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全身濕漉漉的離開海面,走回岸邊,撿起先前被他捕獲、一一拋向沙地的魚,雙手捧著數條仍在跳動的活魚,走向椰樹叢。
「大豐收啊!」他看見椰樹下四散一堆椰子,不禁佩服闕南璇工作賣力。
「這下不用擔心喝的問題了。」闕南璇開心地抹去額上汗漬,花了一小時,她爬上三、四顆椰樹,摘下二十多顆椰子,夠他們暢快喝上兩天有余。
「也不有擔心吃的問題。」藍斯展現他懷里的漁獲,往沙地一拋。
「啊?」闕南璇被拋在白沙上,混在數條魚中的一條黑色滑溜物驚嚇到,忙閃到藍斯身後,雙手緊扯住他衣擺。
「這是鰻魚,不是蛇。」她瞬間的逃跳驚慌令藍斯發噱失笑,她真的很怕蛇。
「你不只怕蛇,還怕形狀相似的?那不吃鰻魚,我把它丟回海里。」他仰頭哈哈大笑。
「鰻魚我才不怕。」闕南璇站了上前,定楮看向地上緩緩抽動的鰻魚,她彎身,試圖捉起。「啊——」只是才握在手中,滑不溜丟的鰻魚便從她手中滑落沙地了。
「我相信你只怕蛇,不用刻意證明。」她馬上以行動證明,更讓藍斯忍俊不禁。
「喂!為什麼一直笑我怕蛇的事?」闕南璇對他的取笑不滿,以手指用力戳他胸口。
「Sorry!我不是取笑你,只是覺得你害怕蛇的時候特別可愛。」他仍是笑不停,伸手揉揉她的頭,動作頗為愛憐。
闕南璇怔了下,有些意外他自然的親昵舉動,仿佛……他們是來海灘度假的情侶似的。
這一想,竟令她感覺雙頰熱了起來。
她發覺,兩人被滯留在這個小島後,他非但不擔憂,反倒動不動就大笑,之前對他的印象,他臉上只會掛著溫和斯文的淺笑。
「除了鰻魚,其他是什麼魚?」轉移話題,她故意考他。
「這是鯡魚,鯡魚分為兩種,一種是生活在太平洋北半部兩岸的太平洋鯡,另一種是分布在大西洋兩岸的大西洋鯡。」他指向其中一條魚。
「旁邊那是沙丁魚及魚。」
他一一介紹魚種,她听了瞠目結舌。
「你……怎麼會清楚所有魚類?」她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他竟答得出來。
「世界上的魚類成千上萬種,我怎麼可能全認得,像那一條我就不清楚來歷了,不過應該能食用吧。」他笑望她一臉驚愕的神情。「對于蛇類,我倒了解多些,待會兒告訴你怎麼分辨海蛇跟鰻魚。」
說著,他撿起幾片大椰葉,鋪在沙地上,拿出水果刀開始殺魚。
闕南璇把殺好的魚拿到海邊清洗,而他撿拾島上的干椰葉及樹枝,推緊柴薪,以樹枝架起烤架,燒烤鮮魚。
他用榔頭敲開椰子,用瑞士刀刮下椰肉,將椰殼當器皿煮海帶湯;摘采棕櫚樹的女敕睫、女敕葉,當青菜食用。
他甚至找來一些樹葉植物當香料,一小時後,她對他的認知更大為改觀。
「你當過童子軍還是加入過物種部隊?」他徒手捉魚已令她佩服不已,竟還會野外求生技巧。
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俊美優雅之氣,他滿是皺褶的衣服,半濕的亂發,被曬紅的臉龐,有些狼狽的模樣,竟讓她感覺一中原始的性感。
「我確實學過一些野外求生技巧。可惜這里沒有量器及詳細的材料,做不出美味料理,只能勉強裹月復。」藍斯將烤好的魚放在棕櫚葉上,交給她,繼續道︰「我祖父訂下一條規則,家族里的男孩子在十三歲到十五歲期間,會被送到一座小島,接受獨自生活訓練約三個月時間。」
