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曉蘭看著坐在面前的槙村拓,沒好氣地想︰「明天辦公室一定會有很多的閑言閑語,都得怪他真來她辦公室接她。」
「你干麼板著一張臭臉給我看?」槙村拓扁著嘴,抱怨道。
「你活該!」
「你愛生氣關我什麼事,對了!那你可要多小心魚尾紋及皺紋。」
「你閉嘴!」
餅了半晌沒听見他回嘴,她抬起頭。「你干麼裝這哀聲嘆氣的怪模樣?」他看了她一眼,再嘆口氣。「你有病呀!」他該不會生病了吧!奇怪,心里怎麼有一點替他緊張。
「叫我閉嘴,卻又正大光明罵我!懊沒良心!」他緩緩地開口。
「不說話你也不用裝成那副連鬼都會嚇死的聲音及表情,好嗎?」白替他緊張一場。
「可是不說話好無聊,就只能自得其樂呀!」他伸回扮鬼臉的手,她今天火藥味真重。
「我看了會胃口全失耶!」瞧他自得其樂的樣子,她就有火氣,好似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在無理取鬧。
「你要減肥別拿我當借口。」他又做了一個苦情小生的表情。
「你知道什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呀!」
「蛔蟲?才不!我只是你夢中的白馬王子而已。嗨!baby!」他做出「花輪」的標準動作,想逗樊曉蘭開心。
「對!你是夢中騎著白馬的大怪物!」蛔蟲?她怎麼越看盤中的通心面有點像蟲子?她推開盤子,這次是真的吃不下了。
「你大概被人施咒,白馬和怪物分不清。」不然怎麼會對他無動于衷?
「你腦子才中毒,老纏著我!」他對自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玩笑呢?哎!懊煩喲!
「你開什麼玩笑!我哪有纏著你?我連你的手都沒踫呢!」槙村拓無辜地兩手托腮,瞪大眼瞧著她,似乎正懊悔著自己「吃豆腐」的動作太慢。
她再大嘆口氣,真是遇人不淑!
稍晚,他送她回家,他問她住哪兒,她回答後,他又問︰「你住幾號?」
「二百號。」
「二百?」他吃驚地重復著。
「有問題嗎?」
「沒有!呀,到了。」他剛好停在大廈門前,他偏著頭問︰「對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開車好累,我想喝一杯茶再走。」
「你的身體可真虛呀!」她嘲諷道。
「對呀!你不知道呀,何況我工作了一天,眼楮疲累、大腦虛月兌、腳發軟!」他扯了一堆听得她頭好痛。
「好吧!」她抿抿嘴,雖不太想請他坐一下,但他好歹「雞婆地」送她回家。
「你真好。」她的心果然很軟。
「對!我干麼那麼好心嘛!」她事後才想起,模糊地嘀咕。
進入公寓,他看著電梯升上頂樓,眼中有一抹驚奇,卻沒說話,跟著她走向這層最右邊的門。他眼楮瞥了隔壁的門說︰「你知道你右邊隔壁住的是誰嗎?」
「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他們住在她旁邊好久了,她當然知道。
「喔!是喔!」槙村拓若有所思地點頭。
進去公寓,槙村拓說︰「想不到你的公寓還真大!」
「謝謝!叭一杯咖啡你就得走了。」
「可以續杯嗎?」槙村拓調皮地說。
「不行!要續杯去麥當勞或聖瑪麗喝。」開什麼玩笑,當她是7-Eleven呀!
「太小氣了!」他挑了一張柔軟的沙發坐下,懶洋洋地道。眼光卻一直沒離開過樊曉蘭進入廚房的身影。
「喔,不會呀!」她一邊準備咖啡,一邊從廚房丟出一句話,好一陣子她才走出來。「你的咖啡。」
他由她的手中接過一杯溫熱的咖啡,心中有些幸福的感覺洋溢著,卻突然發現她沒有與他共飲一杯咖啡。「你不喝?」
「不喝了,我今天要早點睡。」她暗中下逐客令。
「瞧瞧今晚月色美、氣氛佳,適合賞景。」他努力培養氣氛,畢竟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切不可錯失呀!
「你不趕快喝就快冷了。」她潑他冷水。
「不會,我愛喝冷的。」樊曉蘭一听快昏倒了。
「你不困嗎?」她死命地瞪著他,他該不會藉機耍賴不走吧!
