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赫連威烈一臉笑意地來到煙水閣,褚寒水端著笑容迎上前,他馬上將她擁入懷中,並在她的頰邊印上一個吻。
「陛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難道是有什麼喜事嗎?」感染到他的好心情,她臉上的笑意更深。
「喜事?沒錯,這的確算是天大的喜事。」他咧子邙笑,拉著她的手往床沿落座。
「不知陛下是否願意說出來,讓我與你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她柔聲詢問。
「你是本王心愛的女人,本王當然願意把喜事與你分享,其實,也不是什麼喜事,只是有消息傳出,東離國的國主身染重病,躺臥在床榻上,無法起身。」他據實告知,臉上帶著得意之色。
當今的局勢,東離國是最有能力一統中原的國家,加入東離國的國主真的病倒了,將是各國大展身手的時候。
「什麼?你……你說什麼?」褚寒水震驚地張大眼,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如紙,聲音顫抖,手腳虛軟無力。
不!不可能!柄主不會有事的。
「東離國國主病倒,這事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他察覺出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寒水,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他趕緊捧住她的小臉,仔細端詳著。
褚寒水一臉心虛地站起身,「我、我沒事!我只是感到有點驚訝而已。」她雖然力持鎮定地回答,但小手卻不停的絞扭著,泄露了自己不安的心情。
雖然,她對國主的感情只剩下恩義而已,再也沒有男女之情,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起家鄉的親人,若兩國開戰,死傷在所難免,身為東離國的人,她有義務對祖國的人民盡一份心力。
罷連威烈以大手牢牢握住她的肩膀,「寒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本王?本王已經對你掏心掏肺,你可不能辜負我對你的的情意。」
他意有所指地暗示。
「我,我並沒有什麼事情瞞著陛下,你多心了。」她故意避而不談,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的。
事實上,她的額際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了,她害怕赫連威烈察覺出什麼端倪來。
即使此刻的她已經心如止水,不再迷戀國王,但她無法抹殺自己曾經愛過他的事實。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隱瞞自己的心情了,依據本王的觀察,你的心里分明有人,對不對?」他咄咄逼人地追問,口氣及態度皆強勢而霸道。
今天,他非得問出她一直藏在心里的男人究竟是誰。
「陛下,你怎麼可以不相信寒水?」她哽著聲質問,忐忑不安,深怕自己的秘密真的被他發現。
她原本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深藏在心底,畢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提出來只會傷害彼此而已,她曾經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竟然突然臥病在床?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
事關自己祖國安危,她無法坐視不管。
「寒水,你到底還想繼續隱瞞本王到何時?」他耐不住性子地低吼,吼聲回蕩在寬闊的宮殿之中。
前些日子,他派出探子到東離國去,暗中帶回一幅東離國主的畫像,當看到畫像時,他簡直震驚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原來,當日褚寒水畫的人物像,真的是東離國國王,這也就證明了,她心里愛的男人是東離國國主。
適巧,東離國傳出國主病危的消息,他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試探出她真正的心意,逼出她心里的秘密。
雖然這麼做有點殘忍,可是他別無選擇,早點揭穿真相,總比事後再知道來得好。
「陛下,寒水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故意裝傻,視線飄忽,不敢直視他。
她沒有勇氣面對氣勢逼人的赫連威烈,她更不敢坦然的面對他。
真相總是傷人,所以,她才會極力隱瞞,不希望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更何況,過去的事她不想再提,以免造成彼此的誤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太過珍惜這段感情,所以才會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心思,希望能將這份感情延續到長長久久。
「既然你不肯對本王坦白,本王也不必顧慮到你的心情,本王決定趁此機會出兵攻打東離國。」他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眼神銳利,臉上顯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他早就有心攻打東離國,之所以按兵不動,只是在等待適當的時機而已。
如今,該是他大展抱負的時候。
褚寒水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眼眶懸淚,一臉憂心忡忡。「陛下,求你不要出兵攻打東離國。」她著急地勸阻。
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的胸口猛然竄起一把無名火,由她的反應看來,她真正愛的男人根本就是東離國國主。
這個事實,讓他憤怒得幾乎發狂。
他對她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傷心及隱瞞。
他伸出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動作雖然又快又猛,卻沒有真正的弄疼她,「只要你對本王坦白,告訴本王,你心里真正愛的男人其實是東離國國主,本王就打消出兵攻打東離國的決定。」
他的話語說得輕柔,然而一字一句卻像是細針一樣,刺進她的心頭。
他是故意刁難她,讓她感到痛苦。
「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你,為什麼要逼我說出違心之語,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她淚盈于睫,聲音哽咽。
他這麼做的用意,難道是想逼她離開嗎?
