我也不會和容榆做比較。」她喜歡腳踏實地的過生活。
「我當然沒有帕德歐那麼驚人的財產,但妳不相信我買得起這棟別墅?」其實,再買幾棟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不相信。一個保鑣能有多少收入?」她並非看不起托斯卡,只是不希望他被物質享受所左右。
「親愛的言柔,我說過我的職務不單是保鑣,我還管理許多家族事業,其中也有不少是屬于我自己的投資,我會慢慢讓妳明白,將來我們的孩子可以繼承多少財產。」輕勾唇,他根本不注重物質享受,但現下,他不吝惜的想給她跟孩子最好的。「先吃東西吧!妳少吃了兩天,要全部補回來。」
他扶她下床,盥洗完後,走向餐廳。
望著滿桌豐盛的菜肴,言柔其實是沒啥胃口的,但在托斯卡面前,可不容許她拒食,否則他會用特別的方式幫她進食。
「我得先打個電話回家。」她忽地想起昏睡了兩天,母親應該很擔心。
「容榆告訴你媽,妳暫住她那里。」他再夾了一盤食物放在她面前。「明天我陪妳回家一趟,把妳的東西搬過來,我們一起生活。」
「呃?」她驚訝的掉了一口生菜色拉。「我們要同居?」雖然她愛他,但她並沒有同居的想法,而這似乎也進展得太快了。
「不是同居。」托斯卡笑著遞上一盤牛肉。
那是什麼?言柔一臉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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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飆高八度音,言柔詫異的從沙發站起來。
「結婚!」黃綾玉拉高尾音,興奮得滿面春風。
「結婚。」言家的男主人言目更語氣沉穩,若有所思的盯著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
「請把言柔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托斯卡坐在沙發,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
言柔第一次听到他說中文,雖然有著濃重的外國腔調,但發音還算及格。
不,此刻沒心思為他的中文程度打分數,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桌上已堆滿中國習俗的十二項訂婚聘禮,他是何時又是如何準備這些東西的?
「請問你在哪里高就?怎麼認識柔柔的?認識多久啦?家里還有什麼人?可以在台灣定居嗎?」黃綾玉一口氣問了十多個問題,沒想到排拒異性的寶貝女兒,第一次帶男人回來就是她未來的老公。
雖然沒想過言柔會跟容榆一樣挑個洋女婿,但看托斯卡一表人才、氣質沉穩,應該是個可靠的男人,她並沒有種族偏見,反倒樂得闔不攏嘴。
「我在帕德歐哥哥旗下的公司工作,透過容榆間接認識言柔的。」他一一回答問題。
有容榆跟帕德歐背書,黃綾玉更是放心他的人品。
當然,兩邊的家長對墨里尼家族實際代表的意義並不了解,只知道是豪門企業,容榆和言柔也不會想去詳細解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柔柔點頭,我們當然贊成。」言量一向尊重女兒的決定。「不過,聘金我們不收,這只是一個形式,何況這兩億的金額我們也拿不起。」言量將一張兩億台幣的支票推還給托斯卡。
罷看到那個金額,兩老都傻眼了,還以為托斯卡把里拉跟台幣幣值搞錯了。他們並非見錢眼開的人,只要女兒能得到幸福,那比任何財富都還重要。
「不,這是應該的。」托斯卡知道中國入送聘金的習俗。「何況這點錢不算什麼。」他堅持遵照中國人的禮俗。
兩億還不算什麼,言柔開始懷疑起他的資產數目。
不,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也不足以讓她開心。
從進家門到現在,她只講了兩個字,她可沒有點頭同意,他們卻已經在擬定宴客名單。
她莫名的惱了,她不喜歡他擅自決定了一切,卻要她全盤接受。
