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撫額嘆氣,將重新申辦的兩支手機擱在桌上。「請兩位笑納。」
衛笙綿紅了臉,將手機收妥;韓行睿則遲遲不拿。
「副總裁,求求你別再將手機丟了。若不是你身上有追蹤器,我們全都以為你被綁架了。」上杉史弘一副快休克的模樣。
不遠處正替韓行睿量血壓的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淡漠地瞄他一眼,冷道︰「以日本人來說,你真的很吵。」
「楊貴妃,你說話最好先三思!」上杉史弘瞪著負責韓行睿身體健康的特助楊聿桓,才想發作,亞瑟先開了口。
「兩位請別無視場跋失去控制,那與某人無異。」說到某人時,亞瑟的視線刻意瞄向在一旁打呵欠,一臉疲態的韓行睿。
「副總裁,你不年輕了,別再做出讓人困擾的事。」楊聿桓替韓行睿量好血壓,記錄指數,再問︰「你在外頭吃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吃。」韓行睿朝衛笙綿使個眼色。
「是嗎?」楊聿桓看向衛笙綿,後者被他冷酷的瞪視看得有些畏縮,但韓行睿拚命示意她別說,兩相權衡之下,她只好──
「我想上廁所,先離開一下。」說完,人已往辦公室外飛奔離開。
「衛小姐開始適應我們團隊了。」埋首于文件中的林建杰可沒放過這廂精采的情事。
「這是好事。」亞瑟不知韓行睿與衛笙綿兩人在淡水發生什麼事,只知道找到他們時,他們很開心的在看夕陽。
他們不知撥他的手機號碼多少次,韓行睿身上的追蹤器十個有九個被他丟在不同的地方,唯一沒丟的那個是黏在他鞋子里。
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延遲找到他的時間。
「副總裁,你要是再亂吃,別怪我使出終極手段。」楊聿桓冷冷的威脅韓行睿,「別忘了你的身體與其他人不同。」
「不過是心髒比別人少跳幾下,哪有什麼不同?」韓行睿在楊聿桓面前倒像個搶不到糖吃的小阿。
「少跳幾下就會要你的命。」楊聿桓眉微揚,聲音也有些微起伏,韓行睿一見,馬上投降。
「是是是,貴妃您說什麼,小的照辦便是,您千萬別一逃鄴十四小時都黏在我身邊……您說的都對!」韓行睿忙討饒。
楊聿桓這才面帶微笑,滿意的頷首。
衛笙綿敲了下門,捧著盛有咖啡與茶的托盤進來。
「我想你們可能會需要……」她微笑道,一邊將托盤放上茶幾。
「謝謝。」幾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道謝,聲音高低有別,再次折磨衛笙綿薄弱的耳膜。
「亞瑟的無糖咖啡。」
「謝謝。」亞瑟拿過,先深吸口氣,才輕輕啜飲。
「上杉的抹茶,我有加重分量。」
「謝啦!」上杉史弘滿臉喜色地取餅品嘗,朝衛笙綿豎起大拇指。
「建杰的咖啡,一匙糖與兩顆女乃球。」
「多謝。」他正需要。
「楊先生的是……」衛笙綿是第一次看見楊聿桓,因此以先生相稱。
「我看見了,謝謝。」楊聿桓取走托盤內兩瓶礦泉水中的一瓶。
「我的呢?」韓行睿沒看見。
「你的……呃……」衛笙綿遲疑的看著楊聿桓,後者正面無表情的喝著礦泉水。
「反了反了,我這個老板竟然淪落到沒飲料喝的局面……」韓行睿哀怨不已的看著只剩礦泉水一瓶的托盤,喃喃自語。
「老頭,喝你的水吧!」楊聿桓拿了礦泉水瓶往韓行睿面前一擺。
「衛妹妹,熱咖啡,兩匙糖,謝謝。」韓行睿嫌惡的瞪著礦泉水,連踫也不願踫。
「不行。」楊聿桓簡短一句,即讓衛笙綿站在原地。
「衛妹妹,你領的是我的薪水。」
「衛小姐,你先坐。」
這下衛笙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來回看著韓行睿與楊聿桓。她知道楊聿桓也是特助,但他並不常出現,只知他一來韓行睿就要倒大楣了。
他是管理韓行睿健康的特助,本身是醫生,還有營養師執照,特助里韓行睿最怕的就是他了。
「算了。」韓行睿喝著無味的水,一臉不甘願。
亞瑟趁機送上文件,他沒什麼勁地看著,隨手圈出幾個有問題的地方。
「衛小姐,我現在將副總裁的飲食計畫交給你,你按著上面的指示喂食副總裁即可。」楊聿桓請衛笙綿坐下,開始交代韓行睿有哪些東西必須忌口。
「喂食?」衛笙綿瞄一眼一旁被亞瑟拉著開小組會議的韓行睿,嚴肅的側臉猶帶飲料不對的哀怨。
「你一定得盯著他,不然他隨時會搞出一些花樣。」楊聿桓嘆口氣,「我過兩天得去英國開會,為期一個月,他就交給你了。」
「可是我……」她真的開始不清楚她的職稱為何了。
「副總裁應該會住到你家才是。」楊聿桓語出驚人。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衛笙綿震愕著,不知自己家何時變成旅館了。
「副總裁經過這一次意外,不太可能回住處,回家也不太可能,想來想去,只有你家了。」楊聿桓推理分析過後,還頗為自信的點點頭。
「可是……」衛笙綿慌了起來。她……她可不可以拒絕?