罷連威烈以為她的眼淚是為了東離國國主而流,心中對她的恨意更深。
「不準在我的面前為了別的男人落淚。」他氣怒地吼叫,雙拳握緊,額際的青爆凸。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搖蔽她,希望她能清醒一點,看清楚他為她所付出的一切。
餅往,他那些深情的付出,全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我不是,我沒有為他而落淚,真的沒有。」她只是傷心自己的真心被他所誤解。
她對國主,只剩下道義及恩情而已,壓根沒有男女之情。
她著急地想解釋,無奈,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她與國主的關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楚的。
「告訴本王,你是不是想回去東離國見他一面?」他忿恨地咬牙質問。
由她臉上焦急的表情看來,她似乎很擔心東離國國主的病情。
從剛才到現在,她的眼眶一直泛紅,鼻頭也紅通通的,他看得出來她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崩潰。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不舍,卻也忿恨不平。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竟然嫉妒起一名未曾謀面的男人。
她越傷心,他胸口的怒氣就越大,一再隱忍的結果,就是讓他的耐性瀕臨爆發的極限。
他無法再容忍她的隱瞞與背叛。
他會想辦法,讓東離國國主徹底在她的心里消失,從今以後,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個人而已。
「陛下,如果……你能大發慈悲,讓我回去東離國一趟,我將會很感激你。」
她像是沒有發覺他已經怒火中燒,逕自垂下臉低喃著。
他猜對了她的心思,她確實很想回東離國一趟。但不是為了對國主的情意,而是償還國主對她的恩情。
當年,她與爹娘無意中得罪朝廷官員,蒙受不白之冤,差點就關進監牢,是他執意特赦他們,給他們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而且,他還親自安排他們的住處,照料他們的生活,讓她成為一名美人,學習各式各樣的宮廷禮儀,對她呵護有加,她才會一心一意效忠于他,心里始終只有他一人。
「你做夢。本王絕不會讓你離開北越國,你這輩子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惡狠狠地斥喝,眼神冰冷,絲毫沒有一絲溫度。
既然她選擇背叛他,重回東離國國主懷抱,就不要怪他手段狠毒,不留情面。
「陛下,你,你想怎麼樣?」她緊急地吞了口口水。
他的神情陰霾,眼中似乎逐漸醞釀著一股風暴,讓她感到有點害怕。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陰沉的表情。
罷連威烈傾身靠近她,似極輕極緩的聲音,慢悠悠地獰笑宣布。「本王要將你一輩子幽禁在煙水閣永遠不能踏出一步。」
他的眼神及語氣都冰冷得讓人渾身打冷顫。
「不。陛下,你不能這麼對我。」她緊張得拉住他的手臂。
他惡狠狠地甩開她,「什麼都別再說了,你就待在煙水閣好好地反省吧。」
他氣怒地轉身離開,倏地消失在煙水閣。
褚寒水坐在地上,流下傷心的淚水,雙手捂著唇輕泣出聲。
她的心好亂,對于未來感到失望與茫然。
她不相信,赫連威烈真的要將她一輩子幽禁在煙水閣里。
她真的不相信他是如此狠心無情的男人……
***
罷連威烈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曾踏入煙水閣。
這一個月,褚寒水度日如年,內心承受煎熬,雙眸失去神采,兩頰有點凹陷,整個人變得形銷骨立。
她想回東離國探望國王,也想向赫連威烈道歉,但是,目前這兩件事她一件都做不到。
她只能無助地待在煙水閣,束手無策,什麼事都不能做。
她好希望赫連威烈能出現,她連做夢都夢到他原諒她了,她每天望著宮門口,期待能夠見到他的身影,無奈,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願逐漸變得渺茫。
到後來,她已經不敢再奢望能夠見到他了,她甚至以為,他大概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正在傷心無助之時,董貴妃卻突然出現在煙水閣。
「寒水給貴妃娘娘請安,不知貴妃娘娘親臨煙水閣,有什麼吩咐嗎?」她不卑不亢地朝董貴妃福了福身。
「大膽褚寒水,見了本貴妃,還不趕快下跪。」董貴妃氣焰囂張地怒斥。
雖然,她的神情憔悴,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卻無法掩飾她與生俱來的魅力,連她這個貴妃都被她的美麗給比下去了。
「寒水並非宮里的嬪妃,請貴妃娘娘不要拿宮里的規矩束縛我。」她抬頭挺胸直視她,眼中閃動著不屈的傲氣。
董貴妃冷哼一聲。
「也對。你在北越國什麼都不是,本貴妃何必跟你計較。」
「貴妃娘娘今日到底為何而來?」她正色地問。
懊不會是赫連威烈派她來屈辱她的吧?
