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真中陽平好不容易從禁閉已久的牢籠里被放出來,忍不住伸了一個大懶腰,整個人覺得輕松不少——只要不看向身後那兩個穿著黑衣的彪形大漢,他的心情會更好。
「喂!要放人就干脆點,不要讓這兩個人跟上跟下的,多煩哪!」他朝著坐在前方公園椅子上的極樂院櫻子高喊道。
沒多久,極樂院櫻子便沉著一張臉,肅然走近。「肯讓你出來透透氣,已經是很禮遇你的了,別再羅哩羅嗦的。」
他羅嗦?不知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听他羅嗦耶?
真中陽平搖了搖頭,「喂!你不是要放我走嗎?」
「當然不,」極樂院櫻子睨了他一眼,「我瞧你關在房里怪可憐的,所以讓你出來透透氣。」
「這是什麼意思?」他的一張俊臉頓時垮了下來。
「意思就是,你一天不答應和我結婚,就一天不許離開這里。」極樂院櫻子站在他身旁仰視他。
這是他們第一次並肩站在一起呢!意識到這一點,她內心不禁開始陶陶然的,有種甜蜜的感受。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番’哪?」他不想再和她談這件煩人的事,于是抬眼望向四周的景色,然後走到綠草如茵的草地上坐下,聆听著樹上的鳥兒嗚叫。
這兒有東京少見的原野氣氛,輕松而閑適,令他閉上雙眼,悠然神往。
極樂院櫻子坐在他身後的草地上,靜靜的凝視他,他的隨性和瀟灑處處吸引著她,令她心中漾沸了溫情。
「這里是哪里?」不遠處有一座山峰聳立,看來滿像是富士山的。
「我們就在富土山的山腳下。」
「真的?」他心中十分欣喜。富士山是日本的靈山,也是他由衷向往的地方,「我真羨慕你們可以住在這里。」
她的反應有點冷淡,「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再漂亮的美景,到最後都會變得稀松平凡。」
「富士山是大和民族的精神象征,你這樣的態度對富士山太不敬了!」
「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的?極樂院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里,上一輩的祖先老說住這里是為了吸收富士山的靈氣,可以鎮邪召靈。但多年以來,我從沒見過半個邪靈,倒是看到了幾個因為孤寂而發瘋的下人。」她噘起紅灩的嘴唇,不以為然的說道。
「好濃的怨氣喔!」他笑了笑。
「我不是埋怨,畢竟身為極樂院的傳人,並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她否認。
「你想月兌離這種生活嗎?」
「想都沒想過。」
「談談你自己吧!」他突然想了解這個女孩,因為他實在是太無聊了。
她搖搖頭,「沒什麼好談的。我自小生長在這里!除非必要,我一步也不能離開,也不能和正常人一起上學,不能和朋友逛街、看電影,我的生活實在很乏味。」
「為什麼不能離開呢?」
「我小時候的身體並不好。」她垂下頭,隱瞞了大部分的事實。
「原來如此。我也認識一個身體不太好的朋友,他的心髒有先天性的障礙,隨時都要面臨死亡的威脅,所以他會把握住每一次的機會,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個也不會放過。」真中陽平總算有些明白,她大概也是因為這種心理,才會把他留在這里吧!
極樂院櫻子「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她和他的朋友是不同的,自從她八歲時。醫生宣布她絕活不過三十歲開始,她就對世上的所有事物淡然處之了。她從不佔有自己欣賞的事物,就連她身邊的人,她也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然而面對他,她突然起了私心,想要擁有一些屬于他和她的回憶。
「為什麼不說話?」沒听到她的聲音,真中陽平頗覺奇怪的轉過臉。在日光下,她的隻果臉蛋散發出一絲淡淡的柔光,晶瑩的肌膚像水般清靈細女敕;其實細看之下,她的姿色絕不輸給他所認識的女人。
「你一定覺得我對你的愛戀是一時的沖動,對不對?」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你自己不認為嗎?你才幾歲,怎麼可能懂得愛情的真諦?」
「我想要談一次真正的戀愛。」見他那抹嘲弄似的笑容,她不滿的加了一句,「是那種會結婚的戀愛。」
「這可不太容易哪!沒有人保證談戀愛就一定可以結婚。」
以他的例子來說,多的是沒有結果、一拍兩散的男歡女愛,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怎可如此草率?
