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坐那麼遠?」黑格桀冷聲問道。
「因為你看起來很可怕。」用餐時間,坐在桌角離他遠遠的瑪莉膽怯地開口,一副隨時準備閃人的戒備謹慎樣。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射過去,也不想想誰將這氣氛弄到這步田地的,自從他吻了她,她便與他保持距離、躲得老遠的,像是得到狂犬病似的,尤其那對防備的眼神───真是氣死人!
「過來。」
她搖頭,十分防衛地瞪著他。
黑格桀稍稍緩和神色,心下決定非把她騙過來不可。
「你不想吃飯了?」美味的料理都擺在他旁邊,想吃就得走近。
她猶豫了下。「想吃...」
「想吃就過來。」
「不行,你會扁我。」
還不笨嘛,知道自己欠扁。他裝出一臉善意的微笑。「沒事干麼扁你,你多心了。」
「可是你看起來笑里藏刀。」
這女人存心挑戰他的忍耐限度,黑格桀非得把這只老鼠誘騙過來不可,戴著微笑面具,他夾起一只她最愛吃的雞腿晃動著。「過來就讓你吃雞腿,兩只都給你。」
「不要,你會吃了我。」她仍搖頭拒絕。
「你當我是黃鼠狼。」
「當然不是。」她搖頭否定。這回答還象話,黑格桀臉色稍霽,想不到她又接了下一句︰「是。」
水杯瞬間在他手中碎裂,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是可忍孰不可!擺格桀暴跳起來,忍耐已到了極限,非把她大卸八塊不可!
不過,喬瑪莉早有準備,在驚慌之余朝他丟下了暗器,雖然沒有俐落的身手,但她有足以傲人的發明天份,煙霧閃光、魔術噴漆、各式各樣的逃忙武器全朝黑格桀丟去。
混在一團煙霧里的黑格桀看著身上的魔術噴漆,粘答答的液體阻礙了他的腳步。
「這是什麼東西!」他咬牙喝道。
「魔術噴漆,用來阻礙敵人的窮追。」她在十公尺之外用擴音機說著,當,然,那擴音機也是她自制的。
「你的新發明?」
「沒錯。」
「很好,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走著瞧。」
一股挑戰的熊熊燃起,既然她先開了頭就別想輕易結束。
猛地───一股殺氣傳來,黑格桀立即閃入隱蔽處,有外人闖入,他知道。
而另一頭的喬瑪莉因一心注意著黑格桀,並未發現自己深陷險境,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背後,並拿槍抵著她的頭。
喬瑪莉楞了下,回頭一看,一名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擋住了她的去路,那對狐般的眼楮邪魅地盯著她,原本美艷的臉孔因沾上墨水和芒刺顯得狼狽,可見這女子在闖進來時中了她設下的陷阱。
「將東西交出來。」女子口氣冰冷地威脅。
「什麼東西?」瑪莉一臉胡涂,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你從閻手黨那兒偷來的東西。」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等我在你臉上劃一刀,你就會明白了。」那女人從袖口里亮出一把尖銳的小刀,眼中的笑意似乎在期待血的味道。
這女人笑得十分詭譎,令人不寒而栗,瑪莉知道她可不是開玩笑的。
猛地背後一個重擊讓喬瑪莉不支昏了過去,倒下的身子被黑格桀接在懷里,顯然對方也很意外,不過在看清黑格桀之後,女子一張邪氣的神情霎時轉柔。
「桀,是你?」見到心儀之人,難掩語氣中的興奮。
黑格桀小心翼翼地審視瑪莉,確定她沒受傷只是昏了過去,一雙利眸射向海曼娜。
「誰派你來的?」