「本貴妃今日前來,是為了幫助你。」她坦白道出來意,不想拐彎抹角。
「幫助我?」她狐疑地望著董貴妃。
爆里的嬪妃們勾心斗角實屬正常,董貴妃的行徑令她感到不解。
她怎麼可能好心幫助她?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不過我確實是來幫助你的,听聞你極欲回到東離國,卻被陛下軟禁,現下除了我,沒有人能幫你離開皇宮。」
董貴妃說得仿佛極具善心,心里打的主意卻是褚寒水若繼續留在北越國,她即將唾手可得的後位可能會不保。
她想盡辦法,一心希望褚寒水趕快消失在她的面前,她等這天已經等很久了,機會難得,不容錯過。
「陛下不會放我離開皇宮的,他打算將我一輩子幽禁在煙水閣。」一想起陛下那麼決絕而冷冽的表情,她的心就忍不住痛了起來。
這次,他一定不可能再原諒她了,或許,她真的一輩子都無法離開皇宮,注定抑郁地老死在皇宮里。
一想起這個可能性,她就禁不住從頭涼到腳。
「褚寒水,本貴妃勸你最好對陛下死心,陛下已經親口對我說,他會冊封我為後,你早就已經沒有機會與我競爭了。」她得意地揚笑。
有陛下的允諾及朝中群臣的支持,她的後位即將手到擒來。
「既然陛下決定冊封你為後,寒水對你已經無法構成威脅了,請你放了我,讓我在此過清靜的日子。」她淡淡地述說。
即使陛下決定冷落她,她仍然打算繼續待在宮里,等待他願意原諒她的一天到來。
「褚寒水,你怎麼這麼傻。至今還看不清楚陛下的企圖。」她嘲諷地冷笑。
「陛下有什麼企圖?」她不解地反問。
「陛下對你已經失去興趣了,之所以還未將你趕出宮或做出任何處分,目的就是為了威脅東離國國主,並且以你為人質,攻打東離國。」她隨口胡說。
事到如今,只有讓她徹底對陛下死心,她才會心甘情願地離開。
依據她的觀察,陛下是因為還深愛著褚寒水,所以才遲遲未將她打入冷宮。
她要徹底斬斷兩人的情分,甚至讓兩人反目成仇。
「不,不可能。陛下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這是小人行徑,陛下不屑為之。」
她捂住嘴巴,不停地搖頭。
陛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卑鄙的事來。
「褚寒水,你忘了陛下好戰嗜血的性子嗎?更何況,他一直想要一統中原,如今,東離國國主病倒,正是攻佔東離國的在好良機。他怎麼可能錯過?」她字字句句說得緩慢,想讓她听得更加清楚。
褚寒水瞬間小臉蒼白,臉上的血色褪去,「這是真的嗎?我該怎麼辦才好?」
她緊咬著下唇,思緒紛亂,心亂如麻,腦中一片空白。
若陛下真的拿她威脅國主,她該怎麼辦才好?她不能害了國主,害了東離國的百姓。
「先別慌,本貴妃剛才就已經說出來意,我會助你逃走,只要你願意配合。」
她積極慫恿她。
「逃走?」她慌張地低喃。
她真的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她若逃走了,陛下一定會發狂的。
「對,逃走吧,回去東離國通風報信,這樣一來,你才不會成為千古罪人,陛下曾經告訴過我,他已經不再愛你了。」她溫聲勸說。
聞言,褚寒水的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
陛下不再愛她了?他真的不再愛她了嗎?
他們的愛為什麼會結束得這麼快?
