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左聿側身望著已然入睡的小女人,大掌輕拭她額上的薄骯,溫柔的摩挲她柔女敕的粉頰。
他終究抵擋不了的沖動,義無反顧的要了她,歡愉過後,他開始感到懊惱。
他第一次在里產生負擔,以往他滿足身體需求後,毫無依戀的轉身便走,但這一次,他卻舍不得下床,眷戀著她身上的馨香柔軟,小心翼翼地將她護在臂下。
其實他的身體沒有得到真正的滿足,因為發現她初次的痛楚,他不敢太放肆的索求,只是他卻感覺心里有東西被盈滿了,那是他從未曾有過的感動。
雖然懊惱輕易要了她,但他卻不後悔擁抱她,反而貪求更多更多。
他愛憐地親吻她的臉蛋,落下細細碎碎的吻,然後將她擁進懷里,安穩的共眠。
早上八點,柯以晴醒來,眨眨水眸看著陌生的房間,她張開雙臂想伸個懶腰卻打到隔壁的人。
「啊!」她側過身看著半果的男人,一只手臂還搭在她的腰際。
「醒了,睡得好嗎?」左聿半張黑眸望著她,語調懶懶地充滿磁性。
「有點疼痛。」不習慣看見他的,她有些羞怯的回道。
「抱歉,我已經盡量溫柔了。」就算他身經百戰技巧再好,也無法讓她不感到疼痛。
「呃?」柯以晴愣了下,旋即慌亂的拍打他澄清道︰「我不是指那個啦!只是不習慣這種木板床,所以身體有點酸痛而已。」一想起昨晚的種種,她更是羞赧不已。
雖然是初體驗,她卻感覺得出他對她很溫柔,極具耐心的引導,他並不為了滿足私欲而躁切,即便她承受著從他而來的痛楚,卻也看見他隱忍汗如雨下的痛苦難耐。
他也許對性隨意荒唐,但他卻重視她、憐惜她,她從他身上得到喜悅滿足,她貪戀他的溫柔更多更多。
「哪里不舒服?我幫你捏捏。」左聿扳過她的身子背對他,大掌握住她縴細的雙肩。
「我沒穿衣服!」感受他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肌膚,她才意識到身無寸縷,急忙拉高床單將自己包裹住。
「早就袒裎相見了,還害羞啊!」左聿笑她迅速就將自己纏成蠶繭的夸張反應。
「我沒辦法跟你一樣可以習以為常。」柯以晴咕噥著。昨晚雖是她先主動,但在這方面她仍是生手,可無法大方的跟他面對面。
「這句話好像有點酸意?」左聿略挑了下眉。她似乎在指責他的身經百戰。
「沒有。」她噘起唇瓣否認。說不在意是假的,她可以跟他發生關系,卻無法想像他下一次的溫存對象會換成另一個女人。
「真的沒有?」
他貼靠著她,在她噘起的唇瓣啄了下,她驀地雙頰嫣紅。
「以晴,我們結婚好不好?」他在她耳畔低聲道。
「欸?」她瞠大黑眸呆愣住。
「以晴,我知道這個提議很唐突,不過我是很認真的跟你求婚。」左聿語氣很誠懇,但柯以晴卻驚訝地跳起來。
什麼唐突,根本是荒謬!
