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集團的二十一樓隱密辦公室里。
「最好不要讓我知道誰在搞鬼,我不會讓他好過日子的!」左治棋面容被怒火所籠罩,全身仿佛火燙燙,脾氣正在發泄中。
他就不過想買塊地,經營一個小丙園,讓小家庭在假日能有地方去,不要老去百貨公司人擠人,可就偏偏有人不要他這麼做,從中作梗,甚至放出風聲欲將這塊地癖為度假小木屋,專門給偷情的男女幽會之用,真的存心想氣死他。
「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達新幫的可能性最大。」
「我不這麼認為。」辦公室里唯一的女性——莫愁持反對意見,「依左先生的說法,達新幫應該是個很傳統的幫派,至今仍沒有較有才能的新血注人,可是這個消息我們是在網路上得知的,這樣說來,這項消息應該不是他們放出來的。」
「我也覺得莫愁說得有理,不會有人做壞事前還要敵人防著他的。」一如他的外表給人的感覺,莫問冷冰冰的說。
听了手下兩個愛將的分析,左治棋更覺一頭霧水,一可是除了達新幫之外,我在黑道的日子根本沒有和人結怨了。」
他還記得當年和達新幫也是因為一樁土地糾紛而不和,沒想到多年後竟然又為了買賣土地而不愉快。
月兌離黑道已經很久了,想起年輕時血氣方剛,什麼事都不怕,一心想結個黨派來玩玩,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他不太認真的態度竟也教他的組織愈來愈龐大,也因為他對手下向來像對待家人般親切,所以大家個個做事總是努務,他們的勢力也在不知覺之中拓展開來。
但隨著結婚、生小阿。一年過了又一年,他的年紀有了,更不願再讓家中的妻子老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所以他選擇退出這個是非特別多的圈子,開始經營起正當的生意。
至于當年曾與一起共患難的兄弟,有才能的他繼續將他們收攏在自己的左冀集團里工作,其他的他就每個人發給他們一筆錢Z讓他們去做點小生意。
如今事隔多年,談起達新幫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當年的打打殺殺還歷歷在眼前,但不管江湖事卻真的好久了。
現在這種日子是很愜意,過得也挺順心,可這並不代表他左治棋已是個好欺負的角色。
商場的人都知道他左冀集團能一直處于不敗之地,絕不是因為他左治棋辦事能力足夠,而是他知人善任,但究竟是公司哪個主管、哪一個部門的主任這麼厲害,沒人知道答案。
而左治棋不到最後的地步,也絕不會把他的王牌公開,但這次對方真的惱火他
莫家三兄妹,一次偶然的機會里讓他發現的寶藏,還是美麗新樂園幫主的時候,他就常到孤兒院去拜訪,在一群小阿當中,他們三個人的聰慧眼神讓人一眼就喜歡,所以他帶他們回來,讓他們和自己的親生小阿一樣接受同等的教育,而他們也不教他失望。
「左先生,也許你的認知和對方並不同。」蓄著頭發,綁起小馬尾,莫狂連說話都帥氣不已。
「什麼意思?」
兄妹果然情深,莫愁一會兒就領會他話里的含意,「二哥的意思是或許你在處理一件事情還是說某一句話時,不經意的就引起人家的不滿意,你沒感覺,但對方卻記恨至今才采取行動。」
她邊說邊將這個可能性敲人電腦。左翼集團旗下的所有企業,內部的電腦工作全由她一人統籌。
「有道理,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總不能就眼睜睜的看那塊地淪落這樣的用途吧?」他就是想以後退休和老婆去經營那個果園。如果現在連地都買不到,美夢就破滅了。
「左先生還是先小心自己的安全為重,信件事絕對不單純,我們會替你調查的。」莫問展現當大哥的風範。
「那就拜托你們了,如果沒有你們,我還真不知道要找誰商量,養四個兒子,沒有一個肯听我說話,悲傷得很,」左治棋愈想愈不能平衡,外人都關心他的安全,反而自己的兒子將他的死生置之度外,這有沒有天理呀?。
接管美麗新樂園不過是個好听的職位而已,讓外界不要真以為美麗新樂園已經不存在而盜用了他的專利權,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一偏偏沒有人能為他想想。
他那些三絕的兒子見為子這檔子事處處躲避他,還互相推來推去,他們就這麼忍心讓他們老爹絞盡腦汁所想出來的好幫名被人家用來做壞事?