「我不答應!」她吼出進門半個小時後的第二句話。
客廳的三個人同時望向她,托斯卡驀地瞠大一雙褐眸。
「我不想結婚!」她態度強硬道。
「為什麼?」托斯卡站起身,走到她旁邊,不明白她的不悅從何而來。「妳懷孕了,我希望能時時刻刻照顧妳。」他拉起她的手,深情的凝視她。
「懷孕!」黃綾玉驚訝的尖叫出聲,接著笑彎了雙眼。
「真的嗎?」原本態度從容的言量,也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兩老急忙上前圍在言柔身邊。
「多久了?瞧我怎麼沒注意到。」黃綾玉笑咪咪的詢問,其實她隱約感覺到女兒有異樣,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探問。
「我就說柔柔最近怎麼瘦了,托斯卡,你可要好好照顧她,還有我們未來的金孫。「言量笑呵呵的拍拍托斯卡的肩膀,完全沒有剛認識的距離感。
「我明天就去市場買一些炖補的食材,外國人可能不懂這些,放心交給我。對了,那婚禮可不能拖,愈快愈好。」黃綾玉迫不及待想當祖母。
托斯卡看著兩者欣喜若狂,有點詫異,難怪言柔會有為他們生孩子的想法。
「伯父、伯母請放心,我一定盡全力照顧言柔和孩子。」托斯卡承諾。
「哎喲!要改口啦,要叫爸媽。」黃綾玉迫不及待正名。
「我不要結婚!」言柔甩開托斯卡的手,雖然眾人圍在她身邊,卻沒人征詢她的意見,她氣得轉身跑上樓。
看見她的激烈態度,托斯卡再次錯愕。
「柔柔,妳不能跑啊!托斯卡,快點跟上去看看。」黃綾玉焦急的拍打他的手臂。
他急忙跨步跟上樓。
「奇怪,柔柔一向很果斷,怎麼現在看起來像在鬧彎扭?」黃綾玉不明白女兒異樣的反應。
「大概懷孕情緒比較不穩定,妳當初懷柔柔時,也是經常陰楮不定。」言量笑著解釋。
「說的也是,那你看我先去中藥行抓些藥材。還是先擬好宴客名單?」兩名坐在沙發上,歡天喜地的討論起來。
「言柔!」在她要用上房門那一刻,托斯卡及時推門而入。「為什麼不高興?」
他用心查詢中國人婚禮的習俗,準備豐厚的聘禮、聘金,連宴客場地、婚紗的拍攝事宜都一一洽談妥當,她為什麼生氣?
「告訴我哪件事不滿意,都可以改,如果妳想要西式的婚禮也行,喜歡國外的宏偉教堂也沒問題,不過,妳現在不適合坐飛機。」他耐心詢問。
「我不想結婚,也不想跟你住在一起。」話一出口,言柔發覺自己真的在鬧瞥扭,純粹為了反對而反對。
「為什麼?妳愛我不是嗎?而且我們有孩子了。」托斯卡皺起眉頭,納悶不已。
「我是愛上你,但不代表我就要嫁給你,我對你完全不了解。」言柔開始挑毛病。他們相識才三個月,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個月,這樣的進展速度,讓她措手不及。
「妳想了解什麼,我全都告訴妳,除了一些家族的機密任務,基于安全理由,不能讓妳知道外,如果妳要問我過去的女人,我也會一一跟你報告。」他有些心急,不明白她為何拒絕嫁他。
「我才不管你的情史,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有愛是不夠的,互相了解才能互相體諒,兩人才能長長久久。
她希望的是,和他相愛廝守一輩子。
「我現在全部的思緒都是妳。」托斯卡握著她的肩膀,低頭凝視她,他期望盡快娶她過門。
看見他溫柔的眸光,言柔雙頰微赧,卻仍別過臉不開心道︰「你不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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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她說,他不尊重她?
托斯卡擰著眉心,手握方向盤,口里吞雲吐霧。
方才被怒氣沖沖的言柔趕出來,他只好先行離開,在車上卻不斷苦思著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了?
他幫她打點好一切細節,給她豪宅、隆重的婚禮、豐厚的聘金,這不是每個女人的心願嗎?
