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沒征信社。
魍魎偕同新婚妻子丁綠竹走上三樓,鬼沒和凌狂潮還有鬼斧三個人正悠閑地喝著茶,桌上擺了好幾盤點心。
魍魎有些意外地揚起一道濃眉,「今天怎麼大伙這麼閑情逸致的在這兒喝茶吃點心?」他四下打量了一番,「鬼魅呢?」他向來愛湊熱鬧,不會無故缺席。
表沒的桃花眼未語先笑,「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魍魎察覺到冥王的話還有弦外之意,投去詢問的一瞥。
「他在忙著搞定他的未婚妻。」鬼斧笑盈盈地說明。
未婚妻?魍魎聞言一愕,「鬼魅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他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听聞,這人還真是深藏不露,「惦惦吃三碗公」呢!
「昨天。」鬼斧昨天瞧見他手上那枚「火之戀」的結婚戒指。這麼看來鬼魅是認真唆!
「昨天?」他沒听錯吧!「別跟我說他對某個女人一見鐘情。」
凌狂潮執起雕花茶壺替魍魎和丁綠竹倒了兩杯茶,「別站著說話,坐。」
「這件事說來話長,鬼魅前一陣子去破竹的鐵板燒店幫忙的事你也知道吧!」鬼斧頓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
魍魎點點頭,靜待他的下文。
「他和楚荏就是在鐵板燒店里認識的……」一想到他們杠上的緣由,鬼斧就忍不住爆笑出聲。「說實話,楚荏是挺丑的,我也沒想到鬼魅竟然要和她訂婚。」鬼魅這人向來只對美女有興趣,丑女一概進不了他的眼,任誰也沒有料到他這次居然轉性了。
听聞鬼斧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之後,魍魎也覺得極不可思議。「那個楚小姐臉上的傷……」
「不會留下傷痕的,現在也差不多該好了。」鬼斧擺了下手。
「你……你幫那個楚小姐欺騙鬼魅?」魍魎搖了搖頭,等鬼魅知道實情之後就有好戲看了。
「偶爾也該換他嘗嘗被玩的滋味,你說是吧!」他朝魍魎挑挑眉,喚醒他不久前的慘痛經驗。
「沒錯。」他也是被鬼魅整過的受害者。「不過,我沒想到竟然有女人可以無視于鬼魅的俊美和魅力,不被他吸引!」
「恐怕那個楚小姐就是一個特例。」鬼沒似笑非笑地舉杯致意。
魍魎也舉起杯子,不過他還有疑問,「鬼魅對楚小姐是真心的嗎?或者只是因為她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他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爭回一點面子,所以才要和她訂婚,想讓她喜歡上他?」他不贊成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
「答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過若只想讓楚荏喜歡上他,爭回一點面子而已,他顯然太過用心、太過在乎了些。」鬼斧的唇邊噙著笑,舉高手上的茶杯。「我們就等著瞧吧。」
「愛情要來誰也無法抵擋。」凌狂潮含笑地道。
當初她也沒有預料到會在逃婚之後遇到鬼沒,甚而愛上他,不過,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她相信鬼魅的情形也一樣。
魍魎笑言,「歡迎他加入我們的行列。」
表沒帶笑的桃花眼轉到鬼斧身上,光芒乍現。「接下來就是你了。」
表斧笑了笑,「怎麼接?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他並不排斥成家,不過總得先有對象才行嘛!而此刻,根本連個對象的影子也沒瞧見。「我們還是先把焦點放在鬼魅的身上好了,你們沒瞧見鬼魅剛被楚荏纏上時的鐵青臉色真是太可惜了,就好象踩到狗屎一樣。」
反正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不急。
踩到狗屎?誰是那坨被鬼魅踩到的狗屎啊?眾人的心中皆有一個疑問,卻又都明智地不去探究。
算了,先看出好戲再說。
oo鬼魅坐在楚荏家的客廳內,無聊至極地一邊轉著電視頻道,一邊等著楚荏回來,雖然沒有楚荏住處的鑰匙,不過他就是有辦法來去自如,彷佛這里是自家客廳一般。
幾天下來,他似乎已經逗她退出興趣來了,喜歡看她因為他的捉弄而臉紅心跳、手足無措,並且還樂此不疲,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鬼魅握著選台器的手僵在半空中—一他想玩到什麼時候?