「你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女孩子總是心思較細膩,莫愁不會忘記左治棋對他們的好,他不但給了他們一個家。還讓從孤兒院帶回來的他們和自己的小阿玩在一起,沒有絲毫的顧忌。
「左先生應該可以叫左霆幫你想想辦法吧,他念文的,現在又當老師,頭腦應該比較有空閑。」莫狂想安慰他,但想了想,左家的年輕男人好像只有左霆比較正常一點。
「別說了,最近他忙著寫書法,說什麼他是社團老師,得復習一下下筆的勁道,根本沒空听我講話……別說了,他們現在躲我像躲瘟疫,我也懶得和他們玩捉迷藏。」
星期日他們就知道了,得罪他們的老爹可不好受,他一定會讓他們一整逃詡陪他耗在游泳池旁!
☆☆☆
周易一換上泳裝,出現在游泳池畔,就招來不斷的口哨聲,原本還想做做暖身操,這一氣之下她馬上跳下水。
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游泳社還是集中營,怎麼有一群沒有水準的男孩子?難道現在M專的男生心智仍未成熟?還是他們只是其中一些低級,沒水準的?
才第一天上課而已,她就有些受不了往後的一學期里必須和這些人一起度過。
潛人水中,她決定先游個一趟來過過癮,消消她的火氣。
「Jore,你的身材真棒耶!」
「是呀,有沒有人這樣和你說過,平常看你穿制服,根本不知道你這麼有料!」
才一到游泳池的對邊,周易發現已經有四、五個無聊的男孩子等在那兒。
「你們沒事做是不是,」她沒有把他們的話當作人說的去听,膚淺的男孩子能說出什麼好話。
「老師還沒來,我們不知道要做什麼,就在這里看你游泳了。對了,你游泳的姿勢好漂亮哦!」男孩子自以為這些話說得很動听,有些洋洋得意。
這世界上好像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听甜盲蜜港,偏偏她周易與眾不同,這些話在她听來都沒感覺,並不會因此就感到開心或生氣。
這和說的人到底有沒有關系?到今天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們有沒有發覺今天池里的水有點兒發臭?」她翻翻白眼,問了他們一句。
一個較為健壯的男孩子,立刻掬滿了雙手的水,撓到鼻邊,「沒有呀……」
「怎會沒有?我剛才明明看你們的口水落下去了在沒發臭才怪。」她沒多加理會他們的反應,一蹬牆游著蛙式離開。
一抬起頭,站直身子,她又看見面前站了一個人,且一看就知道他是有心等著自己的,因為他整個臉漾著笑容。
周易知道自己看過他,但卻想不起。也做得想他到底是誰。
「joye,你好,記得我嗎,我是籃球隊隊長靖,我們常常一起打球的。
似乎有那麼點印象,但周易還是不太熱中的態度,「有什麼事嗎,你該不會也要來告訴我,我的身材很好,游泳姿勢好漂亮吧?告訴你,這些話剛才已經有人說過了,所以你得換新詞。」
方才的情緒還沒得到紓解,這會兒全在他身上發泄了。
「你看我像那種人嗎?」被她這麼一說,楊靖忙著低下頭,他剛才心里的確是那麼想的。
周易不給他面子,「我不知道,不過在我看來你和那些男生長得倒差不多。」
幾分鐘下來的交手,楊靖對周易的評語只有簡單四個字「果然難纏」。以前就有一些不知好歹的男孩子說過她很難追,所以他一直不敢自討沒趣的和她交際,雖然他心里總是飲賞她,卻礙于他好說也是個學校的知名人物,不能隨隨便便就表示,因為要是追她不成,落人全校的話柄就不好玩了,這種臉他可丟不起。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楊靖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吧?」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我惟一知道的是現在是社團括動課,而這里是游泳社的場地,你應該走錯了吧;據我所知並沒有水上籃球這一個社團。」她把臉埋進水里,一會兒又竄出來。
她不想搭理自己,楊靖自然明白,可是肩上背負的可是籃球教練的期望,他又是老師最滿意的隊長,說什麼也要將周易拉進女子籃球隊里,至于他想追她一事……急不得的。
「是高老師要我來找你的。」
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周易原本不在乎的態度倏地轉變,飽含審視的眼光看著為了下水全副武裝的楊靖。
怎麼這麼多人對她這麼有興趣?她的人際關系原來好到每個老師都如此喜歡她,應該要感謝傅永惠不時在她身邊耳提面命吧!
