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魅似的月色,詭異的掛在半空中,此刻,楚旋佇立在窗邊,望著月亮,卻拿不定主意。
一陣頑皮的涼風徐徐吹起,惹得床邊的薄紗飛舞,床上的女體清晰可見,低聲呢喃夾雜著粗喘的嘆息聲不斷傳來,令楚旋心底陣陣悸動,不由自主的走回床邊,一把扯開紗縵,目光被定住,再也移不開了。
仇依靜雙頰火紅,緊閉雙眼,眉間卻滿布皺褶,仿佛有著極大的痛苦,她被點了睡穴,卻止不住打心底涌上的媚藥神效,紅唇嬌艷欲滴,半合半張的低語,「熱,好熱……救我……救救我,誰來……誰來救救我?」
楚旋趕緊擰了一條毛巾,擦拭她滾燙的臉頰,想替她降低一下高得嚇人的體溫,但冰涼的毛巾踫到火燙的肌膚,令她更為痛苦,想揮開卻又使不上力,手伸了一半又徒勞無功的垂下。
他執起她的手,「靜娃,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他渾厚低沉的聲音,只是讓她飄忽的意識飄得更遠,她眷戀他的手,在無力也無意識的情況下,她的臉貼近他的手,輕輕摩擦著,口中破碎的低語,「旋……旋……救救我……我要你。」
糟了!她睜開迷-的雙眼。
她無助且渾身燥熱,幾乎快要發狂了,雙手放開緊握的手,轉而模上自己的胸前,好熱,熱得她扯開衣襟,企圖散熱,渾然不覺自己已春光外泄,雙眼迷離,腦袋一片渾沌,頭不斷地左右擺動,長發被她弄散布滿白色床單,令人心思蕩漾。
「靜娃,你醒醒,我該怎麼幫你?」楚旋輕拍她的臉頰,醒來就應該沒事了吧!仇雄只點了她的穴,然後呢?媚藥該怎麼解?
她星眸半睜,依稀仿佛中,她看到俊秀英挺的他,愛嬌的笑了起來,伸出皓腕攬低他的臉,「旋,是你,旋。」
「沒錯,是我,你覺得怎麼樣?」近距離看迷亂中的她,楚旋的心又是一凜,她似乎更美了,仿佛平常尖銳多刺的外表,如今變成柔媚妖艷的女子,令他的喉頭一陣縮緊,心髒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我好熱,救救我。」仇依靜主動的奉上自己的唇,生澀而困難的吻著他,卻在得不到他的回應後,沮喪的嘟著唇不依。「旋……吻我。」
楚旋早在她主動貼上來時就已控制不住自己,她的嘆息听在耳里,只是令他更為激動,雙臂一伸,將她抱坐起來,擁進自己懷里,不顧一切的狂吻著令他心緒大亂的唇。
他的舌狂野地探進她的唇,攪動一池春水,兩人再也抵擋不住如狂如濤的洶涌情感,任由本能的官感,帶領他們悠游在男女世界里。
幾乎快要用盡體內的力氣,楚旋拉開早巳癱在他懷里的她,粗喘而痛苦的說︰「接下來我可不保證你能全身而退喔!」
她的頭搖了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她離不開他的懷抱,「我要你抱我,否則我會死。」
她的話擊碎了他的理性,他的唇沿著光滑的下巴,吻上她的胸,吻上那挺如花苞的蓓蕾,令她火熱的身子大為震動,閉上雙眼,雙手無助的穿進他的發間,弄散了他的發。
他雙手撫模她滑膩的肌膚,先行來到平坦的腰間,模她在他的手下全然臣服,任他擠捏揉捻,化為一片春泥。
「靜娃,你好美,美得教我好生迷戀。」他低語,唇隨著手一路往下,來到那令他瘋狂的地帶,當他吻上那里時,她的腦中一片轟然,雙手不知該如何是好,緊緊抓著床單,無助的擺著頭,緊咬著下唇,不讓那令人難堪的申吟聲喊出來。
他沒有停下來,直到她準備夠了,他的唇回到她的身邊,低聲的哄著,「噓,別擔心,很快就不痛了。」
她仍然緊閉雙眼,身子任由他的擺弄,迷-意識中,她感覺身子仿佛飛了起來,身子的燥熱達到最頂點,然後轟地一聲,爆炸了,她的意識什麼也不剩,全然一片白熱化的空白。
「靜娃,睜開眼,看著我。」他誘哄著她,月兌去自己的衣服,赤果的身子貼著她的,臉上有著強抑激情的神情,但那雙眼溫柔無比,今晚他雖是個需索無度的野獸,但他始終記得懷中是他的女人,最愛的女人。
仇依靜緩緩睜開眼,含情脈脈的笑了,「我愛你。」
