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末世大學時代的一個死黨,選在農歷年前結束單身生活,今晚三五好友齊聚一堂,舉辦一個名為終結單身的派對。
派對就在金末世位于天母的公寓中舉行。
「末世,如果這里是你們金家的豪華別墅就好了,凡事都有佣人!用不著自己動手。」新郎倌黃至華臉上染著微薄的酒意,喃喃地發牢騷。
「你還真夠懶,怎樣,洞房花燭夜需要我們幾個兄弟出力幫忙嗎?」李冠希拿他的人生大事揶揄了幾句。
「開什麼玩笑,妻子哪能SHARE!」黃至華怒瞪一眼,酒醒了大半。
「如果這里是金園,我爺爺百分之百不會允許這種派對在家里舉辦,他認為結婚是件快樂的事。」金末世掛著淡笑,不疾不徐的說出不爭的事實。
「兄弟們,知足常樂!」整副身軀幾乎倒掛在單人沙發的張東宇,喊出了一句。「大家要知道,今天若不是女主人不在,我們連這個場地也沒有,所以讓我們為女主人不在干一杯吧!」
三個男人吆喝一聲,干杯一仰而盡。
「末世,你不喝嗎?」張東宇發現金末世淨是笑著,滴酒不沾。
「他怎麼能喝,明天早上他的美艷女友自香港出差回來,他還得去接機呢!」李冠希似乎為了調侃朋友而生,拍了金末世的肩頭一記。
「末世,不是我在說你,就算是101忠狗都沒你來得忠實。」
「就是啊,人家婚後的丈夫都會偷腥了,你們連訂婚都還沒,干嘛那麼忠誠?」
「你家的敖海虹真的管你那麼嚴?不會吧,我也常看她和男人吃飯啊!」黃至華是一間跨國公司的業務經理,和客戶的飯局經常可以巧遇敖海虹。
「那僅是公事上的應酬。」金末世立刻為女友辯護。
「可是你連公事上的應酬都交給了底下的經理,她是不是也該避嫌一下?男女交往應該要公平吧。」
「我相信她。」八面玲瓏的敖海虹,有著高超的交際手腕,但她向來謹守分寸。
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會心一笑,不意外听到這樣的回答。
他們早就領教過金末世對女友忠誠坦白的執著感情,實在想不透有本事花心的男人,怎會白白糟蹋了一身好條件——雖然說敖海虹各方面都是無懈可擊的完美情人。
「不過還真難得,你女朋友終于肯露面了,這一面可讓我們足足等了三年。」張東宇頗佩服敖海虹的原則,因為她的堅持不曝光,金末世只能偷偷讓他們知道她的名字和長相,三年來,即使在街上偶遇,都不能前去認人。
幸好這件事情在半個月前有了進展,他們每個月的死黨聚會,敖海虹跟來了。根據男主角的說法,他們解讀成她總算開竅了。
李冠希認同的點點頭,「也許我們還是頭一組看過敖海虹廬山真面目的人馬呢!末世,你們的事,家中大老應該還不知情吧?」
「我和海虹盡量避人耳目。」老二和老三只知道他有個交往多年的女友,並未見過她本人。
「話說回來,敖海虹到底何時才肯嫁你呀?」
金末世每每面對朋友的這個問題,只能苦笑,他若說得出一個確切的日期,心就不會那麼茫疑了。「也許當金家孫長媳的壓力真的太大,我得等她調適好心情。」
他希望敖海虹在最好的狀態下嫁給他,也希望嫁入金家之後,她的心情一樣開朗、沒有壓力,所以在她做好心理準備之前,他都不會再強迫她。
「好了好了,在你美夢成真之前,讓我們先哀悼一下即將為人夫為人父的黃至華先生吧!」
「末世,我就要結婚了,好歹陪我喝一杯吧?」黃至華說話了,新郎倌最大,金末世當然只能奉陪。
當他干了盛滿好一會兒的那杯酒,三個男人別具深意的笑了。
金末世平日太規矩了,總是一副無可挑剔的形象,身為好友,他們敬佩他對這段戀情的持久與念舊,為了幫他繼續向未來的路途努力前進打氣,他們決定送他一份他想都沒想過的勁爆禮物。
之後,幾個男人繼續笑鬧,金末世和他們一起瘋,只是沒再喝酒,然而他的意識卻逐漸恍惚起來了。
金末世一趴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三個大男人頓時傻眼——
「倒了?」李冠希搖蔽他,他卻似一點感覺也沒有。
「怎麼不見藥效發作?」張東宇才覺納悶,金末世灌下那杯酒後,他一直偷偷觀察他的反應,不但沒有發熱的跡象,更沒有放浪的前兆。
「別說那麼多了,十點多了,人就快來了,我們快將他扛至床上去吧。」喝最多的黃至華,反倒說出最清醒的話。
「對,然後我們也該走了!」
七手八腳地將人高馬大的金末世送上二樓的房間,三個男人留下一室的狼藉與一個意識不清的男人離去。
趁著敖海虹不在,他們合送了他一段難得的放縱享受。
一襲咖啡色的瀟灑褲裝,頸上圍著條毛絨絨的白色羽毛圍巾,有點俏皮、又不失秀麗的敖海虹,提著簡便的手提行李,回到了家中。
映入眼簾的凌亂,令她驚愕的杵在原地,腦子半晌無法思考。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過出去兩天,家里怎會變得那麼亂?遭小偷不成?