「訂下這種規則訓練,難道是料到你有一天會被困無人島?」闕南璇大啖鮮美的魚肉,問道。
「我祖父雖厲害,但不會神機妙算。」藍斯笑著澄清。「這項訓練的目的並非為了野外求生能力,而是藉此訓練膽量、耐性、定力與獨立,遇事不慌亂、不驚懼,遇到困難能冷靜尋找克服方式。
「若逃避這項必經訓練,不僅將來無法被委以重任,更會被家族所有人恥笑。我在十三歲時曾在東太平洋另一個小島,與世隔絕生活三個多月。」
「一個人嗎?」闕南璇不禁好奇,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如何獨自在孤島生活那麼久,而他們家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家規。
「當然不是一個人,而是隨行一個嚴苛的軍官教練,教導你所有求生技能,卻不會出手幫忙,所有衣食生活都得自己來,一開始非常艱辛困苦,原始生活所要學習的常識與知識更是源源不絕,但那三個月的生活卻成為我人生中最記憶深刻的一章,且確實對日後有很大的幫助。」他慢條斯理吃著魚,解釋著。
「原來你曾熟悉荒島生活,所以被棄置這里時才能那麼冷靜。」她當時的情緒可就非常焦躁、歇斯底里。
「把我們送到無人島的人便是知道我在荒島仍能生存無虞,才只給了一些食物及水,好心附上簡單工具及睡袋。」當她擔心水太少時,他其實想告訴她,頭項上有許多椰子水可以喝,只是她當時太過焦慮慌亂,讓他只能用別種方式先讓她冷靜下來。
「听你的口氣,好像知道綁架你的主使者?」闕南璇有些狐疑地看他。
「大概知道,有兩三個嫌疑犯,我故意中圈套,但已暗中派人進一步調查。」藍斯這才向她說明遭綁架的原因。
「所以,你能那麼冷靜,悠閑從容,才不是因為小時候受過特訓。」她听了不禁白他一眼,把啃完的魚骨頭丟向一旁沙地。
原來他早知道被綁架的理由,對方的目的只是要困住他幾天,阻止他出席股東大會,喪失被提名資格,卻沒打算真正威脅他生命。
「我能這麼悠閑從容,是因為你的陪伴。」他微笑,再遞上一條魚給她。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被困在這里,他連捉魚的興致都沒有,簡單啃個面包果月復即可,此刻早躺在沙灘上閉目養神了。
「早知道你沒有生命危險,我就不會舍命陪君子,蹚這混水。」闕南璇繼續大口啃魚,咕噥著道。
「早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這麼痛苦委屈,我當時就該不顧一切讓你離開。」藍斯故意嘆口氣,低頭翻動柴火。
「我、我又沒說跟你在一起痛苦委屈。」見他神情沮喪,她大聲澄清。
「你真的很可愛。」藍斯抬眸,勾唇一笑。
她說話做事直率,對感情事卻是有些彆扭,明明對他也有好感,卻不肯大方承認。
「哪里可愛?」莫名被稱贊,令她不自在。
這輩子不沒有一個男人夸過外型成熟的她可愛,而他,連她怕蛇的行為都能說成可愛,不禁要懷疑外國人的審美觀很奇怪。
「嘴巴很可愛。」藍斯望著她微噘的唇瓣,感覺非常小女人,想起她蜜唇的滋味,他心癢得想來道飯後甜點。
他深眸的凝望,再度令她心慌莫名。
他是第一個讓她容易心慌緊張的男人,以前曾交往的對象,沒人讓她有過這種感覺。
看著他輕勾的薄唇,想起那個火熱的听,她雙頰宛如被熾紅的柴火燒燙般。
她低頭,拿起樹枝添加柴火,一根一根往火里堆。