她半坐起身,對他突如其來的求婚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有些惱怒地擰起眉心。
「左先生,你該不會跟每個上過床的女人都求過婚吧?那你是不是已經豢養了三千後宮的美妾?」她美眸帶著怒意,原本只是有些在意他的過去,現下卻是非常不滿。
「我又不是超人,哪有辦法上完三千個女人,三百也許有吧!」左聿坐起身,狀似認真的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柯以晴更惱火,拿起枕頭直接砸向他,她抿著唇瓣,心里苦悶委屈,怪自己想法太單純,以為能跟他在一起便夠了,卻沒想過要與許許多多的女人分享他。
她一手揪著胸前的被單,一腳跨下床,她生氣的想離開卻想起無處可去的困窘,讓她頓時水眸氤氳。
「還說不吃醋,這樣就生氣了。」左聿長臂一伸,將她重新攬回床上。「逗你的。」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令人心疼。
「我不喜歡把求婚詞當玩笑話。」她更不喜歡他異性關系紊亂,但她有什麼立場抗議,不禁笑自己昨晚信誓旦旦說什麼都不在意。
「以晴,我第一次陪女人到天亮,第一次開口想結婚,想永遠留下你。」左聿雙臂自她身後圈住她,下巴輕抵她的頸肩,聲音溫醇。
她驀地身體輕顫,思量他話語的真假。
「以晴,我知道自己其實沒資格跟你求婚,我什麼都沒有拿什麼留住你,何況你還年輕要回美國求學深造,你有大好的前景未來。
「你是被細心澆灌的金枝玉葉,我只是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我們應該是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但命運卻讓我們產生交集。
「我莫名地就被你所吸引,明知該保持距離,卻不受控制的愈陷愈深,等我想厘清卻無法再劃分了。」他輕嘆息,無法用言語解釋為何會對她動情,他曾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對感情認真。
「聿……」柯以晴抿著唇瓣,美眸含著淚,他的話語逐漸敲進她的心坎里。
「我的告白還沒結束,等一下再做回答。」左聿打斷她,繼續開口道︰「我身邊的女性,關系只有兩種,一種是朋友的馬子,朋友妻不可戲,當然純友誼,另一種就是伴、玩伴,也許萍水相逢,也許回鍋再使用……啊!」話未說完,左聿感覺手臂被狠狠掐了一把,讓他痛呼一聲。
柯以晴才剛被他的告白所感動,又馬上听到他大剌剌地歌頌他的豐功偉績,把女人視為玩物,讓她再度惱火,不想被他輕易歸類。
「我還沒說完,不用急著生氣。」雖然手臂被掐痛,他仍未松開圈住她的雙臂。
「你是唯一一個屬于第三種關系,因為一時無法界定,我只能用‘學妹’來稱呼,卻又發覺不是那種友誼關系。
「內心有種太陌生的情感不斷擴大,讓我開始焦慮,逐漸對許多事感到無法滿足,只有跟你在一起時,看到你的笑容,听到你的聲音,那種焦慮空虛感才會散去。
「我跟許多女人上床,只是滿足了身體的短暫歡愉,其實心里很空洞,但你不同,抱著你時我覺得心里很充實,那種感覺比短暫的快樂還美好,我想一直抱著你,想確確實實的擁有你……」左聿的聲音充滿感性深情,完全不似他平時的吊兒郎當。
意外從他口中听到這麼多不像他會說的話,柯以晴頓時心里百感交集。
「听到你要訂婚,我心里超級不舒服,我不是因為奪了你的第一次才想對你負責,我只是自私的想完全擁有你,想每天看到你,消除兩人的距離。我知道說出結婚的想法太荒謬,也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只是想對你坦白內心的想法。」他說完,松開雙臂,將她的身子扳正面對他。
「我演講完了,你可以拒絕了。」他閉上眼等著被判出局,第一次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他其實有些別扭。
「為什麼要拒絕?」
「嗯?」他睜開一只眼瞄她,卻驚見她的淚顏。「以晴?我的告白有這麼感動嗎?」
左聿訝異不已。難道他床上功夫了得,連嘴上功夫也很厲害,第一次告白就可以讓心愛的女人感動落淚?