敖海虹心知肚明這個可能性不高,這棟大樓保全周密得沒話說,這種情形最有可能是金末世邀了那些狐群狗黨到家里同歡。
只是也不該這樣啊,以金末世的個性,應該會收拾善後才是。他整理收納的能力向來比她還要強。
「末世……金末世!」拾級而上,敖海虹同時喊道。
如果真如她的猜測,那麼他就太過分了!
在機場等不到他來接機,原本以為是他工作太累,無法那麼早起……她努力搜索著理由原諒他,但他若是因為一夜狂歡而累癱,她絕對生氣到底。
此時,房間的大床上,躺著一對赤果的男女,地毯上衣物隨意扔置。
「喂,起床了,好像有人來了!」女人首先被叫喊聲驚醒,搖著身旁仍在睡夢中的男人——「醒醒呀!」
爬上二樓的敖海虹,隱約之際听到了女人的聲音,原先還以為是自己幻听,但當聲音隨著她愈靠近房間而愈清晰時——她的心猛地束緊,紊亂的思緒催促她提腳奔向前。
「金末世!」眼前的場面讓敖海虹放聲尖叫。
她這麼一叫,金末世終于昏昏沉沉的轉醒,發現自己的赤果,還有床尾怒氣蒸騰的人兒,他霍地彈起。
「海虹……」金末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
听到身旁??的聲響與急促的呼吸聲,他視線調了過去,整個人如遭電擊。
「你背叛我。」敖海虹一口咬定他出軌的事實,親眼目擊的震撼,教她承受不了,全身頻頻顫抖,雙腿支撐不住的發軟。
眸光一轉,望向一旁的女人,皮膚略微黝黑、身材削瘦,此刻正氣急敗壞地與衣服的鈕扣奮戰……
剎那間,她感覺某種淒涼罩住自己,一種不可能的冷靜竟在此時進駐她的心,她立刻轉身下樓。
她不要留在這個yinhui的地方,這種充斥其他女人氣味的地方不屬于她了,因為她不屑要!
敖海虹坐在客廳沙發等待,她看到女人匆匆忙忙提著包包走人了,那副不若方才緊張的囂狂模樣,仿佛在炫耀她的勝利。
她走後一分鐘,金末世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怕她已私下定了他的罪。
「這……是怎麼回事?」他很茫然,但因事情對他不利,心情因此煩躁抑郁。
「這句話該由我問你。」敖海虹努力保持平和的表情,壓下內心狂風暴雨般的怒濤。
她是走在時代尖端的女性,無論各方面,她的心靈該是成熟得足以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
男女交往總會面臨許多抉擇與問題,結束也是其中的一道習題,好的結果是步入禮堂,壞的結果則是分道揚鑣,她很清楚也很明白,但當抉擇時候來得如此倉促,她竟起了落淚的沖動。
「我不認識那個女人,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我們房里……」現下,金末世只求她別憑表面一切判定罪名、只求她相信他的話。
懊死的,那個女人究竟怎麼進來的,又為什麼上了他的床……他居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用力耙著頭發,強烈的沮喪困頓他的心情。
「你連你們做過什麼事情都記不得了?」真是諷刺,他忘了和那女人發生的事,不會也忘了他們之間的吧?