「不會呀,我精神很好。」他挑高雙眉,嘴角微彎,眼中盡是笑意。
「可是我困了!」她快尖叫了。
「但這沙發好溫暖好舒服,使我的不想離開。」他放下咖啡杯,拍拍沙發椅,對她做出個「來嘛!一起坐坐。」的三入表情。
「你一定得離開,不管你願不願意。」她表明態度。
「要不要賭?」他突然浮起一個笑容。
「賭什麼?」看他要搞什麼鬼!
「我賭我今晚不可能踏出大廈門口一步,你覺得如何?」
咦!莫非有詐?以樊曉蘭對他的了解,這男人應該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可是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拚大家一起來!
「可以!」她已打定主意,就算是踢、拉、拐、騙也要將他送出大廈門口。
「你輸了怎麼辦?」他問。
「除了下流的條件外,任君開口。」她胸有成竹地狂言道。
「真的?」
「別高興得太早,何不想想你輸時我會開的條件。」
「我覺得想到你輸的表情會比我輸時更好笑。」槙村拓笑得莫名其妙,令樊曉蘭的背脊無來由有股涼意。
「何不走著瞧!」她雙手抱拳,拭目以待。
「君子說話--」他略微遲疑,等待她的接話。
她又說︰「三言九鼎。」
他好整以暇地又說︰「小人說話--」
她馬上接口︰「如同放屁。」
「嗯,接的好!」槙村拓服了她,他隨便說說,她還當真接了上來。
她沒理他。「我先告訴你,你一定會踏出這大廈的門,就算是要我從窗口把你丟下去都行。」
「那我也明白地告訴你,我今晚不打算走了。」
「你走是不走?」
「不!」他一副老神在在。
「你真要我動手?」
「你輸定了!」他又露出個貓玩金絲雀的壞表情。
「等我真把你丟下樓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她恐嚇道。
「你就算動手也會輸。」
「你太小看我了……」她卷起袖口,表示她的決心。
「不,是你太不注意四周環境了……」他又露出一笑。
「我?你是什麼意思?」她隱約之間覺得不太對勁,他笑得太奸詐了!
「因為……我不只今晚,只要是以後的每一晚我若是不想出大廈門,我就不會出去。」
「理由是……」她腦袋努力地回想她遺漏了什麼,她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槙村拓拉長聲音道︰「理由是我很幸運地住在你隔壁!」住這麼久,他竟然不知道伊人就在隔壁,有點好笑。
「你撤謊!」這句話對她如楮天霹靂,不可能!他在騙人。
「我沒有!而你欠我一個賭約,我發現我現在也想睡了,晚安,明天見。」
他對她拋個飛吻走人,她狐疑地跑到門口,卻看見他對她亮出磁卡,帶著一個好大的笑容開門,她張大嘴。「你怎麼會住這里,那……那對夫婦呢?」
「不久前搬走了,以後請你多指教。」他對她欠個身。
她以甩門做為回答︰卑鄙的小人!她一點都不知道那對夫妻搬走了!
走出會議室,樊曉蘭突然被柯總叫住。「有事嗎?」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怎麼板著一張臭臉?」柯士勛看了她一眼,關心地問。
「沒什麼啦!昨晚見到一個討厭的人,害我今天的好心情全不見了。」她瞥了站在柯總旁的槙村拓。
「喔,是這樣的。沒事了,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了。」柯總才不介意他們那趟渾水。
「拜。」她瞪了槙村拓一眼,隨即大步離去。昨晚真是氣死她了!原本那對住在她隔壁的夫婦,八成是在她出國時搬走,而他是在她回國前搬好家,不然她怎麼都不知道鄰居換人了!
「這份程式我拿回去看,有問題我再和你討論。」槙村拓對柯士勛說。
「嗯。」柯士勛看著他手下大將槙村拓急忙地去追樊曉蘭的舉動,揚起眉,暗忖︰那個小妮子八成不會給槙村拓好臉色看,他得自求多福了。
「樊曉蘭!你等等呀!」她果然如他所想的不理她。「你忘了你欠我一個條件。」
「你還敢說!你使詐……」她馬上停住,轉身走向他。
「我才沒有!你從沒問我住哪,而我也沒說我不住那兒,說不上使詐。何況你若是注意點便會發現我的車每晚都出現在你的公寓下。」
「但你手段也不光明。」她噤聲了一秒才道。
「我覺得沒錯呀!我是說我不會出大廈門,沒錯呀!」他佯做沉思狀。
「你若是紳士就不會跟我討債!」樊曉蘭當然想賴帳,尤其對象是「他」的時候。
「這回我不當紳士,我想當債主,能贏你的機會太少,我當然得收債,難不成你想賴帳?」
「我哪有!」才怪!她想死了!但面子問題呀!
