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干什麼?
方毅發現伶兒藏在床底下的行李——己經打包好的,口袋里還有旅行社的電話及班機航次和時間。經過電話確認,果然查到她偷偷訂了回台的班機,日期正是他倆契約終止的第二天。
早就察覺到她這幾日的異樣,她居然想離開他!而且老早偷偷進行。
放回她的行李,方毅的臉上浮現沉肅的陰霾,原來他還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再簽下長期契約,預想她會多麼高興繼續做他的情婦。看來結局是有人不領情,而且打算契約期滿就"落跑"!
她不要他的錢嗎?不明白他的身價嗎?還是她根本不喜歡他?
該死!她膽敢不喜歡他!她竟敢在他發現愛上她的同時,想要偷偷計劃溜走!可惡!她竟敢這麼對他!他絕不讓她得逞!
晚餐用畢,梳洗好身體準備就寢前,房間只剩下她和方毅兩人,她終于察覺到不太對勁的地方,雖然早在用餐時就嗅到不尋常的氣氛,但對于方毅反覆無常的脾氣,她早已司空見慣了,也就沒那麼注意。方毅躺在床上默默地凝視她,身形雖慵懶卻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凝視她的目光詭異得很。她有時真的很怕他,他不須發怒,光是用兩道灼人的目光盯人就夠讓人緊張了。
"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
她轉回身繼續梳著頭,偷偷從鏡中瞄他,接收到那逼視詭譎的湛光,他的眼神實在教她坐立難安。她輕輕站起身移動位置,他的目光也跟隨著她移動,她走到右邊,他也盯著右邊,移往左邊,他還是盯著她!總之,不管她走到哪里,他一定目不轉楮地炯炯鎖住她的身影。她受不了了,得想個辦法打破僵滯的氣氛,鼓起勇氣開口:"我"
"陪我喝一杯吧。"他輕道。
"咦?"
"過來陪我喝酒。"冷凝的表情已不復見,替換的是溫柔的笑意。
伶兒莫名其妙地走向他,她永遠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麼,這謎樣的男人雖然臉上有笑意,但卻比不笑的時候更令人迷茫。現在雖然是笑著,說他下一秒鐘立即翻臉!她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方毅將杯子遞給她,斟滿一杯要她喝下。她看著杯中紅色的液體,移近輕嗅了下,問道:"這是什麼?"
"印地安特制紅葡萄酒,很適合你喝。"
她淺嘗一口,熱熱的感受流入喉間很舒服。"好好喝!"
"是嗎?來,干杯。"
冷天喝酒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尤其是甘甜微辣的酒,因刺激性小敗容易一喝再喝,而讓人忽略了它的後勁力,就像這種印地安特制葡萄酒,後勁力超強,是一位美國友人珍藏送給他的。
約喝了一小時之後,郝伶兒覺得頭腦開始暈醉,身子飄飄然地坐不正而倒在方毅的懷中。
他笑看懷中的醉美人,明白酒精已經對她發揮效力了。
"喜不喜歡喝?"
"喜歡。"她開心地點頭
"喜歡美國嗎?"
"喜歡!我以後還要再來。"
嗯,很好!她現在說的都是實話,可以進入正題了。
"你最近要回台灣嗎?"輕柔的語氣,誘出她的話語。
"是呀,我要坐後天的飛機飛——回去!"她開心地張開手臂當機翼。
"你想離開我?」
"嗯!越遠越好!"大力地點著頭。怒火再度燃起,但他隱忍著。
"為什麼?你不想繼續留在我身邊?"
"想呀。但是你會把我拋棄,不如干脆先離開算了。"
喔?原來她是怕他拋棄她,心情開始好轉。
"如果我不拋棄你呢?"
她抬頭望著他,晶亮迷蒙的眼珠子對他轉呀轉的,才笑出迷人的酒窩卻又霎時止住。"我還是要走!"
"什麼?"他可惱火了,這女人答得莫名其妙!由于酒精作祟,平常她不敢說的話全一口氣老實招出。
"因為我討厭你的囂張跋扈、撤野任性、無理取鬧、歇斯底里。"
"你說什麼?"這女人敢這樣批評他,這些字眼應是他專罵女人的,想不到堂堂國際最有身價的男人之一的他,反倒被控這些罪名!像話嗎?
