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伸出的縴細食指停在半空中微微抖著,指向面前不應該會出現的人。
來者挑挑眉梢,「嗯!」
「你!你!你!你!你!」唐緣壓根兒沒想到他會來S市找她。
來者自動自發地走進唐緣的小套房,「我?我是你的大哥。」他很滿意她的訝異程度。
縮回差點抽筋的食指,她總算收拾起措手不及的驚訝,沒好氣地道︰「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大哥,你來這兒干什麼?」
「當然是來探望我可愛的妹妹啦!」慕楓好整以暇地蹺起二郎腿。
唐緣無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少惡心了,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千里迢迢跑到S市來不會沒有原因。
「小扁,好歹我也算是客人,我要喝可樂。」他怪腔怪調地叫。
只有他會這麼叫她,而且叫得亂沒水準的,听起來真是刺耳至極,尤以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更教她吐血。「我說過別再那樣叫我。」
「為什麼?我覺得小扁很好听也很可愛啊!」他故作不解的模樣。
她咬牙切齒地,「你——」
「小扁,你大哥——我快渴死了,給我一瓶可樂吧!」自小一起長大,他當然知道她酷愛可樂,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打得到可樂。在他的觀念里,小扁和可樂是劃上等號的。
唐緣自冰箱里拿出一瓶可樂,心不甘情不願地扔給他,「說吧!找我有什麼事。」真是的,她的上圍雖然離壯觀還有好一段距離,但,也不至于是扁扁的啊!
叭了一口可樂,慕楓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有三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都可以啦!」真羅唆!
「第一、寒假都已經過一大半了,老媽要我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他一眼就瞟見書桌上那一疊仿佛百年沒動過的稿子,搞不好上頭都長蜘蛛網了。果然,談戀愛會令人墮落。
「這種事打電話來問就行了。」輕輕哼了一聲,「第二件事呢?」
「寫篇序給我。」慕楓又仰頭喝了一大口可樂。
「又完成一本啦!抱喜。」她想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只可惜太遲了。
「你的呢?」他的視線又飄向書桌上那一疊蒙塵的稿子,「什麼時候寫完啊?」
明知故問。唐緣在心中嘀咕,「我遇到瓶頸了嘛!寫不出來又有什麼辦法?」她也不愛這樣子啊!她也想趕快出第二本書啊!
慕楓笑著椰榆,「全天下人的創作瓶頸都跑到你這兒來了,是不?」
她干笑了兩聲,「嘿嘿!」
「徐姐問你跑到哪里去了,還說再不出書的話,讀者會忘記你的。」徐姐是出版社的總編。「不要光是傻笑,需不需要我來‘鞭策’你啊?」他還特意在「鞭策」兩個字上加上重語氣。
「不……不必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努力的。」開什麼玩笑!那她豈不是一點自由也沒有了。不自由,毋寧死。
「真的會努力?」他質疑。
唐緣趕忙點點頭,而後迅速轉移話題,「那第三件事是什麼?」
「不打算告訴我你和狄仰的事?」慕楓泛起一抹笑,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大吃一驚的模樣。
如果不是他最近常上暗夜大樓去串門子,又怎麼會由畫月的口中得知狄仰在人界交了個女朋友而且那個人界女子湊巧就叫唐緣。
她驚跳了起來,指著他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他怎麼會知道狄仰的事?