不再需要任何言語,他在挺進她那緊縮的女性通道時,也吻住了她可能出口的申吟,兩具年輕的胴體交纏著,當他確定她已經可以接納他的時候,才緩慢的動了起來,她緊緊的抱著他,隨他的節奏擺動著自己的身子,她體內難忍的騷動仿佛得到一個宣泄的管道,不斷地從交纏的身子釋放出去,開始獲得平靜。
他在她體內迷失了所有理智,因為她那麼緊,那麼小,令他為之瘋狂,在沖刺的時候,他引出她的申吟,狂野而性感,而他再也忍不住,放縱自己在她身上達到高潮,終于,虛軟無力的趴在她的嬌軀上,獲得了滿足。
他愛憐的吻著她汗濕而略顯平靜的身子,摟著她直到天明,或許因為太過激動了,他反而一夜無眠,只望著她桃花般的容顏。
被下了媚藥的她,經過這番風雨這夜還是不得安穩,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需要,他顧及她是第一次,起初只用手、唇幫她度過難捱的時刻,但當手及唇都不能安撫她的時候,他才會真正進入她的體內,撫慰她那繃得死緊、燥熱難耐的身子。
當他倦極而眠的時候,天已大明。
仇依靜幽幽醒來,全身難受,尤其酸痛,她還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什麼事,就被睡在自己身邊的楚旋嚇了好大一跳。
她不敢亂動,因為她的秀發被枕在他的身下,他的手擺在自己胸前,兩人的大腿也交纏著,體內狂野而火辣的疼痛不時的提醒著她失去的記憶,依稀仿佛中,她明白她被楚旋愛過好幾次。
為什麼?望著他俊美此刻卻倦極的臉龐,仇依靜突然悲從中來,因為她被下了藥,而他不得不如此?還是他心底也有些許憐惜她之意呢?
記憶中,他似乎替她清理了身子,當他退出她的身子時,總不忘擰塊毛巾,擦拭她那疼痛不堪且濕粘難受的,溫柔細心。一個念頭閃過,如果昨晚她不是被下藥,而他們是自然而然的發生這種事,該有多好。
仇依靜愣愣的凝視著他的睡臉,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翩然滑落,對于昨晚,她始終無悔,並且會細細收藏,直到年華老去。她想,她自小長在寨子里,也將會老死在寨子,她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閉上雙眼,悄悄偎進他的懷中,沉穩的心跳聲使她的愛戀更為增加,連只是靠在他的懷抱,都讓她心疼不已;但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卻令她覺得難堪而丑陋。
她試著抽出自己的長發,移開他的手,披上單衣坐起身來,盡可能不去打攪正在熟睡的他。她才下床,覺得一陣昏眩,唉!昨晚縱欲狂歡的結果,她苦笑著,拖著疲累的身子坐在梳妝台前。
天啊!鏡中這個雙頰嫣紅,秋瞳盈盈,雙唇腫脹,頸間胸前滿布深深淺淺吻痕的人,是她嗎?
小手緩緩撫過自己的唇,倏地想起被他愛過的零星記憶,她痛苦的閉上雙眼,不敢再想下去,飛快的換上干淨的衣衫,聳立領口,掩飾那親密的吻痕,清澈的眼波卻不自覺的溜到正在熟睡的他身上。
睡夢中的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不再微揚,而是溫柔的閉合著,抱了一整晚的人兒不在,他就抱個枕頭替代著,這樣的他,令她不自覺的的笑了起來。
如果沒有看到床上的那攤刺目的落紅,她想,她不會這麼快想逃離他。
必上房門,仿佛將昨晚狂歡的記憶鎖在里面,仇依靜深吸口氣,在看到倚樹而坐的仇雄緩緩起身,頓時臉上一片茫然,轉眼間她那嫣紅的臉轉為蒼白。
「你……你一整晚都在外頭?」
仂雄神情未變,「屬下什麼也不知道,柳逸風被屬下制伏,綁在他的房間里,一時半刻還走不了。」
仇依靜吁了口氣,明白他是為了她的名譽,故作毫不知情。她想了想,然後道︰「你留在這里,他……楚旋他還在睡,不要讓別人知道他在這里。」
「那你呢?」如果他守在這兒,老大要做什麼?發生這種事後,他們兩人不是應該更親密才是?