「海虹,你要相信我……」從小到大,他不曾害怕失去哪樣東西,然而此時此刻,她那疏離淡漠的態度教他忐忑。
他敢說,商場上那個冷靜穩重的金末世沒怕過什麼,但現在他卻怕極了偏激的她會做出玉石俱焚的決定。
「酒後亂性。」睨著桌面散亂的酒瓶與玻璃杯,她心酸的斷語。
金末世忙不迭澄清,「我昨晚只喝一杯,而且你該知道我們金家人的酒量。」關于這點,他記得牢牢的,她不能抹黑他。
逼至華他們起哄逼他喝了一杯酒,之後他沒再飲下任何一滴含有酒精的飲料,更遑論是高酒精濃度的酒。
「我不知道,我只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事實,你們死黨聚會飲酒作樂我不介意,但你們不該還找女人同歡。」
「沒有女人,你可以打電話向黃至華他們求證。」
她笑得淒惻,同時又要佯裝堅強,「你應該清楚我的個性,我能容忍另一半rou體出軌,但前提必須在我不曉得的情況下。可你們這樣赤果果地躺在床上等我發現是什麼意思?向我炫耀嗎?當你和外面的女人做過以後,你要我如何忍受你再踫我?」
「海虹,你冷靜一點听我說……」
敖海虹發現自己壓根冷靜不了,發生這種事情,她若能冷靜才是說謊騙人,「我再放縱也不會和你以外的男人上床,你知道我有潔癖,如果你的心里只有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近日來的種種情緒壓力,于此一次爆發。
「我們分手吧!」敖海虹心碎地道出決心。
金末世倒抽了口氣,沒想到她會將分手的話如此輕易的吐出。「我不答應。」他不放棄這段感情。
「我們沒有任何婚約約束,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是自由身,既然不合適就趁早分手,不用浪費彼此的時間。」她灑月兌的笑道。
「我不認為我們不合適,你不該因為這件事就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
「我們之間已經被你玩完了!」他堅持不認錯,讓敖海虹激狂地大吼,「當你和那個女的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們就結束了!你憑什麼擁有我,你是個有出軌紀錄的男人!」
他罔顧他們的約定,讓她承受這樣無情的傷害而不在乎。
這次的事件其實只是催化劑,近來發生的一些事,讓她的心時時刻刻緊繃得幾乎瀕臨崩潰;提心吊膽著他隨時會說出分手的日子,她更是過怕了。
誤會他與金雀兒的關系、嫉妒他與鐘欣凌太親密……以前的她不是那麼小氣,她發現連她都受不了這樣猜疑的自己,與其羈絆著難受,不如分開。
然後,驕傲如她要維持最美的自尊,當個提出分手的勝利者。
她可以去尋找另一段沒有束縛、可以帶給她開心的新戀情……他都偷歡了,她又何須為了他拒絕其他男子的求愛?
「我不答應分手,我們彼此先冷靜一段時間再說。」這是金末世能接受的說法,即便他真的做錯了事,他還是要求得她的原諒,兩人重新在一起。
抬眼望著他,敖海虹瞬時進入了一片波瀾不興、沒有情緒的眸海。
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痛苦?難道是她誤會他了嗎?!是她沒有給予他足夠的信任?
不,行為不檢的男人不值得被原諒。
「我晚上再回來收拾東西,我會搬出去住。」不給他說話的余地,她轉身離開。
金末世頹然地回到房間,看到凌亂的床鋪,立刻拿起話筒,打了電話至公司給他的私人秘書——
「綺月,幫我訂一套新的床單,只要蠶絲材質;另外,順便請人來將我公寓的家具全部換上一模一樣的新品。」
埃虹當然要生氣,因為他和那個不知名的女人躺在他們的大床上,那套床單還是她最鐘愛的款式……
為了證明他的心里只有她沒有別人,他會將那個女人踫過的東西一律換掉,希望能藉此挽回她離去的決心。
巴金末世分手後,敖海虹立刻試著與其他男人交往,只為了證明自己的心並沒有被他羈絆住、證明她愛他不如自己想象的多、證明她並未輸了這一場戰役……可是,為什麼在她眼里其他的男人都是一樣差勁?