「可是只有結婚,兩個人才能在一起啊!」她不接受他的想法,軟甜的語調里帶著幾絲急惶,似乎在恐懼些什麼。
「親人或朋友,也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啊!」他沒察覺到她焦灼的神情,只注意到她白里透紅的臉頰十分可人。
「莫非,你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才提出結婚這種荒謬的要求?」
他說中了她的感覺,令她感到很不好意思,所以她垂著頭默不作聲。
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嬌怯羞人的表情。這表情是那麼地迷人,那麼地靦腆可愛,讓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
他多情的性子在此刻選擇背叛他的理智,于是他伸手捧著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傻丫頭,不是只有結婚兩個人才能在一起。要在一起多的是方法,只看你敢不敢而己。」
極樂院櫻子不懂他的意思,但在他深情的凝睇下,她實在難抑激動的情緒,伸手輕抓他的手腕,「什麼方式?快教我。」
他魅惑的揚起唇角,「不行,你會受傷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最滿十八歲了。」她非常不滿他老把她當成小阿看。
他揚起眉,「才十八歲?當我的妹妹我都嫌小了,而你竟然想和我結婚?不行!我看你的腦袋真的有問題。」
左一句「不行」,右一句「不行」,極樂院櫻子被他的「不行」逼得很煩,一股沖動的情緒梗在胸臆間,她忍不住靠上去攫獲他灼熱的雙唇。
真中陽平在她的紅唇觸上自己雙唇時,馬上化被動為主動。熟練的給予她狂野而大膽的回應。她如受驚的小鹿般,想低頭退卻,但他伸出手掌輕輕地定住她的後腦,逼她承受他的熱情。
良久之後,四片膠合的唇瓣終于分開。他凝視她的雙眸,有著一絲絲心動,「你長得真的很美!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只要是你的要求,男人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為你達成。」
「沒有。在我們家里,不可能會有人對我說這種話。」
極樂院是個保守、傳統的家族,極樂院櫻子身為上一代神官的唯一傳人,出身極為榮寵,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呵護她。所以若要說到男女之事,她沒有機會,也不可能涉及。
「那你現在有了!我願意成為那個為你達成任何願望的男人。」他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
她一臉怔忡地望著他的笑容,「真的?你不是在騙我?」
「是的,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會為你辦到。」他保持著笑容,心里也有些訝異他此刻的認真。
他只能將原因歸咎于他多情的天性。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對女人心軟,尤其是貌美的小女人。
她伸出雙臂,感動得緊緊抱著他。突然問,她抬起憂愁的小臉,「你會待在這里吧?這里離東京很近,你隨時都可以回去,只要你肯回來的話……」
他用手指輕點她的唇,止住她的話語,「待在這里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必須先告知我的父母和朋友,雖然我以前也會失蹤過,不過這次一點音訊也沒有,我擔心他們會急壞了。」
她低下頭,靦腆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一點。」
「沒關系,只要你不逼我上結婚禮堂就行了。」他灑月兌的笑著。
她輕輕靠著他的肩膀,帶著愉快的心情說道︰「這是到目前為止,我和你聊得最愉快的一次。」
「拜托,你這種待客的方式,很少有人能不破口大罵的,我還算是風度好的呢!」
「是嗎?我以為男人都會想要這種從逃邙降的好運,不但可以當現成的新郎,而且還可以少奮斗四十年!」
「小姐,如果你到現在還有這種心態的話,你永遠都找不到好男人的。」他輕笑一聲,駁斥她的話。
「是是是!我記住了。對了,我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我們是朋友,你就不許隱瞞我。」
「你說說看。」他大方道。
「第三十九個伴是什麼意思?你真的有三十九個女人嗎?」這麼多女人,你要怎麼擺平?
真中陽平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所以有些發窘,「小阿子別管大人的事。」
「說嘛,你是不是真的有三十九個女人?」她賴在他身上軟軟的問道。
他咳了一聲,「兒童不宜的事,你就甭問了。」
「到底有沒有啦?你多久交一個女朋友?多久讓她們上你的床?」她逼問著他。
他吻了一下她的唇,「我不告訴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找答案。」
「怎麼找?」她嘟起小嘴。
「親自試試看就知道了。」
「我不理你了,你又佔我便宜,說不定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女人,你只是在騙我而已。」她氣得別過臉去。
真中陽平呵呵地直笑著,既然這個小女孩自動送上門來,他也甭客氣了。命運的安排的確很神奇,他對于美色是來者不拒的,人生苦短,生活何必太認真呢?