「我一直以為只有我在動情,瀟灑不羈的你感覺對任何事物都不會在乎。其實我有點害怕,害怕你到了早上就灑月兌的跟我揮手說‘再見,不用聯絡。’」柯以晴輕牽唇角苦笑了下。
「傻瓜。」他往她頭上輕敲一記,「如果你那麼容易打發,我干麼還要掙扎壓抑,早就輕輕松松把你吞了。」
「聿,我答應你。」她輕聲道。
「什麼?」左聿一時忘了要她回答的事。
「我答應嫁給你。」柯以晴抬眸望著他,唇瓣綻放一朵笑花。
「欸?」左聿反倒被嚇了一大跳。
「你剛才真的在開玩笑?」見他瞠目結舌的反應,讓柯以晴不禁懷疑他求婚的真實性。
「不,我剛才所說全是肺腑之言,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雙手緊握住她縴細的肩,他深黝的眸睇凝著她清澈的水眸。
「昨晚逃家我就只想來找你,一看到你就覺得莫名的心安,我想跟你在一起,文憑學位、上流社會的奢豪生活,我全部可以舍棄,如果你願意接納沒有附帶任何背景光環,只是一個普通平凡女孩的我,那我願意跟你過兩人的生活。」她神情認真的表示,因為是他,她願意輕易交付自己。
左聿听到她點頭,黑眸一亮,驀地開心不已,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拽進懷里。
「以晴,我們結婚吧!我不能給你很好的生活,但我保證會好好保護你、照顧你。」年輕氣盛的他輕易許下承諾,沒想過現實里可能有的挑戰。
「先聲明我不會煮飯,不會做家事,要給我時間學習。」
「傻瓜,那些事我都會,你不用做。」他心花怒放的親吻她的發絲。
「可是我看不出你會做家事耶!」柯以晴小聲吐槽。他的住處跟豬窩差不多,房間也是丟了一地的衣服、雜志。
「自己一個人不用太在意,但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干淨的環境。」他親吻她的臉頰、頸間。
「還要一個最大的保證。」他細碎的吻讓她身體頓時泛起疙瘩。
「請說。」他會給她承諾。
「不準在外面偷吃,不能再把體力貢獻給其他女人。」她非常在意他不安定的性格,必須得到他願意專一的承諾。
「以前對性無所謂,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現在非常清楚、非常滿足,其他女人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只要你。」他拉下她一直裹在身上的被單,傾身親吻雪白的酥胸。
「聿……」她雙頰嫣紅,身體因為他舌尖的挑逗而輕顫。
「我不在外面偷吃,只在家里正大光明的吃。」他含住可口誘人的紅莓,讓她輕抽一口氣,蜷起腳指頭。
「聿……」她只能低喚他,感覺身體逐漸失力。
他將她壓貼在床上,抽掉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他加快步調。這一次他可以無所顧忌、恣意釋放激情,帶領兩人盡情沉浸在的海潮里……
下午兩點,咖啡館里,一對男女相對而坐,女人打扮雍容華貴卻已是徐娘半老之姿,年輕的男人雙臂環胸,背貼靠椅背,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中年女人。
「到底有什麼事?」半個小時前他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聲明要單獨跟他談以晴的事,他只好瞞著她假裝有朋友找外出赴門。
「我是汪麗姜,以晴的阿姨。」汪麗姜放下咖啡杯,從名牌包掏出一張名片放在他面前。
「喔,我知道,是以晴她爸的姘頭。」左聿拿起名片點點頭。
汪麗姜因為他直白的話一愣,卻沒有表現出不悅。
「我希望你能勸以晴回家。」她沒有直接跟以晴聯絡,甚至阻止明業派人去把以晴綁回來,她選擇先透過左聿柔性勸說。
「我不想讓她回家,而她也不想回去。」左聿直率道。
汪麗姜微愣了下,沒想到他的性格這麼直接完全不懂掩藏。
「你們並不適合。」她語調平穩地道。
「也許外人認為不適合,但我們非常契合。」左聿唇角揚起一抹笑。
從沒有一個女人跟他那麼契合過,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對她索求,欲罷不能,而他清楚明白那種契合度絕不僅是膚淺的肉欲,更包含無形的情感,否則他不可能這麼渴望一個女人。
「你們……」听出他話中之意,汪麗姜內心一顫。
「很抱歉,以晴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可能勸她回家,然後讓她嫁給另一個男人。」左聿毫不諱言的宣告。
「她不適合做你玩樂的對象。」汪麗姜臉色顯得慘白。昨晚應該阻止以晴離去的,她明知道她會去找左聿,但她以為以晴夠理智,而左聿雖然性格浪蕩但對以晴應該有所顧忌,所以直到到醫院檢查,以晴才會仍然是處子之身,難道她判斷錯誤?