「這才對嘛!」槙村拓滿意地點頭。
「你想要什麼?趕快說,我還有事要忙。」
「我想……」
「你可不可以不要賣關子!」幾分鐘後見他還在思考,她更耐不住性子了。
見她火氣上來,他更是感到好笑,調侃地說︰「但我還沒想到呀!」
「那等你大腦哪天想到再告訴我好了。」欠扁呀!她沒好氣地講。
「我是想到好多事,我可不可以說我的條件是︰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不行!我才賭輸一次,只有一個要求且在我能給予的範圍。」
「我想到了,你要答應嫁給我。」
「作夢!」
他又舉了五個例子,全被她打回票。「我說的全不行,你太嚴了吧!我可是債權人呢!」
「我是債務人,但我也可以不償債逃跑去也。」
他這個債主可當得真沒成就感,雖然他之前的提議全是玩笑話,但她若真點頭也不錯,可惜喲!「好吧!最後一個,你和我約會一個月。」
「我不是公關,沒必要陪你。」
「十五天。」
「你可以去找個女人,我還可以幫你付錢。」她橫了他一眼,輕蔑地訕笑。
「十天,不能少了。」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地,當真為這事殺起價來。
「一天,我勉強同意。」她沒行情價地亂喊一道。
「七天。」
「不,一天。」她堅持道。
「四天。」槙村拓耐著性子,繼續為自己的未來抗戰。
「NO!」樊曉蘭搖頭拒絕他的提議。
「兩天!你不準搖頭,從一個月降到兩天是最底線,不然我以後的要求一定會比這個更讓你討厭。」
她想了一下。「好吧!但這兩天你不準命令我任何事,我只是單純的陪你而已。」
「我有要求另外的服務嗎?」他挑高雙眉,奸詐地干笑。
「不管啦!大家話先挑明來講,總比到時候撕破臉好。何時開始?」樊曉蘭不想再被混淆不清的曖昧話語所欺騙,只想早點解決。
「我--」槙村拓被她的話略略打擊,正待開口之際,竟被他插口阻斷。
「好吧!那你回去慢慢想吧,我懶得理你。」說完,轉身離去。
「不,你不會,因為你有兩天一定得理我。」他在她背後嚷道。
日本從那天起,邊渡卓也會推掉應酬,和槙村愛出去。
他的內心掙扎不已,但又不忍心拒絕她,畢竟他也陷下去了。但是他連自己的心都不確定,只知道他是很喜歡小愛的;可又很駝鳥心態的沒有給她任何的承諾和誓言。
一天,邊渡卓也和槙村愛到別的公司開會,他和那家公司的經理在走廊上分手後,他和槙村愛走向電梯,前方的電梯內出來兩個人,他瞥了一眼,卻驚愕了一下,眼中有歡喜。
兩個女人迎面而來,季如燕察覺他的眼光,抬頭一看,霎時愣在原地。
槙村愛覺得不太對,隨著卓也的視線一看,暗忖︰好個柔情似水的大美人。
「好久不見了,如燕。」卓也淡淡一笑,幾年不見她變得更漂亮了。
「卓也!我剛才還以為我眼花了呢!」季如燕歡喜地道。「幾時回國?」
「才沒多久,運氣真好竟然看到你。你是這里的職員?」卓也詢問道。
「對!你呢?回國是來接管你父親的公司嗎?」
「還沒,不過也快了……」
兩人聊了一下,交換了名片,卓也看看時間不早了,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
槙村愛在一旁冷眼地瞧著,最後回頭瞥了那一位大美人,在車上問他︰「她是誰?」
「以前的一個朋友。」卓也瞥了她一眼,簡單地道。
「是嗎?我看沒有那麼單純吧!」他們關系匪淺吧!卓也叫她的名字似乎很親密。
「我們曾交往過一陣子,不過很早就分手了。」卓也坦白地說,反正早就結束了。
「為什麼?」槙村愛繼續追問。
「我們是被大家湊成對,相處沒多久就發現一點都不合適,自然就分手了。」
「她很漂亮呀!」她很不甘願地承認她比自己漂亮。
「我聞到酸酸的味道了嗎?」卓也在紅燈時停下來,對于她的話揚起了眉。
「我沒有!」槙村愛嘟著嘴道。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認識好少,只看到現在的他,以前的他,她一點也不知道。
「喔!」卓也看到綠燈,駛動車子,對她的話也就沒多注意了。
槙村愛坐在房間的窗口看著夜景,一臉迷惑。
對于卓也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兩人是相處得很好,但她的心卻好不安,他不曾給她任何承諾。從他臉上她知道他很喜歡自己,但多喜歡呢?尤其上回遇到那個叫季如燕的女人,她就更惶恐。季小姐那麼漂亮,他當真會不在意嗎?他為何不肯給自己一個承諾讓她放心呢?