他不自覺地陷入沉思。如果他反過來主動招惹她為的是,對她之前的惡整行為還以顏色和證明自己的魅力依舊,那麼該是適可而止的時候了,他已經證明了她對不是真的能對他的魅力免疫,從她的反應就可見一斑。
他的確是在她的身上花太多時間了,適可而止嗎?鬼魅認真地思索著,卻驀然發現自己像是玩上癮,欲罷不能……現在是幾點了,為什麼楚荏還沒回來?他直覺反應地撇頭看白牆上的鐘——快八點了!
平常時候她大概六點半左右會到家,就算臨時有事耽擱,也不會超過七點,除非她另有節目,那……她大概是和同事出去了吧!表魅關了電視,將選台器擱在桌上,彎身而起,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兒了。
再者,他也應該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和她之間的事。
表魅漫不經心地走向門口,打開門準備離開,要鎖上門之際卻發現有一串鑰匙就插在鑰匙孔上,鑰匙圈上還有一個全身包著橘衣只露出一張臉的怪女圭女圭——他記得楚荏好像說過這個怪女圭女圭叫阿尼,這是她的鑰匙,怎麼會插在門上?之前他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鑰匙,那麼她回來過了!
不管有什麼樣的急事需要處理,都不至于會連抽出鑰匙的幾秒鐘也沒有,除非她當時沒有辦法抽回鑰匙……沒有辦法?她發生什麼意外了嗎?毫無預警地,他的心陡地蕩了一下,一股無以名狀的感覺緊緊揪住了他,呼吸也顯得略微急促。
他無暇深究,為什麼楚荏可能會發生意外的推測會對自己造成那麼大的影響,抽出鑰匙鎖上門,他立即離開。
在下樓的同時他打了通電話跟楚荏的好朋友確認了她離開基金會的時間是六點,那麼她失去消息已經將近兩個小時,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烈先生!」劉叔看見鬼魅時一臉訝異。「你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沒有看見!
表魅的腳步一頓,揚起一抹若無其事的微笑,「剛剛,你正好不在座位上,我就直接上樓了。」
「原來是這樣啊!」劉叔接受了他的說法,也沒有多想,「對了,烈先生,你晚來一步了,楚小姐剛剛才被兩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攙扶著一起離開,我跟她打了招呼,不知道是沒听到還是怎麼著,她沒有理我。」
被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攙扶著離開?「你是……」笨蛋兩個字就梗在喉嚨里,被他硬生生地抑下。「你應該馬上通知我的。」
表魅自己也被那一股突然盈滿胸臆間的怒火給燙著了。
劉叔被他臉上的陰郁神色給駭著了,緊張兮兮地問︰「烈、烈先生,楚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必要把事情宣揚開來,更何況這件事也和劉叔無關。鬼魅的心念一轉,俊美的面容立時轉為柔和,方才一瞬間出現的陰郁神色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沒什麼,我們起了一點爭執,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想見我、听我解釋。」他神色自若地編出一套說詞。
劉叔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小倆日吵架啊,這種小事好解決,女人嘛,總是喜歡男人多寵愛她們一些,你只要先道個歉,再說一些好听的話,包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其實……」
他沒那個閑工夫听他閑話一大堆,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出楚荏的下落,把她帶回來,他不放心她落在別人手中。「我會試試看的。」撂下話之後,他便邁開步伐走出大樓。
劉叔未完的話仍追著他的身影飄過來,「其實女人很好哄的,我是過來人了,想當初……」
直至鬼魅坐進車子里才阻絕了他的憶當年。楚家人的往來還算單純,不至于會和人結怨,問題應該不是出在他們身上,那麼……思來想去,惟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了。
