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EQ指數提高了耶!」亞瑟很是開心地在車上宣布。
「噗!」正在喝水的封靖江一口氣卡住,口-的水噴出來,弄濕身上的衣服,並連續的重咳。「咳咳咳--」
「你還好吧,執行長?」亞瑟拿了紙巾給封靖江,他瞥了眼亞瑟,壓抑不住地猛咳嗽。
「你……咳……說什麼……咳咳咳……」封靖江拿了水緩慢地-著,終于減輕了咳嗽的現象。
「我說……」亞瑟把封靖江手-的礦泉水瓶放回它應在的位置。「你今天晚上要去找Jasmine嗎?」
「我十二點才下班,她應該睡了吧?」辛芥藍住院時,他可以在晚餐時間盯她,可現在她出了院,就沒有那麼方便。「有起耀這孩子在,應該沒問題。」
「說到起耀,他不太像個十二歲的孩子。」亞瑟覺得辛起耀靈活得過分,真不知他父母如何教導他的。
「是嗎?」封靖江漫應,「我只知道他很黏我。」
辛起耀對封靖江的熱絡活像他們上輩子即結識,今生是來續緣似的。
「是啊。」亞瑟想起那個景況,不由得笑了,「沒想到你還挺有孩子緣的。」
「那種感覺很奇怪,你知道嗎?我寧願回家面對我那些心愛的物品,也不願意面對一個活生生、溫暖的孩子……」封靖江很難形容內心的感受,但是他肯定自己不喜歡那種奇異感。
卑語突地頓去,封靖江瞪著自己的雙手,將掌心翻攤于上,發愣的眼眸像是從未見過自己的一雙手。
「Lance?」亞瑟輕喚。
「嗯?」封靖江翻轉著手,湊近鼻下嗅了嗅,聞出一抹不同于自身古龍水的淺淡清雅,那是辛芥藍身上的味道。
想起她身上的香味,連帶地想起她臉頰與手的觸感,活生生、柔軟有溫度……芥藍菜也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啊!
猛然意識到這點的封靖江出神凝思。
那淡雅的香氣像無形的空氣,貼著他的皮膚,明明看不到也模不到,卻不容他忽視。
辛芥藍不只是他叨念著的芥藍菜、不只是瑞新租賃總經理的秘書兼特助……嘖,他在想什麼啊!
「Lancc,您沒事吧?」亞瑟的聲音像自很遠的地方傳來,但終究將陷落迷惘心緒的封靖江喚回。
「嗯?怎麼了?」封靖江下意識地藏起自己的雙手,抬頭看向亞瑟。
「你在做什麼?」亞瑟關注地探問。
「沒什麼。」封靖江僵直地揚起嘴角,拙劣的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他不喜歡失控,偏偏最近遇到的事都讓他失控;他不喜歡人,偏偏最近認識一堆人;似乎自從「John」失而復得後,他的生活開始有了變化。
「告訴我下午的行程。」封靖江甩甩頭,將心頭突然掀起的驚濤駭浪強制壓下,任其表面平靜,卻對其下的暗潮洶涌不予理會。
「是。」亞瑟深思的眸光于封靖江臉上打轉一圈後,才取出PDA報告行程。
听著亞瑟報告那些預料之中、掌控之下的行程,封靖江突然覺得安心起來。這才是他的生活,白天在商界戰場廝殺,下班後回到有珍愛物品的居所,跟它們說話、照顧它們……
餅這種生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呼……」吁出一口長氣,封靖江十指于口鼻前交疊,那抹未曾消褪的香氣再次竄進他的鼻息,令他再一次感受心神的混亂,而他竟無力厘清。
「過兩天美國一家我們投資的公司要召開股東大會,已先行通知我們將以視訊連線的方式參與……」
「等等。」
「嗯?」
「通知他們我將親自到場開會。」他必須到一個沒有辛芥藍的地方,去思考一下自己是怎麼回事。
「可是執行長,這個會為期三天,您的行程半年前已定……」
「我不管,這次去開會,可以順道探視其他投資的公司營運以及敲定與美國的秘密會談,上回韓國擺了我們一道,這回我們毋需再留情。」封靖江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亞瑟便看出些端倪,只能依言行事。