「我要去別的地方。」仇依靜從容的笑笑,一點也看不出她眼底的憂傷。
「老大?」
「別擔心,我只是要去弄清楚一些事,然後就會跟你回寨,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今天,是柳別離六十大壽的日子,也是他要她認祖歸宗的日子,身為主角之一的她怎能缺席呢?開什麼玩笑,她要讓他付出代價。
「老大,」仇雄又叫住了她,「二公子醒來後若問起你,我該怎麼回答?」
仇依靜的腳步停住,然後很慢很慢的回過頭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送他回無爭山莊,記住,這回不論如何都不要再讓他跟來了。」
招惹楚旋,是她的錯,而愛上楚旋,只會讓她看起來更悲哀,為了不讓他涉險,她只有忍痛送走他,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此後,他是他,和她仇依靜一點關系也沒有了——
別離門門主柳別離意氣風發的在風雲樓擺了宴席,年已六十的他沒有白發蒼蒼,反而因內功精湛,養生有術,至今仍童顏黑發,身材頎長削瘦,氣度閑雅,神情甚是瀟灑,正在與前來祝賀的眾人寒喧。
他相當得意且驕傲,當然柳別離是有意氣風發的理由,五絕門在十五年前毀于一旦,凌休恨無意江湖,雖還活著,但對他已無威脅,蕭十二少多年來避居西域,早已不踏足中原武林,當年並稱三大派,如今仍屹立不搖的只剩下他柳別離,只有他的別離劍。
這幾年,別離劍好生興旺,門下弟子絡繹不絕,柳別離又奉行多子多孫的理念,底下共有九男三女,除了幾位年輕的子女仍在家里外,年長的都放到江湖歷練,也為柳別離賺來不少俠義名稱。
柳別離一派斯文的形象,在江湖上頗有名望,因為他行事陰柔,寧可多一個朋友,也不要多一個敵人,所以江湖上不管哪一門哪一派,今逃詡派人到場慶賀,風雲樓的大廳人聲喧嘩,百余人分坐各處各自談笑。
仇依靜冷著臉,走到門口,這時有兩批江湖豪客由門下弟子迎著進門,仇依靜一言不發的跟了進來,迎賓的只以為她也是賀客,笑臉迎人,道︰「請進,奉茶。」
踏進大廳,見到人數眾多的景象,仇依靜心中一凜,柳別離弄這麼大的場面,用意如何,實在不知,她原本的想法過于單純,只想讓他當面承認當年的錯,對她母親有個交代,但現在的情形超乎她的想像,所以她靜靜的站立一旁,準備伺機而動。
當下便有家丁送上清茶、面點、熱毛巾,仇依靜不吃不喝,只放眼打量,在這廳中,有大半都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手,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那位清 斯文的中年男子便是柳別離了,她熱血上涌,幾欲昏厥,那人就是她從未謀面的父親;但她無法生出孺慕之情,因為他從沒愛過她。
柳別離位居上位,見武當、少林、青城三派都有人到場,連處事超然的無爭山莊都派人送來了賀禮,心中的得意自不用說。
他緩緩起身道︰「多謝諸位百忙之中抽空親臨,柳某好生感激。」
柏客中有人笑道︰「柳大俠急功好義,對江湖上多有建樹,六十大壽這個好日子,大家說什麼也得趕來祝賀才是。」
柳別離笑道︰「這位兄長好客氣,柳某人年紀大了,這幾年直想金盆洗手,將前塵往事一筆勾消,但幾位長輩勸我打消念頭,讓我好生為難。」
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卻足以壓過廳堂上嘈雜的人聲,使大家都停下手邊的事,注視著正在侃侃而談的柳別離,仇依靜自然也不例外。
「柳大俠千萬不可這麼做,當今武林的確需要多幾位像大俠這般的好人。」
「是嗎?」柳別離揚眉,「柳某人除了苦惱年紀大了,對許多事力有未逮之余,其實也在尋找柳某一位失散多年的女兒。」
仇依靜的心怦然一跳,臉色悄悄泛白,略有期待的眼神殷切的凝望著,她認為她父親對她還是存有父女之情的,身旁的嘩然她沒有理會,柳別離的話才是她關心的。
「十五年前,柳門不幸出了家變,柳某的妻子仇若嵐因故帶走我的小女兒,十五年來,柳某遍尋不著,此刻,還希望大家幫忙協尋,找出我失散多年的愛女。」
仇依靜腦中轟然一片,鐵青的臉色泄漏她的憤怒。柳別離意試圖隱瞞真相,十五年來,他一直知道她在何處,姓啥名誰,而且為了隱瞞他殺害自己妻子的事實,他任她自生自滅,現在卻對他們這麼說,難道是要孤立她和仇家寨?