他取出置放在車上的筆記型計算機,輸人一長串的密碼和指令,還沒開始清查,耳垂上的耳環式耳機忽地傳來聲音,「鬼魅,你那位楚小姐是不是失蹤了?」
「冥王,你知道什麼?」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在鍵盤上跳動的修長手指微微一頓。
表沒輕描淡寫地提起,「高橋剛到台灣來了。」有股詭譎的味道隨著他的嗓音淡淡地從耳機那方傳揚開來。
斑橋剛?事情和他有關系?鬼魅的眉毛挑得老高,那個日本黑社會「極西會」的少主高橋剛?去年地獄鬼眾接了個Case到日本去,就為了取得極西會走私軍火的資料,他卻在任務達成準備撤退之際,被高橋剛撞見了他的真面目,當初他沒殺他果然是失策!「他什麼時候來台灣的?」不消問,一定是為了報仇而來,自己是他惟一照過面的人,當然是最好的目標人選了。
必答的人是魍魎,「兩個星期前。」
「你們早就知道了。」卻沒有人通知他一聲。鬼魅幾乎快吐血了,他就這麼沒人緣嗎?
誰要他平日喜歡戲耍別人,這會兒報應臨頭了,果真是人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地獄鬼眾里負責收集情報、消息最靈通的人,應該用不著我們通知你吧。」鬼斧的一句話就堵住了鬼魅的指責。
他無話可說。從一開始被楚荏纏上,他就忙著想撇清的方法,之後察覺被她惡整了一頓,他又想要還以顏色,和她的關系因此糾纏不清到現在,想想他的確是在楚荏身上花去太多的時間。「抓走楚荏的人是他?」
魍魎謹慎地證實他的猜測,「沒錯。」
聞言一股氣直沖上腦門,鬼魅忍不住進出一聲低吼,無暇多想完全是直覺反應,「而你們竟然眼睜睜地看她被高橋剛抓走!」
表斧閑閑地發問︰「不然我們該怎麼做?」出色的女圭女圭臉上盡是泛濫的笑意,怎麼也遏止不了。
「救她啊!」這還用問嗎?
「給我們一個救她的理由。」救人可不是地獄鬼眾的宗旨。端看個人當時的心情。
「她……」鬼魅被問倒了,是啊,嚴格說起來,楚荏對他們而言也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們並沒有義務要救她,但為什麼得知她身陷險境的消息會讓他如此激憤?
表沒的行事作風一向是獨善其身.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他壓根兒就無所謂,「她的死活和我們無關。」
表魅不確定從什麼時候起,楚荏的存在竟然侵人他的心,不知不覺中佔去了一席之地,「我要去救她。」沒有辦法撒手不管她的死活。
表斧一步步進逼,「為什麼?」
他的心中此刻十分紊亂,「高橋剛要找的人是我,她只是選錯了時間出現,被我連累的倒霉人而已,我有責任救她。」
「沒有必要,當初是她主動纏上你,這也是她應該要自己承擔的後果,其次,高橋剛抓走她是為了要引你上勾,等他發現抓走楚荏並不能讓你就範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放了她。」鬼沒語調平板地道。
「這麼說是沒錯,可是,他也有可能覺得殺了她會比較省事。」畢竟對他們而言,人命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她是死是生都跟你沒關系。」鬼沒的聲音更顯得冷血無情,「你現在馬上回征信社來,我有任務給你。」
現在馬上回征信社?鬼魅無法置信地一愕,那楚荏怎麼辦?這是第一時間跳人他腦海中的念頭,「冥王……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要是他不去救楚荏,她極有可能會死在高橋剛的手上,死?他的心彷佛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呼吸微微一窒。
「如果我說不能呢?」鬼沒說話的語氣既輕且柔,完全和言詞間傳達出來的意思不搭軋。
「我……」他無法坐視她有危險而不伸出援手,「我必須去救她。」
表沒沉聲道;「即便是違背我的命令?」
雖然明知道不該違背冥王的命令,但是,捫心自問他卻更不想失去她。鬼魅作出了決定,「是的……」他只回答了兩個字就被打斷。
表魅的回答已經證明了楚荏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很好……」鬼沒說了一個地址,「我們在這兒等你,楚荏是你的責任,要救她你得自個兒來。」
敗好?急轉直下的情形讓鬼魅有些措手不及,楚荏是他的責任?這句話听起來怎麼有那麼一點耳熟?啊——那是小潮兒被詹姆士?金瑞契抓走時他說過的話!