「是。」輕嘆口氣,亞瑟認命地開始打電話調度行程。
香味縈繞不散,封靖江已分不清楚他聞到的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或是辛芥藍的香氣,一如他被攪亂的平靜心湖。
「執行長,那Jasmine怎麼辦?」亞瑟刻意提醒他最想忘卻的部分。
封靖江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認為該怎麼辦?」
「小的不知。」
「別開玩笑。」
「執行長似乎坐立不安。」知道封靖江的不安與焦慮,亞瑟含笑道。
「我是坐立不安,因為……」封靖江頓了頓,煩躁地捉捉頭,「我不知道,太奇怪了。」
「哪-奇怪?」亞瑟追問。
封靖江哀怨地看了亞瑟一眼,一張有型的臉孔教苦惱侵佔,「我頭很痛,不會講。」
「嗯哼。」亞瑟輕應一聲,末再詢問。
「亞瑟,你和蘇……是怎麼回事?」許久,封靖江再次發問。
「我們很好啊!除了一年見不到幾次面,每次見面都在床上度過之外,其余一概正常。」
「這樣叫正常?!」亞瑟當他是三歲小阿啊!
「其實像我和蘇聚少離多,平時只能靠E-mail和電話聯絡,沒有堅定的意志與認定是很難走下去的,即使她偶爾出軌,我也能原諒。」
「我是問,你和蘇是怎麼認定對方的?」
亞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笑道︰「被雷打到。」
「亞瑟-辛克里。」封靖江的口氣充滿危險。
亞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會知道就是她,就是她可以跟你共度一生,其他人都不行。這種情況有點像裝了避雷針,仍是被雷打中一樣,很難解釋,也很難用科學方法分析。」
「哦……」封靖江漫應一聲,陷入深沉思考,從他變幻不定的神情看來,他的迷惘還未找到出口。
亞瑟很是欣慰地看著封靖江茫然的模樣--他總算開始像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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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芥藍抬起埋首于文件中的頭,听到「喀」的一聲輕響,後頸馬上有一股鈍痛蔓延。
「啊。」辛芥藍低叫一聲,嗓音飽含倦意。她緩慢地轉動頸子,又是「喀」的一聲,方才的不適稍稍解除,然而鈍痛卻仍殘留。
她按住肩動了動,垂著頭兒,逸出一聲輕嘆。
「十二點了……」辛芥藍皺起眉頭,看著腕表顯示的時間,環視空蕩蕩的辦公室,不知不覺競只剩下她一人。她端正坐姿,統整著桌上凌亂的文件,將之一一分類,預備隔日上班之時交予因封靖江出差而前來支援處理並讓事宜的特助Dean。
Armani的香氣自腕間散出,隨著手的動作飄繞于鼻息間,她不由得想起另一個與她使用相同牌子香水的男人,即使香味與名稱皆不相同,但當她想起那個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氣時,內心依然蠢動。
那個男人在她出院第三天便前往美國出差開會,為期一周。本以為她就此自由,沒想到那個男人嫌電話費不用錢似的,每天照三餐外加消夜打電話給她,就為了問她是否有正常用餐。
他快逼瘋她了!
即使沒見面、即使他遠在美國,可他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過她的生活,這種恐怖的緊迫盯人法,都只是因為他受了她那不負責任的表哥之托!