「你是第三個來拉我人社的人。」她在他面前抬起手,拗了拗手指,比出三根手指頭。
「啊?」這個統計數字教楊靖傻了眼。
他和高老師都一直以為他們會是最先采取行動的,沒想到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剛才排球隊的指導老師和插花社的紀老師都有來找我談,他們都希望我能加人他們的社團。」多了她難道那個社@就能比較紅嗎?她不解。
「他們什麼時候找你談的?」高老師不是說他們約定好這一節社團課才能正式開始拉人行動嗎?而他在周易下水沒多久後馬上纏住她,他們兩人怎會有機會?
他們偷跑?
「剛才我要進更衣室的時候,插花社的紀老師找我,等我換好泳衣,排球社的指導老師站在門口等我。」
「你答應他們其中一位了嗎?」楊靖的心是七上八下的,沒空去生氣那兩個老師的下流作為,只希望周易不要判他死刑。」
現在不管他是排在哪一位,只要她還沒答應任何一個,他都還有機會!
搖了搖頭,周易也看到了游泳社的指導老師來了,正在集合學生點名。
這一晃讓楊靖喜出望外,「那你是願意進入我們籃球隊了?就是嘛,待在游泳社有什麼好的,一群緊迫盯人,很不舒服的。」
「我既沒說我不去排球社、插花社,也沒說要加人你們」籃球社,你高興個什麼勁?更何況我現在可是游泳社的一員呢,動彈不得。」
煩死了,不是那些緊迫盯人煩人,而是每個社團老師全要拉攏她人社煩人。
當初選擇游泳社就是為了老師要教蝶式,一首以來,學蝶式就是她的夢想,因為幾乎所有的老師都不鼓勵女學生學蝶式,理由是較耗體力,可是她卻最喜歡看人家游蝶式,所以她也想學。
但剛才听一群學生在說這個指導老師這個學期的教學重點著重在自由式上面,她失望極了,看來她又學不到什麼新的東西了。
「學校說在上過一次課後,若對社團不滿意可以再改呀!」他因她的最後一句話又燃起一絲的火光。
「我也知道!」他不會以為她在這個學校都一年的時間了,還不知道這項規定吧?
「那你……」
「我決定去書法社。」最後她還是決定去陪博永惠,反正蝶式學不成,上什麼社團對她而言都是一樣,只要不得罪朋友,背負什麼重色輕友的罪名就好了。
「書法社?那位指導老師有來拉你人社嗎?」對哦,教練他們那個賭注,書法社的指導老師好像也有參一腳,可是為何沒有听她說起他?
‘他干麼來拉我,我都要去了。」周易不懂他語無倫次在說些什麼,她又不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為何每一個人都要奉承她才能過日子?
不要事情就這麼定了呀,楊靖在心中吶喊著,「教練說要讓你當女子籃球隊的隊長,……」他在她要游到對岸去集合時提醒。
「幫我謝謝他吧,不過我沒興趣!」她吸了口滿滿的氣,馬上潛入水中。
☆☆☆
望著窗外的大馬路,整個範圍都亮晃晃的,空氣仿佛很沉窒,周易慶幸自己是坐在冷氣開放的咖啡廳里。
不過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舒服些,桌上攤著還是一片空白的作業紙,她一個字都未落下。
開始懷疑自己決定要換社團是不是太沖動了?她一直以為只要填個單子,換社的事情就此搞定,沒想到那個游泳社的老師那麼沒氣度,竟然還要她寫篇報告才算數,什麼跟什麼嘛,學生一大晷跟著她跑又不是她唆使的,老師憑什麼都怪罪在她頭上!