望著一彎明月,她突然好想見他,想听到他的聲音。看著時鐘指著九點半,記得下班時他告訴自己他今天要加班,那……現在他應該會住在公司里附的套房吧!
猶豫了良久,怕突然去找他會太唐突!可又很想私下問他一些事情,而這事她又不想留到隔天再問,否則她今夜鐵定輾轉難眠。另外,若等她勇氣消失,她又問不出口了。
心一定,她拿了鑰匙告知僕人她去公司拿個東西就匆匆出門。
到了公司見到十樓的燈火還亮著,她松了一口氣上樓。看到經理室的門沒關好,還留個小縫,心中又遲疑了些,她不禁暗罵自己的懦弱,吸了幾口氣才推關門。
卓也正累得躺在沙發上休息,听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槙村愛嚇了一跳。「咦,你怎麼來了?」
槙村愛有點尷尬地站在原地,因為他的外套和領帶早已月兌掉了,而扣子解開了兩、三顆露出了胸膛,衣服縐縐的,但他整個人看起來是該死的性感!她咽了口水,提起中途買來當借口的小袋子說︰「我幫你買了消夜。」
卓也伸手扒扒頭發。「喔,太好了,我坑邛死了。」
她微笑地和他一塊兒吃消夜,吃完她才隨口一問︰「報告都弄好了嗎?」
「嗯。」他滿意地點頭。
「我……呃,我去弄茶。」槙村愛走出去時不禁氣自己的怯懦,根本一點都不像她呀!
半晌,等她回來後,卓也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不禁問道︰「對了,你為何特地買消夜給我吃呢?」
「人家……呢,我……」她扭捏地玩著手指,不敢看他。
「你到底想問什麼,直說無妨。」卓也溫柔地直視著她。
「我喜歡你!」槙村愛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出,講出口她差點想找牆壁猛撞。笨死了!她是要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怎麼會變成她在對他告白呢!
「嗯?」卓也眨眨眼,很意外听到這一句話,原以為她是要問自己對她的感覺呢!嘴邊不自覺地微笑,但在她看來,她以為他在嘲笑自己的告白。她一顆心墜入谷中,事情很明白了,他並不喜歡她,只是不好意思傷害她才和她交住的。
此時,她覺得好羞愧,自傲地以為他至少會有點喜歡自己。
炳!炳!一個成熟的男人怎麼會對她這種青澀的小丫頭有興趣嘛!他一定在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這真可笑呀!她虛弱地僵直著身子。
「你怎麼了?」發現她的身子突然一震,察覺她的不對勁,低頭看她的眼楮才發現她哭了,他嚇壞了。「怎麼了?你為什麼哭了?」
他的話在她耳里是一種羞辱,她死命地槌打著。「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心里很得意吧!你一定在嘲笑我這個小丫頭對不對?」
「小愛,你在說什麼呀!我為什麼要嘲笑你?」卓也不知道是哪邊出了問題,但她的表白令他很高興呀!
「你在笑我竟然愛上了你對不對?」槙村愛一邊哭得稀哩嘩啦,一邊欲罷不能地指責他。
「我沒有!」卓也辯駁著,心里漲滿喜悅的泡泡。
「你有、你有!」卓也最壞了啦!她直戳著他的胸膛。
卓也干脆直接親吻她,以動作讓她明了他的真心,他這幾天已仔細地想過他們的事了。
自由根本不是問題,他是真的喜歡她!