他自認他說話、行事都極有分寸,卻教人捉模不透,因為他總是能夠置身事外、笑看人生。多情卻似無情,無情卻有多情,他像只蝴蝶般翩翩來去,從不為任何一朵嬌艷盛開的美麗花朵久留。
不識情愛的極樂院櫻子,根本就逃不出真中陽平隨性織就的情網。然而這一切,卻教一名站在牆角陰影里的男人一一瞧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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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道哥哥。」極樂院櫻子一推開書房的門,便一陣風似的竄進房內,撲在他的懷里,唇邊漾開嬌艷動人的笑容。
織田無道有一雙明亮黝黑的眼瞳、高挺的鼻粱、薄薄的唇和剛毅的下巴。一張清冷俊漠的臉,加上身著素白的衫袍,此時他的表情是無此的莫測高深。
「在忙什麼?我回來時在屋里一亙找不到你。」他問。
「我到外頭走走嘛!」
「一個人嗎?」
極樂院櫻子側著頭想了一下,然後漾起一抹微笑,「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無道哥哥,我今天和真中陽平一起聊天,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了,連無道哥哥今天要來的事都忘了。」
「真中陽平?」織田無道凝神思索這個名字,直覺地不欣賞這個男人。
「是啊!我新認識的朋友。」她若無其事的笑著,心不在焉的拿起一杯溫開水,小口的啜飲著。
織田無道看著她迷人的嬌容,「真的是朋友嗎?那為什麼要把他關在家里?」
極樂院櫻子愣了愣,柳眉微蹙,「是哪一個人通風報信的?」光憑他問出這句話,她就知道事情全都曝光了。
織田無道搖搖頭,「你的事我一向很關心。櫻子,不要和那種人來往。」
「你是說陽平嗎?」她裝傻地問。
「櫻子,他不是你能交往的對象。」
她連忙辯解,「我覺得他很不錯,而且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無道哥哥,你會祝福我吧?」
織田無道遲疑了片刻,「櫻子,听說你打算和真中陽平結婚?」
她靦腆的一笑,「是啊!可是他不肯和不愛的女人結婚,所以我要把他留在這里,直到他答應為止。」
「不行,」織田無道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把他送走,不要再見他了。」
「不,無道哥哥,我好不容易才讓他有住在這里的意願,怎麼能把他送走?」她搖搖頭,無法接受以後再也見不到他的這件事。
「他不是個可以認真的對象,你跟他在一起會受傷的。」為了保護極樂院家的唯一傳人,他寧可一直在旁守護她,將她永遠隔離在可能會傷害她的人事之外。
「我不怕。」她固執的別過頭,噘起了嘴。
「櫻子,真中陽平的態度輕佻、心態可疑,他太習慣勾引女人了,這種人不是你可以談戀愛的對象。」織田無道看到她堅決的眼神,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陷得很深,這使他感到憤怒。
櫻子太單純,若是她愛上個公子,肯定會受傷害的。
她無所謂的笑了笑,「無道哥哥恐怕忘了一件事,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不管是真心也好,是玩玩也罷,我本來就無法永遠擁有任何一個男人。」
織田無道傷感的看著她,嚴峻的神態頓時緩和了不少,「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我不會再為這件事難過了。我的生命這麼短暫,如果找個正常人談戀愛,我死的時候,他一定會很痛苦;可是真中陽平就不同了,他可以再找一個愛他的人,如此一來,大家都不會寂寞。」說完,她低垂著頭,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織田無道伸手輕撫她的發絲,難得的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別胡思亂想,我們家的小鮑壬怎可如此自貶身價呢?」
極樂院櫻子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像個孩子似的撒著嬌。
「最近你又沒有好好吃飯了對不對?」織田無道關心地問。
「唉!一定又是由美和杳子跟你打小報告了。」極樂院櫻子嘟起了小嘴。
他攬著她走向飯廳,「何必要她們說?我看你又瘦了。當然就知道啦!」
我天生就吃不胖嘛!不過杳子作的料理越來越可怕了,她居然開始將中國的草藥加進菜里,做成藥膳大餐。」她光是想象就覺得可怕。
「她也是為你好啊!」織田無道笑了笑。
松田杳子是櫻子的父親特別聘來為櫻子調養身體的營養師。這幾年,她已研究出不少美味又營養的菜肴,但櫻子卻不太捧場。
「難道我一輩子都得和那些草藥為伍嗎?」她苦笑的道。
「哈哈,誰教你天生營養不良呢!懊了,別臭著一張小臉,陪無道哥哥吃飯去。」
「我一定要叫杳子弄一桌藥膳大餐,讓你嘗嘗那恐怖的滋味。」她壞心眼的說道。
「求之不得。」織田無道開懷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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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織田無道避開了極樂院櫻子,直接找上真中陽平。
他開門見山的說︰「我要你立刻離開這里,馬上走!」
真中陽平看著眼前高大冷峻的男子,斜躺在床上的姿勢卻一動也不動,魅惑的眼眸中還帶有幾絲笑意。
「我看你是搞錯對象了,不是我不想走,而是這里的人不放我走。」說完,他用手指了指腳上的鏈子。
極樂院櫻子對他的態度的確是有軟化的跡象,但也僅限于讓他打通電話回家交代自己的行蹤而已。她仍舊把他鎖在房間內!限制他的自由。
織田無道眯起雙眼,「你是故意的嗎?」
真中陽平只悶哼了聲,沒有說話。他知道眼前的人對他沒有好感,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憑你的本事,絕不會輕易地讓人困在這里,你是故意留下來的?」
織田無道注意到他那雙強而有力的鐵腕,看得出來那是經過長年累月的鍛鏈成果。真中陽平絕不如外表般的溫文無害。
「我發誓,第一次我絕不是故意的。」真中陽平溫和的笑了笑。
「那後來為什麼又不走了?」
「因為我餓了。」他眨眨眼,眼里含笑的回望著他。
他是誰?身著一襲奇怪的白衫,但說話的語氣中卻有一種震懾人的威嚴,他是這里的一家之主嗎?