听到他已經不再愛她,她的心痛到緊擰成一團了,因為她的固執與堅持,她失去了心愛的男人。
她的心好痛,眼楮好酸澀,然而她卻哭不出來,只要一想到要離開他,她就覺得自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動力。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快離開皇宮,離開北越國,不要成為國主的累贅。
她閉上眼,哀痛地道︰「好,請貴妃娘娘幫助我離開皇宮。」
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陛下,她的心都碎了,哀傷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好,過幾日,正逢陛下往東境巡視,本貴妃會買通守門侍衛,並請親信帶你出宮。」為免夜長夢多,她決定在最快的時間內讓褚寒水出宮去。
因為,據她的親信告知,陛下已經在安排動身前往東離國的事宜,這事證明了陛下還深愛著褚寒水。
假若陛下發現她逃走了,他一定會大發雷霆永遠不再原諒她。
這樣一來,她就能夠得到陛下的專寵。
董貴妃看著一臉哀傷的褚寒水,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猖狂。
她成為後宮之首的日子不遠了。
***
趁著赫連威烈出宮巡視領地的時候,董貴妃以重金買通侍衛,將褚寒水放走,赫連威烈得到消息後大發雷霆,預備將一干失職的侍衛通通處死,沒想到,西梁國的使者卻在這時送來一封西梁國國主的親筆信函。
信中指出,西梁國的探子查證出東離國國主其實是裝病,目的是想引誘褚寒水回國,若他也一起到東離國去,東離國國主絕對會伺機將他殺害。
看完信後,赫連威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褚寒水的處境。
東離國國主將她當成一顆棋子,完全不顧念舊情,若讓他先找到寒水,她處境一定很危險。
他馬上帶領數名親信,策馬往南方邊境而去。
途經一間驛站時,有人朝他射出一支飛鏢,飛鏢上綁了一張紙,紙上寫著褚寒水人就在驛站里。
「寒水,你真的在里面嗎?」他雖不相信,心中卻已經篤定非進去看看不可。
「陛下,這間驛站門窗深鎖,透著古怪,屬下認為您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一名親信躬身勸阻。
「什麼都不必說了,本王決定進去看一看。」他揚起一手,制止屬下的勸說。
就算里頭是龍潭虎穴,他也決定進去闖一闖。
他心系褚寒水的安危,不能再等下去了。
「陛下。」
罷連威烈往前一躍,倏地打開驛館的門,往里頭走去,數名親信則緊跟在後。
當他越往里頭走去,心里不祥的預感越擴大,終于,他在最里面的房間看到褚寒水,她手腳被綁了起來,嘴巴還被塞上布條,一臉驚恐。
「寒水,你沒事吧。」他趕緊奔上前,替她解開手腳上的束縛。
重獲自由的她焦急得就快哭出來了,「陛下,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間驛館已經被布下天羅地網,他不該冒險闖進來的。
「寒水,你說什麼?」他納悶不解地蹙眉。
這時,大門砰地一聲,被重重地關了起來,並上了鎖,外頭傳來狂妄囂張的叫喝聲。
「赫連威烈,你已經被東離國的禁衛軍團團包圍住,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可惡,是誰在外面叫囂。」赫連威烈咬牙切齒地盯著大門。
心下暗忖,難不成他的行蹤暴露了?