「我?」慕楓得意地挑起眉毛,又來了個答非所問,「我是你的大哥。」
「我說的不是那個……」
他用「閑著」的另一支手模了模臉頰,「我的臉上冒出青春痘了,是不是?我就知道,熬夜是美容的天敵,得找個時間去做臉才行。」他是她大哥耶!而她居然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她,真令人傷心。
愈扯愈遠了。她不得不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麼知道狄仰的事?」那麼他是不是也知道狄仰的身分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句話好像用得不是很恰當哦!唉……隨便啦!重點是他受到傷害了,慕楓以受傷的眼神望著她。
「你演連續劇啊!」唐緣好笑地問。
這個妹妹還真不貼心,一點都不了解他這個大哥的心情。慕楓在心中哀嘆。
「快說啦!」她沒耐心了。
他聳肩,「我和他認識啊!」
「是他告訴你的?」不對呀!狄仰又不知道她是慕楓的妹妹,那……
「是聞畫月說的,前些天閑聊的時候提到狄仰交了個女友名叫唐緣。」他瞪了她一眼。
唐緣吐吐舌頭,討好地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不好意思說嘛!」聞畫月是夜鷹盟二頭頭閻傳羿的老婆,她為什麼會知道狄仰……
聞……畫月……腦海中驀地靈光一閃,「難道她是隨風的妹妹?」
他笑嘻嘻的,「沒錯。」
「她也是魔谷的一員?」她的語氣一半是詢問一半是陳述事實。
慕楓笑呵呵地點頭。她會這麼問表示她也知道狄仰的真實身分了,如此一來就沒什麼問題了。「真是好巧哦!對不對?」
「是很巧,是很巧……大哥,你是怎麼來的?」她又打算轉移話題,免得他再大做文章。
「當然是坐車啦!」他回道,一臉「你問了個蠢問題」的表情睨著她。
他的方向感出奇的差,若不是開車的話,鐵定難逃迷路的命運。「找他過來吧!」都已經拐走他的妹妹了,也該來拜見他這個大舅子。
「嗄?」她嚇了一跳。
慕楓起身打開窗戶,「他不就住在對面?」
唐緣毫無反駁的余地,只好乖乖地去打電話。電話才一接通,說了兩句話,對面房間的窗口立即出現狄仰拿著話筒的身影。
不到兩秒鐘,他立即過來了。「楓,你——」
慕楓特意親熱地攬著唐緣的肩,笑著說︰「我和唐緣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她曾答應長大後要嫁給我。」他想看看狄仰會有何反應,再決定狄仰是否有資格當他未來的妹婿——小扁的另一半。
「那只是小時候的戲言,當不得真的。」即使是好朋友,他也不會將她拱手讓人。今生今世他不會讓她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慕楓一本正經地演了下去,「可我一直在等她長大,一旦她大學畢業,就要和我結婚。」
狄仰的金色眼瞳罩上一層寒冰,逐漸凌厲了起來,動作準確無誤地將唐緣拉到懷里,「她的結婚對象只能是我。」他好不容易才令她愛上他的。
「如果她不能和你去魔谷,長期的兩地相隔下,我就有機可乘啦!」隨便問問又不犯法。
「我可以為她留在人界,學著當一個普通人。」幸好有公主替他向王請求。
他已經計劃好了,三年後大學畢業就去考會計師,然後工作個一、兩年再結婚。他會給她幸福的。
雖然她還沒答應將來要嫁給他,听到他親口說願意為了她留在人界,當一個普通人,真的令她感動莫名,心頭暖烘烘的。「狄仰……」
「我是認真的。」金色的眼眸既堅定又溫柔地凝視著唐緣,完全無視于旁人的存在。
「咳!咳!咳!」他們當他是桌子還是椅子不成?對大舅子不敬扣十分,不過,他那麼愛小扁可以加十分。
視線膠著的兩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兩顆頭顱愈靠愈近。
喂!喂!這太夸張了。慕楓加大音量地咳了兩聲,「咳,咳,兩位請適可而止。」待會兒該不會要他當床吧?
唐緣羞紅了臉,沒再開口。
「你還在!」狄仰不怎麼高興好事被打斷,口氣實在算不上好。不過,言下之意是他該滾了。
「我該離開嗎?」慕楓明知故問,眼中聚集起惡作劇的光芒,亮得刺眼。
「對。」狄仰斬釘截鐵地說。
這麼直接、這麼毫不留情?慕楓傻住了,不過,只有一會兒,「你還真是見色忘友的最佳代言人。」他忍俊不住地笑了開來。
「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和我搶緣。」他在笑什麼?
「你算及格了。」慕楓突然說。
這麼一句和上下文完全不搭邊的話今狄仰怔立當場。及格?難道……「你是……」
「我是小扁的大哥。」公布謎底了。
小扁是誰?狄仰不明白。
唐緣氣急敗壞地叫,「大哥——」他怎麼可以在狄仰的面前那麼叫她?
狄仰錯愕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穿梭,不怎麼確定地問︰「你們是兄妹?」
慕楓含笑地承認,「如假包換。」
「但是……」
慕楓知道他想問什麼,「我從父姓,她從母姓。」
唐緣死命地瞪著他。
原來如此……驀地,狄仰的臉「刷的」紅透了,而他剛剛的表現糧大了。
「小扁就交給你了。」慕楓一臉慎重神色,就像是站上台為人主婚的牧師,「你要知道,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的哦!」這算是小小的回報。
一只拖鞋朝慕楓的臉筆直地飛了過來,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抵擋,而那只「飛天拖鞋」又經這麼一借力便彈向狄仰的俊臉,不偏不倚地吻個正著。
「啊——」唐緣也來不及拯救。
她今天一定犯沖,不然怎麼會事事不順!「狄仰,你……沒事吧?」
狄仰抹了抹臉,「沒事。」他又不是蟑螂,被拖鞋打著當然沒關系啦!