「總之,我先將副總裁的飲食概況讓你知道……你會煮飯吧?」
「會。」她從小就負起「一家之煮」的責任。雖然父親是廚師,但他回家是不動菜刀的。
「那更好。這是食譜,只要卡路里與營養符合指數,食材隨便你搭配。」楊聿桓冷笑兩聲,讓衛笙綿覺得他是幸災樂禍……但他從頭到尾都以冷笑居多,讓她模不到他的個性,就像韓行睿。
「哦。」看樣子好像不接受不行……楊聿桓那形于外的壓迫感讓衛笙綿倍感壓力。
「沒事我先回去了。」楊聿桓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副總裁,請保重。」
矮行睿揮揮手,不置可否。
「楊貴妃,你今晚別又把我鎖在外面。」上杉史弘趕忙提醒。
楊聿桓聞言,頓步,側身,微揚眉,揚起嘴角形成一抹詭異的弧度,道︰「那就別忘了帶鑰匙。」
上杉史弘在台灣沒有住處,當初被韓行睿延攬至台灣工作時,便是楊聿桓收留他,兩人一直「同居」至今,快十年了。但上杉史弘簡直是個生活白痴,楊聿桓有時會氣不過教訓他。
「你怎麼知道我又忘了帶?」上杉史弘困窘地問。
「否則你會那麼關心我會不會鎖門?」楊車桓又是詭譎一笑,轉身離去。
上杉史弘說不出話來,窘紅了臉,「抱歉。」
「別再犯就好。」韓行睿好笑的揮揮手,要上杉史弘去追楊聿桓,否則以楊聿桓的個性,真會將上杉史弘鎖在門外。
衛笙綿瞠大眼,直望著上杉史弘追著楊聿桓而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直到韓行睿捏上她的臉頰,她才痛醒。
「福松柴……嗚嗚……」衛笙綿臉被捏到變形,痛得眼前起了水霧。
矮行睿好一會兒才笑笑地放開她,但笑意未達眼底,「你剛剛竟然在我面前發呆?」
衛笙綿捂著臉頰閃到一旁去,不敢接近韓行睿。
矮行睿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坐回沙發,喝著無味的礦泉水。
「總之,副總裁別再讓屬下的胃出血更嚴重,可以嗎?」亞瑟攤開幾份文件向衛笙綿招手,邊規勸韓行睿。
「是是是,親愛的特助大人。我現在可以休息了嗎?」韓行睿異常巴結的搓搓手,笑容可掬的問。
「我是能放過你,但我想建杰應該……」亞瑟含笑瞄向位于沙發右側不遠處的辦公桌後,被成堆文件淹沒的林建杰。
「副總裁,急件,你別跑呀!」林建杰邊處理文件邊叫著。
矮行睿聞言兩手一攤,起身走向林建杰,林建杰將目前整理匯整好的文件交給他,並起身欲讓位,但韓行睿壓下他,快速瀏覽過文件後,提出幾個問題,林建杰一一回答,兩人一來一往,低聲討論了起來。
衛笙綿對韓行睿進入狀況的速度瞠目結舌。
那是慣性或是經驗?她只覺得自己的雙頰猶在刺痛,精神仍處于渙散,對于亞瑟說的話雖然有听見,但不太能消化。見韓行睿與林建杰的話題已經深入到她所不知的世界,不由得再次覺得自己身處于一個怪物四散的世界。
「衛小姐,你有听見我剛剛說的話嗎?」
衛笙綿一震,望向亞瑟,尷尬地笑了笑,「有。你說要追蹤目前幾個集團內正在進行的投資案的進度,還要請財務部做報告讓副總裁過目。」
「有記下就好。」亞瑟溫和一笑,藍眸閃著贊賞的光芒。「這些你拿去,好好研究,明天來考試。」
衛笙綿愣愣地接過那疊文件。
耙情亞瑟當她是超人來著?她怎麼可能在明天之前看完這些東西?那些資料一本比一本厚,拿來蓋泡面都會把泡面碗壓垮……亞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對。」亞瑟堅定的點頭。
「哦。」衛笙綿不敢露出任何不豫,知道亞瑟是為她好。但縱使她有「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領,要在一個晚上啃完這堆資料也不容易。
重點是還要消化做筆記……衛笙綿翻著最上面那本,發現里頭有一堆她有看沒有懂的專有名詞。
「我教你一個偷吃步的方法。」亞瑟見衛笙綿苦惱的模樣,笑道。
「什麼方法?」衛笙綿臉上霎時放出萬丈光芒,活像亞瑟是救世王一般崇拜地望著他。
亞瑟瞟瞟韓行睿,「你可以問副總裁。」
「啊?!」衛笙綿臉上的萬丈光芒瞬時不見。
「如果副總裁心情好的話,他會全數教你,還會免費大放送。」
衛笙綿抱著那疊資料,忙不迭地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亞瑟拍拍衛笙綿的肩,「副總裁之所以是副總裁,並不只是因為他是總裁的兒子。」
言下之意是要她盡其所能的「榨乾」韓行睿羅?