「海虹,你還喜歡這家餐廳的菜色嗎?!」易士良體貼問道,笑意徐徐。
「不錯。」淡扯一下嘴角,她根本提不起說話的興致,意見少得可憐。
「等會兒你想去哪里?要不要一起去看夜景?」
敖海頭搖頭,「不了,明天還要上班,我得回家睡美容覺。」她技巧的拒絕了兩人獨處的邀約。
其實易士良是個不錯的男人,家世和個性都很好,對她亦十分溫柔討好,但不知怎地,就是缺少了一份教她沖動的感覺。
一個月來,和不下十個男人約會吃飯,她總在第一天吃完飯或是第二次見面後即給予拒絕,易士良算是其中最幸運的一個,他們每天一起用晚餐,已經一星期了。
但就在今天,厭倦感到達警戒線。
「你真愛開玩笑,你長得那麼漂亮,根本不需要靠睡美容覺來保養肌膚。」易士良認為她太謙虛了。
「你錯了,我當然需要,否則如何維持這副模樣?」她已經三十了,熬夜是美容的大敵,她得盡量避免。
卑畢,兩人突然陷入沉寂,仿佛再也沒有話題可聊。
敖海虹譏諷的哼嘲,為什麼這些外貌足以構上及格邊緣的男人,個性卻不及金末世的一半豐富?他們兩人在一起,即便不說話都不會有尷尬的窘境。
因為彼此夠熟稔?抑或是心里有著既定的默契?她沒有答案。
她只覺得心靈還是空虛,這個月幾乎每天有人陪伴她吃飯,但那些言不及義的說話內容不是她所要的,討好奉承的贊美她亦不喜歡……
她突然變成一個喜歡挑剔的女人,她挑剔那些男人身上所有比不上金末世的地方,然後嫌惡地和他們說拜拜。
怎麼搞的!她懊惱的自我厭惡,他都背叛她了,她何苦還對他念念不忘?她還看不清嗎,他做了一件不能原諒的事!
易士良見氣氛不對,匆匆清清喉嚨開口︰「呃……海虹,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追求你,但是你不覺得只有我才是可以呵護你、與你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嗎?我會以所有的生命、財產來滿足你的一切。」
說至感情澎湃處,他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她的手。
「是嗎?」敖海虹淡然的抽回手,就是會這樣才糟糕。「要錢,我家多得是。」
用錢收買也要看對象,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趴伏在金錢底下的。
「你……」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就這樣,她又拒絕了一個男人的求愛。
她不懂這樣一段近似求婚的告白,該是最能感動她現下孤寂無助的心,為什麼她要拒絕?
除了積極尋找男伴,這陣子敖海虹更熱衷于參加各型的宴會活動。
白天,她專注于事業,用忙碌來淡化金末世的一切;夜晚,她則以迷人的風采出席各種交際場跋,將自己盡量暴露于鎂光燈下。
她放任自己悠游于社交圈,以比往日更成熟、嫵媚的倩影,擄獲所有男士的心,她要讓自己的冷艷傳入金末世的耳中。
金末世听到了關于她的風光事跡,也親眼看到了她的完美體態。
今晚的敖海虹,換上一襲淡銀紫色的拽地禮服,V字型的露背設計,讓她優美的背脊線條展露無遺。
自從開舞後,他便安處在宴會的一角,看著這幅頹廢繁華。
他變得無法探測她的心思,不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這樣,像只花蝴蝶般地飛舞周旋在男人堆中。
兩個多月了,他從報章雜志或是一些八卦流言,知道她飛向每個男人懷抱,唯獨拒絕他的關懷、不听他的解釋。
她是有心避著他的,因為她連手機號碼都換了,辦公室秘書更是替她將電話過濾得滴水不穿。
「听說你昨晚和海門貿易那婆娘出去吃飯了?」B男撞撞A男的肩,在金末世兩步遠的距離外,低聲曖昧問道。
「看你一臉嫉妒的。」B男羨慕的語氣教A男升起優越的驕傲。
「怎樣,瞧她平時已經一副風騷樣了,在床上應該更帶勁吧?」
「你說呢?」眨眨眼楮,A男回答的口吻足以引人遐思。
「哎,有福同享,想辦法讓我也和她快活一下吧。」B男涎著臉,拜托湊合。
「她就在那邊,你不會自己過去搭訕嗎?」
兩個男人走遠了,金末世的雙腳卻像被釘死在地面,動彈不得。
方才他恨不得過去揮幾個拳頭送他們,為他們粗俗的用辭及對敖海虹毀夸的譏嘲,但不只身體動不了,連神智都是混沌的。
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言論?海虹近來的放縱,他是知情,可她真的會是那樣隨便的女人嗎?
埃虹真的墮落了?向來潔身自愛的她,怎可能容許一個沒有品行的人上她的床,然後任由他散播他們的?