"另外,我還討厭你的花心……用情不一,討厭你耍心機,老是讓我招架無力"一股酸楚的感受襲上心頭,滴出豆大的眼淚,她就這麼埋在他懷中像個小阿般的哭泣。
"怎麼哭了?"驚懼于她的淚水,擁抱在懷里安撫,再大的怒意也被她的淚水給澆熄了。
"我要離開你!"她捶打他。
"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要回台灣!"
從未看過她如此的傷心,雖心疼于她的淚水,卻也不願就這樣放了她。這是生平第一次他這麼想要一個女人,並且非得到不可,即便她將來怨他,他也絕不放她走!
心意已決,他不住地安慰她,以嘴封住哭鬧的櫻唇,連帶含下她的啜泣,"別哭,你想走我會讓你走。"
"真的?"
"但是你要乖乖听話,我才會讓你回台灣。"
"好。"她浮出了笑容。
方毅拿起酒瓶喝下一口,托起她雙頰補啜她酒,痴望她泛著益加潮紅的美顏,他的眸子變深了,從床邊櫃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
"在這里簽名,你就可以回台灣了。"
"這是什麼?"
"解約書,解除我倆的契約,乖,在這里簽名。"以著低沉磁性的聲音蠱惑她先簽下一年的續約書以及"結婚證書"。
迷蒙的她乖乖照辦,糊里糊涂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乖女孩!"文艾件收到一旁,他開始卸下她的睡衣,目的得逞後接下來是要她的。
"我可以回台灣了!"
"不錯。"
"你不可以騙我。"
"不騙你。"才怪!
"原來你也有講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很霸道!"
"我的確如此,尤其是對你。"卸下她最後一件蕾絲褲。
"我以後會想你的"
"你一輩子都沒機會忘記我。"
這時他才發現,就如她所言,他的確很有心機,手段不夠光明,但他不想失去她,只有奸詐到底了。伶兒想都沒想過方毅會將她灌醉,趁著她酒醉朦朧之際讓她簽下了"終生契約"。
棉被下不再有言語,赤果的男女肌膚緊密地貼合摩挲,剩下的只是愛戀的呢喃,在這寒冷的冬季烘暖彼此的心。
終于到了最後一天,郝伶兒坐在床沿看著行李出神,回想這半年與方毅的點點滴滴,臨別時刻,她居然滿心感傷。今晚她要向他提出回台灣的事情,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剛才僕人來通報,方毅來電吩咐她著裝打扮,等他下了班會來接她一塊出去。也許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向他表明回台的意圖,並多謝他這半年來的照顧。
今晚她穿了一襲白色的大衣長裙,這是方毅為她挑選的,說這顏色適合她白里透紅的膚色,從帽子、領巾,到長靴,全由他挑選決定。
到了約定的時間,方毅接她到五星級餐廳吃飯,用餐時郝伶兒不自在地東張西望,他們在總統專用廳用餐,兩旁一字排開的侍者在一旁靜待服侍。
"怎麼不吃?"他關心地問。
人吃飯的毛病真多。
方毅示意要所有人退開,只留下他們兩人獨處。"現在可以安心吃了吧,這些口味都是出自名廚之手,和尋常山珍海味不同。"
她用湯匙舀了其中一樣吃下一口,入口即化的香濃感在口里散開。
"好好吃!"她撫著雙頰贊嘆。"這是什麼?"
"這道菜叫'月下芙蓉',是來自歐洲的名菜,因為細致的口感配上濃郁的女乃酪,調和成獨特的風味,富有高質營養,深得女性喜愛,所以稱為‘月下芙蓉’。"
侍者依序端上各種菜色,每一道菜的量不多,口味由淡而濃,讓人每吃一道便有漸入佳境、倒吃甘蔗的滿足感。每上一道菜,郝伶兒就驚呼一次,這些菜不僅口味獨特,連外觀都令人垂涎不已,無法抗拒它的誘惑。美食當前的驚喜毫不掩飾地表現在她的臉上?這麼逗人可愛的表情不由得令方毅會心一笑。
餐廳經理走來躬禮道:"董事長,今晚的餐點還滿意嗎?"