「該烤該煮的都熟了,別再加火,該滅火了。」她不停丟柴的舉動令藍斯忍俊不禁,語帶雙關提醒道。
他體內的火,輕易被她燃燒炙熱,但在她尚未向他表明心意之前,他不想太過急躁。
藍斯站起身,拍拍褲子的沙粒,準備做些勞動,消耗體力。
「雖然有睡袋,但還是搭個遮風避雨的樹屋比較舒服。」他拿著榔頭,準備去砍棕櫚樹當建材。
「我也一起幫忙。」闕南璇捉起腳邊大把大把的沙,往火堆里蓋,迅速滅掉火源,跟上他的腳步。
藍斯教導她,用粗樹枝一根根固定在較不松軟的地上,圍成一個足夠兩個躺臥的大圓圈,再將棕櫚樹的大葉子,一片片密密實實的搭在上面。
在黃昏時分,兩人一起合力搭出一座小型的棕櫚樹屋。
「哇∼∼原來搭房子這麼容易!」勞動過後,闕南璇額上滿布汗漬,雙臂有些酸疼,卻是樂在其中。
雖然藍斯一度要她在一旁歇息,交給他處理便可,她卻執意一起參與,嘴里說的容易,其實過程費去不少汗水勞力,尤其沒什麼工具可用,簡直事倍功半,而他龜毛的個性更是多浪費不少時間,但她對終于合力完成的簡易樹屋很是滿意,覺得非常有成就感。
不知不覺,她忘了落難被困的焦慮,竟當成野外露營在享受原始生活假期。
「哇∼∼海邊的夕陽竟然這麼美!」一轉頭,看向遠方海平面,她頓時驚呼不已。
一輪火紅夕陽接近海平面,赤紅霞光從天際迤邐而下,在海面灑落一層金粉,海波瀲灩,閃閃耀動,對映穹蒼的橙紅雲彩,構成一幅酸腐人的瑰麗美景。
白沙在夕陽余輝中亦被映照得閃閃動人,金亮燦燦。
記不得她是否曾看過海邊夕陽,此刻卻是無比感動。
「我說過,有時放慢腳步,才能好好品味,欣賞生命美景。」藍斯站在她身邊,一只手臂搭上她的肩,和她一起欣賞落日余輝。
「把逆境當成順境,受難當作度假,換個角度,同一件事,可以選擇不同心態去面對。」他想糾正她太過忙碌焦躁的生活。
苞她相處的那幾天,發覺她很操勞,家事、公事全要兼顧,分分秒秒上緊發條,急著在短時間內做完許多事務。
他一直以來的生活其實也很繁忙,但他處理事務條理分明,不疾不徐,按部就班,更會找時間讓自己放松片刻。
「我很懷疑你是數學家、思想家,還是冒險家?」她不禁笑問。
他能把數學公式說得頭頭是道,還能說出豁達的人生觀,又像個冒險家,輕易適應原始生活,而他實際上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企業家。
他的多面令她心生好奇與欣賞,對他的好感迅速攀升。
「你喜歡什麼家,我就當你喜歡的那個家。」他聲音紙柔道。
她听了,不再心慌,不覺輕浮,卻感覺心口一股溫柔暖意。
原本只是輕搭她的肩,這會兒他手臂已自然橫過她肩背,大方攬住她肩頭。
「喂!你手放哪里?」闕南璇不禁有些彆扭地輕斥。
「不喜歡,我就放手。」他挨著她,低聲道。
「隨便你。」她其實並不討厭他的接觸,任他攬著,一起安靜看夕陽。
晚餐後,兩人躺在沙灘,觀賞滿天星斗,悠然愜意。
他為她解說星座,對他知識的豐富,她再度贊佩。
夜愈來愈深,星光越發閃耀,四周更加靜謐,只有暗夜海上規律的海潮聲,伴著近處火燃燒著樹枝,發出啪輕響。
放松心情,疲累的她很快便睡著了。
在火源映照的微光中,她一張恬靜美麗的睡顏令藍斯心旌搖曳。
伸手輕撫她粉頰,他將她從沙地小心翼翼抱起,走向棕櫚樹葉搭成的小屋。
闕南璇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皮,感覺一夜舒坦好眠。