她該對他吼句「不自由,毋寧死!」的名言,但她竟然遲遲未行動……
分明他只是一個為行李箱取名字、因為水泱奇的托付而天天打國際電話的笨蛋,可是,兩天沒接到他的奪命連環Call,心底突覺一陣奇異的搔癢。
「他已經兩天沒有打電話來了,我耳根清淨了兩天,可是……」辛芥藍停止整理文件的動作,眼眸無焦距地凝視遠方。
明明才見沒幾次面、認識沒多久;明明每次見面都以吵架收場,卻在他莫名其妙沒打電話來後,感覺悵然所失。
「我現在該做的事不是發呆,而是整理文件。」辛芥藍低聲自語,繼續工作,然而很快的她又再次停下動作,盯著電話發愣。
辛芥藍發現自己竟然想他比想那遠在新加坡水深火熱沒良心的表哥多。
「大概是他的惡形惡狀深烙我心,才會這樣吧……」辛芥藍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思想找了個藉口。「就是這樣,一定是反作用,我才會一直想他。」
她不想承認封靖江已在自己的生活中佔有一席之地,如此快速的佔有率讓她心慌意亂,甚至害怕,以往她的生活單純,心思僅系于公司、自己的小鮑寓、新加坡的老家和紐約的兄長,可是……青江菜的出現打亂了她原有的規律,讓她不知如何自處,好似自拿錯行李後,便開始了一連串月兌軌事件,至今仍未回復,她的生活好像會一直這麼傾斜下去,再也回不到原狀似的。
「我不該一直想他,這樣是不對的……」
刺耳鈴聲突兀地響起劃破寂靜,讓陷入沉思的辛芥藍驚跳起來,無數個念頭閃過腦袋,都是一些她今天只吃了早餐、空月復喝了一大壺咖啡、吞了兩顆胃藥……等等的「危險事跡」。
不停作響的電話鈴聲再次叫醒她,她先是反射性地拿起桌上話筒,卻發現話筒-的聲音呈未通話狀態,但電話的鈴聲仍然響個不停,于是她翻動自己的皮包,找出手機。
手機螢幕上沒有Show出任何號碼,但來人實在太有耐心了,害得辛芥藍不接都覺得不好意思,才要按下通話鍵,鈴聲突然停止。
「唉。」辛芥藍的嘆息未停,鈴聲又起,這回只嫌 兩聲她即接起,「喂?」
「你搞什麼鬼?那麼久才接電話。」話筒那頭傳來缺席兩天的男人的聲音。
「你哪位啊,是不是打錯了?」辛芥藍听出他的聲音,沒好氣的回道,高懸心頭的大石卻在听見他聲音的那一刻安放,唇角無意識地微揚,連回話的聲音都與這兩天的無精打采迥異。
「芥藍菜,你忘性可真大。」封靖江的聲音在話筒那端听來有些不真切。
「哦,原來是青江菜啊,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辛芥藍不記得自己跟他說過。
「泱奇說的。這兩天如何,有沒有按時吃飯?」封靖江開始問起例行公事。
「你不怕我騙你嗎?」辛芥藍邊說邊火速整理好文件,收拾桌面,預備離開公司。
「我听得出來你有沒有說謊,看來你這兩天沒有好好吃飯哦!」
「你怎麼知道我沒好好吃飯?」辛芥藍與前來巡邏的警衛打了聲招呼,鎖上辦公室的門,按下電梯鈕。
「因為你到了十二點還在辦公室,不是嗎?」封靖江低笑出聲。
「你怎麼知道?」加班對她而言是常有的事,只是遠在美國的封靖江連這點都知道,也未免太神了。
「我有千里眼。」封靖江的笑意逸去,正聲道︰「你是不是又吞胃藥度日,一天只有吃早餐,還空月復喝咖啡?」她就不能一天沒人盯著然後正常進食嗎?
「我就算真的吞胃藥度日也不關你的事。」被一語道中的辛芥藍紅了雙頰,她定出電梯,朝留守的警衛頷首,警衛便開了大門讓她出去。
手機那端靜寂無聲,辛芥藍因而停頓腳步,「喂?青江菜,你還在嗎?」
沒有回應,她只听見風聲與偶爾經過的車聲。
辛芥藍心跳停頓一秒,「青江菜?」
仍是沒有回應,這讓她皺起眉頭,「喂,你別嚇我,這樣不好玩……」
卑尾隱去,她睜大眼眸,直盯著對面馬路,數度懷疑自己的眼楮花了。
站在對街的……不正是她以為在美國的封靖江嗎?
