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溫泉起床梳洗完畢的時候,月怯兒還在睡,他屈膝替她把毛毯拉好才起身離開房間。
他照舊替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走到大門外將今天的報紙拿進來,邊喝咖啡邊看報紙,一直到他看完報紙的時候,房間的門才被打開來。
他聞聲轉頭,「醒啦,去梳洗一下,等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放下報紙,他隨即起身準備去幫她弄早點。
「不用了,我不餓。」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怎麼了?」她的聲音沙啞,不會是感冒了吧?
「只是喉嚨有點乾、有點痛。」所以起來喝杯水。
一絲罪惡感陡地竄入他的心中,「身體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我先弄早餐給你吃,吃完我帶你去看病。」
「真的不用了。」她頭重腳輕地走進廚房去倒了杯水喝,不甚在意地道︰「只是小靶冒,休息一兩天就會好了。」
他覺得不妥,「怯兒,你還是先去看醫生,回來吃點藥再休息。」溫泉跟在月怯兒的身後走回房間。
她搖頭。
看她又回到原來的地板位置,準備躺下之際,他開口道︰「你上床睡吧。」她若是再繼續睡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病情肯定會加重。
「可是……」她有些遲疑。
「還是你要回你的房間睡?」這是第二個選擇。
她二話不說地爬上床,鑽進棉被里躺好。
「要是覺得更不舒服的話就叫我。」他探手模模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她閉上眼楮點頭,感覺有點暈。「嗯。」
溫泉走出房間,倒了杯牛女乃回到床邊,叫醒她,「怯兒,把牛女乃喝了再睡。」
她撐起身體,乖乖地將牛女乃喝完。
他收回空杯子,幫她拉好被子,才到客廳去打電話告訴虹他今天不到公司。
月怯兒這一睡就到睡下午一點多,還是溫泉察覺到她過高的體溫,把她叫醒。
她擰著眉,雙頰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我的頭好痛,再讓我睡一下……」喉嚨也更痛了。
他一離開床邊,她就又倒向床鋪。
「別睡了,你在發燒,得去看醫生才行。」他打開衣櫥拿了件外套踅回床邊,將她拉起來。「穿上外套。」
她申吟著套上外套,頭痛欲裂。
搭乘電梯下了樓,來到停車場,溫泉迅速地將她安置在車子後座,然後駕著車子載她到最近的醫院。
把車子停在醫院門口,他忽然遲疑了——他應該帶她去看獸醫還是一般醫生?
月怯兒倒在車子後座昏昏沉沉地睡著,呼吸濁重不順暢。
應該沒差吧。他下了車,繞到後座打開車門叫醒她,「怯兒醒醒,醫院到了。」
「唔。」她申吟了聲,悠悠轉醒。
他掛完號,攬著她的肩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醫院里的病人不多,很快地就叫到月怯兒的名字。
醫生問了問她的癥狀,檢查了下,吩咐護士打一劑退燒針,開了二天份的藥,「待會兒到藥局去領藥,回去多喝開水、多休息。」
領完藥,溫泉攬著她走出醫院大門。
她疲憊無力地倚著他,腦袋里像有幾百匹馬在狂奔踐踏似地。「我……沒力氣了……」
他只覺得身上的重量一輕,手忙腳亂地接住一團軟綿綿的毛球——變回小狽模樣的月怯兒,外套順勢落下正好蓋住她。
溫泉被嚇出一身冷汗。他沒有勇氣去確認周遭是不是剛好有人瞧見月怯兒變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抱進車內,隨即駕車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一名恰巧跟在他們身後走出醫院大門的老婦人瞠目結舌地呆立當場。
那個女孩子呢?她明明就走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怎麼會突然憑空消失?
是她眼花了嗎?怎麼大白天的也會活見鬼啊?老婦人的臉色倏地一白,口中開始念念有詞。不會是世界末日來臨了吧?!