慕楓在一旁猛笑,「不是我的錯。」狄仰大概是頭一遭被拖鞋K到吧!這也算是一項難忘的經驗。「鞋子是小扁腳上的。」他還特地指出。
唐緣腳上的拖鞋的確是少了一只,「我要打的人是你,要是你不擋的話就不會打到狄仰了。」
不擋?他又不是白痴,順手拉過狄仰擋在他的身前,理所當然地說︰「保護大舅子的安危是你的責任。」小扁一定舍不得打中狄仰的,所以,拿狄仰來當擋箭牌再適合不過……唉!女大不中留啊!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她困窘地斥道。
「什麼都沒說,唉!世風日下,大哥不值錢嘍!」慕楓揚手拍拍狄仰的肩膀,「我去隨風那兒,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丟下這麼一句話,他的身形便晃了出去。
「你!你!你!你!你!」伸出的縴細食指停在半空中微微抖著,指向面前的人。
狄仰挑眉,一臉訝異地端凝她,「我怎麼了?干嘛這樣子看我?」他又沒有突然變成三頭六臂。
「你!你!你!你!你!」她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他的成績不但是全一年級之首,更是創校以來的最高分,幾近滿分。現在不只是學生們認識狄仰,就連教授和講師也都知道他的存在。
狄仰抓住她的縴細食指,金色的瞳眸里閃著不解的神色,「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的成績居然是全一年級最高的?」唐緣的聲音有濃濃的質疑。
他是當初那個連英文二十六個字母都不認識的狄仰嗎?她曾經教過他嗎?這件事別說其他人無法相信,就連她自己也一樣不能相信。真是諷刺啊!而那偏偏是鐵一般的事實。
「不好嗎?」她看起來不像是高興的模樣。
唐緣抬起眼,直直地望進一雙澄澈的金色眼眸里,臉上綻放出耀眼的璀璨笑容,「怎麼會?你能有那麼好的成績,我也替你感到高興啊!」這大概就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的道理吧!
長手一伸,他親昵地將她摟近身邊,「晚餐想吃什麼?」在東海別墅這里有方便的自助餐和各式的餐館因應學生需要而存在。
「我們今晚吃火鍋,好不好?」在狄仰的身邊,寒冷的冬天不再是威脅。
狄仰點點頭沒有異議。
他們一起去生鮮超市買了一些火鍋料回來,在客廳就踫見也剛回來不久的喬治。
他的目光掠過狄仰手上提著的一袋食物、身旁的唐緣,最後停在狄仰的臉上,笑著問︰「你們要吃火鍋?有沒有我的份?」
「沒有。」
「有。」
兩個人回答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只是他們的意見顯然不一致。
唐緣趕忙又補上一句,「這些東西夠我們三個吃的。」她當然知道喬治也喜歡狄仰,不過,她相信狄仰。
「謝謝。」喬治走向樓梯,「我先去換衣服。」他從沒說過他要放棄狄仰。
狄仰不說話地瞪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樓梯頂端,才收回不高興的目光,他到底會不會寫「識相」兩個字?「你不該答應讓他和我們一起吃火鍋的。」
唐緣不以為意地推著狄仰走向廚房,「人多比較熱鬧嘛。」
他還是覺得不妥,喬治是不值得相信的,他還是提防著點比較好。
「那些菜就交給你洗了,我到客廳去準備。」她找了一些必須的東西走出廚房。
「遵命。」狄仰把菜拿到水龍頭底下開始他的洗菜工作,水聲淅瀝嘩啦地掩去了來人的腳步聲。而狄仰也毫無所覺,直到有雙手環上他的腰。
「緣,再等一下,就快洗好了。」他沒有回頭去看,加快了手上洗菜的速度,卻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腰上的那一雙手好像大了一點,而且正不安分地往他的胸膛上移動。腦海中倏地竄進一個名字——喬治。
霎時,狄仰全身僵硬如石頭,雞皮疙瘩也一粒一粒地冒出頭來,他迅速地掙月兌了那一雙手,旋身面對來人,「你在干什麼?」聲音像是繃緊的弦。
「幫你洗菜啊!」喬治一臉無辜地道,仿佛剛剛他什麼事也沒做。
「洗菜?」狄仰咬牙切齒的,他明明把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我是青菜嗎?」
「我的眼楮不太好,所以,才會把手放錯地方。」不過,狄仰對他而言不啻是一道可口的食物。
表話。狄仰悶哼了一聲,真的得時時刻刻防著他,一點都松懈不得。
喬治笑笑地接手了狄仰先前的洗菜工作,「我覺得我還是無法忘情于你。」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教狄仰毛骨悚然。「從現在開始,你離我遠一點。」真是的,他是招誰惹誰了呢?他和唐緣的關系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他絕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