「說來實在慚愧,十五年來,柳某的妻子不滿柳門眾多限制,不甘寂寞,遂與她兄長離家,還帶走甫一歲大的小女兒如-,十五年來,柳某找遍各處,就是不知道如-的下落,前陣子听江湖上傳言凌休恨的親佷女仍在人世,令柳某又燃起了一線希望,所以借這次機會,名為作壽,實則懇請大家一同尋找小女,柳某不勝感激。」
騙人,大言不慚,簡直可恥!仇依靜氣得失去理智,就要出聲理論時,她的身子被人從背後一把擄獲,她張口就要高喊,卻在踫觸到熟悉的懷抱時噤了聲,人被帶到較僻靜的角落。
她偎在那人身前,兩只小手抓住他的衣袖,臉色白得如透明一般,吶吶的說︰「你……怎麼來的?」
楚旋不等她說完,低下頭就是個熱情火辣的深吻,吻出他的憤怒,因為她竟然丟下他;吻出他的不舍,因為她教人心疼;也吻出他的焦灼憂慮,因為他已經不能沒有她。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叫仇雄帶他走,她到底把他看成什麼人了?用過就可以揮之即去嗎?
「旋,別這樣,我知道錯了。」她小聲討饒,昨夜火熱狂歡的記憶猶新,她可不想在面對自己親生父親時變得軟弱。
他勾起她的下巴,再是一個吻,聰明的他哪會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麼主意,可是,這個女人固執地讓人氣惱,不這樣,她永遠不知道他的感受。
仇依靜昏昏沉沉的偎在他懷中享受甜甜蜜蜜的吻,直到他吻夠了,才紅著臉,閉上迷離沉醉的雙眼。她眷戀他的吻,但千萬不能給他發現,要不然他老拿這招對付她就慘了。
「旋,外面有好多人哪!」
「你現在才知道你有多對不起我。」他小小聲地抱怨,雙眸里滿含著不輕易流露的熾烈情感。
手撫過她被吻得紅腫的唇,昨晚他倆熱情纏綿,沒想到一覺醒來,她卻走得不見人影,而且還要仇雄送走他,當時,他死繃著臉,被仇雄轉述她的話一字字挖去了知覺,若不是他的心夠強壯、夠有自信,他會以為她對他有諸多嫌棄。
「我對不起你?」她訝異地輕喃,贊嘆地凝視他俊美逼人的完美五官,抹不去內心澎湃的。
「沒錯,你昨晚利用過我的身體後,一早就拋棄了我,這怎不教我怨恨?」他的手輕輕刮過她滾燙的頰,「難道是……我昨晚沒有滿足你?還是我的身子不夠好,讓你毫不眷戀?」
他沙啞誘人的嗓音在她耳邊低喃,令她羞得無地自容,「我……我沒有,我被下了藥……」
縮在他寬闊懷中微微發顫的身子,勾引出他全心的愛憐,于是,他俯低了身,語氣更為溫柔,「不管如何,我被你利用了一晚總是事實,你得對我負責。」
啊,她抬起頭,驚訝的發現自己又被偷吻了好幾個,起初以為他在說笑,沒想到他透過吻來宣示他的認真!她怯生生的伸出雙臂抱著他,開始熱情的回應起來。
「真好,我喜歡熱情的女人。」
可惜,說真話的下場竟是白眼相待。
楚旋低嘆了一聲,「你從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縮了縮肩,責難要開始了。誰說楚旋從不發怒的,不開口就能讓人發覺他的怒火沸騰,這才叫高竿。
仇依靜不知道的是,有史以來,能讓楚旋這麼生氣的,就只有她一個。
「知道我一早醒來是什麼感受嗎?你不見了,害我拼命的想是不是昨晚對你太粗暴傷了你,還是我哪里做得不對,讓你生氣,或者是媚藥的毒性還未完全解去,總之,你讓我好擔心。」
她紅著臉,低垂著頭,小聲地掙扎,「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你說這話難道就不怕我生氣嗎?」若不是他納入羽翼下保護的人,他連看一眼都嫌懶,怎麼她就是不明白,在他心目中;她已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她好悲哀的望著他,安分的收回攬著他頭頸的雙臂,好小聲的問︰「因為昨夜,所以……你對我割舍不下,是嗎?」
「不管如何,我已經屬于你,你也屬于我,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他甚至連眉頭和嘴角都沒有絲毫的牽動,即使知道她會怎麼想。
「如果沒有昨夜的事,你還會理我嗎?」果不其然,他只是勉強自己來找她,既然如此,何不把話全攤開來講明白,這種為誰好、為誰不好的事,她沒有心情也不想陪他玩。
「人只能往前看,卻不能回到過去,研究‘如果’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他很直接,而且輕輕的笑了,邪魅的挑起一道濃眉,「我對這些全然不感興趣,我想知道的……是我昨夜到底有沒有滿足你?」
她臉上又是一陣燒紅,而且確定這回連腳趾頭都是火辣辣的,「你……你問這個干什麼?」她不甘示弱,惡狠狠的問回去。
怯生生的小媳婦姿態終于收起,恢復到她原本潑辣的本性,不過,他挺懷念這種感受,楚旋這時才發現,自己有被虐的潛質。
「不願回答?虧我昨晚賣力演出呢?」
「你好下流!」她怒斥,雙眸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卻在接觸到他促狹且灼人的目光後,再次羞紅了臉。
「那麼這麼問吧!我昨夜有沒有弄疼你?」他低垂頭,露出邪氣的笑容,挺暖昧的目光直「侵犯」她。
他這人未免太大膽了吧!這麼露骨的話也說得出口,「真……真是無可救藥。」
她的喃喃自語听在他耳中,又是一陣輕笑。真是不知好歹,別人想見他楚旋狂放輕松的一面,還得排隊等上好幾年呢!