南無觀世音菩薩、佛祖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等月怯兒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身上套著圍裙的溫泉正好開門走進來,「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她的聲音仍舊沙啞。
「燒也退了。」他伸手模模她的額頭,再次確認。「肚子也應該餓了吧?」
「嗯。」她坐了起來。
他順手將外套遞給她,「穿上,別又受寒。」
她順從地穿上外套,溫泉的細心關切讓她胸口暖洋洋地蕩漾出一絲甜蜜。
「我煮了粥和幾樣簡單的小菜,來嘗嘗看。」他不放心留她一個病人獨自在家出去買食物,所以只好親自下廚。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套在身上的圍裙,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頗意外地問︰「你會下廚?」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圍裙下廚。
他月兌上的圍裙,「煮粥和一些簡單的家常菜還可以,只是很久沒下廚了。」除了米以外,其他的材料他都是下樓去跟方小姐借來的,明天要記得買來還人家。
她跟著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的肚子好餓。」
溫泉舀了碗白粥端給她,然後也替自己舀了一碗,在她的旁邊坐下,每樣菜都夾了一點放進她的碗里,「吃吧,等會兒還要吃藥。」
「好。」她吃著粥,嘴里心里都是暖呼呼的。溫泉是沒有泱的五星級廚藝,他煮的也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菜,但是她卻覺得美味極了,這是他特地為她下廚煮的一餐呢。
他好笑地放下筷子將她的頭轉了四十五度,面向餐桌。「菜都在桌上,你看著我做什麼?」
「你以前煮過菜給別人吃嗎?」她好奇地問。
他覷了她一眼,反問道︰「你以為我這樣的手藝能夠搬出來獻寶嗎?更何況家里有個手藝高超的廚子,還有我媽,輪不到我上場。」他一個人住在外面也懶得下廚,今天是特殊情形。
「那我是第一個嘗到你的手藝的人嘍!」月怯兒欣喜地道。
她真心表露出來的滿心歡喜讓他感到莫名其妙,「有這麼值得高興嗎?」他煮的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
「嗯。」有一股幸福的感覺慢慢地從體內透析出來。
溫泉真的不懂這有什麼好高興的,但是她的喜悅也感染到他,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你喜歡就好,快吃吧。」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他盯著月怯兒吃過藥之後,就趕著她回房去睡覺。
「好嘛。」她再自然不過地走進他的房間。
他然想到一件事,跟了進去。「等等。」
「什麼事?」她停在床邊轉過身看他。
「你應該回你的房間去睡。」他溫和地告訴她。
「我不要。」她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
她那理直氣壯的口氣讓他感到好笑,「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記得嗎?」她是打算鳩佔鵲巢嗎?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是我會怕,我不要回那個房間。」
他的腦筋轉得飛快,「好吧,那我跟你換房睡。」這樣行了吧。
「我不要一個人睡。」她還是搖頭,眸底的畏懼泄漏出心中的不安。「我可以繼續睡地上。」她從沙發上抱起那一條輕柔的毛毯就準備到昨晚睡覺的位置躺下。
他出聲制止,「不行,你的感冒還沒好,要是二次感冒就麻煩了。」他怎麼能狠心地讓一個病人繼續睡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
她霧氣迷蒙的眸子里有著溫和卻固執的堅持,「沒關系。」一邊是身體上的不適,一邊是心理上的懼怕,兩害相權取其輕。
「你……」瞪著她畏怯眼眶泛紅的模樣,他終究還是心軟地豎了白旗。「你上床去睡吧。」
「真的可以?」她驚喜萬分地問。這是不是表示溫泉有一點點在乎她了?
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他沒好氣地道︰「不然真的讓你繼續睡在地上啊?要是你不小心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的家人交代?好了,你先去睡吧。」
原來他只是怕麻煩……月怯兒原本雀躍的心情驀地一Down,垮下肩膀,爬上床躺好。
平安無事地過了兩天之後,月怯兒的身體差不多都復原了,也沒有听見她再哇哇大叫,所有的麻煩似乎都已經解決。溫泉卻在第三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渾身一僵——月怯兒就睡在他的臂彎里,呼吸平順。
兩人的姿勢十分曖昧,她的頭枕著他的臂膀,呼出的溫熱氣息規律地輕拂過他頸窩,在他的肌膚上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她的手臂橫過他的肚子擱在腰際,更別提她曲起的右膝還橫過他的大腿,差一點就會觸及他的重要部位。
他屏住氣息不敢亂動,就怕一個不小心會出現讓自己尷尬的場面。
他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要怎麼在不吵醒她的狀況下抽身起床,但是頸窩傳來的溫熱氣息,她身上飄出的淡淡幽香、胸前誘人的曲線,在在都誘惑著他的心靈和,煎熬著他的理智,令他全身緊繃。
他還來不及采取行動,熟睡中的月怯兒忽然無意識地挪動了一體,她的腿就這樣摩擦過他的重要部位。
啪!繃緊的神經瞬間斷裂,像火熱滾燙的岩漿迅速在他體內延燒開來。溫泉咬牙隱忍住,輕輕地將自己的腿抽出來,他額際已經冒出細微的汗珠。
她依然睡得十分安穩。
他輕輕扶著她的腦袋,把被壓住的手臂抽出,然後下床就往浴室沖去。他竟然對怯兒有反應!