拋下那一句話,不待喬治回答,狄仰便鐵青著臉走到客廳。
「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狄仰緩了緩臉色,換上溫柔。
「我都弄好了,你——」她回過頭,發現他兩手空空,「菜呢?」
「喬治在洗。」提到他就有氣,狄仰在考慮該把喬治弄到南極去比較好還是北極。不管是哪里,只要自己看不到就好。豈有此理,喬治根本就沒有權利來打憂他,他也沒必要忍受喬治的騷擾。
稍後,他們三個便坐在客廳里邊吃火鍋邊看電視,也拉開另一場「貞操」保衛戰的序幕。
喬治旁若無人地頻頻為狄仰夾菜,把他的關心表露無遺,而且無視于唐緣的存在,仿佛他和狄仰才是一對戀人。
唐緣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置一語。她得弄清楚喬治的意圖,再來想應付的對策。
狄仰睜大眼楮瞪著碗中的菜好半晌,復又將殺人似的目光調向喬治無辜的臉,「我自己有手,不需要你幫我夾菜。」若不是他得隱藏身分,他早就把喬治弄到北極去了,免得喬治在這兒窮攪和。他覷了個空,偷偷瞄了瞄右邊的唐緣,發現她正專心地看著電視,才松了口氣。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喬治扭曲別人意思的能力是頂尖的。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誰在跟他道謝!狄仰氣得差點得內傷,「你的耳朵有病嗎?」狄仰壓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他的頭隱隱疼了起來,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徹底擺月兌喬治的糾纏呢?
喬治完全不把狄仰的排斥放在眼里,仍是一派故我地說︰「你要多吃一些才有體力。」
是啊!才有體力打你。狄仰沒好氣地瞅著他,在心中無聲地補上一句。
說著說著,喬治又動手替狄仰夾菜。
狄仰望著碗中堆積得如小山般的菜,完全失去了食欲,索性放下碗筷,「我吃不下了。」這下子他總不能再替自己夾菜了吧!
喬治也放下碗筷,「我也吃飽了。」無事可做的右手隨即爬上狄仰近在颶尺的肩膀。
狄仰不悅地撥開那支手,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那支手又鍥而不舍地搭上他的肩,他又再次揮開。如此重復了數次之後,喬治的手終于不再搭上狄仰的肩膀,就在他以為喬治已經放棄之後,那只不安分的手又轉移目標纏上他的腰。
「喬治,你最好管好你的手,否則,難保我不會把它砍下來。」狄仰忍無可忍地吼了起來,全身一觸即發的怒氣卻在迎上唐緣的目光時,悉數化為溫柔。
「狄仰,你能不能到隔壁的超市去買沙茶醬和一些飲料?」她故意支開他。
小事一樁,當然沒問題啦!「你喝可樂,對不對?」他起身躍過沙發。
唐緣點點頭。
「要不要我陪你去?」喬治溫和地笑問,隨即也作勢欲起身。
「不必了。」狄仰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他又不是嬌弱女子,哪用得上護花使者。他加快腳步地朝門外走去,心中始終盤旋著一個問題,喬治從不掩飾對他的感情,也很積極地采取行動,如果他想遠離喬治的騷擾,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另外找住處。
喬治望著狄仰的身影直至消失才轉向唐緣,「我想,你有話要跟我說,對不對?」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你是同性戀?」她無意打探他的個人隱私。
喬治笑著否認,「不是。」他一直都不是同性戀,但是,他卻喜歡上狄仰。這件事沒有任何道理可尋,他會喜歡上狄仰也是始料未及,無關乎性別,他就是喜歡狄仰。「不過,我喜歡狄仰。」
面對他的坦承不諱,唐緣反倒怔了怔,吶吶地道︰「可是他並不愛你。」
「我知道。」關于這一個事實,他比誰都清楚。「但是,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你的。」她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她竟得為保衛男友的「貞操」而向另一個男人宣戰。
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