當初自己一直遲疑不敢表態,其實是懼怕「婚姻」的壓力。原來他是想好好玩樂,享受單身新貴族的逍遙生活,但她的出現令他無措;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將她鉗制在自己的身邊。他滿溢的情感因她而能宣泄,他真的、真的不能自己地愛上她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頰上,輕聲地道︰「我也喜歡你,真的!」沒有她,即使他擁有再多的自由都是空乏。
槙村愛因呼吸困難而脹紅的臉益發嬌羞,她嘟著嘴問︰「沒有哄我?」
「沒有!」卓也困難地回答,迅速地在她唇上印下火熱的一吻,灼熱的情愫蠢蠢欲動,尤其在他沒有任何顧忌後,對于她緊貼著自己的曼妙身子,他沒法無動于衷。低頭看著這張能牽引自己心思的可人兒,他突然覺得今年結婚也不錯。
他在她的驚呼中一把摟起她,她迷憫地望入他的眼神,呼吸差點停頓,只敢把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不敢看他,他……眼中寫滿了赤果果的,他……怎麼可以這麼坦白嘛!她都快羞死了!
他帶著她跌入床中,槙村愛整個臉紅得像顆熟透的隻果,眼神回避著他。他暗忖︰看來他的小新娘害羞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怕嗎?」
槙村愛點點頭,伸手把臉掩住不想讓他看到她火紅的臉。
「喔,小愛,可愛的小家伙!」卓也對于她的扭捏更加心悸,他輕柔地將她的手拿開,深情地看著她,由淺吻到深吻,在她耳旁說著愛語,讓她放輕松。
卓也知道他小人了些,明知她青澀、沒經驗,還誘惑她,但他真的要她,使她成為自己的人,這樣是最快的結局。
拔況她是如此熱情的小東西,相信和她共度一生,這個主意應該會很精彩和有趣的!
良久,槙村愛翻個身,半個身子落空,她雙手胡亂地想抓個東西依靠,以免從床上摔下。她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听見個爽朗的笑聲,她迷迷糊糊地張開眼。「桂嫂,發生什麼事了?」
卓也一臉好笑地看著她搖搖頭,身子都快掉下床了,她卻還沒醒。
「小愛,起床了!」他在她耳邊大叫。
「卓也?」槙村愛還搞不清楚狀況。「你怎麼跑來我家?」
「你真的還沒睡醒呀!小懶蟲!」卓也拉起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槙村愛這時才清醒了些,看到他、看到房間的布置,她才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尖叫著。
「你在干麼呀!」卓也沒想到她一清醒的反應這麼激烈,她抓著被單東跳西跳的。
「我完了!昨晚沒回家我會被我爸打死的!」小愛大聲說著,何況她還和他發生了關系。
卓也拍著床大笑著,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好笑呀!他還以為她後悔了,沒想到她在懊惱沒回家過夜一事。槙村愛急個半死,卻發現他簡直像听到一樁笑話,她氣炸了,拿起枕頭丟向他。「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欠扁呀!再笑,我就悶死你!」
「好啦,我不笑了……你可以把枕頭拿開了吧!」
「哼!」槙村愛不怎麼情願地拿開,瞥見他嘴角在偷笑,暗罵︰這個渾球!她一夜沒歸,被罵的不是他,他當然笑得出來,他也不想想誰是始作俑者!
「別介意嘛!因為我實在沒想到你第一句話是這個嘛!」卓也心情倒是不錯,剛才淋浴綁整個人顯得很有朝氣。
「你還敢說!」她完了!
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見她又要發怒,不經意地給她一個纏綿的吻,見她溫順地靠著自己後才說︰「喔,我忘了告訴你,你爸清晨打電話過來。」
「什麼!」本來她還沉醉在他的柔情中,听到爹地來電,比解酒劑還有效地馬上回神。
「你沒听到電話聲響嗎?」卓也詫異地問。
「沒有!」她音量高了幾度。「他知道了嗎?有沒有說什麼話?」
「他早上才發現你一夜未歸,听說你回公司拿東西,所以他便打電話來,我很坦白的說你在我這里。」
「然後呢?」她忐忑不安地問,怕爹地先來拎她回去,再來找他算帳。
「沒什麼啦!」卓也一副輕松沒事的樣子,看來是大有文章。
「邊、渡、卓、也!」槙村愛十分懷疑爹地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他。
「其實沒什麼好緊張的,喔,我們談到訂婚一事。」他更輕描淡寫地訴說著。
「你還說沒什麼好緊張!」她尖叫著,這樣還不要緊?他的腦袋是什麼做的?