「還有因為他──」及時將「變態」二字吞入口,衛笙綿斂睫將眸里的不馴掩去,但她捉著文件的手卻泄漏了她的不滿。
「付一個人一塊錢,然後榨出他付五塊錢才能得到的實力,就是副總裁的本事。」亞瑟微帶憐憫的目光告訴衛笙綿,韓行睿現在的目標放在她身上。
「我只有兩塊錢的實力。」衛笙綿望文件興嘆。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亞瑟柔和的聲音听在衛笙綿耳里,總像是睿智的長輩。
衛笙綿聞言一笑,「我會試試的。」
不試也得試。身處于一群怪人中,她覺得自己也快要被他們同化了……她現在還只是實習特助,就得接受這種非人的生活,不難想像其他人被操成什麼樣……只是她一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跟他們一樣。
「不知道你有沒有自覺……」
「嗯?」
「沒什麼。」亞瑟以笑容掩飾過去。
他未出口的話語是︰她老覺得他們怪,其實她自己也是個怪人。而且她不只是個怪人,還是個感情異常遲鈍的怪人。
矮行睿在下班之前真的提出了必死提議──要去住衛笙綿家。
即使早有預感,衛笙綿還是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答應。怎知她一答應,反而惹來韓行睿怪異的注視……她雖感莫名其妙,但還是沒問──反正他也不會那麼好心,她一問就給答案。
「你先等等。」衛笙綿阻止韓行睿,神態警戒地探頭出電梯,見沒危險才側過身讓韓行睿出去。
矮行睿好笑的看著衛笙綿戒慎恐懼的模樣,任她盡責地扮演好保鏢的角色。
「副總裁,你真的要住我家啊?」衛笙綿為難的問。
本來楊聿桓說的話她還不怎麼相信,怎知姜是老的辣,他果然將韓行睿的個性模得一清二楚──
在他們收工要回家之時,韓行睿捉住想落跑的她,提出住她家的要求。
她能不答應嗎?當然不行。
「怎麼?有問題?」韓行睿挑眉。
「沒,只是委屈副總裁住愛舍,很過意不去。」最好他能去住大飯店,這樣她便不必如此煩惱。「住飯店不是更好嗎?」還可以隨時呼叫「特別的客房服務」……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任韓行睿予取予求。即使他是上司,但仍有分際在,可為何她就是無法拒絕韓行睿的要求呢?
「住飯店更容易被襲擊,你不知道嗎?」韓行睿取出鑰匙給衛笙綿。
也是。衛笙綿無言地拿過鑰匙,打開韓行睿的家門,同樣要韓行睿在門口稍等,自己先沖進去,繞了一圈後又跑出來。
「應該沒事。」衛笙綿捉著因跑動而松開的發,雙頰微紅地說。
矮行睿站在門口,俯視衛笙綿,黑眸帶笑,但那笑,讓人看了膽戰心驚。
「副總裁?」衛笙綿抬頭看他,不看還好,一看,嚇得倒退三步,直想逃開。
但太遲了,韓行睿大手一抱,便將她抱進懷里。
衛笙綿整個人懸空,手腳亂揮,只想為自己掙得一個呼吸的空間。「救命啊……悶死人啦……」
天!矮行睿有沒有想過他高她多少?被他一抱,她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衛妹妹,我實在是忍不住,你真的太可愛啦!」好不容易,韓行睿終于放開她,但手又模上衛笙綿的臉頰,捏下去。
「嗚……」她又不是玩具!衛笙綿目光含怨、含恨、含淚地瞪著韓行睿。「花開……嗚……」
膨松而柔軟的長發隨著她的掙扎晃動,她想推開韓行睿卻發現手不夠力,用腳踢也沒多大作用,這時也只能怨自己長得太嬌小。
「副總裁,你有病啊!」衛笙綿在韓行睿放開她後怒吼。
「你到現在才知道我有病嗎?」韓行睿拉衛笙綿出門,小心翼翼地退開,用手機通知社區管理處與消防隊。
「你在做什麼?」衛笙綿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他們不是因為韓行睿沒有換洗衣物而前來他的住處整理衣物的嗎?怎麼這會兒韓行睿竟然不進去?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韓行睿微眯起眼,瞳眸黝黑,看不清他的思緒。
「好像有……」她方才進門,是有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但她急著查看是否有人躲在里頭伺機攻擊,並末多加留意。她原本想開燈,但因不知道電燈開關位于何處而作罷。現在經韓行睿一提,那股味道還真的很奇怪,且像是瓦斯……
瓦斯?!