她伸伸懶腰,這才看清不是躺在舒服的床上,而是睡在臨時搭建的簡易小屋內。
坐起身,她攏攏半長發,不知昨夜是怎麼鑽進睡袋,睡進這里的。
看向身旁,不見另一個睡袋的主人,她忙爬出小屋外。
走出棕櫚樹屋,放眼望去,海面朝陽耀眼,宛如片片閃著銀白色光芒的魚鱗。
埃天一色,從地平線遠方至近處,由深藍、淺藍,漸近為綠藍,眼前世界被層層堆疊飽滿的藍色色澤覆蓋。
她赤腳踩上被艷陽烘得熱燙的白沙,朝一波波白浪向前奔去,遠遠便看見藍斯佇立在海中的身影,她竟迫不及待想靠近他。
「我已經捉到四條魚,丟上岸了,早餐沒問題。」在她離他幾步距離時,藍斯轉過身,朝她揚揚手。
再靠上前,她才發覺他不僅赤果上身,浸在海水的下半身也只剩一條內褲。
「你、你干嘛月兌光光捉魚?」她視線一時不知該擺哪里,只能望向海面水波。
他的身材比她想像的還好,雖然曾看過一次他坐在浴室的,但那時只是驚鴻一瞥,沒看仔細。
方才她接近海邊時,被他站立海中、上身赤果的背影所吸引,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背部肌理,晶瑩的汗水一顆顆從肩背滑落而下,沒入窄腰下的海水里,養眼的畫面令她不覺看得怔忡。
當他轉過身,直視近在咫尺的他健美的身材,她竟有些羞赧,不敢再大膽欣賞了。
「衣服濕了還要曬干,既然要下海就不須穿衣服。」右不是顧慮到她,他連內褲都想月兌掉。
「魚捉夠了就上岸吧。」雖雙腳踏在海水里,但她感覺臉頰有些熱燙。
低頭望著他四周的小波蕩漾,她突然被海里一抹飄動的細長黑影嚇了一跳,想起昨天被海帶驚嚇的事件,以為又是漂動的海帶,她壓下驚詫,定楮細看。
昨天,他教她辨認許多海蛇的特征,海蛇約有五十種,主要分布在印度洋和西太平洋的熱帶海域,而世界上分布最廣泛的海蛇,也是唯一出沒東太平洋夏威夷群島的一種海蛇,便是長吻海蛇,又稱黑背海蛇或黃月復海蛇。
她屏氣凝神,看著在湛藍海面下飄動的模糊黑影,愈看愈不像海帶。
她看見扁長的黑色背部下是黃色的月復部,漂動的尾部似有黑白相間的圖騰。
心猛地一顫,她頓覺頭皮發麻,清楚看見海蛇狹窄的頭部就在藍斯的左大腿咫尺處。
「想不想吃海參?我潛水去捉兩條。」沒發覺她低頭的異樣,藍斯逕自說著,準備轉身潛入海里。
「有蛇!」
闕南璇突地大叫,讓藍斯被嚇一跳。
下一瞬,他更是瞠眸驚駭不已。
情急之下,闕南璇竟探手進海中,一把捉住漂游在他腿邊的海蛇。
「哇啊——」她舉起手臂驚聲尖叫,沒料到會精準地捉住蛇身。
藍斯在海蛇準備攻擊的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按住蛇頭,搶過她手中的蛇,高舉手臂,將海蛇用力拋向大海深處。
「你為什麼徒手捉蛇?你不知道那有劇毒嗎?」藍斯忍不住大聲斥道,被她的行為嚇得心驚膽跳,臉色刷白。
「哇啊——我捉蛇!我用手捉蛇!」闕南璇突然尖叫不停,用力甩手,將手放進海水中拼命搓洗。「好可怕!懊惡心!」她彎著身,洗得很賣力,渾身顫抖個不停。
「你把它當成海帶摘嗎?」藍斯詫異她危險瘋狂的行為。
「當然不是海帶,是有毒的長吻海蛇!」闕南璇雙手拍打海水,洗個不停,大聲叫道。想起清楚看見蛇頭的恐怖畫面,令她額頭冷汗涔涔。
她害怕蛇、討厭蛇,但他昨天告訴她海蛇的特征,她竟會清楚記下。
確認了游移到他身邊的真是海蛇,她驚恐之際更怕他受傷,竟然不經思考便徒手捉蛇!