「你不希望和我訂婚嗎?」他摟著她認真地問。
「不是!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槙村愛不希望他是因為責任才和她訂下婚約。
「今天這種情況我在昨晚就預想過了,這件事也是我先向伯父提起的。」他一邊解釋著,一邊還不停地摩挲她的臉。
「啪!」她拍掉他的手,嗔怒道。「正經點好不好?那……你既然知道,為何還……」小愛不確定地看著他,那他是不是真心的對她?
「我沒有一絲一毫不願意,我是真的想娶你。」卓也哀悼他被拍打的右手,隨即左手又纏人地貼上她的臉。
「你……」槙村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有沒有听錯!
「嫁給我好嗎,小愛?」卓也一臉真摯地問,內心很踏實卻又很興奮。
「你沒有在開我玩笑?」槙村愛困難她吞咽口水問著,樣子有點滑稽。
「沒有!」卓也一臉認真地道。「為了讓你有心理準備,我們先訂婚。一、兩年後再娶你過門,如何?」看來老爸和老媽會偷笑死了!真的如他們所願了。
「卓也……」她的情緒翻騰著,根本也沒注意到卓也的手已緩緩地將遮在她身上的那條被單拉下。
「那就這麼決定了!」說完,他緊擁著她,霸道地擄獲她的紅唇。
「我……沒……答……嗯……」她的抗議聲被他封住了。
卓也突然抬起頭一笑。「你有!你在十年前就說要嫁給我了,所以你早晚是我的人!」
槙村愛想到自己當年的求婚,一抹紅暈又飄上臉頰,沒想到卓也真的要和自己訂婚了。「縱然如此,但我還是要說︰我願意嫁給你。」卓也回應她的是深情的一吻。
一場「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例證,在此展開纏綿的一幕……
槙村愛從資料室回來,心情好得很。
打從兩人訂婚後,她跟卓也幾乎是同進同出,彼此的雙親更是樂見其成,她覺得好幸福。只可惜訂婚並沒有公開,卓也是怕她被一些閑言閑語煩死,所以公司沒有人知道她是卓也未來的新娘。本來是不覺得怎樣,但到後來就覺得是個缺點,幾個女人對她未來的老公很有興趣,不時拋媚眼,若不是知道卓也不是個花心的人,而他也表明過有女朋友;不然她早破口大罵了。每當她一不高興時,卓也就會又好笑又好氣地安撫她,隔天他們就更親密了。說來卓也是相當寵她的,她沒什麼好生氣的。
她不自覺露出笑容,心不在焉地打著電腦,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電腦一片空白,她努力地把她所學的電腦常識搬出來用,但一點辦法也沒有,電腦被她--玩壞了!她心虛地關了機,吐吐舌頭,糟糕了!這下卓也會氣死了!怎麼辦?
想了半天,她還是先承認好了,有句話不是說︰自首無罪、捉到雙倍。
槙村愛起身,想好了說詞,打開卓也的門說︰「卓也,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什麼你不能生氣的話等等,在她看到季如燕出現在卓也的辦公室內全噤口了,季大美人正靠在卓也的胸前哭泣著。
卓也正安撫著季如燕,看到槙村愛一臉受傷的瞪著自己,他放開握著季如燕的手,這個動作讓槙村愛看來更傷心。「小愛!」季大美人淚眼婆婆地抬起頭,一臉吃驚。
槙村愛馬上撇撇嘴說︰「卓也,你好齷齪!」不是說和她沒什麼嘛!
「小愛!不是這樣的!你別下定論,我跟她沒什麼!」卓也劃清界線道。
「對,沒什麼!你是告訴我你沒抱住她、她沒在你懷中是不是?」槙村愛大吼著。
「不是這樣的,我們……」卓也看著季如燕含淚的模樣,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騙子,大騙子,還說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懊個沒有關系!」她傷心地搖搖頭。
「小愛!你該成熟點,別太任性!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脾氣,我們真的沒有什麼關系!」卓也不希望每次踫到這種事他還要大費周章的解釋著。
槙村愛听到前半句就快氣炸了,她任性發脾氣,這就是他所認為的!「我才沒有無緣無故發脾氣!這是我親眼所見的事實!」
「你若肯安靜听我的解釋,你會知道我們--」
「對!我是孩子氣、我愛發脾氣!你說的都對,所以我不要听你的任何解釋!」她在他眼中根本是個愛無理取鬧的小阿子嘛!她馬上拿著皮包就走人,在樓下她踫到董事長的得力助手王秘書,那是她比較合得來的人之一,因為她就像位媽媽。
王秘書見到槙村愛在上班時間氣沖沖地拿著皮包,緊張地詢問出了什麼事,槙村愛只爽快地回了一句︰「告訴董事長,我辭職不干了!」她任性嘛!庇揮手就走人了。
卓也皺著眉喊著小愛,但她早氣得跑走不理他了。
他遲疑地想著︰他的要求會不會太快了?