「副總裁,那不會是瓦斯的味道吧?」
「應該是。」韓行睿一手攬著衛笙綿,將她圈在伸手可及的保護圈中。
「那……」衛笙綿深吸口氣,「我們應該進去把瓦斯關掉才對。」否則發生氣爆就危險了。
「來不及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再冒險進去。剛剛衛笙綿開門進去沒有引發氣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若再進去,也許會沒命出來。
「可是副總裁,你家應該是天然瓦斯吧?天然瓦斯怎麼會漏氣呢?」衛笙綿捉緊韓行睿的手,想自他臉上探出些許線索。
矮行睿低頭望她,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們走吧,味道愈來愈濃了。」
他牽著衛笙綿走安全梯,沒多久,他們到了樓下,消防隊還沒來,但管理員已阻止住抱進大樓,也用電話通知在家的住抱快些離開。
「副總裁,那你的衣物怎麼辦?」衛笙綿突然想到,蹙眉打量著韓行睿的身材。
她父親與弟弟都沒韓行睿高壯,就算借他們的衣服,韓行睿也穿不下。
本來她想整理一些韓行睿的衣物,怎知韓行睿這烏鴉嘴還真的說中了──他家真的被動了手腳。
看來有人存心要置他于死地。
衛笙綿想著想著,不由得想遠離韓行睿,以免遭受他那無人能比的噩運連累。無奈她人被韓行睿牢實地圈在懷里,動彈不得。
「再買就好。」韓行睿倒沒那麼在意。
「再買?」衛笙綿立刻反對,「怎麼可以再買?你可知道,你現在身上的行頭已經夠我們小老百姓兩、三個月的花費?」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衛笙綿提高了音量,「我就是知道!因為我──」
「別那麼大聲。」韓行睿將她的頭壓進胸懷里,不再讓她大叫,卻差點悶壞了她。
懊不容易韓行睿不再壓著她的後腦,她才得以順暢呼吸。
「不叫了?」韓行睿笑問。
衛笙綿瞪他,用眼光將他千刀萬剮。
矮行睿微挑眉,忽視她的瞪視,抬手看表。「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什麼跟什麼?
「明明轉角就是消防隊,一分鐘不到的路程竟然拖了十五分鐘。」韓行睿笑笑地解釋。
但衛笙綿憑藉著與韓行睿相處一個月的心得,了解韓行睿的火氣正在上升中。
她吞吞口水,想不著痕跡的月兌離他,但韓行睿察覺到她的退卻,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一張頗有個性的臉湊近,「衛妹妹,你想上哪兒去?」
逃難。衛笙綿在心底回答,但她可沒勇氣直說。
「我肚子餓了,想去吃東西……」
「別忙了,這附近是住宅區,不會有賣吃的。」
「可是社區出去走十五分鐘有一家便利商店……啊,我突然肚子又不餓了。副總裁,我決定陪在你身邊一道等消防隊的人來。」嗚嗚,她好衰。
衛笙綿怨恨自己沒骨氣,但比起因丟下韓行睿逃跑而遭受他非人的報復,她情願孬一點陪在他身邊,省得他拿她出氣。
「這才乖。」韓行睿展露笑容,更加抱緊衛笙綿。
衛笙綿卻在心底叫苦。她發現韓行睿的情緒只要有外放失控的傾向,倒楣的就是她。
矮行睿的情緒好似起伏不定的天氣,前一刻放晴,下一刻即烏雲密布,沒道理可循。可即使如此,她發現自己似乎也習慣了他的沒有規則,就連他突然抱著她,她也不會訝異,只是反應會很奇怪,奇怪到她不知道如何面對。
只是……這樣好嗎?衛笙綿不由得杞人憂天了起來,只因韓行睿的懷抱還真舒服,舒服到她想睡覺。要是他再抱著她,不保證她還能醒著……
想著想著,衛笙綿的眼皮愈來愈重,重到她沒時間反應即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