他找不出問題癥結,只好打電話請教曾經閱人無數的帕德歐。
「嗄,你說你準備好所有的結婚事宜,只花了兩天的時間,而且是在言柔昏睡時?!」帕德歐對托斯卡的動作迅速感到詫異與欽佩,不愧是曾接受墨里尼家族特訓的干員,行動力驚人。
但在听到言柔的抱怨後,帕德歐對他曉以大義,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應該要一起參與,一起煩惱,一起做決定。
托斯卡這才頓悟,原來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讓對方全權安排一切,再等著全盤接受。言柔的個性看似需要男人保護,其實她內心卻是不服輸的,很想和男人並肩而行。
他急忙回轉,返回言柔的住處,打算再和她好好溝通,才下車,卻看見黃綾玉站在門口。
「伯母。」
「啊!托斯卡,幸好你來了,柔柔剛才出門了,我擔心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你快去把她勸回來。」
「發生什麼事?」
「我跟她爸只是多關心她跟孫子幾句,問問她宴客名單有什麼需要增添的,她就不高興的說要出去透透氣。」
「她去哪里?」托斯卡皺起眉頭。
「她叫了出租車,問問車行應該知道。」
他立刻打電話詢問出租車行,頓時眉頭鎖得更緊。
酒吧!她怎麼會一個人跑去酒吧。
他急忙驅車前往目的地。
「言柔!」一進酒吧,托斯卡在吧台看到她的身影,急忙走向她。
她抬眸,有些意外他出現在她面前。
「妳喝酒!懊死的!」看見她握著酒杯,他氣得抽掉她手中的杯子,將整杯酒倒在地上。
言柔有些驚愣他的怒火,其實,她只是盯著酒杯發呆,一滴酒也未沾唇。
「妳怎麼可以喝酒傷害孩子?」他對她咆哮。
他原想跟她重新溝通婚禮的事,但在看見她喝酒傷身的行為時,卻讓他不自覺失控。
「我的身體不用你管!」言柔也大聲的咆哮回去。她當然知道她現在不能喝酒,原本只是漫無目的的出門,卻在經過這家酒吧時突然想下車。
這里,曾是她和托斯卡談心的地方,她只是來這里回想和他的互動,並非為了喝酒,但他的態度讓她不悅。
「妳月復中有我的孩子,我怎能不管!」托斯卡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該跟她起沖突,但卻因憂心她和孩子的健康而亂了思緒。
「你急著娶我是因為孩子?」言柔咬咬唇瓣,發覺他總是因為孩子的問題而對她發怒。
「當然。」如果她沒有懷孕,他可以耐心的慢慢追求她,但得知她有了之後,他無法理智的按部就班,只想盡快娶她進門,讓他能全心的照顧他們。
「我不會跟你結婚!我也不要小阿!」可惡,這個男人竟然只是因為孩子才想娶她,難道之前的告白全是假的?言柔更加氣憤。
「不準有傷害孩子的念頭!」托斯卡忍不住對她嚴厲警告。
「生不生孩子是我的問題,跟你無關。」言柔討厭他威脅的口吻,憤憤地站起身,轉身奔出酒吧。
托斯卡急步追上前,自身後扶住她的腰肢,將她打橫抱起。
「放開我,我要回去!」言柔在他懷里掙扎。
「我送妳回去。」
「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去,放手!」
「妳知不知道妳差點跌倒。」他額上滲出一滴冷汗,幸好及時扶住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用你管!」方才險些在台階絆倒,她自己也心窒了下。
「今天不要吵架,我送妳回去。」托斯卡輕聲安撫,知道對她不能硬踫硬。
在車上,兩人默默無語。托斯卡心想只有讓言柔先冷靜兩天,再來好好討論婚禮事宜。
「我明天早上來接妳,早點休息。」他目送言柔進入家門,才開車離去。
必到房間,言柔躺在床上,一雙水眸直盯著天花板。她心緒紊亂,胸口微微抽痛,輕撫著月復部,想起方才的爭吵。
如果沒有孩子,他還會想娶她,還會對她百般容忍嗎?
如果……
她疲倦的閉上眼,緊擰起眉心。
第二天早上,托斯卡站在言柔家門口,按下電鈴。
逼綾玉看見他時,有些驚訝。「托斯卡,我以為柔柔跟你一起出門了。」
「她已經去工作室了?」他微皺眉,她竟然一大早就避著他。「下午我會負責送她回來。」
他請黃綾玉放心,轉身進入車里,驅車往工作室而去。
驀地,手機響起。
「艾倫,什麼事?」
「這件事尚不確定,不過請你注意一下,阿聯失勢的王室支持派,有幾名下屬已入境台灣,我擔心有人挾怨報復,先生已派了幾名隨扈前往調查,你自己的女人要小心盯著。」
托斯卡驚訝的瞠大雙眸,他以為大局已定,不會再有意外狀況發生。
懊死!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言柔現在的身體虛弱,禁不起一點閃失。他驀地心一緊,加快油門,迅速朝工作室奔馳而去。
一到工作室,他慌忙的跑進去,卻沒看到言柔的蹤影。
「怎麼慌慌張張的,你愈來愈沒有保鑣的冷靜和穩重了。」帕德歐忍不住開他玩笑。
「言柔呢?」他焦急的無心理會帕德歐的嘲諷。
「她帶墨德出去逛逛,很快就回來。」容榆有些憂心,言柔一早來工作室就心事重重的樣子。
托斯卡擰緊眉心,內心充滿不安。「帕德歐,可以把你那邊的人手借一半給我嗎?」他拿起手機,急忙撥電話給言柔。
「呃,你一個人就可以抵十個人,還需要從我這邊調撥人手嗎?」難道托斯卡不僅失去冷靜的心,連矯捷的身手也失靈了?