「她誤會了,是不是?」季如燕哽咽著聲音問,她記得那個小女孩是他的臨時秘書,難道他們有別的關系嗎?
「哎呀!」小愛就是人急躁、太孩子氣,就算找到她,她也根本听不進他的解釋。
「那你怎麼還不去追她?」季如燕可不想當罪人呢!
「她很孩子氣的,發一下脾氣就沒事了!我還是先解決你的事。」卓地想順便給小愛一個教訓,她該長大了,也該懂得學習信任他,不然怎麼當他的妻子呢!
「但是她……」季如燕擔心那個小女娃,她是真的誤會了,但卓也沒那麼細心地想到一個吃醋的女人是很不可理喻,會胡思亂想的。
「無所謂!我平日寵壞她了,她也該成熟一點了。」卓也皺著眉道。「我們趕快走吧!我跟你去醫院,你先生不會有事的!」
「嗯。」
季如燕沒時間理其他的事情,她老公出事,她家人都不住在東京,她第一個想到能幫她的人就是卓也,才會來找他。
台灣「Ann你听說了嗎?」于庭把手中的文件交到她桌上。
「听說什麼?」
「有人在追Ene。」
「那又怎麼樣?他又不是我老公。」樊曉蘭看著文件,抬頭瞥了她一眼道。
「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追你呀!」于庭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又沒被他追上。」笑話!他追,她就得讓他追上呀!
「可是你們比較相配呀!」于庭咕噥道。
樊曉蘭好笑地看著秘書。「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你不喜歡Ene?」
「干麼?他賄賂你叫你來問?」前幾天她見到槙村拓在于庭身旁打轉。
「他真的不錯,還懂得收買我。」于庭笑了笑,承認道。
「那容我請問一下︰你到現在為止,出賣我多少了?」
「我只講他有可能從別人口中打听到的東西,比如說︰你現在正交往中的男伴有幾個?愛吃什麼?討厭什麼……等等。」
「等等?這麼多呀,那請問他是如何收買你呢?」
「他知道他送的東西你都不收,所以他還算聰明會轉送給我,反正我會分你吃,昨天我請你吃的巧克力、前天的蛋糕……等,都是他請的;拿到你辦公室插的花不是別人送,也是他買的。」于庭掐指一算,仔細地將槙村經理的善行一一列出。
「我還在猜怎麼每逃詡有點心可吃、有花可賞呢!」現在想到槙村拓,她心底沒那麼反感了,大概是習慣了有他的存在。
「我托你的福,吃了各國精致的點心。」Ene真是有一套,連小點心都好吃極了。
「拜托!別再流口水了!把這份文件交給研發部吧!」樊曉蘭一邊碎罵道,一邊遞給她一份文件。
「好。」
等于庭出去後,樊曉蘭暗想著︰原來東西都是他請的……他是認真的?上回因為賭約,他找她吃了兩次飯,本來她是想︰反正都要陪他,當然是早早解決,便出去了。到了第三天她便拒絕了,因他只要求兩天,結果他比她吃驚,便說︰「我以前有開口要求你履行賭約陪我嗎?」
「是沒有。」她想了一下,他是說︰一塊兒吃個飯。
「那表示是你自己願意陪我吃,當然不算,而且我說的是兩天,不是兩頓飯。」他狡獪地回答。
他竟然跟她玩起文字游戲!她想︰陪他當然是陪他吃個飯,但現在是︰他根本沒有開口,而她自然以為他說的就是要她履行兩次的約會,結果到今天她還是欠他債,因為他只要求過一次假日去郊外野餐。
必想起來,那天過得很愉快,他是個很好的伴。相處久了,她的心就越來越放松,不再像往常那麼心煩意亂,也能接受他在追求自己的事情了。真要她說,其實她對他滿有好感,但也就是因為太有好感,心底就本能的築起牆來。現在她還理不清自己的感覺,以往和男人交往她從沒有這種強烈的感受,所以她只能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