現在為了寫這篇六百個字以上的報告,周易真的是愁腸百結,誰不知道她周易向來就是個不喜動筆,更不愛動腦的人,寫五十個字就要她的命了,更何況是六百個字,她想一個月也擠不出來!而那個指導老師也真夠狠的,竟要她在下個星期一就交出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罷開始她還想求助于班上那郡死黨,只要他們肯每個人幫她想一句,那麼報告就完成了,誰知道才上過一次書法課而已,她們每個人的花痴個性就顯露出來了,為了想討好新來的國文老師,個個莫不使出渾身解數,拼命練習,想得到老師的贊美,她就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長得多迷人,讓她們巴望成這個樣子?
悒郁的拿著筆敲著桌面,她揣度著還有誰能幫她這個忙?
呀,有了。她這篇報告需要的是奉承,而身邊最會阿諛的人非她那妖嬈的母親莫屬了,美容師的專長就是睜眼說瞎話,而這個本事她母親更是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這篇報告由她母親來動筆準沒錯,母親絕對會捧得游泳社的老師高興得每天晚上睡不著覺。哈,她太聰明了!
雖然平日給她再多好處都不願踏進她母親的美容沙龍,但這會兒為了六百個字的假話,她可以犧牲一下,反正到時候得風便轉,嘻嘻!
重新拿起刀叉,方才因心情連累食物變得無味,現在惱人的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什麼東西在她嘗起來又變得美味。
敗快速的盤底見天,周易抽了一張紙巾抹了抹嘴,收拾好東西,拿起帳單走到櫃台,「小姐,麻煩你。」
她打算等一下轉個幾圈,再到店里去找母親,反正下午又沒課。
「總共是二百八十元。」
「喔,好……咦,小姐,等一下哦!」翻了她整個大背袋找不到皮包,周易又跑到剛才坐的桌位去找。
不會吧,她今天又忘了帶皮包了?為什麼她老改不掉這個壞習慣?
「小姐,抱歉,我忘了帶皮包了,不過我絕不是要來白吃白喝……你應該認得我吧,我一個星期都會來兩、三次的。」她不是想套交情,而是她真的和傅永惠他們那群死黨每隔幾天就會來這家店消費。
「可是我是新來的……還是你打通電話要人幫你送錢過來?」管收銀的店員也莫可奈何,沒想到她第一天上班就踫到這種事情。
敗高興店員給了這麼個建議,但如果能這麼做她早就做了,為了不想減少腦容量,她向來不背親戚朋友的電話號碼,所有的重要束西她都抄在皮包裹的一個小本子上,惟一知道的家里電話,現在又沒有人在……
要讓母親知道自己又鬧出這麼件事,一定會罵得她狗血淋頭,母親已經不只次強迫她背美容沙龍的電話號碼了。
「你可以幫我找你們店長來嗎?」店長總不可能也是新來的吧?
「店長出去吃飯了,現在店里只剩我和她……我們兩個都是新來的。」她比了比正在清洗杯子的一個工讀生,說出了一個好殘忍的答案。
不喜歡看人支吾的樣子,可周易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樣,「還是你先幫我墊,我等一下就開車回去拿。」
「這」
「才兩百八十塊而已,我不會跑掉的,要不然你把我送警察局?」情急之下,一句話就這麼冒出來。
人家她鄉下的外公外婆家,附近的雜貨店哪家不可以賒帳的,難怪大家要說鄉下比較有人情味。
「小姐……」店員仞怩不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一個問題。
「怎麼了?」左霆為了想圖個清靜,到學校附近的這個咖啡廳改學生的作文簿,順便等待下午最後一節的上課,沒想到卻遇上這一團亂。
「這位小姐忘了帶錢無法買單……」
「我絕不是白吃白喝!」周易一直重復這句話,她不要讓人以為她是那種小人。
驚愕的看著轉身與自己相對的女孩,左霆注意到她眯起的眼楮里淨是不妥協,還有對他的……陌生感。
她不會還不認識自己吧,他都上過他們班一次課了,且她還戳破了他一個輪胎。
「我也相信你不會白吃白喝。」
「先生?」左霆的答案,教咖啡廳的店員無法辦事。
「她的花費由我來付,還有我的也順便買單。」他取出一張千元大鈔。
「是!」店員如釋重負的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你,我叫周易,這是我家的住址和電話,你可以打電話來約個地方,我會把錢還給你的。」她匆匆的在一張作業紙上留下幾行字。
目送著她離去,視線再調到手中的紙張,那是他們學校的學生作業紙,上頭的字有些潦亂,左霆看著心竟不知所以然的也有些不悅。
她的這種作風他應該漸漸見怪不怪,可是看情形她好像是個滿胡涂的女孩,她會不會在每次忘了帶皮包,就留給人家她的姓名、電話與住址?