「知道有毒還捉?!你不是怕蛇嗎?」幾秒前的恐怖景象仍令藍斯膽顫心驚,不禁怒聲斥責她的莽撞,幸好她沒受傷。
「我當然怕!怕死了!我更怕它咬你!我好心想救你,你凶什麼凶?」闕南璇直起身,神情轉為憤怒。
沒想到他非但沒安撫她的惶恐,竟還對她大小聲,她一雙眼怒視他,因恐懼而盈上軟弱的霧氣。
藍斯聞言怔愣住。
這麼怕蛇的她,連見個海帶黑影都會驚跳顫抖,卻因怕他被海蛇攻擊,竟不顧一切徒手捉蛇。
她的魯莽,她的勇氣,她的維護,令他又驚又感動。
他探出手臂,雙手扣住她縴腰,將她一把高抱起。
「你干什麼?」
他抱起她,邁步走向海岸。
「放開我,我還要洗手!惡心死了,我的手會爛掉!我要把右手砍掉!」她在他肩膀處拼命甩手,歇斯底里的喊叫。
雖只有一秒鐘的觸感,但她右手心卻清楚記憶了那惡心恐怖的觸感,跟捉鰻魚的滑溜截然不同。
藍斯右手捧住她臀部,左手拉過她拼命揮動的右手,拉近唇邊,吻住她掌心。
「啊?」情緒激動的闕南璇被他的舉動驚愣住。
他抱著她走上沙灘,邊不斷親吻她右手心,親吻她每根手指。
他將她放在沙灘上,她因他的溫柔行為安靜下來,忘了前一刻的驚惶膽顫,只感覺雙頰微微發熱。
「右手很美,不能砍掉,更不會爛掉。」他左手包覆她右手,溫柔安撫著,笑說。
「我——」她輕啟唇瓣,想澄清只是一時氣話,哪可能真的斷手。
可不待她說完,他已低頭覆上她唇瓣,溫柔舌忝吻,熱切勾卷她的丁香小舌。
即使她沒開口表達對他的情感,但方才她下意識地想保護他,不顧自身安危、撇下惶恐懼怕,勇敢為他驅離危險的舉動,讓他深刻感受她內心對他的情感與重視。
而他在情急之下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毒蛇,擔心她受傷,無視可能被海蛇反咬一口的危險,那剎那的舉動才教他明白,對她的情感與在乎,遠比他內心以為的更深、更濃。
他也許該感謝那條長吻海蛇,讓他們在瞬間看清對彼此的真情。
將她緊摟進懷里,他吮吻她,深長的、密實的吻,教兩人都顫抖、亢奮起來。
她胸口貼著他赤果的結實胸膛,一雙手臂環住他腰背,柔荑貼著他發熱的背脊。
她感覺身體跟他一樣炙熱,被他大掌摩挲的背部雖隔著衣料,卻能感受他釋出的熱度。
她感覺他的勃發,抵著她的小骯。
「你……是不是在身上偷藏一條蛇?」她輕喘氣,對吮吻她頸間的他半開玩笑道。
「被你發現了。」他啞著聲,順應她的玩笑話。「怕了嗎?還不是一條小埃蛇,而是巨蟒。」
「噗!」她頓時笑出聲。「巨蟒?我才不信。」她吐糟,笑他夸大其辭。
「不信?你捉捉看。」和她分開一點距離,他一雙黑眸盈滿深濃,火熱的睇凝著她。
「以為我不敢嗎?毒蛇都捉了。」她仰起一張嫣紅臉蛋,故意挑釁。
「捉了就要負責,可無法像海蛇隨便扔掉。」揚起一道濃眉,知道她凡事好勝,他語帶警告。
「不負責又怎樣?把我吃了不成?」她再度挑釁。
「你明知那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他聲音暗啞道。故意跟她打哈哈,是想壓抑瞬間狂飆的沖動。
「所以,是你不敢?」她語帶探問,感覺出他似在壓抑。
「我想要你,但不想在意亂情迷的情況之下,我希望尊重你。」他過去所談的感情皆是理性自持、按部就班,誰知遇到她竟像飛蛾撲火,輕易便失控,他強烈渴望著佔有她。
「我喜歡你的吻,喜歡你的擁抱,喜歡你的身材。」她探出手,手心貼上他胸膛,大膽撫觸他結實的肌理。
罷開始她對他的告白是心存懷疑的,雖對他產生悸動,卻仍有些排拒這份模糊的情感,然而前一刻的意外,教她驚詫自己對他的在乎。
她以為這世上能讓她不顧性命的人,只有唯一的弟弟闕井澤,但她竟在危急之際為他奮勇捉蛇,回想起來她仍覺可怕至極,卻也因此警覺內心對他的情感。
然而一旦識清內心隱藏的真正情意,她便勇敢接受,不再排拒掙扎。
她右手緩緩滑過他結實的胸膛,緊實的月復肌,最後停在下月復之間。
仰起臉蛋,望著他緊繃的臉容,她美唇勾起一彎笑靨,笑得勾人,笑得魅惑。「我不怕巨蟒,就怕不中用的小泥鰍。」
「小泥鰍?」藍斯被她可愛的比喻逗笑,大掌拍拍她,黑眸一眯,唇角勾起自信笑意。「我絕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