敖海虹美麗的臉龐漾著笑容,和AB兩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因為她知道金末世正看著她。
「敖小姐,可以和你談談嗎?!」走至他們面前,金末世表情陌生而客套。
「金大少……」兩個男人認出金末世,發覺他的樣子隱隱透著尖銳,頓時起了敬畏。
「敖小姐,那我們等會兒再談。」
兩人一走,金末世立刻將敖海虹拉至角落。
「金少爺,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的行為為我帶來困擾了,說不定別人會以為我們之間有曖昧。」敖海虹看著他,好不生疏的語氣。
「你和那個蓄長發的男人上床了?」金末世直接切入問題。
敖海虹怔愣一下,約略知曉他听到消息了。揚高下顎,狐媚的眸子鎖著他,「大家男婚女嫁互不相干,我高興和誰上床是我的自由。」
「你不是那種女人。」
「我以前也不曉得你會出軌,所以說每個人都是會變的。」她譏斥道。
金末世慶幸她主動提起話題,讓他得以順勢解釋那晚的情形,「那個女人是黃至華他們設計的,他們說我太正經八百,認為我只有你一個女人太可憐,所以送了個禮物給我。」
只是他一直想不透,為什麼被下了興奮劑的他,會昏沉睡了一整夜。
「你是這樣告訴他們的?說你很可憐?」他的解釋教人听了更惱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從來沒那麼說過,是他們擅自解讀,誤會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你不覺得我們分手後,彼此都更快樂了嗎?」她攤攤手,佯裝不在意。
照她的說辭,是承認了那些放浪、不拘小節的行徑?不可否認,他的心直往下沉,黯然神傷。
「你真的更快樂了?」金末世盯著她,「海虹,近來好不好?」他這麼愛她,如何能成全她的瀟灑?
看到他求和的柔軟姿態,心高氣傲的敖海虹,胸口有一瞬的抽痛;不知為什麼眼底酸酸的,痛痛麻麻如針扎,她低下頭,讓眼楮好過些。
這是認識他後,第一個孤單的情人節;今晚的月色,淒清得惹人欲泣,她原先不想出來玩了,不想和別人度過這個特別的日子,但心里又有種預感,今晚的酒會他會出席,所以她來了,結果真的讓她看到他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說好春節一起同游歐洲,那個他對她生日的承諾,因為分離,已過了履行期限。
「不可以重新開始嗎?」
逼至華三人因為他與敖海虹分手一事而內疚,認為他們是造成感情裂縫的凶手,不住道歉玩笑開大了……他的心里確實有點怨,但不全怪他們,他與敖海虹之間仿佛一直存在著一些問題,這次的事件只是一條驚爆的引線。
「你……」敖海虹一抬眼,看到了朝著他們方向走來的女人,她還記得正是那晚陪了金末世一夜的那個女人。
「你有朋友來了。」她冷凝嗓音,悻悻然的說。
「金少爺,是我,你還記得嗎?」茱娜那晚之後,自雜志上看到金豹航空的報導,那張清晰的照片告訴她,原來那晚睡在她身側的男人可不是個簡單人物。
于是,她透過各個管道探听金末世可能出席的場跋,在今晚混了進來。
她不確定那天興師問罪的女人是誰,但照著他們那天劍拔弩張的情勢看來,她飛上枝頭是指日可待。
「你怎麼會在這里?」金末世眉頭皺得死緊,一朝被蛇咬,他對這個女人極度感冒。
「那天之後,我懷孕了。」先下手為強,茱娜以氣勢壓蓋他的冷漠。
青天霹靂,敖海虹腦中嗡嗡作響。
金末世注意到敖海虹一閃而逝的脆弱,對造謠的女人無情的質問︰「你確定我們真的有發生關系?」
他堅信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睡夢中還能和她。
茱娜沒料到他會如此反問,驀地大驚,「你想不認帳?」
「好,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帶他去做DNA化驗,我敢說孩子絕對不是我的!」金末世一臉的自信。
他篤定的表情教茱娜自亂陣腳,慌不擇言的說︰「DNA化驗只能證明孩子不是你的,卻不能化驗出你有沒有佔有過我!」
金末世听出她的語病,揚起眉毛譏誚地說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孩子不是我的了?」
「你——」
「海虹,你听到了,她想設計我,她的動機不良,就算我沒有背叛你,只要她直咬著我不放,是不是我永遠都有錯?」
敖海虹一笑置之,笑中有苦。
她發現他們努力將一切修飾得如同往常,對于那一夜的月兌軌,她仿佛和他一樣急欲擺月兌,掩藏得就如不曾發生,但真的能當作不曾發生就好了。
驕傲又好強的她,明明思念他思念得很深刻、很痛苦;明明以前的種種就像一部電影,時時在她腦海中播放最精彩的情節,盡避如此,自尊心強烈的她,也不容許出賣自己的感情!
「金少爺對我解釋這些好像不太恰當,畢竟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說罷,她看到他受傷的斂眉,依然頭也不回的離去。
「該死!」金末世想嘶吼想怒罵,但深深的無力感讓他有苦無處訴,挫敗的垮下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