全身的血液在沖水的瞬間幾乎要凝結成冰,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只頑皮鬼的問題得盡快解決才行。
一早被叫醒,用過早餐後就上了溫泉的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月怯兒望著車外陌生的景致,「我們要去哪里?」
都已經快到目的地了。「現在才問要去哪里會不會太遲了?」改天被賣了都不知道。他熟練地駕著車在擁擠的車陣中前進,「去拜托一個有名的大師來收了那只頑皮鬼。」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打听到這個大師的消息,據說他幫很多人解決過棘手的問題,有很好的口碑。
收了那個頑皮鬼?月怯兒反倒擔心起對方的安危,「他……不會死吧?」
「誰?」他不確定地問。
「那個頑皮鬼啊,他要是被大師收了,會死嗎?」她是很討厭他老愛嚇她,但是她並不想置他于死地。
他溫吞地提醒她,「他早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對喔。」月怯兒愣了一下,「可是他的魂魄要是被大師收去,那不就不能投胎轉世了嗎?」這樣太殘忍了。
他聳聳肩,瞟了她一眼,「你問我我問誰?」他對神鬼、轉世投胎之類的事一點概念也沒有,不予置評。遇到她之前,他只是一個平凡人,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卻在撿到她之後,徹底顛覆了他原本的生活和既有的認知,什麼妖啊表的全都一古腦地蹦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發現自己問了個笨問題。一來他看不見那個頑皮鬼,二來他對鬼魂和輪回轉世也沒有研究,哪會知道頑皮鬼被大師收去之後還能不能投胎轉世。
他將車子停在一棟獨立的建築物前,「到了,下車吧。」
月怯兒依言下了車,迅速地繞過車子走到他身後,怯怯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這個地方有股奇怪的氛圍,她的心隱隱浮動,感覺不安,悄悄地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擺。
察覺到她不安的情緒,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害怕些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他安慰她,牽著她的手穿過庭院往大門口走去。他原以為會看到大排長龍的景象,沒想到竟然沒有半個人?
他平穩的語調和溫暖的大掌給了她勇氣,驅定心中那一絲不安。
溫泉抬手正要按下門鈴,門卻突然無預警地打開來。
門內出現一個年輕俊美卻有著一頭不相稱白發的男子,「進來吧。」說完,他若有所思地瞅了月怯兒一眼,接著逕自轉身回到客廳。
溫泉因為職業使然看不慣他沒有半點警覺性的舉止,忍不住開口,「你難道不知道這樣開門讓一個陌生男人進屋是很危險的嗎?你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沒問,如果我是持有武器的壞人呢?你要怎麼辦?」他是該贊賞他對目前社會治安的高度信心,還是罵他愚蠢?
撇開那一頭白發不說,他看起來就像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他真的是他要找的那個大師嗎?他真的有辦法搞定那個頑皮鬼嗎?
俊美的白發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在對面的椅子坐下。
月怯兒緊挨著溫泉坐下,她真的覺得白發男子犀利的眼神可以看透自己。
「你不會以為世界上沒有壞人吧!」溫泉嘲諷地道。那種真善美的境界恐怕只有天堂才會有。
「你是來游說我安裝貴公司的保全系統的嗎?」白發男子似笑非笑地反問。
原來他知道他是誰,「你是玄燁居士嗎?」
「我是。」玄燁微笑。
溫泉也不羅唆,直接說明來意,「我想請你抓一個頑皮鬼。」
前一秒玄燁還笑容可掬地回答他的問題,下一刻卻迅如閃電地欺身把住月怯兒的咽喉,一手豎起劍指就要朝她的眉心點去。
「你想做什麼?!放開她!」溫泉也及時箝住他的手腕逼他松手,冷凝著俊臉怒喝,橫身擋在月怯兒身前。
月怯兒受到驚嚇,淚水瞬間潰堤奔流而下。
玄樺淡淡地道︰「讓開,她是狗妖,我不能讓她留下來危害人間。」無比俊美的面孔上寒氣凜冽。
月怯兒倒抽了一口氣,血色迅速自臉上退去。她心中從來都不曾萌生出害人的念頭,為什麼他不能接受她的存在?