兩人隔著馬路對望,竟有恍若隔世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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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timenosee。」封靖江在辛芥藍沖過馬路,來到自己面前時,揚揚手中的手機微笑道。
「Shit!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啊!」辛芥藍劈頭就是一拳。
「我才剛下飛機,打電話去你家是起耀接的電話,他說你還沒回家,所以就先來這兒踫踫運氣。」封靖江一身風塵僕僕,看得出經過長途飛行後尚未休息,他揉揉被捶的肩膀苦笑。
敝異的是辛起耀一接到他的電話,沒有半分的驚奇,反倒先行報出辛芥藍的行蹤;不過他沒多余心思再想這些突兀的怪異點,他的心思全被眼前的她佔去。
她分明沒變,仍是那麼凶悍,可是好像又多了點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兒,他真的說不出來,只是心有所感。
他發現自己開始想像辛芥藍與自己的「愛物」擺在一起的模樣。
辛芥藍皺起眉頭,「你怎麼不乾脆死在美國算了,何必回來呢?」
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接近撒嬌,辛芥藍只想發泄這兩天不安的心情。
「為了泱奇的托付,我不得不打。」封靖江口-雖如此宣稱,可他看辛芥藍的眼神多了絲異樣,像是在評量有價物品一樣評估著價值。
辛芥藍聞言揚首看他,在昏暗路燈的照映之下,封靖江一雙黑眸像會發光似地熠熠生輝,瞧得她心慌慌、胃亂攪。
「你還好吧?」封靖江看見辛芥藍皺起的眉頭,伸手搶過她的公事包,環住她的肩。
「一整天沒吃東西,現在胃在抗議。」辛芥藍沒有拒絕封靖江的摟抱,呼息微紊。
「你能不能好好對待自己,別讓人操心?」封靖江將辛芥藍扶進助手座,自己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道︰「安全帶扣上,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你不覺得胃藥比較有用嗎?」辛芥藍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探身拿取被封靖江丟到後座的公事包,自-頭拿出藥罐,微顫地轉開蓋子,倒出一顆藥錠往口-送。
「這不是辦法。」封靖江空出一只手握住她冰冷柔軟的手,皺起眉頭,一邊注意路況,「你得作息正常才行。」
「我的工作讓我無法正常。」她沒有拒絕封靖江適時給予的溫暖,覺得他的手撫平了她糾成一團的胃。
即使他們公司只專于租賃,但由于不少機器外借給歐美國家,因此她還是得替水泱奇注意股匯市的變化。「你有看過你哪一個助理作息正常的嗎?」
即使租賃業是屬于變動不大的行業,全球經絡的脈動依然沖擊著他們。
「我自己作息都不正常了。」封靖江踩下煞車等綠燈。「不過他們沒有你的身體差。」
「你又想說女人還是當秘書好的那句話嗎?」辛芥藍捉緊自己的裙子,敏感地問。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封靖江揚眉,發動車子往此時還在營業的餐廳駛去。
「我們第二次見面時,貴人。」辛芥藍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已習慣封靖江的說話模式,亦產生防衛機制,對于他的否認沒有多大的反應。
「貴人?」他的外號又改了?封靖江對于辛芥藍加諸于自己身上的外號已無感覺。
「貴人都嘛多忘事,所以你也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自己說了什麼。」
