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的血一直淌著,雖然瞧不見,但杜戎衣的心卻慢慢地在死去。
今天是她的結婚典禮,但是她卻覺得心痛。
「汪……」台上的神父清了清喉嚨,正欲開口,坐在第一排觀禮的賓客之中忽地有人站了起來。
是席端月。
汪逸瞧見神父的表情,習慣性的回頭瞧去,赫然發現席端月正走上前來,「你要做什麼?」
今天是他的婚禮啊!可不容許有人來鬧場!「來人!」他也料到席端月會采取行動,所以他早有安排。
可是教堂里外卻都沒有任何動靜。
杜戎衣一直低著頭,直到听見汪逸那一聲的大喝才抬起頭來。
她瞧見席端月就站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怎……麼一回事?
「你是來擾亂婚禮的?那麼我不歡迎你。」就差一步了,他怎麼可以讓席端月在此時破壞一切?「來人,來人啊!」
任憑他怎麼叫,外頭始終沒有回應。
席端月沒理會他,面無表情的望著杜戎衣,深幽幽的黑色瞳眸里高深莫測,瞧不出一絲端倪來。
擾亂婚禮?若他真是來擾亂婚禮的,會不會表示他……有一點點在乎她?會嗎?會嗎?
胸腔內的心髒在狂跳,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神父,婚禮該開始了。」汪逸只好把矛頭指向神父。
神父很是無奈,他替人證婚了大半輩子,這樣的情形還是頭一遭遇上,婚禮該要如何繼續?
「神父——」雖然明白大勢已去,汪逸仍不死心。
老大可以忍受汪逸的聒噪,他可不行。席家老六席荷月陰驚著一張美麗的臉站起來,迅如閃電的架住汪逸,往教堂外走去。
而且,這等陰險卑鄙的人也該給他一點教訓。
「放開我!听見沒有?」汪逸怒聲咆哮。
他可是新郎耶!
咆哮歸咆哮,他仍舊被席荷月架著漸行漸遠。
「惹上老六,他可有苦頭吃了。」席蘭月有些幸災樂禍。
「老八,跟去瞧一瞧。」席承孟不放心的叮囑,「老六下手沒個分寸,別讓他把人打死,好歹留他半條命。」
席桂月垮下臉,起身踱了出去,「果真是禍從口出。」
神父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新郎不見了,這場遍禮該要如何進行下去啊?
「你就為了兩千萬把自己賣了?」席端月終于開了口,聲調里隱隱嗅得到怒火。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杜戎衣倒抽一口氣。
「既然你打算要把自己賣掉,那麼買主是誰對你而言應該沒差才是,」他淡淡地陳述。「我買了。」
她猛地瑟縮一下,心髒部位像挨了一記重擊,好痛!
「你……」他就非得要這樣傷害她嗎?
席端月轉向神父,「麻煩你,婚禮繼續。」
遍禮繼續?神父瞪大了眼楮、張大嘴巴,「可是新郎……」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架出教堂,不見了呀!
「我就是新郎。」席端月的語氣不容置喙。
他……他是新郎!神父又是一愣,真的是太混亂了,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場遍禮?新郎怎麼會中途換了人呢?
「可是新娘……」總得問問新娘的意願吧!
他掀起她的頭紗,「告訴神父,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神父頻頻作深呼吸,「杜戎衣小姐,你的意思呢?」
他相信上帝也沒有遇過這樣荒謬的事。
她是愛他、是想嫁給他,卻不是用這樣的方式啊!
杜戎衣咬著唇點了下頭。
「很好!」席端月輕輕地將頭紗放下。「神父,她愛的人是我,現在婚禮可以繼續了嗎?」
神父沒得選擇,只好開始證婚……
「我奉神的旨意宣,從此刻起,席端月先生和杜戎衣小姐正式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席端月再度掀起杜戎衣的頭紗,用吻為他們的婚姻作見證。
在席端月低頭吻上她的唇時,杜戎衣禁錮多時的眼淚終于宣泄而下,像是決堤的河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嫁給我有這麼痛苦嗎?」他探手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說不出話來。
嫁給心愛的男人是最幸福的事,而傷人的卻是他不愛她。
淚眼迷蒙中,她仿佛瞧見其他人臉上都掛著笑,但是,為什麼她的心中這麼苦呢?
「啊——」她失聲驚呼。
席端月忽地一把抱起她,在漫天飛舞的繽紛彩帶中步向教堂外氣派的禮車。
「我們要去哪里?」她四下張望。
「回家。」席端月端詳她的表情。
至于其他後續的工作就交給老爸他們去負責吧!
這個婚禮大概會讓她永生難忘。
「啊——」杜戎衣紅著眼楮尖叫了一聲。
一回家,進到房間內,席端月立即將杜戎衣攬了過去,按趴在他的大腿上,手一起一落,重重地打了幾下。
好痛!她更是漲紅了臉,「為什麼打我的……」
「因為你該打啊!」他的心中還有些郁悶未消,又輕打了一下。「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我是、我是喜歡你……」到底要她說幾次才夠?是他……是他不喜歡她的!淚水又再度盈眶。
「那為什麼你遇到了困難卻把我摒除在外,寧願把自己當貨物似的賣給汪逸,也不肯向我求援?」他又打了她的一下。
「唔!」她悶哼了一聲。
「說話啊!我在等你的解釋。」難道嫁給汪逸真會比較好嗎?