「言柔可能有危險,她現在又跟我在鬧脾氣,我必須先安排人手在她身邊。」托斯卡再打兩通電話,仍無人接听,他已經快急瘋了。
「托斯卡,你不用再打了,言柔沒帶手機出去。」項鈴指著計算機桌上不停震動的手機。
「這個女人一定要讓人這麼擔心嗎?」他轉身急忙要出去找人。
「發生什麼事?」帕德歐冷靜詢問,看來事情不單純。
托斯卡將艾倫的話轉告帕德歇後匆忙離去。
帕德歐立刻打了一通電話,把別墅附近的保鑣調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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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柔牽著墨德走在街道上,看著墨德專心的舌忝著棒棒糖,她微微勾起唇角。
其實,她早已想象著將來孩子出世的可愛模樣,是否會像托斯卡一樣擁有漂亮的琥珀色瞳眸。
當托斯卡說要和她一起生活時,她的內心是雀躍的。
在之前見不到他的日子里,她常不自覺的恍神,食不知味。
她曾經害怕談感情,選擇關閉自己的心,然而愛情仍是強勢的佔據她的心靈,讓她無所遁逃。
當托斯卡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他的告白讓她震驚又心喜,但他的決定卻快得令她不知所措,分不清是事實或是虛幻。
其實她並非刻意要為難他,即使表面上氣他擅自決定了兩人的大事,但她內心卻很高興可以和他擁有未來、共組家庭。
然而昨天的爭吵卻讓她感到憂心,托斯卡是否真的愛她?如果他只是為了孩子,她該如何自處?
緊抿唇瓣,她思索了一夜,只確定了一件事——她愛托斯卡,無論如何她都不想離開他。
逃避不能解決事情,她是該好好和他溝通的。
「墨德,我們回去了。」言柔拉拉墨德的手,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走進寧靜的小巷道。
轉頭要往回走,卻突然看見一輛轎車朝他們飛駛而來。
在這樣狹窄的巷道還急駛而行,讓她有些不安,忙把墨德護在身側,閃身貼靠在住宅的鐵門前,千鈞一發之際,車子已從她面前呼嘯而過。
若非她反應快,現下早發生意外了。言柔正想咒罵駕駛人的魯莽,卻見車子急速倒車,她突地心顫。
難道那輛車子的目標是她?
此刻身邊還有墨德,她害怕牽連到無辜的他。
她抱起墨德急忙往回跑,依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跑起來非常吃力。回頭看見那輛車已在狹小的巷道間順利回車,正朝她而來。
言柔看一下四周環境,左邊是一面圍牆,她記得這里正在興建學校,雖然再往前走半公里,轉過兩條街就可以回到工作室,但此刻直線距離並不安全。
小學的圍牆高度對她來說並不困難,但她必須幫助墨德攀爬過去。
她先把墨德放在牆垣上,當她翻上牆要抱墨德時,看見轎車里跑出三名男人。
靶覺有東西朝她飛來,她護住墨德急忙翻身而下,一個重心不穩,她滾落地面。
雖然牆的高度不高,雖然落地踫觸到的只是泥土地面,但她感覺身體有一股炙熱的灼痛。
分不清痛楚從何而來,她只感到一股濕膩感從大腿內則慢慢擴散開來……
她听見墨德的呼喊,以及圍牆外另一輛車急駛而來的聲音,她沒有辦法保護墨德,還有她的孩子……
「墨德……快跑……」她聲音微弱又顫抖的道。
墨德只是拉著她的手一直哭喊。
她听見圍牆外打斗的聲音,然後,她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在作夢嗎?
「言柔!」
托斯卡翻跳過圍牆,看見她虛弱的躺在地上,包裹大腿的長褲衣料,被濃稠的液體染成一大片駭人的猩紅。
「言柔!」他臉色慘白的抱住她。
「爹地!」她听見墨德喚著帕德歐。
她安全了嗎?她跟墨德都安全了嗎?
但是她的孩子呢?
「對不起……」言柔呢喃了一聲,癱軟在托斯卡的懷里,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