她知不知道這是不對的行為,她該叫對方留下資料,然後才送錢還人,而非是自己先給電話。要人家聯絡,這太不安全了。
澳天一定要在他們班上給她個特別教育!
「先生,沒關系吧,」店員見他愣了好久,一直盯著紙條看,以為他心疼錢找不回來了,想安慰他。
「喔,沒事,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好意思,讓你不方便做事。」他接過找來的錢,馬上回去整理他的東西。
☆☆☆
「這個星期六,你們黃伯的女兒要上來台北玩。」左治棋喝著茶說道。
「喔!」老大的回答。
「來就來呀!」老二打著哈欠說。
「是嗎?」老三的語氣平板。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反正你們在家不是嗎?」向來最多話的老四,連回答的話也不輸人。
今天他們比較好運,因為周會的地點選在家里的餐廳,既有冷氣吹,還有晨間新聞可以看。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你們不會以為人家到我們家來作客,就真的一直待在家里什麼地方都不去吧?你們好歹也帶她到處去走走。」
左治棋的臉變了色,他還是料錯了,原本以為他們四個會因為他不再為美麗新樂園找新的幫主而听他的話些,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維持不了多久的假象,過幾天就故態復發。
「爸,我們又不認識人家,你要叫我們帶她去哪里,更何況我們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還是你們自己來吧,」自己沒那個心意,干麼邀請人家到家里來玩,左霖納悶。
一時之間,因住左家五個男人的氛圍變緊張了,只見大家長橫眉豎眼的,又冒火了。
「我養你們這麼大了,就托你們幫我做這麼件小事,算過分嗎,別人知道我要兒子做事情還得用求的,會怎麼想我,」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人家難得上台北來就是想玩新鮮的,我和你們母親兩個老人能帶她去什麼有趣的地方?」
「爸的意思是……」左霆不希望每次聚會都讓他老人家血壓上升,只得附和他,其實再明白他的用意不過了。
前後的態度相差得有夠多,左治棋一听到有人問到了他的目的,二改火爆模樣,笑容立刻露了出來,「不過是要你們四個其中一個撥出時間來帶她去玩嘛,很簡單吧?」
「若要我的話,答案是很難。」左霖不要他父親抱著太大的希望,他可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
「很難?我就要你去!」
左霖愕然他父親的決定,「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的工作不分星期假日的,根本沒空去理她。」
「你做事情最圓滑,由你來接待她最合適不過了。」一句氣話,原是想嚇嚇他總是不給自己面子,但這會兒左治棋卻發覺二兒子是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
「你不怕我睡了她嗎?」起初惱于沒有理由推拒的左霖,情急生智的想到一個絕佳好藉口,「我的個性你應該再清楚不過吧?我從來不和一個女孩聊天超過三十句的,如果你不怕難對黃伯交代,就把她交給我吧,我會努力招待她的。」
「你……」左治棋緊握住拳頭,他當然明白,更曉得他兒子的意思,他的女朋真的撥發難數,而那些女人哪個不是花瓶,哪個不是他兒子的伴?