他從沒做過任何喜歡她的表示。
「兩千萬不是個小數目,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開口?我不要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喜歡上你。」她的聲音微微哽咽。
作出那種決定她比誰都痛苦,但是,那卻是保住甭兒院的惟一辦法,她別無選擇。
席端月放下她,扳過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臉,一次又一次的吻她,像是要證明他的感情一般。
端月大哥又吻她了,而且不只一次!
杜戎衣完全傻眼。
驀地,一陣狂喜涌入她的心中,幾乎要將她淹沒。
難道……難道……可能嗎?
端月大哥可能會喜歡上她嗎?
「你難道不知道接吻的時候要把眼楮閉起來嗎?」對上那一雙骨碌碌的大眼楮,他覺得有些好笑。
在事情還未得到他的親口證實之前,她不敢太高興,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希望落空的痛苦打擊。「你為什麼又吻我?」
「我只吻過一個女人,也只吻她。」那就是她——杜戎衣。
她心中的喜悅在累積,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端月大哥他……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她鼓起最大的勇氣,「端月大哥你……你喜歡我嗎?」
席端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徑自說道︰「我不打算用兩千萬來買下你,我只給你三個字。」
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什麼……三個字?」她屏息以待,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我愛你。」他深情地訴說。
他只打算用這三個字來買下她。
聞言,杜戎衣瞪大眼,他說了他愛她、他說了他愛她、他說了他愛她……她一直衷心期望听到的話,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
「再說一次。」她一臉企盼地望著他。
他欣然地應她所求,「我愛你。」
「再一次。」這句話讓她等了好久。
「我愛你。」他不厭其煩地道。
控制不住的熱淚再度溢出眼眶,恣意的在她臉上奔流,徹底糊了她臉上的新娘妝。
席端月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怎麼又哭了呢?好吧!那我收回那三個字好了。」
她把臉上的淚都留在他的西裝上,急急抬起頭阻止,「不可以!我不準你收回。」
「那你就別哭了!」她的眼淚會讓他的心里淹水。「要是往後我每說一次,你就哭一次,那還得了?」
她吸吸鼻子,「我只是太高興了嘛!以後不會了。」
「以後不論你遇到什麼困難,都有我,知道嗎?」他許下承諾。「這一輩子我的手臂只為你遮風擋雨。」
點點頭,她感動得又想落淚,緊緊地抱住他。
「孤兒院的事怎麼辦?」她不會只顧自己的幸福。
「汪逸大概不會把地賣給我們了。」他說得很含蓄。
其實不是大概不會,而是根本不會賣。
被老六海扁一頓,下場肯定會很「精彩」!
「那怎麼辦?」她放不下心。
「換件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經過十多分鐘的車程後,席端月帶她來到一棟建築物前。
屋子前有個院子,院子旁的大空地上有怪手、起重機……等重型機械正在施工,設置一些安全的游樂設施。
「這是……」杜戎衣的眼眶一熱。
「送給你的結婚禮物,你有權決定它的用途。」他笑笑。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又想哭了。
「就說你愛我,如何?」他說過會為她解決困難的。
「我愛你。」她的聲音里有濃濃的鼻音。
他帶她走進屋里,「這里面都已經整理好了,隨時可以搬進來住。」
她朝他深深一鞠躬,「我代替所有院童跟你說謝謝,你給了他們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家。」
他拉起她直言,「不必謝我,我這麼做是為了你。」
是啊!只為她。
「小嫂子。」席桐月笑盈盈地晃進書房。
席端月不著痕跡的瞟了他一眼。
「咦。」杜戎衣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席桐月索性拿走她手上的書,「小嫂子,我有話跟你說。」
「啊!我的書……桐月?」她總算注意到他。
「小嫂子,你總算注意到我了。」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被人忽略得這般徹底。「我進來好一會兒了。」
「是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後天要考試,所以……你是來找端月大哥的嗎?」已經叫習慣了,也就懶得改口。
他搖搖頭,「我來找你的。」
「找我?」她很意外。
「沒錯,沒錯,我記得小嫂子你曾經想當個明星,是吧!」席桐月別有用心的重提舊事。
席端月依然不動聲色。
「是沒錯,可是那是……」因為她想賺多一點錢好幫助孤兒院啊!
「那就對啦!現在有個機會,我的新片里面要啟用一個新人當女主角,你有沒有興趣?」所謂內舉不避親嘛!
「我?」她怔了怔。
「是啊!是啊!」他又加了把勁兒慫恿她,「憑你的條件再加上我的力捧,要成為國際巨星指日可待。」
「可是……」她並不想當明星啊!
「有什麼好可是的,這種機會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答應吧!」席桐月熱絡得過了頭。
席端月一貫的冷淡中多了一絲不悅。
「試試看嘛!反正又沒有損失,我相信不出多久的時間,你就會變成很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席桐月愈說愈起勁。
夢中情人?
席端月的眉頭擰了起來,「夠了!」
嘻嘻!他就不信老大還能維持那一貫的冷淡。「我是說真的,小嫂子真的有那個魅力……」
席端月不客氣的揪起礙眼家伙的衣領走向門口,將席桐月扔出去,「我老婆不需要成為其他男人的夢中情人。」在他身上不曾顯露出的佔有欲頭一遭在他的語調中有跡可循。
他可不允許其他男人覬覦他老婆!
席桐月哈哈大笑,「大哥,原來你也會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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