真是報應不爽啊!
oo「唔……」脖子好痛!悠悠轉醒的楚荏忍不住申吟了一聲,該不會是她昨晚睡姿不好,落枕、扭著脖子了吧?不然脖子怎麼會……一個片段的記憶忽地躍進她的腦海中——她站在家門口正準備轉鑰匙開門之際,忽然覺得頸部一痛。眼前一黑,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被綁架了!陡地浮現在腦海中的訊息讓她瞪大眼楮,愕住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她想不出自己被綁架的原因,雖然家境還不錯,卻不至于因為這樣而成為歹徒覬覦的目標。
現在……八點多了!她竟然昏迷了將近兩個小時!
她迅速地打量此刻身處的環境,看起來她似乎是單獨被關在一個房間內,由房間的裝潢擺設看來,這棟房子肯定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豪宅。她更納悶了,如果他們抓她不是為了錢,那麼是為了什麼?
楚荏揉了揉還在痛的脖子走向房門,用另一只手握住門把轉了轉,鎖住是預料中的情況,她被囚禁在這個房間里了!
她到窗邊望了一下,她身處的「牢房」在三樓,說高不高,跳下去也是會出人命的,看來跳樓逃生是行不通的。她敲了敲門,「喂、喂!有沒有人在啊?」
等了半晌,門外沒有半點動靜。
她更用力地敲門,發出巨大的砰砰聲。
「八格野魯!」聞聲而來的人咒罵了一聲,凶狠地道︰「吵什麼吵?」男子的國語很生硬。
日本人?她什麼時候得罪日本人,自己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廣我渴了。」
門開了又關,一瓶礦泉水扔了進來,還差點砸到她。
楚荏拾起礦泉水打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剛剛趁著門一開一關之間她偷覷了一下外頭的情形,門外的走廊上有兩三個穿著黑西裝的男子看守著,她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卻也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畢竟在這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地方,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自助、人助,而後才是天助。
這個房間只有兩個出口,一個是正門,另一個則是陽台,既然不能從正門逃出去,她也只好從陽台來想辦法了。
楚荏的視線在房間內兜了一圈,而後停在床鋪上色彩鮮艷的床單和被單上,一個想法倏地浮掠過她的腦海,她可以將床單和被單對半撕開來一條一條地綁緊,從陽台上垂放下去,這樣或許就可以逃離這里了,電影不都這麼演的!
心中打定主意之後,她立即著手將床單和被單拆卸下來,花了好大的一番工夫才將床單和被單撕開,一條接著一條綁緊,在她好不容易弄妥一切的時候,陽台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不要告訴我你要用那條自制繩逃出這里。」鬼魅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他晚來半小時,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楚荏霍地轉過頭一怔,看見一個不可能會在這里出現的人,「烈火?」他怎麼知道她在這里?又是怎麼進來的?
看見她毫發無傷讓他繃緊的神經松弛下來。「我以為你見到我應該會很高興才是。」她的樣子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來救她她是很高興沒錯,可是不會只有他一個人來吧?「你報警了嗎?」她怎麼沒听到警笛的聲音?