他如果想給老朋友一個好交代,自然不會把他的女兒往虎口里塞。
見他老爹的態度不再堅持,左霖差點沒手足齊舞,他朝另外三位兄弟露出一個解月兌的微笑,並用唇語祝福他們自求多福。
不滿老二就這麼逃過,左霽卷人攪是非,「爸,老二才不會對鄉下來的女孩動手呢,他喜歡的是光鮮亮麗的潮流女子。」
「左霽,我哪兒犯了你?」
懊不容易才跳出來,偏偏左霽又這麼捅馬蜂窩,等一下他老爹若又要他當一號候選人,他真的會哭天搶地都沒人理。
沒把左霽的不悅听進耳里,反正他就是那種見不得人家好的個性,當他的父親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左治棋早就習慣了,「好了,別吵了,為了不要人家回去南部兩個月後肚子大起來,還是左霽負責帶她去逛台北。」
「我?為什麼?」果然是兄弟,這種時候反應總是一樣。
「你不是最會玩嗎?不是說全台北沒有一個地方你沒踏過的,既然如此這次就是你表現的大好機會,你可不要讓我生望。」
就像被判了五個死刑,左霽哈啦不起來了。
以為小兒子終于懂事了,肯做點事情讓他開心,左治棋咧著嘴笑,「你就開車帶她到處去看看,台北對她而言什麼都是新奇的。」
「你不怕我帶她去飆車嗎?」
幸好,突然他也像他家老二一樣聰明,左霖有個全家受不了的癖好,而自己也有個他們都不贊同的喜好,而這兩項竟不約而同可以拿來當解救他們的理由,哦!他愈來愈欣賞自己了。
「算了,也知道你們兩個最沒用,理由總是一大堆……左雲,你行吧,我听你們黃伯說他家女兒也挺喜歡花花草草的,剛好你可以帶她去你的園藝店參觀。」左治棋自又做了另一個打算。
「爸,你不會忘了老哥的店除了女客人之外,是女性同胞止步的,他怎可能會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去他的天堂。」左霽要他父親盡早死了心。
「你住嘴,我沒問你話,你不用回答!左雲?」
「老四已經替我回答了。」左雲從一開始討論這件事就置身事外,沒有加人自己的意見。
仿佛也料中大家長不會再刁難他們的大哥.左霖和左霽沒有說好,兩個人的目光卻一起鎖住左霆,以一種同情且悲哀的口氣喊著,「左霆……」
從小他就是他們家最不會拂逆父母意見的小阿,所以也一直被吃得死死的,不過人家當事人樂于享受個中滋味,他們也不便說些什麼。
「左霆、你的意思呢?」眼神惡惡的一瞥,兩只麻雀才住了嘴,結束可憐的哀嚎。
「好,我去。」左霆倒也爽快。
就純粹當個導游而已,他不會依他父親的安排就真當這是個相親,在三十歲之前,他是不會考慮到這個問題的,他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幄,老三,你這種情操真是全中國人的表率,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夠偉大!我包準你和那個國小女老師一見面,話匣子一打開,不是李白就是蘇束坡,要不就是朱自清和徐志摩,彼此一定會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我真羨慕你……」左霧怕人家吃得太飽,下了一個催吐劑,那個神情甚至像真的一樣。
幸好他o〕家有老三這個小媳婦在,什麼壞事都一個人扛,否則四個兄弟,一人若要擔當一項,很快就輪到他了。
他最好不要太快娶老婆,否則到時候心很快就不為他們設想了,左霧腦海突然一動,擔心起這個還很久以後的問題。
似乎也挺滿意小兒子說的這番話,因為左治棋沒有反駁,「對,兩個人好好聊聊,平常家里沒有人听你的詞,這會兒找到知音了。」
才听完左累的嘲諷。左霆不知道該把他父親的這段話歸于真心抑是哪方面,不過他覺得他們的語氣是一樣的6
不過這都不重要,「我會盡力。」他說出一個大家都會滿意的回答。
「好啦,那我們就散會吧!」左治棋因這個星期的家庭會議主要問題已經討論出結果,馬上宣布解散。
這也是他們左家的會議第一次這麼快就得到大家的認同,在最短的時間里解決問題,所以他決定今天要叫他的老婆加菜,以茲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