溫泉抓住他的手跟他對峙,毫不退讓。「我不準你傷害她。」沒想到這人竟然能一眼就看穿怯兒的身分,看來他有兩下子。
玄燁只是冷冷地道︰「如果我一定要收了她呢?」
他直覺反應就將她護衛在身後,「那麼你只能先把我打倒,然後踩著我的身體過去。」
「溫泉……」他不惜一切的護衛讓她感動不已,卻又擔心他的安危。
玄燁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玩味,面容上依舊嚴峻無情,「她是妖怪,難道你不怕?」他故意強調月怯兒不尋常的身分。
玄燁的話將她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隱憂揪了出來,她惶惶然地望著溫泉的背影,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她不想被溫泉討厭……胸口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嚙咬般難受。
「她那麼膽小又愛哭,只有被人欺負的份,根本不可能欺負人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她是狗妖又如何?她沒有危害任何人。」失算。他沒有考量到怯兒不尋常的身分,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我沒有必要怕她。」
月怯兒聞言松了一口氣,心下有些安慰,但是危機仍未解除,「你……我又沒有做壞事,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她鼓起勇氣跟他理論。
她不想看到溫泉真的為了她和高深莫測的玄燁起沖突,她害怕他會受到傷害,她不想連累他。
玄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開口問溫泉,「你應該也發現了吧?她才是擾亂你平靜生活的主凶,只要讓我收了她,你的生活馬上可以恢復原狀。」
月怯兒心急如焚,他為什麼就是要挑撥、破壞她和溫泉的關系?她壓根兒不在乎他會對她怎麼樣,不擔心自己的小命還操控在別人手上,只煩惱溫泉的想法會被他的言詞所影響。
溫泉認真地思忖了一下,「這麼說是沒錯……」
他的話仿佛在月怯兒的心上狠狠地揍了一拳,她的臉色瞬間刷白,迸射開來的痛楚讓她連呼吸也備覺艱辛。
她早該知道的,打從她出現在溫泉的生命里,替他帶來的就只有麻煩和困擾,他會想擺月兌她也是人之常情。她的心仿佛跌進無底深淵,心痛像潮水般襲來,霎時,她無聲無息的淚如雨下。
玄燁靜靜地將她的淚顏納入眼底。
「不過我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也還能忍受她惹出來的麻煩,不勞你費心。」溫泉語調輕快地回答,身體卻像繃緊的弦。「即便她是狗妖,也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
月怯兒的心髒幾乎負荷不了這樣劇烈的刺激,一聲啜泣陡地失控的逸出嘴角。
溫泉聞聲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她淚流滿面的俏臉,心髒莫名地糾結了起來,「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他以為她的哭泣是因為懼怕玄燁的不友善。
他溫柔的安慰反倒讓她抽噎得更是厲害,哭得上氣下接下氣。
玄燁的態度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溫和友善地附和道︰「溫先生說的很有道理,狗妖的確也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
溫泉詫異地看向他,很難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月怯兒。他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他松開他的手,戒備地盯著他。
「嗚嗚……」月怯兒低低啜泣著,虛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沒事,別哭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不自覺地放柔語調輕哄,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撲進他的懷里,瘦小的雙肩還不停地抖動著。
溫泉擁著她,輕拍她的背,打趣地道︰「你再哭下去我的胸前就要淹大水了,而且啊,現在正在鬧水荒,不可以浪費珍貴的水資源。」他很納悶,在她小小、縴細的身體內哪來那麼多的眼淚可流。
「什麼嘛!」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這樣好多了。」她的眼淚總是會讓他心疼不舍。溫泉沒忘記來這里的目的,「那麼關于我想請你去抓那個頑皮鬼的事,你是不是願意……」
玄燁的眼里閃過一抹精光,「那個頑皮鬼和你們有很深的淵源,我不能收了他。」
巴他們有很深的淵源?溫泉想不透,「什麼淵源?」
玄燁深不可測的笑容里充滿秘密,「天機不可泄漏,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會明白。」
什麼天機不可泄漏?什麼時候到了就會明白?他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們還要容忍他多久……」他還想問清楚。
玄燁微眯起眼,沉吟道︰「很久很久……」
敗久很久?溫泉听了幾乎想昏倒算了,「你真的不肯幫我們收了他?」
「不是不肯,是不能。」他修飾他的用詞。「你們的緣分未了。」
這是孽緣吧!既然他不肯,那就只好另尋高明了,總會有人願意幫他和怯兒解決問題的。「打擾了。」溫泉準備離去。
玄燁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要是真的找人收了他,將來一定緩 悔。」
溫泉很不以為然,「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只能說這麼多,信不信隨你。」他擺了擺手,「不送。」
迸怪的人!溫泉皺一下眉,轉身扶著月怯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