「我對她絕不是玩樂的心態。」否則他不需要有任何壓抑、負擔。
「那你是抱持什麼心態?」她曾看過左聿的調查報告,也許行為荒誕些,卻不認為他是素行不良的惡棍,此刻面對面,即使他目無尊長的直言不諱,但她仍不討厭這個人,他炯亮的黑眸不像一無是處荒婬無度的浪子。
「我喜歡以晴,我打算娶她。」左聿大方的坦承,對她咧子邙笑。
汪麗姜驀地瞠眸驚愕。這個想法太荒唐也太遠大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她爸絕不會答應。」也許很快便會派人把她捉回去了。
「她爸答不答應我不在意,反正我又不是要娶她爸,以晴答應就行。」他自信一笑,沒想到她真的輕易答應他的求婚,他內心仍竊喜不已。
「以晴答應了?荒唐,真是荒唐!」汪麗姜一邊搖頭嘆息,內心卻勾起一抹悵然苦澀,仿佛舊事重演。「你們才幾歲,根本不知道婚姻代表什麼?」這麼輕率就談結婚,讓她有股想教訓人的沖動。
「婚姻代表什麼?」左聿一手托著下巴狀似認真的思索幾秒。「思想太復雜的東西沒什麼意義,我只知道我們彼此喜歡想要朝夕生活,結婚我們便可正大光明在一起,她也不會再被逼婚,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他攤攤手輕松回答。
「你們根本將婚姻當兒戲。」汪麗姜不悅地擰起柳眉,決定盡快將柯以晴帶回柯宅。
「那麼你以為幾歲才可以結婚?二十歲?四十歲?還是五十歲?難道為了商業利益而聯姻就不是兒戲?就不荒唐?
「在你眼中我只是個毛頭小子,沒身份、沒地位,但以晴跟我在一起可以笑得很自然、很快樂,我承認自己很自私想佔有她,但我對她別無所圖,只希望擁有她的笑顏。」左聿正視著她反駁道。
「你以為這種輕率的想法所做下的決定能讓彼此快樂多久?幾年後再回顧,只會後悔莫及。」汪麗姜神情凝重,過往的許多畫面浮上腦海。
「誰能保證永恆的快樂,我只求活在當下,去揣想以後會不會後悔那是庸人自擾,現在放手我就會後悔。」左聿的黑眸露出堅定的目光。
簡單幾句話卻讓汪麗姜內心一震,她定楮地注視著年輕的左聿。如果……當年那個男人有這種決心,她的人生會有多大的不同。
「如果你也是站在她爸的立場,想把她當成商業工具,那我只能把你當成敵人。」他站了起身,打算離開。
「兩年。」汪麗姜突然說出一個期限,讓左聿愣了下又坐了下來。「我給你們兩年的時間,如果你真能帶給以晴幸福,兩年後我會公開你們的婚姻讓你進入柯家,但如果你無法保護以晴,甚至傷害了她,我會把她接回柯家從此跟你斷絕往來。」她說出條件。
「什麼?」左聿顯得訝異,眨了眨黑眸。
「我在跟你談條件。」原本她已決定分離他們兩人,但她卻突然改變想法,不舊事重演,她想在他們身上看到當年她錯失的東西。
「談條件?你跟我?」左聿不禁失笑,「你能代表她爸嗎?」他懷疑跟她談話是否多余。
「如果你答應我好好照顧以晴,我可以說服她爸給你們兩年的自由,倘若不在意我的提議,也許晚上以晴就會被帶回去,我相信你沒有能力跟她爸抗衡,只能耍耍嘴皮子逞一時之勇。」汪麗姜非常理性的分析。
「為什麼這麼做?你不是討厭以晴?」他感覺這個女人跟以晴口中所形容的有誤差,她應該是關心愛護以晴的。
「我從來沒有討厭她,只是她對我有些誤解罷了,我希望以晴過得快樂,現在能讓她快樂的人只有你。」也許只是短暫的熱情,但她決定成全。
「我不能讓她生活寬裕,但我保證會盡自己的力量保護她。」左聿承諾道。
「我可以相信你吧!」汪麗姜微微一笑,然後站起身,離開咖啡館。
左聿看著她坐上高級房車離開,心里仍存有許多疑慮,但卻更加重他想娶柯以晴的決心,站起身,他決定先去個地方再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