封靖江只記得辛芥藍那滿是敵意的眼神,不過聰明的他知道如果想要維持和平,最好別再同辛芥藍爭論,否則他們的會面又會在爭吵中結束。
因此,即使他仍不記得自己說過那句話,也只是含糊地帶過去。
「港式飲茶?」封靖江指著燈火通明的餐廳輕問。
「好。」辛芥藍直到被他帶進餐廳、點好菜才突然想起--
「你不是才下飛機嗎?怎麼會立刻來找我?」辛芥藍不否認當自己見到他時有些開心,只是她不太明白為何見到他時的反應不再是厭惡與困擾。
「驗收成果,看看你有沒有偷懶。」封靖江一下飛機,沒有多想,就只想著見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才到美國就有想飛回台灣的沖動,明明是自己決定不見她,藉以厘清心中難解的謎團,沒想到卻只是讓心頭那團謎愈解愈亂。
他想見她,就算跟她見面只會吵架也好,也好過一個人面對飯店的寂寥,那不知由何而生的空洞,即使「John」就在身邊也沒得排解。
但他人在美國,而且行程已排定,不是說月兌身即可月兌身,無法立即得見的他,只好天天打電話給她,卻又不知道用什麼理由解釋他的緊迫盯人,只得搬出水泱奇來當擋箭牌,就算招來她不耐煩的應答也好,總之她的聲音撫平了他的躁動,他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
報了一晚與「John」長談後,他終于明白,原來這叫掛念。
他第一次對人產生掛念的心情,實在不知如何自處,于是他找了個空檔問了同行的亞瑟,卻被亞瑟笑了好久。
亞瑟笑著解釋因他的EQ一下子沖太高,讓他想大笑一場,那一刻封靖江只覺自己被嘲弄了無所謂,反正無關痛癢,重要的是他為何會掛念芥藍菜?最後他仍然沒有得到答案,因亞瑟丟給他一句︰「這要你自己找到答案,如果你找到了,那就代表你終于是個人了。」
這番非人話自亞瑟口中吐出,只讓封靖江覺得自己得了個大大的難題。
亞瑟不願給他解答,他只好自己找,于是他花了兩天密集完成行程,提早一天回來台灣,一下飛機,唯一想見的竟然是辛芥藍。
他想念她的口不擇言與伶牙俐齒,和每每被他氣紅的容顏,還有那雙燃著火焰的明眸。
「想知道我有沒有偷懶,就不該兩天沒打電話來。」辛芥藍啜口溫水,這是封靖江特地為她叫的。
「你說什麼?」封靖江沒有听清楚她的喃語。
「沒什麼。」辛芥藍搖頭,「現在你驗收了,滿意你的成果嗎?」
「不滿意,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再住院。」封靖江一想起當時她死白的容顏,心就一揪。
「我也不想住院,更不想吃醫院難吃的伙食。」辛芥藍小口小口的喝粥,感覺胃因而舒開,暖意透入血液流向四肢。
「那就好好照顧自己呀!」封靖江很懷疑辛芥藍平常吃些什麼。
「在你出現之前我一直都很好,要不是拿錯行李,我也不會每次見你就發脾氣。不過你不見一個星期,我竟然會想念你,這真是天大的怪事,明明你這麼討人厭,我竟然還會……」
「原來是我害你胃痛加重?」封靖江只听清楚她說的第一句話,知道她沒有嘲弄的意思,不知為何竟覺得好窩心。
「怪了。」辛芥藍突然偏首打量坐在對面的封靖江。
「為什麼這麼看我?」封靖江也喝著粥,察覺辛芥藍的怪異目光,挑眉問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具攻擊力了?」這樣的封靖江讓她有些窮于應對。
「難道你希望我再把你氣到住院?」封靖江啼笑皆非的反問,看著辛芥藍,回想適才她坐在愛車「Akiko」-的那一幕競無一絲突兀,好似她天生便該坐在他身邊一樣。
天生?是啊……就像她是「Akiko」另一個主人似的……
「沒。」辛芥藍不安地拿著湯匙舀粥,一雙秀眉攏起,「只是我們兜在一起該是吵翻天,不該這麼和平的,這樣真的很怪……」
「怪在哪-?」此刻所有針對辛芥藍而生的怪異感覺,都被他歸納為想「收納」她為自己「收藏品」的一種渴望。
他很久沒有這種心情了,自從初出社會對「Akiko」一見鍾情後,他便未再動過凡心,而今事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