「當我一听到有人偷了你重要的東西,便奮不顧身幫你找回,好不容易查到是這個女人偷的,不過還是你厲害,原來你早追查到了。」
「閻手黨丟掉的東西閻手黨自己會找回來,不需要別人插手。」
「我不是別人,是你的未婚妻。」
陰鷙的眸懾住了曼娜,黑格桀站起身緩緩走向她,曼媽努力吞著口水,當他不悅時,那種冷酷無情一向很駭人。
黑格桀勾起她下巴摩搓,語氣輕得不含一絲感情。
「容我提醒你,我們的婚約是基于閻手黨和海幫兩組織的聯合,而我評量你的可以愉悅我,你的能力可以任我使用,這是你打敗其它女人被我選定的原因。但我可不要一個只因為成了我的未婚妻便擅自作主的女人,你不是吧,嗯?」
她輕顫著,雙手貼著他的胸,惹惱黑格桀的下場是可怕的,好不容易爭取到成為他的女人,她不能惹他不快,必須立即向他道歉,臣服在他的威脅下謙卑地哀求他的原諒。
「對不起,我無意逾越,請原諒我的魯莽,一听到閻手黨的名冊被搶走,我急著幫你找回才會───。」
「沒我的命令,不準動她。」
「可是───」她還有話要說,但在黑格桀凌厲的瞪視下不敢多言,只是唯諾俯首。
海曼娜出現在這里,代表其它的海幫也來了,這情況非他所樂見,多了一個海幫插手,事情會變得更復雜。
「告訴你的下屬不準傷她,這女人有利用價值。」
「是。」
曼娜疑心地瞄了瑪莉一眼,這女子姿色不錯,而黑格桀適才接住她的動作過于溫柔,該不會───
未預警的,黑格桀勾起曼娜的臉細看,這舉止讓她的心怦動了下,那張俊美中夾帶著狂傲不恣的神情對她揚起淺淺的笑意。
「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更美了。」
「是..是嗎?」
她不禁心跳加速,面對這種危險又難解的男人,明知該保持距離,卻逃不了他致命的吸引力。
他低下頭吻她,這一吻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也掃去她心的疑慮,完全淪陷在他好不容易易施舍的溫柔中,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來求得他的垂愛。
「回意大利去,我不希望你參與這危險,懂嗎?」
「遵命。」
曼娜依言離去,確定礙事的人走了,黑格桀回過頭審視瑪莉,海幫也來到台灣,看樣子其它黑道組織勢必很快會找到。
當初所下的全面追緝令,如今卻不樂見這種結果,曼娜的心思敏捷,為了不讓她壞事起疑,編了利用價值這個理由,因為身為閻手黨首領是不會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一旦被人發現,勢必帶來災難。
望著瑪莉昏睡的容顏,向來冰冷的眼神添了抹憐愛,他明白,他已在她身上放了不該有的心思。
* * *
喬瑪莉終于轉醒,混沌的思緒努力回想著自己為何會躺在床上昏睡,很快的她記起那個妖氣邪魅的女人,倏地坐起身,一個意念閃入腦子里───有人要殺她!
「妳醒了。」一旁的黑格桀,正氣定神閑地削著隻果。
「那個女人呢?」
「走了。」
「走了?你趕走的?」
「當然,否則你怎麼好端端坐在這里。」
這麼說來是他救了自己,模著仍然隱隱作痛的頸背,記起自己是被打暈的。
「那女的到底是誰?」
「這正是我要問的,你和人結仇?」
她搖頭,納悶地說︰「我不記得認識那個女人,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向我要什麼從閻手黨偷的東西。」
黑格桀沉聲問︰「你偷了閻手黨的東西?」
「才沒有呢!我又不是間諜或中情局的,沒事干麼給自己找麻煩。」
她在睜眼說瞎話嗎?那一個夜晚,這女人明明大刺刺地在他面前干下這檔子事,如今竟然聲稱自己是冤枉的,她不是天下第一大健忘,便是有騙死人的好本事。
但是話說回來,據這兩個月的觀察他發現她不像說謊的樣子,敢情她真的忘了自己干的好事!