他伸手攬著她的腰回到大廳,「又不願回答,我只好自己下定論-!以一個生手而言,你昨晚的表現確實很不錯,所以歡迎下回再來,我任你蹂躪。」
「什麼?」她霍地止步,氣得沒注意到自己正往人多的地方站,手指著他胸膛,「不要以為下回我還會讓你有機會欺負我。」
她的聲音已經引來好多人的側目了,他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下你完了。」
「什麼?」
「這許許多多人都听到你對我的大聲告白了,以後你想不嫁我都不成。」他壞壞的道。
她躲開他雙眼異常炯亮的雙眸,「楚旋,別鬧了,這里是別離劍。」
柳別離還在四處寒喧著,壽宴的重頭戲到底是什麼,她至今仍無頭緒,不過,看柳別離志得意滿的模樣,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對他詆毀親娘名譽的事,到現在仍感到忿忿不平,給楚旋這一鬧,她卻想氣也氣不起來,真的很可怕,她的情緒竟有大半是跟著楚旋走。
「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他緊握她的小手,給她無比的勇氣與支持,令她感動的報以一抹絕美的微笑,令他頓時傻了眼。
原本進退有序,此刻卻因一位上身赤果,披頭散發的年輕男子突然闖入而顯得相當混亂,他不斷在眾人之間尋找什麼,幾位女賓客已經不顧形象的大叫起來。
正在濃情蜜意,四目放情的兩人,不經意的往騷動的焦點望去。
「是他!」仇依靜低呼,原本柔情似水的雙眸轉為冰冷。
「誰?」楚旋不認識,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她咬牙切齒的瞪著那人,「柳逸風。」
楚旋哦了一聲,原來放媚藥的人是他,這等邪惡,楚旋可饒不了他。
「糟了,我忘了讓仇雄去守著他,」仇依靜叫苦連天,「也忘了問仇雄昨晚到底怎麼修理他?讓他這麼生氣沖進這里。」
楚旋緊緊交握著她的雙手,不著痕跡的帶她往門邊閃,不料在慌亂中,仇依靜踫倒一個骨董花瓶,清脆的聲響在廳中清晰可見,頓時成為眾人注目的另一個焦點。
柳逸風「啊!」的大叫,「終于找到你了,仇依靜,你害我害得好苦,我非要你比我痛苦萬倍才行。」
柳逸風才正要撲上前,就被柳別離抓住了,「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還不下去給我反省反省。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他冷冽的目光掃過仇依靜一眼,隨即不悅的看著不成材的兒子,想必又是貪戀誤事,誰敢在他六十大壽席宴上放肆,他一個也不輕饒。
「爹,這女人先招惹孩兒的,」柳逸風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下瑟縮著,心虛的他把所有的錯推向仇依靜,「而且這女人還冒充是爹的女兒,孩兒氣不過,才跟她吵起來的。」
「什麼?」柳別離的目光再次回到仇依靜身上,細看之下,是有幾分仇若嵐的模樣,不過,眉眼卻更像他憎恨的人。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仇依靜的腰桿挺得筆直,完全接受柳別離種種負面情緒的責難目光。楚旋悄悄環住她的腰,無言的傳遞溫暖與支持,讓她更無懼的面對這個應該是自己父親的人。
「仇依靜。」柳逸風陰側側的嗓音劃破一室的沉悶,眾人的焦點頓轉向那對並肩站立,相當登對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