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這個女人!」
王天霸露著森冷猙獰的面孔,痴肥的身軀因激動而顫抖著,語氣中盡是極度的恨意。
擺鷹執起桌上的照片,一雙精光湛眼透過墨鏡端詳照片中的女子——一張模糊不清的影像。
「你大老遠跑來美國,尋遍整個東半部找到了我,就是為了要殺這個女人?」他懶懶地問。
「不錯!這個女偵探一夕之間粉碎了我的幫派,還害得我瞎了左眼,只要你這位世界頂尖的殺手點頭答應殺了她,要多少錢我都給!」
「哦?」他冷哼,緩緩抬頭盯著眼前這個痴肥臃腫的男人,令對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擺鷹——一個讓黑道及白道聞之喪膽的名字。
提到「黑鷹」,不論是警、政、商界,都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殺手之一。在眾多名殺手之中,就屬他最為神秘詭異、特立獨行。
擺鷹不是他的本名,無人知曉他的真實姓名,他的槍法坑邙準,有如黑夜中神出鬼沒的鳥中之王「鷹」一般,直撲盯上的獵物,一出手快如閃電絕不留情,因此黑白兩道給了他這個稱號。
他總是戴著墨鏡,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他的身世也是個謎,墨鏡遮住了他的眼,讓人看不清墨鏡後的面孔,但渾身散發的危險因子,使人感受到逼迫窒息的氣氛。
他們待在紐約暗巷里的一間酒吧,叫囂雜亂的人群充斥著整間屋子,室內昏暗而煙霧縹緲,是個龍蛇雜處之地。
王天霸要他狙擊的人既不是黑道政客、高官富商、甚至連幫派都扯不上,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罷了。
「沒興趣。」丟下照片,黑鷹站起身走向吧台。
「等等!」王天霸緊跟在後。「請務必答應我,即使花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擺鷹走到吧台坐下,表示這筆生意談判已經結束,聰明的人就該適可而止別再煩他。
「威士忌。」
擺人酒保倒滿一杯遞給他。
王天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迫不得已之下沖口而出。「這女人目前為止沒一個殺手殺得了她。」
這話很挑釁,讓黑鷹到嘴邊的酒杯倏然停止,一股森冷的氣息傳達給了每個人,王天霸從腳底涼上了背脊,他知道倘若惹火了黑鷹,下一步自己不是斷手斷腳,就是舌頭沒了終生變啞巴。
不過……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這也是讓黑鷹改變主意的轉機。
「你是我最後的希望。」王天霸冷汗淋灕地再次哀求。
擺鷹理也不理,沉默地喝著酒。
即使心急如焚,王天霸也只能耐心地等待黑鷹的回應,關于黑鷹的事跡他早有耳聞。
道上繪聲繪影的傳聞很多,但是他仍模不清黑鷹的脾氣。唯一可以歸納的是黑鷹討厭自作聰明的人。不要去猜他的心思,也不要對他好奇,否則就要小心自己全身上下的器官和四肢隨時會離開身體說拜拜。
擺鷹雖然是殺手,但他絕不殺與交易無關的人,除非對方是他金錢交易下的目標,惹到他只會少一只腿、一只眼或其他器官。
傳言青龍幫的前任老大,曾自作聰明向黑鷹告密某位槍手散布對他不利的流言,意圖挑起兩人的戰端,結果卻讓自己永遠開不了口說話,終生成為啞巴。
憊有某位黑道大哥的美艷情婦,不自量力地想摘下他臉上的墨鏡,瞧瞧他到底長什麼模樣,連邊都沒踫到就被黑鷹打斷了手骨。因此他才知道黑鷹對女人也跟男人一樣——一視同仁。
王天霸戰戰兢兢地等待,他的三個手下感受到老大對此人態度的恭敬,也跟著謹慎小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鷹始終沉默不語,王天霸等四人僵立在那兒不動,耐心等著他的答復。
終于,黑鷹緩緩抬起頭,墨鏡因昏黃的燈光照射而閃著詭譎的光芒,四人同時感受到銳利窒息的壓迫。
「說來听听。」口氣很輕,卻含著懾人的威嚴。
王天霸如釋重負地趕緊雙手再將照片奉上。
「就是這照片中的女人,她絕頂聰明並擅長易容,我找了許多殺手殺她全都失敗。」
擺鷹凝視照片中模糊不清的女人,這是在極快速度之下以千分之一秒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正打算躍下十層高的大樓,黑色的束裝在暗夜之中成為最好的隱藏護甲,烏黑亮麗的長發在強風中狂野散亂,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唯一露出的是那一雙慧黠晶亮的眸子。
擺鷹嘴角微抿,緩緩問著︰「她是誰?」
「她的名字是——沈若冰。」