"很滿意,主廚的表現很出色,記得給他加獎金。"
"是。"經理恭敬地退山。
郝伶兒詫異道:"董事長?這餐廳是你開的。"
"產業之一,在曼哈頓還有,下次帶你去。"她心中驚訝不已,難怪從他們一進門開始,所有
侍者像在迎接總統似地百般恭敬,原來他是這兒的主人。
享受了一頓豐富的美食之後,方毅可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立刻帶她到紐約最有名的廣場——洛克裴勒中心的大廈頂端,站在俯瞰台觀看紐約夜景。
"好美!"她興奮地叫著,並四處東張四望,想將滿地無盡的星點納入眼底,卻霎時瞧見一幅不可思議的美景。不遠處的一棟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以燈火連成了"伶兒"三字,她怔楞地望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方毅從身後摟緊她,低啞的嗓子在耳邊輕拂——"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你怎麼做到的?"
"整樓大廈是我的,為了讓你驚喜,動員了所有的設計師和員工。"
"為什麼?"她驚楞得移不開眼。
"珠寶、服飾和錢財都吸引不了你,只有用出其不意的方法讓你刻骨銘心,我做到了是吧?"
她激動地轉過身抱住他。"我該怎麼謝你?"
"很簡單,留下來陪我。"
"我不正在陪你嗎?"
"不。我的意思是——"一雙俊眸閃著銳光。"沒我的允許,你哪里都不能去,包括離開我。"
她先是一臉迷惑,思忖著他的話語,而後不解的雙眼漸漸恍悟,宴時意會他話中的含意,像觸電般地離開他的懷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要離開我就對了。"
"我不明白。"她搖頭。
"你明白的。"
"你……今天是契約的最後一天,你知道嗎?"她往後退去。
"當然。"他上前。
"你早知道我要回台灣?"
"不錯。"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種話?你又不只一個情婦,何必要我?"
"我只想留你在身邊."
"琳娜呢?她怎麼辦?"她又驚又怕,難道方毅愛上了自己,這是在對她的表白嗎?
"你和琳娜不同,在我心中你是特別的,我只要你一人留在我身邊一輩子。"明知她討厭他,但他就是不願放人,用財力來讓她回心轉意繼續做他的情婦是計劃之一,日後再想辦法讓她也愛上他。
一輩子?這是求婚嗎?她不敢相信目己的耳朵,方毅向她求婚了!
"伶兒,"他摟住她,用最柔情的眼眸凝視她,以著沙啞的磁音催眠著:"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答應做我的情婦。"
情婦二字像電擊般驚醒她的理智,推開他正要移近的唇。"你要我繼續做你的情婦?"
"是的。"
"我不要!"她冰冷地拒絕。
"為什麼?"他也變了臉。
"當你半年的情婦已是我最大底限,謝謝你支助我錢財供我念書,以後我會靠自己打拼,契約期滿後我明天就回台灣。"原來今晚的精心安排全是為了要挽留她繼續出賣,她居然跟傻瓜一樣自作多情。
琳娜說得沒錯,他根本沒有心,也不要婚姻,只要一個滿足他肉欲的女人。
"不要故意吊我胃口,這樣討好女人己經打破了我的原則,到底要如何你才肯留下來?"他已沒了耐心,他精心設計的禮物居然打不動她的心!錢財也不行,她就非要逼得他使出手段嗎?
"我沒有吊你胃口,也不是在耍你,想回台灣是我的真心話。"
"你就這麼不願做我的情婦?"語氣含著懾人的威脅。
"不錯,"她豁出去了,
"你!"箝制住她雙肩,方毅兩眼快噴出火來。被他的手勒弄疼,郝伶兒努力想要掙月兌,方毅突然放開她,讓她險些跌倒,忙扶住旁邊的欄桿穩住腳。方毅以著冰冷的眸子瞪視她,每當他出現這種眼神時,就算心髒再強的人也給他嚇出病來。
"我我不會屈服的。"她堅持道。
瞪了她約五分鐘之久,他終于沉聲開口:"契約在午夜十二點到期,在此之前你還是我的情婦,過來。"他伸出手。
郝伶兒困難地吞咽著口水,冷肅的他可怕得令人不敢反抗,她緩緩走上前將手交給他。
原本為了制造今夜美好的浪漫,他特地在飯店的最高層樓訂了視野最好的房間,整個房間用玫瑰妝點,這全是足以令女人為之迷醉的浪漫最高點,他並打算用狂野的激情淹沒她,女人不都喜歡浪漫?這樣設計剛好為今晚劃下完美的句點。
可是現在他改變了心意,對于不領情的女人他絕不允許!尤其是她郝伶兒,拒絕了他給予的專寵,他該如何"對付"她呢!