如果是這樣,他絕不饒她,就算掐死她也要擠出她殘余的記憶。
「咦?你干麼瞪我?」
「哪有。」
明明現在就在瞪她,還不承認。「你在生氣?」
「我有什麼好氣的?」一對怒目射出陣陣凶光,加上不友善的語氣,不是生氣是什麼,她相信再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為了證明你沒生氣,笑一個看看。」
黑格桀盯視她良久,為了面子,沉住氣勉強拉起兩邊的嘴角。
這是一張標準的皮笑肉不笑,明明是不高興的表情卻配上不相稱的笑容,反而變得四不像,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反而惹惱了他。
「妳竟敢笑我?」
被他的氣勢一時嚇得退卻,不小心撞到身後的床欄。「好痛!」她痛苦地叫著。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她那清麗的臉蛋眉擰得叫人心疼,澆熄了他原本的怒火,取代的是糾結的心疼。
坐到她身旁撩開後腦的秀發,有著淺淺的紅印子,暗怪自己下手太重,不由得心頭一陣不舍,讓這般細女敕白?的頸項受到皮肉之苦,輕撫著肌膚,不由得令人想一親芳澤...
微微低頭的瑪莉,突然感覺頸背一股溫熱,納悶地回頭望著他,剛才他──咬了她的頸項?
「啊!」她後知後覺地喊了聲。
「只有「啊」一聲,這就是你的反應?」他的眼神帶著誘惑,聲音富有磁性十分具吸引力。
「你咬我的脖子?」
「不是咬,是親。」
「為什麼?」
他緩緩移近,橫放兩旁的臂膀將她困在一小方天地之間,低啞道︰「你說過不懂感情這事,為了實驗找男人研究,不過研究失敗了,是不?」
「是啊!」
「你可知道為什麼失敗?」
「為什麼?」
「因為你找錯了對象,如果是我,絕對不會失敗。」
「你?」
「換我當實驗對象如何?」
在她意會出話中的意思之際,趕緊用手摀住唇叫道︰「我不要!」接吻讓她惡心,打死她都不願意再嘗試。
「我不會強吻你,除非你同意,而且不同的實驗對象,實驗結果往往也不同,身為科學家的你不想求得真正答案?」
他的話很聳動,听得她心癢癢,如果他不強吻她,這點倒是可以考慮,最重要的他說得對,不同的實驗對象,實驗結果往往也不同,這句話深深打動她。
「你沒騙我?」
「我向來信守承諾,不過,為了讓實驗發揮效果,所以必要時你也須配合我。」
「怎麼配合?」
「比如說───」報起她的手以唇輕輕啃咬。「偶爾我會像這樣親你,可以吧?」
「嗯,這樣倒是不會惡心。」
「那麼這樣呢?」他以唇踫觸她的臉頰。
瑪莉撫著頰容。「還好哩!」
「男女培養感情是有步驟的,如果你同意,我會教你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條件頗為誘人,她衡量著眼前的實驗品,這人雖然凶了點,不過論長相、身材都比劉學文強,最重要的是他會做菜。
「除此之外,我會每天為你做好吃的三餐。」
「一言為定。」緊握住他的手,她興奮的同意。「就這麼決定了。」
他微笑,改包覆住她的手說道︰「既然如此,有些事必須先說清楚,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女人,知道嗎?」
「知道。」
「除了我,不能讓別的男人踫你。」
「可以。」
「如果有其它男人邀請你、追求你,你都必須拒絕。」
「明白。」
「你必須遵守這個約定,不可毀約,如果毀約的話───」
「行啦、行啦,我肚子好餓,你先做東西給我吃好不好。」
「沒問題。」他在她額頭香一個。「先把隻果吃了,六點準時開飯。」
她乖乖照做,一邊吃著隻果一邊問他今晚的菜色,雙眸溢滿對晚餐的憧憬,卻不明白適才已將自己的一生許給閻手黨的首領,並立下今生不得悔改的誓言。
「我會生命來保護你的安全。」他輕輕說著,深沉的笑意中隱藏著欲火。
這輩子,她是別想逃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