織田無道揚揚眉,心中頗詫異他會說出這麼有失男性尊嚴的話。
「很奇怪嗎?」真中陽平看出他的疑惑,無所謂的笑道︰「不騙你,我真的是餓慘了,所以才自願留下來的。」
「現在你可以走了。」織田無道的表情仍然沒變。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真中陽平笑問道。
「織田無道。」剛毅的嗓音中有著難以轉圜的固執。
真中陽平笑開了臉,「哦!原來你就是櫻子口中的無道哥哥,真是失敬了。」
「廢話少說,我馬上派人來打開你的鎖鏈。」
「等一下,織田先生,放我走是你的想法。還是櫻子的決定?」真中陽平笑吟吟的問道。
他那種對自己的去留毫不在乎的神情,激怒了織田無道。
「你問這干什麼?」真中陽平淡然的眼神著實教他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
織田無道沉默了半晌後,才道︰「是我的決定。櫻子還太年輕,很多事看得並不透徹,對于無端把你擄來這里的事,我代她向你致歉。」
「好說。」關于這件事,真中陽平心中有了另一種想法,可是在他沒能理清自己的思緒前,他還不想告訴別人。
「你所有的損失,極樂院家都會負責賠償到底。」
真中陽平唇角微揚,俊雅的臉龐上掠過一絲諷刺,「你開出的條件是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沒讓櫻子知道你來找我吧?」
織田無道臉色肅然地盯著他,心想,這個男人的確是不簡單。「我要你離開這個家,走得越遠越好。你的心里一定也很清楚,櫻子不是你可以游戲的對象。」
「為什麼你那麼不看好我呢?」
「依你的個性,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整座森林的。要讓櫻子愛上你,對你而言十分的容易,但櫻子的世界就將被你毀于一旦。」
真中陽平听了他的話,愣了一下後,才笑道︰「我也這麼認為,看來我們很有同感。」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織田無道無法說服極樂院櫻子,只好希望真中陽平先退出這個鬧劇。只要他離開,櫻子一定可以回到以往平靜的生活。
「織田先生,你現在的決定,都是以我不會愛上櫻子作為前提,但萬一我愛上了她呢?何況,她能掠我一次,就有可能再擄我第二次,你阻止得了她嗎?」真中陽平溫和的語氣中帶著一抹善意的揶揄。
「極樂院家的事不勞真中先生費心,還有,」織田無道上下打量著他,「你能愛櫻子多久?一輩子嗎?你的話可信嗎?」
真中陽平淡然地笑著,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從容不迫的說︰「說得也是,我也出來夠久的了。是該回家了。」
「我派人送你出去。」極樂院本宅非常大,如果沒有里面的人領路,任誰都會迷失在這廣大的庭院里。
真中陽平抬眼望了望夜色,「快要下雨了。」
「我一定會派人把你送到家的。」織田無道邊下著保證,邊解開真中陽平的腳鏈。
「謝謝。」他輕聲道謝,然後起身下床活動活動筋骨,「織田先生,櫻子或許是一時沖動,也或許是少女思春,但你覺得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不關你的事。」織田無道沉下臉說道。
「她實在是太寂寞了!這個家太大了,幫她找個好丈夫,替她換個小巧溫暖的家,對她而言才適合。」真中陽平誠摯的建議著。
「她的事和你無關。」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真中陽平坦然的笑了一下,便隨著織田無道找來的佣人走出房間。
他終于要月兌離這個惡夢,回復他自己的正常生活了。沒想到才剛打算要和自動送上門的小女孩玩玩,卻馬上就要結束了。
唉!算了,還是趕快回家喘口氣比較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