他發現她從不主動,只任憑他予取予求,只有他對她的渴望漸漸炙烈,這感受一直折磨他的心。為什麼她從不主動向他索取安慰呢!在她心目中他真的如此沒有魅力嗎?他要她主動!
"讓我見識你服侍男人的本事吧。"
"我……不懂"
"你是我花錢買來取悅我的不是嗎?我要你主動。"
"我不會!"她抱住自己,看他的眼神充滿惶恐。
"不會?這半年你什麼都沒學到嗎?我花錢可不是買個木頭來受氣,別忘了契約上寫的,如果你讓我不滿意,找可以立即要回所有的酬勞,包括你表弟的手術費。"
"你好卑"她捂住口顫抖。
"卑鄙是嗎?這還不算什麼,你太小看男人了。來吧!讓我見識你最後完美的服侍,月兌掉衣服。"最後四個宇說得輕鄙而冰冷,就像是對妓女般的不屑。
郝伶兒心在滴血,他將她的自尊視如敝履,多麼無情的男人啊!她強忍著羞恥,一件一件地卸下衣服,直到胴體一絲不掛,難堪地以雙手遮掩自己,她無法正視他的眼。
方毅掃遍地全身——從頭至腳,命令道:"過來這里。"
她緩步輕移,感受身子在他的目光下灼燒——
"吻我。"
她吞咽著口水,以著冰涼的唇瓣粘貼他的,生澀笨拙地挑逗他,即使早已羞煞了紅顏。顫抖的雙手輕解他胸前的扣子,漸漸露出那結實的肌肉,她輕輕地親吻,雖然技巧含蓄而笨拙,卻讓
他感受到無限的歡愉,從沒有一個女人如她能輕易挑起他熾熱的欲火。
郝伶兒輕解他的腰帶,拉下拉鏈,雙手抖得更厲害,噢!她實在做不到!她忍不住想要逃開。但方毅豈能容許她逃避,使勁一拉,她就這麼跌入他火熱的胸膛。
"叫我的名字?"他命令。
"方——毅——"
他再也禁不住沖動,急切地吮吻她,想以狂野之姿打消她離開的念頭,他絕不放手!
連續地翻雲覆雨之後,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提醒她終于恢復了自由之身,也是她拾起自尊的時刻。
"放開我!契約結束了!"那該死的鐵臂還抱著她。
方毅懶懶地撐起頭望進那張純真的粉黛,興味地開口:"退出?你確定?"
"已經十二點了!我不再是你的情婦,快放開我!"
他笑得邪氣,一點也沒放開的意思。
"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你可要失望了,我們的契約還沒退出呢!"
"你敢耍賴!"
"豈敢?是你又簽了一張新的合約,期限是一年,而且從現在開始履行,所以我們的契約還沒退出。"
"你胡說,我何時又和你簽約了?"
"契約在這里,瞧,你在這下方簽了字一式兩份。"秀出新的合同到她眼前。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簽的不可能!"但是那的確是她的字跡。"你是如何辦到的?"
"我說過,沒有我的準許,你別想離開,要留住你,我方法多的是。"
"你好卑鄙!你是壞人!色魔!無賴!"
"你怎麼罵我都行!就是不準離開我!伶兒,留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最好的!"
"壞人!無賴……"所有控訴最終變成傷心的哭泣,他根本不懂,就算他給了她全世界又如何,她唯一想要的是名分啊!而不是見不得人的情婦身分。
他無語地緊摟她,任由她又踢又咬,罵他卑鄙也好,無賴也好,就是說什麼都不放開她。只是留住她的人,又該如何留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