「陛下,是東離國的禁衛軍,他們將我抓住,還準備……刺殺你。」她支吾其詞,愧疚地低垂著小臉。
從她一出宮門口時,她就後悔了。
若不是她擅自逃出皇宮,她也不會害陛下生命安全受到威脅。他若不幸喪命于此,那她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她放不下他,不忍心真的回東離國去,只可惜,她才出宮沒多久,就被一群黑衣人給擄走了。
「陛下,大門外有濃煙竄進來,他們肯定想火燒驛館。」一名親信來報。
「可惡。咱們硬闖出去。跟他們一決死戰。」他倏地拔起掛在背後的長劍。
褚寒水著急地勸阻,「陛下,萬萬不可,他們那群人個個武功高強視死如歸,現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那又如何?本王不可能在此坐以待斃。」他憤怒地握緊雙拳,黑眸中閃動著狠戾的光芒。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栽在東離國的禁衛軍手上。
「陛下,寒水對不起你。」她輕泣出聲,心中懊悔不已。
罷連威烈的大掌握住她的肩膀,溫聲道︰「寒水,你千萬別自責,若非本王將你幽禁在煙水閣,你也不會想逃出皇宮,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本王的錯。」
「陛下,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並沒有放棄我,是嗎?」她不確定地問,胸口燃起小小的希望火苗。
「誰說本王想放棄你,本王一輩子都不會放你走。先前之所以將你幽禁在煙炎閣,那是因為本王怕你會回去東離國。」他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褚寒水的眼眶浸上一層水霧,讓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已經不再愛我。」
「寒水,你听仔細了,不管是生是死,本王都要跟你在一起。」他說得堅決而篤定,眼中閃動著一小簇堅定的火焰。
他愛她愛得無法自拔,絕對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陛下,不管今日是否能夠躲過此劫,寒水也會跟你在一起,不離不棄。」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你不想回東離國了嗎?」他驚喜地瞠大眼。
「不回去了。今生今世,我只想待在你的身邊,」她說得真心誠意。
在她被綁的期間,她無意中听見東離國禁衛軍的對話,他們說國王有令,若她不肯乖乖就範,就格殺勿論。
她因此才想通,東離國國主對她全是虛情假意,唯有赫連威烈才是真心愛她的。
「寒水,待會兒,咱們要沖出去,到時候,你一定要緊跟在本王的身旁。」他殷殷叮囑。
她堅定地點頭允諾。「我會緊緊跟在你的身邊。」
罷連威烈與隨從踹開驛館大門,決定與外頭的禁衛軍決一死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們陷入苦戰,東離國禁衛軍逐漸佔上風,情勢越來越危急。
但北越國的人馬絲毫不見懼色,完全豁出一條命似的,決心與敵方搏命。
褚寒水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胸口的跳動急促而淺短,雙手交握在胸前,祈求北越國的人馬能獲勝。
只是,眼前的情勢告急,她擔心赫連威烈會受傷,擔心北越國的人馬無法突破重圍,殺出一條血路來。
幸好,赫連威烈驍勇善戰,以一敵百,開始讓敵方感受到壓力。
敵方的人馬漸漸自亂陣腳,士氣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來呀,將敵方殺個片甲不留。」他霸氣十足地喊道。
其他人因為他的呼喊,心情全都振奮了起來,眸中閃爍著燦亮的光芒。
他們是最精良的人馬,從未打過敗仗,盡避東離國的人馬再多,他們也會將對方全數殲滅。
眼看著東離國的人馬就要獲勝,東離國帶頭的劣謨卻趁機往褚寒水的方向飛奔過來,舉起長刀欲往她砍去。
「寒水,」赫連威烈驚聲大喊,在敵方劣謨的長刀幾乎砍到褚寒水時,飛身將她抱住,往另一邊滾去。
但長刀已經硬生生地在他的肩背上劃了一刀,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長袍。
「陛下,你受傷了。」褚寒水的語氣帶著自責與懊惱。
「這點小傷,本王根本不看在眼里。」即使受了傷,他的行動依然敏捷,身手絲毫不受影響。
「都是我不好,」她的嗓音哽咽,臉上的表情好象快要哭出來一樣。
「寒水,我沒事,你不必自責,本王為了你,就算失去性命也無所謂。」他的大手擱放在她的肩背上,上下拍撫著。
須臾,敵方劣謨再次朝他進攻,他放開褚寒水,專心與對方過招,沒幾下的功夫,他就讓敵方劣謨的人頭落了地。
眼見為首之人已經身首異處,其他人心下一驚,紛紛丟下武器竄逃。
危機瞬間解除,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褚寒水卻開始啜泣,淚水越流越凶,哭得涕泗縱橫,哭得雙眼迷蒙,肩膀一上一下地抽動著。
「陛下,我對不起你。」
直到生死交關的時刻,她才知曉,他對自己的愛有多深,多濃。
「已經沒事了。別怕。」他溫聲安撫。
「若陛下有個什麼萬一,寒水也不想獨活了。」她哭得語不成句,淚眼迷蒙。
他抬起大手,以指月復替她拭去淚水,「有你這句話,本王此生再無所求,本王發誓,今後會永遠待在你身邊。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褚寒水破涕為笑,小手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
她听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心中的不安感漸漸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安心而甜蜜的感受。
罷連威烈緊緊地抱住她,以輕柔的拍撫動作傳達對她的愛意與珍視。
今後,不管任何艱難險阻,他們都不會分開。
他們的生命已經屬于彼此,再也離不開對方了。
這份情意,將會伴隨他們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