「沒有。」報警太麻煩了,這是私人恩怨,私下解決就好,既迅速又利落。
沒有?晴天霹靂!她可不想兩個人都被囚禁在這里。楚荏推了推他,急切地道︰「門外有好幾個人看守著,對方的人肯定不少,你沒有辦法帶我離開這里的,你快走,先去報警……」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高橋剛和極西會的人有冥王、鬼斧和魍魎會解決。他揚起笑順勢將她攬緊,自陽台上一躍而下,環在腰際的特制鋼索伸縮自如,狀似皮帶,另一端有個倒勾勾住陽台上的水泥牆,平穩地將他們送至地面。
敗上地獄鬼眾會是高橋剛致命的失策。
而他並不想讓楚荏看見太過血腥的場面,所以帶她先行離開。
oo一來,破天荒鐵板燒的生意已經漸漸步上正軌;二來,鬼魅不是破天荒鐵板燒店的員工,因此並不需要天天到店里報到,只消偶爾繞過去瞧瞧就行了;三來,他跟冥王請的假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正好可以讓他搞定和楚荏之間的事。
他瞧了瞧手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鬼魅立即以身上的行動電話撥了一通電話給待會兒就要下班的楚荏,電話接通了——「喂!我是楚荏。」
表魅臉上的笑容漸次漾深,清了清喉嚨,「親愛的老婆,快要下班了。」不能親眼欣賞她臉上的表情讓他為之扼腕。
老……老婆?她還沒嫁人耶!哪來的老公?這個聲音、這個調調,難不成是烈火?「你……你是烈火?」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行動電話號碼?
「老公只能有一個,不是我還有誰?」他帶著笑的聲音像陳年老酒一般香醇誘人。
她納悶不已地瞪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彷佛烈火看得見似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他自然有辦法,「這又不是什麼機密,動一動手指就行了,」話鋒陡地一轉,「下班的時間到了。」
「這個不用你來提醒我,有什麼事嗎?」只有快點切斷電話,她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能踏實。
「我來接你下班啊。」從今天起,他會是個稱職的好老公跟好情人,就不信她不會愛上他。
楚荏倒抽了一口氣,隨即忙不迭地拒絕他的好意,「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又不是會迷路。
表魅臉上的笑意更為放肆,「那怎麼行!接你上下班是我分內的事,而且我都已經來到你們基金會的門口了,沒有理由連你的面都沒見著就打道回府,嗯!」
什麼?門口?楚荏大驚失色,頓時慌亂得像只無頭蒼蠅般團團轉。
「既然你還沒要下班,我進去等你好了。」他可以想象她此刻的慌亂。「正好把我們的喜訊和你的同事們分享。」
「你不要進來——呃!我是說我馬上要出去了,改天吧,反正也不急在這個時候嘛。」她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連忙又補上話。
他完全不露痕跡,似是沉吟了一會兒,「也好,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的。」她忍不住在心中低咒了一聲,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思都被他佔據,就連寫個再簡單不過的「勁爆一下撞球高手訓練營」企劃案,目的是要透過撞球訓練營,提倡青少年從事正當的休閑活動,充實青少年的休閑生活,也寫得七零八落,都是他害的!
「小荏,誰打電話給你?」陳惠縴神秘兮兮地湊到楚荏的身邊探頭探腦,心中有些忐忑,那個帥哥廚師難道還沒去找她嗎?
「一個朋友。」她避重就輕地回答,隨便收拾了一下,立即打算離開。「我有點事先走,拜拜。」可別讓烈火等得不耐煩跑進來,要是讓其它人瞧見他,她還得費一番唇舌解釋。
楚荏才一跨出基金會大門,就瞧見俊逸的鬼魅在一旁站崗,既醒自又養眼,讓路過的人頻頻回首,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向他,但才剛邁開步伐便听聞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小荏,等等。」
是小葉。她停下步伐,旋過身,「干嘛?」
「今晚大家要到我住的地方烤肉,來吧!」是錯覺吧?他怎麼會覺得那個俊美的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瞧!小葉搖了搖頭,甩開腦海中不合理的念頭。
烈火就在她的身後等著,她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對不起,我……」
小葉搶在她把話說出來之前先下手為強,「你不會又要說待會兒有事不能去了吧!」
「我是真的有事,下次好不好?」她在心中祈禱,希望烈火不要在這個時候過來。
小葉夸張地垮下臉,「你要是不來我會很傷心的,今天的烤肉可是特地為你舉辦的那!來嘛。」
「可是我……」烈火怎麼辦?
小荏?叫得這麼親熱?鬼魅的聲音陡地從後方插入,帶了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酸意。「我可以知道你特地為她舉辦烤肉的原因嗎?」他就是楚荏對他不感興趣的原因嗎?
楚荏差點驚跳起來,「你——」
小葉困惑地望向出聲的鬼魅,是剛剛那個盯著自己猛瞧的俊美男子!「抱歉,請問你是……」他和小荏有什麼關系嗎?
「我是她的未婚夫。」鬼魅的回答再自然不過了。
楚荏根本沒機會阻止,為此捶胸頓足不已,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昏倒了事。
「未、未婚夫?」小葉失聲驚呼。楚荏有未婚夫的事並不是讓他大吃一驚的主要原因,而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有一個如此英俊出色的未婚夫。
他的視線轉到楚荏臉上,「恭喜恭喜!你還真會保密呢!整個基金會上上下下沒人知道你有未婚夫的事。」
因為他不算是。「謝謝。」楚荏言不由衷地道謝,這下子她的名譽全毀了。
「現在我可以知道你特地為她舉辦這次烤肉的原因了嗎?」鬼魅仍舊堅持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還有眼前男人和楚荏的關系。
小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是好朋友,經常都會這麼沒禁沒忌地開玩笑,沒有其它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也別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那麼你介意多我一個去參加你們的烤……」禮貌上,他是應該先征詢一下主辦人的意思,不過他有九成的把握,楚荏不會去參加的。
「怎麼會!我當然很歡迎你來參加,我想其它人一定也很想見見小荏的未婚夫。」這肯定會是驚逃詔地的大消息。
她是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改天吧。」不給他們繼續閑話家常的機會,撂下話,她旋即拉著烈火就走。
表魅故作不解狀,「為什麼不去他家烤肉?晚點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不想去。」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兔得日後還得大費周章地一一解釋清楚。
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卻沒有點破,「現在先送你回家?」
她點點頭,他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表魅發動引擎,「要不要先吃過晚餐再回去?想吃什麼?」
她搖搖頭。一想到消息明天就會像野火燎原般迅速傳開來,衍生而來的頭痛霎時驅逐了她的饑餓感。
他轉頭瞅了她一眼,僅僅一瞥就讓他眼尖地發現那枚「火之戀」沒有戴在她手上,「今天就換我下廚表現一下好了。」
她狐疑地望著他,上一次的教訓才剛痊愈不久,她可不想又來一次啊!
她的想法全都忠實地表現在她的臉上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的一世英名就毀在那一次的心不在焉上頭,從此留下污點。「我不會再燙著你了,要是你害怕,可以離廚房遠一點。」
楚老不置可否。
「為什麼不把結婚戒指戴上?」他直視前頭的路況隨口問。
「嘔,我們現在還沒結婚,結了婚之後再戴。」她還在當把頭埋進土里,不肯面對現實的鴕鳥。
表魅的眼神高深莫測,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早戴晚戴不都一樣,或者,你並不是真心想嫁給我,所以不想讓人知道我們有婚約的事?」
他會讀心術不成?楚老的心猛地蕩了一下,心跳頓時月兌了序,呼慌地道︰「我怎麼會不想嫁給你呢!是你太多心了,結婚戒指本來就是要結婚的時候才戴上,不是嗎?」她有不祥的預感,再這麼任事情發展下去,她恐怕就非得嫁給他不可了!
嫁給烈火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她談不是覺得嫁給他不好,只是覺得婚姻里該有一個愛她的老公,而他愛她嗎,「也許真如你所說的,是我太多心了。」他微笑地附議,幽黯的瞳眸里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的眼神瞅得她心虛地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